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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十阶浮屠     差一步苟到最后txt下载     差一步苟到最后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0457 真正的穿越者

    “赵云轩!你好大的胆,竟敢一再欺辱我家小郡王……”

    六夫人在小花园中气的跳脚大骂,小郡王正伏在她怀中呜呜的哭,卞家人则是各个幸灾乐祸,一副看好戏的奸诈模样。

    “永宁郡主驾到!”

    忽然!

    小太监在院外吊着嗓门喊了一声,赵官仁急忙扭头朝外看去,只见宋吃猪贼眉鼠眼的跑了进来,笑嘻嘻的冲他使了个眼色,原来这大肥货并没有逃跑,而是去请小郡主给他撑腰来了。

    “吵吵什么呀?本主大老远就听六姨娘在嚷嚷了……”

    小郡主居然换上了一身华贵的朝服,手里攥了块白丝手帕,扶着小太监的胳膊,仪态万千的走了进来。

    “啊!妾、妾身见过永宁郡主,妾身方才在说笑呢……”

    六夫人连忙讪笑着上前行礼,亲王的妾室不能被称为姨娘,小郡主这么叫她就等于是当众侮辱,但小郡主可是皇上的心肝宝贝,她一偏房打死也不敢跟小郡主叫板。

    “郡主!您来的正好,快为本官评评理……”

    赵官仁指着小郡王说道:“你家弟弟身为我大顺郡王,光天化日之下,居然跟未婚女子当众野战,还特么玩双飞,我身为朝堂命官有纠风之责,说了他两句之后,他居然说我侮辱他!”

    “野战?还当众双飞,可有此事……”

    小郡主瞪着眼睛走上了凉亭,卞家一干人等全都坐鸟散状,全都跪在凉亭两侧屁都不敢放。

    “姐!不是这样的……”

    小郡王弱声说道:“那是与我有婚约的卞家大小姐,我与她一见倾心,情不自禁,在竹林深处拥吻,我亲自己老婆怎么啦,并不是当众野那个合,卞香兰你说与我姐听,是不是这样?”

    “回、回郡主的话……”

    卞香兰跪在地上面色苍白道:“我与郡王有婚约在身,早晚是他的人,便一时情不自禁,虽是竹林深处,可外人不得见,还有侍卫把守,不知那赵云轩如何偷入而来!”

    “啪~”

    小郡主冲过去劈手抽了她一个大嘴巴,骂道:“不知廉耻!禁军侍卫不是男人啊,在外野.合还有脸辩解,我王府怎会与你这种贱妇订下婚约,陈载德!你也给我跪下来受罚!”

    “姐!我错了,再也不敢了……”

    小郡王捏着耳朵跪在了地上,明显非常惧怕小郡主,六夫人则哀求道:“郡主!少年人血气方刚,一时把持不住也情有可原,您就宽恕他一次把,外人面前不好落他脸面呀!”

    “你还有脸替他求情,你如何管教的儿子……”

    小郡主又冲过去给了她一个大嘴巴,抽的六夫人惊恐下跪,可这巴掌将赵官仁都给惊到了,特别是六夫人那本能的一跪。

    没想到小郡主竟如此威猛,地位如此之高,亏他前几晚还拐卖了小郡主,将她小屁股抽的啪啪响,真是老二上面挂镰刀——危鸟险啊!

    “哼~我王府的脸面都让你这贱婢丢尽了,回去再跟你算账……”

    小郡主回头大声说道:“兰台县令听宣,即刻张榜公告全县,卞氏有女卞香兰,不知廉耻,当众勾引载德郡王野.合,虽未促成丑事,但其品行恶劣,伤风败俗,即日起废除婚约,充入教乐坊,不得落籍,

    以儆效尤!”

    “卧槽!”

    赵官仁吃惊的瞪大了双眼,万万没想到小郡主竟如此狠辣,废了卞家婚约不算,还将卞香兰打入教乐坊变成了官妓,这可是一辈子的耻辱啊,卞家从此再也抬不起头来了。

    “郡王!救救奴家,救救奴家啊……”

    卞香兰急眼般的爬到了凉亭前,惊恐万状的给小郡王猛磕头,可小郡王却懦弱的揪着耳朵不敢松开,急忙朝后面退了几步。

    “你凭何将小女充入教乐坊……”

    卞老爷子气急败坏的站了起来,顿着拐杖怒道:“我与你爹爹乃世交,他金口玉言指腹为婚,你越俎代庖我且不论,但你只是个郡主,有何权力在封地外命令知县,将良人充入教乐坊啊?”

    “就凭这个!跪下……”

    小郡主猛地掏出块金牌举在手上,赵官仁伸长脖子仔细一瞧,金光闪闪的牌子上居然写了四个字——如朕亲临!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禁军侍卫们“轰隆”一声跪下了,黑白两卫更是吓的脑门点地,其余哪还有人敢站着,卞员外更是瘫软在地哀嚎道:“天亡我卞家,天要亡我卞家啊,老夫冤枉啊!”

    “嘿嘿~”

    宋吃猪一个大跳跪在了赵官仁身边,贼笑道:“小郡主实在太牛掰了,兜里真是啥宝贝都有啊,太他娘的爽了,你快跪下啊,装装样子,别让黑白无常记你一笔!”

    “尼玛!小娘皮居然跟我留了一手,小小心机婊……”

    赵官仁郁闷的单膝下跪,小郡主得意的朝他抛了个媚眼,赵官仁连忙示意她不要赶尽杀绝,但小郡主却背起手说道:“宋吃猪!你可听清本主的话了,即刻张榜公告!”

    “微臣遵旨!”

    宋吃猪屁颠颠的跑了出去,精神抖擞的样子比他升官还开心,而卞香兰则“噗通”一声歪在了地上,整张脸瞬间一片死灰,眼中尽是绝望般的泪水。

    “呃~郡主啊!下官有那个、请奏……”

    赵官仁拱手站了起来,说道:“卞府一事尚未调查清楚,卞香兰充入教乐坊可否容后处理,毕竟微臣身负皇恩,请郡主成全!”

    “……”

    卞香兰闻言微微动了动,有些希冀的望向了他,而小郡主故作不耐烦的摆手道:“准了准了!容后几日也无碍,有事你一块奏了吧,莫要废话连篇!”

    “那就把卞府三姨娘判了吧……”

    赵官仁指向三姨娘说道:“刘氏家中治毒,散播尸瘟,妄图动摇我朝根基,人证物证俱全,铁证如山,臣请旨诛其九族,以儆效尤!”

    “你为何要赶尽杀绝啊……”

    卞员外又痛心疾首的爬了起来,嚎道:“你要灭就灭她一人即可,九族可是连我儿也在其中啊,老夫给大人您跪下了,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求大人放我儿一马吧!”

    “你先别我儿我儿的叫,本官给你说个故事……”

    赵官仁上前两步说道:“话说有个猎人自诩弓法了得,只带一张竹弓进山打虎,突见猛虎朝他扑来,他顿时吓尿了裤子,没搭箭便拉了空弦,但老虎却倒地死了,请问怎么回事?”

    “不是他干的呗,定有旁人张弓射虎……”

    小郡主下意

    识接了一句嘴,赵官仁非常满意的点了点头,指向了卞家小少爷笑道:“我也认为不是他干的,卞员外!您觉得呢?”

    “何、何意啊?”

    卞员外颤巍巍的看向自己儿子,小少爷深深低着头也不抬起来,有位防疫员在不远处嘲讽道:“蠢材!这都听不出来啊,你儿子不是你亲生的,看他长的像你么?”

    “野种?不会吧……”

    卞家上下“嗡”的一声炸了锅,连卞香兰都吃惊的直起了身来,而三姨娘则趴在地上不住的发抖,不知是恨的还是怕的。

    “不、不可能!我干的,定是我干的,这是我的种……”

    卞员外跌跌撞撞的往后倒去,亲眷们赶紧将他一把抱住,但小郡主又幸灾乐祸的笑道:“卞家居然还有个野种啊,云……赵提举!你又是如何得知的呀?”

    “刘玉梅!你知道你儿子为什么变态吗……”

    赵官仁冷笑道:“你躲在密室中偷汉子,什么口味重你玩什么,但你儿子就躲在外面偷看,将你的丑事尽收眼底,不!应该还有你老娘,简直就是恶心他娘给恶心开门——恶心到家了!”

    “噗~”

    小郡主捂嘴笑喷了,可三姨娘却猛地抬起头来,脸色瞬间一片死灰,卞员外立即冲过去一拐杖砸在她身上,怒吼道:“贱妇!可有此事,可有此事?”

    “去你娘的!滚开……”

    三姨娘跳起来将他推翻在地,怒吼道:“没错!老娘每个月都出去偷汉子,进府之前我就一直被人玩,十几年从来没断过,你儿子也是他的种,怪只怪你没卵用,老废物还想生儿子,我生你娘!”

    卞员外也怒吼道:“宰了她!给我宰了这对贱人和野种!”

    “慢着!”

    忽然!

    一位瘦高的男人从后方站了起来,缓缓上前几步望着赵官仁,冷声道:“你不就是想逼我现身么,朝堂要的东西在我手上,但你没资格跟我谈,叫钦差大人过来跟我谈!”

    “你!原来是你……”

    卞员外惊怒万分的瞪着对方,卞香兰也是难以置信,这人正是她家最好的帮手,赵官仁买新宅时她还带过去喝了酒,但赵官仁只隐约记得他姓祁,反正是卞家的账房先生。

    “没错!不是你干的,是我干的……”

    祁账房冷声道:“你家的发明都出自我手,但你太贪心了,威逼利诱将玉梅纳为小妾,说好了与她五五分账,可到最后她连一成都没分到,我只能让她给我生个儿子,拿到我应得的那一份!”

    “畜生!你这个畜生……”

    卞员外怒吼一声晕了过去,吓的卞家人都惊呼了起来,但祁账房又冷笑着看向赵官仁,说道:“知道玉梅为什么会一眼识破你吗,你可能把我给忘了吧,赵家才!”

    “你……”

    赵官仁惊骇欲绝的看着他,赵家才可是他亲爹的名字,这货肯定是把他当成他爹了,他们父子俩长的本就十分相像。

    “他为何叫你赵家才……”

    小郡主困惑的看着他,但祁账房却笑道:“姓赵!名云轩,字家才,家乡人都这么叫他,郡主!请您跟您父王说一声,他要的东西可以过来拿了,我和赵老弟先找个地方叙叙旧!”

0458 尸毒源头

    “一别十八年!没想到此生还有机会相见,真是天意弄人啊……”

    祁账房坐在池塘中的亭子里,望着对面的赵官仁笑道:“你不仅变年轻了,简直就像换了一个人,若不是玉梅帮我确认了你的身份,我根本不敢相信木讷少言的你,竟会变得夸夸其谈!”

    “不好意思!”

    赵官仁摇头道:“对你来说是十八年,可对我已经是几十年了,我不记得你是谁了!”

    “哈~不奇怪!我们当初也只是工作往来……”

    祁账房笑道:“祁斌!机修厂的祁斌,大家都叫我祁半斤,在这里也一样,你女朋友跟我妹还是同学,现在想起来没有啊,听说你后来跟个很有钱的姑娘在一起了,叫什么红来着?”

    “沙小红!”

    “对!沙小红,我记得特漂亮……”

    祁半斤拍桌笑道:“其实我一直都想找你好好聊聊,十八年我真的是太孤独了,但你一下搞出了这么多事,我不知道你到底想干什么,只能躲在幕后默默观察!”

    “这么说,你应该是九八年就穿越了,怎么穿的……”

    赵官仁扔了根香烟给他,他父母是九九年一月结的婚,只谈了一年不到的恋爱,这人自然是在九八年穿的越,而这人如今看来也就四十岁不到。

    “我跟朋友去翠螺山登山,踩到陷坑掉进了一个溶洞里……”

    祁半斤点上烟说道:“我滚落到一块大水晶上,他们俩摔在岩石上摔死了,在我接近昏迷的时候,水晶发出了一阵光芒,我睁开眼便来到了这里,虽然身上的东西都在,但我变成了二十来岁!”

    “后面的事我大致能猜到……”

    赵官仁吐出一口烟,说道:“你是个没有户贴的黑户,抓到就会被充军,所以你躲在了田寡妇家里,让她卖身养着你,然后你做出一些小发明,让刘玉梅拿出去卖,对么?”

    “你果然厉害,我花了六年才解决户口问题,可你一来就是个官了……”

    祁半斤苦笑道:“大顺的户籍制度害死人啊,入了贱籍连子女都倒霉,田寡妇也是为了让她女儿落籍才养着我,我也没让她们母女失望,刘玉梅挣了她原本一辈子都挣不到的钱!”

    “不要说的这么冠冕堂皇,她们不过是你霸占卞家的工具……”

    赵官仁冷声说道:“自从你当上账房先生之后,你便一步步蚕食他们家的产业,资产都转移到禹州去了,转不动了你就弄大刘玉梅的肚子,让你儿子接管卞家,没错吧?”

    “看来你早盯上我了,摸的很清楚啊……”

    祁半斤摊手笑道:“没错!我就是要霸占卞家,这是他们家欠我的,老不死舍不得给我就自己拿,天经地义的事,我还能再告诉你一个秘密,卞家两个小女儿也是我的种,哦!还有一个在肚子里,哈哈~”

    “祁半斤!”

    赵官仁皱眉道:“你跟刘玉梅母女玩重口味,她们都给你生了孩子吧,你真不怕教坏孩子吗,你儿子已经很变态了!”

    “小贱狗下的崽可不算我儿子,她家大贱狗为我下了三个崽,老子都让他们跟狗姓了……”

    祁半斤狞笑道:“有些女人天生就贱,刘玉梅被我从小玩到大,三天不整她就来磕头求我,比她家大贱狗还贱,但我老婆就是个良家妇女,我两个儿子也

    能文能武,不搞这些东西!”

    “原来你也知道这些不好啊……”

    赵官仁摇着头鄙夷道:“我看你真是病的不轻,将阴暗面都发泄到可怜人身上,估计卞员外两个亲儿子都是你害死的吧,他身体一天不如一天,恐怕也是你下的毒吧?”

    “没证据的事可不要瞎说哦……”

    祁半斤得意道:“你刚来感觉还很新奇,但你要是跟我一样,独自在这里生活了十八年,举目无亲、满眼陌生,一个能懂你的朋友都没有,你的内心也会跟我一样压抑,甚至是疯狂!”

    “你自己一身屎,不要把别人想的跟你一样脏……”

    赵官仁弹飞了手里的烟头,说道:“道不同不相为谋,东西交出来吧,我为你去求个好出路,让你安享后半生的荣华富贵!”

    “你知道我手上的是什么吗,你就让我交……”

    “尸毒!还能是什么……”

    赵官仁不屑一顾的看着他,但祁半斤却狞笑道:“尸毒堪比核武器,你倒是治的干干净净,我以为你会把尸毒贡献给朝廷,原本都已经绝望了,没想到你连个备份都不留啊!”

    “砰~”

    赵官仁拍桌怒喝道:“你他妈脑袋让驴给踢了吧,你知道地球因为尸毒死了多少人吗,上亿人都没了,你会投毒人家也会,到时候所有人都会死绝,你知道多严重吗?”

    “死人关我屁事,老子又没投毒……”

    祁半斤不屑道:“小狗崽要继承卞家,我怎会让他玩毒,扩散开了我不也得遭殃,尸毒被我藏在一个谁也不知道的地方,但这次的尸毒真不是我放的,我没必要骗你!”

    “不是你?”

    赵官仁惊讶道:“除了你之外谁还有尸毒,你的尸毒不会让人偷了吧?”

    “我藏起来的还在,但以前被偷过一次……”

    祁半斤说道:“我也是无意中发现的尸毒,拿出些是想看看皇帝老儿能开什么价,结果他就给了个五品的虚职,还有一堆华而不实的东西,老子就放火烧了研究资料,让卞家去背黑锅!”

    “麻烦你说重点……”

    赵官仁正色道:“谁把你的尸毒偷了,你又是在哪发现的尸毒,尸毒可不是能研究出来的!”

    “我苏醒过来之后,身边有一小堆灰色水晶,磨成粉便是尸毒粉……”

    祁半斤说道:“我本想留着水晶寻找回家的路,结果无意中发现它有尸变的作用,后来小贱狗的密室被盗,我给她的一盒尸毒粉都没了,我一直怀疑是张天宝干的!”

    赵官仁愕然道:“张天宝?张天生他大哥吗?”

    “对啊!难道你不是因为怀疑他,才冒充张天生去调查的吗……”

    祁半斤说道:“我放火烧掉研究所之后,张天宝就带人来搜查了,他在小贱狗的密室外徘徊了很久,但没半月他就死了,所以我才怀疑是他偷了毒粉,想进京献宝却被灭了口!”

    赵官仁皱眉道:“可朝堂并没有得到毒粉!”

    “这我就不知道了,可能也是让人藏起来了吧……”

    祁半斤耸肩道:“朝堂这些年一直在逼卞家拿出毒粉,我让小贱狗说是她无心之作,烧了资料就做不出了,但最想得到毒粉的是端亲王,他要是把毒粉献给皇上,很有可能坐上太子之位!”

    “在我到来之前,你是怎么称呼尸毒粉的……”

    赵官仁凝重的看着他,祁半斤说道:“化尸粉!那东西不能直接撒在尸体上用,否则会将尸体给融化掉,尸体化出的血水才是尸毒,相信你应该听说化尸粉这个名字吧?”

    “轰隆~”

    赵官仁脑袋一声晴空霹雳,搞半天尸毒粉一直在他手上,当初张家老太给他毁尸灭迹时,他还当成了杀人灭口的神器。

    没想到化尸粉才是尸毒的源头,不过尸毒肯定不是他放的,他来之前枯井中就有尸人了,但他实在想不明白,事情都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尸毒为什么会突然出现。

    “我劝你不要把尸毒粉交出去,免得害人害己……”

    赵官仁沉声说道:“我会用土方制作青霉素,我可以让你交给端亲王邀功,你想当大官或者做生意都行,这些我都能满足你,尸毒千万不能放出去!”

    “我会把危险性告诉他们,但放不放我管不着……”

    祁半斤冷笑着站起身来,赵官仁“噌”的一声拔出了腰刀,猛地朝他胸口刺去,谁知祁半斤忽然单脚一蹬,整个人“嗖”的一下跃出了凉亭,直接落在了池塘边。

    “赵大人好狠的心呐,幸亏我这些年一直习武……”

    祁半斤狞笑道:“赵家才!你这个卑鄙小人,以为老子对你没防备吗,你不就是想踩着老子的尸体往上爬嘛,说他妈什么大道理,咱们走着瞧吧,我一定会让你后悔!”

    “有种你别跑!”

    赵官仁猛地从亭子里跃出,可等他追出长廊的时候,端亲王已然驾临,祁半斤也跑到了他的面前,他气的怒骂了一声,这种丧心病狂的东西,根本不配活在世上。

    “殿下!不要跟他谈条件……”

    赵官仁跑过去拱手说道:“不过是尸毒粉而已,下官就知道如何获取,这家伙罪该万死,故意释放尸毒引起朝堂注意,险些酿成不可挽回的大祸,卞家三姨太就是他的姘头,他们合谋投毒!”

    “你放屁,你少在这血口喷人……”

    祁半斤急忙说道:“殿下!这小子方才想要杀我,阻止我将尸毒贡献于您,实在是包藏祸心啊,而且我手上的是尸毒原粉,其它的都有保存期,只有原粉可以一直储存下去!”

    “莫吵!莫吵……”

    端亲王笑呵呵的说道:“我不知道你是谁,不过你既然有尸毒原粉,想要什么条件尽管开口,本王一定尽量满足!”

    “小人要求不高……”

    祁半斤望着前方卞家众人,挺起腰杆说道:“一块丹书铁券,还有整个卞家的产业,女眷也皆降为奴籍,归我祁家所有,而已!”

    “狗贼!你这天杀的狗贼,你不得好死啊……”

    卞员外目眦欲裂的嘶吼了起来,卞香兰等人更是放声痛骂,但端亲王却挥手怒道:“大胆!本王面前也敢放肆,让他们通通给我闭嘴,来来来!你与我去屋中细细道来!”

    “殿下!”

    赵官仁急声说道:“尸毒不能放,你放十个,吉国回敬一百个,到时候大家都得完蛋!”

    “莫要呱噪,办你的差事去……”

    端亲王很不耐烦的推开他,直接拉着祁半斤往屋里走去,一副利欲熏心的模样,气的赵官仁满嘴牙都快咬碎。

0459 小小心机婊

    “你个小心机婊,给我过来……”

    赵官仁拎着小郡主的后衣领,将她提溜进了厢房,关上门怒道:“你有金牌也不跟爷我说一声,还跑到卞家来痛下杀手,我看你是在跟你爹演双簧吧,你到底瞒了我多少事?”

    “只许你瞒我,不许我瞒你呀……”

    小郡主皱着鼻子说道:“你真当我傻呀,赌场那夜回来我便琢磨不对了,你分明是跟那赌场合伙坑我吗,不然人家怎会借我那许多钱,要不是身子让你摸了个遍,你脑袋肯定搬家!哼~”

    “好好好!搬家是吧,你现在就让我搬……”

    赵官仁气的把脑袋伸了过去,小郡主在他头上“啊呜”咬了一口,笑道:“好啦!人家又没生你气,那晚是我最刺激的一晚上了,反正人家早晚是你的人,摸就摸呗,再来摸摸嘛!嘻嘻~”

    “别浪!”

    赵官仁甩开手坐了下来,不屑道:“你爹可真鸡贼啊,他让你弟弟过来保住卞家,你又拿着金牌跑过来开刀,给卞香兰安了个不知廉耻的罪名,既毁了婚约又保住了名声!”

    “本来就是这样呀,总不能说怕被你家连累,婚约作废吧……”

    小郡主坐进他怀里说道:“我那好色弟弟呀,来了卞家定会玩女人,我爹正好想给他们母子一个教训,结果你把太监的活给干了,金牌也不是我的,那是首辅大人借我用的,没瞒你,好郡马!”

    “不对!这味道我品着不大对劲……”

    赵官仁摇着头说道:“你爹既然下定决心要跟卞家切割了,那就没必要左右为难了,而且朝堂早就知道尸毒在卞家,那还让我查个毛线啊,直接逮住挨个拷打不就行了!”

    “我也知道没这么简单……”

    小郡主说道:“这其中肯定还有更深层次的隐情,不过我要是知道早就告诉你了,以前我不爱管这些破事,为了你才多问了几句,但爹爹不让我多问,只说考验你的胸襟和眼界!”

    “胸襟和眼界?”

    赵官仁若有所思的嘀咕着,正好小太监在外面说了句什么,愣神的赵官仁没听清楚,但小郡主却从他怀里跳了出来,坐到对面说道:“你让她进来吧,知道她会来!”

    “卞香兰么?”

    赵官仁下意识直起了身体,果然是卞家两姐妹走了进来,哭哭啼啼的跪在了小郡主面前。

    “郡主!”

    卞香兰泣声道:“奴家已经知错了,求您收回成命,奴家愿奉上所有家产和田亩!”

    “当咱们什么啊,劫道的贼人啊……”

    小郡主白眼道:“谁稀罕你家那几个臭钱啊,你自己不要脸怪谁,成婚前不能亲近的道理都不懂啊,况且朝令夕改,我王府的脸面往哪搁啊,你就乖乖给本主滚进教乐坊吧!”

    “你别这么绝啊……”

    赵官仁起身说道:“人家也挺可怜的,家里让狗杂碎害成这样,弟弟也是那个杂碎的野种,要不咱就意思一下,让她进教乐坊走个过场,回头我把她赎出来好不好?”

    “不得落籍!金牌发出去的就是圣旨,我如何改呀……”

    小郡主摊手说道:“你作了一首诗嘲讽卞家,说卞香兰商女不知亡国恨,已经呈到皇上面前了,皇上对你大加赞赏,将卞家臭骂了一顿,谁还敢给这个贱人落籍啊,我爹也没这胆呀!”

    “啊?我、我就随口一说,皇上怎么还当真了……”

    赵官仁一脸震惊,终于明白小郡主为何会拿到金牌了,搞半天这是皇上发火导致的结果,否则夏首辅也不敢把金牌借给小郡主,这些人的城府远比他想的还要深。

    “谁让你诗写的好啊,卞家在京城都臭名昭著了……”

    小郡主盯着卞香兰狐疑道:“你不是讨厌这贱人的吗,怎么又怜香惜玉起来了,你要是对她有兴趣,回头去教乐坊嫖她不就行了,做她的第一位恩客,几十两银子的事情嘛!”

    “呜~”

    卞香兰听到了一个“嫖”字后,当场就瘫在地上崩溃了,她妹妹卞玉蕾也捂脸痛哭,好好一个大户人家的大小姐,一夜间就变成了任人宰割的官妓,光想想就令人叹息。

    “吵死了!将她们拖出去关起来……”

    小郡主愤怒的叫嚷了一声,马上就有宫女跑进来拖走了姐妹俩,赵官仁赶紧将房门给关上了。

    “永宁!哥的好媳妇……”

    赵官仁上前抱住小郡主亲了一口,说道:“卞香兰是我在兰台认识的第一个人,虽有误会可也帮过我,这份人情我怎么也得还上吧,我知你冰雪聪明,一定有办法的!”

    “呸~你千方百计的为难她,不就是馋那贱人的身子么……”

    小郡主嗔怪道:“乐户肯定是改不了的,我爹也不会答应,不过本主倒是可以行个文,让那贱人到我身边做个歌妓,我的人就没人敢碰啦,你想嫖她招呼一声就行,本主不收你银子!哈哈~”

    “不嫖!你好生待她就行,她也是命苦啊……”

    赵官仁意兴阑珊的往外走去,他来到这个世界就是为了阻止灾难,如今灾难源头已经找到,可他却没有能力阻止,若是回家的“玉筒”在手上,他绝对会把祁半斤和端亲王一块宰了。

    “大人!那狗贼可能诛杀……”

    卞员外被家人簇拥在小院中,望着赵官仁又气又恨的说道:“赵大人!只要能诛杀那对奸夫淫.妇,我卞家愿付出任何代价!”

    “你给老子过来……”

    赵官仁大步走到小花园院墙边,三姨娘和她儿子正被侍卫保护在中间,他一把揪住三姨娘的头发拖起就走,侍卫们自然不敢阻拦他,但她儿子却惊呼一声想要阻拦。

    “砰~”

    赵官仁一脚把卞小态踹飞了出去,怒骂道:“小变态!你他妈好的不学,尽跟你野老子学变态的东西,你给老子等着瞧吧,让你玩死的那些姑娘,全都会上来找你索命,睡觉也掐死你!”

    “啊~娘!娘啊……”

    卞小态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卞家人几乎都在愤怒的咒骂,只有卞员外悲痛的偏过了头去,卞家五姐妹也是捂着脸泪如雨下,毕竟十多年的姐弟了,哪怕是野种也很难割舍那份感情。

    “小贱狗!你好像一点感觉都没有啊……”

    赵官仁猛地将她推到了假山后,可当三姨娘听到“小贱狗”三个字时,她脸上居然出现了一抹异常的嫣红,双手猛地抠住了大腿,似乎用了很大的力气才压制住什么。

    “哼~”

    三姨娘冷声说道:“既然你已经知道我是……狗了,主人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不过是个小狗崽而已,等主人给我下了种,我再为他下几个便是,这是我的荣幸!”

    “你这是严重的人质综合征啊,心理已经扭曲了……”

    赵官仁皱眉说道:“你知道祁半斤只是把你当工具,根本不在乎

    你们母子的死活,你也知道这么下贱不好,但你又反抗不了,他对你十几年的折磨,你的生理和心理都在畏惧他,你已经习惯逆来顺受了!”

    “人生下来就分三六九等的,我天生就是做狗的命……”

    三姨娘眼中布满了血丝,神经兮兮的摇头道:“我妈是大贱狗,生了我这条小贱狗,我的户贴上就是娼籍,贱民,我走道都只能靠路边走,我一辈子都只能做狗,小贱狗!”

    “啪~”

    赵官仁突然抽了她一个嘴巴,揪住她头发按在了假山上,瞪眼道:“你喜欢做狗是吧,但狗也能换主人,我马上就去宰了祁半斤,你现在就是我的狗,不听话主人就抽死你!”

    “我不是你的狗,狗狗不能背叛主人,不行的……”

    三姨娘很惊恐的垂下了头,整个人都变得神经质了,但赵官仁对这种斯德哥尔摩综合征也很熟悉,当年的十三钗就跟她一个德性,他立即解开腰带系在她脖子上。

    “小贱狗!我现在套住你了,你是我的小贱狗了……”

    赵官仁用力拽紧了腰带,吊的她满脸通红通红,但三姨娘居然没有任何的反抗,双手很顺从的垂在身体两边,并且她对小贱狗三个字异常敏感,喊一声她就哆嗦一下。

    “说!你是我的狗,我是你的新主人……”

    赵官仁猛地将她拽翻在地上,三姨娘惊恐的往外爬去,嘴里居然“喔喔”的学狗叫,整个人明显正处在崩溃的边缘,让赵官仁都没有想到,她的人格都被摧毁了。

    “这个人渣,真他妈该死……”

    赵官仁愤怒的咒骂了一声,但三姨娘也是个命苦的女人,想改变她只能慢慢来,他只好冲上去一把拽住腰带,骂道:“小贱狗!你脖子上有我的狗绳,再跑我就抽死你!”

    “啊~”

    三姨娘被痛苦的拽了回来,赵官仁拾起根树根抽了她两下,三姨娘立马翻身跪在了地上,居然本能的摇头晃臀,结巴道:“狗狗不、不跑了,狗狗听新主人的话,小贱狗给新主人磕头了!”

    “砰砰砰……”

    三姨娘趴在地上猛磕响头,看得出她的神情非常错乱,明明想反抗却控制不了,毕竟是十几年的调教和折磨,已经成了禁锢她心灵的枷锁,想一下解开根本不可能。

    “呜~娘!娘亲……”

    卞小态忽然哭哭啼啼的走了出来,望着他跪在地上老娘泪流满面,可三姨娘居然凶狠地骂道:“滚开!你这个野种,你不是我新主人的崽,不要妨碍我为新主人下崽!”

    “闭嘴!你过来……”

    赵官仁抽了三姨娘一鞭子,三姨娘乖乖趴着不敢动了,但赵官仁却上前拽过了卞小态,将树枝递给他说道:“去抽你娘,你不是很喜欢这种调调嘛,全都是跟你娘学的吧,赶紧去狠狠地抽她吧!”

    “不!我不抽,她是我娘……”

    卞小态扔下树枝就想跑,赵官仁一把箍住了他的脖子,怒声说道:“你现在知道哭啦,让你玩死的那些姑娘,她们也是别人的母亲,别人的女儿,你睁大眼好好看看你娘,她被折磨成什么样了?”

    “娘!你不要当狗,站起来啊,你不是狗……”

    卞小态歇斯底里的哭喊了起来,可三姨娘却惶恐的缩到了假山下,哆哆嗦嗦的趴在草里摇头道:“我、我不是你娘,我是小贱狗,做狗狗很快乐的,你、你走啊,不要看到我!”

0460 漏网之鱼

    “呜~”

    卞小态悲痛欲绝的跪在了地上,望着自己缩在草丛里的亲娘,他在地上猛磕了几个响头,哭喊道:“娘!我求求你了,你不要再被那个恶人玩弄了,孩儿再也不学他了,你快站起来啊!”

    “你现在知道错了吗,祁半斤他根本不是人,他是个人形的畜生……”

    赵官仁在他后脑勺上扇了一巴掌,跟着用力拉起他说道:“你到外面去等着吧,你娘被折磨了十几年,一时半会改变不了,咱们得循序渐进,你以后也得好好开导她,懂吗?”

    “哥哥!求求你,救救我娘,我再也不做那种事了……”

    卞小态哭哭啼啼的鞠了一躬,抹着眼泪往外走去,赵官仁便缓缓走到了三姨娘面前。

    “主、主人……”

    三姨娘失魂落魄的趴在地上,像个崩溃的精神病人一般,哆嗦道:“不要当我儿的面打我好么,狗狗不想让他学我,但狗狗一定乖,狗狗给您舔脚了,您打狗狗的屁屁吧!”

    “跪起来看着我……”

    赵官仁用力拍了拍她的脸,说道:“从现在起你就是我赵家的了,以后你叫小蝴蝶,自由的小蝴蝶,跟着我念,我只有你一个主人,绝对忠诚于主人,我是自由的小蝴蝶,重复十遍!”

    “我只有你一个主人,绝对忠诚于主人,我是自由的小蝴蝶……”

    三姨娘毫无抵触的开始重复,整个人就像进入了一种自我催眠的状态,可等她重复完了以后,马上又兴奋的学起了狗叫,还趴在赵官仁脚边不停磨蹭,毫不嫌弃的舔着靴子。

    “小蝴蝶!祁半斤的化尸粉藏在哪了……”

    赵官仁用力托起她的下巴,三姨娘在他手心里舔了一口,说道:“狗狗不知道,狗狗的化尸粉被偷了之后,主人……不!祁半斤打了我一顿,再也没跟我说东西在哪了!”

    “不知道?”

    赵官仁问道:“你觉得有可能在哪,卞家两个男丁是不是他害死的?”

    “主人!狗狗真的不知道……”

    三姨娘迟疑道:“祁半斤喜欢买宅院,宁州到处都有他的宅子和女人,或许根本不在兰台,卞家两个男丁是他找人杀的,还让我给老不死的下毒,一种慢性毒药,说能让他肾衰竭!”

    “你儿子究竟是谁的种……”

    赵官仁凝视着她,三姨娘低声道:“主人!其实就是卞家的种,小狗崽后腰的胎记就是遗传,但祁半斤让我从小教育他,让他以为自己是野种,将来卞家就能归祁半斤了!”

    “起来吧!”

    赵官仁解开她脖子上的腰带,起身说道:“小蝴蝶!从现在开始你做回人,没我的命令不许暴露狗狗的身份,我马上把你娘也套过来,但你要是敢跟祁半斤眉来眼去,我打断你的腿!”

    “不要!小蝴蝶听主人的话,不会让人知道我是狗……”

    三姨娘惶恐的连连摆手,赵官仁很满意的拍了拍她的脸,只要他不再去折磨三姨娘,那么小蝴蝶这个带着自由的名字,一定能让她做出些改变。

    “小蝴蝶!尸毒真不是祁半斤放的吗……”

    赵官仁疑惑道:“朝堂打压卞家对他并没有好处,为何这么多年他一直要藏着毒粉?”

    “他在等着

    我儿接管卞家,否则他没有靠山,拿出去就是死……”

    三姨娘挺直腰杆说道:“尸毒一事他也想不通,尸毒被盗已经是四年前了,不过他说有可能是张天宝私藏,否则朝堂怎会没有,说不定毒粉还在张家,让张家人不小心释放了!”

    “张天生!”

    赵官仁下意识嘀咕了一句,张天生失踪就是在他到来前半个月,刚好符合尸人出现的时间,而且他拿到的毒粉只有两瓶不到,并没有装满一只盒子。

    “你被盗的毒粉有多少,祁半斤还有多少……”

    赵官仁抱起了双臂,三姨娘答道:“奴家被偷了四个小瓷瓶,祁半斤手里应该还有七瓶,奴家亲眼看见的!”

    “妈的!果然是张天生……”

    赵官仁看看已经擦黑的天色,赶紧找到巡疫班头说道:“你立即带人去张天生家,将张家母子带去属衙,多带几个人过去,防止张天生反抗逃跑,但是不要吓到他母亲!”

    “知道了!”

    大二立即带人往外跑去,此时卞小态正蜷缩在不远处哭泣,赵官仁立即走过去将他拽了起来,拉到了骂骂咧咧的卞家人面前。

    “卞员外!我已经审清楚了……”

    赵官仁拍着卞小态肩膀说道:“这就是你的亲生儿子,但祁半斤为了谋夺你的家产,让三姨娘骗他说是野种,你可以看他后腰上的胎记,你们卞家人应该都有吧!”

    “对!小弟有胎记,我们都有……”

    卞玉蕾兴奋的喊了一声,卞员外更是一把拉过了卞小态,在他后腰上的胎记搓了又搓,最后激动道:“这就是我儿子,我女儿身上都有这种胎记,我竟然把这事给忘了,真是糊涂透顶啊!”

    “我、我不是野种,我娘在骗我……”

    卞小态同样激动的直打哆嗦,看得出他已经打心底开始厌恶祁半斤了,对卞家也有很深的感情。

    “你当然不是野种,以后不要再相信那个混蛋的话了……”

    赵官仁说道:“你娘被祁半斤用药物给控制了,我刚刚给她解了毒,我会把她带去属衙再治疗几次,到时候接不接她回家,卞员外你们自己决定吧,她也是个可怜人!”

    “全凭大人做主,您的大恩大德小人没齿难忘……”

    卞员外羞愧难当的九十度鞠躬,赵官仁又说道:“你两个大儿子是祁半斤找人杀的,他还在你的茶里下毒,让你的肾脏衰竭,但是你先不要激动,我看看端亲王那边什么状况!”

    “赵云轩!”

    端亲王忽然在后方大喊了起来,赵官仁急忙跑过去一看,祁半斤正得意的跟在端亲王身后,谈判看上去非常成功。

    “你是防疫提举,你随他去取药粉……”

    端亲王点着他胸口说道:“本王会派黑白两卫跟着你,不要做蠢事,药粉拿回来也只是以备不时之需,然后办好钦差大人交于你的差事就行,本王保你日后平步青云!”

    “走吧!赵大人……”

    祁半斤得意洋洋地往外走去,上百名旗卫将他保护在中间,赵官仁只能咬牙切齿的跟上去,他不相信朝堂得到尸毒会不用,无知者无畏,见了棺材他们才知道后悔。

    “大人!”

    刚到门口大二就翻下了马

    来,将他拉到边上说道:“张天生跑了,家中只剩老母和一位下人,下人说他三天没回来了,家里的银子也被他拿光了,有人看到他骑驴出了城!”

    “他妈的!狼心狗肺的东西……”

    赵官仁愤怒的咒骂了一声,张天生手上绝对还有一瓶尸毒粉,他便说道:“你去找老宋,让他下发海捕公文,直说张天生传播尸毒,畏罪潜逃,悬赏二百两现银,这钱由咱们疫病署来出!”

    “是!”

    大二赶紧骑马离开了,谁知祁半斤却走过来笑道:“你在抓捕张天生吧,这就是我不敢把毒粉拿出来的原因,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当年杀他哥的人恐怕又要出手了!”

    赵官仁眯眼问道:“你怎么知道?”

    “很简单!张天宝从出城到战死不过半个月……”

    祁半斤笑道:“这么短的时间部队根本赶不到边关,除非他是八百里加急去送死,而且连他二弟都给处理了,所以杀他的定是个大人物,否则哪能欺上瞒下做的如此干净!”

    “走吧!去拿毒粉……”

    赵官仁皱着眉往前走去,祁半斤与他并肩而行,笑道:“莫急!毒粉距离这并不远,倒是你得多加小心了,大人物要是知道你查到了张天生,说不定也会灭你的口哟,哈哈~”

    “你别笑!万一旗卫中就有他们的人,等你拿出毒粉的那一刻,他们就会一刀宰了你……”

    赵官仁歪起嘴角狞笑了一声,但祁半斤却不屑道:“你莫要吓我,那人抢毒粉不过是为了邀功,可他从端亲王手上抢功劳,岂不是不打自招,连带灭口的事一并泄露了!”

    “有道理!”

    赵官仁拍着他肩膀笑道:“你是不是没文化啊,这么多年就搞出些小发明,诗词歌赋也不创作几首出来,不然可就是大才子喽!”

    “你少在这指桑骂槐,你又能背出几首诗啊,而且我告诉你,大顺的穿越者远不止咱俩……”

    祁半斤低声道:“大顺施行的是明代政策,只不过改动了一些,很多唐诗宋词都有,比如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但大顺哪来的黄河,这些诗词到了明初才戛然而止,所以定有明朝穿越者!”

    “早看出来了,不过你是混的最惨的一个……”

    赵官仁嘿嘿一声坏笑,祁半斤臭着脸加快了脚步,居然来到了一座富人区的雅致小院外,等他用力拍了拍院门之后,一对貌似母女的人打开了门。

    “老爷!您这是……”

    母女俩惶恐的让到了一边,屋门前还有三个鼻涕娃在张望,祁半斤快步走进后院也不解释,最后居然翻开了茅厕的门槛石,从下面取出了一只用油布包裹的石匣。

    “三瓶?”

    赵官仁打开石匣看了一眼,果然跟他家的化尸粉瓷瓶一样,但他却眯起眼说道:“数量不对啊,你手上至少有七瓶才对!”

    “哼~小贱狗把我出卖了吧,没想到你也挺有本事,居然能把我训了十几年的老狗给降服……”

    祁半斤冷笑道:“不过我已经跟端亲王说了,这三瓶只是样品,等我拿到我应得的东西后,剩下的四瓶将会如数奉上,而且我一旦出事,尸毒将会在大顺遍地开花,不信你可以试试看,我可没这么笨!”

0461 奴婢和自由

    “不错嘛!你考虑的很周全嘛……”

    赵官仁合上石匣笑了笑,祁半斤得意道:“彼此彼此!大家都是为了升官发财嘛,这些年我已经想通了,既然回不去了,那就好好珍惜重来的机会,风风光光过完后半生!”

    “端亲王?您怎么来了……”

    赵官仁忽然诧异的看向后方,祁半斤下意识回过头去,谁知就听“哧啦”一声,他的双腿竟然被齐膝砍断,“噗通”一下摔趴在地上,发出了一声凄厉万分的惨叫。

    “来人!为他包扎止血……”

    赵官仁将他的断腿踢进了茅坑,后方的旗卫们微微愣了一下,赶紧掏出随身的东西过来包扎,但祁半斤却怒吼道:“赵家才!卧槽你祖宗十八代,尸毒一定会遍地开花!”

    “我赌你舍不得死……”

    赵官仁蹲到他面前冷笑道:“至少我没把你阉成太监,你可以坐着轮椅享受生活,但前提是得把剩下的毒粉交出来,不然我现在就把你削成人棍,让被你折磨的那些女人,牵着你当狗溜!”

    “我为何要信你,你都把我弄成这样了……”

    祁半斤满脸煞白的趴在地上,赵官仁又按住他的胳膊说道:“你没得选,不过我可以用我的人品对你保证,反正你对我已经没了威胁,我不会跟一个残疾人计较的!”

    “赵家才!我们是老乡,是朋友,你为何要如此歹毒啊……”

    祁半斤悲愤的握紧了双拳,赵官仁趴到他耳边说道:“赵家才是我爹,沙小红是我母亲,我来自一个末日世界,亲眼见过尸人摧毁整个地球,所以只要能消除尸毒,我会不惜一切代价!”

    “什么?你……”

    祁半斤难以置信的看向了他,赵官仁又高高举起了佩刀,他连忙说道:“别砍了!只要你用你父母的名义发誓,拿到毒粉后不再伤我,我什么都不要了,给我点银子就行了!”

    “你们都退后……”

    赵官仁将旗卫们都赶到了前院,举起左手指向天空,说道:“我给你五万两白银,足够你享受下半生了,现在我赵官仁对天发誓,如果我欺骗你,我家死一户口本的人!”

    “原来你叫赵官仁,什么鬼名字……”

    祁半斤悲愤交加的瞪着他,不过最后只能乖乖的说了出来,结果剩下四瓶全都在外地,并且分了两个地方储存,还让自己在宁州府的儿子看管,强调他出了事便会立即散播尸毒。

    “我现在就派人去找,如果你骗我,我连你儿子都宰了……”

    赵官仁很认真的指着他,祁半斤痛苦的说道:“真没见过你这么心狠手辣的人,我一个残疾人敢骗你吗,你去看了不就知道,但你要是骗我,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欢迎做鬼来找我,我就是捉鬼的……”

    赵官仁忽然手起刀落,一刀剁掉了他的脑袋,祁半斤猛然瞪大了双眼,直勾勾的瞪着他,一脸的不敢相信。

    “哼~狗杂碎!便宜你了……”

    赵官仁把刀在他背上擦了擦,歪头笑道:“忘了告诉你了,我家户口本上就我一人,但我既然敢来就不怕死!”

    “大人!您怎么把人杀了……”

    旗卫们震惊的跑了过来,赵官仁举起手中的石匣说道:“尸毒传播者已经找到,人证物证俱在,尔等立即封禁城门,查抄祁半斤全部家产,将其家眷尽数缉捕,反抗者格杀勿论!”

    “是!”

    旗卫们立即领命跑了出去,尸体也被人给抬走了,而祁半斤到死都

    没明白一个道理,平民不但没有跟官府谈条件的权力,要挟官府更是死路一条,端亲王派赵官仁过来就是灭他口。

    “你们两个留一下……”

    赵官仁叫住了两名卫场百户,说道:“其余毒粉被藏匿在香田县,一个叫百鱼胡同的地方,第二户人家的堂屋地板下,你们立即带一队可靠人马取来,路上切莫耽搁,顺便去叫谭青凝快马过来!”

    “遵命!”

    两名百户立即领命而去,赵官仁走到前院坐了下来,母女俩摆明是祁半斤的玩物,眼中除了恐惧并没有悲伤,但问了她俩才知道,她们这样的玩物还有三十多个。

    “云轩!你找我何事……”

    谭青凝骑着马停在了院外,跳下来后被赵官仁拉进了院子,趴在她耳边密语了一番,谭青凝很吃惊的说道:“真的?你确定?”

    赵官仁摇头道:“没有确定的事,不过你去试一试就知道了!”

    ……

    赵官仁跟祁半斤不一样,祁半斤没有经历过末日,身在茫茫人海中都感到孤单,而赵官仁习惯了走哪睡哪,身在茫茫尸海中都不知孤单为何,揪住一个小骷髅都能称兄道弟。

    “停车坐爱枫林晚,牧童遥指尼姑庵,这哪个朝代的诗来着……”

    赵官仁坐在书房中咬着根狼毫,前辈穿越者可能来自明代中早期,可那之后实在没多少经典名诗,印在课本上的就更少了,而他的文化水平也就仅限于初中罢了。

    “妈蛋!没文化真可怕,想开挂都不行……”

    赵官仁扔下毛笔点上了香烟,唐宋两朝已是诗词巅峰,该用的词句都给用光了,根本不给后世文人留活路,他在书局没发现唐伯虎的踪迹,便觍着老脸硬凑了几首。

    “老爷!已经快过戌时了,您还不回府么……”

    一名巡疫班头提着灯走了进来,此处是刚设立的“疫病分署”大院,宋吃猪特意给他划了个八进的豪宅,关押上百人都不成问题。

    “查抄的怎么样了……”

    赵官仁看了看腕上的手表,已经快夜里九点了,便拿起桌上贴了封条的石匣起身。

    “祁半斤在县里有二十多间宅院,几十个女人……”

    班头不屑的说道:“有好多写了他女人的名字,兄弟们正挨家挨户查,地砖和梁上都仔细查找,估计明天都查不完,女人和孩子都带回后院关押了,照您的吩咐不准动私刑!”

    “走!去看看……”

    赵官仁抱着石匣往后院走去,后院早已是灯火通明,不过他却径直走进了库房中,用铁链锁上大门贴好封条,说道:“老李!你安排四名兄弟看守,一定不能合眼啊,东西丢了脑袋不保!”

    “您放心!小的亲自带人看管,出不了岔子……”

    班头连忙小跑着叫来了人,赵官仁则跨过月亮门,进了临时看押犯人的小院中,只见三十多个女人坐在院中,分成四排坐在小板凳上,孩子们已经在囚室中睡着了。

    “你们都出去吧……”

    赵官仁挥手赶走了几名看守,女人们都符合现代人的审美观,但可以看出有的是姐妹,有的是母女,他便上前说道:“我知道祁半斤的癖好,佣人站左边,狗站右边,妻妾不要动!”

    “哗啦啦~”

    女人们立即全体起立,竟然齐刷刷的站到了右边,只有三姨娘茫然的左右看了看,下意识拉住了她的母亲,实在不知道该选择哪边才好。

    “小蝴蝶!你们到我身后来,你们谁是领头

    的,出来答个话……”

    赵官仁很悲哀的摇了摇头,有位少妇说道:“大人!祁家没有佣人,狗就是佣人,妻妾通通住在宁州府,我等每五条狗为一组,由组长进行管理,每月在大宅中聚会一次!”

    “听好了!祁半斤罪大恶极,已经被我亲手砍了头……”

    赵官仁大声说道:“本官现在给你们一个机会,想做回人的站到左边来,想留下来当差人的站到中间来,当差就是在我这当女医,救死扶伤救病人,由朝廷发放俸禄!”

    “……”

    女人们茫然的面面相觑,居然没有一个人动。

    “你们不觉得当狗是一种侮辱吗……”

    赵官仁皱眉扫视着她们,女人们居然齐刷刷的摇了摇头,刚刚答话的少妇又说道:“我们是主人买来的奴婢,狗也好,奴也罢,只是换个称呼而已,好吃好喝的有什么侮辱呢?”

    “靠!”

    赵官仁猛地一拍额头,他忘了这是封建社会的女人,她们对自由完全没有概念,早已习惯成为男人的附属品,对方说的也没有错,狗不过是另一种奴隶的称谓而已。

    “大人!我们什么本事都没有……”

    一个女孩可怜兮兮的说道:“没主人养着我们都得饿死,大人若不嫌弃,您就把我们给收了吧,奴家好生养,吃的也不多,已经给主人下了个三崽了,全是公的!”

    “妾身也好生养,下了种就能生……”

    “奴家也是,奴家也是……”

    一群女人完全没有羞耻心,迫不及待的毛遂自荐起来,赵官仁知道想改变她们的思想,绝不是几天就能办到的事,大环境加上后天的调教,她们压根就不想改变自己。

    “行!那我就收了你们,从今天起我就是你们的老爷……”

    赵官仁大声说道:“不过我不养吃干饭的人,明天我会派郎中来教你们基本医术,我也会亲自教你们护理病人,以后你们就是我的护士,护士就是专门护理病人的女性,听懂了吗?”

    “懂了!”

    女人们喜气洋洋的点着头,仿佛全都找到了主心骨一般。

    “蝴蝶!去给我拿支大毛笔来……”

    赵官仁朝身后伸出了手,三姨娘连忙跑进班房拿了根毛笔,连墨汁一起捧到他面前。

    赵官仁沾上墨走到院墙前,在白墙上写下了大大的四行诗句——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

    “以后每天早上集体大喊十遍,喊完了才能吃饭……”

    赵官仁扔下毛笔又训了一会话之后,女人们便纷纷回屋照看孩子去了,她们大部分都生了孩子,有的还生了好几个。

    “乖乖!这么多人,每天吃饭都是一大笔钱啊……”

    赵官仁感觉自己像个冤大头,替人家养老婆跟孩子,但这还只是其中一部分而已,等把祁半斤在各地的女人和孩子都带回来,估计能超过两百人,他挣的钱恐怕都买女人和房子了。

    “弱水三千,我一瓢都不嫖……”

    赵官仁摇头晃脑的拿上一盏油灯,径直走进了内院外的茅厕,可这边刚把裤子脱掉蹲下,只见一人满脸凶狞的朝他走来,一身的鲜血不停往下滴落,眼珠子更是血红血红。

    “我了个去!”

    赵官仁难以置信的傻眼了,可又连忙摆手道:“大哥!你别猴急啊,我这可是在拉屎啊,我给你十块钱,你先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的,等等等,我特么要掉坑里啦!”

0462 阴阳师

    “吼~”

    祁半斤面目狰狞的扑进了茅厕,只不过他已经变成了半透明的生魂状态,胸口甚至萦绕着一股灰色的气体,有点像黑魂的黑死之气,但是远不如那些鬼东西凶猛。

    “噗通~”

    赵官仁连忙缩头往侧面一条,状若疯魔般的祁半斤扑了个空,一头栽进了旱厕的茅坑中,屎花倒是没溅起一个,但整个魂却倒栽葱般插进了坑底。

    “哈哈~你说话倒是真算话,说做鬼就做鬼啊……”

    赵官仁迅速系好了裤子,走回坑边好笑道:“小爷我敬你是条汉子,不过你这是来帮我擦屁股的,还是来给我送纸的啊,你这就叫一顿操作猛如虎,一看工资二百五!哈哈~”

    “吼~”

    祁半斤在粪坑中翻了个身,疯狂的在屎尿中扑腾,不过他这生魂明显是菜鸟级别,粪坑仅仅被它扑腾出了几个泡泡,而且衙门里的粪坑又大又深,它乱抓乱挠也爬不上来。

    “我妈不让我跟傻子玩,但我真好奇你是怎么做到的……”

    赵官仁有些恶心的蹲到坑边,将玄气凝聚在右手之中,抡起手掌狠狠地抽了过去,玄气果然可以攻击魂体,祁半斤被抽的在粪坑转了一圈,竟然满脸懵逼的看着他。

    “说!究竟是谁把你变成这样的,不说老子就用屎溺死你……”

    赵官仁用力在它脑门上拍了两下,可祁半斤显然已经变成了弱智儿童,疯狂的吼叫抓挠也上不来,但赵官仁知道他不会无缘无故变鬼,他去了停尸房多少次也没见过鬼,一定是有人动了手脚。

    “老爷!您在跟何人说话啊,是不是没带纸呀……”

    三姨娘纳闷的走到了茅厕外,她明显是看不见坑中的祁半斤,一看赵官仁独自蹲在粪坑边玩屎,她的小嘴瞬间张成了o型。

    “我有东西掉进去了,正在找呢……”

    赵官仁尴尬万分的挥手道:“你去烧壶水给我泡杯茶来吧,不是!送到值班房等着我,我方便完就过去喝!”

    “我给您打盆水去……”

    三姨娘满脸古怪的离开了,赵官仁突然被祁半斤抓了一把,左臂上瞬间就出现了三道血痕,疼的他猛然抽手骂道:“你特么给脸不要脸,老子今天非把你溺死在屎里不可!”

    “砰砰砰……”

    赵官仁跳起来朝它脑袋猛跺,玄气全部集中在脚掌之上,谁知道几脚就把它的不行了,软绵绵的靠了在坑中,他干脆又狠踹了几下,一下就把祁半斤踹成了烟雾状,缓缓在空中消散。

    “不是黑魂,谁干的呢……”

    赵官仁疑惑的走了出去,在疫病分署里饶了一大圈,里外都看了也没发现异常,便纳闷的走回了内院值班房,三姨娘正好拎着茶壶跟了进来。

    “老爷!您今晚要在这歇么……”

    三姨娘关上房门走到了桌边,低眉顺眼的帮他倒茶,赵官仁靠坐在单人床的床头,点上根烟问道:“蝴蝶!你知道什么人会招魂吗,比如可以召唤厉鬼出来害人?”

    “厉鬼?您说阴阳师么……”

    三姨娘放下茶壶惊讶道:“奴家听说泰平天国有一种阴阳师,他们可以召唤死者的冤魂,低级的只能吓唬吓唬人,厉害的能让冤魂杀人于无形,但奴家也不太清楚,毕竟泰平天国在海外!”

    “阴阳师?怎么又跟泰平天国扯上了……”

    赵官仁吸着香烟百思不得其解,三姨娘端起茶杯放在了床头柜上,跪在床边下意识伸出了舌头,可马上又捂住嘴说道:“对不起!我已经习惯了,看到主人就想伸舌头!”

    “人都没做好还学狗,起来坐着吧……”

    赵官仁躺下来说道:“从今天起你就是护士长了,负责管理小护士,谁学不好就给我罚站,口粮减半,不要把自己当成奴婢,我只是你们的院长,你们是我的员工!”

    “蝴蝶知道您是好人,不想让我们做狗,只是这心里一时适应不了……”

    三姨娘哀怨道:“我十三岁便让祁半斤霸占了,被调教了整整十八年,做狗已经成为了我生命的一部分,平常还好,可只要一被叫到小贱狗,我这脑子就像被摁下了开关,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他应该跟你说了很多关于地球的事吧……”

    “没发家前他什么都跟我说,我也特喜欢听他说地球上的事……”

    三姨娘坐到床边答道:“那时候年纪小嘛,说话方式也被他改变了,所以骗你时我才没有露怯,但刚刚看到他的尸首后,我有种大梦一场的感觉,特想上去踢他两脚!”

    “这就对了!没有人该被奴役,你应该挺直腰杆做人……”

    赵官仁顺手掐灭了烟头,三姨娘伏在他胸口说道:“腰杆子是直不起来了,已经下贱半辈子了,我没脸回卞家也不想回去,只求能为老爷做些便好,谢谢您救了我们母子!”

    “你已经入了良籍,以后就在这好好干吧,做大顺的南丁格尔……”

    赵官仁用双手枕头闭上了眼,三姨娘柔美的笑了一笑,伸手将煤油灯给拧灭了,隐约间只看到一双绣花鞋被甩落在地,可没一会便惊讶道:“不解么?老爷这是在等人?”

    “在等!不知道会是什么人……”

    “蝴蝶明白了,院长您躺着便是……”

    “这声院长叫的给力,护士长幸苦了……”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响了起来,院子里彻底安静了下去,随遇而安的女人们都进入了梦乡,只有破床传来的吱呀声……

    “咣~”

    一声爆响炸的天摇地动,三姨娘吓的一屁股摔下了床,院里也传来了女人们的惊呼声,不过赵官仁早已穿戴妥当,猛地抄起床边的钢刀,以最快的速度冲向了库房。

    “哈哈~”

    赵官仁垂下钢刀大笑了一声,只看库房小屋已经被炸烂,瓦砾和碎砖飞的到处都是,四名巡疫不知生死的躺在门外,还有两个血肉模糊的黑衣人,正吃力的往外爬。

    “唔~”

    两名黑衣人忽然同时抽搐了起来,赵官仁急忙跑过去揭开面罩,一看两人已经口吐白沫了,显然是口含毒药的死士,但这两个人他见过,全部是黑衣卫中的督旗。

    “果然没猜错,真是京督卫场出了内奸啊……”

    赵官仁一边摸索着尸体,一边抬头朝库房里看去,石匣子已经被炸了个稀巴烂,里面自然没有装着尸毒粉,但下面却连接了两颗土雷,只要拿起石匣就会爆炸。

    “唰~”

    一道黑影猛然从后方袭来,赵官仁似乎毫无所觉,在千钧一发之际他才猛地扑进了屋里,只听“咣”的一声爆响,地上一具尸体突然爆开,将黑影凌空炸飞了出去。

    “咚~”

    黑衣

    人猛地砸在墙上又摔落在地,手里的长剑当啷一下落了地,可他只是胸口的衣服被撕裂,身上的皮肉居然没有半点事,显然是个罕见的高手。

    “哦呦~这么晚还加班搞刺杀啊,真是幸苦了……”

    赵官仁笑嘻嘻的走了出来,其实他早发现有人埋伏了,摸索尸体正是为了塞上一颗土制手雷,算好时间才扑进了屋里。

    “嗖~”

    对方抄剑跳起隔空一击,一股无形的剑气直刺赵官仁,他精准的横起刀来猛地一挡,只听“当”的一声脆响,地级一品的军用钢刀居然火星四溅,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刻痕。

    “欧阳大人!您就这么点本事吗,希望您嘴里没含毒药喔……”

    赵官仁露出了一抹贼笑,对面的蒙面人突然双目猛睁,发疯似的大喝了一声后,一蹬地面猛地朝他扑来,长剑上居然射出了一道青色气流,直接朝他头上横劈过来。

    “射他!”

    赵官仁侧头大喊了一声,蒙面人的动作顿时走了形,可一颗土制手雷却赫然到了他面前,燃线已经烧到了末端,等他察觉到不好的时候,手雷直接在他面前爆开了。

    “咣~”

    对方再次被炸的倒飞而起,无数钢砂好似暴雨梨花针一般,将他脸上的面罩猛然撕碎,露出了欧阳仁杰白皙的帅脸,还划出了好几道深深的血痕。

    “死吧!”

    赵官仁猛地举刀冲了过去,谁知一套魂甲凭空出现在他身上,他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支黑色铁箭便猛然射在他腰眼上,一股巨力直接将他撞飞了出去。

    “咚~”

    赵官仁一头摔在了地上,等他吃惊的转头一看,上百米外的房顶上居然站着个弓箭手,一眨眼便朝他连射了三箭。

    “唰唰唰……”

    三支黑色铁箭接连射来,这可不是普通的箭支,上面全都包裹着青色的玄气,至少也得是从一品的大高手才能射出,刚刚若不是魔王魂甲自动弹出,他早已横死当场了。

    “砰砰砰……”

    赵官仁就地一滚的同时,三支铁箭深深射进了地里,甚至连箭羽都一同没入其中,但欧阳仁杰也趁机一跃而起,闪电般朝着院外逃去,同时朝天上射出了一根响箭。

    “砰~”

    响箭在空中爆出了一团红色火光,赵官仁连滚带爬的躲到了库房后,发现远处的“狙击手”也一同离开了,他没好气的骂道:“娘的!还放魔术弹,有种别跑啊!”

    “老爷!发生什么事了……”

    三姨娘和女人们惊恐的躲在院门后,赵官仁挥挥手让她们赶紧回去,看来值班的人都死光了,不然如此大的爆炸声不可能没人来,而且追魂眼也看不到个鬼影。

    “兄弟们!真是谢谢你们了,差点小命就没了……”

    赵官仁用力拍了拍身上的魂甲,其实这是魂甲残余的力量,跟他自身修炼的玄气无关,而他最近修炼的玄气,只够把青冥和白溟给召唤出来。

    “不对!没走……”

    赵官仁突然震惊的发现,神箭手已悄然来到了院外,隔着一堵院墙朝他接连拉弓,几乎一眨眼又射出了三支箭。

    “砰砰砰……”

    三根铁箭前后射穿了墙壁,一根射向了他的头颅,另外两根封堵他逃遁的路线,连提前量都给他算好了……

0463 千疮百孔

    “砰砰砰……”

    三根铁箭直接穿墙而过,好似激光一般射向了赵官仁,可对方明显只是跃过来时预判,根本猜不到赵官仁会追魂眼,在他射箭的同时便趴在了地上,三箭接连从他头上穿了过去。

    “啊!救命啊,快来人啊,我腿断啦……”

    赵官仁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嚎,对方显然是怕欧阳仁杰泄露了身份,专门绕过来灭他的口,一听他惨嚎立即跃上了墙头,一把黑色铁胎弓已然拉开,弦上居然搭了两根铁箭。

    “唰~”

    一道红芒猛然从墙下劈来,对方惊的双眼暴突,下意识横起手中的铁胎弓格挡,可就听“咔”的一声脆响,粗重的铁胎弓居然应声而断,去势不减的刀芒狠狠劈在了他的胳膊上。

    “啊~”

    对方惨叫着往墙外倒去,院墙更是“轰隆”一声被劈出个大缺口,赵官仁立即从缺口中一跃而出,手里赫然拎着一把青白双色的雁翎刀,正是青冥和白溟化成的魂刀。

    “哪里跑!”

    赵官仁一看神箭手正在狼狈逃窜,他高举青白长刀就要绝杀,谁知道左臂突然一阵刺痛,半个身体一下就麻痹了,让他无法控制的一跤摔倒在地。

    ‘糟了!死鬼有毒……’

    赵官仁心里猛然一惊,刺痛正来自被“祁半斤”抓伤的左臂,等他急忙抬头一看,断臂的神箭手已经跑了,但又出现个没见过的家伙。

    一位腰背佝偻的斗篷人正站在民居顶上,好似西方的老巫师一样,手里拿着一根镶有水晶骷髅的拐杖,嘴里念念有词的朝他挥动。

    “咿呀~”

    一声怪叫忽然从侧面响起,不宽的巷子里竟然冲出一名黑甲骑兵,提着长长的马槊径直朝他刺来,并且在他起身的同时,空中又突然砰砰两声,凭空出现两名黑衣忍者,猛地挥刀朝他砍来。

    “吃屎去吧!”

    赵官仁忽然抬起刀来往前一捅,根本不管骑兵以及忍者,一刀就刺穿了民居的院墙。

    “啊!”

    墙后发出了一声惨叫,两名忍者如同幻影般从他身上穿过,黑甲骑兵也一起化作烟雾消散不见,仅仅只是幻术而已。

    “石头!砸死你……”

    赵官仁一下跃上了半空,新学的轻功让他轻松跃出了三米多高,狠狠朝着房顶上的巫师砸出颗土手雷,但对方显然是被“石头”两个字忽悠了,往后倒跃出去时轻轻挥袖阻挡。

    “咣~”

    土雷直接在他面前砸开了,对方发出一声女人似的惊叫,一下就从半空中砸落在地,可等赵官仁奋力追杀过去时,巫师突然爆出一大团烟雾,瞬间就弥漫了整个街巷。

    “还想跑!石头砸死你……”

    赵官仁猛地落地大喝了一声,烟雾根本阻挡不了追魂眼,他这回也抄起了一块真石头,但周围却突然出现好几名弩箭手,他见状立马撒腿就跑,军用级的弓弩绝不是开玩笑的事。

    “抓敌人啊,有吉国的密探啊,大家快出来啊……”

    赵官仁飞速逃窜并且大喊大叫,还摸出个铁哨拼命吹响,街坊邻居们立即抄起傢伙式冲了出来,可等赵官仁跑回去一看,被他隔墙刺死的忍者,尸体已经被人给带走了。

    “他妈的!怎么像小日本啊……”

    赵官仁气

    喘吁吁的走到了断墙外,拾起地上的断弓和断臂查看,他真是低估了这群人杀他的决心,剑客、忍者、箭手以及幻术师都来了,不是他早有准备已经凉凉了。

    ……

    “查清没有?何处接连爆响……”

    端亲王披着袍子站在谢家大院内,兰台县晚上可没有车水马龙,土雷几乎惊动了大半个县城的人,小郡主和首辅大人都一起出来了。

    “殿下!出大事了……”

    侍卫统领飞速跑过来说道:“爆炸来自疫病衙门,有贼人前去偷盗尸毒粉,让赵大人用雷火当场炸死两人,逃走两人,但死亡的乃是黑衣卫督旗,逃遁的是千户欧阳仁杰!”

    “什么?黑白双卫一起造反啦……”

    端亲王和首辅脸色齐齐一变,夏首辅连忙喊道:“快!调两队禁军去封锁四门,官船去水路上巡查,乡勇及团练全部出动搜捕欧阳仁杰,再集合场卫清点人数,缴了他们的兵刃!”

    “是!”

    侍卫统领赶紧往外飞奔而去,夏首辅又皱眉说道:“看来赵云轩早料到有人会偷盗毒粉,欧阳仁杰可是正二品的身手,能炸的他逃走定然厉害,但愿尸毒粉没出问题啊!”

    “一定没问题,那小子比猴还精……”

    端亲王笑道:“我派他去拿毒粉,结果毒粉到手他就把人宰了,还扣在手里不让任何人碰,看来他已经瞧出其中的玄机了,但我是真的没有想到,欧阳仁杰居然会造反!”

    “不好!快发飞鸽传书……”

    夏首辅急声说道:“欧阳仁杰的结拜大哥是副指挥使,他们两兄弟定然是一同造反,赶紧让京里缉捕他及其党羽,保险起见连发两只信鸽,不!三只,再发一只给大统领!”

    “我亲自起笔……”

    端亲王急匆匆的往回跑去,小郡主命人去准备几份宵夜,她披着个小坎肩坐在石凳上等情郎,等端亲王发完信鸽之后,赵官仁正好也带着宋吃猪一起赶了过来。

    夏首辅和端亲王连忙迎了上去,问道:“赵提举!究竟发生了何事?”

    “欧阳仁杰来偷尸毒粉,有个神箭手救了他……”

    赵官仁递上断弓和铁箭,说道:“两百步外三根铁箭尽没地下,玄气灌注,我虽砍了神箭手一条膀子,可是有十多个高手在外接应,最后把我砍死的刺客尸体都给抢走了!”

    “这是神箭营的铁臂弓和星铁箭……”

    端亲王接过断弓惊疑道:“此乃我精锐之师神箭营独有,神箭营将士皆可百步穿杨,但两百步外还能把箭射入地下,这样的高手神箭营不出十个,没有调令他们不可能擅自离营!”

    “你们傻呀,他们在混淆视听……”

    小郡主蹦过来说道:“这种弓箭在战场上就能捡到,而且欧阳仁杰带着两名黑衣卫,本主要是没猜错的话,贼人不但蒙头遮面,黑衣卫千户也一定没跑,欧阳仁杰是想嫁祸给他!”

    “你可真是个机灵鬼,说的一点没错……”

    赵官仁佩服的竖起了大拇指,说道:“欧阳仁杰本想刺杀我,结果让我一颗雷炸个半死,面巾掉了才露出真面目,跟着放了一颗烟花,应该是通知他的同伙赶紧逃跑!”

    “殿下!黑白双卫带来了……”

    侍卫统领忽然跑了进来,只看黑白双卫的百

    户都被抓来了,满脸懵逼的陈千户也被五花大绑,让人一脚踹的跪在地上,惊慌道:“殿下!发生何事了,下官不知情啊!”

    “殿下!”

    侍卫统领抱拳说道:“白衣卫少了十六人,千户和副千户都不见了,只余一名副千户在睡觉,黑衣卫少的更多,共有二十六人失踪,副千户谭青凝在晚饭前便没了踪影!”

    “不、不可能……”

    陈千户急忙说道:“殿下!阁老!我师妹她断不可能造反,一定是带人查案子去了,她家人都在京中居住,没造反的道理啊!”

    “我让她去拿尸毒粉了……”

    赵官仁上前说道:“卞家账房将尸毒粉分三批藏匿,我料到京督卫场可能有内奸,便让她在香田县设伏,同时去拿尸毒粉,算上她正好去了二十人,说明黑衣卫中至少有六个内奸!”

    “奇耻大辱!简直是奇耻大辱……”

    端亲王怒声说道:“京督卫场!天子近卫!居然让吉国奸细混入其中,你们查的哪门子案,办的哪门子差,接连出现纰漏,我回去便禀报父皇,撤了你们这些没用的废物!”

    “殿下息怒!下官觉得未必是吉国……”

    赵官仁说道:“不知诸位留意过没有,欧阳的长相不似我大顺子民,高鼻梁深眼窝,但吉国人也不长那样,而且他对吉国密探向来不留情,最近一批密探可都是他亲手抓的!”

    “你是说泰平天国,那番邦小岛国……”

    端亲王猛地意识到了什么,在场的人也全都惊讶了。

    “吉国现在全国防疫,已经知道尸毒是把双刃剑了,为何要抢尸毒,况且只要等我们投放过去,他们不就有现成的了……”

    赵官仁说道:“只有小泰与我大顺隔海相望,哪怕遍地尸人也游不过去,只要挑拨我们跟吉国自相残杀,他们就可以过来捡便宜了,否则为何要用神箭营的弓箭嫁祸?”

    “有理!此话有理……”

    端亲王指着他连连点头,但赵官仁又说道:“接应者中有个幻术师,穿着棕色斗篷,手里拿着一根骷髅法杖,她可以制造幻象和烟雾,下官觉得可能是小泰的阴阳师!”

    “他娘的!”

    端亲王咬牙切齿的骂道:“妥妥的阴阳师,只有阴阳师才会制造幻术,该死的番邦土贼,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吴统领!”

    夏首辅挥手说道:“场卫押下去挨个审查,谭青凝若是回来让她立即来报,赵提举请随我入内,有些事想必你已经猜到了!”

    “阁老啊!下官说句大不敬的话……”

    赵官仁边走边说道:“你们办事太喜欢拐弯抹角,原本很简单的一件事,非要搞的神神秘秘,若是让我早些做好准备,哪会让欧阳仁杰给跑了,屎都给他打出来!”

    “没你说的如此简单,否则我等又何必讳莫如深呢……”

    夏首辅无可奈何地进了书房,坐下叹气道:“唉~兹事体大!我等前来可不是为办两个小小的商贾,更不只为调查尸瘟,而是皇上一直怀疑,我朝高层有人通敌啊!”

    “啊?多高的高层……”

    赵官仁吃惊的看着他,而夏首辅则压低声音说道:“两名尚书!京督卫场!火羽军统领等等,皆有嫌疑,你说有多高?”

0464 原来如此

    “唉~如今也没什么好掖着藏着的了……”

    夏首辅靠在太师椅上说道:“四年前尸毒初现之时便走漏了风声,运送毒粉之人被半路截杀,你可知那人是谁?”

    “我已经查到了……”

    赵官仁坐到两人身边说道:“应该是张天宝吧,但为何是他运送毒粉,当时的钦差为何不带走?”

    “当时钦差去禹州府颁旨,离开的第三日才查到毒粉……”

    夏首辅凝重道:“张天宝发了飞鸽去京里,兵部回了他一只信鸽,命他带上毒粉火速送往京城,张天宝便率领护卫而去,结果半路让人截杀,朝堂为了查案便说他在边关战死!”

    “我去!原来是这样啊……”

    赵官仁惊讶道:“那兵部有没有收到信鸽,信鸽是不是兵部发的?”

    “收了也发了,却是命他上官领军送往钦差手中……”

    夏首辅说道:“飞鸽传书用的皆是密文,外人拾获也不知何意,各军之间的密文都不相同,收鸽的宁州卫也有详尽记录,这就是说兵部出了岔子,有人截杀了真鸽子,发了一只假鸽子!”

    赵官仁摊手道:“那这一查不就查出来了么?”

    “兵部跑了两个人,皆是六品的小官吏,当年的兵部尚书都进了天牢,抓了一批人也没审出个所以然来……”

    夏首辅喝了口茶才说道:“张天宝有个侍卫没死透,救过来后他说敌人尽数蒙面,武功奇高,张天宝也是条硬汉,临死前将整瓶毒粉吞进腹中,当场化为了脓水,敌人这才没有得手!”

    赵官仁纳闷道:“那你们就没找卞家算账吗?”

    “当时并不知齐账房此人,以为是密探放火烧了毒粉……”

    夏首辅摆手道:“张天宝被截杀之后,钦差便命他家继续研制毒粉,并让暗桩监视,但卞家一直都做不出,宁州督造便下了最后通牒,再交不出毒粉他们这买卖也别做了!”

    “啧啧~”

    赵官仁摇头道:“咱们大顺这朝堂里满身虱子,满身漏洞啊,兵部都能让奸细混进去,恐怕还有其它不少奸细案件吧?”

    “确实不少!但你刚刚一说泰平天国,咱们就豁然开朗了……”

    端亲王敲着桌子说道:“咱们打一开始就查错了,不是吉贼干的好事,咱们自然什么都查不出,咱们根本没把小泰国当回事,谁想到他们竟有如此狗胆,老子这回非让他们灭国不可!”

    “两位大人!让我来告诉你们真正的情况吧……”

    赵官仁竖起四根手指,说道:“其实张天宝找到了四瓶毒粉,有三瓶让他藏了起来,什么目的已经没人知道了,但张天宝连家里人也瞒了,只说是毁尸灭迹用的化尸粉!”

    “……”

    两位大人吃惊的对视了一眼,道:“原来毒粉一直在张家人手中啊!”

    “没错!张家有个赌鬼张天生,一个多月前杀了上门要债的人……”

    赵官仁说道:“那小子杀完人便拿出了化尸粉,扔到枯井里把尸首给化了,结果当晚就下大雨了,原本的枯井涨了水,一直淹到卞家的外宅之中,尸毒就这样散播出去了!”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啊……”

    端亲王急忙问道:“你如何得知的,刚刚查出的吗,张天生可缉捕了,不管他有心还是无心,这可都不是小罪啊!”

    “我去找了张家老太,全都问清楚了,但是……”

    赵官仁无奈道:“张天生四天前就跑了,估计也是发现不对了,而且他手上可能还有一瓶尸毒粉,剩下的两瓶已经被我搜出来了,海捕公文我也发了,悬赏二百两!”

    “悬赏两千!”

    端亲王急不可耐的拍了桌子,说道:“若是自己回来不杀他的头,打二十棍还给他五百两,尸毒漏出去可不得了!”

    “王爷出手就是大气,下官佩服……”

    赵官仁拱手说道:“阁老!属下作为首席疫病提举,消灭尸毒责无旁贷,尸毒不是战争武器,它能让海里的大鱼都尸变,一旦泄露人类得死绝,所以下官恳求毁灭尸毒,一粒不留!”

    “嗯!你这番胸襟与眼界,实在令老夫钦佩……”

    夏首辅微微点头笑道:“皇上为何当庭摔碗,皇上并不是气恼投毒失败,而是恼火那些人利欲熏心、目光短浅,咱们能投毒他们也能,到时候生灵涂炭,谁都讨不了好!”

    “哦?我居然跟皇上想到一块去了……”

    赵官仁发现自己真小看皇上了,没想到一个皇上也能有如此远见。

    “我知你是真心治毒,殿下说你先前都跟他急眼了,真心不错……”

    夏首辅又笑道:“不过皇上的意思并不是灭毒,而是将尸毒封存起来,当做对其它各国的一种威慑,挑明了去跟他们说,若敢犯我大顺疆土,咱们就让你国尸人遍野!”

    “不不不!这可不是核武器,真会死绝的……”

    赵官仁摆手道:“我的意思是说,朝堂满身都是漏洞,毒粉一日不灭,便一日有人惦记,万一被内奸给偷出去,不知死活的到处传播,到时候几千万尸人四处横行,谁能挡得住啊?”

    “不可能!”

    端亲王笃定道:“毒粉藏在禁宫之中,有大宗师看守,谁有本事偷出去,况且这不是还有个张天生嘛,万一他那瓶落到小泰国手上,咱们没有岂不是被动,你就不用多虑啦!”

    “你们连六部尚书都怀疑了,大宗师要是叛徒呢……”

    赵官仁拍着手背说道:“我听说禁宫有三位大宗师把守,只要有一个出了问题,偷样东西简直轻而易举,干脆把尸毒给毁了吧,对外宣称咱们有毒粉不就行了,哪怕说没有人家也不会信啊!”

    “这……”

    两位大人迟疑的对视着,正好一位太监跑来敲门说谭青凝到了,赵官仁赶紧跑过去打开了门,只看谭青凝一身的血迹,软甲都挨了两刀,脸色蜡黄的好似草纸一样难看。

    “怎么了?尸毒被抢了吗……”

    赵官仁连忙跑过去扶住她,谭青凝疲倦的跨入了书房当中,摘下皮挎包惨笑道:“卑职幸、幸不辱命,四瓶毒粉尽数拿到,但途中遭遇贼人拦截,我等血战突围才侥幸逃脱!”

    “回来就好!幸苦了……”

    端亲王上来就想拿过挎包,赵官仁一把夺过去说道:“青凝!你可听说了,欧阳仁杰已经叛逃了,先前带了一帮泰国人妖来暗杀我,你们黑衣卫中也有他们的奸细!”

    “殿下!阁老……”

    谭青凝猛地跪在了地上,泣声说道:“我等确有失察之罪,可我师兄他万不会谋反,我黑衣卫也皆是好汉,卑职领了二十多人出城,尽皆负伤,请殿下和阁老相信我等啊!”

    “谭副千户!快快请起……”

    夏首辅亲手扶起了她,说道:“本官知道你是忠心耿耿,可京督卫场出了

    如此大的纰漏,定然要一查到底,但本官可以向你保证,定会秉公办理,绝不放过一个坏人,也绝不冤枉一个好人!”

    “谢大人!谢殿下……”

    谭青凝泪流满面的站了起来,赵官仁便打开包看了看毒粉,笑道:“这下没错了,九.瓶毒粉尽在我手,还有一瓶存不存在,暂时得打个问号,下官这就当众去毁掉!”

    “你急什么,好歹让咱们请个旨啊……”

    端亲王一把拽过了挎包,赵官仁只好说道:“这样吧!毒粉不用多,一瓶就能毁灭全世界,殿下和我各自保管一瓶,其余的咱们当面毁掉,否则毒粉越多目标越大,越容易被盗啊!”

    “两瓶!你拿一瓶好好藏着……”

    端亲王说着就要掏出毒粉,赵官仁故意咋呼道:“哎哎!不能拿出来,万一漏粉您就可卒啦,专业的活得专业人士干,毒粉可以通过呼吸传播,吸一口咱四个都得完蛋!”

    “你不早说,速速拿走,快打水给本王洗手……”

    端亲王吓的连忙把包递给他,举着双手一溜烟的跑了出去,夏首辅也本能的跨了出去,说道:“速速处理一下,留下两瓶毒粉即可,剩下的毒粉明早拿去当众销毁!”

    “那您得给我派几百禁军,不然我可打不过那些小泰……”

    赵官仁举着包一脸无奈,夏首辅毫不犹豫的说道:“你自去找吴统领,毒粉也交于他,说我的意思即可,谭千户若是无碍的话,也随他去贴身保护吧,多少有个照应!”

    “卑职遵命!”

    谭青凝立即跟着赵官仁走了,小郡主屁颠颠的拉着赵官仁吃宵夜,赵官仁用尸毒把她给吓跑了,最后找了个木匣子装上两瓶尸毒,贴上封条后才带着谭青凝和禁军离开。

    “嘿嘿~姐姐!演技不错啊,香田县那边有收获吗……”

    赵官仁带着谭青凝钻进了马车,抠开皮甲的刀口一看,里面白花花的肉一点都没事,伤势和血迹全都是演出来的。

    “如果是一般人,肯定会去香田县的陷阱,但欧阳仁杰绝不会上你当……”

    谭青凝靠在他身边笑道:“欧阳仁杰一旦发现我出城,他便知有诈,更不会舍近求远,袭击你才是最好的选择,但我真没想到他会是内奸,你居然还能将他击败,简直不可思议!”

    “嘿嘿~任何人被土雷近距离炸到,他都得晕头转向……”

    赵官仁笑道:“不过我也没有想到会是他,以为顶天就是个百户,看来大顺被渗透的情况非常严重,他们一直盯着强大的吉国,居然能把一群阴险的海贼,给忘的干干净净!”

    “唉~这回可惨了……”

    谭青凝叹气道:“我特意弄了一身血回来,本想带着兄弟们捡一份功劳呢,结果进了城就是噩耗,卫场居然出了这么多内奸,这下别说什么功劳了,能保住脑袋就算不错了!”

    “你师兄是前途未卜啦,可你不但没事还会升官……”

    赵官仁忽然将她按在了身下,淫笑道:“小娘子!钦差大人命你贴身保护,睡觉你都得贴着哦,今晚就从了弟弟吧,你这身子快让弟弟馋死了!”

    “不行!我有守宫砂,没法跟师父交代的……”

    “守宫砂又守不了嘴,你这不还有嘴么……”

    “嗯!亲亲倒是可以的,但是不能得寸进尺啊……”

    “得了!咱俩不在一个频道上……”

0465 吉国密探

    “咔~”

    一道惊雷从天而降,照亮了整个兰台县,瓢泼的大雨接踵而至,守卫在赵府的禁军们一阵手忙脚乱,纷纷横起容易招雷劈的长枪,戴上箬笠和蓑衣躲在了屋檐下。

    “吱~”

    内宅的一扇暗门被推开了,柳氏蹑手蹑脚的走了出来,身上只着亵裤和紧身的抹胸,披着纱衣踮脚往后门外走去,但是随着屋外一道闪电劈落,一道倩影忽然出现在后门口。

    “啊!姐姐,你吓死我了……”

    柳氏低呼一声连拍胸口,只看罗檀点燃了一枚打火机,手里举着一把小巧的手.弩,冷笑道:“柳飘飘!你大半夜的好幸苦啊,翻箱倒柜的是想找夜壶,还是想往老爷的被窝里钻啊?”

    “姐姐!你别误会啊……”

    柳氏惊恐的摆着手说道:“奴家认床,换了新宅子实在睡不着,便想看看老爷完事了没,万一那位女黑衣卫大人招架不住,奴家便上去捡个漏,伺候老爷的下半程啊!”

    “你是不是忘了,老娘也是黑衣卫啊……”

    罗檀上前讥诮道:“你也不动脑子想想,老爷夜夜宠幸我,老娘高兴都来不及,招你个狐媚子回来抢食吃,你当老娘二百五吗,老爷一早就盯上你了,快把裤衩里的东西掏出来!”

    “姐姐!东西我不要了,给我一次机会吧,妹妹有不得已的苦衷啊……”

    柳氏哆哆嗦嗦的往亵裤中掏去,谁知内裤中突然射出了一支冷箭,在罗檀侧身躲避的同时,她猛地撞破大门就跑,但尚未落地就被一脚踹了回来,一头摔在小厅中四脚朝天。

    “柳老鸨!你藏的可真够深的啊……”

    谭青凝举着钢刀跨了进来,居然整整齐齐的穿着劲装与软甲,但赵官仁却只穿着平角裤衩,打着哈欠说道:“柳飘飘!我不止一次提醒过你,女人就该安安稳稳的过日子,没事别耍花样吧?”

    “你、你是如何发现我的,我何处露了马脚……”

    柳氏爬起来面色煞白,赵官仁则说道:“你是个非常成功的暗桩,我起初根本没有怀疑过你,直到你那晚嗨到失控,忽然喊了一声‘甲布纳纳’我才知道,原来你是吉国人!”

    “何为甲布纳纳?”

    罗檀不解的看着他,谭青凝接口道:“在吉国与我大顺语言统一前,他们说的是另外一种官话,如今还会说这种官话的人,只有吉国的资深密探,而甲布纳纳的意思是……我的妈妈!”

    “我、我有喊过吗……”

    柳氏一脸的错乱,但赵官仁却坐到椅子上说道:“裤裆里的东西掏出来吧,你也不怕尸变,不过很可惜的告诉你,小库房里的根本不是尸毒粉,而是我吃烧烤用的炭渣!”

    “老爷!妾身知道斗不过你,可我真的没有办法了……”

    柳氏掏出了一根小竹筒,跪到他面前泣声道:“尸瘟一旦在我大吉传播,成千上万的百姓都会遭殃,我的家乡便在沙河以北的腹地,只有两国都有了尸毒才不敢相互投毒!”

    “你太天真了,尸毒到了傻大胆的手上,他们能把自己都玩死……”

    赵官仁点上烟说道:“你明早骑上快马离开,去告诉你们吉国皇帝,就说我赵云轩说的,北关军退后七十里,只要不再扰我边关百姓,我保证尸毒不会出现在吉国土地上!”

    “您、您放我走……”

    柳氏难以置信的看着他,谭青凝也急声说道:“不能放她走,柳氏绝对是宁州密报枢纽,她知道的事情太多了,让她跑了我就没法交代了!”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我就是要让吉国皇帝知道

    ,尸毒有多恐怖……”

    赵官仁摆手说道:“飘飘点几个人给青凝,只要能让她交差就行了,一定要告诉你们皇帝,一直在抢尸毒的人是泰平天国,我们都小看他们的野心了,他们想让两国全面开战!”

    “飘飘谢老爷成全……”

    柳氏用力磕了三个响头,泪流满面的说道:“老爷!若不是妾身家人都身在吉国,妾身愿终生侍奉老爷,在奴家的心里,奴家永远都是老爷的妾,下辈子给您做牛做马!”

    “不用做牛做马,你并不欠我什么……”

    赵官仁起身往卧房里走去,头也不回的说道:“你回去未必会有好事,多动动脑子保护好自己,不要总想着用身体去做事,希望咱们还有重逢的机会,再见了小飘飘!”

    “老爷!对不起……”

    柳氏突然趴在地上嚎啕大哭,用力抽了自己两个大嘴巴,谭青凝则满脸复杂的自语道:“真是个让人看不透的男人,心机深重却至情至性,他以前究竟经历过何事?”

    ……

    “少爷!不好了……”

    玉娘急匆匆的跑进了卧室,谭青凝披头散发的钻出了被窝,满脸通红的捂着小嘴跑了出去,赵官仁则没好气的跳下了床,问道:“又怎么啦,大清早的就不让人安生啊?”

    “谢家大少爷凌晨死了,死在了女人的肚皮上……”

    玉娘赶紧帮他穿衣穿袜,但赵官仁却懒洋洋的说道:“死了就死了呗,他那一脸肾虚样还彻夜玩女人,他不死谁死啊,死的也真是时候,我刚把小凝凝的裤子给解开!”

    “不止!端亲王也请您赶紧去一趟,传话太监也急的不行……”

    玉娘火急火燎的忙活着,可赵官仁半点都不急,洗脸刷牙梳头,最后硬被传话的太监给拽了出去,他这才叫上谭青凝上了马车,手里抱着个贴了封条的木匣子。

    “你怎么才来啊,出大事了……”

    端亲王站在花园中都急眼了,急吼吼的拽着他进了书房,只看老成持重的夏首辅也蔫了,面若死灰般的抱着头瘫在椅子上。

    “殿下莫急!阁老也莫急……”

    赵官仁跨进去笑道:“下官若是没猜错,两位的毒粉应该被盗了吧?”

    “你、你为何知晓……”

    夏首辅猛地抬起了头来,赵官仁拍了拍手里的木匣,笑道:“京督卫场都被渗透了,禁军又怎么可能干净,所以昨晚封存时我就调了包,毒粉尽数在我手,一瓶不少!”

    “哎呀~”

    端亲王激动的猛拍了他一下,惊喜道:“你小子可真是神了,我他娘都想亲你一口了!”

    “万幸、万幸啊……”

    夏首辅也拍着胸口庆幸道:“若不是赵大人神机妙算,我等有十颗脑袋也不够砍,但这回出纰漏的并非禁军,禁军筛查都非常的严格,贼人乃尚服司下的一名典栉!”

    “啥玩意?听不懂……”

    赵官仁一脸懵逼,端亲王解释道:“尚服就是管宫里穿衣服的地方,典栉就是管沐浴更衣的女官,从八品,说白了就是有个宫女偷了毒粉,在饭菜里下药迷晕了侍卫!”

    “不会吧?”

    赵官仁震惊道:“咱大顺朝堂可真是千疮百孔啊,内奸都奸到皇宫里去了,咱往大了咱不敢说,但毒死个把皇子皇孙,还不跟玩一样啊,端亲王您是怎么活下来的?”

    “这回真不是我等大意,而是番贼已谋划多年了……”

    端亲王恨声说道:“偷盗宫女入宫已长达十三年之久,曾是泰平天国的灾民之一,泰贼从未表现出反叛过之意

    ,我爷爷曾经颁旨,小泰良民皆可来我朝安家立业,做宫女也就顺理成章了!”

    “殿下!昨天出了泰贼你们就该想到了……”

    赵官仁坐下来说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泰贼可比吉贼危险多了,昨晚谭青凝还抓了两个吉国密探,但他们只是在表面上活动,泰贼已经深入我朝的五脏六腑啦!”

    “唉~赵提举此言令老夫深感不安呐……”

    夏首辅唉声叹气的说道:“小小泰平天国竟有如此贼胆,此时想来,曾经那些扑朔迷离的悬案,皆是泰贼从中作梗,我等得立即班师回朝,向陛下仔细禀报此事!”

    “两位!我说句不该说的话,说的不好二位就当我在放屁……”

    赵官仁低声说道:“人人都以为两位的政见不合,皇上派两位同来是互相掣肘,但阁老一直在捧杀太子爷,真正想扶持的是端亲王,但皇上摆明已经看出来了,将你俩一脚踢出京城,剪除二位的党羽!”

    “你……”

    端亲王的脸色瞬间就变了,结巴道:“你、你如何看出来的,你远在兰台县为何能了解京城之事,还能揣度到圣上心思,这不合常理啊!”

    “邸报上写的明明白白,还需要揣度吗,你们真是当局者迷啊……”

    赵官仁轻笑道:“皇上最近又给您添了俩弟弟,说明皇上一点不服老,他能容忍你们互相争斗,但绝不能容忍某位越做越大,定是您近来压了太子一头,皇上才把您一脚踢出京来!”

    “赵大人!”

    夏首辅拱手说道:“官场上无人敢像您这般直白,您的言论虽直击要害,甚至让老夫有种茅塞顿开之感,不过您为何要说这些,不怕惹来杀身之祸吗?”

    “我也是个官啊,朝中就认识您二位,之前我最大就见过知府,可不得盼着二位好嘛,我也能沾沾光啊……”

    赵官仁摇头道:“殿下!皇上摆明是忌惮您了,最疼爱的小郡主都让他支出来玩了,若是您再把这趟差事办的交口称赞,下官斗胆说句大不敬的话,您以后怕是得彻底靠边站喽!”

    “这说的我,冷汗都出来了……”

    端亲王的脸色都白了,夏首辅也皱眉道:“确实!查出这一堆惊天大案,连包藏祸心的泰贼都揪出来了,您让圣上如何恩赏于您,再赏太子可就彻底翻不了身了,这绝不是圣上愿意看到的!”

    “赵大人!”

    端亲王一把抓住赵官仁的手,急声道:“如今木已成舟,八百里加急都送出去了,这功劳不是我的也是我的,推给夏首辅他也接不住啊!”

    “下官建议您来个功过相抵,比方到大户人家去刮地皮……”

    赵官仁笑道:“银子交到上面去充作军饷,回头让谁奏你一本,说你闹的民怨四起,让皇上把你臭骂一顿,但念你心系社稷,干脆不赏不罚,不过能力强的印象却留下了,下回有事还让您办!”

    “砰~”

    端亲王猛拍桌子惊喜道:“你小子神了啊,此事大有可为!”

    “阁老!到时您也得谏言……”

    赵官仁又说道:“民脂民膏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搜刮来的银子得用作防疫资金,救治老百姓,瘟疫可不止尸瘟一种,鼠疫和天花之类照样要命,防疫胜于防川啊!”

    “我听出来了,这笔银子最后又转到你疫病署去了……”

    夏首辅狭促的笑了一笑,说道:“不过赵大人说的确实在理,眼下防疫才是重中之重,居心叵测之人实在太多,容本官细细考量一番,咱们先把毒粉销毁,只余两瓶封存起来!”

0466 谢府魅影

    赵官仁会把尸毒交给朝廷吗?

    当然不会!

    除了自己他谁都信不过,毒粉基本都被他销毁了,只留下一丁点以备不时之需,毕竟他还在吃着大顺朝的饭,交上去的不过是加了料的炭粉。

    碳粉当时看着见血封喉,实际上在太阳底下晒上一晒,个把小时不要就没毒性了,相信贴上封条之后,京里没人敢乱开这东西。

    “我去!什么情况啊……”

    赵官仁跨入了满堂挂白的谢家老宅,一进门就是浓烈的硫磺味,还有艾草放在铜盆里燃烧,十多名防疫员则全副武装,口罩、手套、白大褂和木头护目镜都戴上了。

    “大人!您快戴上口罩,谢大少的尸首出瘟了……”

    一名防疫员赶紧拿来了整套护具,赵官仁闻言也给吓了一跳,赶紧穿戴整齐拿上壶酒精往里走去。

    “酒精不要乱洒,想把屋子给烧了啊……”

    赵官仁走到堂屋外呵斥了一声,堂屋已经没人敢进去了,谢大少正光溜溜的躺在一块门板上,身边躺着两个同样没穿衣服的女人,三人全都满脸扭曲,死前看起来非常惊恐。

    赵官仁退后几步走到了通风处,喊道:“这家伙什么情况,谢家人隔离了没有?”

    “大人!已经分批隔离观察了……”

    一名巡疫官跑来说道:“不过谢家说他们从卞府出来后,谢大少并没有跟家人分开,只是跟妻妾待在内宅,并且三人是一同暴毙而亡,谢家娘子吓的拉了裤子,硬说看到了女鬼!”

    “女鬼?”

    赵官仁狐疑的走到了堂屋前,三具尸首都透着不正常的青灰色,只是等他屏住呼吸走进去一看,谢大少胸口有好几道发黑的抓痕,两个暴毙的女人身上也一样有。

    ‘他妈的!阴阳师……’

    赵官仁想起了手臂上的抓痕,中毒的颜色跟他们一模一样,只不过已经让他用玄气清楚了,于是他又问道:“谢家娘子在哪,同房的还有几个活口,快领我过去看看!”

    “只余正房一人,三小姐听声赶了过去,被一起隔离在东院……”

    巡疫官急忙领着他前往东院,刚进院子就听到了哭泣声,赵官仁走进去推门一看,顿时就给吓了一跳,一个披头散发的女鬼站在厢房中,恶狠狠地瞪着两个小女人。

    “赵大人!不是发瘟,有鬼啊……”

    肾虚公子的老婆连忙爬下了床,拽着她小姑子一起跪在了地上,她俩显然看不见身后的女鬼,但女鬼已经伤害不到她们了,双爪凶狠的在她们身上乱抓乱挠也没用。

    “不要慌,我问你们……”

    赵官仁盯着女鬼问道:“有个约莫十七八岁左右的姑娘,个头到我下巴,嘴角有一颗痣,你们知道她是谁吗?”

    “大人!就是那只女鬼……”

    两女双双扑过来抱住了他的大腿,谢家娘子惊恐道:“大人!您、您说的是一个下人,昨夜我夫君恼她乱说话,将她吊在后院喂蚊子,当时也就抽了她几下而已,不知怎的就断气了,凌晨就变鬼来寻仇了!”

    “姑娘!看着我,你会说话么……”

    赵官仁推开了腿边两个女人,两女一看他盯着空气说话,吓的惊叫一声躲到了屋角,但女鬼跟昨晚的祁半斤一样,已经成了没有意识的疯子,只知道追着仇人张牙舞爪。

    “看你们以后还敢不敢欺负人,人家来找你们报仇了……”

    赵官仁走过去一拳轰在女鬼身上,女鬼在他面前轰然破碎,化成一股灰烟消散而去,谢家娘子“嗝”的一抽,软绵绵的晕倒在了地上,谢二小姐也吓的当场尿了裤子。

    “丫鬟的尸体在哪……”

    赵官仁踢了一脚三小姐,她惊恐的指了指后院,嘴里一个劲的说对不起。

    ‘怪了!阴阳师怎么会出现在谢家……’

    赵官仁若有所思的朝后院走去,现在宁州卫的军队都出动了,正在到处搜捕泰平天国的人,胆子再肥也不敢留在城里吧。

    “嗯?”

    赵官仁一看丫鬟的尸体任被吊在树上,周围都是修建整齐的花草,可一只苍蝇或蚊虫都没有趴伏,肚皮圆滚滚的像怀了孕一样。

    “他妈的!原来是留给老子的礼物,贱人还挺记仇……”

    赵官仁用追魂眼一看就知道了,尸体的肚子里全是毒虫,毒虫同样是有生命的东西,密密麻麻的挤在肚中十分恶心,估计上去碰一下就会炸开,摆明是针对他这个疫病提举的陷阱。

    “丫头!我让你家少爷来给你陪葬,怨气就散了吧……”

    赵官仁朝着丫鬟鞠了一躬,这种陷阱很难对付,毒虫炸出来肯定会四处乱飞乱爬,到时候也不知道会咬伤多少人,而且谢家大少爷死了,阴阳师知道他一定会亲自来查看。

    “董成!速去棺材铺抬口薄棺来,再带两桶煤油来……”

    赵官仁走出去叫来了巡疫官,他准备让尸体落进棺材里封存,在后院挖个大坑直接烧掉,谢大少等人的尸体也不能放过,鬼知道他们体内会有什么。

    “儿啊!我的儿啊……”

    当小院里燃起熊熊大火时,谢夫人哭的撕心裂肺,但谢员外只是象征性的嚎了两嗓子,毕竟他有三个嫡子,庶出的儿子也有整整六个,死个败家子对他来说反倒是种解脱。

    “大人!究竟是谁害我儿啊……”

    谢员外悲愤的看着赵官仁,赵官仁嫌弃道:“问问你家大媳妇吧,你儿子打死了一个丫鬟,人家变成厉鬼来找他复仇了,尸首里都聚了一股子怨气,不烧掉能毒死你们全家人!”

    “爹!真的有鬼啊……”

    三小姐哭喊着跑了过来,将赵官仁驱魔的事说了一遍,但赵官仁又说道:“聚德就是聚财,不要想着吃斋念佛就能保平安,你们谢家得多做点好事才行,不然再多的家产都守不住!”

    赵官仁在谢家人的千恩万谢中离开了,骑上马直奔卞家大院,卞家已经撤销了软禁,大院又恢复了往日的生机,封禁的铺面也都重新开张了。

    “大人!您来啦……”

    卞员外亲自带人迎接赵官仁,吃了解毒药后精气神明显好了不少,一家人都迎出来千恩万谢,卞小态更是直接给他磕了三个头,但唯独少了卞香兰那高挑的身影。

    “老爷子你放心,卞香兰在小郡主那当歌姬,不会亏待她的……”

    赵官仁笑着跟他们一起往前走,卞员外泪目道:“大人!我知道您帮了大忙了,您是我们家的大恩人,以后也不求家财万贯,只求一家人平平安安,小女今晚就送入您府中为妾!”

    “我当时就一句气话,您怎么还当真了……”

    赵官仁笑呵呵望向了卞家六小姐,卞玉蕾羞答答的垂着头,娇羞的模样实在令人垂涎欲滴,卞员外连叫了几声他才听见。

    “啊?韩冬生也来啦,那正好……”

    赵官

    仁下意识抹了把口水,随着卞员外一起进了会客厅,做口罩的韩天生早已等在其中,韩记和谢家的大掌柜也来了,卞玉蕾亲自拿过茶壶,上前给赵官仁泡茶。

    “六六!你真愿意委身做妾么,少爷用轿子把你抬进门好不好……”

    赵官仁偷偷拉住了卞玉蕾的衣角,其实卞玉蕾比她姐长的更美,皮肤雪白还有一张混血儿的脸蛋,稍微打扮一下便是个明星胚子,关键只有十六岁的稚嫩年纪。

    “不委屈的!”

    卞玉蕾羞怯的低声说道:“奴家当日便与大人您说了,只要能您帮咱家,奴家愿从后门入府,一辈子与您为奴为婢,但……能坐轿自然是好的,奴家还想带个丫头,穿嫁衣披盖头,行么?”

    “来来来!老爷跟你说……”

    赵官仁拉过她一阵耳语,卞玉蕾捂嘴小嘴咯咯直笑,屋里七八个大老爷们哭笑不得,居然把他们晾在一边撩起妹来了。

    “东家!”

    谢家大掌柜苦笑道:“您看看大人多喜爱六小姐,早几日送进赵府,这些破事又何苦来哉!”

    “不说啦!我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

    卞员外也算看出来了,赵官仁早看上自己女儿了,当初要是好好的说,不要说什么做妾,恐怕做妻他都会乐呵呵的娶回家。

    “人家不跟你说了,你好坏……”

    卞玉蕾娇羞万状的跺了跺脚,咬着红唇一溜烟的跑了出去,惹的众人哄堂大笑。

    赵官仁这才尴尬的笑道:“不好意思,卞小姐太可人,一时情不自禁,你们聊到哪了?”

    “自然是请大人定夺,丹书铁券花落谁家……”

    韩记大掌柜拱了拱手,但赵官仁却不屑道:“爱谁谁!你们为一块破牌子打的头破血流,这是朝廷分化你们的手段,如果你们能联合在一起,朝廷敢把你们整的死去活来吗?”

    “大人!这、这话不能乱说吧……”

    几人都吓的变了脸色,韩冬生更是箭步跑去关上了门。

    “原本谢员外也该过来开会,但他刚死了儿子,托我转达他的意思……”

    赵官仁说道:“替卫所打造兵器本就不挣钱,不过是为了块皇商的牌照,所以我建议你们三家合资,成立一个兰水河商行,所有生意拿到一块做,拧成一股绳做成全国第一!”

    “这怕是不成吧……”

    卞员外吃惊道:“咱们三家背后都站着诸位大人,挣到的银子都得往外分,况且他们派系不同,根本拧不到一块啊!”

    “人分派系,银子可不分……”

    赵官仁笑道:“你们挣得多,他们拿的多,谁都不会有意见,况且怕你们不带他们玩,他们会反过来巴结你们,连皇上都指望你们多交税,腰杆子硬了就不会任人宰割,钦差来了他也得客客气气!”

    韩冬生立即说道:“我听大人的,大人说的定然没错!”

    “听我的就对了,你手上的专利不能廉价卖了……”

    赵官仁忽然从兜里掏出土疙瘩,笑道:“这东西叫土豆,从祁半斤家里抄出来的宝贝,还有杂交水稻、铁皮罐头、青霉素和手雷,这就是你们成为世界首富的资本!”

    “大人说的咱听不懂,大人准备分多少……”

    谢家大掌柜眼巴巴的看着他,赵官仁又摆手笑道:“我分文不取,只要等我用到你们的时候,你们能全力支持我就行!”

0467 奉旨入京

    一眨眼十天便过去了,肾虚公子的头七都过了三天……

    可兰台县仿佛变成了暴风中心,五花八门的文官和武官都往这里跑,有来调查案件的,有来开会学习的,还有来忙着拍马屁的,许多嗅觉灵敏的商人也全都来了。

    观月阁重新开张了,老板娘是曾经的月牙仙子,船娘们也都回来了,兰水河上多了十多艘画舫,各种狂蜂浪蝶都来扎堆,各种艺人也满街都是,每天都热闹的跟赶集一般。

    不过每个人都在等,都在观望,包括赵官仁都低调的不像话……

    “圣旨到!”

    一位从宫里赶来的公公托着纸筒,踱着步子来到了县衙门口,八百里加急送来的圣旨,其实半个时辰前就送达了,但大家得穿戴整齐,假装沐浴更衣,顺带摆上祭台插三炷香。

    “你特么也不给我弄个垫子,圣旨肯定得长篇大论……”

    赵官仁回头瞪了宋吃猪一眼,他五品官只能跪在第三排,前面是一溜各种颜色的屁股。

    亲王、首辅、知府、同知、各种将军全到齐了,反正能来的都来了,连邻州的官员和京里都来了人,害的赵官仁这几天都吃胖了一圈,不过京督卫场只有谭青凝一人。

    “两份圣旨!一份都写不下啦……”

    宋吃猪急忙使了个眼色,只看老公公当众拆开纸筒后,里面居然装了大小两份圣旨,不过这并没有啰里啰嗦一大堆,上来便是对宋吃猪的嘉奖。

    “兰台知县宋池柱,忧国忧民,能力出众,升盐运司副使,授……”

    “卧槽!”

    宋吃猪激动的肥躯一震,后脖颈的汗毛都竖起来了,老公公后面念的什么都不知道了,但周围官吏们的眼珠子都羡慕红了。

    “什么官?几品……”

    赵官仁回头看向了他,宋吃猪满脸通红的结巴道:“五品!从、从的,我要去京里当官了,最、最肥的盐运司衙门,总管全国盐务的三把手,以后你家吃盐我包了,妞我也包了,全是扬城瘦马!”

    “革职查办!!!”

    忽然!

    两人偷摸对话的同时,只看王知府突然瘫在了地上,竟然悲催的放声痛哭了出来,可马上就被两名侍卫脱去了官袍,摘掉了乌纱帽,直接将他从院子里拖了出去。

    “哈哈~这沙雕,让他跟咱斗……”

    宋吃猪幸灾乐祸的笑出了猪声,可马上就被钱同知踹了一脚,谁知道身为二把手的钱同知并没有顶替,而是从京城空降了一名宁州知府,连宋吃猪空出的缺都由空降官担任。

    “全是皇上的人,皇上要重点关注咱宁州了……”

    谭青凝在旁低声提醒了一句,赵官仁也听出味来了,五品官员居然跑来兰台当七品知县,皇帝老儿这是对兰台大大的不放心了,将身边的心腹全都派下来当眼线。

    “京督卫场副千户,谭青凝听旨……”

    老公公忽然点到了谭青凝的名字,众人全都竖起了耳朵,谭青凝的升降代表整个京督卫场的命运,如果谭青凝被调往它处的话,京督卫场就算彻底的土崩瓦解了。

    “谭青凝战功卓越,护国有功,即日起晋升白衣卫场总督旗……”

    “牛掰!我得叫你大人了……”

    赵官仁冲着谭青凝嘻嘻一笑,总督旗比还千户大一级,正儿八经的从四品官员,若不是谭青凝实在太年轻,只有区区的二十三岁,估计皇上能直接把她升到正四品。

    “臣领旨!”

    谭青凝偏过头低声道:“这不是好事,白衣卫副指挥被革职了,我师父虽未动可也危险,我师兄还被押解回京了,等我回京怕是要亲手查办他

    们,这是要把我架在火上烤啊!”

    “为啥要你查?不怕你徇私吗……”

    赵官仁困惑的看着她,谭青凝又急声道:“有白衣卫的人盯着我,我如何去徇私,皇上根本没念我这份功劳,我的功劳只是保住了人头,查完之后卫场肯定得大换血!”

    “嗯哼~”

    老公公忽然轻咳了一声,提醒不停交头接耳的两人,大声念道:“钦差一行即刻返京,将由磐山军沿途护送,中途不得入城,不得接触外人,毒粉务必妥善保管,被盗或泄露,全体问斩,钦此!”

    “臣领旨!”

    夏首辅下意识起身接旨,老公公急忙使了个眼色,他这才想起还有一份圣旨没念,赶紧撩起袍子又跪了回去,老公公也换上了另一份很短的圣旨。

    “疫病提举赵云轩,上前听旨,上前听旨……”

    “赵大人!叫你呢,让你跪到前面去听旨……”

    众官急忙推了赵官仁一把,谁知赵官仁居然戴上了口罩,往前跳了半步拱手说道:“公公!不是下官不懂规矩,您两个侍卫烧的腿都发软了,我看您这脸色也够呛,怕是传染病吧?”

    “我靠!你丫的不早说……”

    端亲王吓的迅速往后退去,官吏们也炸窝般往后逃去,竟然纷纷掏出口罩戴上了,这群人跟赵官仁在一起混久了,口头禅也通通让他给带偏了。

    “大人!您可莫要吓咱家啊……”

    老公公和几名侍卫的脸色都变了,赵官仁赶紧朝后方招了招手,两名巡疫官立即戴上了全套装备,拿出一根从祁半斤家里抄出的体温计,直接往一名侍卫嘴里塞去。

    “含住别动!你们把嘴张开让我瞧瞧……”

    巡疫官全是经验丰富的大夫,将颁旨一行八个人分别做了检查,查完之后拔出侍卫嘴里的温度计,看了眼便说道:“大人!四十度高烧了,从症状来看应是典型的流感!”

    “赵大人!”

    老公公紧张道:“何、何为流感啊,不会是发瘟吧?”

    “流行性感冒,通过飞沫传染,甲级传染病……”

    巡疫官说道:“此病会导致一系列并发症,严重者几天就死,你们摸过的东西都得消毒,否则一传就是一大片,咱兰台是防疫模范县,你们可算来对了,不然就别想回京了!”

    “你们这帮晦气东西,竟然带着传染病来颁旨,想害死本王啊……”

    端亲王躲到照壁后破口大骂,但赵官仁却蹲起来问道:“公公!你们应该是从宫里出来的吧,中途在何处停留过,流感潜伏期一般不超过五天,你们应该是在五天内被传染的!”

    “宫、宫里!咱快马加鞭赶过来,正好五天……”

    老公公惶恐道:“咱家来的时候宫里正闹风寒,许多人又流鼻涕又咳嗽,将小皇子都传染了,皇上恼的拍了桌子,大骂太医院无能,这回就是想调您去管京里的疫病!”

    “啊?让我进京,宁州这摊子不管了吗……”

    赵官仁惊讶的直眨眼,但老公公又打开圣旨说道:“大人啊!咱家先把圣旨颁了吧,这可是头等大事啊,咳咳~赵云轩屡立奇功,屡破奇案,实乃我大顺之幸事也,但……”

    “完了!领导一说但,后面全扯蛋……”

    赵官仁鄙夷的摇了摇头,老公公果然说道:“其尚未及冠,大肆表奖难免心生骄躁,特设‘拱卫司’右监察一职加强历练,并擢升太医院首席防疫提举,品级不变,领双俸,钦此!”

    “???”

    一院子官吏尽数懵逼,连端亲王都在纳闷的抠脑门,赵官仁回头问道:“阁老!这拱卫司是做什么的,拱

    卫何处啊?”

    “特设就是新设立的衙门,本官也不知啊……”

    夏首辅云淡风轻的摆了摆手,实际上早就躲到角落里去了,戴的还是加厚型防疫口罩。

    “大人!

    老公公又掏出了一本册子,递给巡疫官说道:“拱卫司下设左右监察两名,右监察专司缉捕敌国奸细,详情您自己看吧,咱家实在是念不动了,您赶紧给开副药吧!”

    “董成!带诸位大人去加护病房,好生招待啊……”

    赵官仁戴上手套接过了圣旨和册子,打开后皱眉道:“看来京里的流感已经很严重了,连宫里都被传染了,居然下个月就让我进京,嗯?拱卫司的总监察怎么是太子?”

    “什么?怎会是太子……”

    端亲王立即箭步冲了过来,一把夺过册子皱眉查看,谭青凝也赶紧跑了过来,惊讶道:“缉捕奸细乃我白衣卫之责,拱卫司与我卫场岂不是重叠了?”

    “不重叠!你们京督卫场已经被踢出京都了……”

    端亲王摇头道:“你们在京城已经没有查办权了,包括沿海的三个州府,以后你们只能在内陆打转,并且最终的审查权都在拱卫司手上,你们已经不再是天子近卫啦!”

    “……”

    谭青凝的脸色猛然一变,京督卫场的处境比她预想的还要糟糕,直接从天子近卫变成二流队伍了。

    “不是吧?与我同级的左监察居然正三品,专司查办谋逆官员……”

    赵官仁盯着文书郁闷道:“这货是肥缺中的肥缺,我右监察才特么正五品,冒着生命危险去查奸细,还得兼职去搞防疫工作,最后两头都讨不了好,有这么欺负人的吗?”

    “赵首席!你今年才十九,已经位居五品了……”

    夏首辅苦笑道:“倘若一个月给你连升两次官,不到而立之年你就升无可升了,皇上以后还如何提拔你啊,况且你得让皇上了解你的能力,只要你是名副其实,还担心不能平步青云么?”

    “来来来!咱们借一步说话……”

    端亲王拉着赵官仁进了屋,说道:“云轩!拱卫司这事你怎么看,皇上把你调到我大哥身边,还命我即刻回京,这分明是拆我的台啊!”

    “不拆你的台拆谁的,差事再办下去你就得功高盖主了……”

    赵官仁摊手说道:“殿下你且安心回去,我可是您的人,进了拱卫司就是您的眼线,临走前我再送您一份大礼,军械打造的本钱我让他们降了三成,并且品质不变!”

    “三、三成?他们这不得赔本啊……”

    端亲王吃惊的看着他,但赵官仁却笑道:“国防乃重中之重,只要皇上和您高兴,贴点钱又算得了什么,但这事您得压轴说,万一有人趁您不在搞鬼,您就把这事丢出来砸他脸!”

    “云轩啊!你可得快点进京啊,本王亲自给你接风洗尘……”

    端亲王激动的给了他一个拥抱,忽然尴尬道:“小郡主对你青睐有加,虽然你从未有过逾越之举,但要是传出去终究不好听嘛,所以本王希望你们俩……能保持点距离!”

    “放心!等她回了宫咱就见不到了……”

    赵官仁无所谓的拍了拍肚皮,但端亲王却摆手道:“你若是做我女婿,本王高兴还来不及,但你也应该知道,你一旦做了郡马,仕途可就从此止步啦,本王还希望你能为我多多效力啊!”

    “明白!云轩会掌握分寸……”

    赵官仁笑着拱了拱手,端亲王便满意的笑道:“去吧!去跟我家小郡主告个别吧,但是千万别搂搂抱抱,上回都让人瞧见啦,你胆子可真够大的!”

0468 大婚之夜

    钦差走了!

    小郡主也走了!

    谭青凝都返京述职了,各种大人和将军走了个干干净净,兰台县一下就清净了许多,各大土豪劣绅通通粉末登场,斗狗遛鸟逛青楼,三五成群招摇过市,各个都鼻孔朝天。

    下午!

    “百毒不侵”巷子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前来赵府道喜的宾客络绎不绝,全县人都知道赵官仁要去当京官了,尽管五品的官衔不变,可顶头上司是太子,傻子都明白是什么含义。

    “坐坐坐!大家快里面坐……”

    赵官仁站在门口亲自迎宾,当初觉得八进的院落真是超大,结果今天绝显得拥挤不堪,里外摆了二十桌都坐不下,只能让玉娘在门口安排十五桌流水席,招待不请自来的客人们。

    “贺礼都往我这边送啊,本官今天就是管家……”

    宋吃猪在门口摆了一张官台,领着师爷跟主簿亲自收礼,在新任的知县到来之前,知县的活他还得接着干,如今又变成了兰台县他最大,神气活现的样子比赵官仁还嘚瑟。

    “哦!小夫人来喽……”

    众人忽然涌出来齐声欢呼,只看两台大红轿子从巷口走来,两位喜婆领路在前,两排乐人滴滴哒哒吹着唢呐,四名女仆捧着木桶沿途撒糖,后面还跟着敲锣打鼓的舞狮队。

    “嗯哼~”

    赵官仁挺直腰杆站在台阶上,他今天同样是一身大红喜服,很满意的望着轿前打出的招牌,全都是红底金字,第一台轿子前写的是——卞,第二台轿子前则是个——谢!

    小夫人也叫如夫人,说白了就是比小妾高一级的偏房,虽然官方并不承认这种身份,只认家中唯一的正妻,但在民间都是约定俗成,街坊邻居都会说是夫妻关系。

    “大人呐!您这是给了他们家天大的面子啦……”

    宋吃猪站起来连连感叹,两家本打算以妾室身份入府,可赵官仁却给了她们偏房身份,还用减半的聘礼和媒婆去下聘,让卞谢两家喜出望外,利益联姻也变得堂堂正正了。

    “小夫人落轿,新郎官领进门……”

    两位喜婆同时叫喊了起来,大门前早已铺上了红毯,等轿子齐刷刷的落地之后,两名陪嫁丫鬟同时掀开了轿帘,从两位新娘手中牵出大红绢花,喜滋滋的望向了赵官仁。

    “万恶的旧社会啊,真他娘的带劲……”

    赵官仁颇为激动的跑下了台阶,不过一次只能牵一个,卞家六小姐自然是第一个,盖着红盖头柔柔的被他牵着往里走,而大门口已经放上了火盆,玉娘恶狠狠地泼了杯酒精。

    “你干吗?”

    赵官仁被猛然升腾的火焰吓了一跳,谁知道玉娘掐着腰,大声刁难道:“让她知道厉害,进了赵家得好好伺候老爷,敢作怪自有人收拾她!”

    “奴家知道!奴家会好好侍奉老爷,为赵家生儿育女……”

    卞玉蕾非常温柔的屈了屈膝,原来又是封建陋习,两扇朱红色的大宅门就只开了一半,因为赵官仁家没有小门,不然如夫人只能从小门进,正大门只能为正妻敞开。

    “爷!您往里进啊……”

    喜婆跟上来又大声喊道:“火烟跨毕步再移,款款莲步进厅边,金玉满堂福禄寿,来年定得状元儿!”

    小心点!别烧着裙子……”

    赵官仁牵着卞玉蕾跨过了火盆,将她领进了自家的大宅门,宾客们都在热烈的拍手欢呼,但赵官仁又屁颠颠的往外跑去,还有个谢家二小姐正在轿中耐心的等着。

    “盈盈!进门啦……”

    赵官仁好奇的朝轿中看了眼,其实他跟谢二小姐根本不认识,可谢二小姐不知抽了哪门子疯,硬逼着她爹毛遂自荐,谢家人只能硬着头皮,问他要不要大了三岁的老姑娘。

    “公子!十里平湖霜满天,寸寸青丝愁华年,下句为何……”

    二小姐坐在轿中不起身,她跟谢家的烂货三小姐不同,这是个没有任何恋爱经验的黄花大闺女。

    “对月形单望相护,只羡鸳鸯不羡仙……”

    赵官仁微微一笑,媒婆带他偷偷瞧过一眼,二小姐是个文艺宅女,一天到晚沉迷诗词才没嫁人,但一米六的个头娇小玲珑,脸蛋端庄秀美,搁在现代就是个贫乳小美人。

    “作太好了,我就知道,后半句才是精髓所在……”

    二小姐猛地从轿子里钻了出来,抓住他的手激动道:“好一句只羡鸳鸯不羡仙啊,公子怎会作出如此绝妙的诗句,您的文采真是令小女子好生钦佩,还有您的那首生命诚可贵……”

    “二小姐!您在嫁人呢,快进门啦……”

    陪嫁丫头羞急的推了推她,赵官仁拉着她笑道:“急什么,咱来日方长,不过我娶的可不是诗友,晚上洞房你可得好好伺候着,解决了下半身的问题,上半身才有动力嘛!”

    “妾身唐突了,见到公子实在太激动了……”

    谢二小姐垂下头跟着他往前走,羞涩说道:“洞房……妾身不懂,夫君让做什么,妾身便做什么,但妾身的文采属实一般,以后我给您生娃,您给我作诗,行么?”

    “哈哈~你给我多生两个娃,夫君定能诗兴大发……”

    赵官仁牵着她跨过了火盆,拉着两位新娘子一起进了堂屋,娶如夫人的礼节少了许多,拜完天地再夫妻对拜就结束了,赵官仁没爹娘在此,卞谢两家的高堂也不能过来。

    “大家吃好喝好啊,千万别跟我客气……”

    赵官仁走出堂屋招呼客人们,大顺朝都是早娶妻,晚纳妾,天色都已经渐渐暗了下来,大家自然是开心的吃吃喝喝。

    “两位小夫人,入洞房啦……”

    两位喜娘牵着新娘们进了内宅,两个陪嫁丫鬟也跟上了玉娘,抱着随身物品东张西望的乱看。

    “玉娘!

    卞玉蕾的丫鬟开口问道:“这宅子好小哦,老爷怎么也不买间大些的呀?”

    “你傻呀!”

    玉娘本就是从卞家出来的人,笑道:“老爷下月就得去京里当大官了,咱都得跟着一起去,但我没想到会是你陪嫁,六小姐的贴身丫头呢?”

    “媒婆说老爷不喜胖丫头,换我来了……”

    小姑娘熟稔的挽住了他,央求道:“玉娘!咱俩可是一道进的府,晚上你可得帮我照应着点,我没想到会陪嫁,没跟婶娘学过,老爷要是唤我一起伺候,我都不懂!”

    “谢家的懂吗?身子清白吗……”

    玉娘看向了另一个丫鬟,对方连忙点头道:“清白!打小的陪嫁丫头,床笫之术都晓得,只

    是想问姐姐,老爷有何忌讳与喜好,我家小姐啥都不懂,今晚我得伺候着!”

    “进房与你们说……”

    玉娘领着她俩进了卧房,两名喜娘已经退了出去,两名新娘子并肩坐在了大床上,盖着红盖头只能看到地面。

    只听卞玉蕾羞赧道:“玉娘!我要与谢家姐姐一块洞房么?”

    “这我说了不算,得听咱家老爷的……”

    玉娘关上房门笑道:“三夫人的房间是西厢头一间,四夫人是第二间,东厢房是罗姨娘,我住通房的里屋,哪位夫人侍寝,哪位丫头睡小榻,皆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就不必我多言了吧?”

    “二夫人是谁呀?为何没听说呀……”

    谢盈盈惊讶的问了一声,玉娘又说道:“二夫人尚未过门,她是朝堂里的四品大官,位置必须得给她留着,咱自家人说句悄悄话,不许外传哦,正房很可能是宫里的哟!”

    “早就传遍了,小郡主吧……”

    卞家丫鬟捂嘴笑道:“老爷搂着小郡主在船上亲嘴,让人给瞧见了,私底下都在叫老爷郡马爷了,所以谁都不敢抢这正房,但咱家自己人万不能瞎说,规矩咱都懂!”

    “知道就行了,嘴都严实点……”

    玉娘傲娇的笑道:“两位夫人不必紧张,咱赵府的家规是房外立规矩,房中没规矩,进了洞房怎么胡闹都行,你们两个丫头赶紧去把屁股洗了,咱老爷那身子骨可不是一般人!”

    “嘻嘻~整怀了咱也做个妾,不当丫鬟了……”

    两个陪嫁丫头掩嘴偷笑,谁知玉娘刚想说话,忽然听到宾客们集体鼓掌叫嚷道:“哦!美妾入门喽,赵大人今晚是成双成对,四喜临门啦!哈哈哈……”

    “四喜临门?怎么多了一个呀……”

    两个丫头全都看向了玉娘,玉娘也诧异道:“我也不知啊,韩记送了个侄女过来做妾,老爷还特别交代过,今晚不跟两位夫人一起洞房,这韩记为何多送了一个呀?”

    “咔~”

    玉娘猛地推开了窗户,两位喜婆从后门背了两名女子进来,其中一个跟新娘子打扮的差不多,同样盖着大红色的绢丝盖头,两只手腕上戴了十几个金镯子之多,一看就是韩老板陪的嫁妆。

    “咦?后面那个是买的吧……”

    丫头们全都好奇了,第二位妾室一身简单的红色布衣,头上盖着块红布,背上打了个包袱,说明她是自己走着来的,而且一身的布衣说明她是奴籍。

    “这是谁做好事不留名啊,送个小妾都不跟我说,快送进去让我瞧瞧,不好看我可得退货啊……”

    赵官仁在院里大声的嚷嚷着,已经喝的有些上头了,而喜婆如同展示货物一般,背着小妾们在宾客前炫耀了一番,这才将她们背到了洞房门口放下。

    “谁是韩掌柜的侄女啊,为何多送了一个呀……”

    玉娘打开门将两名妾室牵了进来,珠光宝气的小妾屈膝说道:“姐姐!妹妹便是韩家的韩宝珠,另外一个妹妹不知,不是我们家送的!”

    “那你是谁家送来的呀,招呼都不打算怎么回事啊……”

    玉娘拽了另一名小妾一把,猛地扯下了她的红盖头,谁知玉娘的脸色却骇然一变,两名陪嫁丫头也同时捂嘴惊呼。

0469 大妻小妾

    “大、大小姐?”

    玉娘猛地把眼珠给瞪直了,可又慌忙鞠躬道:“对不起!大小姐,我不知道是您来了,我给您把盖头盖上,您千万别见怪啊,奴家真是该死,居然把您的盖头给掀了!”

    “姐?你怎么来了……”

    卞玉蕾猛地掀起了盖头,小嘴吃惊的都能吞下拳头了,多出来的一名小妾真是她亲姐姐卞香兰。

    “我为何不能来呀……”

    卞香兰上前两步柔声笑道:“快把盖头盖上,自己掀盖头不吉利,姐姐做妾的无所谓,但今晚是你的大喜之日,可不能马虎的!”

    “呀!卞大小姐,您怎么来做妾了呀……”

    谢二小姐也惊讶的喊了一声,想掀盖头却没敢掀,不过听口气是真惊讶,而不是故意嘲讽。

    “姐!”

    卞玉蕾焦急的跑了过去,拉住她姐急声道:“您不是在小郡主身边的吗,怎么没有跟她去京里呀,究竟发生了何事?”

    “放心!小郡主让我来的……”

    卞香兰苦笑道:“小郡主说只要我伺候的好,日后她会帮我落籍,还说让我给赵大人一个惊喜,我也不知道她是怎想的,就我这低贱的乐户,赵大人怎可能有惊喜,惊吓还差不多!”

    “姐!我不嫁了,让你嫁,我做妾……”

    卞玉蕾急的都哭出来了,卞香兰急忙帮她擦去眼泪,嗔怒道:“胡闹!你清清白白的身家,堂堂正正的妻室,姐姐现在岂能与你相比,快把眼泪擦了,乖乖坐回去,大喜之日可不能哭!”

    “四夫人!您可别哭了,妆都哭花了……”

    玉娘急声说道:“两位小姐都是一家人,何分彼此呢,老爷也不是厚此薄彼的人,奴家出身如此贫贱,老爷不是照样心疼奴家嘛,两位都快些坐回去,盖头不能掀的!”

    “听话!反正姐姐跟你伺候的是同一人,咱俩还是一家人……”

    卞香兰用盖头帮妹妹擦去了眼泪,亲手把她扶回去又盖上盖头,跟着退坐到旁边的一张小椅上,让玉娘帮她把红布给盖上,安安静静的等候着。

    “妹妹韩宝珠,望两位姐姐以后多多关照……”

    韩家小妾非常会来事,直接跪在了两位新娘子面前,摘下金镯子挨个送了一只,卞香兰见状也站了起来,有些犹豫的说道:“妹……妹妹卞香兰,见过两位姐姐了!”

    “姐!你别跪呀,你哪能跪我呀……”

    卞玉蕾急的又差点蹦起来,谢二小姐也摆手道:“卞大小姐!算了吧,咱俩也不是什么正房,您家的事咱们都清楚,若不是受奸人所害,哪会沦落至此呀,不必拘礼了!”

    “那,妹妹谢过两位了……”

    卞香兰慢慢的退了回去,韩宝珠也坐到她身边问道:“姐姐们!你们应该都见过老爷吧,只有妹妹不曾见过,你们可知老爷有什么忌讳呀,妹妹头一回伺候男人,不想惹老爷不高兴!”

    “瞧你这话说的,谁不是大姑娘出嫁,头一回呀……”

    谢二小姐说道:“大丫头没走吧,你刚刚只说了半截,老爷再没规矩也得有规矩吧,咱们先把今晚的洞房伺候好了,其它的日后再慢慢学着做!”

    “我也是清白身子,老

    爷说要等我十六了才能破身……”

    玉娘笑着说道:“府里就罗姨娘给老爷侍寝,我在边上瞧过几回,但老爷在外面威风八面,回了府真的很随和,下人做错了事他从来都不骂,真说忌讳也就只有两样!”

    “何事?”

    六个妻妾丫鬟全都竖起了耳朵,玉娘掩嘴笑道:“一是不能碰他书桌上的东西,东西再乱都不能帮他收拾,否则他就找不到了,二是老爷睡觉轻,有事就大大方方的进来,不准偷偷摸摸!”

    “这可比咱家的规矩少多了,我爹一堆破规矩呢……”

    谢二小姐拍着胸口舒了口气,但卞香兰却若有所思的说道:“我总觉得他不像小门小户出身,好像什么都玩过,什么都见过一样,有回你们到我家铺子里诈买,打火机在他手上都玩出花来了!”

    “大小姐!老爷真不是诈买……”

    玉娘苦笑道:“老爷说真要是诚心欺负你们,他能靠嘴把你们家买破产,上回他把卖西瓜的刘家娘子都给买哭了,哭着求他不要买了,那帐我到现在都算不过来呢!”

    “哦?”

    卞香兰忽然来了劲,问道:“你说说怎么买的,还没有我算不过来的帐呢!”

    “刘家娘子拉了一千斤西瓜卖,两个大钱一斤……”

    玉娘说道:“老爷说我只买西瓜瓤,不要西瓜皮,刘娘子说瓜皮和瓜瓤都是一钱一斤,你要买就得一块买,老爷说那行,算你五百斤瓜皮,五百斤瓜瓤,我全都要了,你们算算该多少?”

    “当然是一千个大钱啦……”

    谢二小姐开口说道:“谁不会算这帐呀,五百斤瓜皮五百钱,五百斤瓜瓤五百钱,合起来不就是一千么!”

    “不对!”

    卞玉蕾惊疑道:“人家本来卖两钱一斤,一千斤应该是两千个大钱才对,为何拆开卖就变成一千了,一千斤西瓜也没少呀,可剩下一贯钱去哪了?”

    “呃~对呀!为何少了一千呀……”

    谢二小姐傻眼了,可卞香兰却怒道:“这家伙坏透了,一千斤西瓜是没少,可价钱变成一钱一斤了,他就是欺负卖瓜女不会算账,跟欺负咱家一样,真是个生儿子没屁y的东西!”

    “砰~”

    房门忽然被一脚踢开了,只看罗檀气势汹汹的冲了进来,怒道:“谁说咱老爷生儿子没屁y的,进了咱家的门,还敢诅咒咱老爷,你就不生儿子是吧,谁说的给我站起来!”

    “不是我们!她说的……”

    韩宝珠急忙起身指着卞香兰,卞香兰这下子才反应过来,自己早已经不是大小姐了,非常惶恐的摆手道:“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嘴瓢了,没有诅咒咱老爷!”

    “你什么人?这声音听着好耳熟啊……”

    罗檀猛地上前扯下了她的盖头,愣了一下之后大笑道:“哈哈~卞香兰!你个贱人也有今天啊,你给老娘滚出来,当着老爷的面说清楚,你为何要咒他生儿子没屁y?”

    “我没咒!我真是嘴瓢了……”

    卞香兰被她拽的眼泪都急出来了,可卞玉蕾刚站起来想要劝说,罗檀却一个大嘴巴将卞香兰抽翻在地,连卞玉蕾也一把推到了床上。

    “卞香兰!我

    隔着门都听到你咒老爷了,还敢扯谎……”

    罗檀凶狠地骂道:“你当你还是卞家大小姐吗,你不过是个教乐坊的乐户,花银子就能嫖的娼妓,让你进咱家的门,简直是辱了咱家的门风,谁让你滚进来害咱老爷丢人的?”

    “小郡主!”

    卞玉蕾赶紧爬起来说道:“小郡主让我姐来伺候老爷的,并不是我姐主动要来做妾的,刚刚她也只是在说那卖瓜女,没有咒咱老爷!”

    “玉娘!你是老爷最疼的丫头,你说她刚刚咒的是谁……”

    罗檀又猛地指向了玉娘,玉娘勾着头为难的说道:“大、大小姐肯定不是故意的,她就是一时激动说错了话,今夜是老爷大喜之日,我看这事就算了吧,不要惹的老爷不高兴!”

    “你还大小姐……”

    罗檀气的猛推了她一下,惊怒道:“人家咒你老爷啊,你胳膊肘还往外拐,老爷白养你啦?”

    “卞香兰!”

    谢二小姐也忍不住了,拍着床板气愤道:“你实在太过分了,这一屋子都是赵家的女人,包括你自己都是,谁不盼着给老爷生个大胖小子呀,你咒我们是什么意思啊?”

    “就是!大喜之日说这种话,为何如此歹毒啊……”

    韩宝珠也气呼呼的抱起了双臂,卞香兰爬起来跪在了地上,泣声说道:“对不起!各位姐姐,我确实说错了话,我甘愿受罚,你们请老爷过来吧,要打要骂我都认了!”

    “没这么容易……”

    罗檀一脚踩在了椅子上,怒声道:“你咒的可是咱们全府的女人,我是最有可能有喜的一个,你敢咒我儿子没屁y,你给老娘磕三个响头,再从老娘裤裆下爬过去,不然今天非打死你不可!”

    “我替我姐爬,你们放过她吧,她真不是有心的……”

    卞玉蕾急吼吼的跪在了地上,可卞香兰却用力推开了她,说道:“我说错了话没理由让你替我受罚,这要是放在我们家,一样不能轻饶,但妹妹真的是无心之过,还望各位姐姐原谅!”

    “少废话!磕头,爬过去……”

    罗檀又愤怒的嚷嚷了起来,卞香兰泪流满面的直起身来,在卞玉蕾痛哭流涕的注视下,她竟然挨个给所有人磕了一个头,每磕一次都说一声对不起。

    “大小姐!”

    玉娘捂住嘴也哭了出来,卞香兰曾经那是何等的风光,兰台县首富之女,宁州知府见了都要客客气气,但如今不仅沦落到做妾的下场,还要给每个丫鬟磕头认错。

    “爬呀!钻过去……”

    罗檀不依不饶的指着身下,卞玉蕾捏住拳头怒声说道:“我姐已经给你磕头认错了,如果你还要向老爷告发她,她为何要钻你的裤裆,没有你这样欺负人的姨娘!”

    “姨娘怎么了?”

    罗檀不屑道:“你也就是个名义上的小夫人,在官府的册子里,你跟我一样都是个妾室身份,不过我可以退一步,只要卞香兰今日从我裆下钻过去,我就当做刚刚什么都没听到!”

    “我、我钻……”

    卞香兰悲愤的闭上了双眼,眼泪跟断了线的珍珠般往下流淌,可还是忍住了心中的屈辱,低着头往罗檀裆下钻去。

0470 新梦旧恨

    “姐!你别钻啊……”

    卞玉蕾急的又流泪又跺脚,可卞香兰完全没了往日的尊严,眼泪在地上一路流淌,哭哭啼啼的朝着罗檀裤裆下钻去。

    “哈~”

    罗檀抱着双臂得意道:“卞大小姐!当初跟我家老爷作对的时候,你可曾想过会有今日啊,现在让你钻裆是让你知道,以后有的是你钻裆的好日子,你钻着钻着就习惯了,哈哈~”

    “咦?”

    忽然!

    一身大红色的赵官仁走了进来,拎着个酒壶笑道:“你们这是哪门子的习俗啊,为啥要钻裤裆啊,不过这是谁家送来的,我怎么多了个小妾?”

    “老爷!她咒你生儿子没屁y,所有人都听见了……”

    罗檀一转头就不认账了,猛地挽住赵官仁就开始告状,可等卞香兰泪流满面的抬起头时,赵官仁瞬间倒吸了一口凉气,震惊道:“卞香兰?你搞什么鬼,为何冒充小妾?”

    “我没冒充,小郡主让我来给你做妾的……”

    卞香兰哭着说道:“我知道自己很蠢,打一开始就惹恼了你,可你是我们家的救命恩人,给你做牛做马都是应当的,但我已经高攀不起了,所以我从后门滚进来做妾了!”

    “哈哈~”

    赵官仁笑道:“小郡主临走时说给我留了份惊喜,原来你就是惊喜啊,确实够惊喜的,卞大小姐居然真来给我做妾了!”

    “谁要你做妾啊……”

    罗檀气势汹汹的说道:“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一个倡优跑咱们家来做妾,想让老爷跟着你一起丢人啊,而且你一进门就咒老爷,要你这种贱人做什么妾,我看就该把你打一顿丢出去!”

    “赵大人!”

    卞玉蕾急忙跪下来说道:“不!夫君大人,您就原谅我姐一回吧,我姐真的是无心之过,不是故意咒您的,况且她将来也得为您生儿育女,哪有人自己咒自己的呀!”

    “你姐不就是这种贱人吗……”

    罗檀叉起腰来不依不饶,骂道:“这贱人被逼着来做妾,心不甘情不愿,包藏祸心,绝不能留!”

    “老爷我这辈子头一回娶这么多媳妇,多开心的事啊……”

    赵官仁坐到椅子上笑道:“有错咱们回头再算,今晚一定要开心,来!盖头盖上,咱们先把合卺酒喝了,按照大小顺序排好队啊,老爷夫君都给我叫起来,叫的好重重有赏!”

    “老爷!我也要当小夫人,要喝合卺酒……”

    罗檀嗲兮兮的跪了下来,但赵官仁却说道:“那不行!你做了夫人我把谁往死里整啊,韩家丫头这身板两下就翻白眼了,你乖乖磕个头,爷赏你个好东西,以后妻妾互不打扰,妾中你最大!”

    “您说的!您还得把人家往死里整……”

    罗檀娇媚的给他磕了个头,硬从他手里抢了杯酒喝,赵官仁便从怀中掏出了一叠契约,递给她笑道:“你家人都落籍了,我让人接他们来兰台了,以后这宅子就归他们了!”

    “啊!!!”

    罗檀惊喜的尖叫了一声,一把抱过户贴又猛磕了三个头,激动道:“老爷!奴家一辈子都好好伺候您,下辈子都是您的妾,如违誓言天打雷劈!”

    “倒酒!”

    赵官仁笑眯眯的递出了酒壶,新娘子们已经重新盖上了盖头,谢二小姐第一个跪在他面前,磕了个头喊道:“小妻赵谢氏见过夫君大人,望夫君多多疼爱,多多为我作诗!”

    “为夫现在就送你一首……”

    赵官仁轻轻揭开了她的盖头,望着她眉清目秀的脸蛋

    ,摇头念道:“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三媳妇!为夫淫的好不好?”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谢二小姐一时间竟然听痴了,陪嫁丫头咳嗽了一声后,她才慌忙起身跟赵官仁喝了个交杯酒,激动道:“妾身没有嫁错人,夫君的文采真是旷古烁今,这首诗便是你我的定情诗了!”

    “喜欢就好,来!换一批,不!下一个……”

    赵官仁捏住她下巴亲了个嘴,等谢二小姐羞涩的退开后,卞玉蕾便柔柔的跪了过来,磕头说道:“小妻赵卞氏叩见夫君,望夫君日后怜惜我姐妹二人,小妻感激不尽!”

    “六六!为夫也送你一首定情诗……”

    赵官仁轻轻掀开卞玉蕾的盖头,望着她精致的小脸蛋笑道:“玉树歌残声已陈,南墙旧院柳条新,赵爷少小风流惯,不爱江山爱美人。哈哈~你便是我赵家最美的小美人!”

    “夫君!您这诗张口就能来呀,真是…绝了……”

    谢二小姐又是眼珠子一亮,卞玉蕾也同样喜欢诗词歌赋,不知赵官仁已经快掏空肚子了,欣喜万分的跟他喝了个交杯酒,结果被一把捞了过去,抱进怀里就是一顿猛亲。

    “老爷!不要嘛,还没洞房呢……”

    卞玉蕾羞怯的捂嘴跑开了,整张脸已经红的像猴屁股一样了,小妾韩宝珠赶紧跪了过来,规规矩矩的给赵官仁磕头行礼,迟疑道:“老爷!奴家能……能跟您喝合卺酒么?”

    “我还不知道你长的啥样呢,给老爷露个脸……”

    赵官仁掀开了她的红盖头,果然如韩冬生所言一样,不是什么美人,不过长相大气,端端庄庄,特别是蜂腰大屁股,一看就好生养,但出身贫寒,能做妾已经是高攀了。

    “诗就没有了,老爷送你个实在物件……”

    赵官仁从袖兜里抽出根长金链,硬在韩姨娘脖子上绕了三大圈,激动的韩姨娘扑上去就跟他亲了个嘴,美滋滋的跟他喝了一杯合卺酒。

    “小妻卞……”

    “你等一下,两个丫头先来……”

    赵官仁挥手赶开了卞香兰,卞香兰的脑袋马上就垂了下去,靠在床边显然又流泪了,看的她妹也跟着一起抹泪,但男人做主的世界她也没有办法。

    “奴婢翠翠(珍珍)!给老爷磕头啦……”

    两个陪嫁丫鬟齐齐跪了过来,赵官仁甩手给了两张五百两银票,激动的两个丫头齐声惊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珠子。

    “老爷!给的也太多了吧……”

    罗檀看的一阵肉疼,但赵官仁却摆手道:“陪嫁丫头嘛!陪过来了一样是我的人,对自己人咱不能小气,不然跟她们家小姐鸳鸯浴,我都没脸在她们面前脱衣服,对吧?”

    “嘻嘻~谢谢老爷,咱们定当好好服侍老爷和夫人……”

    两个丫头美滋滋的起身让开了,罗檀立即指向了卞香兰,说道:“贱妾!丫鬟都磕完了,现在该你了,滚过来磕头!”

    “妾赵卞氏,叩见老爷……”

    卞香兰缓缓走过来跪下,一丝不苟的伏地跪拜,可等她直起身后赵官仁也不掀盖头,只是笑道:“美人卷珠帘,深坐蹙娥眉,但见泪痕湿,不知心恨谁,心恨谁啊?卞老四!”

    “老爷这首诗很应景,不过她怎会恨您呢……”

    谢二小姐疑惑的歪着头,赵官仁则笑道:“她可不得恨我嘛,当初我掉进了她的浴室,看到了她的光屁股,她派人杀我,没想到最后还是做了我的女人,真是造

    化弄人啊!”

    “……”

    其她女人齐齐一惊,没想到他们俩还有一段故事,但赵官仁又望着吃惊的卞玉蕾笑道:“六六!你不知道吧,你姐的身子我早就看过,从上到下都看了个光溜溜!”

    “这不是证明您跟我姐有缘分么……”

    卞玉蕾僵笑了一声,赵官仁也点头道:“对啊!当初我想看她不让我看,骂我是淫贼,现在我可以正大光明的看了,想怎么看就怎么看,不光看我还能玩,对不对啊?”

    “对!老爷想看就看,想玩就玩,一切都是我自作自受……”

    卞香兰跪在地上不住颤抖,泪珠不断从盖头下流淌出来,但赵官仁又玩味的问道:“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委屈,如果没有遇上我,你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大小姐,不!应该是郡王妃?”

    “妾!不委屈,也没资格委屈……”

    卞香兰泣声说道:“我只恨自己不争气,信错了人,选错了郎,为奴为婢都是咎由自取,但妾还有一句话想问老爷,你千方百计的害我又救我,是不是就为了今日这番折辱?”

    “你终于把心底的话说出来了,其实你根本就没领我的情……”

    赵官仁摇头道:“在你心里一直认为,没有我就没有这些倒霉事,我在千方百计在害你,要不是小郡主逼你做妾,你为了家人考虑,你根本就不想看到我,对吗?”

    “哗~”

    赵官仁猛地扯掉了她的盖头,卞香兰早已是涕泪横流。

    “你让我如何不恨你……”

    卞香兰大声哭喊道:“你不穿衣服跳进我澡盆,画我的出浴图敲诈我,作了一首诗让我臭名远扬,你说是帮我家,实则是让我家对你臣服,为你所用,你打一棒子给颗甜枣,让我如何感激你呀,你说啊!”

    “那我问你,你服了没有……”

    赵官仁目光炯炯的看着她,卞香兰歪身瘫在地上,泣声道:“服了!兰台县谁人敢不服你,我不敢再恨你了,我是真的怕你了,你想怎样就怎样吧,我不想再做无谓的口舌之争了!”

    “不!你应该继续恨我,我不怕告诉你,老子就是记仇……”

    赵官仁一把握住她的下巴,瞪眼道:“我一直在等着今天,让你跪在我面前哭,哭完了我就把你扔床上,扒光了往死里睡,你越哭我越睡,弄大你的肚子给我生儿子,生完了再生,一天都不让你歇着!”

    “你终于说实话了,有恨的人是你……”

    卞香兰泣不成声的闭上了眼,谁知赵官仁突然松开她,大声说道:“外面的人听着,将凤冠霞帔抬进来,老子要让全县的人都知道,卞大小姐今晚要跟老子洞房啦,哈哈哈……”

    “凤冠霞帔?”

    众女齐齐一怔,房门忽然被推开了,只看几名丫鬟抬着一座木架进来了,木架上是一袭华贵的拖地凤袍,金色的彩凤缠绕在红色嫁衣上,布满珍珠的凤冠更是璀璨夺目,比卞谢两家的嫁衣可华丽多了。

    “愣着干吗?还不扶二夫人起来,为二夫人更衣……”

    赵官仁壕气冲天的挥着手,在场的女人们又傻眼了,连卞香兰自己都不敢相信,但卞玉蕾却惊喜道:“我姐是二夫人,空出来的二夫人是我姐?”

    “废话!她要不是入了奴籍,她今晚就是大夫人……”

    赵官仁将卞香兰一把捞了起来,狞笑道:“人家喜欢驯马,为夫喜欢驯妻,我把你整的死去活来就是要告诉你,你男人是全天下最棒的,我喜欢看你一身傲气的样子,但对我你得服服帖帖!”

0471 状元郎

    夜晚的赵府灯火通明、高朋满座,外院都是本地的土豪劣绅,内院则是达官贵人,宁州府都来了不少人,安习俗不该来的卞谢韩三家主事人,也通通坐在了主桌上。

    “为何不做盐,有本官在京里作保,你们怕什么……”

    宋吃猪满脸纳闷的眨着眼,兰水河商行已经成立了,卞谢韩三家全都是大股东,与赵官仁联姻更像是一种联盟,而且三大家族拧成一股绳之后,力量和地位明显成倍增长。

    “宋大人!咱是创新企业,老三样咱不做……”

    谢员外笑着说道:“做盐得看朝廷脸色,咱不受那份鸟气,咱要做就做无可替代的生意,不但不靠朝廷吃饭,还得让朝廷反过来求着咱们,到时候跟吉国打一场贸易战,胜过它朝廷百万雄兵!”

    “啥、啥叫贸易战?”

    几名宁州官员傻眼了,宋吃猪则得意道:“反正就是兵不血刃,拿银子砸死你,砸的你直叫爹,小鸡国的皇帝老儿在银子面前也不好使,阻人赚钱如同杀人父母,哈哈~”

    “咱大顺有那么多银子吗,小鸡国也不穷啊……”

    几名宁州官有些不信,但卞员外却摇头晃脑的笑道:“此乃商业机密,诸位大人且看着吧,不出两年自有分晓,到时候咱宁州的官走到哪都吃香,诸位大人可别忘了咱们啊!”

    “新娘子给大家敬酒啦……”

    玉娘忽然走出来大喊了一声,满院宾客放下碗筷齐齐鼓掌,只看五位新娘子排着队走了出来,连罗檀都穿上了嫁衣,可领头在前的高逼格新娘,一下就让所有人都傻了眼。

    “卞老!这不是你家大小姐吗,啥时候进的门啊……”

    宾客们全都惊讶的看向了卞员外,可卞员外自己也同样惊呆了,拄着拐杖急忙站了起来,卞香兰则从垂挂的珠帘后看向了他,非常腼腆的轻轻一笑。

    “诸位!卞大小姐大家应该都熟悉吧……”

    赵官仁牵着卞香兰上前笑道:“卞府为朝廷立了大功,揪出了制造尸毒的真凶,圣上特意颁旨,法外开恩,将卞香兰从教乐坊中落了籍,并赏赐于我,现在卞大小姐是我二夫人,我老赵家的媳妇啦!”

    “恭喜赵大人,恭喜卞员外……”

    宾客们纷纷站起来用力鼓掌,其实都在暗赞赵官仁牛逼,教乐坊的门都没进就落籍了,甚至让皇上给发了一道旨意,转眼将郡王妃变成了他的偏房,这本事真是古往今来第一人。

    “落籍了!我女儿落籍了……”

    卞员外激动的老泪纵横,箭步上前一把握住卞香兰的手,嘴里一个劲的感激赵官仁,让刚化好妆的卞香兰也流出了眼泪。

    “您可别叫我赵大人了……”

    赵官仁笑着说道:“您两个闺女都嫁给了我,您以后就是我的岳父大人,不过岳父大人请放心,小婿定会善待她俩,只要我这脑袋不掉,定然不会让人欺负她们俩!”

    “当不起啊!”

    卞员外感动的不停抹泪,感激道:“赵大人!真的当不起,小女能跟着您,老头子心满意足啦!”

    “不要客气!以后关上门您叫我女婿,我叫您岳父大人……”

    赵官仁笑呵呵的牵起其她新娘子,大声说道:“这位是我三夫人谢盈盈,四夫人卞玉蕾,还有爱妾赵罗氏以及赵韩氏,

    媳妇们!上前给各位贵宾敬酒,感谢大家的光临!”

    “快去敬酒,多露露脸,多喝几杯啊……”

    卞员外赶紧把卞香兰推上前去,卞香兰的表情就跟做梦一样,迷迷糊糊地跟着赵官仁挨桌敬酒,傻乎乎的让做什么就做什么,像个牵线木偶一样好笑。

    “呀!”

    卞香兰突然惊呼了一声,满脸通红的捂住被掐的屁股,但赵官仁却靠在她耳边笑道:“你是缺心眼吗,一杯一杯的往下喝,待会洞房让我睡死鱼吗,你妹都比你机灵!”

    “我、我害怕嘛……”

    卞香兰可怜兮兮的说道:“我怕你又在耍我,再让我丢个大丑,做妾我也不觉得委屈的,但我爹年纪大了,真受不了这份羞辱!”

    “你想什么呢,你现在可是我媳妇,你丢人就是我丢人……”

    赵官仁好笑道:“没有睡一觉解决不了的矛盾,如果有那就再睡一觉,老子把兰台县弄满场风雨,只为降服你这位大小姐,快把屁股靠过来让我再捏一把,真他娘的过瘾!”

    “不要!让人瞧见……”

    卞香兰娇羞的捶了他一拳,不过她很快便面红耳赤的发现,赵官仁的手一直在他身上游走,不是搂着便是捏着,始终牵着她的手满场敬酒,其她几位新娘完全成了陪衬。

    “媳妇们!全都都过来……”

    赵官仁抽空对几位新媳妇说道:“以后老二负责管家,银子账本都给她,老三、老四负责貌美如花,玉娘管内外院的女佣,罗姨娘管家丁护院,韩姨娘听老二的安排!”

    此言一出!

    卞香兰不自觉的挺直了腰杆,赵官仁没有正房大夫人,管家又管钱就相当于大夫人的地位,这对她来说仿佛就是一次重生的机会,接下来敬酒就像换了个人一样。

    “诸位吃好喝好啊,招呼不周请多担待……”

    卞香兰在不知不觉中恢复了自信,再度变回了八面玲珑的女商人,手臂也始终挽着赵官仁,完全是一副女主人的模样,嘴巴咧的都快笑出了花,一口一个夫君的叫着。

    “亲一个!亲一个!亲一个……”

    外院的宾客们全是没文化的土豪,刚敬完一圈酒便开始起哄,赵官仁借着酒劲把娇妻美妾们挨个亲了一遍,羞的姑娘们全都捂住了俏脸。

    “赵大人!”

    一位陌生的青衫儒生站了起来,拱手笑道:“听闻赵大人文采斐然,不如借此良机作一首应景的诗,让咱们开开眼界可好!”

    “好哇!夫君快快赋诗一首……”

    谢二小姐拍手欢呼了起来,简直就是赵官仁的脑残粉,赵官仁摆手笑道:“随便来首打油诗吧,众家新娘一个郎,白袍银枪对红妆,鸳鸯被里成双夜,一树红杏压海棠!”

    “哈哈哈……”

    一首淫诗让众宾客哄堂大笑,听懂的新娘们全都娇羞万分,躲到赵官仁身后都不好意思见人了。

    “好好好!”

    青袍儒生拍着手笑道:“赵大人果然是才华横溢,出口成章,随便一首打油诗都合辙押韵,着实令本官钦佩,还望以后多多赐教!”

    “本官?您是哪位,咱们好像没见过吧……”

    赵官仁疑惑的打量着对方,三十多岁的年纪,看气度不像是普通出身,但宁州府的大小官

    员他几乎都见过,唯独此人毫无印象。

    “在下新任宁州知府杨澈,见过赵首席……”

    杨澈非常谦逊的抱拳一礼,身旁的土豪老兄“噗”的一声,将满嘴白酒给喷了出去,十多桌人慌忙站起来行礼。

    “下官新任兰台知县李明德,见过赵首席……”

    邻桌一位中年人也站起来行礼,满院子的人全都傻眼了,兰台县的大傻子都已经知道,这两位老兄是皇帝派来的亲信,自降品级来当眼线的。

    “杨大人?您怎么来了……”

    宋吃猪连滚带爬的跑了出来,宁州知府可是正四品的官员,而且不声不响的跑来吃酒,摆明是想看看兰台县的真实情况。

    “本官为何不能来,我们可是送了贺礼的,可不是来混吃混喝的……”

    杨知府爽朗的笑了起来,赵官仁迎上去笑道:“两位大人远道而来,下官有失远迎啊,只是我这人一向怕麻烦,再加上下个月就要进京赴任,几个媳妇一块娶了,让两位大人见笑啦!”

    “不妨事!大男人有几个不好美色……”

    杨知府摆着手笑道:“赵首席文武双全,在兰台县有口皆碑,我同李大人这趟真是没白来啊,兰台县不愧是防疫模范县,各项差事都做的非常扎实,但赵首席可不能厚此薄彼,其它县也得抓紧整顿啊!”

    “分内之事,定当全力而为,两位里面请……”

    赵官仁顺手推了卞香兰一下,卞香兰慌忙领着两人进了内院,而宋吃猪则低声道:“杨澈!振武六年的状元郎,皇上身边的红人,不去宁州赴任,偷摸跑过来吃酒,这是替皇上摸底来啦!”

    “你去让商行的人都闭上嘴,不要瞎聊了……”

    赵官仁耳语道:“门口还坐了几个不认识的家伙,我估计都是各大派系派来的耳目,这是来摸我的老底了,你赶紧把自己的屁股擦干净,交接完毕后立即走人,不要跟我去宁州了!”

    “放心!我已经擦干净了……”

    宋吃猪快步走进去联络感情,赵官仁领着新娘们去流水席敬酒,坐门口的人也没主动表露身份,可一看他们露出的佩刀就知道,民间禁售的军械,绝不是普通人。

    “云轩!我觉得不大对劲啊……”

    宋吃猪又跑过来附耳说道:“新来的杨知府倒没说什么,但李知县带来的人四处打探消息,说话还一直阴阳怪气,那意思分明说你勾结商贾,借防疫之名大肆敛财!”

    “这种小人你让他慢慢说去,老子明天就让各家商行都搬去禹州,没了税收我看他怎么办……”

    赵官仁不屑的走向了内院,带着新娘们又招呼了一番,最后拱手笑道:“各位慢慢吃,慢慢喝,一定不醉不归啊,但今晚我只能陪到这了,媳妇太多,不操作起来天亮都完不了事!”

    “哈哈哈……”

    赵官仁在哄笑声中进了内宅,新娘们在他身后乖巧的站成了一排,卞玉蕾可怜兮兮的说道:“老爷!不能一起吧,这么多人一起太羞人了,要不您先临幸谢家姐姐吧,我跟我姐说会话!”

    “你还想躲,老爷先办了你……”

    赵官仁猛地将她拦腰扛起,一脚踢开房门大笑道:“其她人都去房里候着,洗白白等着我,卞小四进来伺候着!哈哈哈……”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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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一步苟到最后介绍:
一栋栋大楼轰然倒塌,一座座城市灰飞烟灭,人类苟在夹缝间瑟瑟发抖。只有赵官仁站出来说,苟而不动必死无疑,苟的好一身灰,苟不好一盒灰。苟者!诡道也差一步苟到最后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差一步苟到最后,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差一步苟到最后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