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兰尼斯特巨人就是个笑话
卓戈与妻子的交心最终不快而终，当晚，他俩一直侧着头睡，可谓是同床异梦。
当然，他俩是睁着眼做梦。
睡不着的卓戈起身给自己倒了一杯青亭葡萄酒，酸甜上头，他喜欢这样的滋味，既有饮料的口感，又能醉人。
他缓缓走至窗边，看着隔河相对的君临，看着灯火阑珊，心中泛起了浓浓的期待。
因为他明天就要面对权游中熟悉的人物了。
“泰温·兰尼斯特，詹姆·兰尼斯特，瑟曦·兰尼斯特，还有提利昂·兰尼斯特，那四个性格各异的狮子是否与我一样，非常期待我这个禁忌人物呢？人生只是一场赌博的小恶魔，现在在干些什么呢？”
君临城，曾经的御前首相，残酷的梅葛为红堡修建了四层地牢。
第一层是大房间，用来关押普通犯人，他们只能挤在一起，墙壁高处有窄窗，提供气流。
第二层为小号，用来看守贵族囚犯，那里没有窗户，但走廊的火炬终年不熄。
第三层牢房最小，门是檀木所制，人称‘黑牢’，这里曾经关押着北境公爵皆国王之手艾德·史塔克。
不为人知的是，在这下面还有一层，谁一旦被带进第四层，意味着将不能再见天日，再听人声，而永远在折磨中受苦。
梅葛地牢的第四层乃刑讯间，处于楼梯底部。
这样的地狱久未入囚，但在数日前入住了一位大人物，一个被指控毒杀国王的大人物。
在这里，提利昂·兰尼斯特没有被刑讯，但他过得很苦，他的心很苦。
明天清晨，他就要接受命运的审判了。
生死难料，小恶魔暗想，如果死后能变成鬼，以他现在积蓄的怨气，绝对会变成厉，鬼！
到那时，他会先掐死那个背叛他的女人雪伊。
雪伊曾是一位在军营中为将士服务的“侍女”，她很年轻，她才十八岁，身材娇小，很漂亮，有一双深邃的大眼睛和一头黑发。
绿叉河之战，泰温公爵决定让提利昂和他的高山部落担任前锋防守即将到来的北境大军，提利昂想要在开战前找个女人陪伴，佣兵波隆为他找到了雪伊。
提利昂在军中和她渡过了几个甜，蜜的夜晚，对她青睐有加，并决定带她一起前往君临赴任，担任代理国王之手。
尽管他父亲已经明确命令他不能带那种女人进宫，但他还是违命了。
从小缺爱的小恶魔，他确定自己已经爱上了雪伊。
但是爱之深恨之切，雪伊的谎言是足以致命的背叛。
“她曾经夸我很高大，说我是她的巨人，我是她的兰尼斯特巨人，她那样叫我，但是在王座厅的三堂会审中，眼泪在那张虚假的漂亮脸蛋上缓缓滑落，她背叛了我，她说我联合珊莎毒害了乔佛里，那是谎言，但她就是那么说了。”
提利昂喃喃的念叨着，不觉中泪水已经滑出了眼眶。
侏儒犹记得当时雪伊说她被强迫叫他兰尼斯特巨人时，奥斯蒙·凯特布莱克是第一个发笑。
然后御前铁卫柏洛斯和马林加入进来，接着是姐姐瑟曦，洛拉斯爵士和他无法计算的老爷夫人们。
这阵突如其来的嘻闹就像飓风一样四散传播，直到整个王座厅都开始震动，他们的嘴巴在欢乐中扭曲，他们的肚子打着颤，很多人笑得连鼻涕都从鼻孔里飞溅出来。
王座厅内数百权贵，除了父亲，每个人都在嘲笑他。
即使准备借他复仇的红毒蛇奥伯伦·马泰尔亲王也咯咯地乐个不休，而高庭公爵梅斯·提利尔似乎快吐了。
泰温·兰尼斯特大人端坐在他俩中间，如岩石一样平静，十指交叉，顶着下巴，给了侏儒儿子一个冷酷而愤怒的眼神。
小恶魔觉得那是冷漠，并不是同情。
提利昂想着：“我拯救过你们所有人，我拯救过这个罪恶的城市和你们每个人无聊的生命，可是你们都想我死！”
他很确定，现在雪伊的谎言已经传遍了君临，所有人都在笑话雪伊强加给他的自欺欺人。
提利昂猛灌下一杯葡萄酒，腐火兰的桌子上摆放着干酪，烧鹅，面包以及橄榄，但是此刻他吃不下任何味重的东西。
他已经好几天没有进食了，他只用美酒意图灌醉麻痹自己，但是耻辱太深，他忘不掉。
“你以为我会任人宰割吗父亲？在这方面，你遗传给我的实在是太多了，虽然你永远不会承认，但我可是你最优秀的孩子，当然，除了这具丑陋矮小的身体。”
他带着自嘲询问蜡烛在墙上留下的阴影，那是唯一愿意听他吐槽的“人”。
他慢慢的变得平静，只因现在终于把生死之权从父亲手中夺了过来，交给天上诸神。
假设天上诸神真的存在的话。
事实上，他的性命掌握在多斯拉克人手中。
但是不管明天会发生什么，提利昂很满意自己将泰温公爵的计划撕成了碎片。
如果卓戈赢，与兰尼斯特家族有着血海深仇的多恩必定会感恩龙王，多恩很可能就此偏向征服者一方。
而梅斯·提利尔绝不会容忍几乎毒死他女儿的侏儒逃脱了应得的惩罚。
到时候高庭和君临连成一线，而多恩也许借着强大的龙王势力揭竿而起，爆发混战。
如果魔山胜出，多斯拉克人就会给丹妮莉丝戴上王冠，对雄狮展开疯狂的报复。
“那可是疯王的女儿啊！她体内可是流着坦格利安王室的疯血，到时候龙焰焚过，一片疮痍！”
提利昂对两种结果都很期待，只是他很有可能看不到另一种结果，会与卓戈一起下地狱。
当他举杯再饮之际，发现酒杯已经空了。
四处翻找，但他只能找到滴落在肮脏潮湿地板上的残存酒液，是气味让他找到了它。
没法喝了，他靠着墙壁缓缓滑落，怔怔的盯着跳耀的烛光，以此催眠自己，试图昏睡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三个小时，也许才十几分钟。
突然，厚重的牢门开了，炙烈的火光照向脸庞，他举手遮挡。
“现在就要杀我了吗？来杀我啊，女表子养的野禾中。”
由于长期未大声说话，他的声音很嘶哑。
“如此评价咱们的母亲大人？”
对方左手握火炬走进来。
“奔流城的面空天牢没这么湿冷，但阴森多了。”
第一百六十六章：兰尼斯特有债必还！
提利昂看清来人后，惊道：“是你，居然是我的好哥哥，你竟然回来了！”
小恶魔的哥哥詹姆·兰尼斯特答道：““对，我回来了，但只回来了大部分，有一只手被忘在了赫伦堡。”
说着他举起右手，让疑惑的提利昂看清断肢。
詹姆·兰尼斯特是凯岩城领主泰温·兰尼斯特和他的妻子乔安娜夫人的第二个孩子，同时也是他们的长子。
詹姆年仅十五岁就加入了疯王伊里斯的御林铁卫，是这支享有极高声誉的传奇性骑士队伍史上最年轻的成员。
在篡夺者战争中杀死了伊里斯·坦格利安二世，结束了坦格利安王朝的最后一个国王。
由此得到了“弑君者”的称号。
詹姆性格骄傲自负，在五王之战中被少狼主罗柏·史塔克所俘，后用誓言担保回到君临会放了珊莎·史塔克，被罗柏的母亲凯特琳夫人释放。
不幸接踵而来，他又被血戏班所俘，被砍掉用剑的右手。
由塔斯之女布蕾妮护送平安返回君临，刚刚担任了御林铁卫队长。
看着曾经意气风发，父亲最喜爱的哥哥变得憔悴无比，头发也剪短了，提利昂突然涌起了不可遏抑地大笑。
“噢，老天！詹姆，我很遗憾，你看看我们，一个缺胳膊，一个没鼻子，真是一对不幸的兰尼斯特狮子!”
对于他带着悲伤的笑语，詹姆并不计较，他有些颓丧的说道：“相比失去一只用剑的手，我倒希望自己缺的是鼻子。”
詹姆放低火炬，仔细查看弟弟的面容，喃喃道：“可怕的伤痕，你是个勇敢的小子。”
提利昂自嘲的笑了一声，道：“你丢了一只手算什么，我连命都快丢了，你是凯岩城的继承人，而我只是一个人人笑话的侏儒。”
哥哥黯然道：“提利昂，我的小弟，你知道的，我对继承凯岩城没有兴趣。”
小恶魔带着浓浓的妒意道：“你有无兴趣无妨，父亲有兴趣就行。”
说着，提利昂猛然想起这是何时何地，他冷声问道：“你的腰挂着剑，你是来杀我的吗?”
这家伙从小就自卑，喜欢疑神疑鬼，詹姆无奈的再次举起了断肢，问道：“你觉得我还能用剑吗？”
小恶魔依旧不依不挠：“呵，那你来这里干嘛？看我在临死前会否痛哭流涕？”
“你会流泪，但不是现在，等出了君临，你会留下感激的泪水，记住小东西，我是来搭救你的。”
詹姆的声音异样地庄重。
提利昂不领情的反问道：“谁说我需要搭救？难道你不知道我的代理骑士是谁吗？”
詹姆摇摇头，加重语气答道：“卓戈是吗？龙之父是吗？难道你不知道格雷果·克里冈有多么的强壮，有多么的勇猛吗？你这讨人厌的小东西，再嘴硬，我就支持瑟曦砍掉你的头，挂在圣贝勒大教堂门口供人瞻仰！”
提利昂闻之一颤，赶紧说道：“噢，这可不行。”
“收起你的臭脾气，别摒弃了别人的好意，跟我走吧。”
詹姆呵斥着，领头走向了牢房外。
没有脚步声紧随，詹姆回头一看，发现弟弟寸步未移。
提利昂盯着他，细声问道：“现在是晚上几点？这里一直很黑，我估算不到。”
詹姆瞪了他一眼，焦急的说道：“午夜过后三点，全城都在熟睡，快点，太监往狱卒的酒里下了甜睡花，剂量没到致死的地步，所以他们有可能随时醒来！”
小恶魔不动声色道：“然后呢？”
“瓦里斯就等在楼梯上，他穿着修士的袍子，待会带你通过下水道前往黑水河畔，河边有条划桨船，放心，瓦里斯在自由贸易城邦不缺朋友和眼线，能让你衣食无忧，但你自己得多个心眼，瑟曦肯定会派出杀手，你最好连名字都改掉。”
小恶魔冷笑道：“改名字？噢，真是好主意！这世上能有几个缺了鼻子的侏儒？”
詹姆走过去，用手揉了揉弟弟的乱发，溺爱的说道：“提利昂，我相信不是你毒害了乔佛里，你是我的小弟，能让你活着，是我目前最大的心愿。”
“谢谢你，哥哥，”提利昂动情的说：“我一辈子都会感激你的恩情。”
他知道乔佛里是詹姆和瑟曦的私生子，私生子死去，一切指控都移向了他，儿子死了都不计较，他觉得哥哥真的很伟大！
詹姆的声音突然出现了异样，吞吞吐吐的答道：“我只是还，还债。”
提利昂蒙了：“还债？我不明白。”
哥哥埋下头，沉默了一会，最终轻声吐出了两个字。
“泰莎。”
那是他的第一个女人，第一个能改变他的女人，提利昂心一紧：“她怎么了？”
提利昂十三岁的时候，和哥哥詹姆从几个强盗手里营救了一个农家女孩泰莎，当詹姆去追赶强盗的时候，提利昂在一旁照顾泰莎。
非常意外的是，泰莎因此爱上了他，并和他发生了事情。
提利昂对她非常着迷，以至于花钱收买了一个修士主持他和泰莎的秘密婚礼。
然而，他们的幸福仅仅持续了两周，随后便被泰温得知了结婚的消息。
泰温公爵命令詹姆告诉提利昂，泰莎只是一个女表子，是詹姆花钱雇来让他体验那种生活的。
因为一个低贱的女人竟然想要嫁给一个兰尼斯特，泰温便让提利昂眼睁睁地看着守卫每人支付一个银币后侮，辱了她。
在所有的士兵之后，轮到了提利昂，泰温公爵为他支付了一个金币，因为兰尼斯特的出价比一般人要更高。
那是一次悲伤的回忆，常常衍化成为噩梦折磨提利昂。
“她不是那种女人，一切都是父亲命令我讲述的谎言，泰莎她只是农夫的女儿。”
提利昂听罢，心脏开始剧烈起伏。
听见弟弟愈发急促的呼吸声，愧疚的詹姆不敢抬头。
难以抑制的怒意令提利昂崩溃了：“泰莎是我的老婆，她嫁给了我，她不比珊莎大，她是那么的脆弱，你，你们......！”
詹姆叹着气道：“父亲说，你是凯岩城的兰尼斯特，若非为金子，她根本不会来找你，所以相当于那种女人，所，所以我说的不是谎言，不是真的谎言，是父亲认为需要给你好好上一课，从此以后，你会汲取教训，并对我心存感激。”
“心存感激！？”提利昂气得几乎说不出话来，嘶声道：“他把泰莎给了卫兵，整整一军营的卫兵，还让我全程观看！啊！不只是看，最后我还......！”
詹姆满含歉意道：“我真不知他会那样做，请你相信我。”
提利昂咆哮道，“你还值得我相信吗？我还能够相信你吗？去你女马的，她是我的老婆，我最爱的女人啊!”
侏儒浑身突然充满了力量，这是愤怒给予的。
他猛地冲过去，双手一推，并加上一脚踹倒了兰尼斯特家族的巨人。
他此时像极了兰尼斯特的家徽，那头怒吼的狮子！
“噢，抱歉就行了吗？詹姆，还有我亲爱的老姐和慈祥的老爸，如果明天我若不死，总有一天会狠狠的报复你们，你知道的，我们兰尼斯特有债必还！”
暴怒的嘶吼着，小恶魔提劲关上了沉重的牢门。
而后背靠铁门蜷缩着，他用双手蒙着脸，泪水悄然挤出了他的指缝。
他感到很孤独，一直都是。
唯一信任的哥哥原来是个骗子，他心碎的喃喃道：“我不要你的帮助，从今以后，兰尼斯特家族就是我的敌人了！”
第一百六十七章：多恩的女人（六千字大章，求订阅！）
“老婆，我的第二任老婆。”
詹姆，兰尼斯特走后良久，小恶魔才渐渐冷静下来，他想起了珊莎，那个被迫与他进行政治婚姻的老婆。
那真是个既腼腆又漂亮的可人儿啊！
珊莎·史塔克乃临冬城公爵艾德·史塔克的长女，有着贵族小姐的派头，从小想成为一名淑女，不同于喜欢舞刀弄剑的妹妹艾莉亚·史塔克。
她曾是乔佛里·拜拉席恩的未婚妻，后被更有价值的高庭公主玛格丽·提利尔取代，最终被迫嫁于“小恶魔”提利昂·兰尼斯特。
父亲死后珊莎成为了君临的人质，备受虐待，在乔佛里婚礼被毒杀当天被小指头救出，秘密前往了明月山脉。
按照父亲泰温·兰尼斯特的规划，提利昂只要娶了珊莎，日后他就能顺理成章的成为北境之王，成为巩固兰尼斯特家族实现大陆统一的重要支柱。
提利昂知道珊莎很嫌弃他，强扭的瓜不甜，所以他一直没有与她圆，房，相较那个小女孩，他更热衷于风月，场所的女人。
与乔佛里有深仇大恨的珊莎出逃后，小恶魔便坐实了夫妻联合毒杀国王的罪名。
“她比泰莎美丽，但是她没有泰莎温柔，哎.......”
一次次的打击，令小恶魔更笃定了接下来要走的路。
“咔嚓。”
牢门又开了，这次是一个脸上带着惊讶的小男孩。
“大，大人，狱卒们都瘫倒在了地上！”
提利昂抹了一把眼泪，看清来人后，他淡淡的说道：“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在临死前还能得到一个热心人的宽慰。”
波德瑞克·派恩是提利昂·兰尼斯特的侍从，他来自于派恩家族的一个远房分支。
在提利昂眼中，这是一个非常安静的小男孩，年仅十二岁。
他有着棕色的头发和蓝眼睛，非常害怕别人，总是低头盯着别人的脚来掩饰自己的羞涩与窘迫，但是在战斗中，他却有着超乎寻常的英勇。
他的父亲给有钱的亲戚做侍从，死于铁群岛葛雷乔伊家族发动的叛乱，母亲是杂货商的女儿，在他四岁的时候抛弃了他，在那之后塞德里克·派恩爵士一直照顾他，他作为塞德里克爵士的侍从，直到爵士在河间地的战斗中牺牲。
那以后，在军队中孤身一人的波德只好投靠了大肚子罗里默爵士，隶属于莱佛德大人的辎重队。
罗里默爵士因为偷窃一块火腿被泰温公爵吊死，而波德瑞克因为分享那块火腿也差一点分享了绳子。
关键时候他的姓氏起了作用，他被凯冯·兰尼斯特爵士救了下来，送给提利昂做侍从。
提利昂·兰尼斯特评价波德：“世上再没有比你还忠心的侍从了。”
波德瑞克红着眼眶说道：“大人，你会没事的，我和波隆一直在为你默默祈祷。”
小恶魔不在意的摆摆手，正要开口说话。
就在此时，从波德瑞克身后闪现出了两个金袍子。
都城守备队，又称金袍子，是君临正式守备军和执法者，效忠于王室。
但是在泰温当权后，他们便被凯岩城公爵收编了。
其中一个全副武装的金袍子说明了来意：“大人，国王之手命我等将你带到首相塔。”
“呵。”
小恶魔轻笑了一声，霎时明白了一件事，以波德瑞克的身份，怎可能有监牢的钥匙，他现在出现，只会是得到了泰温的许可。
他沉默了片刻，直至收到金袍子的催促。
“大人，别让首相等太久，不然你我都担待不起。”
“我即将担待的是死亡，我还需要担待那个喜欢操控别人命运的冰冷石头吗？”
虽然嘴上不羁，但提利昂还是起身了，他并非是给泰温面子，而是他想去听听那个冷酷之人说些什么。
“唯一的儿子，即将走上断头塔，你最好给我摆出作为一个父亲的样子。”
提利昂带着些许期待，在波德瑞克的搀扶下，缓缓走出了囚室，走到走廊尽头，随即踏上了楼梯。
太监隐藏在弯曲阶梯间的黑暗角落，穿一袭虫蛀的棕色长袍，用兜帽遮掩苍白的面容。
“大人，你错过了美好的人生。”他对提利昂说。
“错过？噢，不，”提利昂恶毒地反诘：“我这一生就是个悲哀，美好？笑话.......”
太监转移视线，看向金袍子，冷冷的说道：“我要和朋友说两句话送送他，很煽情的话，我建议你们暂时退避。”
对方是情报大臣，可是当朝的大红人，但发出命令的是国王之手，金袍子很犹豫。
“可是大人，首，首相......”
太监阴阳怪气的呵斥道：“没有可是，首相会谅解他儿子麻痹的双腿的，很快，我的朋友需要几句暖心的话，活络一下筋骨。”
“好吧。”
两个金袍子和波德瑞克佯佯的先行离开了囚塔。
只剩两人了，提利昂调笑道：“真是热闹，挂念我的人真是多啊！但你这只蜘蛛应该早些来的。”
瓦里斯带着歉意道：“我不能过来，太后日日夜夜监视着，我不敢帮您。”
提利昂询问道：“你如今倒是肯帮我了？”
瓦里斯咯咯轻笑，在这片黑暗和坚石中，回音分外诡异：“是您哥哥有说服力，他爱着您，而且只有在最后时刻，我的到来才不会引起太大的怀疑。”
提利昂沉声道：“瓦里斯，你这狡猾无情的家伙，千方百计要置我于死地，或许我们之间该来个了断。”
太监知道他是在说笑，叹道：“好人没好报，我就知道，不管蜘蛛怎么努力编织，还是不受欢迎。”
摇曳的火光下，他的眼睛闪烁不定，黑暗而湿润，他低下头，用嘴对着小恶魔的耳朵轻声道：“您错过了跟着哥哥来见我的良机，所以我只能为您祈祷了，祈祷明日那两个野蛮人的对决，卓戈能获胜了，我建议您，如果奇迹发生，您要顺理成章的向龙之父下跪。”
提利昂揉揉鼻子，同样小声道：“你的建议让我莫名，但是说到我心里去了。”
瓦里斯听罢，露出了怪异的笑容。
顿了顿，小恶魔询问道：“告诉我，我纯洁高贵的老婆在哪儿？你的眼线无所不在，我知道你有这能耐。”
瓦里斯摊摊手，一脸无奈道：“很遗憾，搜遍君临也没发现珊莎夫人的线索，被乔佛里阉，掉，感恩珊莎夫人的唐托斯·霍拉德爵士也消失无踪，夫人失踪当晚，有人看见他俩一同走下蜿蜒楼梯，从此便好似人间蒸发了，那晚事态混乱，我的小小鸟们也说不上来，因为他们需要关注的疑点太多了。”
瓦里斯拍拍侏儒的肩膀，郑重的说道：“大人，保重，希望我们还有同朝共事的一天。”
太监走了，鞋子刮过粗石地板，却没发出任何声响。
作为情报链的头子，他的脚步一向轻盈，提利昂听说瓦里斯以前是个小偷，他现在信了几分。
“还有同朝共事的一天？他到底想表达什么？”
楼梯井内寒冷彻骨，让小恶魔不禁打起了哆嗦。
瓦里斯背叛过他，一向跟瑟曦走得近，天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
要谋杀，还有什么地方比一个无人知晓，漆黑邪恶的地方更合适呢？
就连尸体都无须费心处理。
但是他没有，而且还费心的帮他潜逃，虽然提利昂放弃了，但是就这一点，他已经把瓦里斯当作朋友了。
灯光还隐隐约约地在首相塔的窄窗内浮现。
门卫穿红袍戴狮盔，乃是父亲的亲信。
提利昂认得他们俩，他们俩也认出了他，他们带着幸灾乐祸的笑容，这一点他注意到了。
一朝失势，他很清楚，他现在只是一个被人视作怪物的侏儒罢了。
走进大门，迎面遇见的是亚当·马尔布兰爵士，他身穿华丽的黑漆胸甲，披着代表都城守备队司令身份的金缕披风。
他正走下台阶，不卑不亢的打了声招呼：“大人，看到你我真高兴，你风采依旧，我会祝福你的。”
不管是真情还是假意，在这个时刻他需要这样的安慰，提利昂微微低下了头：“谢谢。”
而后抬起头笑着说道：“你当上了都城守备队的长官，我是该恭喜你呢，还是该同情你呢？”
“恐怕是两者兼而有之吧，”亚当爵士哈哈大笑。
“除去战死和开小差的，我手下还有四千四百人，只有诸神和小指头才知道该怎么来支付这帮家伙的酬劳，而你姐姐还命令我一个都不准遣散。”
“龙王大军犯境，你的手下还会死得更多，放心，瑟曦需要你，你的都城守备司令职位很稳固，若有必要，甚至我亲爱的老姐会让你做她的一夜丈夫。”
亚当·马尔布兰爵士打着哈哈道：“大人，这我可无福消受，毕竟一夜过后，我想我的人头就会落地，毕竟她可是某人的逆鳞。”
他的话意有所指，提利昂明白他指的是自己的哥哥，他无意再嚼嘴皮子，他问：“你刚和我父亲会面？”
亚当·马尔布兰爵士叹道：“是啊，托大人洪福，我的四千四百个守卫会为您的比武审判大会护航，若有必要，他们还会为君临的老爷夫人们挡下巨龙的火气。”
提利昂笑道：“我很荣幸，但我就只有祝福你了，就这样了，不说了，我的父亲可不喜欢别人迟到。”
“大人，希望明天之后，还能再见到您。”
说完，亚当·马尔布兰爵士匆匆的离开了。
但他不时的回头偷瞄着小恶魔。
提利昂自我感觉良好：“他是害怕再也见不到我的风姿了吗？呵，真是个调皮的家伙，看来当初我做首相时，俘获了他的心。”
“呸！”
殊不知亚当·马尔布兰爵士走到拐弯处，狠狠啐了一口。
在金袍子的提拉下，他来到了他曾经办公的地方。
那是我的书房，提利昂怀念的心想，它曾经属于我。
上楼的台阶更多，但这回他只搭着波德的肩，靠自己的力量爬了上去，金袍子为他开门。
泰温·兰尼斯特公爵坐在窗下，就着油灯书写信件，听到门闩的声音，才抬了抬眼。
“提利昂，”他平静地说，一边放下手中的鹅毛笔。
凯岩城公爵，兰尼斯港之盾和西境守护，是维斯特洛最有权力的领主之一，也是整片大陆最有钱的人，因为他独占维斯特洛的大部分金矿。
他经常被人暗地里酸酸的调侃：“凯岩城公爵拉的屎，估计都是金子。”
泰温少年得志，二十岁时被任命为御前首相。
在篡夺者战争中最后一个加入叛乱军，并夺下君临。
五王之战中支持乔佛里国王的事业，南征北战。
泰温看淡亲情，对自己的儿子提利昂几乎是冷血。
凯岩城公爵身材高大修长，肩膀宽阔，年纪刚过五十。
自从他开始脱发之后，泰温就把全部的头发都剃光了，只留下两鬓浓密的金黄的络腮胡子，淡绿色的眼睛中也点缀着金黄。
战场上，泰温公爵穿一身深红色的盔甲，上面用黄金刻画着鲜艳的狮子，身披用金线编制的巨大斗篷。
而在此时，他也穿着战斗的装扮。
“真是荣幸，您居然还认得我，大人，”提利昂松开波德，蹒跚的走上前。
泰温公爵说：“波德瑞克，在我们谈话期间，你们最好在外面等。”
波德瑞克担忧的看了提利昂一眼，但最后他鞠个躬，退了出去。
沉重的大门在他们身后紧紧关闭，剩下提利昂·兰尼斯特独自面对他的父亲，现在是夜晚，就连窄窗也全部关上，但屋内的寒气依旧十分逼人。
虽然气氛很微妙，但小恶魔还是庆幸着姐姐瑟曦没在这里。
因为他会忍不住掐住姐姐的脖子。
凯岩城公爵和比他年轻二十岁的人一样硬朗，那严峻的神情中，甚至还透出几分英气。
结实的金色胡须掩盖了他的下颚，衬托出一张严厉的脸，一个秃头和一张紧闭的嘴巴。
代表着国王之手，由金手组成的项链挂在他脖子上，每根手指都扣住另一只手的手腕。
“好漂亮的项链，”提利昂说。
它更应该戴在我身上。
泰温公爵不理他话中带刺，呵斥道：“你给我坐下，浑身酒气，哪有一点狮子的气质！？”
提利昂知道父亲有多鄙视侏儒。
他走向最近的椅子，他不以为然的说道：“瞧，您的房间多好，说出来都没人相信，当我火兰醉如泥时，他们居然把我扔到梅葛楼下的小黑牢里，那里又湿又冷，不喝点小酒取暖，怎么睡得着？”
泰温公爵习惯性的敲着桌子，淡淡的说道：“你现在已经离开了小黑牢，以后也不用再进去了。”
提利昂嗤笑道：“啧，离开了小黑牢，我怕是要进另一个更小的黑牢里了。”
泰温以手托着下巴：“提利昂，你很悲观。”
面对严厉的父亲，提利昂很少如此，但时至今日，他还有什么不能豁出去的？
“我悲观，你很乐观，在我的生命中，你一直如此。”
“别绕开话题。”
说着，凯岩城公爵皆国王之手甩出了另一只手上的信件。
“看看你给我们上演的好戏。”
不需看信的内容，他便知道这封信来自龙石岛。
从信封中取出信，小恶魔一看，便发挥出了毒舌本能。
“这字真丑，不过我喜欢这富有内涵的内容。”
看完信，他正视父亲的脸，笑嘻嘻的说道：“这不正是你和老姐期望的吗？若魔山杀了卓戈，那么你的御前首相地位就坚不可摧了，你应该感谢我，而不是向我摆一张臭脸。”
泰温面不改色，继续自己的节奏：“原本你不用死的，但你是自找苦吃，非要以比武审判来决定命运。”
提利昂不屑道：“你就那么不看好多斯拉克的最强卡奥？”
泰温认真的说道：“我相信你明白格雷果·克里冈是个......”
小恶魔打断他的话：“噢，大块头？我早听说了。”
“他几乎有八尺高，三十石重，浑身肌肉。他的武器是把双手巨剑，但他只凭单手使用，一击就能把人劈成两半。他的铠甲是那样沉重，除他之外没人穿得上，甚至搬不动。”
话锋一转，提利昂告诫道：“但我听说卓戈宰过比他更大的块头，而且他麾下还有一个巨人，巨人知道吧，就是那种连魔山伸手都摸不到腰的大家伙！而且他是龙之父，他足足拥有三头巨龙，巨龙你知道吧？那种一头就能摧毁君临，乃至全世界的怪物！”
泰温沉声道：“屠龙并非不可企及，提利昂，我能神情自若的坐在这里跟你说话，就说明我有对付卓戈一切的底气。”
提利昂问道：“这么说来，我死定了？”
泰温口气略带沉痛道：“原本你可以活下来的，只要你答应奥伯伦·马泰尔亲王做你的代理骑士，但是现在已经晚了。”
提利昂说出了决绝红毒蛇的理由。
“多恩人喜欢用矛，在战争中，整齐的长矛队可以阻挡骑兵，但在一对一决斗里面对经验丰富的剑客是完全不同的状况，用长矛对付魔山？别傻了，那会让魔山毫发无伤的。”
泰温发挥出他的睿智反驳道：“我见过红毒蛇的武器，他的矛长达八尺，矛柄由芩树制成，平滑粗厚而沉重，最后两尺是钢铁，苗条的树叶状矛头最后缩成一个邪恶的尖端，看上去锐利得可以用来刮胡子。”
顿了顿，他继续说道：“而且多恩人善于使毒，他们精于此道。”
提利昂举手，大声要求道：“那我现在选择红毒蛇做我的代理骑士。”
泰温浮现愠色，怒道：“你是个三岁小孩吗？你同意，我同意，可是其他人不同意，包括卓戈那个蛮人和你姐姐。”
提利昂理智的分析道：“瑟曦希望我选择一个弱小的对手，她同意很正常，不同意才是怪事，而你会同意真是笑话，你巴不得卓戈战死，去除你的心腹大患！”
泰温略带落寞道：“你有着狮子的心，可惜却是个侏儒，说吧，临死前，你有什么想完成的心愿？”
提利昂想了想，咬牙切齿的说道：“我想再见雪伊一面。”
泰温离座而起，将办公桌拍得啪啪直响：“死前还想见那种女人，你，你，提利昂你让我太失望了！”
提利昂盯着他，冷冷道：“你同样让我感到失望，我就是这样的人，这一切都拜你所赐，我的父亲大人。”
泰温公爵淡绿眼睛里的金黄瞳仁就像融化一般发出光芒，却不带丝毫情感。
他用平板，冷淡，死寂的语气念道：“行。”
接着他向外大喝：“把雪伊那个臭女人带过来！”
很快，由金袍子关押着的雪伊被带了进来。
再次见到朝思暮想的女人，提利昂显得很平静，他只怔怔的盯着她一言不发。
泰温公爵点点头，作个手势。
金袍卫士们放开了雪伊，她似乎很害怕，进门前她的目光和提利昂交汇，但很快便垂下了头。
那是羞愧，是恐惧？
提利昂想知道瑟曦向她许诺了什么。
金子还是宝石？要多少有多少？
提利昂心想，不出一月老姐就会发配你去军营招待金袍子了。
小恶魔缓缓靠近雪伊，拉住她颤抖的手，轻声说道：“为了所有这些能造成的麻烦，你死也值了，雪伊。”
说完，他奋力甩开雪伊的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抽出金袍子的佩刀，接着猛地捅进了雪伊的腹部。
看着倒地惨嚎的雪伊，提利昂大声唱起了多恩的女人。
他奔驰在城里的街道，离开那高高的山冈。
马踏过鹅卵石阶小巷，带他到姑娘的身旁。
她是他珍藏的宝贝呀，她是他含羞的期望。
项链和城堡都是空呀，比不上姑娘的口勿好。
多恩人的妻子像艳阳一样美丽，她的亲吻比阳春还暖意;，多恩人的刀剑却是由黑铁所铸......
第一百六十八章：高庭玫瑰（二合一大章）
“注：最近几章以提利昂的角度来写，是为了能更好的介绍君临贵族，毕竟这些人在后续与卓戈纠葛颇深。”
波隆骑着提利昂的坐骑，紧随主子的囚车，算是陪送他最后一程。
这本是波德瑞克·派恩的任务，但小恶魔将波德留在了红堡，在公众场合，有这个瘦长的佣兵侍候，更加令人放心。
狭窄的街道上，两边罗列都城守备队，用长矛挡住人群。
杰斯林·拜瓦特爵士当先领路，带着一队黑锁甲金袍子的枪骑兵。
前方是托曼国王的马车，白袍白甲的两个御林铁卫跟随着他，然后是太后瑟曦，由兰赛尔爵士陪伴，负责保护的是马林·特兰爵士和柏洛斯·布劳恩爵士。
提利昂的囚车夹在中央跟随着姐姐。
在他们后面是坐轿子的总主教和一长串廷臣，霍拉斯·雷德温爵士，坦妲伯爵夫人和她的女儿，贾拉巴·梭尔，盖尔斯·罗斯比伯爵及其他人。
最后由两列卫兵殿后。
黑水河被选做决斗场，今天天气灰暗多风，太阳竭力想从云端中露头。
提利昂不确定自己性命所依的人最终能否获胜。
成千上万人跑来观睹他的生死。
他们在城墙走道上站成一排，还肩并肩地挤在堡垒和塔楼的阶梯上。
马房门内，拱桥窗户中，阳台和屋顶上到处都有人。
而码头本身更挤得满满的，迫使金袍卫土和御林铁卫弹压驱赶，为重要人物的正常通行留出空间。
为了能看得更清楚，很多人选择自驾渔船，有一部分则搬来浮木，准备一会尾随皇家舰队，前往黑水河中心。
这场决斗应该在龙穴里举办，提利昂酸溜溜地想，按人头每人收一个铜板或银鹿，就不愁乔佛里的丧葬花费了。
毕竟现在王室欠了一大屁股债。
很多围观者把小孩扛在肩上，看见提利昂出现，便指着他不停叫唤。
在两个金袍子的押解下，带着手铐脚镣的提利昂沿着倾斜的木梯率先登上了甲板，他感觉到四周投来不善的目光。
舰身轻轻摇晃，使他蹒跚得比以前更厉害。
我打赌他们想笑。
只是在摄政王的威慑下没人敢，至少没人敢公开嘲笑，但他听到小声的嘀咕，夹在木板绳索的吱嘎声和河流冲刷木桩的声音里。
他们不喜欢我，他心想。好吧，这也难怪。
我吃得饱，长得丑，而他们正饿着肚子，我就算要进了地狱，也能享，受美酒佳肴。
提利昂站在停泊在港口的“劳勃国王之锤”号高耸的甲板上，俯视着祷告仪式。
劳勃国王之锤号是一艘四百桨的巨型战舰，桨手们将它简称为“劳勃国王之锤”，它是为观看比武审判此行护航的主力。
此外，怒狮号，七神号和莱安娜小姐号等等战舰，也将同行。
夕日的王家舰队中有好些战舰当年随史坦尼斯公爵攻打龙石岛，再也没有回来，造成海军一直元气不足。
提利昂看着总主教站在登船梯前，朝天上的缥缈七神寻求祝福，保佑此战能遵循国王的意志进展下去。
阳光透过水晶冠冕，散射出七彩虹光，照在总主教仰起的脸上。
岸边的喧闹使他听不清祷词，只得希望诸神的耳朵比他还多耳屎。
总主教一旦开口，比派席尔还会装腔作势，滔滔不绝，就像不断冒泡的粪坑。
够了，老家伙，结束吧，提利昂恼火地想。
诸神听够了你的唠叨，如果还不知道闭口，你的神将会抛弃你。
好不容易待他絮絮叨叨结束，以国王托曼·拜拉席恩为首的权贵们开始依次登船。
托曼国王的头上戴着一顶金冠，他是一个有着金色卷发，碧绿眼瞳的小胖子，喜欢读书，性格温顺害羞，甚至动不动就会哭鼻子。
尽管他不像哥哥乔佛里那样强硬任性，大多数人(他的母亲除外)都认为他将会成为一个比哥哥好很多的国王。
在国民眼中他被视为国王劳勃一世和王后瑟曦·兰尼斯特最小的孩子，但提利昂知道，和瑟曦前两个孩子一样，他的亲生父亲乃是瑟曦的孪生弟弟詹姆，尽管三个孩子对此都毫不知情。
托曼在哥哥乔佛里死于自己的婚宴上之后加冕称王，并在其后不久代替哥哥迎娶了烂布玛格丽·提利尔为王后。
看着不满十岁的小侄子脚步虚浮，小恶魔不禁暗暗为他祈祷，希望他能抛开母亲和外公摄政之时，不被他身旁的小妖精榨干。
玛格丽·提利尔走在国王身边，目不斜视，两名御林铁卫在他们两侧保卫，奥斯蒙·凯特布莱克爵士位于国王右边，洛拉斯·提利尔爵士位于妹妹左边。
玛格丽非常漂亮，麋鹿般温柔的眼睛，长长的棕色卷发慵懒地披散在肩膀，其上罩着月长石发网，笑容既羞涩又甜蜜。
她长得很像身边的哥哥洛拉斯，那个号称第一美男的家伙。
玛格丽是高庭公爵梅斯·提利尔之女，在高庭是以美貌而远近闻名的贵族小姐，有“高庭玫瑰”之称。
年纪轻轻便已经嫁过了三个男人，分别是死去的蓝礼·拜拉席恩，乔佛里·拜拉席恩，以及铁王座之主托曼·拜拉席恩。
梅斯·提利尔紧随在女儿身后，他的封号颇多，他是高庭公爵，南境守护者，边疆守护者，河湾至高统领。
他是一个未老先衰，繁琐而又缺乏政治手腕的人。
他唯一的战绩只有风息堡之围。
虽然他极力想利用白杨滩之战来引证他的战略才能，但事实上他在这场战役中根本没有任何贡献，由蓝道·塔利带领的先锋军在他的大军还未到达战场前就已取得了胜利。
他不及其他家庭成员睿智，他虽担任提利尔大家族的领袖，但有名无实。
当年他身体魁伟，如今却有些发福，但看上去俊朗依然。
他一头卷曲的棕色头发，修成三角的胡须间已有点点斑白。
梅斯一直梦想他的女儿能成为王后。
当蓝礼·拜拉席恩和洛拉斯·提利尔提出一个将蓝礼加冕为王并将玛格丽·提利尔嫁给他的计划时，梅斯表示了支持，同时他自己也可以成为蓝礼一世的御前首相。
然而，在这段婚姻圆满之前，蓝礼国王就在风息堡被杀害。
梅斯率领他的军队至苦桥来计划他和他儿子的下一次行动。
在君临财政大臣培提尔·贝里席的游说下，提利尔家族接受了乔佛里·拜拉席恩和兰尼斯特家族的联盟邀请。
梅斯本人的部队也加盟了泰温在黑水大战打败史坦尼斯一战。
他得到的奖赏为御前会议中的海政大臣一席。
在黑水河之役后，得胜的领主们商讨后瓜分了战利品，梅斯得到了佛罗伦家族的领地。
泰温公爵很孤傲，他骑马呆在码头准备最后一个登梯，他依然穿着昨夜的深红色盔甲，上面用黄金刻画着鲜艳的狮子，身披用金线编制的巨大斗篷。
在他之后是柏洛斯·布劳恩爵士，以及巴隆爵士，他俩高举国王的旗帜，一边是兰尼斯特的怒吼雄狮，一边是拜拉席恩的宝冠雄鹿。
今天，太后看上去格外迷人。
她穿了一袭深绿天鹅绒低，胸礼服，与眼睛的颜色相衬，金发披在肩头，腰上系一条镶祖母绿的织带。
新晋的御林铁卫队长詹姆·兰尼斯特，身着白袍白甲形影不离的护在她的左侧。
瑟曦·兰尼斯特，她是泰温·兰尼斯特公爵和乔安娜·兰尼斯特的长女，詹姆·兰尼斯特的孪生姐姐。
在篡夺者战争之后她嫁给了新王劳勃·拜拉席恩，成为七大王国的王后。
婚后育有乔佛里·拜拉席恩、弥赛菈·拜拉席恩和托曼·拜拉席恩三个孩子。
瑟曦十分漂亮，她有着兰尼斯特家族典型的金色卷发和碧绿眼眸，并且身材苗条，皮肤白皙。
虽然如此，生育三个孩子的经历还是在她身上留下了时光的痕迹。
“火炬之光不能与初升朝阳相提并论。”
瑟曦的叔叔凯冯·兰尼斯特如此评论比较莱安娜·史塔克和瑟曦的容貌。
性格和外貌上，瑟曦和詹姆的长相非常相似，像一个模子刻出的雕塑。
小时候他们甚至互换衣服假扮对方一整天，连父亲泰温都看不出来。
格雷果爵士在右侧，他庇护的瑟曦看起来就像小孩。
穿上铠甲的魔山则是个庞然巨物，绣有克里冈家三黑狗徽记的长长黄袍下，锁甲外罩全身重铠，暗灰色钢铁密布战斗留下的凹槽和划痕，这下面还有煮沸皮甲和棉衬垫，平顶巨盔紧扣咽喉，只给口鼻留下呼吸孔道，眼旁还有一道用来观察的窄孔，盔顶的装饰是一只石拳。
如果说在赫伦堡所受的伤势削弱了格雷果爵士，至少从他跨过木阶的动作中提利昂半点也没发现。
他就像是用一块巨石凿刻而生。
他提着那把足足六尺长的丑陋巨剑，格雷果爵士用一对套着龙虾护手的巨掌紧握十字柄。
眼见这番气势，即使奥柏伦亲王的情，妇也为之动容。
艾拉莉亚·沙德静静地问：“你居然想要和那样的怪物打？”
“我要宰了他，如果卓戈失手的话！”红毒蛇漠不关心地回答。
奥柏伦性子激烈，私生活放，荡，机敏而又毒舌。
奥柏伦脸上有岁月留下的皱纹和淡薄的眉毛，以及如永夜般漆黑的毒蛇的眼睛，鼻子和额头都很尖。
他的黑发富有光泽，其中只有几道银丝，头发在眉心上方形成一个美人尖，这是多恩贵族习惯留蓄的发型。
他共有八个私生女儿，人称沙蛇，四个最小的是他最后一位情，妇艾拉莉亚·沙德所生。
十六岁时，他被发现和奥蒙德·伊伦伍德爵爷的情，妇偷情，伯爵因此而与他决斗。
碍于亲王的出身与年龄，决斗约定见血即止，二人都受了伤。
几天后奥蒙德伯爵因伤口溃烂化脓而死，人们认为奥柏伦在剑上涂毒，从此往后，无论他的对手还是朋友都称他为红毒蛇。
他曾经就读于旧镇学城，期间也打造过几根链条摆摆样子，不过后来由于厌倦而辍学了。
奥柏伦曾在各地周游，甚至在狭海对岸建立过一支自己的雇佣兵团。
他与被魔山侮辱残杀的姐姐伊莉亚很亲近，童年时代二人总是形影不离。
所以，为姐姐报仇，成了他此生的夙愿之一。
在所有有资格登上劳勃国王之锤的权贵们到齐后，都城守备队长亚当·马尔布兰爵士便命令王家舰队驶向了空无一船的黑水河中心。
黑水湾内波涛汹涌，浊浪滔天。
劳勃国王之锤随着满潮前进，变换无常的风将帆吹得咯啦作晌。
怒狮号和玛瑞亚夫人号分居两侧，船与船的间隔不超过二十码。
看来不谙水战的金袍子们已学会保持战列，瑟曦为此深感自豪。
隆隆的战号穿越海面，啸叫嘶哑深沉，犹如魔鬼的呼唤，船船相传。
玛瑞亚夫人号和怒狮号也同时展开木翅膀，三舰速度一致，叶刃搅拌黑水。
“减速，”亚当·马尔布兰爵士高喊。
劳勃国王之锤号已到达预定位置，玛瑞亚夫人号跟上来，但傲浪者号才刚放桨入水，箭鱼号更慢，降桅还没完成。
亚当·马尔布兰爵士朝船尾望去。
果然，在后面，遥远的南边，傲慢的兰尼斯特家族战舰怒狮号一如既往地慢慢吞吞，拖在最后。
它有两百支桨和全舰队最大的撞锤，但守备队长很怀疑船长的能力。
他听见士兵们隔海遥呼，彼此鼓励，仿若出笼的猛虎，这是憋坏了。
自黑水河一役后，他们一直闷在舱内，无所事事，早已迫不及待渴望战斗，并且自信满怀，坚信胜利。
亚当·马尔布兰爵士暗自发出疑问：“会打起来吗？这场比武审判会成为铁王座正主之战吗？”
他斜眼看向了始作俑者提利昂，他发现侏儒紧盯着一个被帆布遮盖的庞然大物，脸上写满了疑虑。
亚当·马尔布兰爵士暗忖：“难道他发现了？发现了那个号称可屠龙的战争武器？”
托曼·拜拉席恩端坐在高耸的船楼中央，母亲和妻子分列他的左右。
瑟曦的边上依次坐着父亲泰温公爵，以及高庭公爵梅斯·提利尔。
玛格丽的边上则坐着旁若无人，搂在一起的红毒蛇和他的情，妇。
小王后不时的偷瞄奥伯伦举动，红毒蛇朝他挑了挑眉，脸上浮现出了那种笑容。
玛格丽赶紧回头，因为身边的熟男很有吸引力，远比丈夫强悍，她怕沦陷下去。
等了良久，并没有一艘船从黑水湾入口处驶出，高庭公爵忍不住嘀咕道：“卓戈那蛮人不会是怯战了吧？”
泰温·兰尼斯特正谷欠回话，忽闻，一道嘹亮的怪啸炸响了整个黑水湾！
“咝咝嘎嘎，昂......！”
灰朦朦的云层被撕开，一道遮天巨影俯冲而下，震撼了整个王家舰队！
第一百六十九章：巨龙咆哮，野火互飙！
翼展超过一百三十尺的黑色巨兽搅动风云，引起了整个王家舰队的骚动。
他们与龙石岛只隔了一条大河，一直只闻其声，不见其身。
如今见到传说中的庞然大物，一个个都瞳孔放大，陷入了强烈的震撼之中。
“龙背上有一个人！”
“据闻卓戈身高近八尺，看样子，那个龙骑士就是他了！”
“不，不对，卓戈身后还有一个身材娇小的女人，她的头发呈银金色！”
“银发，那是坦格利安家族的特征，她是疯王的女儿丹妮莉丝·坦格利安！”
人未看清，但是卓戈和丹妮的身体特征太过明显了，致使所有人都认出了他们夫妻俩。
不足九岁的托曼国王吓坏了，赶紧起身王座一溜烟扑到了玛格丽·提利尔的怀中，一如夜晚一样，这会让他感到安全。
船楼上之人都是抬脚一踏，大陆都要抖上两抖之人，他们虽然惶恐，但是并未太过失态。
也因为如此，他们无暇嘲笑小国王的囧态。
看着在怀中使劲，拱的半大孩子，玛格丽用颤抖的芊手轻轻抚摸他的卷发，以示宽慰。
整个王家舰队中，只有提利昂在短暂的震惊之后露出了笑容。
百闻不如一见，卓戈越强势，对他就越有利。
他觉得那样的人物就算输给魔山，生命亦能得到保障，因为谁不忌惮巨龙之威！？
“黑，黑死神再生！”
瑟曦喃喃的望着天空，嘴唇加快了蠕动，并拔高了音量：“弓，弓弩手准备！”
面对世界上最大的奇迹，她的声音在打颤，足见她很恐惧。
被惊得不轻的金袍子们收起木讷，赶紧掀开了方才侏儒一直紧盯着的帆布。
随着帆布被掀开，露出了一架巨型的床型弩！
弩的结构分为三个部分:臂、弓、机。
这架床型弩与其他弓弩不太相同，它的体积更为巨大，铁制弩弓和木质底座相结合，需要多人合作才能转向和射击。
而且它的结构更为复杂，弩机依靠人力转动绞轴，依靠铁链带动弓弦，实现蓄能发射。
瑟曦站起来指挥：“装箭！”
看着金袍子所装的箭矢，提利昂不禁眼皮一跳，那根巨箭的箭头仿若十字倒剌的铁矛，其上还挂着一个带有引线的罐子。
这样的巨弩，令近距离观望的侏儒瞬觉它的威力肯定不凡，射程至少超过一千五百码！
骑在龙背上的卓戈听见瑟曦的呼喊，再看到令他眼前一亮的显眼巨弩，他赶紧吩咐卓耿就近迫降。
“哗哗......！”
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魔龙并未从高降落，而是选择低姿态迫近劳勃国王之锤号。
“看来那便是号称能屠龙的巨弩了，但巨弩的准星并没有转移向下的趋势，看来它还不够灵活，还不能对水平线下的目标进行射击。”
通过敏锐的判断，卓戈的胆子再次膨胀了。
眼看巨龙越靠越近，瑟曦令人莫名的发出了射击的命令。
“点燃引线，射！”
参与操控巨弩的金袍子队长亚当·马尔布兰爵士很不解，他急声询问道：“太后，巨弩目前根本射不到比战舰还低的魔龙！”
女儿的初衷只是想震慑住卓戈，让他不敢轻举妄动，老奸巨猾的泰温·兰尼斯特自然很明白。
于是他开口大声呵斥道：“太后让你，射，你就，射，哪里有那么多的废话！？”
“是！”
因巨龙迫近而感到焦急万分的守备队长只好照办了。
他拼命的转动绞轴，把力蓄满后，吩咐下属点燃了探出罐子的引线，而后松开绞轴，看着箭矢带着一串火星冲上了高空！
“轰隆！”一声巨响，绿色的磅薄火焰四溢，瞬间将厚厚的云层焚出了一个大窟窿，将天空渲染成了绿色！
“那是野火！”
卓戈紧紧抓住受惊的黑龙触角，丹妮莉丝则仅仅搂住了他的腰，以防跌入海中。
绿恶魔的凶威不仅在天上，就连整个王家舰队都受到了扩散的余威冲击，只要曝露在天空之下的人，都觉得面皮被刮得隐隐生痛！
丹妮把脸紧紧埋进丈夫的后背，根本不敢看那汹涌狂暴的绿色天空！
“好一个兰尼斯特家族，竟然想出了能将野火和巨弩的威力发挥至最大化的方法！”
卓戈忍不住赞叹了一声。
有野火打底，泰温和瑟曦渐渐恢复了常色。
而小恶魔在不知不觉中笑容收敛，再次浮现出了颓丧之色。
“嘶嘎！”
巨龙从水面窜上了战舰，撞飞一排躲闪不及的金袍子后，重重的降落在了甲板上。
一股股自巨龙酝酿的热浪向八方汹涌的席卷开去！
“砰砰！”
众人不自禁的跟着巨龙落地的节奏抖了两抖。
有些金袍子担心甲板是否能承受得住巨龙的践踏？
承受住了，不过甲板上留下了两个爪印，若非卓耿聪明的快速向右移了两步，它就陷入了窟窿中。
缓缓收起翅膀的卓耿亦占据了四分之一的地盘，足见它的庞大！
若是黑龙在大船上方盘旋，绝对可以诠释何为真正的遮天蔽日！
看着慢慢起身，负手站立于龙背上健硕高大的男子，船楼上的权贵们都不自禁的被其威严触动，不约而同的脱离高椅站起身来。
丹妮依仗前面的大山，也踏在了大山的左侧，能站得更平稳的龙翼上。
双方是第一次会面，全都不动声色的打量了对方一番。
不需多加介绍，卓戈很快就辨认出了在权游中出现过的重要人物。
虽然与权游有出入，但也不大。
玛格丽·提利尔不愧高庭玫瑰之名，比权游中的扮演者更漂亮更圆润。
而瑟曦既然能入生活腐，糜的劳勃之眼成为王后，她自然也长得很漂亮，不过脸色很阴鹭，毒后之名也许实至名归。
梅斯提利尔没有想象中的臃肿，但是身型很魁梧。
窝在玛格丽怀中的国王托曼，卓戈一扫而过，因为那小家伙只是个傀儡，真正的掌权者才是他的重点关注对象。
最后，他的视线落在了凯岩城公爵，国王之手泰温·兰尼斯特的身上。
而泰温也在关注着他，两个覇者的气质都不凡，目光交汇，互不退避！
沉默了数十息后，泰温挥手示意斗胆前去包围巨龙的金袍子，沉声打了个不太友好的招呼。
“卓戈卡奥，你的胆子很大，竟然敢携妻前来应战，这里可不是多斯拉克大草海！”
卓戈听罢，嘴角皱起，露出了一丝不屑的冷笑，以古瓦雷利亚语朝脚下的黑龙吩咐道：“卓耿，发出我们的信号！”
黑龙会意，扭动又长又壮的蛇形脖子，朝身后狂吼了一声。
“昂！”
龙啸过于嘹亮，众人只觉耳朵嗡嗡作响，有不少人下意识的捂住了耳朵。
但是更为强劲的声音接踵而来了。
在黑水湾的入口处，随着龙啸声止，爆发出了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
一朵充满毁灭性的绿色蘑菇直冲天际，并从中分离出一簇簇绿色火焰在海面上蔓延开来！
“那是野火！”
泰温大惊失色，忍不住放声大叫起来：“那是野火！”
第一百七十章：史塔克家族的守誓剑“寒冰”
野火一旦点燃便会剧烈燃烧，直至燃尽。
而且，它会渗进布料，木材，皮革，甚至钢铁，并使它们也着火。
世上只有一种火浇不熄，那便是野火。
所以泰温觉得自己没认错，除非眼瞎，不然会忽略那火焰是绿色的。
“对，世上可不止君临有火术士，我卓戈麾下也有，别认为射程惊人的巨弩加上野火就能吓倒我卓戈，你们的底牌我很清楚，但是我拥有的底牌，绝对会惊爆你们的眼球！”
卓戈嘴上狂妄虚假，但暗地里对君临的底蕴很是忌惮。
因为刚才在黑水湾入口处点燃的野火，已经是他在瓦兰提斯收刮到的最后半罐了。
相比至少还拥有四五千罐野火的君临，再加上射程远超一切弓弩的铁蝎子带动，毁灭整个龙石岛的生机是毫无问题的。
但是卓戈不会犯傻露出家底，他不仅要迷糊震慑住强大的敌人，就连妻子也不会告知。
由此，心感疑惑的丹妮询问道：“卓戈，当时在伤心领爆炸的野火，是否你下令点燃的？”
终归与弥桑黛是姐妹一场，她觉得有必要知道纳斯女孩真正的死因。
“我生命中的月亮，我不管做什么，都是为了你。”
这句话并不清晰，但是已经够了。
丹妮脸上浮现出了一抹哀伤。
“我的日和星，你我都负了那可怜的纳斯女孩。”
卓戈对这件事保持了沉默，他无言以对。
再说现在不是讨论这些的时候，他还面对着高庭的扎人玫瑰，以及兰尼斯特的狡诈狮子。
原本他还想着寻找机会驱龙一举焚灭劳勃国王之锤号，但是现在他对君临有了忌惮。
焚灭了这条船，他相信其他战舰上的野火必会射向龙石岛。
所以，只能按照原计划进行了。
人人都知道托曼只是个傀儡，凯岩城公爵才是君临的门面。
外孙那般懦弱，无疑是扫了泰温的脸，眼看卓戈盯着托曼摇头不已，他忍不住怒骂道：“托曼，作为铁王座上的王，你这样成何体统！？”
需要国王主持的时候，却躲在女人的怀里......谁能看得下去？
小国王最怕严厉的外公，他身体一颤，赶紧从玛格丽怀中抽出脑袋，就像个害羞的小媳妇重新坐上了中央高座。
玛格丽拍了拍他搁在扶手上的手，并投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色。
妻子就像朵灿烂的玫瑰花，给了他无限的勇气，让他定下心神，敢于直视下方的巨龙和卓戈夫妇了。
瑟曦见状，露出了自豪的笑容。
“哼！真是个懦夫。”
托曼离泰温的期待实在是太远了，让他非常的不满意，感觉被人往脸上打了一巴掌。
护犊心切，瑟曦正色道：“父亲，他终归只是个九岁的孩子罢了。”
嫉妒卓戈的优秀，泰温拿他作起了比较：“孩子，传闻卓戈像他这么大的时候，已经能独自屠狮了！”
对于儿子，瑟曦总有理由辩解：“卓戈是个蛮人，而托曼可是拥有高贵的狮子血脉，他们是不同的人。”
他们的争论，卓戈尽收耳底，但他不想争口舌之快，只以实力说话。
他用脚点点卓耿的脑袋，经受训练的黑龙冷不防的爆发出了一道震慑灵魂的厉啸。
“吼！”
这一吼，令许多人出现了水渍，而托曼再次扑向了玛格丽的怀中。
这让被吓得不轻的瑟曦很是嫉妒，泰温公爵则摇起了脑袋。
看着众人的囧样，卓戈放肆的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
不需多言，这是最打脸的讽刺！
梅斯·提利尔悄声与边上的多恩亲王交流：“蛮王与传闻中的有出入，是个有勇有谋的狠角色！”
敢于携带爱妻前来面对整个君临的即战力，而且与兰尼斯特家族的威慑有来有往，这两点就已经足以说明了。
红毒蛇泛起期待，他懒懒的回答道：“真正的战斗即将开始，我想他还会带给我更多的惊喜。”
奥伯伦·马泰尔在人前从来不掩饰对格雷果·克里冈的杀意，偏向君临一方的高庭公爵讪讪一笑，不再出声了。
被卓戈视作目标的泰温瞥了二人一眼，朝卓戈扬声道：“卡奥，攀比底蕴的事情暂且放下，今天的主题可是比武审判，你的好对手格雷果·克里冈爵士已经迫不及待了。”
确实，魔山握着剑柄的手已然使出了更多的劲力，从他微微颤抖的庞躯就可以看出来了。
泰温父女俩可没觉得大块头在害怕，觉得他是在兴奋。
“来吧，最近闲得慌，所以我来试试七大王国第一武士的实力如何？”
意指魔山，但是卓戈却是朝着提利昂说的。
仰头看着卡奥的小恶魔，丑陋的脸上写满了复杂。
他微微躬身，向卓戈致谢了一声：“多谢卓戈卡奥的援手。”
卓戈似笑非笑的小声说道：“你最好别让我失望，不然我的孩子可不会忌口，侏儒对于它们来说可是新鲜的食物！”
相比被巨龙咀嚼，砍头上绞架是更好的选择，提利昂泛起了恐惧，不自然的答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说完，他向后倒退了好几步，退到了押解他的两个金袍子身边。
卓戈调侃了一句：“我还以为你不怕死呢，看来仇恨并没让你无畏。”
提利昂盯着他脚下的黑龙，喃喃道：“任谁面对你脚下的恐怖家伙，害怕是正常的。”
“这倒是。”
卓戈很自豪的答道。
瑟曦将十指交叉，搁于小腹上，淡淡的吩咐道：“格雷果爵士，去试试卓戈卡奥的亚拉克弯刀有多锋利？”
魔山听罢，一言不发的走下了船楼。
看着那座小山缓缓而来，卓戈面上毫无波澜，冷静的抽出了亚拉克弯刀。
他随即跳下龙背，慢慢的走向了魔山。
待双方还有一百码的距离时，魔山抽出了隐藏在皮剑鞘中的利剑锋芒。
卓戈定睛一看，双瞳不禁一亮：“是瓦雷利亚钢所铸的长剑！”
血红与漆黑的波纹深深地嵌入了钢铁之中，寒意逼人，再比对手中的弯刀，他觉得自己没看错。
“卡奥好眼力，那柄巨剑正是史塔克家族的守誓剑，在可敬的北境公爵被庸王乔佛里下令斩首后，沾了公爵狼血的寒冰便落入了泰温·兰尼斯特的掌控，而现在貌似他已经把寒冰赐给了他的狗！”
提利昂一边赞叹卓戈，一边丝毫不给家族丁点面子，字字刁钻。
第一百七十一章：卡奥，你是多恩的朋友
艾德·史塔克是临冬城公爵暨北境守护，前七大王国国王劳勃·拜拉席恩的死党。
他娶奔流城徒利家族的长女凯特琳·徒利为妻，二人共育三子二女，分别为长子罗柏，长女珊莎，次女艾莉亚，次子布兰和幼子瑞肯，以及私生子琼恩·雪诺。
他是篡夺者战争主要参战方之一，推翻了“疯王”伊里斯·坦格利安统御的真龙王朝，并在极乐塔之战中杀死了传奇剑士“拂晓神剑”亚瑟·戴恩，而后于伊耿历289年平定葛雷乔伊叛乱，并将铁群岛之首巴隆·葛雷乔伊大王仅存的幼子席恩·葛雷乔伊收为养子，实作质子。
在劳勃的邀请下，于伊耿历298年出任国王之手，与兰尼斯特家族政治斗争失败后，最终于君临城被暴君乔佛里·拜拉席恩以叛徒名义斩首。
失去艾德·史塔克的庇护后，他的家族陷入了水深火热之中。
北境公爵一生正直，以祖传巨剑“寒冰”秉持公正，对于违法者从不姑息。
但是这样的传奇人物却得不到善终，着实令热血之人不胜唏嘘，卓戈亦然。
寒冰是史塔克家族的传世族剑，是一柄由瓦雷利亚钢铸造，经过魔法加持的锋利巨剑，被冠以与英雄纪元时期的族剑相同的名字。
在权游中，艾德·史塔克被佩剑斩首后，寒冰便被泰温·兰尼斯特熔成了两柄剑。
一柄继承了史塔克家族的忠勇仁信，名曰:守誓剑。
另一柄则是怨毒的诅咒，令仇敌不得安生，最终沦丧为寡妇之嚎，其名源于暴君乔佛里·拜拉席恩之口。
一柄巨剑分成两把，肯定不能匹配一个八尺大汉，卓戈觉得那柄巨剑应该就是原装寒冰。
而它还未被熔化重铸。
他洞悉泰温等人从前的人生经历，但是随着他登陆维斯特洛，与他有牵连的人物历程发生变化是必然的，这一点，他早就发现了。
换句话来说，他已经看不清这些人的未来了。
但是无妨，未来是由人创造的，而他要做其中的佼佼者。
“哎......失策，原本想以龙魄先行斩断魔山的佩剑，但是现在他掌握着寒冰，这一点优势可以摒除了，但是没关系，他的速度不及我，我只要慢慢和他周旋，伺机斩破他的重甲，就握到了取胜之匙。”
卓戈暗自盘算着，信心依旧满满。
他身经百战，他斩杀过八尺大汉，他是多斯拉克大草海的最强卡奥！
敌不动，他不动，他紧盯着看不见表情的魔山，等待他出手。
对方防御力强，什么先下手为强，可以视作毫无意义的行为了。
但是等了五分钟有余，魔山还是像座山般巍然不动，搅得卓戈有些按耐不住了。
泰温公爵的兄弟凯冯人在怒狮号，曾在狱中给予关怀的人并未出席，这让提利昂感到了一丝安慰。
御前首相简略地扫了少不更事的托曼国王一眼，举起了手臂。
一打号手立即吹奏，好让人群安静。
总主教站起身来，他戴着水晶宝冠曳步上前，在船楼的栏杆前祈求天父为他们的清白作出决断，祈求战士赐予正义的一方以力量。
“是我！我是清白的！”
提利昂很想喊出来，但喊出来只会惹起人们的嘲笑和鄙夷，他受够了人们的冷嘲热讽。
“女马的！原来战前还来了这么一个繁琐的仪式！”
卓戈这才明白格雷果·克里冈纹丝不动的原因。
待总主教装腔作势的祈祷完毕后，守备队长从船舱中匆匆走出，把克里冈的盾递给了他，那是一块巨大的黑铁包边的厚橡木板。
魔山将左臂穿过皮带时，卓戈看见盾上克里冈家的猎狗徽章被渲染了。
今天格雷果爵士以七芒星上场，代表安达尔人渡过狭海时传播到维斯特洛的信仰，他们便是在七神旗帜下征服了先民，赶走了先民的神灵。
卓戈对那些蠢货很是不屑。
“真虔诚，但我想这不会给诸神留下什么印象，作为战士信仰的还是自身实力！”
仪式完成，魔山迈开了步子。
他走的时候地面并没有抖，提利昂告诉自己，是我的心在跳。
只剩十码时，卓戈迅速作出了回应。
敌我第一次交锋，在不明对方实力之前，两个大块头选择了最稳妥的方式，他俩一直围着转圈，引诱其发力攻击，迅速找出对方的破绽，然后再展开反扑。
但这是徒劳的，因为身着重甲的魔山，相较只套了件彩绘皮背心的卓戈，更有恃无恐。
格雷果·克里冈爵士首先发动了攻击，猛地挥动巨剑砍向了马王。
卓戈毫发无伤地避开，挥起弯刀砍向了魔山的左肋。
克里冈扬盾一挡，在同一时间作出了反击，挥剑谷欠斩断卓戈的右臂。
不过卓戈迅速缩了回去，接着又是另一次挥刀。
这回刀尖在魔山胸膛上划过，发出刺耳的金属刮割声，强势切开其外甲，在钢甲上留下了一条长而明亮的划痕。
“那蛮王的力量真是强劲，换作我用瓦雷利亚钢武器单手全力挥砍，根本划不开魔山的重甲！”
红毒蛇向情，妇赞叹着，放声嘶叫道：“格雷果，你这暴徒侮辱了我姐姐伊莉亚，你杀了她，你害了她的孩子！”
“卓戈卡奥，杀了他，只要你杀了他，从此多恩就是你的朋友了！”
克里冈爵士受到了影响，他沙哑的咕哝着：“吵死了，闭嘴，给我闭嘴！”
他步履沉重地冲锋，砍向卡奥的头颅。
得到奥伯伦亲王的鼓舞，卓戈显得兴奋起来，很轻易地避开了这一击。
他嘴中还念念有词：“太慢了，真他女马的太慢了！魔山，你就是块臭木头啊！”
红毒蛇似乎觉得卓戈很合他的胃口，他叫得越发的放肆了。
“卡奥，我的朋友，你是我们多恩的朋友啊！”
“......”
泰温对于红毒蛇的叫嚣很是无语，多恩的领袖道朗·马泰尔亲王派弟弟前来，可是要和君临结盟的。
结果奥伯伦·马泰尔如此轻易就推翻了友谊的小船，为共同的大敌加油喝彩......
第一百七十二章：毒蛇分岔的信子
“铛！”
两柄由魔法加持的最坚固武器出现了第一次碰撞。
澎湃的巨力蔓延至肉身令二人双双暴退了好几步，但是手臂酸麻的卓戈生出了懊恼之色。
魔山退了三步，而他则狂退了四步，他这是不由自主的。
除却巨人，他品尝到了力气不如对手的滋味。
“这就是你跻身七大王国第一武士的资本吗？那么今天我就把你拉下神坛！”
卓戈自我鼓励的大吼着，提起步子狂奔，就像头猎豹般冲向了魔山。
双方有点距离，致使魔山有充分的格挡准备，他动作不快，但是足以挡下以静制动的攻击。
不过他挡下第一刀，第二刀就有些跟不上了。
卓戈敏捷地砍中了魔山的腹部，不过没有任何效果，因为龙魄没品尝到鲜血的滋味。
对手堪堪一低头，克里冈的回砍也告落空。
弯刀在巨剑周围晃动，犹如毒蛇分岔的舌头伸进缩出，佯攻下盘而实取上身，分别刺中了魔山的胸腔，盾牌和鼻头处。
双方都是个大目标，提利昂心想，但是魔山更易瞄准。
小恶魔比谁都紧张，毕竟性命攸关，他恨不得把自己融入卓戈，助他一臂之力。
卓戈几乎每一击都不落空，但是每一击都不能完全穿透克里冈爵士的全身重铠。
斩破了外甲，里面还有链甲，链甲告破，里面还有一层皮甲，这样的防御，若是对战常人，早就令对手绝望了。
常人只能期望力气更绵长一些，死亡慢一点到来。
卓戈继续转圈，挥砍，急退，牵引着魔山的行动。
由于头盔只有一道窄眼缝，严重束缚了观察能力，克里冈始终不能将他保持在视野中。
凭借娴熟的刀法与速度，卓戈很好地利用了这点。
就这样，双方僵持了很长时间。
他们在甲板上你来我往，不断转圈。
格雷果爵士的剑一次又一次地落空，渐渐的，毫发无伤的卓戈以刀刺中他手臂，大腿，甚至两次击中天灵盖。
克里冈的大木盾同样多次中刀，到后来一只狗头已在星星下若隐若现，橡木也有几处撕裂。
不仅如此，卓戈凭借巨细无遗的洞察力，进行了二次，甚至三次进攻，以弯刀砍进早就被划破的重甲中，终于让魔山的背部见血了！
“该死，你就像一只猴子！”
魔山时而咕哝，卓戈还听到他低沉地咒骂了一声，但大多数时间他沉闷地专注于战斗。
他因为头疼，每天都会狂饮一大碗麻药花奶，使他就如同无垢者一般，麻木的神经根本就感觉不到疼痛。
如此紧张的战斗，令丹妮莉丝揪心不已。
身处狮群中，使她不能全心全意的关注着战斗，她还要防备蠢蠢欲动的金袍子突施冷箭。
值得庆幸的是，这里没有野火的威胁，因为君临的权贵都在这里，一罐野火就能要了整船人的命。
全场全神贯注，唯有奥柏伦·马泰尔可没有沉默。
“你侮辱了她，你是野兽！”
他不断的抬起酒杯滋润喉咙，嘶喊的声音越来越响亮。
“你杀了她，你害了她的孩子。”
受到他的影响，魔山想不回忆起那个美妙时刻都难，导致他时不时的会愣神，给予对手机会。
卓戈虚晃一刀，而后用力一推，在魔山踉跄的同时，猛然挥刀劈向了巨汉的咽喉。
不过他只能划开厚厚的铁护喉，带来刺耳声响。
但卡奥坚信，只要再来上一刀，就能割断魔山的喉咙！
“现在魔山已经全是破绽了，卓戈在耍他呢。”奥伯伦·马泰尔评论。
瑟曦心中忐忑，但是她嘴上功夫却很强硬：“愚蠢的游戏，谁都不能耍弄强壮的魔山。”
艾拉莉亚·沙德灵机一动，开口调侃道：“哦，看来太后试过了啊！据闻谁都承受不住魔山的青睐，太后真是强悍！”
瑟曦不自然的怒喝道：“闭上你的臭嘴，不然我会把它割下来！”
红毒蛇冷视向她：“她是我的女人，瑟曦太后，请收起你的威胁！”
多恩人的谏言是“不屈不挠！”
瑟曦很是了解，但她的太后威严让她不会低头，她嘟哝了一声：“哼，外刚内柔的多恩人，都是些嘴硬的女表子！”
奥伯伦反驳：“太后很是冰清玉洁，向来遵循肥，水，不流外，人田的狮子宣言，满世界都传遍了。”
意有所指，瑟曦闻之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她正谷欠开口怒斥，但是被父亲摆手制止了。
泰温淡淡的折中说道：“亲王，比武审判不是口舌之战，我们还是专心看表演吧。”
维斯特洛最有权势之人开口了，红毒蛇只好佯佯的将注意力放在了甲板上。
格雷果爵土的剑比弯刀长了两尺，就算乱挥，就能迫使敌人不可近身。
但是卓戈不断挪移，总是能轻易的绕到他的身后，在他警觉转身的刹那，让他的背部再次挂彩。
很多人认为卓戈在戏谑魔山，其实不是，他一直想快速的解决掉对手。
但是格雷果不负其威名，很是刚硬，让他只能陪其打持久战了。
卓戈很是庆幸吸收了妻子的真龙血液，让他得以在烈火中淬炼了好几次，导致力气大增，变得更为绵长。
不然，以他如此乱跑，早就力竭连刀都握不住了。
魔山虽然屡屡负伤，但他是被动的一方，总是应对卓戈的攻击，所以他的体力消耗远远不及对手。
砍碎魔山盾牌的最后一片火兰木后，他的防御霎时大减，卓戈的攻势变得越发迅猛起来。
疲于格挡的魔山动作终于慢了下来，巨剑也没有比武刚开始时举得那样高了。
所以他选择了冒险。
格雷果用尽全力，不顾弯刀刁钻的挥砍，在腰部中刀的同时，猛然撞上卓戈的右胸，发出震耳欲聋的噪音后滑向了一旁。
卓戈不堪犹如野牛般的冲撞就此倒地，魔山冲进了打击范围，他的巨剑随即划出一片模糊光影。
“卓戈！”
丹妮嘶声尖叫起来。
奥柏伦也屏住了呼吸。
“铛！”
勉力挥刀招架的卓戈，龙魄被寒冰斩飞了。
但是接下来的斩头一击，卡奥已经无法避过了。
提利昂闭上了双眼，他完全不敢看下去了。
第一百七十三章：肉身不能进地狱的艺术品
卓戈的性命危在旦夕，丹妮莉丝哪里还管什么审判的公平性。
“龙焰！”
这是她此时唯一能帮到丈夫的方式，也是她最强势的攻击。
“轰！”
卓耿收到命令，霎时抖动腮帮，喷吐出了一道螺旋形火焰覆盖住了高大威猛的魔山。
“吼！”
格雷果爵士咆哮怒吼，他没有任何说辞，只像野兽一样嚎叫。
那样的人就算是痛嚎，都难以让人分辨清楚。
突然暴涨的温度，以及魔山的嚎叫，令小恶魔睁开了眼睛，然后让他看到了惊喜的一幕。
烈焰焚身的魔山凭借着强大的战斗本能，在停滞了几息后，不管不顾依然挥剑斩向了卓戈。
“去死！去死！”
若是连如此状态下的魔山攻击都避不开，卡奥就更无颜面了。
他就地一个翻滚，拾起不远处的龙魄，而后站起身来，冷静的对待格雷果爵士的疯狂砍杀。
“铛铛铛！”
陷入疯魔的魔山挖掘所有潜力，他誓要在临死前斩杀该死的对手。
对手一剑比一剑沉，卓戈格挡得相当吃力。
得力干将蒙此大难，瑟曦拍座而起，放声怒骂道：“该死的小贱，人，你竟敢破坏比武审判的公平性！？”
为丈夫博得了生机，面对质问，银女王笑而不答，她伸起犹如白藕般的手臂，指了指船楼，而后冷声道：“龙焰！”
“轰！”
龙焰无情，吓得船楼上的权贵们惊叫，推挤，慌乱奔走。
有人撞上瑟曦的后背，将她扑倒在地，而后火急火燎的站起身来，踩着她奔向了楼梯口。
生死关头，哪还有人管她是何身份？
是玛格丽，是抢走她儿子的爱之人，但此时瑟曦无心计较逃命要紧。
银女王不傻，她知道有泰温等人在船上，其他战舰是不会释放挂着野火罐的箭矢的。
所以就指使黑龙尽情的烧吧。
反正不焚者是烧不死的！
无人伤亡，但是王家舰队的象征，劳勃国王之锤号是保不住了。
船舱中存放着备用的野火，一旦龙焰点染，那么所有人将尸骨无存。
心思缜密的瑟曦父女携着重视之人踏上了备用的救生小船，驶向了守备得最为森严的怒狮号。
一直想灭杀的人物逃走了，但是丹妮无意追杀，她关注的是丈夫安危。
大权贵们基本都走了，但唯余一个带着狰狞笑容的人还未走，他要为凄惨死去的姐姐报仇。
足可融金化石的龙焰岂是凡躯所能承受的，魔山不怕痛，但是不代表身体机能会听他的话。
他的攻势逐渐变缓变弱，最终被卓戈轻易的打飞了寒冰。
很想一刀结果了魔山，但是卡奥想了想，还是决定让他慢慢被焚化。
格雷果·克里冈人品不行，但确实是个好对手。
若是没有黑龙的帮助，卓戈的脑袋早被砍成了两半，其实他已经败了，这一点他是承认的。
史塔克家族的祖传巨剑非常有收藏价值，异鬼大军即将复苏，卓戈是不会放过任何一柄瓦雷利亚钢所铸的武器的。
“走吧，这里太危险了。”
卓戈持剑握刀匆匆奔向了巨龙，他笃定这艘船上藏着数量不少的野火罐。
“铛啷，铛啷......”
比武审判的另一个主角，除了手铐脚镣束缚着他，早已被人忽略了。
为了保命，他同样奔向了令他感到害怕的巨龙。
“卡奥，我知道你是不会丢下我的。”
这一点，小恶魔很是笃定。
侏儒的谈吐风格，相当的怪异，隐隐透露着某种睿智加莫名的自信。
到此就是为了这家伙，卓戈自然不会抛下他，不顾黑龙的反感，将他提起扔上了巨龙的阔背。
沿着巨翼攀上龙背后，眼见妻子抓紧了触角，卓戈遂吩咐巨龙贴着海面，冲向了黑水湾入口，那里有无垢者大军接应。
龙背崎岖颠簸，紧紧扣住龙鳞缝隙的小恶魔坚持得够呛，指甲脱离血肉，钻心的疼痛亦让他死不放手。
乘船的乘船，跳水的跳水，现在船上唯余红毒蛇和嘶吼怒嚎的魔山了。
奥伯伦亲王长矛在手，他朝格雷果爵士喊：“你侮辱了她，你杀了她，你害了她的孩子，说出她的名字，伊莉亚，你说啊！”
坐在救生船上的红毒蛇情，妇艾拉莉亚·沙德焦急的哭喊：“亲王，快逃，快逃啊！你跳海啊！”
多恩人不谙水性，但是她希望自己的男人跳进深海，也总比呆在火船上好。
魔山扯掉了燃烧的衣甲，开始融化的头盔，这让他觉得好受了许多。
但是这样，让红毒蛇的长矛变得肆无忌惮了，几次摆动，便在他溃火兰的月匈，手臂和头颅仅几寸的地方划过。
魔山从头到脚溅满了血水。
“你太多废话了，”他咕哝道：“你让我心烦意乱。”
“我要听你说出她的名字，她是多恩的伊莉亚！”
“我记得那个贱人，我享，用了她，我杀了她那尖叫不休的小兔崽子！”
魔山用嘶哑的嗓音承认了他的罪行，太阳头一次穿过低矮的云层露出来。
这是多恩的太阳，也是伊莉亚的微笑，奥伯伦这么告诉自己。
一直硬挨的格雷果爵士动了，他把太阳搁在了背后。
他现在面目全非，浑身散发着浓郁的焦糊味，而且龙焰还在他的后背燃烧着血肉，但他毕竟有着战士的本能。
红毒蛇蜷缩，瞄准，再次突刺。
奥柏伦像野猫一样灵动，他蜷缩，瞄准，然后冲向变得疯狂的对手。
“伊伊伊伊伊莉莉莉莉莉亚亚亚亚亚!!!!”
他高声呼叫，把全身重量压在长矛上捅进去。
毒蛇的八尺长矛从克里冈腹部穿出，握柄的手紧贴住了恶魔的身体。
克里冈用双手握住红毒蛇的手，闷哼着使劲，但他却拔不出来，一滩红色血池在他身下不断延伸。
魔山突然放弃了挣扎，放开双手猛地抱住了多恩人的脑袋。
他收紧巨掌，勃发出了一阵令红毒蛇接近昏晕的嘎扎嘎扎声。
最终“啪！”的一声响，多恩亲王奥伯伦·马泰尔的脑袋就像西瓜般被魔山捏碎了！
但是红毒蛇的终场，艾拉莉亚·沙德看不到，因为他们已经被火海遮掩住了。
她唯有惊惧地大声嚎哭，因为她认定自己的男人横竖都是个死了。
“卓戈，丹妮莉丝，我们多恩人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火焰是由卓戈夫妇的巨龙引发的，艾拉莉亚·沙德将他俩视作仇人倒也没差。
突然，一条由屠龙巨弩发动的攀城钩爪飞向了火海，射穿并抓出了一个八尺大汉。
一个站在怒狮号甲板上，身穿学士装扮的秃顶男人看着被拖拽而来的魔山，对身边的泰温弟弟凯冯·兰尼斯特如此评价道：“格雷果爵士可是个艺术品啊！他的灵魂可以进地狱，但是他的肉身可不行。”
凯冯闻之，从心底涌起了一股寒意。
第一百七十四章：拥有着三头巨龙却不能为所欲为
巨龙拍打着水花，振翅划过了黑水湾的隘口，降落在了负责接应的龙腾马跃号上。
原本这艘体积远超劳勃国王之锤的战舰，是卓戈原定的比武审判场地。
但是他想想也许能伺机解决掉泰温和瑟曦等人，所以他就没打算搭上这艘意义非凡的战舰了。
不过事与愿违，君临作出的应对措施，让龙之父很是忌惮，使他的盘算落空了。
其实令他最感遗憾的是在劳勃国王之锤号上没看到科本。
那人才是他真正想除掉的隐患。
在灰虫子领衔的无垢者军队迎接下，卓戈和丹妮从容的踏着巨翼走到了甲板上，而手脚不便的小恶魔一个滑脚，直接从凹凸不平的龙背上沿着巨翼滚落了下去。
他原以为会遭到一众身着黑色铠甲的阉人嘲笑，但是并没有，军纪严明的无垢者向来不苟言笑。
“呼呼......”
小恶魔挣扎着站起身来，吹了吹即将脱落的指甲盖，转动着大小不一的双眼，忐忑的看向了蛮王。
丹妮莉丝和卓戈暂时忽略了他的存在，不过侏儒的存在感本来就低，需要人低下头才能发现。
银女王担忧的说道：“我的日和星，卓耿焚烧了泰温·兰尼斯特的战舰，他们会不会恼羞成怒，使用野火摧毁整个龙石岛？”
卓戈感激的抚了抚妻子的银发，犹如玛瑙般的双眼泛着睿智的光芒说道：“不会，他们的巨弩射程顶天了也就两千码左右，而且他们有野火，我们也有，如果我们骑着巨龙飞至君临的云端之上，然后从高空点燃野火罐往下扔，这样的损失是任何人都承担不起的，如果他们不是白痴，他们是不会全面向我卓戈宣战的！”
这句话并没有让丹妮安心，反而令她变得更郁闷了。
因为拥有了三头巨龙却不能为所欲为，让她觉得很沮丧。
尤其是铁王座离她这么近，却无法染指......
“射程不够，难道不知道靠近到可攻击范围吗？瑟曦底下的死士可不少，就算杀不了巨龙，杀死一些虾兵蟹将还是有机会的......”
卓戈的判断令侏儒浮现出了一丝一闪即逝的鄙夷之色，他很想把真实的想法说出来，但他不敢。
如此，他只能委婉的说出了一点利害。
小恶魔定了定心神，鼓起勇气插口道：“卡奥，我觉得有必要提醒你一点，瑟曦可是个为达目的不惜一切的狠毒女人，若她决心要灭掉你这个隐患，一个君临她是可以放弃的。”
这个谏言是有根据的，同样非常了解瑟曦的卓戈是觉得有可能的，但是双方的事态还未衍变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他认为君临一方暂时不会有大动作。
卓戈俯身盯着侏儒丑陋的面庞，沉声道：“我犯险搭救你，就是让你为我排忧解难的，所以这个难题，你必须想办法给我解决。”
小恶魔微微低头，有些轻浮的说道：“我现在无法给你答案，尊敬的卡奥，但是如果有美酒与我作伴几天，也许你的忧愁就能解开了。”
卓戈鄙夷道：“美酒是奖励给有功之人的，而你不仅无功，反而欠我一条命。”
提利昂用手擦了擦嘴巴，带着遗憾说道：“为了能早些喝上美酒，那我可要加油了。”
卓戈瞪了他一眼站直身子，略微加重语气说道：“这忧愁还不至于让我投鼠忌器，我只要切断君临所有的贸易路线，就能将他们活活困死在君临城中，虽然这需要等待很长的时间。”
小恶魔听罢摇了摇头，不认同的反驳道：“卡奥，恕我直言，你这样是困死不了瑟曦的，因为你的龙不能靠近野火和巨弩，她完全可以凭借这两种武器轰开你的任何包围，向有物质的领主提出她的需求。”
顿了顿，他严肃的继续告诫道：“卡奥，女王，你俩别忘了，瑟曦目前掌控的威慑，并不下于你们的巨龙，你们能做到的，她同样能够做到！”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小恶魔说的是事实。
提利昂深邃的分析，让卓戈觉得不枉此行了。
他轻声的向妻子说道：“这家伙确实是个人才。”
丹妮莉丝点了点头，认同了他的看法。
难得碰上一个智商在线的人，卓戈突然生起了想和他对酒畅谈的冲动。
“侏儒，你有口福了，我请你喝酒，但是你要记住，你又欠了我一个人情。”
小恶魔的眼睛里闪烁起愉悦的光芒，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说道：“火兰命一条，欠得再多我也不怕，就让我在美酒中醉死吧。”
“对了，你先帮忙解开我的枷锁，这东西让人无法专心的品尝美酒。”
这是个生无可恋之人表现出来的态度，卓戈决定戏弄一下他，不由分说的扬起弯刀劈向了小恶魔。
他不相信面对死亡，这个谷欠望强烈之人会不怕。
侏儒大骇，就像只受惊的小鹿瞬间弹开，迈开小短腿亡命奔逃起来。
而且他嘴中在念念有词，算是作出了挣扎。
“卡奥，难道你忘记我们之间的协定，你想轻松的拿下君临，就不能杀了我！”
卓戈雄浑的喊道：“无垢者，抓住他！”
“是，陛下！”
木讷的无垢者一旦接收到命令，就动如脱兔。
在上百个太监的围堵下，提利昂简直插翅难逃，很快便被英雄提了起来，唯余两条小短腿悬空乱晃。
卓戈狞笑着靠近，继续挥刀斩向了他。
“完了，果然不能相信多斯拉克人。”
小恶魔说出遗言后，紧紧闭上了双眼。
“铛铛铛铛！”
四道金铁交触声响毕，提利昂只觉全身一松，整个人变得轻巧了许多。
他眯眼一看，发现自己误会了，原来卓戈提刀只是为了斩开自己身上的束缚。
卓戈垮着一张冷脸，毫不掩饰他的反感道：“侏儒，你记住，我不喜欢有人在我面前态度轻浮，若下次再犯，我的刀就会劈在你的脖子上。”
提利昂闻之半响没吱声。
卓戈认为他修身养性了，用前世的流行语喃喃嘀咕道：“小样跟我斗，呵。”
孰料，小恶魔本性难移，他弱弱的问道：“卡奥，下次能不能让我喝一杯后，你再挥刀？就算不给酒喝，至少也让我再尝尝女人的滋味好吗？女人和美酒，才是真正要我命的东西！”
“你......”
卓戈夫妇双双气结，感到非常的无语。
第一百七十五章：兰尼斯特家族的真正狮王
陛下带着银女王深入虎穴，众人是一直为他俩捏着一把汗的。
若是这两个最重要的人物有个三长两短，那么这个庞大的龙马势力霎时就会崩解。
无垢者也许就会随遇而安，盘踞于龙石岛不理世事。
卡拉萨肯定会立刻回到多斯拉克大草海，至于巨龙则会彻底释放出野性，给世界带来真正的大恐怖！
见到卡奥女王归来，众人吹号打鼓，欢喜得不行。
这是凝聚力的表现，但是从另一面来看，卓戈认为会是隐患。
因为事事都需要他着手，独自享受着所有人全部的尊敬，没了他这股凝聚力就会分散。
考虑到这一点，卓戈一路上不时的斜视着东张西望的提利昂，想着这个侏儒的小身体，会否潜藏着他期待的大能量。
卓戈人高马大，不战斗的日子也会在百忙之中抽出空来演练刀法，巩固骑术，所以他的身体消耗向来远超常人。
由此，王室厨房有了轮班制，一天二十四个小时都会有人准备好丰富新鲜的菜肴，以此满足卡奥的胃口。
卓戈的一双大长腿走起来幅度非常大，疲惫的侏儒需要小跑起来才能跟得上他的节奏。
回到石鼓楼，迈入图桌厅，在卓戈的一声令下，热腾腾的食物便一盘接一盘的摆满了地图桌。
在海上遭到囚禁后，丹妮莉丝为了避嫌，一般不会踏入图桌厅，而且与一个兰尼斯特家族的成员进餐会影响她的胃口。
原因无它，要不是当年泰温·兰尼斯特打开君临大门迎进了篡夺者大军，真龙王朝也就不会那么快覆灭。
而且杀死丹妮父亲的人，正是提利昂的哥哥詹姆·兰尼斯特。
詹姆“弑君者”称号的由来，民众都不会忘，更舆论丹妮莉丝呢。
卓戈的妻子是疯王的嫡亲后裔，小恶魔到此是不忐忑才怪。
别说银女王不想看见他，他更不想看到银女王。
提利昂现在一无所有，身心受尽了创伤，但他还是想苟活着，因为他在卓戈身上看到了报复家族的希望。
宽敞的图桌厅只有一张椅子，这是史坦尼斯·拜拉席恩留下来的传统。
如此能最大限度的彰显王者的特殊，所以卓戈仿照了。
充满多斯拉克风味的美食对一个兰尼斯特狮子来说，吸引力并不大，当美酒端上地图桌时，小恶魔的眼睛开始放光，他没想太多，便抢先卡奥一步爬上了椅子。
他拿起酒壶，给自己斟了一杯，而后迫不及待的送进了口中。
美酒入腹，小恶魔顿觉浑身舒坦了许多，什么忐忑恐惧都一扫而空了。
他有时复杂，但是在美酒前就会变得简单。
卓戈负手站在窗前，瞭望着黑水河上缓缓抵临君临港口的王家舰队，心中悬着的石头这才落下。
“陛下，酒菜已上齐，请您就餐。”
听到侍女的禀告，卡奥这才回身准备开动。
结果他一看，怒气霎时浮上了脑袋。
那该死的侏儒旁若无人，一口血肠，一口密尔烈酒，正吃喝得不亦乐乎呢！
吃喝也就罢了，他竟然占据了属于卓戈的王座！
“兰尼斯特的侏儒，你的胆子真的很大！”
小恶魔一怔，呆板地抬头望着他。
沉默了几息，他略带尴尬的咧嘴一笑道：“卡奥，不好意思，我忘了就餐的礼仪，原谅我这火兰习惯，我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因为我容易被人忽视，原谅，请原谅......”
从来没人敢在卓戈面前如此随性，他光凭目光就能把那些蠢猪吓趴。
但提利昂是个意外。
小恶魔误解了卓戈的意思，多斯拉克人在生活上从来不会拘束，该吃吃该喝喝，吃进肚里就算自己的。
卡奥介意的是鸠占鹊巢。
小恶魔不敢动了，默默放下了端起的水晶杯，一双大小不一的眼珠子乱转，显示着他的慌张。
卓戈缓缓走近他，双手撑在桌子上，严厉的俯视着他。
“这个大厅中可论唯一的是什么？”
提利昂不假思索便急声道：“在这大厅中你就是唯一，你不仅拥有千军万马，而且还拥有三头巨龙，别说在这个大厅中，就算在整个世界，你也是最特别的！”
这样的夸赞，可消不了卡奥的怒气。
“那么你就滚开一边，你眼瞎吗？我卓戈的座位你也敢坐？”
不点醒他，听厌了的奉承很有可能无穷无尽。
提利昂这才醒悟，如坐针毡的跳下了高椅。
“这么朴素，毫无修饰的掉漆橡木椅，居然是王座？这个卓戈果然不愧蛮王之称，就像那些把马桶都当作宝贝的海盗......”
但他比对了一下桌子的高度后，有些委屈的嘀咕道：“这样的话，桌上的美食就离我远去了。”
卓戈闻之，差点拾起一盘烧鹅砸向了他的臭嘴。
但是想想还没有地图桌高的小恶魔说的是事实，他顿时觉得很是滑稽。
“马神啊，第一次看到有人用餐，竟然够不到桌子！”
遭到了调侃，自尊心极强的提利昂寒着脸，手指站在一侧的侍女呵斥道：“看不到事吗？还不快去搬一张椅子来？你见过几个能和卓戈卡奥同桌用餐的侏儒？”
“大，大人，请息怒，我这就去搬椅子。”
侍女被吓了一跳，唯唯诺诺的应承着，赶紧离开大厅去找椅子了。
一层压一层，卓戈觉得这个侏儒很会找场子，也很会伪装。
多次体验到了提利昂的不羁，卡奥慢慢喜欢上了他的性格，因为只有这家伙给了他新鲜感。
他需要这样有什么说什么的人，他感觉麾下一直空着的高位似乎有了合适的人选。
他看着口中碎碎念的侏儒，意有所指的说道：“如果你这家伙再高个两尺，估计你还是铁王座下的御前首相。”
厚脸皮之人比初生牛犊还无畏，小恶魔跳起来拿住酒壶，直接将壶口对接嘴巴，咕咕的灌了几大口后，这才带着一丝惆怅道：“卡奥说的不无道理，侏儒生下来就是罪，所以詹姆哪怕缺了一只手，他仍然是凯岩城的继承人。”
卓戈想起在权游中提利昂把父亲泰温·兰尼斯特射死在了厕所中，很可惜，因为他的插足，这一幕并没发生。
他有些遗憾的揶揄道：“若是你父亲突然暴毙，你不就有机会掌控凯岩城了吗？看来你还不算一头合格的狮子，至少相比瑟曦来说。”
这个想法最近一直回荡在提利昂的脑海中，他露出了一丝狠厉，但是很快便消隐了。
“不，如果泰温·兰尼斯特真的死了，整个兰尼斯特家族都不再安全，狮子倒下，被它压制的百兽必会纷起，豺狼虎豹将趁虚而入，所以我这个得不到民心的侏儒，只会被各种野兽撕碎！”
“不。”
卓戈也否认了他的看法，意味深长的说道：“泰温死了，还有瑟曦，那个女人才是真正的狮王！泰温的存在，掩盖了她真正的锋芒！”
“君临人根本不爱戴泰温，我父亲也不屑于他们的爱戴。”
“爱，爱这玩意儿，既不能吃，也不能用，寒夜里也无法拿来取暖。”
“我们三姐弟在很小的年纪时，父亲就如此告诫过我们了。”
提利昂目光闪烁，在追寻回忆的同时，严肃道：“你和我父亲很像，生来就注定是个霸者，拥有着傲视一切的底气，而瑟曦不同，她步步为营，经过磨砺的锋芒一旦绽放，必将耀眼无比！”
第一百七十六章：你不能做死神
难得有人对君临的暗潮观感与他一致，卓戈举杯敬了他一杯。
嗜酒的提利昂举壶和他的杯子碰了碰，一仰头灌下了半壶酒。
如此豪迈，卡奥遂举杯一饮而尽，返回先前的话题问道：“那么你觉得目前君临谁最受百姓爱戴？”
口碑良好的密尔烈酒可不是掺水货，提利昂眨眨有些晕眩的眼睛，缓缓的答道：“如果说君临的人民最爱戴谁？便是那高庭的玫瑰了。”
卓戈有点意外：“托曼的王后，玛格丽，提利尔？”
侍女悄然而来，轻轻的把椅子送到了小恶魔身边。
卓戈挥挥手吩咐：“退出去。”
“是，陛下。”
侍女轻声答着，弓着身退了出去。
维斯特洛的侍女一举一动都礼仪感十足，这让卓戈颇觉赏心悦目。
提利昂用手撑住坐垫，猛一提劲，坐上了高椅，而后答道：“提利尔家族为了给玛格丽造势，调拨了很多粮食分发给了君临的贫民，而且小王后表现得很亲民，她经常去往贫民窟做些善行，记得有一次，她下轿行走在跳蚤窝时，被对王室心存不满的贫民泼了一身屎尿，但她依然和颜悦色，并没有因此而惩罚那些过激者，反倒拿出银鹿，赢得了他们的欢心......如此种种，王室因为提利尔家族的联姻，渐渐得到了贫民们的改观。”
说着，小恶魔放低了声音：“卡奥，玛格丽才十六岁心思就如此缜密，若是真让她控制住了托曼，到时候振臂一呼，那么君临就有可能出现第一位坐在铁王座上的女王了。”
卓戈不屑道：“提利尔家族不过是龙王提拔的鸡犬，从前只有当管家的份，而今其野心却逐步膨胀，心怀僭越。”
说到底，史坦尼斯或梅斯·提利尔有什么好怕的，没人能使他恐惧。
在卓戈思来，君临再变动，还是脱离不了兰尼斯特家族的主导，毕竟狮子的巢穴是在最多金的凯岩城。
不过有些人势必会搅起大波澜，想到这里，卡奥想到了一个在权游中差点将提利尔家族，以及兰尼斯特家族一网打尽的人物。
他试探着问道：“侏儒，君临有大麻雀这号人物吗？”
提利昂思索了一下，坚定的摇了摇头道：“没有，至少我没听说过。”
卓戈目光灿灿，意味深长的说道：“那你要记住这个称号，那个人也许会让你的家族刻骨铭心。”
小恶魔不在意的笑道：“呵，要论让兰尼斯特家族刻骨铭心的家伙，不就是你吗？”
卓戈给了他一个莫名其妙的忠告：“不知者无畏。”
扯了那么多，卡奥准备进入正题了。
“侏儒，我冒着生命危险搭救到你，现在是该你回报我的时候了。”
看着正色说话的马王，提利昂下意识的侧过脸，躲避了他的审视。
卓戈带着愠怒道：“怎么？想反悔？”
提利昂快速的饮了一口酒，就像怕以后再也喝不到了一样。
他支支吾吾的答道：“卡奥，你是个聪明人，我相信聪明人做事，会选择最正确的方式，我没有反悔的意思，而且如果你需要，我挑选一个风暴夜就可以带着你的人偷偷顺着下水道潜入君临，然后前往炼金术师公会，让他们去见识一下那四五千罐野火。”
小恶魔说着，露出了犯难之色。
知道他还有下文，卓戈也不打扰催促，紧盯着他络腮胡丛生的侧脸，静待他开口。
顿了几分钟，提利昂这才继续说道：“你也知道，除非有两千名身手敏捷的人与我同往，不然根本无法转移那大批量的绿恶魔，就算你有的是人，不过你也知道，那样的话目标就太大了，而且野火并不止存在于炼金术师公会，有的还分散于圣贝勒大教堂，龙穴，甚至红堡底下都有。”
卓戈带着怀疑的态度冷笑道：“你是怕我毁了君临吧？其实想消除野火的隐患，哪里需要两千好手，只需要四五人足矣，只要点燃那些野火罐就算完成任务了，你放心，我底下的死士多不胜数，但是我觉得你怕死，或者怕你家族的重要人物就此灰飞烟灭！”
提利昂咬牙切齿的反驳道：“我现在活着的意义就是摧毁兰尼斯特家族，但是我做不到让整个君临的百姓给他们陪葬！我相信卡奥也做不到。”
他转过头正视卡奥，这次再也没有丝毫恐惧。
这样的态度若非出现在一个注定成不了主宰的人脸上，卓戈肯定会捏爆他的头。
他冷笑道：“你怎么知道我做不到？难道你没听说过我卓戈的冷酷无情吗？”
卓戈很想透露是他害死了拥有过万佣兵的黄金勇士团，但是他不相信小恶魔，害怕他透露出去影响军心，所以就没说了。
提利昂顽强的说道：“我听说过卡奥在自由湾的壮举，卡奥的冷酷无情是展示在反对你的人面前，我相信那些没有权力选择君主的百姓是不会反对你的。”
稍稍停顿下，他大声说道：“卡奥，你不能做死神！君临是整个维斯特洛的权力中心，如果被你毁于一旦，那么就算你有龙，你觉得还能获得七大王国人民的拥戴吗？他们只会害怕你，他们会离开家园，去往远离你的地方，到时候你统领着地广人稀的荒芜王国，还有什么意思？”
卓戈离座而起，指着他怒喝道：“既然如此，那么我留你何用！？”
提利昂眼神放空，悠然长叹道：“哎......酒也喝足了，是时候上路了，来吧，砍掉我的头，或者把我五马分尸，一切都看你的意思。”
见他如此，卓戈觉得他真的太贱了。
“来人，把这个侏儒关进黑牢，等待发落！”
话音落毕，便有两个精神抖擞的无垢者冲了进来，不由分说便架起侏儒走向了厅外。
看着缓缓紧闭的大门，卓戈喃喃的轻语道：“看来我前去比武审判，冒险救下提利昂·兰尼斯特，不完全是为了掌握君临，而是欣赏他的才能和大局观。”
他有个大胆的想法，但是害怕妻子那一关过不了。
好几天没好好的和她交流了，卡奥突然来了兴致。
只要达到了女人的要求，其实她们很好说话。
这一点卓戈百试不爽。
第一百七十七章：我能造就许多不焚者
一路上，脚步虚浮的提利昂总是被无垢者推搡，进入潮湿闷热的黑牢后，脚底打滑的侏儒好几次差点摔倒。
痛恨命运总是与他作对，他借着酒劲发表出了不满：“真是野蛮，我自己会走！听见了吗？我自己会走，我他女马是侏儒，可不是残废！”
尽责的无垢者没有说话，脚步不停，撞开了停住抱怨的侏儒。
素闻无垢者的木讷，提利昂试着骂了一声：“死太监！”
话音方落，侏儒只觉后背渗入了一股巨力，令他不由自主的向前横冲而去，最终以正面摔了个狗啃屎。
当他龇牙咧嘴的以手撑地，准备站起身来时，他看到了一双绣着宝冠雄鹿的皮靴，靴子的尺寸大小和他脚上的有一比。
小恶魔顺着靴子往上看，心脏猛地一弹，抑制不住的惊叫了一声：“鬼啊！”
他看到了一个穿着连衣蓬松裙，怀里抱着布娃娃，尖尖的耳朵，半边脸的皮肤好似鱼鳞的小女孩，在摇曳的烛光中忽明忽暗。
小恶魔的这一声惊叫，同样引发了小鬼的恐惧，她也尖叫了一声：“鬼啊！”
提利昂不修边幅，脏乱的头发就像鸟窝，而且长得别于常人，眼睛一大一小，还缺了小半边鼻子。
任谁在昏暗中不经意瞥见，都会瞳孔一缩。
看着奔跑向黑暗中的小鬼，提利昂赶紧弹动小短腿，以仰泳的方式靠向了身后的无垢者。
“砰！哇！”
慌不择路的小鬼摔倒了，并发出了嚎啕声。
“希琳小公主，您没事吧。”
无垢者边喊着，边冲了上去。
“希琳，公主！”
提利昂喃喃的念叨着，恐惧霎时散去，眼睛绽放出了精芒。
“希琳，我的外甥，太好了，逃生有望了！”
他在心里呐喊，因为振奋而握紧了拳头。
......
卓戈走进房间，看到妻子已经熟睡，从鼻孔中呼出了轻微的鼾声。
他是多斯拉克人，火焰腾起的时候可不知怜香惜玉。
在夜晚，粗鲁便是他的代名词。
丹妮梦见自己坐上了铁王座，俯瞰众人。
下方的廷臣们不过是些颜色光鲜的老鼠，骄横的诸侯和高傲的贵妇在她面前跪拜，年轻勇敢的骑士将宝剑放在她脚边，恳求她的荣宠。
女王陛下一一微笑作答。
这时，卓戈不知从什么地方钻了出来，指着她放声大笑，诸侯与贵妇们也跟着咯咯笑，还用手背遮掩笑脸。
女王目光下移，突然发现自己竟是原始风格。
她惶恐地试图用双手遮掩，去维持那份女人应有的矜持，结果铁王座上的倒钩割破了她柔嫩白皙的皮肤，鲜血流下，钢牙咬紧她。
她想站起来，脚却踩在扭曲金属的隙缝里，挣脱不开，越是挣扎，铁王座就越是无情地要将她吞没。
这张驼背怪物撕开她上身和腹部的血肉，切掉四，肢，直到整个躯体变得血淋，淋，闪闪发光。
她的丈夫一直在下方欢呼雀跃，嘲笑着她。
当有人抓紧她肩膀，令她即刻惊醒时，卓戈的笑声仍在耳畔回荡。
莫非这只手也是噩梦的一部分！？
丹妮莉丝被吓得面色苍白，六神无主。
嗓音非常浑浊，她想尖叫，却发现勃发不出任何声音，她的嘴被堵住了。
她张大的瞳孔透过纱幔，看见一只飞蛾飞向了吊灯，她看见翅膀晃动的影子，飞蛾嗡嗡地拍打玻璃，寻找光明。
“我就是那只飞蛾。”
丹妮苦涩的想着，眼泪悄然滑出了她的眼眶。
当阳光透过纱窗，斜洒进来，银女王睁开了淡紫色大眼。
三个侍女恭敬的端着洗刷的器具，等待着伺候她。
她们都是好人，尽职尽责，可她实在厌倦了所有人，她只想要她的孩子，那个胎死腹中的真龙后裔。
丹妮摸索起衣服，发现手指比平日更加笨拙僵硬。
还能使用这双手她本当感到庆幸。
她的丈夫仿若瓦雷利亚钢所制，瓦雷利亚兵器锋利嗜血，总是让她受伤。
出了门，走近餐厅，她只见厨师亚尔正用壶煮燕麦粥。
“夫人。”
看见银女王时他建议道：“窗边有海鸥呢，要不我给您的早餐加点烤肉？”
丹妮气虚的说道：“谢谢，我想燕麦和面包应该足够。”
“如您所愿，夫人。”
圆脸厨师有些丧气，海狮般的大把胡须失望地颤动。
丹妮暗忖：“燕麦和面包，还有什么比这更清淡呢？”
梦中的血光之灾，让她吞咽不下任何肉食。
感同身受，她也是野兽眼中的肉食，弱肉强食，她是玩物。
她无法抵抗，因为丈夫就是律法，没人会搭理一个人妇的诉苦。
亚尔是丹妮莉丝所识最为肥胖的人之一，他不仅爱食物，对赞许的渴求更是甚而过之。
“我找到点荨麻，沏了壶茶。”
亚尔再次询问：“夫人您来一杯？”
“好的，非常感谢。”
她用自己的手掌抱住茶杯，呵着气，等茶冷却。
她总是控制不住回想起昨晚的那个梦。
丹妮原本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丈夫的野蛮，但是在最近，她感觉自己又回到了初初嫁给卓戈时的娇弱。
那个时候她还有亲戚，但是现在早已没了。
“这是什么原因？难道我的诅咒解开了？”
几次龙梦的洗礼，已经让她变得强壮。
但她强壮的同时，她枕边的野兽也变得更强壮了。
“我的血令人强壮，能造就许多不焚者，是否赏给一些忠心的人品尝？”
丹妮心中腾起了一股冲动。
没有她的血，卓戈成不了不焚者，三头巨龙也只属于她一个人。
“是我造就了他，是我造就了另一个龙王，一个让我无法反抗的龙王！”
丹妮在心里呐喊不休。
银女王端着荨麻，走向了窗台，海鸥并不怕她，只为她挪移了两步。
“该死，连你也看低我！”
丹妮愤怒的将热茶泼向了海鸥。
鸟儿终于飞走了。
“轰！”
一道烈焰袭来，把海鸥烧成了灰烬。
火焰源自韦赛利昂，它站在一个三头地狱犬的头顶，向母亲咝咝直叫。
丹妮骄傲的轻呼：“那是我的孩子。”
“嗖！”的一声划破空气的响动。
“铛！”
一根箭矢射在了白龙身上，但是在触碰到韦赛利昂坚硬的鳞片上时，无力的滑下了石雕。
丹妮愤怒的大喝：“是谁！谁敢射击我的孩子！？”
“是我。”
站在伊耿花园中的卓戈扬了扬手中巨大的骨弓，淡淡的应着。
“我想试试韦赛利昂的鳞片能否抵挡得住一般人的射击。”
卡奥给出了理由。
见识过君临的屠龙巨弩，丹妮呵斥道：“卓戈，你还不如让韦赛利昂飞往君临，去试试它能否抵挡得住巨弩的射击！”
说着，她将手中的空茶杯砸向了丈夫，而后转过身奔向了卧室。
卓戈愣愣的站立着，他不明白这两天丹妮的脾气为何越来越大。
像极了亲戚找上门来的怨妇。
第一百七十八章：巨龙阴影下的炮灰
一个月后。
黑水湾港口人来人往。
丹妮听见马的嘶鸣，阿戈在抱怨睡硬了背，乔戈则在调试弓箭。
银女王惟愿他们全部离开，但是这里离君临太近，远征风息堡的卓戈怎么可能会把她留下。
登陆龙石岛有一段时间了，在君临众权贵面前带走提利昂后，卓戈就再也没有什么作为。
拥有维斯特洛最为强势的军队，若老是偏居一偶，实在有负征服者之名。
与君临互相忌惮，不代表卓戈会与泰温·兰尼斯特僵持下去，在大军整顿完毕后，便决定挥师北下了。
他只留下了新兵镇守龙石岛，其他人全都随他出征。
风息堡是靠海城市，所以柯连萨指挥的舰队肯定不能留下。
由此可以看出，卓戈对龙石岛是多么的不重视。
想彻底征服南境，最直接的方法便是攻占那传说中的魔法城堡。
“我英勇的战士们，是时候让南境诸侯为我们颤抖了！”
卓戈如常在战前作了一番慷慨激昂的演讲，激励提升军人们的士气。
“我不能枯坐龙石岛，等待诸侯来投，这会授人以柄，龙王的辉煌应该在战场上争取，我父亲拔尔勃教导过我，无仗可打时，士兵就会沉侵于美酒和女人，这会让人失去进取心......”
站在卡奥身边的丹妮莉丝品味着丈夫的话，觉得他说话的方式，越来越像个维斯特洛的国王了。
巨龙在空中盘旋，步兵和骑兵则沿着大道行军，再加上破风斩浪的舰队，真正形成了海陆空俱全的磅薄战势。
这样的阵仗也许只有三百年前的伊耿能相比，自然无人敢挡，他们安然渡过黑水河，将贫瘠的龙石岛抛在了身后。
自此四天以来，没有一丝一毫战争的迹象。
为了保持状态，卓戈没有骑马，而是选择呆在龙腾马跃号上。
与他同坐在甲板上的丹妮问道：“卓戈，为了那自负的勇气，你就非得让泰温·兰尼斯特牵着鼻子走吗？进军风息堡正中其下怀，听听你女人的意见吧，如果......”
卓戈偏头看着她，有些愠怒道：“什么叫我被泰温牵着鼻子走？若非比武审判，我早就进军风息堡了。”
知道妻子不满他远离铁王座，但是面对巨弩加野火的威胁，贸然进攻君临，只会落得逃离维斯特洛的狼狈下场。
巨龙是他的孩子，那样的损失他承受不起。
丹妮的脸颊泛起苍白的微笑，这是嗤笑：“呵，卓戈，你救下一个侏儒，我不知道那有什么意义？”
不太想和妻子争辩，卓戈阖上倦眼，轻声说道：“提利昂的作用比血盟卫，柯连萨等人都大，日后你就会明白了，而且那一战，让我们了解到君临的底蕴，对我们来说不是好事吗？”
这是事实，是丹妮亲身参与并亲眼目睹的。
语塞的她也不想说了，她离座走向了船舱。
卓戈眯眼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心里充满了问号，那个女人最近就像变了一个人，不愿与他交流了。
在船舱中吃午饭的时候，柯连萨提着朗姆酒前来进谏道：“陛下，预计今天就能抵达曼德河。”
卓戈吞下麦粥：“这样的话，我很快就能再见到那个女祭司了。”
食不知味的丹妮一听，勉强咽下麦片粥，把碗重重的放到了一旁。
“那我们不该再呆在船上了。”
“雷哥！”
丹妮走出船舱高声呼唤，待绿龙降落在甲板上后，她攀上它的背，冲向了岸边的部队。
她带领纵队快速前进，血盟卫骑行在最前，高举龙马相结合的旗帜迎风招展。
就快靠近苦桥，那是玫瑰大道横跨曼德河的要害咽喉处。
离大河尚有一小时骑程，他们便看见远处一缕缕冲天的烟柱。
接着，各种声音飘过田地和原野汹涌而来，朦朦胧胧，有如远海的呼唤。
渐行渐近，涛声便愈加强烈。
待他们终于瞧见阳光下闪耀的浑浊曼德河水，声音也变得清晰，分辨出人语，金铁交击和马嘶声。
对他们而言，尽管有先前的烟柱和声响预作提醒，仍旧不由自主地为眼前的大军张口结舌。
成千的营火使空中弥漫着苍白的薄雾，排列整齐的马匹绵延至少一里格。
为制造承载旌旗的长杆，一整座树林砍伐而光。
玫瑰大道两旁的葱绿草坪上，有投石机，弩炮，堆积成山的石头，那冲锤光车轮就比一个骑兵还高。
艳阳下，无数的矛尖闪着红光，仿佛正在泣血。
诸侯和骑士们的营帐好似丝质蘑菇，遍布四野。
卓戈看见拿矛的兵，持剑的兵，戴盔穿甲的兵，看见招摇的妩，媚侍女，看见拉弓搭箭的弓箭手，看见调控战马的骑士，看见呵斥劣驹的士官。
“不可思议，史坦尼斯竟然拥有这么多军队。”
酒晕满面的柯连萨评论。
他们有一部分坚守在一道古老的石拱桥，此桥正是“苦桥”，是为了应对龙王庞大的舰队。
居高临下，他们准备好了巨石，不让敌人的舰队越过苦桥。
看来，未投靠君临的所有南境贵族都响应了史坦尼斯的号召。
这一点是卓戈万万没想到的，但是想想那个诡异的梅丽珊卓，他也就不再深思了。
四处可见光之王的象征烈焰红心绣在将士的右胸前，招展在装饰长枪和木矛的绿丝幡上，以及盾牌上。
卓戈还看见佛罗伦家族的狐狸鲜花旗，三支佛索威家族的青苹果旗和红苹果旗，奥克赫特家族的橡树叶旗，克连恩家族的鹅旗，以及穆伦道尔家族那描绘成群黑橙蝴蝶的旗帜。
他们是支持史坦尼斯的附庸，宣誓效忠于拜拉席恩家族和风息堡，虽然有些领主反戈了史坦尼斯好几次，但是他们依然来了。
除开那些声名赫赫的家族，另有十几个异常陌生，想来他们该是效忠于地方诸侯的下级领主，或是雇佣骑士和自由骑手，这些人麇集到此处，为的是要在这场权力的游戏中站在胜利者的一边。
目测估计对方有四五千人，但是卓戈很不屑。
“都是他女马的炮灰！真不知道史坦尼斯是怎么想的，这样的人手不去固守风息堡，偏要放在巨龙的阴影下！”
第一百七十九章：复刻征服者伊耿怒火燎原一役
看着前方严阵以待的军队，卓戈毫无紧迫感，只觉得好笑。
四五千人就敢阻挡数万骁勇战士，以及三头巨龙，在他看来那些人的脑袋真是进水了。
看着耳朵尖尖的人占大部分，不消说，那支杂牌军的主导部队便是赛丽丝王后的佛罗伦家族。
卓戈走上高耸的船楼，冷视敌方扬声高喊。
“我不知道史坦尼斯·拜拉席恩给你们灌输了什么思想，让你们如此无畏愚蠢，但是我要告诫你们，你们最好现在就给我跪下，向我臣服，向你们信仰的七神宣誓效忠于我！”
“吼！跪下！臣服！”
骑马战士高举亚拉克弯刀，个个凶神恶煞，马匹躁动不休。
无垢者头挂面罩，看不清模样，但是一股股萧杀之气从他们身上不断的向前暴涌！
最可怕的是天上的压阵巨龙，那狰狞的模样，扇起的劲风，巨大的死亡阴影，足以让人绝望！
遭到如此磅薄的气势冲击，前排的士兵开始马蚤乱了。
但是很快便被那些牵头的领主们带起了战意。
“入侵蛮族多斯拉克人的凶残不需要多加赘述，他们奉行的一向是烧光，杀光，抢光！我们只有依附于史坦尼斯陛下方有一线生机，为了我们的家园不遭践踏，为了我们的亲人不受死亡威胁，我们应该誓死抵抗，战斗至最后一人！”
领主们嘴上在慷慨激昂的鼓动士气，但是内心却苦涩无比。
史坦尼斯败走风息堡后并没有闲着，而是凭借红袍祭司的诡异，连连挫败，重新招安了南境的不少大小家族。
若非家族子嗣被史坦尼斯逼去做质子，他们早就一心依附于更强势的铁王座了。
为了留下火种，也有人因为墙头草作风而被君临永久除名，导致他们已别无选择，只期望把样子做足，在大战中能侥幸的存活下来。
多斯拉克人凶名远扬，而且卓戈一路上的壮举被人添油加醋，颠倒是非，早已在维斯特洛人心中变了味。
卡拉萨属于外族，是入侵者，只要生活在维斯特洛大陆上的人，多少都会有点荣辱感。
所以就硬着头皮战吧！
眼见对方拔起了冲锋，卓戈也就不再劝降了。
“全军听命，杀他个片甲不留！”
卡拉萨最适合在平原上战斗，他们纷纷狠夹马肚，迎向了对方的骑兵，或搭箭射击，或扬刀劈砍，势如破竹！
无垢者则随后涌向了对方两翼的步兵，长矛突刺，配上绑臂圆盾，灵动之余，杀伤力远超那些杂牌军！
卓戈一方有实力倨傲，并没有启用投石机，一是不屑，二是怕误伤自己人。
毕竟绑辫战士一冲起来，犹如风暴席卷，很快就能冲到敌方腹地。
他们不用，背水一战的杂牌军可管不了那么多，点燃裹上沥青的石头，装在投石机上，不断的抛射出去。
佛罗伦家族认为如此就能震慑住敌人，将己方的血性激发出来。
但是在高高悬空的丹妮眼中不值一哂。
她驱动绿龙雷哥，毫无阻碍的就飞临至了投石手的头顶。
“龙焰！”
“轰！”
死亡烈焰犹如汹涌的曼德河水从天上倾泻而下，瞬间便摧毁了一排投石机。
“啊！”
投石手们火焰缠身，或打滚，或仿若受伤的野马冲进了战圈，犹如坏了一锅粥的老鼠屎。
看到岸上杀作一团，火焰滔滔，卓戈战意再度膨胀，他命令柯连萨指挥战舰逆流冲向了还没有龙腾马跃号高的苦桥。
史坦尼斯的舰队就在苦桥之后，这个阻隔卓戈前进的大桥必须摧毁。
卓戈转移视线，看向下方整装待发的巨人。
“罗曼，你上来，挥动你的巨锤，给我砸碎那条石桥！”
“是，陛下。”
巨人口齿不清的答着，抬脚跨上了登上船楼的木阶。
“咔嚓！咔嚓！”
战意澎湃的罗曼在兴奋下，完全忘记了控制力度，体重加力量，他踩断了好几根木阶，弄得整个船楼动荡不已。
当他踏上船楼的指挥台，他透过头盔的窄孔，看到陛下偷偷往额头抹了一把汗。
桥上的弓箭手射出了如雨利箭，卓戈选择隐蔽在了巨人之后。
他是血肉之躯，而罗曼身着重甲，如此刀枪不入的盾墙，不用白不用。
“铛铛！”
箭矢在接触到重甲的当口，便纷纷滑落了。
那样的防御，令桥上的弓箭手泛起了深深的无力感。
指挥官说的什么杀贼先杀王，简直比登天还难。
八百桨的龙腾马跃号，就算是逆流，速度亦不慢，很快便冲到了苦桥之前。
早就估测好距离的柯连萨霎时叫停，现在就看巨人的发挥了。
眼看就像一座小山般的巨人扬起了巨锤，桥上的指挥官嘶声呐喊起来。
“撤退！快撤退！”
“砰砰砰！”
巨人几锤下去，碎石崩飞，但是大桥依然稳固。
但是经不住罗曼连续的重砸啊！
很快，苦桥的中段就崩塌了。
“轰隆！”
断桥炸起了十几丈高的水花，瞬间便被幽深的河水吞噬了。
桥上过于拥挤，但是苦桥质量极好，无人随着崩塌的桥梁跌入浑浊的河水中，都撤退至了岸上。
但是等待他们的是更为猛烈的洗礼，十几个抵挡不及的士兵，被居高临下的绑辫战士斩飞了头，颅。
至于其他士兵，则被一面盾墙堵住，接着从盾墙缝隙中刺出了一根根尖利的长矛。
面对这种碾压式的进攻，很多人绝望的跳进了大河中。
若是水性好还能苟活一阵子，不谙水性的人还来不及考虑换气的紧迫，便被战舰上的弓箭手射成了筛子！
丹妮骑在雷哥身上，迎着地面上投掷的不计其数的长矛，利箭和石头，来回俯冲向下喷火。
卓耿和韦赛利昂前后尾随，用龙焰将敌军团团包围。
不管人或投石机纷纷顺势燃烧起来，整个战场浓烟密布！
五千人的杂牌队伍很快便土崩瓦解，骑兵在火圈中乱奔，步兵的方阵也一触即溃，只能听见着火士兵的嚎叫，火焰燃烧的噼啪声和三条龙的怒吼。
无垢者和卡拉萨早就有默契的退出了战圈，他们接下来的任务，便是观看弓箭手朝火圈内乱射，以及为他们的女王呐喊。
“银女王威武！卡丽熙威武！巨龙无敌！......”
熟知历史之人纷纷涌起了一股自豪，这场由巨龙主导的战役，简直就是在复刻三百年前征服者伊耿参与的怒火燎原一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