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 再弈龙阳
还是那个湖中小筑,还是那个厅堂,还是那个棋盘,还是那两个人,但好似一切都不同了。
二人摆着棋局,纪嫣然四女做在一旁看着,没有说话。
“观澜兄,今日棋局,以你观之,谁胜谁负?”
龙阳一子落下,看着沉思的王学斌意味莫名的说道。
王学斌听见这话,头也不抬,夹起一枚白子,轻轻落下。
“当今天下,除非我自己想输,否则没人能赢得了我!”
王学斌语气清淡,但其中意味十分的强势。
龙阳君夹起一子,落在边角处,笑了笑。
“观澜还是那般强势,令人心折不已啊!”
王学斌落下一子,摇了摇头。
“我可不是强势的人,我是最小心谨慎的人了!”
龙阳君闻言十分惊奇。
“哦?实话讲来,我与观澜相交时间虽然不长,但我自认对观澜还是有些了解的。
我倒是没有发觉观澜谨慎的一面,以我观之,观澜一直是气势雄浑之人。”
王学斌闻言看了看他,微微一笑:
“谨慎不是畏缩,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有些事情一旦决定,赴汤蹈火也要去做,龙阳不也是这样么?”
龙阳君闻言微微一顿,拿起一子,落在棋盘上。
“观澜倒是了解我!”
说着,叹了口气:
“方今天下时局动荡,诸国时有战乱,你我一别,不知何日才能相见啊!”
王学斌也落了一子,笑着说道:
“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你我相知,万里之遥又算得了什么呢?”
龙阳闻言身子一颤,深吸了一口气,恳求道:
“观澜,你有经天纬地之才,不知可愿留下,你我兄弟齐力,做出一番伟业,搏个青史留名,如何?”
纪嫣然发现了龙阳君的异样,脸色变了,连忙凑到王学斌身边想要说些什么。
看着纪嫣然的龙阳君没有制止,看着龙阳君的王学斌制止了。
他挥了挥手,制止了想要开口的纪嫣然,双眼直视着龙阳,淡淡说道:
“该你落子了!”
龙阳君听到这句话,心里掩饰不住的失落,随手落了一子,勉强的笑了笑。
这回,谁都能看出龙阳君的不对劲了。
善柔三女看着端坐不动的王学斌,没有出声,她们相信,自己能察觉异样,郎君不会察觉不到,她们信任王学斌的选择。
王学斌看着龙阳君落得一子,摇头说道:
“你这一子落差了。”
龙阳君闻言勉强地笑了笑。
“不知我这一子那里落差了?”
王学斌看着棋局淡淡说道:
“你这一子是在断自己的生路,你这一局有了死志啊!”
龙阳君凄然一笑。
“以观澜这样的人物,自然不会看不透在下的路数,忠于义之间,我龙阳选择了忠,因而只能拿我一命,全了观澜之义!”
王学斌抬头看着龙阳问道:
“值得么?”
龙阳坚定的点了点头:
“陛下拔臣于卑鄙,臣自当以忠侍君王!”
王学斌看着龙阳君摇了摇头。
“说真得,我替你不值!”
龙阳此时已经缓过神来,看着王学斌,微笑着说道:
“做臣子的,哪有什么值不值呢?”
说完,神情又有几分黯然。
“只是对不住观澜了!”
王学斌摇了摇头,拿起一枚白子随意的扔在棋盘上,打乱了棋局,感慨说道:
“龙阳,你来此也有半个时辰了,若是调集大军,时间怎么也够了,不会有人来的!”
龙阳闻言身子一震,坐在那里没有吭声。
王学斌没有在意,看着他继续说道:
“魏王没有来招揽我,必然是没有听从你的谏言,他没有听从你的谏言来招揽我,那就不会依着你的谏言杀我,你可明白?”
龙阳呆坐在那里,楞楞的看着棋盘。
他当然明白,自己在魏王心里只是一个宠妾,自己包括封君之位,都是魏王用来羞辱信陵君的所在,但他不在乎。
他龙阳原本是一届黔首,委身于楚馆之内,是魏王将其从火坑救拔而出,他习文是为了帮魏王分忧,习武是为了保卫魏王。
君以国士待我,我必以国士待之,他很清楚自己在魏王心里的地位,但他并不在乎。
夙夜兴叹,殚精竭虑,就是为了帮魏王重振魏国,他剑法天赋不高,但他招揽越子丘、纪嫣然这样的剑法高手,自己还能名列第三。
他文采不好,但他能举办论政大会,招揽魏国梁子正这样的英才前来宣讲,现在,法家申不令、儒家梁子正都是他门下之客。
他能力不行,就不参与具体政务,利用自己封君之名为魏国纳贤,凡是有才能之人,他都会以自己作踏脚石,助其人扬名立威。
本就是鄙贱之人,又何惧鄙贱之名呢?
即使是天下闻名的信陵君对龙阳君此人也佩服不已,信陵君佩服的方式就是忌惮、憎恨、仇视。
因为信陵君知道魏王对他的观感,他知道自己越仇视憎恨龙阳君,龙阳君的地位就越稳固。
龙阳君与信陵君联手演了一出大戏,观众是魏王,目的是强魏。
信陵君牺牲自己成全龙阳,龙阳牺牲自己成全魏国。
可惜的是,这里是魏国,是那个流失了一大战略家,三大名相,四大名将的魏国。
尉缭子、商鞅、张仪、范雎、吴起、孙膑、公孙衍、魏章,哪一个不是经世之才,哪一个在魏国得到了重用?
龙阳君与信陵君的苦心,终究是敌不过昏聩的君王,那么多人才都能流失,一个王学斌能算的了什么?
王学斌看着失魂落魄的龙阳君摇了摇头。
“你我相交一场,我不会因为此事怪你,各为其国,应当应分,今日这一局棋你我还没下完,来日,你我再对弈一番,届时,生死,各安天命!”
“后会有期了!”
说完,站起身来,大步走了出去,善柔三女也毫不犹豫的跟了出去,纪嫣然看了看离去的王学斌,深吸一口气,下定决心,也跟了出去。
只有龙阳君一人坐在厅堂里,看着桌案上的棋局,久久不能释怀!
......
纪嫣然还是跟随王学斌一起离开了,龙阳君不知道还能不能为此女提供庇护,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王学斌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留在火坑。
这个时候的纪嫣然还没有传唱天下的美名。
这次论政大会原本是纪嫣然的扬名之战,原著里纪嫣然的名声就是经过这次论政大会传扬出去的。
只可惜,王学斌的到来遮掩了一切的光辉,在他的光芒之下,纪嫣然的美貌只是个别公子的遐思,无法成为议论的中心。
战国时代,争霸是主题,是男人纵横的战场,无数的天骄为了霸主之位呕心沥血,甚至不惜身命。
才能,是这个时代最为璀璨的明珠。
美貌,只是人们茶余饭后的消遣。
纪嫣然的美貌在王学斌所展现的才能面前,引不起丝毫的波澜。
第一百六十四章 赴楚
秋风渐起,吹走了盛夏的酷暑,满山的绿叶也有了泛黄的意味,为单调的颜色添了几分油彩。
一行五人离开了大梁,前往楚国陈郢。
这一回王学斌等人没有在走大路,而是选了一条荒无人烟的小路,为的是避开赵穆的眼线,以免此人猜到他们的目的。
春申君可是赵穆的死穴,由不得此人不敏感。
五人一路走一路玩,也不着急。
随着善柔姐妹对王学斌的了解越来越深,她们报仇的信心也越来越大,此时已经不再像最初那般苦大仇深。
反正最次最次也能杀了仇人,其他的折磨那都是赚的,心态放的平,生活中也多了一些情趣。
一处风景优美的湖边,王学斌施法搭建了几个木屋,五人在此处过夜。
他闲来无事,开始教几女武功。
纪嫣然也在跟着学,她的内功是善柔教的,现在还在学习记忆穴位,每天在自己身上指指点点,善柔时不时的会提点一番。
善柔不愧是稷下剑圣看中的关门弟子,天赋卓绝,现在的她内功已经初成气候,剩下的就是积累了。
让她教纪嫣然也是让她能够梳理所学,对内功有着更深刻的了解,若是发现什么问题,也能及时向王学斌求教,教学相长。
此时正值傍晚,四女正在湖边跳来跳去,练习王学斌所教的轻功。
“我教你们的轻功扶摇术是一顶一的轻身功法,要身随意动,不要跳,你跳它干嘛?”
王学斌看着跳来跳去的四人,一脸无奈,浑然忘记当初自己学习轻功时的笨拙。
“来,你们看我!”
王学斌拍了拍手,将几女的目光吸引过来。
“看着啊!这叫身随意动!”
王学斌长袖一挥,整个人飘了起来,一步跨出三十来丈,脚没落地,轻点枝叶,一个折返又飘了回来。
他这飘然若仙的姿态,引得几女眼冒灵光。
“郎君,奴家什么时候才能有这般仙姿啊!”
王学斌轻轻落地,赵致立时缠了上来,抱着王学斌的手臂左右摩擦着,看的纪嫣然一阵幽怨。
王学斌摇了摇头,看着赵致说道:
“以你和小兰的功力,一次能跨出一丈就顶了天了,小柔倒是能跨出五丈,至于纪姑娘...”
说着,王学斌扭头看向了纪嫣然,
“纪姑娘还是先把穴位记熟,找到气感吧,不要急着练这个,贪多嚼不烂!”
纪嫣然听着这话心里一阵委屈,她也是响当当的才女,剑术天才,容貌冠绝天下之人,可王学斌从来没有多看他一眼。
她哪里不如善柔几女了?
善柔她们能做的,她纪嫣然也能做,而且她能做得更好,越女多情可不是空谈,为什么王学斌看她的目光里找不到一丝的热切之意。
纪嫣然失落的点了点头,扭头回了木屋,那里有王学斌翻译的穴位图,供纪嫣然学习。
王学斌看着她离去的身影,微微摇头,这姑娘今年才十六岁,搁现代都没成年呢。
对小姑娘下手,他可做不出来这种混账事。
再说了,他都三个老婆了,每天晚上时间排的满满的,又不是时间管理专业的,哪有精力再找一个?
只有小孩子才全都要,大人都知道吃不消。
王学斌没有在关注离去的纪嫣然,扭头看向蹦蹦跳跳的几女,再次头疼起来。
“不要跳,体会意境,意境...”
无奈的话语夹杂着清脆的笑声,夕阳西下,不知时逝。
......
楚是一个国祚极其长久的国家,最早可考究至黄帝时代。
周文王时期举族投靠周朝,受到文王礼遇,出现在春秋战国的舞台上。
周成王时期被封楚君,封建丹阳,立国为楚,至此荆楚跻身于诸侯之列,楚国诞生。
立国之初,楚国贫弱,就连祭祀祖先的祭品都是从鄀国偷盗而来,还留下了楚人偷牛的历史。
但贫弱只是一时,楚国以丹阳为基,向南方发展,兼并诸国,在征战兼并中,楚国逐渐兴盛,有了峥嵘气象,真正立于诸侯之林,
周恒王时期,楚国攻打姬姓随国,逼天子晋升其爵位。
遭拒绝后,熊通亲率大军再次征讨随国,大获全胜,自号楚武王,天下自此开诸侯僭号称王之先河。
楚成王时,楚国在令尹子文的治理下更显强盛,成王两传至庄王。
楚庄王三年不鸣,一鸣惊人,任用孙叔敖荡清朝政,一时间楚国国富兵强。
终于,庄王率楚军开赴伊洛,陈兵中原,以勤王之名威逼天子,问鼎中原。
至此,楚国正是开启了春秋五霸之路,天下进入持续两百年的晋楚争霸时代。
春秋晚期,为争夺江淮流域控制权,吴楚开始了长达八十年的战争。
直到吴王阖闾任用伍子胥、孙武等人,五战五胜,攻入郢都,将楚国打落霸主地位,自此楚国受制于吴国,没了霸主气势。
楚惠王时期,吴王夫差即位,因轻视楚越等国家,全力北上争霸。
越王勾践趁吴国空虚,起兵攻吴,夫差仓皇回军,但已无能为力,只得以厚礼请和。
从此吴让位于越,无力再与楚争战,楚国这才得以摆脱吴国的钳制,有了恢复元气的机会。
至此楚国进入百年沉沦。
直到楚悼王时期,悼王为求强国,任用吴起变法,这才挽回楚国颓势,有了复兴的景象。
变法取得了成效,楚国再次变得兵强马壮,横归中原,进身于战国七雄之列。
到了楚威王后期,楚国成了七雄中唯一能与秦国抗衡的大国,疆土、幅员空前广阔,进入了最鼎盛的时期。
但是,天下大势,盛极而衰,不久之后。楚威王逝世,楚怀王即位。
此时的楚国已经不再是那个自恃蛮夷的楚蛮了,悠久的历史,广阔的幅员带给楚国的是丰富的文化。
自幼在威王羽翼下成长起来的楚怀王性格宽厚,率直天真,有着国君的爱国心与责任感,却没有作为君王必须的狡诈与城府。
张仪以六百里土地诈的楚怀王与齐国断交,之后以六里土地交付。
楚怀王怒而兴兵,发兵攻秦,秦楚征战,连战连败,先被歼灭八万大军,紧接着被攻破都城。
秦国扬言,若欲求和,怀王必须亲身赴秦,
作为国君,楚怀王没有逃避,力排众议,赴秦求和,在怀王看来,秦国君王乃是世袭贵胄,必然不像张仪这庶民一般诡诈失信。
但战国本就是权诈的时代,楚怀王赴秦以后,立即被秦国囚禁,三年之后,郁郁而终。
楚怀王一生失败,但至死都没有向秦国割裂一丝土地,捍卫了楚国利益。
但秦国不会罢休,之后又多次攻楚,破入都城,甚至烧毁了楚王族的夷陵,夺走楚国大半疆土,屈原也因此投河自尽,留下了千古传说。
之后楚考烈王即位,派兵助赵解了邯郸之围,又领兵灭鲁,这再次获得了喘息之机。
可是秦国不会罢休,楚国上下仍在秦军兵锋的威胁下举动荆棘。
曾几何时,楚国与秦国一直是难兄难弟,都被排斥在华夏文化圈之外。
秦国有虎狼之国的名号,楚国也曾喊出‘我蛮夷也!’。
两国都被视为蛮夷之辈,秦国因为文化,楚国因为地域。
这是两国强盛的原因,秦国从未忘记,但是楚国忘了。
他们学起了周礼,捡起了仁义道德,却忘了自己的持身之本。
楚国文化是诸国里最灿烂的。
立国八百年,楚国兼并的国家部族数不胜数,通过通婚将各个族群凝聚在一起。
而楚国也因此吸收了各个部族的文化,衣着、饮食、语言、风俗,各不相同,可谓是精彩纷呈。
楚国原都城被已秦国攻占,现在的都城是陈郢。
陈郢位于中原地带,地理位置颇为特殊。
都城坐落在一个回字型的陆地,小口是陈郢,小口四周环着一片湖水,湖面十分宽阔。
连接两岸的只有一条窄路,进出城必须走这条窄路。
湖中有船,但没有商船,所有的船都是贵族私有,平民只能从窄路通行,绝对是易守难攻之地!
第一百六十五章 楚国陈郢
“郎君在看什么?”
王学斌来到陈郢以后,没有进城,而是围着天然的护城河绕了一圈,打量着这宽广的湖水,啧啧称奇。
善柔几女看着王学斌的动向,都有些好奇,湖水虽然宽广,但景色单调不已,实不明白有什么好看的。
王学斌听到善柔的话回过神来,看着疑惑的几人摇头叹道:
“能下定决心在这样的地点建城立都,可见楚王对秦国警惕到了何种地步,想当年秦楚世代联姻,谁能想到两国会走到如今的局面?”
善柔三女闻言无所谓的点了点头,她们对这些家国大事不甚关心,郎君爱看就多看看,反正不碍什么大事。
善柔不在乎,纪嫣然就不同了。
这个姑娘最喜欢钻研家国天下之事,心胸大的不像话,听到王学斌的话有些不解,便开口问道:
“先生此言何意,此处易守难攻,确是个建城的好地方,若是秦国攻来,想突破着天然的护城河,至少损兵五万,不知有何不妥之处?”
王学斌回头看了一眼好奇的纪嫣然,笑着说道:
“都城可不是为了打仗而生的,此处秦兵进不来,楚人也出不去。
在此处建立都城,就意味着楚国宁愿牺牲农、商、百工等各个方面的发展,来换取国家的安全,可见其对秦军防备之心!”
说着又打量了一下湖水中央的城池,摇头感慨道:
“这个城池就是楚国的甲胄,他将秦军挡在了外面,也将自己的信心挡在了外面。
就像一个龟壳一般,保护他们的同时也在拖累他们,如此楚国越弱,秦国越强,楚国将再无回天之力了!”
纪嫣然闻言恍然大悟,在看着这座城池,眼里没有了赞叹,有的只是悲凉。
当年兼并吴越的楚国终于也走到了今天,身为越国遗民的她,心里说不出的复杂。
“郎君,我们何时进城啊?”
善柔对这些并不关心,只是看着纪嫣然与郎君交谈甚欢,心里有些许酸意,直接打断问道。
王学斌听到善柔那隐含吃味的语气,不由得笑了笑,女人啊,你的名字叫善变!
善柔再也不是当日那个提议让王学斌带上纪嫣然的善柔了!
他扭头看了看若无其事的善柔,笑着说道
“不进城!”
“不进城?!”
几女闻言十分惊讶,她们此行的目的就是春申君,春申君现在就在这座城里,不进城怎么获取春申君与赵穆勾连的证据?
“是你们不进城!”王学斌看着远处戒备森严的守城军,点头说道:
“这一次行动我一个人出发,我们五人目标太大,我一个人方便些!”
善柔闻言一把抓住王学斌的衣袖,双眼恳切的看着他。
“郎君,这是妾身家仇,还是让妾身去吧!”
王学斌扭头看了看善柔,揽过她,轻声说道:
“哪里的话,你我夫妻一体,说什么见外话,好了,我的能力你清楚,我一个人去方便些!”
善柔靠在王学斌怀里,低着头喃喃的说道:
“郎君,此事妾身不亲身动手,妾身此生难安啊!”
听到善柔如此言语,王学斌沉默了,良久,他紧了紧怀中的温软,小声说道:
“今日你跟我一起行动吧,务必听从我的指挥,不要离开我的视线,你的轻功也有了些火候,今日就让你善大小姐也显显威能!”
王学斌话音刚落,赵致也凑了上来,想要抱着王学斌撒娇。
但还没等她开口,王学斌怀中的善柔抬起了头,面无表情的盯着她。
那眼神,恨不得将其万箭穿心,看的赵致失了胆气,低着头,怯生生的躲到了一旁。
善柔赶跑了想要添乱的赵致,抬头看着王学斌问道:
“郎君,咱们什么时候动身?”
王学斌又看了一眼陈郢,扭头说道:
“把她们先安置好,盗完文书咱们立即离开,直接经秦返赵!”
......
楚国是一个多民族的国家,国君为了统治,联姻了诸多部族,为此催生了一大批贵族。
这些贵族就是后来楚国崇尚周礼的根本原因,因为周礼制度对贵族有利。
楚国曾经实施过多次变法,都因为贵族的存在而失败。
楚悼王的吴起变法,也是以因为楚悼王病逝,贵族集结大军包围皇宫,乱箭射死吴起而告终。
后来楚肃王即位,一连屠杀了七十家贵族,杀的血流成河,大大削弱了贵族势力,这才有了战国七雄之一的楚国。
但是好景不长,根本制度未曾动摇,贵族势力再次席卷,怀王时期,屈原意图变法,但还没等开展,就被排斥出了朝堂。
到了现在,贵族势力已经基本控制楚国朝政的走向了。
而当前最大的贵族势力,就是春申君黄歇。
黄歇今年已经是花甲之年,是楚国丞相,总理楚**政大权。
此人育有五子,第五子就是赵国的巨鹿侯赵穆。
目的是为了破坏三晋之间的关系。
春申君与赵穆之间的情感非常复杂,两人都是枭雄之辈,亲情什么的完全是笑话,二人相处,靠的就是把柄。
这个把柄是春申君控制赵穆的手段,是赵穆最大的软肋,也是王学斌此行的目的。
陈郢城内,一间逆旅之内,王学斌与善柔靠坐在窗前,随意的聊着。
“郎君,那个银晃晃的东西是仙家法宝么?”
王学斌闻言哈哈大笑,从怀中掏出一面镜子,递给善柔。
“这玩意叫做镜子,梳妆打扮用的,拿着玩吧!”
善柔接过镜子,好奇的敲了敲,抬头看着王学斌。
“不对,郎君又糊弄人,那个大的可不是这个样子,那个闪着波纹,小兰她们一下就钻进去了,这个光光的,不一样的!”
王学斌笑着接过镜子,拿手指轻轻一敲,再次递给善柔说道:
“你看,这不就一样了么?”
善柔接过镜子一看,镜面上闪烁着阵阵波纹,好像水波一般,从怀里掏出了一枚楚币,轻轻的扔到镜面上,金币瞬间穿过镜面,掉到了镜面世界。
善柔看着这一幕眼睛瞪得大大的,显得十分呆萌。
“郎君,金币真的不见了!”
王学斌看着她可爱的模样,忍不住将她抱在怀里蹂躏。
这是梅林魔法书里的魔法,名字叫匈牙利镜中陷阱,是独立于梅林魔法体系之外的特殊魔法。
镜面会变成一扇门,门的对面是一个对立的世界。
那个世界一切的法则与现世世界相反,但偏偏表现形式相同,重力相同、空气相同,现世世界有的东西那个世界全都有。
生物也能在镜像世界之中生存。
在魔法书中,镜中陷阱只是用作囚禁。
一个是因为对立世界的大小就是镜子映射范围的大小,另一个是放进镜子里的东西不会跟着镜子走,只能留在原地。
这回王学斌将它换了个用法,用作保护,也是一个新的研究成果。
镜子用的是铝合金板,直接被王学斌悬在了空中,还整了一个隐匿法,隐藏了起来,以确保万无一失。
“郎君,这个也是武功么?”
善柔缩在王学斌的怀里,把玩着手里的镜子,满脸的惊奇。
“呵哈,这可不是武功,你要想学,等你功夫到了先天我就教你!”
王学斌拍了拍善柔的脑门,笑着说道:
“好了,时间不早了,我们也行动吧,速战速决!”
第一百六十六章 夜探君侯府
伟大的鲁迅曾经说过:“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
王学斌表示,他说的真对。
此时正值中秋,正是干燥的时候,而今天恰恰是个大晴天,天上月亮的存在感十分的强。
月色照耀在大地上,夹杂着点点灯火,驱逐了侯府的黑暗。
角楼顶上的王学斌与善柔看着庭院中站岗、巡逻的军士,默默无言。
“郎君,要不然咱们改天再来吧!”
善柔抬头看了看月亮,小声说道。
王学斌原本是打算自己行动的,没有在意天气,但现在多了一个善柔,一些问题就不得不顾及了。
王学斌皱着眉,看着底下的人们,摇了摇头。
“够呛,不单是天气的问题,这个春申君也是久经战阵之人,府邸中的防卫没有什么可乘之机,想要不惊动这些人根本办不到。”
每个地方都有人站岗,没有丝毫的死角,巡逻之人经过时,站岗的人还要主动报口令,每一次的口令还不相同。
关键的是,他们口令用的是一种方言,既不是楚国话,也不是贵族雅言。
这估计是哪个部落的方言,所说所讲根本不成体系,一点规律都找不到,没有办法伪装。
王学斌看着侯府里的建筑,细细琢磨着。
善柔看着神情凝重的王学斌,咬了咬牙,狠心说道:
“郎君,妾身为你引开他们,你潜入府中,借机盗取文书。
若是成功,不必等我,迅速撤离,若是不成功,还请郎君直接诛杀赵穆与田单,善待两位妹妹,就算为妾身报仇了!”
善柔说着,不待王学斌反驳,施展轻功就要飞离。
她的动作快,王学斌的动作更快。
还没等善柔运气,直接点住了她的穴道。
“唉呀,我去!!!”
王学斌狠狠的啐了一声,挥手招出一面镜子,施展了隐匿法,架在了角楼顶上。
伸手敲了敲镜面,抱着善柔钻了进去。
镜面世界里,王学斌与善柔从一面镜子中钻了出来,一个垫脚,飘落在了空无一人的君侯府庭院中。
扭头看着善柔,解开了她的穴道。
“还记得咱们离开的时候我说什么了么?”
王学斌的脸黑的难看。
此时的善柔眼眶红红的,低着头不敢看王学斌。
“咱可是说好了的,一切行动听我指挥,不准离开我的视线,我白说了是么?”
善柔闻言忍不住抬起眼皮,看了看王学斌,小声辩解道:
“那不是...那不是没有办法了么?”
“嘶~”
王学斌闻言倒抽一口气,无语的拍了拍脑门。
“什么叫没有办法?我说没有办法了么?
我只说没法不惊动他们,你急什么呀!”
王学斌看着善柔,太阳穴突突的。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他最怕的就是这种自作主张,尤其是打着为你牺牲的口号自作主张。
说实在的,办不成的事,他离开这个世界等到自己有能力再来办不好么?
再者说了,报仇而已,又不是只有这一个办法,为了这点小事牺牲,怎么想怎么觉得可笑。
王学斌头疼的是怎么找到文书,这个玩意他知道有,但是放在哪里没有什么头绪。
至于守军?
这也叫事?
大不了开个无双呗,人死完了不就潜入成功了么?
王学斌双眼盯着善柔,指着镜面世界里侯府的一角解释道:
“咱们的难点在于找到公文,不是潜入,只要知道公文在哪,其他一切都不是问题,所以,耐心点,给我点时间,让我布置一下,好吧!”
王学斌说得语重心长,善柔听得面红耳赤。
她刚刚被仇恨冲昏了头脑,又陷入一种自我感动的情绪中,一时冲动,做出了那样的决定。
现在冷静下来,顿时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样的傻事,脑子嗡嗡的,十分的羞涩。
“郎君,妾身知错了,是妾身冲动了,咱们先回去吧,想到办法再来不迟!”
善柔环抱着王学斌,脸埋在王学斌的怀里,说话声音嘟嘟囔囔的。
王学斌低头看了她一眼,见她回过味来,闪身回到房顶,嘱咐道:
“我有个办法可以试一试,你!跟着我行动!不要自作主张!明白?”
王学斌再次嘱咐了一句,看着红着脸点头的善柔,终究没有让她离开。
这毕竟是她的仇恨,同意让她参与也是为了发泄她心中的郁结,这个姑娘平常虽然不说,但是她从来没有放下过仇恨。
田单也好,赵穆也罢,都是她心里久久不散的阴影,不找个机会让她发泄一下,恐怕要出问题的。
要不是赵致武功太次,王学斌就带着她俩一起来了,赵致心中也有郁结,只不过她比善柔坚强一些,藏得也更深一些。
二人出了镜面世界,再次听见了夜里的喧嚣。
角楼顶上,王学斌看着天空,伸手一招,一面面镜子出现在房顶上,闪烁一下,瞬间消失。
过了良久,王学斌停下动作,甩了甩双手,深呼一口气,举起双手,在空中虚划着。
一阵阵肉眼不可见的波纹散播开来,裹着一面面隐匿了的镜子散布到侯府各个方位。
终于,王学斌双手一攥,镜子固定在了各个地方,有的躺在地下,有的树在房门前,镜面也如同水波一般,扬起了阵阵涟漪。
王学斌看着这些施了法的镜子,嘴角露出了莫名的意味,一个囚禁魔法,一个隐匿魔法,在他手里快玩出花了。
王学斌布置好了一切,双手搓着,看了看身边的善柔问道:
“准备好了么?”
善柔看着郎君甩了半天胳膊,虽然不知在做什么,但想到郎君那神奇的手段,必然是有了办法,坚定的点了点头。
王学斌见此微微一笑,抬手点住了善柔的哑穴,抱起她,一个提纵飞到天上。
右手一挥,招来一阵风沙,迷住军士们的眼睛,撤去轻功,二人呈自由落体状,直挺挺的掉了下去。
果然不出王学斌所料,善柔感觉到失重,立马紧紧抱着王学斌,紧闭双眼,张嘴想要惊叫。
但她的哑穴已经被王学斌封住,只能张嘴,喊不出任何声音。
只是瞬间,二人落地消失,风沙也停了下来,军士们没有发觉任何异样。
镜像世界里,王学斌善柔站在空无一人的侯府庭院,看着一面面镜子拼凑出来的侯府,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看!看这不就解决了么!”
第一百六十七章 盗‘镜’空间
匈牙利镜中陷阱是一种独立于梅林魔法体系之外的魔法。
他的创始人是一个匈牙利的哲学家,是个普通人。
这个哲学家一生都在追求世界的真相,虽然没有找到真相,但是找到了一个世界。
他在一次洗漱的时候,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思考我与镜子之中的我哪一个才是真实的存在。
一时着迷,钻进了镜中世界,无法逃脱,结果被困在其中活活饿死。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人不吃饭就会死,哲人也不例外。
这个哲人饿死了,没有留下任何学术著作,但是留下了一门伟大的魔法。
被梅林命名为匈牙利镜中陷阱,用来困住敌人。
在王学斌看来,若是那个哲学家会魔法的话,恐怕能够成为一名不逊色与梅林的魔法师。
因为这个魔法实在是太伟大了。
这个魔法发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
镜中世界,善柔还没有从刚刚那自由落体的刺激中回过神来,王学斌已经开始行动了。
取出一沓子白布,用油漆写上一二三四,一张一张码好。
写了十来张,回头看了看已经回过神,四下打量的善柔,喊了一声:
“先别看了,咱们抓紧时间,要找的地方可不少!”
他拿起一张标号为一的白布,取出一根铁钎,钉在地上平躺着的镜子旁边,起身来到善柔身旁。
“走吧,出发!”
整个侯府他布置了几百面镜子,镜子之间互相折射,形成了一个类似盗梦空间的世界。
每一个镜子都映射了一块地方,所有镜子加在一起,拼出了一座侯府。
“走吧,先去书房看看,跟紧我!”
王学斌带着善柔,再次闯入了一面镜子,并在镜子旁边留下记号,这是为了以防万一,如果迷失在镜子世界里,恐怕这辈子都走不出去了。
......
春申君是一个很复杂的人,他文能治国安邦,武能攻城掠地,战国四君子之中,此人是能力最为出众的。
他与楚考烈王的关系似君臣,似朋友,对君王尽忠,对楚国赤诚,为人气度恢弘,雅量颇佳。
但是,此人恰恰就是楚国最大的贵族势力。
有此人在,贵族再次拧成了一团,一方面报效楚国,另一方面,趴在楚国的躯体上吸血,很难单纯评价好坏。
春申君在陈郢城中,有一座封君府,三个别院。
三个别院分别是养着门客的招贤馆,养着剑手的剑楼,还有养着各国美女的春宫。
侯府是最大的,有七十三间宫室,是仅次于楚王宫的存在。
在这么大的地方找几卷书信,无疑是大海捞针。
善柔王学斌二人聚在一起,看着宽阔无比的书房,有些头疼。
“郎君,那书信是什么样子的啊?”
王学斌掐着后脖颈子,打量着满屋子的书,喃喃说道:
“这谁说得清啊?”
二人对视一眼,叹了口气,找吧!
一时间,书房变得鸡飞狗跳。
......
陈郢城外约五里,有一座幽深僻静的山谷,此地远离官道,没有人烟,在月色照耀下,更显幽寂。
一只飞鸟不知自何处归来,嘴里叼着一条青虫,许是巢中有幼鸟,正嗷嗷待哺。
突然,空无一物的山谷中传来一声闷响,惊动了山谷之中的田鼠,抬头四处张望。
环顾四周,没有发现天敌所在。
就在这时,天上掉下来一只飞鸟,将田鼠砸昏。
一条青虫从鸟嘴里挣扎爬出,昂首看着悬浮在半空那不知名的存在,心中庆幸着生命的奇迹,钻入丛林中,没了踪影。
这一声闷响不仅成就了青虫的造化,还惊动了三位人间绝色。
“那是什么声音?”
善兰手里抱着一个木棍,警惕的盯着天空之中飘悬的镜面。
三女都没有休息,围着一丛篝火,默默无言。
每分每秒都那么心焦。
纪嫣然蜷着腿,双手抱着膝盖,呆呆地看着面前的篝火,听见善兰的发问,抬头看了一眼镜子,随口说道:
“可能是飞鸟吧,郎...先生不是说了么,外边看不到镜子的存在,让我们不用担心!”
善兰听着纪嫣然的话,松了口气,拿着手里的木棍在篝火里搅着,喃喃的道:
“担心?怎么能不担心啊!可恨我资质不好,要不然...”
一旁刚刚行完一遍功的赵致睁开双眼,听着善兰的话,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你那是资质不好么?
你这纯粹就是懒!
要说资质,我赵致的资质是最差的,现在内力还不是比你强!
空有资质不练功,整天就知道讨好郎君,活该内力差!
大姐能有今天,那不也是苦熬苦夜练出来的么。
资质?那是对努力的侮辱!
赵致不想说话,并向善兰扔了一个白眼。
纪嫣然没那么多心思,她现在刚刚有些气感,要想赶上几人,还得等上几个月。
“姐姐们倒也不必担心,以先生的能力与剑术,小小的侯府岂能奈何得了他?”
说着,纪嫣然脑海里浮现了一幅画面:
侯府中,王学斌持剑而立,独对千军万马,气势睥睨。
“尔等可有敢上前一步者?”
侯府军队均为王学斌气势所迫,纷纷抱头鼠窜,春申君黄歇拜倒在地,双手举着公文喊道:
“先生,收了神通吧,小人这就将文书献上,望先生饶小人一条狗命!”
王学斌邪魅一笑,一手招过文书,回头温柔的看了纪嫣然一眼。
“夫人,大功告成,我们走吧!”
话音一落,环着纪嫣然,轻点脚步,飘然而起,月色下,只留下一双神仙眷侣的背影。
“不对不对!!!”
善兰打断了纪嫣然的遐思,摇头说道:
“郎君最是温和了,岂会如此?”
侯府中,一身儒雅的王学斌双手环拱:
“尊驾有礼了,劳烦通禀春申君,就说善兰之夫王观澜来访!”
门人闻言,大吃一惊,赶忙将王学斌迎入府内,转头向着府内跑去:
“快来人啊!善兰之夫王观澜来访!”
一边跑一边喊,还不小心摔了个跟头。
春申君黄歇闻言急忙跑来:
“啊!善兰之夫王观澜何在?”
跑到厅堂看到温文尔雅的王学斌,立时拜倒在地,拱手喊道:
“今日得以与先生见面,实在是小人三生求来的福分啊!”
说着扭头向着仆从喊道:
“快将我与贼子赵穆交往的书信取来,交由先生处置...”
“少想那些有的没的!”
赵致听着善兰的臆想,给了他一个脑瓜崩,打断了她的胡扯。
“郎君将我等安置在此处是为何?还不是会有危险?要我说,应该是这样的!”
侯府中,树丛里伸出两双手,分别捂住两个站岗之人的口鼻,轻轻一挫,拖入丛中。
不一会,丛中走出一对男女,不是别人,正是赵致与王学斌,
二人对视一眼,小心的穿行在侯府之中,倏左忽右,躲避着巡逻之人的视线。
突然,脚步声临近,王学斌面色沉静,眯起双眼。冲着赵致微微示意。
赵致看到郎君的眼色,顿时心领神会,一个跳步,窜上了房顶。
王学斌也向旁边一闪,躲在柱子后边。
只见一身肥肉的春申君得意洋洋的从此处经过。
“哈哈哈哈,那王观澜死也不会想到,我将与狗贼赵穆通信的公文藏在了庭院正中啦,哈哈哈哈!”
赵致翻身下来,与王学斌对视一眼,看了看许多军士把守的庭院,点了点头,手持长剑冲了上去。
终于,军士斩杀殆尽,负伤的王学斌抱着为他挡了一剑的赵致,步履蹒跚的走到中央,一把攥住公文,神情悲切:
“致致,夫君不会辜负与你,我们回家!”
行走间,天上下起了鹅毛大雪,一片天地同悲!
三女看着面前的篝火,眼睛不住的流泪,哭的又红又肿。
君侯府,镜面世界中,王学斌与善柔面面相觑,一个像刚出土的红薯,一个像刚露头的土豆,尘土与汗水搅和成了泥,看着十分的狼狈。
“呸!呸!!有发现么?”
王学斌一边往外吐着灰,一边看着同样灰头土脸的善柔。
“咳!咳咳~我这里也没发现!”
善柔一边咳嗽一边答到。
王学斌长出一口气,呼啦了一下头发,无奈说道:
“那走吧,去下一个地方!”
满头汗水的善柔点了点头,她从没有想到,原来盗公文是个力气活!
“走吧!”
说着,二人又钻进了下一面镜子,继续去寻找那赵穆与春申君勾连的证据!
第一百六十八章 公文到手
“郎君,妾身找到了!!!”
一声惊叫,打破了镜中世界的平静。
“找到了?哪呢?”
正在春申君宝库里四处倒腾的王学斌跑了出来。
夜行衣由黑色变成了五彩斑斓的黑。
看着站在卧房门口披头散发的善柔,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
他们已经找了三个半时辰了,王学斌都有心把春申君绑了,拿他去换公文了,实在是太难了。
“来,我看看!”
王学斌凑了过去,接过公文一看,虽然字体与现实世界相反,但内容确是赵穆本人写的,是证明身份的公文。
文书上还记载着赵穆身体上的一些**印记,这玩意做不了假。
王学斌撇了两眼,随手将它扔到一边,向着卧房走去。
“这个公文原本放在何处?”
善柔正在整理头发,听见郎君询问,进屋指点道:
“喏!就在床榻一脚之下的一个暗格里!”
王学斌来到床榻边,趴下一看。
床榻被挪了地方,原床脚处的地板上,有一块石砖被善柔撬开,石砖下有一个暗格,暗格里放着诸多文书。
有阻止三晋合一的计划,有连合五国抗秦的计划,有与齐国合作打压三晋的计划,赵穆自己写的公文也在其中。
“我的天呐,这地方都能让夫人翻出来,实在是了不起啊!”
要是王学斌自己来盗书的话,估计他真得考虑绑架春申君了,这种地方。实在是太偏了。
这里可不是主卧,只是一间客房,什么摆设都没有,显然是没人住的地方。
要从这里找出一个小小的暗格,可不比绑了春申君去跟赵穆对峙容易。
“嘿嘿!郎君有所不知了!”
善柔黑皴皴的小脸洋溢着得意的神情。
“此处距离春申君宝库只有几步之遥,没有人会在这里安置客房的!”
王学斌一听,也点了点头,毕竟不是土生土长的战国人,很多常识并不了解。
接着,他有蹲下身子,看了看地上一模一样的石板,好奇的问道。
“那这个暗格是如何发现的呢?”
善柔闻言轻轻的踢了一脚石板,神情没了得意,剩下的只是黯然。
“这种暗格权贵之家多有布置,为的就是放置一些私密公文,当年父亲做的暗格就在妾身床塌脚下,也是一样的位置,一定是父亲在护佑女儿吧!”
说着,她的眼眶又红了。
王学斌叹了口气,双手捧起她的小脸,额头顶在一起。
“定然是父亲在天之灵保佑我们,这么隐秘的地方都让我们找到了,合该这赵穆狗贼遭报应,放心,他跑不了,田单也跑不了!”
善柔听着王学斌的话,乖巧的点了点头,努力吸溜了一下鼻子,双手蹭了蹭脸,抹了满脸的花。
“郎君,这一份公文我们能拿走么?”
王学斌摇了摇头。
“镜像之中的东西是没有办法带到外边的,咱们知道地方,直接来这里取就是了!”
善柔闻言眉头一凝。
“可是外面军士那么多,咱们如何窃取文书呢?”
王学斌笑了。
“可不能窃取,这件事要闹得越大越好,从今天起,咱们就要让赵穆活在恐惧之中,他不是当间客么?那就让他尝尝坐间客的煎熬!”
善柔看着郎君痴痴的说道:
“郎君,务必保全自己,妾身欠郎君此生已然还不完了,不能让郎君在为妾身受到伤害,若是危险,不要管妾身,先行逃离!”
王学斌闻言嘴角一抽,又来了!
使劲搓着她的脸蛋,狠狠的说道:
“放心,哪怕是千军万马都拦不住郎君,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乖乖跟我走就是了!”
说完,不待她反驳,牵着她的手一关一关的往回走,终于来到了第一面镜子,扭头看着善柔说道:
“夫人准备好了么?”
善柔紧了紧手里的剑,点了点头。
“那就走吧!”
说着,再次施展轻身功法来到空中,二人相视一笑,自由落体,向着镜子撞去!
现实世界里,春申君靠坐在中堂,疲惫的面庞上写满了凝重。
他原本在春宫就寝,抱着几个燕女,驰骋松下的雄风。
他今年已经六十了,再不抓紧时间,过两年就只剩联想了。
正当他疲惫不已,准备入眠的时候,手下军士突然来报,在庭院中发现几个异宝,是一种看不见摸得着的东西。
春申君闻言挣扎着起身,在人的搀扶下来到了庭院中。
看着在空中凝结的水珠,沉默不语。
这是有人往镜子上泼的水,镜子看不见,但是水很明显。
现在的人虽然不知道牛顿是谁,但他们知道,这种事绝对不牛顿!
“搜索全府,看看能找到多少?”
春申君皱着眉头吩咐下去,这种东西突然出现在自己的住处,谁知道是福是祸啊?
“君上,这里有一个!”
“君上,这里也有!”
“君上,这里,啊......这里飞出来两个人!!!”
春申君听着各个地方的汇报,心里默默记着数字。
三个!
四个!
六个!?
六个?
什么?人?
春申君闻言带着已经赶来护卫的剑手,快步走了出去。
王学斌与善柔站在房檐上,拍打着自己身上的脚印。
他们出来的时候,正巧有个人站在镜面上。
那人的鞋底直接与王学斌撞在一起,撞了个翻。
王学斌停也不停,直接运炁带着善柔飘到了房顶上,看着底下密密麻麻的人,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这时,一位黑着眼圈的老人走了出来,看着房檐上的二人,拱手说道:
“敢问尊驾何人,不知本君可有能帮到尊驾之处?”
王学斌看了看这个华服老者,微微一笑。
“灭门之仇!对不住了!”
说着,带着善柔向着公文处奔去。
春申君闻言还在纳闷。
灭门?
他倒不是没灭过,但他做的挺干净的,没有留下过活口啊,谁来找他报仇?
越想越觉得瘆得慌。
突然,一位门客在春申君耳边提醒道:
“君上,那人向着宝库方向去了!”
宝库?
突然春申君脸色一变,想到赵穆之前传来的信件,顿时喊道:
“拦住此人,他是别国间客!”
突然,想到之前的传言,又补充道:
“立刻派人领军前来,派大军绞杀,不能让此子逃脱!”
王学斌与善柔在赵国的时候,终究是漏了底细,被赵穆发觉了善柔三女的身份。
谨慎多疑的赵穆在联系过田单之后,猜到了王学斌就是救助善柔几女的那个不知名剑客。
田单府中拦不住此人,他也未必拦得住,因此他才派人捧杀,想要施展借刀杀人的计策。
随着手下探听汇总的信息,他知道了善柔几女的目的,就是要去楚国寻找春申君,这个消息一下子让他爆发了。
他一边派遣剑手刺杀,一边派人联系春申君,让他销毁公文。
此时的王学斌已经隐入山林了,刺杀行动无疾而终。
春申君也不会随意相信赵穆之言,只是将公文从书房藏到了更隐蔽的地方,顺便加强了府中的防备。
府五步一岗,十步一哨的军士,就是为王学斌等人特意布置的。
此时看到二人声称要报灭门之仇,却向宝库方向逃窜,立时猜到了他们的身份。
毕竟是战国混出名堂的人,没有哪个是简单之辈。
可惜,他们还是晚了一步!
第一百六十九章 水淹陈郢
王学斌二人消失在春申君的视线之中时,春申君便感觉到大事不妙了。
此时来到客房,看着洞开的暗格里空空如也,再也没有任何侥幸。
“嘶~呼~”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以强大的意志力压制住头脑的眩晕感,扭头看着属臣说道:
“立刻封锁城门,派大军全城搜捕,见到此人格杀勿论,务必将其制于城内!”
说着,他又想到什么,扭头看着属臣们说道:
“从现在起,所有人不得单独行事,违者,杀!”
说完,叫上李园,快步离开了。
“李园,备车,随我进宫觐见大王,向我等详叙王观澜其人!”
春申君驾车奔向王宫,留下一堆属臣门客面面相觑。
君侯话里的意思他们自然不会听不明白。
他们之中有内鬼,有人与王学斌串通,而且此人位高权重。
能够获悉公文所在,并且能够在院落之中布置下如此密集的神异之物,一般人可做不到!
院落之中,大伙对视一眼,相互之间,充满了猜忌之心。
就在离客房不远的藏宝库之中,王学斌与善柔坐在一块玉雕之上,一边听着门外的吵嚷,一边吃着肉夹馍。
他们俩忙了七八个小时,早就饿了,现在最艰难的任务已经完成,王学斌也有了心思关注其他。
王学斌看着双手捧着肉饼的善柔,递过去一杯豆浆,小声嘱咐道:
“先垫补一点,一会咱们还要飞出去!等回去了咱在好好休整!”
善柔警惕的盯着藏宝库大门,随手接过郎君递过来的豆浆,一口喝光,在没有离开此地之前,她实在放松不下来。
王学斌见此没有再说什么,两口吞掉手里的肉饼,站起身来。
善柔看见郎君动了,也连忙吃掉肉饼,跟了上去。
王学斌听见动静,摆了摆手。
“没事,我取个东西!”
说着,向自己的目的地走去。
这是他在镜像世界中寻找公文时看到的一样心仪之物,也是他没有立即离开,来到藏宝库里的目的所在。
“这是...编钟?”
善柔来到王学斌身边,看着郎君仔细打量的东西,小声的说道。
王学斌闻言点了点头,上手将编钟一个个拆下来,扔到自己的储物空间里。
“对,就是这玩意儿,这么精美的玩意儿落在藏宝库里吃灰,这可是暴殄天物啊!”
善柔看着郎君的动作,没有在意,她早就发觉自己的郎君有收集癖。
书、衣物、家具、厨具,他都爱收集,还是一套一套的来,缺一点他就觉得难受。
反正郎君有奇术,不会影响行动,那就随他去吧,谁还没点爱好啊。
王学斌收完了编钟,满意的拍了拍手,回头笑道:
“你看库里有什么合心的东西,咱们一并带走,对了,给小兰和致致她们也带点,你看她们喜欢什么,我一并装着!”
善柔闻言,摇了摇头,直接说道:
“对我们姐妹三人来讲,能让赵穆狗贼沦为丧家之犬的公文就是最好的礼物,咱们先离开吧!”
王学斌闻言摇了摇头,从宝库中取了几样首饰,又拿了一堆玉器,回头说道:
“唉!难得来一趟,空着手回去多不合适!”
说着,又打量了一下外面人们的集结情况,点了点头说道:
“这回时间差不多了,咱们走吧!”
说完,带着善柔离开了藏宝库!
君侯府的庭院中,春申君所有家眷、门客、属臣均在此处聚集,谁也不敢离开。
城里已经戒严,开始搜捕,城门也被宫甲守的死死的。
侯府中也有一批宫甲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搜捕,追查王学斌二人的下落。
“你说,这贼子会藏在何处?”
“此子目的明确,就是为了诸多公文密函而来,想必正在城中,寻找逃脱之机!”
“我看不见得,他那隐匿之法实在神异,应是有奇术之人,他会不会还在府中躲藏?”
“无妨,府中那无形之物已经被严加看守,若是发现此人踪迹,立即乱箭射死,不会有丝毫生路!”
庭院中央,一群人相互推测着王学斌的动向。
这时,藏宝库方向一声炸响,紧接着一声声怒喝夹杂着武器交击的铿锵声。
王学斌与善柔再次出现在众人眼前。
“乱贼,交出丞相公文,束手就擒,我等或可为你留一个全尸!”
庭院中,一名追击而来的旅帅拔剑指着房顶上的王学斌,大声怒喝着。
王学斌将善柔护在身后,看着已经集结来的大军微微一笑。
善柔几女是他的软肋,也是他的弱点,若是不想让别人利用这个弱点来攻击他,那就必须让别人忌惮。
光凭名望是不够的,名望能赢来尊重,尊重只是别人对你学识的认可,并不会让你的敌人望而生畏。
他现在就要做一件让他的敌人们心惊胆战的事情!
“诸位有礼了,在下王观澜,此次特地为春申君黄歇之子,巨鹿侯赵穆而来,若是唐突了各位,还望诸位多多包涵!”
王学斌此言一出,一片哗然。
赵穆可是赵国侯爷,这个人竟然是我楚国丞相的儿子?
这可不是小事!
这就相当与鹰酱的国务卿是熊酱老大的私生子一般,这可是爆炸性新闻,还是蘑菇蛋的那种爆炸!
庭院中的旅帅擦了擦脑门的冷汗,一副不明白你在说什么的样子,指着王学斌继续吼道:
“哼!你当我等会被你这贼子的蛊惑之言唬骗?快快束手就擒吧,大军早已将此处包围了!”
这种事,听了就是罪,假装听不懂才是最安全的,旅帅聪明,其他人也不傻,纷纷指着王学斌骂道:
“哼!你这贼子,休想妖言惑众,你是逃不出去的,快快交出公文!”
“对,放下公文,我等留你一个全尸,你已无路可逃了!”
“没错,快快交代哪个是你的同伙,你那隐匿身形之物是何人所布置,说出来,我等给你一个痛快!”
王学斌听到这里,看着自己布置的镜子,摇了摇头。
“这些镜子可不单单是为了隐匿身形的!”
说着,举起右手,看着庭中众人,神色肃穆:
“自求多福吧!”
说完,一攥拳头。
君侯府各处传来阵阵碎裂声,一面面满是裂纹的镜子,显露出了身形。
接着,伸手一扬。
侯府之中的镜子全部炸碎,碎片四处迸散。
只是瞬间,府中之人死伤过半!
他看着这屠宰场一般的场景,微微摇头,这些人不一定是坏人,只可惜立场不同。
心里想着,没有再理会脚下之人,抱起善柔,直接腾空而起,向着城门处飞去。
“妖孽...妖孽啊!”
庭院之中哀鸿遍野,除了刻意避开的老幼女眷,再无能够站起身的人。
王学斌与善柔脚不沾地的在空中飞着,速度没有太快。
城门上,大军架着弩箭,死死的盯着出城的通道。
陈郢城只有一条路能够出城,因而守好这里,就等于断绝了贼人逃脱之路。
“将军,你看!”
一名弩手指着天上说道:
“有人在飞!”
将军闻言身子一顿,抬头看向前方。
一男一女身穿黑衣,向着此处飘来。
“郎君!”
善柔也看到了城墙上的利器,紧紧的抱着王学斌,颤抖的身子尽可能的舒展,嘴角抿的死死地,什么话也没说。
“杀!”
城墙上的将军强压心中恐惧,看着空中的二人脸色狰狞。
今日无论是神是鬼,都要将其留在这里,决不允许贼子闯过他们这一关!
“射,快射~!”
传令兵纷纷下令,霎时间,弩箭如同黑云一般向王学斌而压来。
王学斌看着城墙上的弩箭,神情一凝,这是最后一道关了,闯过这一关,这个天下就再也没有敢于与他冲突的人了。
王学斌深吸一口气,身子定在空中。
眼神一眯,子弹时间顿时开启。
看着前方似缓实急的箭云,轻轻的扬起自己的右手食指,向前一点!
伴随着一声声尖锐刺耳的锋鸣。
在众人震惊惶恐的目光之中。
箭矢静止在空中,形成了一面黑压压的箭墙。
城墙上鸦雀无声,有的只是惊惶与压抑。
王学斌双目圆睁,青筋暴露,缓缓的举起手指。
原本轻而易举的动作,此时却变得无比费力。
他身子有些颤抖,额头上也滴落了点点汗水,砸在善柔的额头上。
善柔感觉到额头上的水珠,抬头看了看郎君。
这一看不要紧,只骇的善柔合不拢嘴巴。
就在城墙之外,原本温顺的湖水此时兴起了滔天之怒。
两条高约百米的水龙狰狞的望着城墙上的军士。
那巨龙鳞爪张扬,气势迫人。
城中各处都能看得到,纷纷抱头鼠窜,大街上搜捕王学斌的人也纷纷驻足,祈求神灵的饶恕。
王学斌冷漠的看着一切,淡淡的说道:
“诸位!献丑了!”
漠然的声音传遍了全城。
接着,手指一落,好似利剑一般,斩落在无数人的心头。
水龙应声而下,冲向城墙。
城墙应声垮塌,守城军逃脱不及,被水龙裹挟着向城中奔涌而去。
城中变成一片汪洋!
王学斌看着自己的杰作,收回了颤抖的手,又看了一眼怀中没回过神的善柔,强装淡定说道:
“小场面,见的多了就习惯了,走吧,她们还在等我!”
话毕,抱着善柔,缓缓落在地上,运转轻功,飘然离去。
留下的,只有残垣断壁,满目疮痍!
第一百七十章 天下无人不识君
山谷依然幽深寂静,地上晕倒的小鸟已经死去了,留下了千疮百孔的尸体,慢慢的腐烂发臭。
老鼠已然清醒,逃到了另一个庇护所,他的庇护所有很多,不差这一个。
青虫正在向同伴炫耀,它从鸟嘴里逃得一命,战胜了小鸟,他为此得意非常。
镜子依然高悬在山谷之上,金属质地的镜面让它不惧怕鸟类的冲撞,保护着镜中三女的安稳。
至于幼鸟的死活,谁在乎呢?
王学斌并不知道大自然的神秘与瑰奇,他现在正看着头顶上的镜子发呆。
刚刚施法玩大了,现在看着镜子有些发窘。
现在的他没有充足的精神力来打开镜中世界了。
“郎君,怎么了?”
善柔看着郎君呆立着不动,不知发生了什么情况,好奇的问道。
王学斌闻言反应过来,低头尴尬的笑了笑:
“咳呵,小兰她们应该都已经睡下了,咱们就先在这里稍微拾掇休整一下,天亮了在进去吧!”
善柔将信将疑的看着王学斌,点点头没有拒绝,她也是学过内功的人,大概猜到了真正的原因。
但她也能看得出,此时的郎君只有尴尬,没有担心,想来事情不大,反正现在已经丑时了,过不了多久就到天亮了,等一会也没什么。
王学斌看着善柔若有所思的表情,哂笑一声,连忙从储物空间里取出一个大缸,倒了一缸的热水,故作镇静的说道:
“正好咱们也借这个时候梳洗一下,忙了一晚,一身的狼狈,再让妹妹们笑话!”
善柔闻言也感到身上粘粘的。
他们俩干了一晚上体力活,出了一身的汗,不说还好,一说就受不了了,干脆的同意了。
东方未晓,阵阵嬉闹声打破了原本的寂静,新的一天,即将到来。
......
王学斌一行五人赶着一辆双马架的车,慢慢悠悠的向着秦国驶去。
他们准备返回赵国,跟赵穆玩一玩。
这一会他们选取的路径是由楚国穿行秦国,然后从秦国开赴赵国。
现在主动权在他们手上,他们的速度越慢,赵穆就会越煎熬。
秦楚之间由于连年战争,两国的官道已被人为的破坏了。
王学斌他们赶路的速度,注定快不到哪里去。
道路并不好走,但是王学斌还搞得定,一道上遇山修路,遇水架桥,没有任何坎坷能挡得住他前行的脚步。
王学斌一行倒是轻松,但身后跟的楚**队就没那么好受了。
楚王与春申君根本没有报复的心思,他们现在全部的精力都放在迁都之上。
楚国人不知道什么叫做元素魔法,只以为看到的那两条水龙就是生活在湖中之物,被王学斌以异术控制,发水淹了陈郢城。
虽说此次水龙发狂是王学斌控制的,但是经此一事,谁还敢在陈郢城居住呢?
城中上至君王,下至百姓,都在收拾东西准备逃离,没有心思顾忌其他。
这一路大军还是春申君百忙之中布置的,曾详细交代过,监视着王学斌一行人,直到他们离开楚国国界,顺便防止秦军借机入侵。
至于报复?
还真没有那个胆气。
他们可没有忘记,王学斌是会飞的。
以此人的功夫,天下间有谁能挡得住呢?
稷下剑圣?
别开玩笑了,画风都不一样,怎么相提并论?
于是,王学斌等人就多了一群小尾巴,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将楚国人辛辛苦苦弄断的道路一点一点的修缮起来,还不敢发火。
“先生,那些楚军一直坠在咱们后边,没有离开!”
纪嫣然一直观察着后方的情况,看着身后的楚军,心神有些发紧。
王学斌闻言回头看了看,然后摇头笑了笑。
“放心,借他们一个胆子,他们也不敢造次!”
纪嫣然闻言还是放心不下,但是看到王学斌这般自信,猜到了其中有自己不了解的隐情。
大眼睛忽闪忽闪,想到了什么,钻回了车厢里,凑到善柔那里殷勤的打探着二人的经历!
不一会,车厢里传来阵阵娇呼声,王学斌回头看了看车厢,忍不住露出了笑意,这种声音还是很悦耳的嘛!
稷下学宫,韩非与他的老师相对而坐,看着楚国传来的消息,气氛十分的沉重。
“你...曾与那王观澜有过一面之缘?”
荀子微闭双眼,手指在案几上轻轻的点着。
韩非端坐在对面,听见先生发问,郑重的回答道:
“学生却与其人有过一面之缘!”
荀子听着自己学生的话,神色没有丝毫意外,睁开双眼,拿起放在桌子上的绢帛,看着水淹陈郢的经过,皱着眉头问道:
“此人...你怎么看?”
韩非看着老师凝重的神情,低头沉思道:
“王观澜此人通晓诸子百家,但非是百家之人,可成一家之言!”
“其人言行放肆,心中从无尊卑之念,是个轻君王,傲王侯的人物!”
“何止是傲王侯啊...”
荀子将绢帛递给了韩非,摇了摇头,自己起身离开了。
楚国春申君在半月之前曾邀请荀子赴楚担任兰陵令。
荀子刚刚准备接受,楚国就传来这样的事情,经此一事,哪里还有人顾得上他呢?
还是在观望一下吧!
魏国,湖中小筑,这里现在已经成了龙阳君的居所。
自那日劝谏之后,龙阳就搬到了此处居住。
每日放歌纵酒,一派荒唐的景象。
“龙阳君,大王有令,命你马上进宫觐见!”
一名内侍手持王令,小跑着来到这里。
龙阳躺在床榻上,宽袍搭身,敞胸露怀的,没什么规矩。
他头发披散,胡须零落,眼角堆积着厚厚的眼垢,看着十分的邋遢。
听见有人说话,睁开了迷茫的双眼,呆愣愣的看着门口。
内侍跑进门来,差点没被屋里的气味熏个跟头。
“龙阳君,大王命你速去王宫议事!”
“仪...仪式?仪什么式?”
龙阳君看着眼前的人影,脑子混混顿顿的,没有听清来人说的什么。
回身捡起一个酒壶,晃了晃,空的!
随手扔到一边。
又摸到一瓶,一晃,有水声!
咕嘟咕嘟灌了两口,再次问道:
“什么仪式”
内侍看着龙阳君一派济公的打扮,心内焦急不已。
“哎呀!龙阳君,快清醒清醒,大王想让君上主持招纳观澜先生呢!这可是大事啊!”
“嗯?观澜先生?”
龙阳君听到熟悉的名字,勉强回过一些神来,转过头盯着内侍问道:
“你要招揽王观澜?”
“哈哈哈哈!”
龙阳君闻言笑的十分猖狂。
“观澜先生何等人物,其实尔等所能招揽的?哈哈哈哈!”
内侍急的直薅头发。
“君上,不是仆下,是大王!”
“哈哈哈哈~”
龙阳君把眼泪都笑出来了。
“大王?大王又能怎样?在王观澜眼里,大王和仆役又有什么区别?”
说完,躺下身子,翻了个身,背冲内侍淡淡说道:
“别白费心思了,晚了!”
说完,再不理会此人,闭上双眼,响起了淡淡的鼾声。
“王观澜?”
咸阳,秦王宫,年过七十的秦昭襄王坐在书案前,听着铁鹰剑士的汇报,神情十分的凝重。
“能确定此人向我秦国而来么?”
铁鹰剑士神色同样凝重,拱手答到:
“此人一路所走,均是我国与楚国的官道,目的确定无疑!”
秦王闻言站起了身子,哆了两步,扭头问道:
“可曾探查到此人的来意?”
铁鹰剑士闻言摇了摇头。
“敌友难辨!”
秦王紧闭双眼,深深的吐了一口气,大声说道:
“着令太尉,诸国边境全部严加防守,以防不测,召集京师兵,与咸阳周边驻守!”
“传令,命蔡相启程,前往楚国边境迎接此人,让蔡相代为通禀,就说...”
秦王长出一口气,看着前方秦国的旗帜,坚定的命令道:
“就说秦国嬴稷,在秦王宫恭候先生大驾,诚邀先生一叙!”
第一百七十一章 离楚赴秦
秦楚边境,两国大军泾渭分明,楚军风声鹤唳,秦军刁斗森严,气氛十分紧张。
两军对峙的正中,一辆富丽堂皇的马车,自楚地缓缓驶向秦地,光明正大,不避不让。
两国之人目光全都随着马车移动,马车所载之人,没有一个人敢于小觑。
王学斌一身黑色劲装,手持一杆长鞭,面色恬淡的赶着车,缓缓前进着。
秦军前列,秦国相邦蔡泽站在辒辌车一旁,仔细观望着马车,神情肃穆。
“蔡相邦,那驾车的人就是王观澜!”
一旁的铁鹰剑士看着那辆马车,小声的在蔡泽耳边说道。
蔡泽微微点头,以示了解。
秦王此前命他来此地迎接的就是此人。
再来之前他也做过功课,他非常清楚此人看似羸弱的身躯下,隐藏着何等伟力,自然不敢怠慢!
蔡泽谨慎,王学斌也不敢放松。
两国兵力,合起来八万有余,虽然他此前有过震慑之举,但是谁能保证没有头铁的呢?
他储物空间里装了二十多万吨水,一旦有军队动手,他会先来个水淹七军,然后带着几女逃之夭夭。
要是只有一个人,那也无所谓,干就是了。
武功能杀三四千,魔法能打五六千,两个加一块能顶一两万,再加上储物空间里的一些准备,屠个五六万还是没问题的。
这个战损率,足够他打崩一个国家了。
可现在的他,毕竟带着四个女眷,要是打起来,除了逃跑,没有别的选择。
所幸,他的震慑策略还是有些效果的,在没弄清楚王学斌的立场之前,没有哪个国家会对此人下死手。
emmm,楚国例外......
“观澜先生有礼了,在下秦国相邦,奉秦王之名。特来迎接先生!”
王学斌的马车前,一位身穿黑色长裾的中年男子,抬手施了一礼,不卑不亢的看着王学斌,双目清亮坚定,显然不是凡俗之辈。
王学斌闻言下了马车,抬手回礼道:
“在下王观澜,不知尊驾?”
来人神情严肃,气势俨然,朗声回道:
“某,秦国,蔡泽!”
王学斌闻言抬头,微笑着说道:
“哦?原来是蔡相临架,不知蔡相何事相邀?”
蔡泽听着王学斌平和的语气,心理的石头落了大半,面色也有了笑容:
“观澜先生有礼了,大王仰慕先生之名久已,恨不能相见,此次听闻先生向秦国而来,立时派某前来迎接,以示对先生的尊重!”
王学斌闻言眉头一扬,笑了笑,坦然说道:
“在下此行是为游历诸国,所谓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在下书读得不少,却还缺了点见识,此行就是为了长长见识,别无他意!”
蔡泽闻言松了口气,能够交流,那就好办,立马笑着说道:
“哈哈,先生果然大才,只言片语便讲尽了学问之道,不知可否让在下伴在先生左右,也好为先生详叙我秦国风土人情?”
王学斌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回头看了一眼马车上的几女,扬声问道:
“夫人觉得如何?”
马车遮掩的严,善柔几女的话透过席帘传了出来:
“一切凭郎君做主!”
王学斌闻言回头笑道:
“那就麻烦蔡相了!”
蔡泽摇了摇头,佯装惶恐。
“那里那里,能够聆听先生高论,那是某的荣幸!”
说着伸手一引,指着辒辌车说道:
“此乃我王车架,特地命某前来迎接先生,嘱咐臣下务必以大礼相待,请先生上车!”
王学斌看着着这四匹骏马所架的车,点了点头,没有拒绝,缓步走了上去。
蔡泽见此,跟了上去,车队缓缓的离开了秦楚交界,向着关中驶去
......
秦国上可起源于黄帝,是商朝恶来后裔,恶来有弟,名为季胜,此人乃赵国先祖,秦王与赵国分数同氏。
秦国国君嬴姓赵氏,周孝公时,非子因养马有功,被封秦地,故以秦嬴为姓,后世称为秦非子。
秦地位处边境,因而承担着戍边对抗西戎之责,秦非子死后,秦仲即位,因灭了犬丘大骆的全族。被周宣王封为大夫,命伐西戎。
秦仲死后,其子即位,因父丧与西戎之手,矢志报仇,一战打败西戎,自此受封秦庄公,进身诸侯之列。
秦地地处西陲,环境恶劣,导致秦人贫弱,但是秦人天性不屈,经过百年经营,渐渐昌盛。
周幽王时期,因天子戏诸侯,诸侯生怨。
后申候与西戎造反,杀死周幽王,王子宜臼召诸侯勤王,秦襄公与卫武公、晋文侯、郑武公共率兵营救西周,保住了周朝国祚。
王子宜臼登基,号平王,平王因襄公救驾有功,封襄公为诸侯,将岐山以西赐予襄公,秦国始立,这才有了后世传唱千年的泱泱大秦。
此时岐山以西已被西戎侵占,于是,襄公之后数代君王,为了秦人生存土壤,谋求发展空间,代代西征。
百年之后,秦国已占领了关中平原大部领土,成为西方新兴强国。
一直到了秦穆公时代,秦国已经成为二流强国,这才开始参与争霸中原。
穆公先是迎娶晋献公之女,结秦晋之好,之后拥立晋文公,安定晋国局势,顺便达成控制晋国的目的。
谁料,晋文公也是一代雄主,不仅使穆公计划破产,反而借助秦国之力,巩固君位,称霸中原。
晋文公即位之时,已是花甲高龄,在位仅仅八年,晋文公逝世之后,穆公再次染指晋国。
但是此时晋国国富兵强,崤之战中秦军全军覆没,穆公计划再次破产。
经此一役,穆公果断调整战略,继续西征,并且广纳贤才,招募了百里奚、蹇叔等贤才治国理政,国力大大提升。
到晋惠公即位时,晋国再次与秦国交战,秦国一战而胜,俘虏了晋惠公,占据了晋国河西八城,一举奠定了五霸之威名。
国无常盛,秦国也不例外,穆公逝世,桓公即位,桓公不恤国力,国力渐衰。
后景公即位,实施连楚抗晋,结果楚国退出争霸,晋国复强,战略失误。
秦国此时已无力与晋国相抗,只能与晋国再结秦晋之好,但是,晋国先是六卿执政,后是三晋崛起,秦国战略再次失误,国力一衰再衰。
到了魏国李悝变法后,吴起以五万兵力打败秦国五十万兵力,至此,秦国再无力抵抗三晋攻势。
幸运的是,赵魏反目,三晋瓦解,秦国有了喘息之机。
但此时秦国已是四代乱政,二十三年,年年有战,人丁稀少,府库空虚,无铜无铁,无马无卒,河西尽失,函关易手,列国卑秦,衰落至极。
公元前362年,秦献公寿终正寝,秦孝公即位,秦国开起了一场惊天动地的变革,史称商鞅变法!
秦孝公即位之初,对秦国之哀痛心疾首,下达了求贤令。
卫国,公子鞅,携霸道之法,进献孝公,孝公甚喜,力排众议,以卫鞅为大良造,实施变法。
商鞅变法,鼓励人口增殖、重农抑商、废除世卿世禄制、奖励军功、编制户口、实行连坐之法,招三晋之民以开荒野,迁咸阳之都以抑贵族。
仅仅二十年,秦国国富兵强,家给人足,百姓耻于私斗,勇于公战,对外连败魏国,一举收取河西之地,至此之后,秦国着眼一统天下!
秦惠文王即位,族灭商鞅,不改其法,以张仪之策连横六国,北伐义渠,西平巴蜀,东出函谷,南下商於,为秦国统一打下坚实基础。
到了秦昭襄王即位,任用白起为将,先后战胜赵、魏、韩、楚、齐。
攻取魏国河东、南阳、楚国黔中、郢都。
发动长平之战,歼灭四十万赵军,攻陷东周洛邑,俘虏周赧王,迁九鼎于秦,彻底覆灭了周朝国祚。
一统天下从来是千难万险的事。
商灭夏历时两代,周灭商历时三代,
秦国统一,更是艰难,连续六代,代代秦法,代代明君,这才有了奋六世之余烈的始皇帝!
泱泱大秦,岂是虚名幸进?
第一百七十二章 权诈的时代
秦国,战国七雄之中最强大的一个国家,自商鞅变法以来,秦国国力与日俱增,使得东方六国戒惧不已。
这个国家的变法是诸国之中最为彻底的,他的制度、文化、思想等各方面都迥异于其他国家。
这个国家的贵族力量被打压到了最低,这也是其他诸国厌恶秦国的最根本原因。
秦国的存在,时时刻刻提醒着东方六国的人,腐朽的贵族就是拖累国家发展的蛀虫!
他的存在,就是对东方六国最大的嘲讽!
六国对秦国无可奈何,只能期待着这个国家自己堕落。
但是商君以鲜血奠基的秦法还在,秦国注定继续强盛!
车队缓缓行进着,王学斌坐在车里,探着头向车外观望着,观察着民众的衣着饮食。
时不时的还会下车四处逛逛,与田间地头的百姓聊一聊,了解一下百姓的生活习惯。
蔡泽则是一直跟在王学斌身边,听着王学斌询问的内容,从不插话。
他们一路走一路观察,终于来到了秦国都城,咸阳。
“观澜先生看了一路,对秦国也有了细致了解,不知何以教我王?”
王学斌坐在车上,正偏头看着车外的雄壮的城池,听到蔡泽突然发问,回头笑了笑:
“秦国强盛天下皆知,有商君之法在,何须我这粗鄙之人置喙呢?”
蔡泽坦然的看着王学斌,恳切的说道:
“先生说的哪里话?
先生大才,大王一直倾慕不已,常以先生之言以诲国臣,此次特邀先生来此,也是为了向先生求取治国之道,万望先生指点!”
王学斌看了看他,摇了摇头,没有回答,看着城池说道:
“咸阳城是我看到的城池之中,最为冷清的一个!”
咸阳城确实是诸国最为冷清的一个,没有带剑的游侠,没有出行聚集的士子,没有贵族车马,甚至连工商业也很少,非常的冷清。
蔡泽闻言笑着解释道:
“秦国自商君变法以来,严明法制,惩戒五蠹,因而城池看起来不似东方诸国繁华,但其活力,是诸国所不能及的!”
王学斌看着精气神十足的守城军,点了点头,没有在说什么。
蔡泽见此也没有追问,笑着说道:
“先生一路辛苦,还请先行前往行馆安歇,修整一番,大王明日将在宫中设宴,招待先生!”
王学斌点了点头,没有拒绝蔡泽的安排,说实话,他也想见识一下这个声名赫赫的秦王。
秦王宫,一身风尘的蔡泽跪坐在秦王下首,汇报着王学斌的情况。
“大王,王观澜其人确是名副其实,臣随他左右,虽然未曾开言请教,但一路之上确是收获颇多,对臣治国理政有极大的增益!”
秦王端坐在案前,认真听着蔡泽之言,面色沉凝,不知在想些什么。
“不知相邦有何收获,可否教教寡人?”
蔡泽闻言,神色顿时凝重起来。
“王观澜每到一地,必细查当地人口、田地、粮秣、民风民怨,起初臣还不以为意,但是一路行来才发觉,臣对秦国上下了解已然清晰明了!
臣如此,王观澜必定更胜于臣!”
蔡泽声音凝重之中带有一丝丝惶恐,这一路行来,他对秦国上下有了十分透彻的了解,对今后治国理政的帮助不可估量!
这也是他最戒备的地方,他能了解到的,王观澜必然能了解到,他了解不到的,此人未必了解不到。
一个他国之人,比秦国相邦更了解秦国,这怎么能不让人惶恐。
秦王闻言面色不变,反而问道:
“依相邦观之,我秦国可否招揽此人?”
蔡泽沉思片刻,摇了摇头:
“臣摸不透此人的心思,不敢私自揣度,但此人对我秦国并无恶意,相反,此人对商君变法赞不绝口,并非毫无可能!”
秦王微闭双眼,猛然睁开,果断的吩咐道:
“明日,寡人要亲自去行馆拜会此人,蔡相,你随寡人一同前往!”
蔡泽闻言一惊,想要起身劝阻。
这可不是话本小说,什么三顾茅庐、礼贤下士,这都是扯淡。
作为一国之君,能够待之以诚,这就是最大的礼遇了!
三顾茅庐?
只是一些自认怀才不遇的秀才们的意淫罢了。
战国讲的是什么?
是君以国士待我,我必国士报之!
什么叫做国士以待?
就是你把国家重要权柄交给我,我必然会为你做出应有的贡献!
是公平,是对等!
战国是一个权诈的时代,什么空口白话都没有实际行动实在。
这也是礼崩乐坏的原因。
人与人之间没有信任,有的就是实际,就是白纸黑字!
不相信任何虚言,自然就不在乎任何虚礼。
在蔡泽看来,秦王这番虚礼并没有什么意义,还不如许以高位,赐以厚禄,这可比礼贤下士管用多了。
“大王,此事不妥,明日还是让臣去迎接此人吧,大王位尊,不宜轻动。”
秦王自然明白相邦的顾虑,摇了摇头,郑重说道:
“此人手中有寡人所欲之物,将于求人,先下于礼,王观澜此人确有神异之处,寡人亲自迎接,算不得折损颜面!”
蔡泽一听此话,心下好奇,直接问道:
“不知大王所欲何物?”
秦王闻言,微微一笑,看着蔡泽反问道:
“蔡相可知,这王观澜游了几国?”
蔡泽闻言直接说道:
“此人应是自齐国出发,一路之上......”
说着,蔡泽想到了什么,顿时惊叹道:
“大王思虑深远,实是臣所不能及,有大王在,一统天下,就在眼前啊!”
秦王听着蔡泽的奉承,昂头笑道:
“一统天下!哈哈哈哈......”
......
秦国行馆,善柔三女坐在一旁行功,王学斌抱着一部商君书,细细品味着。
在他对面,纪嫣然坐在那里发呆,双目呆呆地看着王学斌,不知想些什么。
良久,王学斌看完一卷书,随手放到案几上,伸了一个懒腰。
王学斌动静不大,但也足够惊醒发呆的纪嫣然了。
她缓过神来,看着王学斌,起身到了一碗水,递了过去,随口问道:
“先生品阅着商君书,可有所获?”
王学斌随手接过陶碗,喝了一口,点头说道:
“不愧是商君著作,确实深刻隽永,是一部不可多得的治世之典!”
商君书是商鞅留下的著作,原书二十九篇,后世只留下了二十五篇,书中所阐述的均是法家治国变革的思想,很合王学斌胃口
“先生怎么评价商鞅?”
纪嫣然生长在魏国,那里的人们对商鞅此人评价并不高,她也很好奇王学斌的看法。
王学斌闻言站起身来,撇了一眼假装修炼,实则偷听偷看的三女,摇头说道:
“商君此人是一个伟大的政治家、改革家,他的举措功在当代,利在千秋!”
纪嫣然闻言来了兴趣,再次追问道:
“先生何处此言?要知道,商鞅此人就是死在自己所立之法上,先生不觉此法太过严苛么?”
王学斌闻言一口干掉手里的水,将碗放回桌上,笑着问道:
“你可知,法是什么?”
纪嫣然摇了摇头,一脸疑惑。
王学斌走到窗边,看着夜幕中的秦王宫,感叹说道:
“法!其实就是一把剑啊!”
“剑?”
王学斌回身看着诧异的纪嫣然,点头肯定到:
“没错,就是剑!”
第一百七十三章 秦王嬴稷!
“剑?”
“对,就是剑!”
王学斌看着纪嫣然,详尽的解释道:
“剑者,凶器,出鞘即见血,不杀别人就杀自己!”
王学斌回到桌案旁,靠坐下来,娓娓说道:
“所谓诸子百家,其本质就是不同阶级利益代表在发声!
孔子代表贵族阶级,孟子代表平民阶级,道家代表精英阶级,墨家代表弱势群体,而法家,代表的是统治阶级!”
王学斌看着纪嫣然若有所思的表情,继续说道:
“法家为统治阶级利益发声,所维护的也是统治阶级的利益,所以,他严苛,他酷烈,压制其他阶级发展,为君王集权!”
纪嫣然闻言有些不解,迟疑的说道:
“那...那法家自己呢?”
王学斌摇了摇头,看着她解释道:
“包括法家自己也是被统治的一部分,法家之人就是在向君王献剑,这是他们的价值所在。
等他们为君王扫清弊病以后,剑归于君王,这个献剑之人就成为了多余,为剑所斩,自然也不稀奇!
商鞅之死,其弊病在于法家学说之本质,与其制度无关!”
王学斌仰头叹道:
“作法自毙?法家之人有几个是善终的?又岂是商鞅一人之过?”
王学斌看着一脸不敢置信的纪嫣然,没在说下去。
他的这番言论,在这个时代绝对算得上是振聋发聩了。
从阶级角度分析问题,这是两千年后才有的手段,在此时,可以开一派之先河了。
学会了这个方法,可以看清许许多多的问题,能够听懂许多耐人寻味的言论。
王学斌现在教的不是知识,而是智慧!
纪嫣然不知听懂还是没听懂,反正整个人黯然了不少。
王学斌没有上前关心,而是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善柔三女看到郎君离开,也悄悄的跟着离去了。
书房里,只有一抹倩影,孤单的坐在那里,形单影只,清冷孤寂。
纪嫣然独自坐在书房,没有注意到众人的离去,回想着自己与王学斌的一切。
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倾慕此人呢?
是他沉稳大方,不故作姿态的作风?
还是他那潇洒灵动却又不失威力的剑法?
又或者是他在论政大会上挥斥方遒,力压百家,独占鳌头?
或许都有,又或许都不是,只是因为多看了他一眼。
纪嫣然缓过神来,看了看空无一人的书房,自嘲的笑了笑:
“越女多情?多情又如何?”
说完,慢慢起身,缓步回到自己房中,看着铜镜,默默脱下了自己的衣衫,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默默无言。
庭院之中,乌云掩住了皎皎明月,夜静人栖,无限安宁。
......
秦王宫,昭襄王嬴稷一身玄冕,闭着双眼,静静的坐在那里。
“大王,玉辂已然备好,吉时已到可以出发了!”
听见内侍在外边的呼喝,秦王睁开泛着精光的双眼,起身从容的走了出去。
今天,他要豪赌一把。
赌的是秦国的国运。
若是成功,天下一统的时间会提前十年。
若是失败,秦国恐有覆灭之威。
作为一国国君,为了秦国国祚,他必须去赌。
只有身入赌局,他才能争夺一点主动权。
作为老秦人,他不会将自己的国家安全寄托于对方的仁慈之上,没有其他事选择!
行馆内,王学斌也是一身盛装,白色内衬,外裹黑色长袍,长袍上绣着山河社稷图。
庭院正中摆着一座云床,王学斌盘腿端坐其上,双腿上横着一把剑。
是王学斌融合青锋、玄铁,再加上先进技术打造的一把重剑。
剑身之上,一面篆刻山川草木,一面篆刻日月星辰。
此剑重而无锋,用的是皮鞘,皮鞘内部用秦篆记载着诸**政民生。
剑柄处篆刻了两个简体字,轩辕!
这是他提前准备的,至于是自己留着,还是赠予秦王,那就要看着秦王合不合眼缘了。
要是不合眼缘,那就留给秦始皇,也算他没白来一场!
自法家改革之后,秦国没了那些繁琐的礼制,从上到下全部崇尚简朴,君王也不例外。
秦王出行没有什么仪仗,只有一队剑士伴随左右,护着秦王安全。
一行来到行馆,秦王制止了想要叫门的内侍,亲自走上前去,敲响了这一扇命运之门。
咚!咚咚!!
“来者何人?”
秦王听着这年轻隐着几分沧桑的声音,朗声说道:
“秦国,嬴稷,前来拜会!”
庭院中,王学斌双目微凝,看着紧闭的大门,沉声回到:
“原是秦王大驾,请!”
秦王闻言没有犹豫,信步走进庭院,看着院子中央盘座的青年,丝毫不敢放松。
秦王面容肃穆庄严,情绪没有丝毫外泄,王学斌见此也不在盘坐,起身一礼,微笑着说道:
“不知秦王大驾,所为何来!”
秦王双眼紧紧盯着王学斌,苍老的面容上也露出了笑容。
“呵哈!嬴稷此行,特为先生而来!”
王学斌面色不变,淡笑着问道:
“为我而来?”
秦王点点头,肯定的说道:
“正是!”
王学斌左手提剑,向前踏了一步,看着戒惧的一群戒惧的剑士摇了摇头。
秦王微微一笑,挥退了众剑士,拱手说道:
“寡人想要邀请先生往宫中一叙,不是先生意下如何?”
王学斌看着比自己还要高半头的秦王,点了点头,欣然说道:
“在下游览诸国,还从未去过王宫,这一次终于有机会饱饱眼福了!”
秦王闻言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山东六国当真是愚鲁之辈,这才让寡人有幸得以遇见先生,先生请了!”
王学斌闻言也是一笑,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回头看了一眼空无一人的庭院,跟着秦王离去了。
庭院半空中,一面看不见的镜子悬在那里,映射着庭院中的一切。
善柔等人看着离去的王学斌,默默无言。
这一次,她们仍旧被王学斌安置在镜中世界,以防不测。
“姐姐,你说这一回,郎君会有危险么?”
善柔双目凝视着王学斌的背影,摇了摇头,轻轻说道:
“郎君何等人物,自然不会有危险了!”
说着看了看问话的善兰,淡淡说道:
“郎君最大的弱点就是我等,要不是我们的拖累,郎君岂会如此奔波?”
说完,目光再次转向镜子,喃喃的道:
“我们就是郎君最大的拖累,要是没有我们,郎君天下何处去不得?”
爱情总会让人自卑的,男人如此,女人也是如此,纪嫣然如此,善柔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第一百七十四章 秦王嬴稷!!
秦国王宫是孝公时代建成的,当初商鞅为了抑制贵族对秦国政治的影响,迁都到了咸阳。
王宫建的很是古朴大气,没有什么雕梁画栋,有的只有气势与铁血。
秦王宫,只有秦王与王学斌二人,漫步于硕大的宫院中,饱览这威严大气的景色。
“先生觉得我这王宫如何?”
秦王缓步走着,一脸笑容,看着王学斌,意味深长的问到。
王学斌随意打量着,听到秦王问话,随口答道:
“王宫?还可以!”
秦王闻言眉头一皱,随即放缓,偏头问道:
“怎么?先生还见过比我着秦王宫更大更威严的宫殿不成?”
王学斌扭头看着眉毛皱成一团的秦王,摇头笑道:
“这道没有,着秦王宫在在下眼里,绝对称得上是数一数二的了!”
秦王拧着眉头问道:
“那先生为什么说还可以?”
王学斌不顾形象,伸了一个懒腰,活动了一下脖颈,咂么道:
“啧,嘶~怎么说呢?”
王学斌一边说一边比划。
“这里吧,都挺好,就是少了点活力!”
“什么活力?”
王学斌闻言,将剑挂在背后,双手比划了一个矩形,扩住了整个宫殿,摇头叹道:
“根啊!”
说完扭头看着秦王说道:
“大王的目的是什么?”
秦王脸色微变,随即露出一抹笑意:
“先生不妨猜上一猜?”
王学斌听到秦王的话,瞥了他一眼,笑了笑,回身展开双手,拥着朝阳淡淡说道:
“统一?可对?”
秦王闻言脸色不变,笑着问道:
“先生怎么会这么想?”
王学斌眯着双眼,看着朝阳说道:
“孝文王以商鞅之法强国强兵,惠文王以张仪之策破了六国联合,纵横蚕食,九鼎迁秦。
到了大王,伊阙、伐齐,鄢郢,华阳,再到后来的长平,每一战都打在诸国的痛点上,都在削弱六国,这应该就是在为一统做准备...”
说着,王学斌扭过头来,看着秦王问道:
“不知在下可曾言中?”
秦王眉头一扬,没有丝毫异样,反而拱手一礼,恭敬说道:
“先生所言确有其事,寡人望先生助我大秦一统天下!”
王学斌不避不让,看着秦王,淡淡的说道:
“若我拒绝呢?”
秦王闻言抬头看着王学斌,严肃的回答道:
“若是先生拒绝,寡人不会让先生生离咸阳!”
秦王说着,右手一扬。
只是瞬间,宫中集结了无数的大军,各个手持秦弩,对着王学斌与秦王二人。
王学斌四处打量了一下,没有丝毫惧色,看着秦王反问道:
“大王应该知道,以在下的武力,这些人拦不住我!”
“寡人自然知道!”
秦王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
“咸阳城中,部下了二十万大军,专为先生准备,若是拦不住先生,那说明天要亡我大秦,与人无尤!”
王学斌摇了摇头,比划了一下他与秦王之间的距离,笑道:
“可大王不觉得离在下太近了么?”
秦王洒脱一笑:
“寡人知道先生之威!”
说着,环顾这满城秦军,豪迈说道:
“寡人身为秦王,为我大秦大业,何惧一死?”
他看着王学斌,手指重重向下点着,郑重的说道:
“寡人若是不死在这里,我秦国大军是打不赢先生的!”
在蔡泽带着王学斌来咸阳的这段时间,秦王一直在搜集王学斌的信息。
他搜集的越多,心就越沉。
这个人的存在超乎了常理,要想杀他,必须做好损兵十万的准备。
冷兵器时代,当战损率达到百分之三十时,就意味着一支军队的崩溃。
秦国现在拿不出三十万军队与王学斌决死。
没有办法!
只能靠仇恨!
仇恨的力量是强大的,可以让人忘记恐惧,而目前能够激起秦军仇恨的办法,只有一个!
那就是他的性命!
秦王闻言沉默了很久,终究还是下了决定,留好了遗诏,迁走了秦国城中百姓与官员,只留下了自己与这二十万秦军。
每个人都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的!
这是对王学斌的认可,也是对王学斌的重视,更是对秦国未来的不妥协!
王学斌闻言露出了淡淡的钦佩。
“大王可知道龙阳君?”
秦王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王学斌也不在意,摇头叹道:
“此人曾经算得上是我的知交!”
“当日我在魏国,论政大会结束之后,龙阳曾向魏王提议招纳与我,但是魏王没有重视,大王可知龙阳还提了什么谏言?”
秦王想也不想的回答道:
“那魏国龙阳应是向那魏王提议,要诛杀先生,可对?”
王学斌点了点头,继续问道:
“大王可知结果如何?”
秦王嘲讽一笑:
“魏王那糊涂蛋,早已失了雄心壮志,只思量着自己那撮尔小国,怎会听从那龙阳的谏言?”
王学斌再次点了点头,笑着问道:
“大王觉得那龙阳君可笑不可笑?”
秦王闻言摇了摇头。
“此人虽然与秦国立场不同,但寡人不得不承认,此人确是忠国之人,可惜呀!”
王学斌闻言问道:
“大王可惜什么?”
秦王摇头叹道:
“可惜此人非我大秦之臣!”
王学斌回头看着秦王,笑着说道:
“哈哈哈!大王这就有些贪了,龙阳此人与我虽有交情,但我不得不说,此人才干并不出色!”
秦王闻言摇了摇头,同样看向了王学斌。
“先生此言差矣,我秦国愿广纳天下贤才,不论出身!
对于人才,我大秦从来是不嫌多的!”
“呵哈哈哈!”
王学斌闻言仰天笑道:
“大王此言有理,不知大王能否带在下观赏一下先王迁回的九鼎?”
说着王学斌又神秘的笑了笑:
“放心,在下绝不白看!”
秦王看着王学斌,终于露出了真心的笑意:
“哈哈哈哈!先生说的哪里话,寡人当亲自为先生引路!”
说着挥退了包围的大军,带着王学斌,向着贮藏九鼎的地方走去。
“先生倒是会挑东西,此物自父王迁回秦国之后,一直放在寡人宫中,从未示过人,除了父王与寡人,先生还是第一个见到此物真正面目的人!”
王学斌闻言摆了摆手,无所谓的笑了笑:
“大王九鼎稀有,在下所交换之物也不是凡物啊!”
秦王闻言惊讶的说道:
“哦?寡人可是期待的很呐!哈哈哈哈!”
二人说着,笑着,气氛十分融洽!
第一百七十五章 秦王嬴稷!!!
九鼎铸造与夏朝初年,为禹王所建。
以九州州牧所贡之铜,铸造九鼎,各地山川奇异之物铭刻于鼎身。
在华夏,九鼎一直是天下的象征。
商灭夏,九鼎迁商,周灭商,九鼎迁周,三代相传,九鼎成了天命所归之象征。
周成王立鼎于太庙,秦灭周时,九鼎也为秦所掠。
因为此时秦国尚未一统,因而九鼎藏于宫中秘不示人。
在秦王宫中,专门有一座宫殿,用于贮藏九鼎,这个宫殿名为定鼎宫,以示秦国定鼎中原的志向。
“先生,此物可还入得先生之眼?”
秦王看着趴在鼎上不住研究的王学斌,淡淡的笑意之中,藏不住得意的意味。
禹王九鼎是四足方鼎,青铜质地,约有一人多高。
鼎身铭刻各种抽象山川草木,花鸟鱼纹。
侧面还刻着诸多象形文字,内容是表述禹王的功绩,臣民的愿景,以及祈求天地护佑。
鼎身呈黑色,外表光泽,纹饰鲜明,显然保护的极为周祥。
历时一千多年而不腐朽,也不知道是怎么保养的。
王学斌弯腰探头,细细研究着鼎身的铭文。
这铭文并不十分规整,但是在王学斌眼里却充满着异样的美感。
他听到秦王问话,头也不抬,随口说道:
“此物在大王眼中是天下,在我眼中,这是文明!”
秦王闻言好奇道:
“文明?”
“呼~”王学斌站起身来,长处一口气,点头说道:“没错,就是文明!”
说着,看了看这大殿中陈立的九鼎,喃喃说道:
“先辈们筚路蓝缕为我等创造的今天,不容玷污!”
说完,也不解释,将自己背着的剑解下来,递给秦王,淡淡说道:
“这把剑,就送给大王了,希望大王善加运用,莫要辜负在下的一片苦心!”
秦王看着一脸郑重的王学斌,又看了看他手中的剑,深吸一口气,双手一礼,恭敬说道:
“先生放心,嬴稷必然善用先生所赠,绝不敢有半点怠慢之心!”
王学斌看着一脸诚恳的秦王,点了点头,将剑递了过去。
秦王双手颤抖的接过宝剑,一个不稳,剑摔在了地上。
“这?”
秦王吃惊的看着这把剑,又抬起头看了看一脸意料之中的王学斌。
王学斌摇头笑了,弯腰捡起这把剑,再次递给秦王:
“这把剑是我亲自铸造的,融了一位已故剑道高手的佩剑。
那高手号剑魔,名独孤求败,欲求一败而不可得,群雄束手,长剑空利,埋剑于剑冢之下,寄身于空谷之中。
他一生用过五把剑!
第一把,利剑,刚猛凌厉,无坚不摧,弱冠以前持之争锋!
第二把,软剑,而立之前,常用此剑,后误伤义士,不详,弃置山谷!
第三把,重剑,刚猛凌厉,无坚不摧,四十以前,持之横行!
第四把,木剑,四十岁后,不滞于物,草木竹石均可为剑。
这最后一把,大王可知是什么剑?”
秦王再次接过王学斌递过来的宝剑,有了心理准备的他,没有再脱手。
听到王学斌的问话,摇了摇头。
“还请先生解惑!”
王学斌没再卖关子,直接说道:
“没有最后一把剑,到了后来,此人已臻至于无剑胜有剑之境!”
说完,看向一脸若有所思的秦王,说道:
“所谓利剑无意、软剑无常、重剑无锋、木剑无俦、无剑无招,这是剑道,也是理政之道,大王自思自量!”
说着,看向秦王手中这把剑,介绍道:
“为了这把剑,我融了利剑与重剑,篆刻了我一路所见所闻,只是希望天下一统之路少一些障碍,能够如同剑魔一般,求一败而不可得!”
秦王闻言,慎重不已,抱着这把重剑,凝声说道:
“嬴稷必不会让先生失望!”
王学斌看着秦王摇了摇头,盯着他说道:
“不是不让我失望,是不要让天下百姓失望!”
“天下苦战久已,我希望天下能够尽快一统,少些生灵涂炭,少些不义之战!”
王学斌微闭双眸回想着一路走来看到的百姓民生,惆怅说道:
“天下动荡数百年,太久了...真的太久了......”
秦王站在一边,听到王学斌的喃喃自语,心神就是一颤,他将此剑放到一旁,躬身一揖到底。
“嬴稷自知位尊德薄,还请先生助秦国一臂之力!”
王学斌闻言醒过神来,看着诚挚的秦王,叹了口气。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等择地详谈吧!”
秦王连忙起身,一脸激昂的看着王学斌,畅快的说道:
“哈哈哈哈,先生说的是,是寡人孟浪了,先生请随我来!”
说着,把王学斌所赠的剑扛在肩上,率先走了出去。
“唉!天下...”王学斌又看了一眼九鼎,摇头一叹,跟了出去。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他估计永远也改不了了!
......
曲台宫中,秦王坐在案几前,认真的看着王学斌铭刻在剑鞘上的诸**政民生。
王学斌手抱一杯清茶,站在大殿门口,看着天边的云卷云舒。
剑鞘上铭刻了齐、赵、魏、楚、秦五国的情况,内容十分详尽。
不仅有内容,还对每个国家的优势、劣势、以及未来发展情况做了分析预估。
有了它,诸国大势,一目了然。
以此为基础制定策略,至少可以提前十年完成统一大业!
“先生之才当真鬼神莫测,寡人有幸得遇先生,是天佑我大秦啊!”
秦王看完,心惊胆战。
此人当真比他这个秦王更了解秦国。
辛亏他没有轻视此人,否则秦国危矣!
王学斌悠然的品了一口茶,撇了秦王一眼,摇了摇头。
“哪有什么天佑大秦?
秦国的成就是一代代秦国上下拼搏出来的,与天何干?”
秦王闻言笑道:
“能有先生这样的大贤相助,怎么不是昊天护佑?”
王学斌一口干掉杯中之茶,回到案几旁,将茶杯扔在桌上,看着秦王问道:
“大王可知在下为何要帮秦国?”
秦王笑的很温和,摇头说道:
“这个寡人倒是不知,还望先生赐教!”
王学斌微微一笑:
“我,只求天下一统,书同文,车同轨,统一度量衡,为华夏千秋万代留下一个统一的种子,目前七国之中只有秦国有完成一统的希望!”
秦王听着王学斌的话,年迈的身躯压抑不住兴奋的热血,拍案而起道:
“好!哈哈哈哈!书同文,车同轨,统一度量衡,好!哈哈哈哈!”
王学斌看了秦王一眼,摇头打击到:
“大王高兴地早了,大秦想要统一还早着呢!”
秦王闻言丝毫不在乎:
“哈哈哈,寡人自然清楚,但是有了先生,寡人就看到了希望!”
王学斌闻言也笑了:
“想要天下一统,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秦王已然拜服,抬手一礼,郑重说到:
“还望先生教我!”
王学斌又到了一杯茶,端起茶杯说道:
“还要慢慢来!”
第一百七十六章 秦王嬴稷......
曲台宫中,蔡泽、秦王、王学斌坐在一旁,内侍们抬着一幅疆域图走上前来,缓缓铺开。
待到内侍铺开疆域图,蔡泽起身恭敬说道:
“先生请!”
蔡泽是当朝丞相,原本与其他大臣们一起撤到了城外,以防王学斌将秦国君臣一网打尽。
之后秦王与王学斌并没有起冲突,蔡泽也被秦王召了回来。
秦王原本还想要叫上其他臣子,但是被王学斌给制止了。
他还不想让太多人知道他的选择,他还有事情想要去做。
王学斌听见蔡泽的呼唤,手拿一根木棍,起身走上前去,看着疆域图,指点道:
“方今天下,秦国尚无灭国之力!”
秦王蔡泽纷纷点头,秦国情况他们非常清楚。
这些年年年战争,国家府库已经空虚,守城尚可,攻伐实在无力了。
蔡泽也是因此才能成为相邦。
他最擅长的是富国强民之道,对于其他并不擅长。
王学斌指着秦国说道:
“秦国想要恢复元气,至少需要十五年时间!”
秦王闻言看了看蔡泽,蔡泽见此赶忙凑到案几旁,拿起笔钱、粮、铜铁材料、人力畜力、一点一点测算起来。
王学斌无奈的看了看二人,停下讲解,看着蔡泽写写画画。
过了半晌,他看向秦王点了点头。
二人看着坐在一旁有些不耐烦的王学斌,心下骇然。
蔡泽深吸一口气,开言问道:
“这个时间,不知先生是如何测算的?”
王学斌手里的小木棍不住地敲击着手掌,听到蔡泽的话白了他一眼:
“我大秦十五岁结婚生子,十五年就是一代人,这还需要考虑么?”
此时的生产力完看人,有了人就有了生产力,一代人成长起来,生产力自然提升,秦国又没有遭遇长平这样的大败,自然没有那么麻烦。
王学斌的语气十分的无奈,他真的不理解蔡泽在那里算个什么劲?
蔡泽看着一脸问号的王学斌,脸色通红,不好意思开口。
王学斌看着他们说道:
“没有疑问我就继续说下去了!”
秦王与蔡泽闻言纷纷点头,王学斌见此,拿起木棍继续指点道:
“富国强民之道有蔡相在,无须在下饶舌,我今天要说的是对外战略!”
“秦国修养十五年,不代表秦国休战十五年,秦国不能停?”
蔡泽闻言,一脸犹豫的问道:
“先生,我秦国若要休养生息,必然要止战以蓄兵力,如何能战?”
王学斌闻言扬眉问道:
“怎么?纵横家的威名被尔等忘了么?”
秦王闻言若有所思的看着王学斌,脸上露出了笑意。
王学斌指着地图说道:
“战争从不是兵家之事,而是政治的延伸,所谓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
“我秦国虽然不能轻动兵戈,但是谋略与纵横是不能停的!”
秦王站起身,凑上前来说道:
“先生此言大善,但我秦国此时并无纵横人才,如何实行先生之策呢?”
秦王说着,双眼紧紧地盯着王学斌,心中期待不已。
王学斌听出了秦王的意味,笑了一声,没有拒绝,看着疆域图,淡淡说道:
“若是大王信得过在下,那就让在下尝试一番吧!”
秦王抬手一礼,郑重说道:
“还请先生教我!”
王学斌看着疆域图继续说道:
“秦国,诸国视之为虎狼之国,我等不能辜负了他们的污名,自然要行虎狼之策!”
“既然没有灭国之力,那就蚕食!”
秦王问道:“如何蚕食?”
王学斌蹲下身子,拿着棍子指点道:
“秦国没有灭国之力,其他国家同样没有。
我等当近取地,远取势,不贪恋一城一池。
吞五寸,退三寸,尚得两寸,此为蚕食!”
秦王也蹲了下来,看着王学斌在地图上指点。
“天下七国,强国除去秦国,还有三国,楚国地大物博,物丰人足,自然不必提!
齐国虽然有过灭国之危,但有田单此人在,齐国很快就会恢复元气。
再说赵国,长平一战元气大伤,但举国上下均为哀兵,再加上三晋旧故,依旧是一股可以左右天下大势的国家。
秦国休养生息之时,不能给他们留下喘息之力,不然,秦国努力终将白费!”
秦王闻言点了点头,皱着眉头问道:
“依先生看,我秦国该如何举动?”
王学斌微微一笑:
“楚国先前的都城被我施术淹没,虽然不知人员伤损几许,但楚国暂时无暇顾及其他,我大秦兵峰直接推进,强占楚国国土,两年之内,楚国敢怒不敢言!”
秦王与蔡泽想起了王学斌在楚国的壮举,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再次意识到,王学斌可不是什么无害之辈,顿时多加了几分小心。
王学斌察觉到了二人的异样,没有在意,继续说道:
“再说赵国,赵国赵王与巨鹿侯上下一心,都是才干俱佳且心思深沉之辈。
接下来我会亲赴赵国,离间他们君臣二人,我手上有一些把柄,说不得还能把楚国春申君再次拉下水!”
蔡泽闻言连忙说道:
“何须先生动手,我秦国有间客在,必然可以完成先生交代!”
王学斌看了二人一眼,摇了摇头,意味深长的说道:
“安心,赵穆与内子有仇,此仇必然是我亲自去报,不然,我心难安!”
秦王闻言心神一肃,抬手问道:
“先生是我秦国的恩人,先生之仇就是我秦国之仇,我秦国必然不会袖手旁观,请先生吩咐!”
王学斌闻言笑了:
“哈哈哈!大王言重了,区区小事而已,若不是内子心中有碍,赵穆人头早就被我取了,哪里会留到现在,小事一桩,无须大王挂怀!”
秦王闻言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此话要是别人说的,那他们只会认为此人大言无当。
但此话出自王学斌之口,天下间没有一个人敢把他当成笑话。
王学斌继续说道:
“与我内子有仇的,不仅仅是赵国巨鹿侯,齐国田单,也在其列,三年之内,田单必然身殒。
田单身殒,齐国自然会产生动荡,到时候我等扶持一股势力,搅乱齐国,牵扯其精力,不让齐国有恢复之机!”
秦王神色坚定的说道:
“我大秦必会依照先生吩咐!”
王学斌站起身,将棍子随手扔在一边,走到疆域图中央,看着脚下齐楚赵三国,慷慨说道:
“大王需得果断,我将搅乱三国风云,让他三国再无抗秦之力,秦国必须第一时间反应,莫要让其他国家坐收渔利,那就枉费在下一片苦心了!”
秦王闻言,躬身一礼,扬声说道:
“嬴稷代我秦国上下,拜谢先生!”
王学斌一挥衣袖,扶起秦王,摇头说道:
“无需如此,就算不为秦国,我也不会放过他们的!”
秦王起身,没有再拜,深吸一口气,招来内侍,取过一枚虎符,一柄金剑,双手奉到王学斌面前,恭敬说道:
“先生助我秦国,我秦国必不相负,持此虎符可调动我秦国所有铁鹰剑士,此剑乃是先王穆公金剑,见此剑如见先王,还请先生收下!”
王学斌看着虎符与金剑没有接,也没有说话。
秦王嬴稷见此,坚定的拜了下去。
“大王...”蔡泽见此连忙上前想要搀扶。
嬴稷摆了摆手,摒退了蔡泽,看着王学斌恳切的说道:
“先生,稷今年七十有二,不知何日就会面见先王,稷不怕死,但是,害怕我秦国会想山东六国一般,家国沦丧!”
“稷知道先生有经世之才,还有鬼神莫测之威,稷恳请先生,看在稷的薄面之上,护佑我大秦一程!”
王学斌看着老泪纵横的秦王,纵使知道此人言语中多有夸张,但他还是讨厌不起来。
他跟龙阳君又有什么区别呢?
王学斌衣袖再振,挥起了秦王,一把接过虎符与金剑,看着他承诺道:
“此物我会亲自交到有能力一统天下的秦王手中,必然不会让秦国沦为山东六国之列,大王放心吧!”
秦王颤声说道:
“那一切就拜托先生了!”
王学斌紧了紧手中金剑,郑重的点了点头。
“三十年之内,秦国必然一统天下!”
来一趟总不能白来,让天下一统的时间提早几年,让大秦国祚延长几年,也算是他王学斌给这个世界的赠礼。
让同样的河流溅起不一样的水花,让他看一看,这个世界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
第一百七十七章 光阴如梭
秦国公馆,王学斌与一身便装的秦王相伴而行。
“秦国的未来就拜托先生了!”
王学斌笑了笑,没有说话。
秦王见此也不在意,回头招了招手,一名内侍端着一个托盘走上前来。
秦王一把掀起托盘上的红绸,看着王学斌说道:
“先生有重任在身,不能久留,寡人便不再强留先生了,这些财货不足酬功,是寡人为先生备下的盘缠,先生一定收下!”
王学斌捡起一枚金坷,掂量一番,扔了回去,笑着说道:
“那在下就却之不恭了!”
秦王抚须大笑。
“哪里,先生愿意收下,那是我秦国的荣幸!
对了,日后先生有什么事,尽管吩咐赵鹰,他自会为先生解决的,寡人已经吩咐过,除了先生之命,不再接受任何人的调遣!”
王学斌扭头看了一眼正在驾车的中年人,点了点头,以示明白。
这个人是秦国铁鹰剑士的头领,铁鹰剑士是秦国唯一的谍报机关,负责探查天下消息,以及秦王的安全护卫。
铁鹰剑士是秦孝公所创,在秦惠文王时期发扬光大。
曾在张仪的领导之下,威压六国,闯下了赫赫威名。
自从张仪逝世以后,铁鹰剑士日渐没落,由原来的特务组织变成了如今的情报组织,再也没有了当日的威风。
秦王将铁鹰剑士的指挥权全权交给了王学斌,其目的就是示之以诚,许以名利。
告诉王学斌,功名利禄不是问题,只要他愿意,张仪能得到的,他能得到,张仪得不到的,他同样能得到。
要知道,当年张仪也只有部分指挥权而已。
如今指挥铁鹰剑士的王令、虎符都在王学斌手里,也就是说,天下铁鹰卫士,从今日起,就是王学斌的私兵,不再受秦王管辖。
这是秦王的魄力,也是秦王的无奈。
一旦王学斌离开秦国,秦王就能没有任何能制衡王学斌的手段了,他只能用这种方法给王学斌留下一丝羁绊。
铁鹰剑士大都是秦国培养的人,若是有一天,王学斌意图算计秦国,秦国起码能得到些许消息,不至于一无所知。
至于其他,只能看天意了!
“先生,一切都准备好了!”
赵鹰架好车马,走过来向王学斌与秦王行了一礼,恭立在一旁,等候王学斌上车。
王学斌见此冲着秦王点了点头,开言说到。
“大王早些回去吧,若是有消息,在下会让赵鹰传回秦国,耐心等待就是了!”
秦王闻言点了点头,双手一礼。
“先生,保重!”
王学斌也是一拱手,看着秦王说道:
“大王放心,在下必不负所托!”
秦王重重的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王学斌回身登上马车,向着秦王一招手,钻进了车厢。
赵鹰看向秦王,无声的施了一礼,上了马车,离开了!
秦王看着离去的马车,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可能是人到了老年,难免有些优柔寡断吧,他也不知道放王学斌离开是对是错。
但是他知道,他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相邦何在!”
“大王!”
“拟诏!即日起,封王观澜为妙澜君,封地陶邑,待其归国,视其功绩,再行封赏,此诏,秘而不宣,令人通传观澜先生!”
秦王没有看身边相邦那震惊的神情,看到了也不会去管。
既然要施恩,那就一次给足,在这种事情上扣扣索索,得不偿失。
“呼~”马车消失在秦王视线中,秦王看了看一旁的蔡泽,点头说道:
“回宫吧,我秦国又渡过一关,接下来就看相邦的了!”
蔡泽双手一礼,自信的说道:
“大王放心,有臣在,三年之内,我秦国就可见到成效,五年之内就能恢复元气。
十五年后,我秦国必然会拥有灭国之力,届时,我秦国将再出函谷关,让千家万户朗照我大秦明月!”
“哈哈哈哈!”老态龙钟的秦昭襄王扬天昂首,肆意大笑,尽显虎狼之态。
或许,这才是这虎狼之国的国君!
毕竟,绵羊是无法统领狼群的,能统领狼群的,只有狼王!
路上,王学斌靠在车厢边,打量着外边的风景,这回终于不用他亲自赶车了,可以坐在车厢里,与小姐姐们一起玩闹。
想着,王学斌回头看了一眼蔫的跟鹌鹑似的四女,笑着问道:
“夫人今天怎么这么安静?”
说着,就想伸手够离他最近的善柔。
善柔看见王学斌的手,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自己靠了过来,同时一只手掐上了王学斌的软肉,狠狠的一拧!
“嗷呜!”
王学斌一声怪叫,声音高亢嘹亮,直穿云霄。
掐软肉是每个女性无师自通的招式,是一种铭刻在基因之中的传承。
从古至今,从未变过。
王学斌此时身躯已然坚韧到了一定地步。
刀砍斧剁,难伤其身。
但是在坚韧的身躯也架不住照软肉来,更别提善柔还用上了真气,威力绝对不容小觑。
赵致与善兰看见大姐的动作,眼睛瞪的大大的,眼神之中闪烁着波光,一派跃跃欲试的神色。
王学斌见此身子一颤,连忙钻出车厢,陪着赵鹰赶车去了。
善柔三女传出银铃般的笑声。
纪嫣然躲在角落,抱着一卷竹简,默默的发着呆。
听到善柔三人的笑声,紧了紧衣衫,神色落寞。
秋主肃杀,天气渐寒,候鸟又要迁徙了。
......
公元前254年秋天,王学斌一行人悄声反赵。
十二月,赵穆为春申君之子,潜入赵国乃是为了破坏三晋合一的留言传遍七国。
赵魏韩三国皆惊,纷纷致函赵王,要一个交代。
魏国因此与楚国起了纷争,齐国、秦国借机强占楚国疆土。
楚国正值迁都,无暇顾及,一时间,楚国三线告急。
前253年三月,赵穆与田单、信陵君三人合谋篡位的传言传遍诸国。
三国国君顿时紧张不已。
经查,三人确有勾结。
赵王、齐王、魏王纷纷采取措施,打压三人。
赵穆田单不甘心权利旁落,掀起了斗争。
信陵君得知魏王想要借此要了他的命,也不再隐忍,召集旧部,对抗魏王。
一时间,中原地带乱成一团。
同年九月,三国国内斗争愈演愈烈。
楚国李园将自己的妹妹献于楚王,借机起势,在一股不知名的势力支持下,开始与他的旧主,春申君打擂。
楚国朝堂掀起了党争,双方开始无所不用其极!
同时,韩非著作《孤愤》《显学》《奸劫弑臣》相继问世,韩非大名传遍天下。
伴随文名传唱的还有韩非的贤名,韩地开始流传一则歌谣,韩非为王,韩国必昌!
韩桓惠王听闻此言,大肆搜捕留言来源,经查无果,目光放在了王室内部,王室内部开始动荡,韩地发展停滞。
与此同时,秦国开始招揽民力物力,提前七年修建郑国渠,并大肆宣传,诸国见此,对秦国失去戒心。
将目光放在了唯一安稳的燕国之上,开始合力搅乱燕国,不久之后,燕国动荡。
前252年,三月,赵国赵穆失势,被贬为庶民,七天之后,被刺客斩首与长街之上,首级被刺客带走。
六月,田单失势,一个月内,合家上下均被斩首,首级同样不知所踪!
田单与赵穆授首,不仅没有平息两国风波,反而因为群龙无首,国家越发动荡。
前251年,秦昭襄王逝世,秦孝文王即位,三日后,秦孝文王逝世,异人即位。
同年,蔡泽被罢黜,吕不韦登任丞相,秦国进入新时代!
三年时间,秦国不声不响之下,蚕食楚国三城,赵国两城,魏国两城,韩国一城,扩疆六百里。
三年时间,秦国百姓休养生息,府库充足,为异人留下了一个昌盛的国家。
三年时间,天下动荡不安,百姓纷纷向秦国涌去,六国君主也已经发现异常,但是,国内局势到了现在,已经由不得他们了!
三年时间,王学斌纵横捭阖之下,六国实力大大削弱,秦国实力再次增强,真正有了一统天下的实力。
终于,公元前251年六月,世界时间流一阵波动,一位奇人从天而降,在历史长河之中,掀起了一阵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