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七章：逝者不死，必将再起，其势更烈！
第二天，他们走过了多恩边疆地赤红山脉。
第三天，他们进入了风暴地。
第四天早上，他们赶到了盛夏厅。
两列无垢者缓缓走出，居中的是骑着高头大马的蓄辫战士。
为首的三人正是阿戈，乔戈，拉卡洛三位血盟卫，而紧次于他们的则是比他们还高大的“寒冰”巨剑新主布蕾妮。
他们全体向卓戈微笑，向卓戈致意，向卓戈跪拜。
“龙王万岁！”
声音渐渐增强，渐渐蔓延，渐渐膨胀。
响亮的合声惊得所有人的坐骑嘶鸣不已，响亮的合声震撼了整个盛夏厅，每一刻都有更多的人从城门里鱼贯而出，走过来跟着一起欢呼。
此时此刻，他们都跟着卓戈奔跑，推推搡搡，磕磕绊绊，想要触碰它的手，抚摸红马的鬃毛，亲口勿它的腿脚。
卓戈可怜的血盟卫无法把他们全部挡住，连巨人罗曼也沮丧地嘀嘀咕咕发牢骚。
很显然，背着黎明巨剑的龙王是绝对主角。
学士芬森催他快走，但卓戈纵声大笑，后跟夹马，朝人群骑了过去。
他先是疾走，然后小跑，接着如风一般飞驰。
“龙王无敌！”
百人、千人，万人一起高呼。
.......
当拉姆斯·波顿咬上它时发出尖叫，他浑身颤栗，面色痛苦无比。
他啃咬着这甜美却给他带来极致痛苦的肉，温暖的鲜血顺着嘴角流下。
它是如此美味，令他流出了热泪。
咕咕作响的肚子驱使他狼吞虎咽。
咬到第三口时，拉姆斯·波顿已经坚持不住了。
因为他啃咬的是他被剥了皮的小手指。
他已经快五天没进食，没喝水了，他需要养份维持生命。
募地，他听闻囚室外传来了开锁声。
锁被打开的声音是最令人恐怖的，至少小剥皮这么觉得。
当火光照耀在他的脸上时，他发出了一声惊叫。
他不得不用双手遮住眼睛。
如果他有勇气的话应该把他们抠出来，这样就不用面对恐惧了。
“把它拿开，把它熄灭，求你，求你啦。”
他蜷缩在牢房的一个角落里，与从前趾高气昂的模样大相径庭。
“是他吗？”
一个无垢者的声音说：“仔细看看，我们是不是进错牢房了。”
“右面倒数第二间牢房，是的没错了，”另一个无垢者回答。
“真是可怜，曾经不可一世的剥皮家族继承人，他在说什么？你听得懂维斯特洛语吗？”
“我觉得他不喜欢光亮。”
“如果你变成这副模样，你会喜欢？”
无垢者清清嗓子，朝拉姆斯·波顿吐了一口吐沫。
太监们都很爱干净，除了地上这个新加入太监行列的家伙。
“他身上的臭味快令我上不来气了。”
“他刚才在吃自己的手指！”
“没错，不过我们乐意见到他这样饥不择食。”
小剥皮含糊的咕哝着：“我吃了，我吃了自己的手指，我把它吃了！求求你们，给我一点食物吧！”
两个无垢者靠近了些，他们脚下稻草沙沙作响。
其中一个问道：“还记得你是谁吗？”
拉姆斯·波顿体内一下子涌起了恐惧：“我，我的名字。”
一声哀嚎卡在了他的喉咙。
主人教过他名字，教过，但是他的尊严不允许他承认。
如果我答错了，那个该死的家伙就会再取走我一根手指，或者更糟！
他会，他肯定会，因为我曾经也像这么对待他。
小剥皮不愿再往下想了，他不能再往下想了。
“求求你们，别再逼我了，我不知道我是谁！”
他有气无力，嗓音细若游丝，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但是他这模样只会让人憎恶，一个无垢者喝道：“快说，说不出来，就再砍下你的一根手指或脚趾喂狗！”
如果再少掉一根手指或脚趾，那么自己就比席恩·葛雷乔伊更不像个男人了！
“臭佬！我叫臭佬！”
拉姆斯·波顿用尽所有的力气大喊，然后眼泪顺着脸颊滑落，他彻底瘫倒在了地上。
“你这是报应，因果循环的报应，这是我们陛下常说的话。”
无垢者吩咐：“跟我们来，你的主人想见你。”
拉姆斯·波顿大骇，他情愿去见异鬼，也不愿意见到曾经他饲养的那条蛆虫。
一个无垢者迟疑道：“我们是不是该给他冲洗一下？毕竟现在那里有贵客。”
“大人喜欢他发出恶臭，越臭越好！”
拉姆斯·波顿很想反抗，但他没了力气。
他所遭受的鞭打，饥饿和剥皮酷刑已经榨干了他的力气。
当无垢者推搡着他，挥舞着火把驱赶他走出牢房时，他像只温顺地小狗听从着指挥。
我不能让他们把我逼疯，我父亲会杀了他们，很快！
他可以取走我的手指和脚趾，他可以抠出我的眼睛，割掉我的耳朵，但他不能夺走我的意志，除非得到我的允许。
拉姆斯·波顿心中仍然存在着希望，但前提是要活下去。
现在他开始理解席恩的感受了。
这样的日子，真的连猪狗都不如！
当他们来到目的地时，十几条拴在柱子上的猎犬冲着他们狂吠。
小剥皮激起了满身的鸡皮疙瘩，他暗忖：“这是我的猎犬，它们是不会伤害我的，不会，绝不会！”
大厅里光线昏暗，左右两行蜡烛燃烧着。
空气里满是麦酒和烤肉的香气。
这香味令拉姆斯·波顿的肚子咕咕作响，垂涎三尺。
无垢者推搡着他踉踉跄跄地经过一群身着蓝布粗衣的莽汉吃饭的长桌。
他发觉到他们在盯着他。
这样的穿着，拉姆斯·波顿瞬间就分辨出他们是铁钟。
这里怎会有铁群岛的人，他很诧异。
高桌之上坐着三个人，有两个小剥皮认识，分别是珊莎·史塔克，以及席恩·葛雷乔伊。
两人尽皆目光冷峻，脸色阴沉得像是挂着寒霜。
至于坐在最中央的人，是一个身材纤瘦，双腿修长，留着黑色短发，瘦脸蛋上挺着个高鼻子，皮肤像盐一样粗糙，却极其耐看的女人。
看到拉姆斯·波顿，她露出了笑容。
“他来了，我弟弟饲养的臭佬！”
拉姆斯·波顿暗惊：“弟弟！难道她是席恩的姐姐阿莎·葛雷乔伊！”
阿莎离开座位，缓缓走下台阶，一把揪住小剥皮空空如也的......冷笑着对他说道：“逝者不死，必将再起，其势更烈！我们铁民的风格就是如此，当初你应该杀了席恩，而不是把他折磨成为一个让世人恐惧的恶魔！”
第三百二十八章：你和铁群岛都是我的
拉姆斯·波顿痛苦的垂下头：“所以说臭佬的命运，就是我的结局了吗？”
这家伙臭得不行，阿莎一脸嫌弃的用手背遮住鼻子。
“对，他会剥，下你的皮，然后砍下你的四，肢去喂，狗！喂你的狗！”
说着，她扭身返回了座位。
她受不了近距离接触这恶心的家伙了，虽然弟弟从前比他还臭，不过亲弟弟怎么看都要比敌人顺眼。
如利剑切割奶酪，小剥皮突然咆哮起来：“杀了我，给我个痛快！”
席恩淡然道：“我得先感受到你当初的快，乐。”
似乎觉得末日将至，小剥皮已然豁出去了。
“去你女马的快乐！呸！”
小剥皮的疯狂，令席恩默然，他感觉拉姆斯·波顿比他更有勇气。
阿莎冷酷地续道：“你向我弟弟吐口水，就是吐我们大家，你胆敢向神圣的淹神吐唾沫，杀无赦！”
一直沉默无语的珊莎突然插话道：“剥，了他的皮！”
她力促，薄薄的嘴唇闪着寒光。
“波顿家族的人常说：螺体的人少有秘密，但被剥皮的人没有秘密，我相信这句话，我相信到时小剥皮的恐惧也会毫无隐藏的体现出来！”
阿莎盯着珊莎，目露垂涎道：“你与传闻中的描述很不一样，你够狠，我很欣赏！”
珊莎轻笑道：“人总会成长，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我喜欢卓戈卡奥说过的这句话。”
“呃，提起伟大的卓戈卡奥，我都忘了，拉姆斯·波顿的生死可不是由我们决断的，是吧，弟弟？”
说着，阿莎看向了弟弟。
席恩的目光一直放在拉姆斯·波顿身上，他冷冷的说道：“对，不过卓戈卡奥可没说不能剥，掉他的皮！”
“我很想去观赏一下拉姆斯·波顿曾经在你身上找到的快，乐，可是一会卓戈卡奥要过来套近乎，哎，真是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啊！”
阿莎非常遗憾的哀嚎着。
“珊莎，快，乐有你的一份。”
席恩向另一个受害者珊莎发出了邀请。
珊莎·史塔克点点头，跟着他走下了台阶。
无垢者则押着恢复冷静，面如死灰的拉姆斯·波顿跟紧了二人。
席恩的目的地是狗舍，他相信在那里能获得更多的快，乐，慰籍他伤透的身心。
卓戈带着血盟卫走进大厅时。
阿莎还坐在高位上，用手指撕阉鸡。
她和部下一起喝酒，分享往来故事，喧嚷弥漫整个大厅，以至于无人注意他的来临。
“其他人呢？”他询问阿戈。
长桌边的人不满三十，厅堂可足够容纳十倍于此的人数呢。
“阿莎·葛雷乔伊的全部人手都在这里，吾血之血。”
“全部！她带来多少人？”
“据我计算最多二十个。”
卓戈大踏步走向懒洋洋躺卧着的铁群岛公主。
阿莎本来正为手下的俏皮话哈哈大笑，看他逼近便及时止住，站起身来，朝卓戈微微弓腰致意。
“兄弟们，卓戈卡奥真是气度不凡啊。”
她高声叫道。
卓戈露出一个嘲弄的微笑：“好个不羁无畏的女人。”
他走到阿莎眼前，伸出两手抓住她的腰，用力把她移到了另一边。
而后在居中高位上坐了下来。
阿莎的铁民们见状，纷纷拔出了腰间的武器。
“你们干什么，他可是我欣赏的男人。”
阿莎咂咂指头的油脂说道，一缕黑发垂到两眼之间。
她突然伸手直取卓戈要害，被乔戈一把抓住，狠狠甩将开去。
并恶狠狠的警告她：“女人，如果不想死，就给我老实一点。”
一个踉跄差点倒地的阿莎娇女眉的嗔道：“卡奥，您看看您的手下，可把我吓坏了。”
卓戈面沉如水，大手一挥道：“你们都给我退下，我要单独和阿莎小姐谈谈。”
拉卡洛告诫：“陛下，这女人可不是什么易与之辈。”
卓戈轻蔑道：“我吃得下她，而她连我的牙缝都塞不满。”
血盟卫听罢，只好遵从命令了。
眼见铁民们并没动身，卓戈朝含情脉脉看着他的阿莎冷哼了一声。
“哼！你的人和你一样不识时务。”
“素闻多斯拉克人之间没有秘密，就算是.......的时候，看来你喜欢二人世界。”
阿莎嬉皮笑脸的说着，朝手下们吆喝道：“兄弟们，卡奥的话你们没听见吗？别碍了老娘的好事！”
铁民们听罢，这才佯佯的离席，走出了大厅之外。
卓戈朝无垢者守卫点了点头。
门卫会意，将厅门重重的关上了。
阿莎佯作惊恐的说道：“强大的卓戈卡奥，您这样子，让我这小姑娘很是害怕啊！”
卓戈不耐的喝道：“女表子，别装了，我们来谈谈正事。”
阿莎贫嘴道：“呃，男人和女人之间的正事，不就是传，宗接，代吗？”
卓戈瞪了她一眼，不管不顾的说道：“你的人太少了，就算你叔叔攸伦带走了大部分精锐，凭你这几十个人，是拿不下铁群岛的。”
阿莎收起笑容，反驳道：“当初席恩只用三十个人，在一夜之间便拿下临冬城，你带两万精兵，却花了好几天才取得一个小小的夜歌城。”
卓戈不屑的说道：“一个对你弟弟没防备的落魄城邦，能和一个拥有野火的城邦比较吗？”
“是啊，伟大的战士，你别忘了，铁群岛是我的，而我有资格继承派克岛。”
她一口喝下半角杯麦酒，用手背揩揩嘴。
卓戈提醒她：“今时不同往日，你弟弟成了太监，而你只是一介女流，铁民们更喜欢阴险铁血的鸦眼。”
他是对的，阿莎意识到。
“既然你用弟弟诱我前来，我想你应该会支持我夺回盐王座吧？”
卓戈的用意显而易见，根本就没什么好隐瞒的。
“嗯，你说对了，我会拨给你一百条船，以及五百名无垢者助你夺回盐王座，目前你叔叔的舰队已经抵临了石阶列岛，准备与其他势力对风暴地进行围剿，因而现在是你的好机会！”
阿莎闻知，并没有兴奋浮现脸庞，她迟疑道：“现在风暴地战事吃紧，你的胳膊肘居然会向外拐！”
卓戈含着深意的答道：“和那些家伙周旋，不需要人海战术，我的人会派遣给你使用，是你和你的人，以及铁群岛都是我卓戈的！”
第三百二十九章：做好了战死的准备
阿莎·葛雷乔伊的面色一沉，含着冷意问道：“你以我的弟弟为诱饵，就是逼迫我前来向你臣服的？”
我根本不该来盛夏厅，她后悔不迭，我不该来冒险见他。
“靠你这几十个人，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根本翻不起什么大波浪，相信这一点，你也很清楚。”
卓戈以不容拒绝的口吻说道：“阿莎·葛雷乔伊，我想你很清楚，想要夺取盐王座，整个世界只有我卓戈愿意帮你，因为在他们眼里，我和你都是他们必须铲除的对象，物以类聚，而我拥有碾压你的实力！”
现在说什么都有些迟了，阿莎已别无选择。
卓戈说得没错，哪怕她拥有盐王座的继承权，但是铁民和多斯拉克人一样，只信奉强者，而鸦眼无疑是铁群岛人民依赖的对象。
阿莎怔怔的望着桌上酒食，喃喃的说道：“给我一点时间考虑，我需要和我弟弟商量，你知道的，我弟弟席恩的王位继承权还排在我的前面。”
卓戈点点头，表示同意了。
不过，他不会等待太久：“给你一夜的时间，待明天太阳升起来时，我要得到你肯定的答案。”
阿莎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的问道：“如果我拒绝向你臣服，你会怎么对付我和席恩？”
卓戈没有开口，只伸掌往脖子上一抹。
阿莎的娇躯一震，也就不敢再往这个问题发展下去了。
沉寂了几分钟后，卓戈沉声说道：“原本我一个人也不该给你的，阿莎·葛雷乔伊，因为此前的大战，你根本帮不了我什么。”
阿莎心烦意乱的问道：“那你为什么要违背本意？”
卓戈犹如星河般的眼睛紧盯着她，意味深长的说道：“因为我想为我的妻子铺路，她的愿望就是收复七大王国，而你们铁群岛就是她的目标之一。”
阿莎细细回味这番话，惊讶的问道：“你，难道你已经做好了战死的准备？”
兰尼斯特拥有野火，在风暴地以南登陆，目前已经占据了御林。
而波顿家族和史坦尼斯·拜拉席恩的主力部队已经踏上了玫瑰大道，不日将赶到盛夏厅。
还有铁群岛和青亭岛的主力舰队，正在与柯连萨率领的舰队对峙。
最让人闻风丧胆的是多恩的灰女王，以及她的石人大军，虽然不太了解那个恐怖的女人，但阿莎可以笃定，灰女王是卓戈的敌人。
可以说现在卓戈正与整个维斯特洛大陆为敌！
卓戈苦笑着说道：“战死，也许吧，但也要他们的命来取才行，不过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能取我性命的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些人，而我的真正敌人也不会是泰温·兰尼斯特，卢斯·波顿之流。”
说着，他的语气豁然加重：“铁群岛的臭女表子，你臣服于我是件好事，就算有一天我不在了，你也会庆幸你是第一个向我臣服的人，因为待我妻子归来，整个世界都会向她顶礼膜拜，不拜者只会沦为飞灰！”
阿莎摇摇头道：“卓戈，也许其他女子听了你这番话，会对你顶礼膜拜，但我阿莎不一样，因为巨龙已经石化了。”
“你要相信，这世界上有些人就是和你们不一样，他们总会创造出你们不敢想象的奇迹！”
“比如你？”
“对，我就是其中之一。”
自信的说着，卓戈突然告诉了她一个秘密。
“阿莎·葛雷乔伊，我的部队已经依次前往了风息堡，那里会是敌我一决胜负的战场！”
阿莎很不解。
“风息堡已经残破不堪，你把主力都移往那里，你是准备放弃风暴地，以及你战士们的性命了吗？别忘了，那个神秘莫测的美人鱼公主可是等着你前去送死呢！”
“海怪生于大海汪洋，而它们的力量也会取于海洋，你想想，数万人一起在大海的风暴中飘摇，是多么的刺激啊！”
卓戈接近了神经质，这令阿莎感到很不舒服。
再这么说下去，她觉得自己会上了这家伙的套。
阿莎递出酒杯，她的体型就像个空瘪的酒囊，但她的酒量却比得上桶子。
她转移了话题：“这真是红酒中的极品啊，青亭岛的？”
“多恩的，当时卡拉萨在中心沙漠的城邦收刮的，”卓戈抿了一口道。
桌上点着蜡烛，四周一片昏暗。
“说起来真是难得一寻，多恩酒的味道通常没这么馥郁。”
“馥郁。”
卓戈又猛灌一大口。
此人喝酒从不小口浅酌，阿莎一见面就注意到了。
“对，馥郁，我要说的就是这个词儿。”
卓戈赞道：“好酒配佳人，两者都馥郁。”
“好啊。”阿莎也大灌一口，酒液洒在黑色薄丝外衣前月匈。
而后伸手捂嘴，轻声打了个嗝。
突然，卓戈认真的对她说道：“你是个少见有胆量的女人。”
阿莎娇笑道：“你说我有胆量？没错，像我这样的人非得有胆量，才能活到现在不是？依我看，你也是个有胆量的家伙，胆子就和你的个子一样高！”
这女人有些对味，卓戈酒兴大发，问道：“再来一杯？”
“喔，不不，不，行了，我......哎，他女马的，就再来一杯吧，有胆的人要喝个痛快！”
阿莎佯作矜持，但她还是忍不住露出了本性。
卓戈把阿莎的杯子倒得满溢：“除了我妻子，你是第二个让我倒酒的女人。”
阿莎笑了笑，受宠若惊的说道：“噢！那我真是太荣幸了！”
“对了卡奥，素闻你妻子是这个世界上最漂亮的女人，既然你愿意为我倒酒，想必我和她能有一比吧？”
在卓戈细看下，身边的女人除了皮肤，其他地方确实不错，她美得惊人。
不过拿她和丹妮相比，还是差得太远了。
这是个真正的铁种，一望而知：苗条、长腿，剪得短短的黑发，饱经风霜的皮肤，强壮有力的胳膊，腰间别着的匕首。
虽然对她那张瘦脸而言，她的鼻子显得又大又尖，不过她的笑容足以弥补。
而且在年龄上比丹妮更有风味，一种酷似男人的别样风味。
“没错，你看起来真甜，”他告诉她，“不过嘛，你只能比得上我妻子的一半。”
“噢，噢。”她笑道：“我能有第一美人的一半，我已经很满足了。”
“来，尝尝看？”
她边说边露，骨地瞧他。
铁群岛中有部分女人，和男人们一起驾驶长船为生。
俗话说海和盐能改变女人，使她们有男人的癖好。
“你在海上待太久了么，臭女表子？莫非你去的地方没男人做伴？”
卓戈厌恶的骂道。
若是他人骂自己女表子，阿莎·葛雷乔伊肯定会拔出匕首割了他，但是不知为何，她就喜欢卓戈这样骂她。
就喜欢他这么的粗，鲁。
第三百三十章：扬起龙王旗帜的铁钟
翌日。
席恩在一大早，便被姐姐阿莎叫到了住处。
“卓戈的女人是不少，不过他爱的始终只有丹妮莉丝，其他人只是女表子罢了。”
阿莎一直自认为能蛊惑所有的男人，就连当初久别重逢的弟弟席恩，都拜倒在了她的魅力之下。
而昨晚卓戈的冷淡让她意识到，她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女表子，臭女表子。
对于姐姐的话，席恩没发表任何感言，只默默的站立着。
良久后，阿莎突然严肃的问道：“葛雷乔伊家族的席恩王子，我能代表你和铁群岛吗？”
席恩没有犹豫。
“当然，你是我的姐姐，也是我心中的英雄，你当然能代表我和铁群岛。”
阿莎闻言笑了，并伸手揉了揉席恩的乱发。
席恩没有躲开，他很享受这样的温情。
阿莎又问：“你见过我的黑风号，它是不是铁群岛最好的船只？”
姐姐的问题令人充满遐想，席恩隐隐猜测到了一二。
“黑风号的大小比不上父亲的泓洋巨怪号和维克塔利昂的无敌铁种号，但即便躺在岸边的木船坞，已能让人充分感受她的灵巧与敏捷，一百尺长的黑色流线形船壳，一根独立的大桅杆，五十条长桨，足够一百人站立的甲板，船首则是一座塑成箭头形状的钢铁巨锤，她迅捷凶猛，确实是艘不错的战舰！”
阿莎点头：“很快很凶猛，只要驾驭它的是懂行的人。”
顿了顿，她发出了请求：“席恩，你愿意和我一起驾驭它吗？”
席恩微微一怔，缓缓说道：“我有很多年没驾过船了，事实上，从未当过船长，毕竟我是在北境冰天雪地里长大的，不过，我是葛雷乔伊家的人，我是铁民，大海融入了我的血脉，但现在还不是与你一起驰骋在大海中纵横的时候！”
姐姐良久地注视他，极其认真的说道：“席恩，我需要你的帮助。”
席恩脸上浮现挣扎，但他很快便有了决定：“姐姐，对不起，我需要偿还欠下的债，史塔克的巨债。”
阿莎叹口气。
“我说你是个傻瓜呢，也罢，我尊重你的决定，而且我喜欢你现在有担当的样子。”
说完，她紧紧抱住了弟弟。
“小弟，保重。”
席恩内心涌起一股酸涩，带着哭腔回应：“姐姐，你也保重。”
阿莎依依不舍的放开了他。
走到门边，她指了指下方，给了他最后一个嘲讽的微笑。
“要知道，这是我见过最没禾中的男人了。”
她任他浑身发抖地站在原地，大摇大摆地走了，把马喂饱饮足后便撤离了盛夏厅。
她带走了五百名无垢者，并扬起了属于卓戈的龙王旗帜。
就在昨夜，她已经臣服于卓戈的麾下了，而扬起的龙王旗帜就是证明。
席恩站在城墙上，目送姐姐离开。
看着姐姐消失于薄雾中，怀疑从心底油然上升：自己为何不听她的话？不跟她一起去？
难道临冬城比派克岛更有家的感觉？
这个疑问，席恩·葛雷乔伊想不明白，难道珊莎·史塔克相较阿莎对于他来说，更有亲人的气息？
想到珊莎，珊莎就出现了。
她来到席恩身边，目光远眺，轻声的问道：“卓戈卡奥要你护送我去临冬城？”
席恩转过头看着她：“护送你去临冬城，不，我要送你去琼恩那里，绝境长城才是我们的目的地。”
珊莎微微一讶：“噢，琼恩，他愿意帮助我夺下临冬城吗？当时史塔克家族几近覆灭，他依然恪守守夜人的誓言，蜷缩在长城之上。”
席恩安柔声道，“他是你的哥哥，我了解琼恩的为人，他会帮助你的。”
我才是临冬城史塔克家的继承人，才不需要什么私生子的帮助，珊莎好想吼回去。
但她没有发声，于是只点点头，任他护送自己走下塔楼阶梯，去往了卓戈的觐见室。
因为她隐隐含着期待，毕竟琼恩·雪诺也许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
面对卓戈卡奥，她总有一种渺小如蝼蚁的感觉。
她突然冒起这样的念头，她倒宁愿去小剥皮的血腥房间，或者乔佛里的冰冷书房，任他俩折磨。
因为面对那两个恶魔，她还能升起反抗的心，但是面对马王，她连升起拒绝的心都没有。
哪怕卓戈不会打她，也不会......她。
大厅的精雕木门外，一左一右站了两位身穿黑色皮甲，长矛在手，精神抖擞的无垢者守卫。
守卫认识她俩，没有盘问，便放他们进去，接着双矛交叉，封住门扉。
无垢者关门后，又往门上插了第三只矛。
这只比守卫使用的武器更长更沉，将其牢牢锁住。
珊莎愈发不安，“干吗呀？”
席恩比了个息声的手势。
“嘘，卓戈卡奥不喜欢懦弱的人。”
珊莎不确定地看看周围。
卓戈坐在案桌后的高背橡木椅上，整个觐见室只有他一人。
在他右手另有一个较低的木椅，上面铺有厚厚的蓝垫子，但丹妮莉丝此刻并不在。
珊莎和席恩走在密尔地毯上，两旁是行行纤细如长枪的梁柱。
觐见室的地板和墙壁皆用黑纹大理石砌成，点点慵懒苍白的日光通过东墙的窄拱窗射进来。
窗户之间，蜡烛插在高高的铁制台座里，但无一点亮光。
地毯吸收了足音，却逃不过正在看信的马王注意。
大理石如此洁白，连反射的日光也显得有几分寒意，可那都不及卓戈一半冰冷。
卡奥在夜歌城一战中，再次被野火焚灭毛发，但没人会觉得光头模样的他显得滑稽。
卓戈端坐在高椅上，瞪着小心翼翼靠近的珊莎兄妹俩。
在他身后的墙上，挂着一面巨大的龙王旗帜，以及他的光明使者。
珊莎和席恩在距离案桌三尺处前止步，屈膝行礼。
“卡奥，我们照您吩咐来了。”
“嗯，很好。”卓戈淡淡地说道。
珊莎紧张的手无处安放，只得低着头理理裙子的褶皱。
而敢于直面梦魇拉姆斯·波顿，并将他打败擒下的席恩，此刻也显得唯唯诺诺。
“卡奥，我们准备向您告辞，前往北境了。”
“人可以走，甚至连拉姆斯·波顿都可以带走，但前提是你们和北境要向我臣服。”
卓戈此话一出，室内的寒意陡然剧增，墙壁、地板和梁柱仿佛统统化为玄冰。
珊莎虽然早有预测，但此刻还是惊得退后一步。
小少妇轻声喃喃道：“卡，卡奥，我代表不了整个北境。”
第三百三十一章：北境之王的最佳人选
席恩只是史塔克家族的质子，哪怕他和珊莎情同手足，但在这个难题上，他自觉没资格发言。
说错话会适得其反，于是他选择沉默。
卓戈敲着案桌，意味深长的说道：“我说你能代表整个北境，你就能，我已经能预见北境即将诞生一个女王了。”
“女王！”
珊莎大惊，因为就算父亲的嫡子都不在人世了，但私生子哥哥琼恩·雪诺比她更有资格成为北境之王。
再说在北境的历史上，可没有一个女人掌过大权。
“是的，女王。”
卓戈目光深邃的说着，他没有耐心，他加重了语气。
“现在，我给你五秒钟的时间考虑，臣服我，或者去死！”
“我......”
珊莎不敢相信，这样的抉择居然会出现在自己身上。
她的犹豫，令席恩恐惧，他不假思索便拉着珊莎跪在了地上。
“卓戈卡奥，我们向您臣服，发誓永远效忠于您。”
珊莎不敢相信的看着席恩，但席恩的眼色让她妥协了。
“卓戈卡奥，史塔克家族的珊莎·史塔克向您臣服，我以旧神立誓，我将永远效忠于您。”
这话她含有其他小心思，因为她不认为自己能继承北境的王位，所以这个誓言是代表不了整个北境的。
“很好。”
卓戈站起身来，走到他俩的面前，伸手把他俩扶了起来。
“如此，你们就此离去吧，记得，拉姆斯·波顿你们可以任意处置。”
席恩疑惑道：“卓戈卡奥，您把拉姆斯·波顿交予我们处置，难道您不想用他胁迫即将到来的卢斯·波顿吗？”
卓戈向他投去赞赏之色。
“不需要，我的真正敌人，并不是什么卢斯·波顿，所以我不屑用小剥皮制约大剥皮。”
能亲手报仇了，席恩内心的喜色根本掩饰不住。
“这样的话，我们就告退了。”
“嗯，珊莎·史塔克，目前占据了谷地的小指头不值得信任，但他可以成为你的一大助力，你记住，一旦遇到不可逆转的危机，那么我建议你去找他。”
卓戈叮嘱完，便回到了高椅上。
“小指头......”
那个阴邪的家伙令珊莎作呕，就是小指头把她骗到恐怖堡，让她遭到拉姆斯·波顿的非人折磨的。
有惊无险的走出觐见室，来到一个无人的角落后，珊莎忍不住拍了拍月匈，长舒了一口气。
“还好，他没能听出来我在骗他，北境之王的最佳人选，只会是琼恩。”
席恩不认同的低声说道：“不，你错了，卓戈认为你比琼恩更有资格继承北境。”
珊莎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染指北境之王，因为她一直以淑女自居。
“为什么？”
席恩想了想后说道：“也许他看到了你的渴望。”
“渴望？”
“对，受够了无能为力的渴望。”
席恩不会忘记，他曾得到过珊莎的鼓励，让他不能做个懦夫。
处理完手上的信件后，卓戈换上了戎装，将黎明背在了背上，拿起龙骨巨弓走出了觐见室。
重要的人物已经赶往了风息堡，剩下来的将士也会在今日全部离开盛夏厅。
而卓戈也该离开了。
不过他没有即刻赶往盛夏厅，他的目的地是紧靠火山口的龙石岛。
该吩咐的已经吩咐过了，没有什么好交代的，他叫上雪球，便踏上了为光明使者积蓄力量的旅程。
他没走大路，他选择走荒野小路。
道路杂草丛生、多石崎岖，好的时节尚且难走，经过昨晚那场大雨后，泥泞劲儿就别提了。
不过卓戈没有挑剔的心，了无人烟的野路，对他来说更快捷。
毕竟维斯特洛的联军已经渗入了风暴地。
经过一个下午的奔驰，卓戈骑着血痕白狮来到了一处远古要塞的遗址下面。
斜坡底部有一片浓密的森林，白雾萦绕。
太阳在西方沉入一片乌云下，金雀花和蕨类植物覆盖斜坡，而墙内的野草长到胸膛那么高。
就要入夜，他准备在这里休息一晚，明天再赶路。
就在他准备架起火堆，作驱赶毒虫血蚊之用时，他听到了缓慢的马蹄声。
也许是土匪，但卓戈无所畏惧，不过他想看看情况再说。
因为这荒郊野岭，人踪难觅，土匪一般不会在这些地方觅食的。
卓戈用手拨乱架好的柴堆，轻声唤上雪球，一人一兽悄悄躲在了一面破墙之后。
雪球的目标太大，卓戈怀疑他们是不是早就被发现了？
于是他警惕的取下黎明，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卓戈仔细观察，但除了松树和灰绿色的哨兵树，以及它们之间的金雀花、蕨类、大蓟、莎草和黑莓丛以外，什么也没见着。
山下则布满细瘦的榆树、橡木树和叶曼藤。
除了渐渐靠近的马蹄声，他没发现土匪，不代表没有危险，土匪总是躲起来偷袭正派人。
也许是地势使然，马蹄声落在卓戈方才准备安顿的地方便停下了。
卓戈透过墙缝看去，发现有两个黑袍人正牵着马四处张望。
其中一人用拇指擦擦额头上的细汗，很不安的说道：“这里是座荒城，无疑是那些想不劳而获的土匪宜居之地，我们要小心一些。”
另一个点头。
“嗯，我们是该小心一点。”
在卓戈看来，那两人应该不是寻常的流民，而是某个家族的骑士。
因为他们的衣甲，以及武器都很新，说明是两个有点能力的家伙。
有可能经常在野外生活，两人很熟稔的拾起刚才卓戈弄散的柴火，重新堆好点燃起来。
不过才刚燃起火堆，其中一人便用脚弄熄了。
年龄看起来较小的家伙不解问道；“莱曼，你为什么把火弄熄了。”
那个名唤莱曼的骑士小心翼翼的说道：“嘘，你听这附近是不是有什么声音？”
听到那人的话，卓戈也凝神警觉起来。
确实如那人所言，在这荒城某处，有微弱的音乐声。
那两人引马走过乱石、金雀花和风声鹤唳的树丛，跟随音乐，来到了一处大庭院。
落叶在院子里积得老高，诉尽这里的残败。
一位身穿打补丁的褪色绿衣服的男子盘腿坐在风化的坟墓上，拨弄着木竖琴。
那音乐轻柔而又悲伤，就像周遭正有亡魂起舞，令人不寒而栗。
两人扔下缰绳，拔出了挂在腰间的利剑，朝绿衣男子缓缓靠去。
抚琴男子见状，拿起木竖琴，一跃而下，他个子小，面庞尖，模样十分狡诈，但那张嘴笑得如此灿烂，几乎触到了耳朵。
几根稀疏的棕发垂下额头，他用不握琴的手扫开：“没想到在这荒山野岭，还能见到恐怖堡的兽舍掌管，以及莱曼·佛雷爵士。”
二人脸上浮现惊色，双双失口问道：“你是谁？可是卓戈的斥候？”
第三百三十二章：无旗兄弟会
听了绿衣抚琴人的介绍，卓戈算是了解那两个黑衣人的身份了。
他们一个是佛雷家族族长，孪河城侯爵瓦德佛雷的长子，在牛津之战中受伤，随后不治身亡的史提夫伦·佛雷爵士之子莱曼·佛雷爵士。
另一个则是恐怖堡的兽舍掌管，“骨头”本。
这两人的背靠家族目前掌控着北境，彼此之间是联盟，都曾是史塔克家族的封臣。
只是瓦德·佛雷侯爵与泰温·兰尼斯特和卢斯·波顿密谋，背叛了史塔克家和徒利家。
瓦德派遣罗索·佛雷谎称把侯爵的女儿萝丝琳嫁给奔流城公爵艾德慕·徒利，并以此修复双方关系。
从而把罗柏和他的主要封臣引诱到孪河城。
在婚礼上，瓦德的部下伏击了罗柏和他的所有从属(尽管他们实际上受到宾客权利的保护)，残酷地屠戮了罗柏、凯特琳·史塔克、北境之王的许多封臣以及部分北方军队，这次叛乱被称作红色婚礼。
随后，瓦德侯爵公开表示对兰尼斯特家族屈膝效忠，作为回报，他的次子艾蒙·佛雷得到了奔流城及其封地。
而波顿家族在推翻北境之王后，并因此一跃登上北境守护之位。
拉姆斯·波顿也通过与珊莎·史塔克的婚姻而获得临冬城，波顿家族遂篡得北境的控制权。
不过此时狼女已逃脱，北境局势已变，卓戈不知道对此卢斯·波顿知晓没有？
“骨头”本和莱曼·佛雷出现在风暴地，卡奥觉得这两人肯定是卢斯·波顿，以及瓦德·佛雷派来与兰尼斯特家族取得战略联系的。
他们之间的密谋，无疑就是针对自己。
所以这两人不能留，但是卓戈没有动，因为绿衣抚琴人的身份，以及他的盘算，让卡奥很感兴趣。
反正今夜会在这里度过，卓戈并不着急，他乐意观看下去。
似乎对北境来人的话很不满，绿衣抚琴人轻笑着道：“卓戈的斥候，呵呵，二位大人，你们觉得我长得像多斯拉克人，还是酷似那些来自海外的无垢者？”
恐怖堡的兽舍掌管“骨头”本，以及孪河城侯爵的孙子莱曼·佛雷爵士听罢，在仔细观察下，否认了先前的怀疑。
“你是个维斯特洛人，你应该是流窜于这附近的土匪吧？”
绿衣人只哈哈大笑，并没有回答。
因为有人代他回答了。
“你们的钱在哪里?”
“骨头”本，莱曼·佛雷爵士的身后有个粗鲁的声音问。
骨头本恼道：“果然是土匪，他的同伙一直躲在树丛里！”
二人小心翼翼地回头，发现他们被包围住了，其中既有面色阴沉、言语不善的老人，也有还未成年，不长胡子的小家伙。
他们有的穿粗布衣服，有的穿皮衣，少数几个则拥有防御盔甲。
人群中有一位女子，裹在比她身材大三倍的兜帽斗篷里。
这女子很是诡异，看她的站位像极了这些人的头，所以“骨头”本和莱曼·佛雷爵士将更多的注意力放在了她身上。
躲在暗处的卓戈早已察觉，但他没想到在附近会隐藏着这么多的人。
他细数了一下人数，包围两个北境走狗的家伙足有二十一个。
“我在问问题。”
发话者是一个蓄着长须的大汉，他是这群人中不多的，装备齐全的家伙。
一顶黑铁半盔戴在他头上，宽阔的身躯则套着一件链甲：“钱在哪里？”
莱曼·佛雷爵士警告他们：“你们既然知道我们的身份，你们应该也知道得罪我们的后果！”
和土匪讲道理，无异于拿命开玩笑。
骨头本赶紧小声说道：“莱曼，按他的做，别激怒他们。”
如他所料，长须大汉没有理会莱曼·佛雷的警告，脸色一沉，更为狠厉的问道：“我问你们两个家伙，钱在哪里！？”
骨头本清清喉咙，小心翼翼的说道：“在鞍袋里，有五十金龙。”
话没说完，那名矮个的小男孩便跨步上前，走到马前，大刺刺地取下鞍袋。
莱曼·佛雷伸手去拦，却又在半空生生停住，他知道在北境作威作福的那一套已经失效了。
二人眼睁睁地看着土匪解开系绳，拿出硬币来咬，验证金币的真伪。
所有土匪都在盯着小男孩。
“味道对的，”小男孩掂掂袋子，“重量也对。”
一众人听罢，尽皆露出了笑容，除了那个遮挡住面容的诡异女子。
不过骨头本觉得她也在笑，只是他没看到而已。
莱曼·佛雷斗胆问道：“你，你们到底是谁？”
会抚琴的土匪，这让他觉得有些奇怪。
一个老家伙蔑笑道：“我想你一定听过无旗兄弟会。”
“无，无旗兄弟会！”
这个答案让莱曼·佛雷，骨头本，甚至连卓戈都被惊到了。
这个团体，卓戈是听闻过的，也知道他们的来历。
无旗兄弟会是一个以劳勃国王之名反抗兰尼斯特统治的非法组织，以履行正义为建会宗旨。
队伍由被国王之手艾德·史塔克遣派捉捕格雷果·克里冈的士兵和贵族们组成。
他们在途经一个浅滩时遭遇埋伏，几近败北，却在之后继续与魔山的队伍游击作战。
队伍人员总数不断增加，多数是其他战役中战败的士兵和斗争中前来避难的平民。
而他们的领队则是贝里·唐德利恩。
贝里·唐德利恩曾为黑港伯爵，因为他的家徽是黑色背景下的紫色闪电，所以号称“闪电大王”。
据说唐德利恩和密尔的红袍僧索罗斯是密友，拥有通过火吻的方式重复复活的能力。
听到这个团体的名号，想起他们最近的残忍作为，莱曼·佛雷的额头霎时冒汗，他连忙用袖子擦拭。
骨头本问道：“你们谁是贝里·唐德利恩？”
“还用问吗？当然是我啦。”
站在他俩眼前的独眼人说道。
“你他妈骗子一个，杰克。”
大胡子喝道，“这回轮到我当贝里伯爵了。”
贝里·唐德利恩曾是黑港伯爵，多少有些荣誉感，莱曼·佛雷虽然没见过本人，但他不认为眼前的独眼人是闪电大王。
“照这么说，我就是那个玩火的索罗斯啰？”
抚琴人微笑道：“大人，很遗憾，最近波顿和佛雷都想见贝里伯爵，时局艰难哪，战火纷飞，无法满足每个人的要求，但别害怕，我们将秉承大人的标准来处理您，因为你很幸运。”
最终他说道：“幸运的人儿啊，闪电大王就在下方的密林里，跟我们走，我们会带你去找他。”
莱曼·佛雷战战兢兢的问道：“你们为什么要残害佛雷家族以及波顿家族的人？”
第三百三十三章：再次奏响的卡斯特梅的雨季
独眼人阴沉的回应道：“因为你们的罪孽太重，需要以生命来偿还！”
莱曼·佛雷亡魂大冒，喃喃的问道：“罪孽？我们有什么罪孽？似乎我们佛雷家族与你们无冤无仇啊！”
“你很快会明白的，跟我们走。”
独眼人不再理会他，径直转身走出了庭院。
看到小男孩指指自己的马，骨头本会意，赶紧送出缰绳，他根本没有别的选择。
落叶在脚下嘎吱作响，每走一步，他俩的恐惧就增加一分。
山风呼啸，人群沉默，最后一缕阳光变得黯淡之际，他们走进了更为阴森的密林之中。
眼看这些土匪们站定，点起了火把用以照明，但莱曼没有发现其他人，于是他开口问道：“闪电大王人呢？我怎么没看见他？”
独眼人就像看个白痴一般盯着他，玩笑式的说道：“贝里·唐德利恩已经死了，你这么着急想见到他，那么你拿剑往脖子上一抹，也许就能见到他了。”
“不，不，我不想见到他！”
莱曼和骨头本越发觉得不安了，因为他们发现一棵老橡树的枝干上，挂着好几条绞绳。
佛雷有些崩溃了。
“你们不能杀我，不然我爷爷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瞧，这家伙一把年纪了，还依赖着他那九十多岁的爷爷。”独眼人对大伙笑道。
抚琴人叹道：“瓦德大人虽然眼睛不好，又染了痛风，可他不是傻子，他不会想着断，子绝，孙的，恐怕下次再放出佛雷，就不止是携带着五十金龙，而是一百精兵跟随了。”
独眼人鄙夷道：“一百精兵，奔流城的黑鱼可不容许那老家伙这么奢侈。”
“他会的!”
莱曼试图显得刚硬，但他的声音出卖了他，他很不自信：“他，他会派来一千精锐，把你们一网打尽。”
“等你那卑鄙的爷爷先打败黑鱼，完全占据奔流城再说吧。”
抚琴人瞥了瞥可怜的疯狂莱曼，不屑的说道。
“不管他们来多少，我们也只有一条命而已，他们也是一样。”
他用木竖琴弹出一个忧郁的音符，“好啦，别尿，裤子了，你只需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就叫他们放你走。”
为了性命，莱曼说什么都可以：“你想知道什么？我发誓，只要清楚的，我都会讲。”
土匪给他一个鼓励的微笑：“好啊，实际上，我们在找一条流亡的狗。”
“狗？”
莱曼·佛雷迷惑不已，“什么狗?”
“这条狗曾属于乔佛里·拜拉席恩，名叫桑锋·克里冈，索罗斯说他去过孪河城，我们找到了为他撑船的船夫，也找到了他在国王大道上抢劫的农民，你婚礼上见过他吗？”
“红色婚礼上？”
莱曼·佛雷大惊，但他竭力回忆，当晚十分混乱，然而确实有人报告乔佛里的野狗在孪河城出没。
“他没进城堡，至少没到主宴会场，可确实有人说见过他。”
“他身边是不是有个小女孩，有着一张马脸的小女孩？”
独眼人详细的提示：“一个很瘦的女孩，大约十岁，也可能被说成是男孩。”
“不，”莱曼惶恐的说道：“也许别人知道，但是这我没听说过，千真万确！”
“噢，真可惜，那个小姑娘可是你的幸运儿，既然你没见过她，那么你就没什么价值啦。”
莱曼·佛雷大声尖叫：“不，你不能这么做，我给了答案，你说会放我走。”
感觉这些人针对的是同伴，骨头本不动声色的试图远离他。
他多么希望和自己同行的，不是这个倒霉的家伙。
“你误会了大人，我说的是叫他们放你走，我可没资格裁决你的去留啊！”
抚琴人望向大个子：“喂，你放他走吗？”
“你与其问我，还不如去问问贝里·唐德利恩呢。”
大个子土匪粗声喝道。
莱曼意识到自己被耍了。
独眼人再次转正脑袋无助地朝他耸耸肩，开始演奏起曾在红色婚礼上奏响的《卡斯特梅的雨季》。
莱曼·佛雷听到这曾经让史塔克痛苦，他们感到快乐的悲伤乐曲，瘫软的双腿再也支撑不住，直接跪在了泥地上。
“求求你们，放过我，我可以给你们金龙，很多很多，只要你们放过我！”
“我没有伤害过你们，我一直按照你们的吩咐回应，而且可怜可怜我吧，我是个有孩子的人，我是个父亲啊！”
“你可怜，那么谁来可怜那个连孩子都不可能有的少狼主。”独眼人愤愤的说道。
莱曼·佛雷头颅嗡嗡作响，他几乎无法思考，他想不通这些人为什么总是纠结一个死去的叛逆！
“罗柏·史塔克背叛了王国，出尔反尔的侮辱了佛雷家族，全国上下都在笑话我们，我们必须挽回荣誉，所以才会那么对他的。”
“所以你们为了泄愤，就把狼的脑袋缝在罗柏·史塔克身上，他是一个伟大的战士，他不应该在一个喜庆的日子里死去，他的归宿应该是在战场上，而不是死在阴谋里！”
抚琴人走到巨大的橡木树下，扯了扯悬挂的绳子在手上绕了三圈，系成了一个套子。
莱曼·佛雷厉声尖叫：“那是我爷爷指使的，你知道的，我爷爷专权独断，我动手杀人，是被他逼的！”
“但你的手确实染上了狼血。”
抚琴人摇摇头，转向戴兜帽的女子，恭敬的说道：“夫人，由您来决断吧。”
女子上前时，土匪们默默地致以注目礼。
她揭开兜帽，莱曼和骨头本的心脏顿时停止了跳动。
眼前的女人丑陋得很可怕。
她的脸上有着丑陋的狰狞伤痕，皮肤是凝固牛奶的颜色，她只有一半的头发，剩下的花白脆弱，犹如百岁老妪。
创痍遍布的头皮下，脸庞碎成一块一块，块状血肉中有着黑血。
最恐怖的是她的眼睛，其中燃烧着滔天恨意。
莱曼在心里疯狂的大喊。
“不，这不是她，我明明看见她死了，她死了一天一夜，我们才把尸体扔进河里，雷蒙德将她的喉咙从左耳切到右耳，她死了，她不可能生还！”
“夫人拜你们所赐，导致她已经不能说话！”
独眼人愤怒的吼道：“你们这帮可恨的杂禾中把她的脸和脖子切得太深，但她记得所有事情。”
他转向毫无血色的恐怖女人。
“夫人，由我代劳吗？”
丑陋女人的目光从未离开莱曼，她点了点头，她表示同意了。
莱曼·佛雷刚想张嘴作最后的努力，但套上脖子的绳套堵住了他的一切言语。
他的脚离开地面，麻绳深深陷进下巴下的软肉里。
上升，他不停地痉挛，朝空气踢打，向命运挣扎，上升、上升、上升......
第三百三十四章：石心夫人
这是一个潮湿黑暗又安静的森林，松树橡木榆树密密匝匝地挤在一起。
光源来自土匪手上的火把，在氤氲中冒着轻烟。
空气寒冷阴沉，有泥土、霉菌的味道，是这些魔鬼应有的味道。
骨头本跪在潮湿的泥土上，他很茫然。
他眼睁睁的看着同伴被绞死，兔死狐悲，他此时多么希望莱曼还跪在自己身边，朝那灰衣女人苦苦哀求。
灰衣女人披斗篷，她抽出插在腰际的一柄黑铁剑。
她的眼睛在阴暗中闪烁着寒光，浑身弥漫着死亡的气息。
她正端详着它，手指摸索剑刃，仿佛在测试它们有多锋利。
骨头本觉得她会用黑铁剑划开他的脸颊和脖子。
他觉得自己会死得比莱曼·佛雷还惨，至少像那个女人一样惨！
在骨头本的所知中灰色是静默姐妹的颜色，她们是陌客的侍女，是为死者送行的阴人。
他感觉一阵阵战栗从尾椎骨爬上脊柱，根本控制不住。
“那女人会是佛雷家族和波顿家族的恶梦！”
骨头本意识到死亡阴影掩盖住了曾参加过血色婚礼的人，他开始痛哭流涕。
“我只是恐怖堡的兽舍事务官，我没有剥皮人的血脉，求求你们放了我！”
没人回答他，却都用冰冷的眼神盯着他。
灰衣女人的头发干枯脆弱，白如骸骨，额头是斑驳的灰绿色，夹杂着褐色腐斑。
条条碎，肉附着在她脸上，从眼睛直到下巴。
有些豁口凝结着干血块，有些则露出底下的骨头。
她的脸，骨头本心想，她的脸曾经那般的健康美丽，她的皮肤曾经那么的光滑柔软。
“凯特琳夫人？”
这样的惨状，让骨头本猜到了她的身份。
这个女人他曾目睹过，从前的她没人不会心动。
无论是她的显赫身份，还是脸蛋身材，都是百里挑一。
凯特琳·徒利是临冬城夫人，艾德·史塔克公爵之妻。
她的娘家是河间地的主宰徒利家族，将她嫁给北境公爵促成了河间地与北境的联盟。
她的亲人一个接一个的死去。
而她也没能逃过红色婚礼的浩劫，但她似乎正以恶魔的复仇形态归来。
凯特琳已经失去了荣誉感，强韧而又善良慷慨的性情。
很显然，她成为了无旗兄弟会的头目。
泪水充满骨头本的眼睛，顺着脸颊流淌：“你，你应该死了才对。”
“她确实死了。”
身着红袍的独眼人激动的说道：“佛雷家割了她的喉咙，从一边耳朵直到另一边，我们在河边找到她时，她已经死了三天，哈尔温请求我给她生命之吻，但隔得太久，我不愿意，因此贝里伯爵代替我将嘴唇置于她的嘴唇之上，把自己的生命之火传递给她。然后她复活了！光之王保佑我们，她复活了！”
我估计还在做梦？
骨头本疑惑地想。
“醒过来，该死的梦魇别把我困住！”
灰衣女人用手捂住喉咙，手指夹紧脖子上长长的可怕伤口，哽咽地挤出一点声响。
独眼人似乎听得懂她的哑语，他转述骨头本：“夫人要你对自己的罪行负责。”
骨头本恐惧到疯狂：“告诉她，我从没伤害过她，而且我也没资格踏入红色婚礼，我以新神旧神起誓！”
“你怎么证明？”独眼人不屑的问。
“用你的谎言？还是以波顿家族的名义？你是罪人，只要和佛雷家族以及波顿家族扯上关系的人，都是罪人！”
这根本就解释不清，骨头本瘫软在地，他彻底绝望了。
周围又有冰冷的声音响起：“她要拿你们喂乌鸦，就像你们在红色婚礼后干的那样，佛雷和波顿，没错，我们会满足她，她要杀多少有多少！”
灰衣女人的手指深深掐入脖子里，断断续续、窒息般的话语仿佛一条冰冷的河流。
红袍僧继续翻译：“她说你必须死，你喜欢用剑还是绳子？给你三息的时间考虑，快作出选择！”
这还用考虑？
若能活着，谁会选择死亡？
骨头本深吸一口气：“我不会作这样的选择。”
他的回答显然得不到众人的认可，然后灰衣女人又说话了。
这一次骨头本听清了，只有两个字。
“绞刑，”她嘶哑地说。
“遵命，夫人，”两个大个子走上前应道。
他们把骨头本拽了起来，在死去的莱曼脚下，土匪们将他的脖子套进绳圈，抽紧之后，另一端抛过树枝。
红袍僧提醒：“假如你有罪孽要向诸神忏悔，是时候了。”
“嗯嗯嗯......”
骨头本感觉麻绳收紧，嵌入脖子的肌肤，将下巴往上提，他根本无法言语。
他只能在心里滔滔不绝地咒骂，当双脚腾空而起时，他意识到永眠开始了。
他的双腿在抽搐，蹬踢挣扎，即将窒息而亡。
虽然绳索紧紧扼住骨头本，但他拼命吸入一口气。
他从未感觉如此压抑，头脑阵阵发黑，他拼尽全力嘶喊出了四个字。
“石心夫人。”
“石心夫人，也有人这么称呼她，还有人叫她别的名字，静默姐妹，无情圣母，绞架女，复仇者！”
绞架女。
骨头本闭上了眼睛，他涨红的脸变得又黑又肿。
眼看骨头本死去，红袍僧恭敬的说道：“乌鸦会抹去他的痕迹，结束了夫人，我们可以前往盛夏厅了，那里会有温暖抚慰您冰冷的心，前提是要解决掉那个蛮王。”
“......”
灰衣女人用细微而迷惘的沙哑语调说，就像老鼠在啃玉米。
独眼人会意后大惊：“您是说一个白色的影子在移动，却不知从何而来！？”
石心夫人轻轻的点了点头，朝前方的黑暗露出了一抹渗人的微笑。
独眼人顺着她的视线大喝：“朋友，何必掩掩藏藏，为何不现身与我们一起欣赏群鸦的盛宴？”
话音落毕，一道白影忽闪，一人一兽突兀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那人高大冷峻，手持骨弓，背负巨剑，胯下的白狮堪比野牛般凶猛！
那怪兽用锋利的爪子狂刨地面，在泥地里挖出深沟！
众人纷纷拔出武器，缓缓的聚拢在了石心夫人身边。
那人那兽绝非寻常，而且红袍僧还感应到一股股热量席卷而来。
他作为拉赫洛的仆人，他对热量极其敏感，他察觉出滚滚热量来自于那人背负的巨剑！
第三百三十五章：赋予不死之身的红袍僧
“多斯拉克人！”
独眼人的目光凝固，喃喃的说道。
风暴地是多斯拉克人的地盘，他们出现在这里不算太突兀。
突兀的是那人健硕高大的身躯，足与魔山一拼。
最让人突兀的是他坐下的那头猛兽，这种无法呼吸的压迫感他们从未体验过。
“血痕白狮，那是卓戈的坐骑！”
大个子指出，而且他意识到了那个巨人的身份。
“卓戈，他是卓戈无疑了，除了那些巨人，无人会像他那样高大！”
卓戈觉得那些人不是有眼力，而是他和白狮的形象独一无二。
他们盯着卓戈，卓戈也在盯着他们，他没有主动开口，因为他没有开口的理由。
他们不知道他的打算，而卡奥却很清楚他们从河间地赶到风暴地的目的。
眼见卓戈不动声色，无旗兄弟会的人觉得那应该是默认了。
一个王者会独自穿行在荒野之中，这让他们很是疑惑。
但他们更不解的是，卓戈出现在这里，是刻意的？
还是无意的？
但唯有独眼人和他们的想法不同，他喜欢融入黎明的气息。
他独自上前两步，诧异的询问道：“你背上的是什么剑？”
那柄剑让他有种顶礼膜拜的冲动，导致他是这群人中，对卓戈唯一没有杀意的人。
卓戈沉声道：“叫它黎明，或者光明使者！”
“黎明！戴恩家族的传承守誓剑！”
“亚梭尔·亚亥所使用的光明使者！”
依据传说，他们很容易就把这两个不同的叫法联系在了一起。
“你看那犹如琉璃般的白色剑柄，不会错，那就是亚瑟·戴恩的佩剑！”
“若他真是卓戈，那么黎明巨剑在他手中是可以肯定的，但光明使者的话......”
传说的不确定性让同伴在质疑，独眼人却深信不疑。
“我能感觉到那柄剑的汹涌热量，那样的气息不会错，异鬼在那柄剑下，会化作齑粉！”
红袍僧又开始神神叨叨了。
众人对他的话并不太在意，但是卓戈到此的目的，他们很感兴趣。
若有选择，他们不想与他为敌。
因为那头白狮让他们感到害怕。
相比那柄剑，他们更愿意相信感受到的热量源自于血痕白狮。
至于卓戈，他们觉得可以轻易的解决掉。
因为他们觉得卡奥不像个战士。
每个骑士都有战斗留下的伤疤，那些伤口代表的就是荣耀。
而卓戈看似强壮无匹，但是他身上没有一丁点疤痕。
这让他们怀疑卡奥与传说中的战神形象不符，只是一个养尊处优的上位者。
卓戈不知道他们的所想，但他蔑视他们。
独眼人突然说道：“你是拉赫洛选择的人。”
拉赫洛的信徒，是不会忽视光明使者的，这一点卓戈可以确定。
别人也许不认识那个红袍独眼人，而他隐隐猜测出来了。
那个家伙应该就是闪电大王的密友，信奉光之王拉赫洛的红袍僧索罗斯。
而且卓戈知道他拥有着与梅丽珊卓大同小异的奇异能力。
例如他能用火吻将闪电大王复活，也使唐德利恩被认为拥有不死之身。
而且他还能汲取闪电大王的生命力，用以复活凯特琳·徒利。
那是个被拉赫洛祝福的家伙，在那群人之中，卓戈最为留意的就是索罗斯。
沉默了片刻，一个白发苍苍的兔唇老者询问道：“敢问卓戈卡奥到此有什么目的？”
卓戈淡淡的答道：“路过而已。”
突然，石心夫人又说起了哑语。
独眼人翻译：“我们在找一个女孩，一个十四岁的贵族少女，蓝眼睛，枣红色头发。”
卓戈佯作恍然之色道：“呃，珊莎·史塔克是吧？我从拉姆斯·波顿的手上救了她，而现在她正在前往临冬城的路上。”
石心夫人的残躯开始颤抖，嘴唇在无声的抖动着。
独眼人问道：“你，你说的是真的？”
卓戈觉得他们很无聊，有点明知故问的意味。
“毫无疑问，既然你们能寻觅到小喽啰莱曼·佛雷的行踪，想必石心夫人的爱女行踪，你们早已知晓。”
索罗斯继续翻译凯特琳的话。
“夫人说，她不相信你，因为你的手上沾染的血腥比任何人都多。”
“我不想解释，我没必要说谎。”
卓戈感觉到了杀意，缓缓抽出了背上的黎明。
大个子眯着眼说道：“珊莎在你手上，我们需要你配合一下我们的行动。”
卓戈神色变得冷峻，沉声道：“想抓我做人质，你们没那能力！”
一名土匪踏上前来，他是个年轻人，穿一件沾满油污的羊皮短上衣。
“这把剑可以证明他在说大话。”
他口屯生硬的北方口音，把剑从鞘中拔出，举在石心夫人面前示意。
火光照耀下，钢剑的波纹仿佛颤动不休，但那灰衣女人的眼睛只盯着卓戈，红宝石眼睛像两颗红色的星星一样熠熠生辉。
灰衣女人没回答。
最后把手伸到下巴下面，抓住脖子，好像要掐死自己一样。
她开口说话了，嗓音断断续续，饱受折磨，似乎来自喉咙，嘶哑喘息，很像临死前的喉音。
那是被诅咒者的语言，她在和我对话，卓戈心想。
“我听不懂，她在说些什么？”
看着卓戈皱眉的样子，穿羊皮短上衣的年轻北境人，无奈的说道：“夫人说你身上散发着剥皮人的血腥之气，所以她觉得你也许不是我们的敌人，她只想让你交出她的女儿。”
纵是阅人无数，但卓戈觉得凯特琳此时的模样比异鬼还要狰狞，这让他很不舒服。
他不耐的说道：“我说过了，珊莎·史塔克已经前往北境，我不想和你们纠缠，我只想告诉你们，我们确实是友非敌，珊莎·史塔克已经臣服于我，我会是未来的北境之王，全境守护者！”
卓戈的强势由心而发，他不觉得这些人会是他的对手。
哪怕他们足有二十多人。
灰衣女人的指间发出嘶嘶声。
她的眼睛仿佛阴影中燃烧的两颗红炭。她又说话了。
“艾德公爵死后，史塔克家族不会再向任何人臣服，你的话让她很不安，她有理由相信你没有善待她的女儿，让珊莎违背心意的屈服。”
确实，让珊莎臣服，是因为她没有选择。
但是卓戈并没有伤害她，但他觉得和那个怪物是解释不清楚的。
于是他说道：“滚出我的视线，或者去死，你们选择一样！”
第三百三十六章：凝聚对手的恐惧
这样的选择，就与他们要求刚死去的莱曼·佛雷以及骨头本一致。
但是人多势众的石心夫人一方，毫不犹豫的就选择了战！
眼看石心夫人的部下蠢蠢欲动，卓戈跳下狮背，缓步而上，准备接战。
但是索罗斯还有话要说，他摊开双手拦住了上冲的同伴。
“你们别妄动，光明使者的拥有者不应该是我们的敌人！”
“索罗斯，你的信仰与我们无关，夫人的敌人，就是我们的敌人！”
持斧大个子的话，代表了众人的心向。
不过他们还是按耐住了奔腾的杀意，暂时停顿了下来。
因为索罗斯在无旗兄弟会中的地位仅次于石心夫人，可以说这个团体就是他和闪电大王建立起来的。
而凯特琳·徒利只是个后来者。
所以这个面子他们还是要给的。
索罗斯低头看着自己褴褛的长袍，悲哀地笑了笑。
“我来自密尔，是一个糟糕的僧侣，一个更糟的巫师，我们一开始是国王的人，但国王的人必须要有国王，而我们没有，我知道我们的路十分黑暗，圣火告诉我道路尽头等待着的是什么，那就是让我们扬起武器对抗黑暗，闪电已然逝去，再也无法看到，人也一样，一个更阴沉的影子取代他领导我们。”
他说的阴沉影子，卓戈觉得指的是石心夫人。
因为他看到索罗斯的同伴们越发愤怒的脸，以及剧烈起伏的胸膛。
这是以下犯上，但索罗斯无惧。
他听到同伴们愤怒的粗重呼吸声，但他还是说了下去。
“我不怀疑在七大王国别的地方能找到仁慈、怜悯与宽恕，但是在这里寻找不到，当我们必须像见不得光的老鼠一样活在黑暗的阴影中时，同情心就跟牛奶与蜂蜜一样很快就耗光了。”
索罗斯无力地笑笑：“但我记得正义，它的滋味曾如此美好，在贝里的带领下，我们替天行道，我们就是正义的化身，至少我们如此告诉自己，我们是国王的子民，是骑士，是英雄，但长夜黑暗，处处险恶，兄弟们，战争已经把我们全变成了怪物。”
年龄最小的小男孩怒斥道：“所以我们就要交好卓戈那个怪物？”
连一个小鬼都被阴影蒙蔽了心，索罗斯意识到，跟他们解释没用。
尽管如此，他仍然说下去。
“拉赫洛指引我，它是我的明灯，而预言中的王子就是它赠予我们的希望，卓戈能带领我们战胜黑暗，能让我们在异鬼面前不至于软弱无力！”
“所以他不是我们的敌人！”
索罗斯是很糟糕，但他确实能从火焰中看到神谕，而且还拥有复活死人的能力。
这就是让众人尊敬他的原因。
而就在众人杀意削减之际，石心夫人又开口了。
索罗斯听后，他无奈的垂下了头。
任凭他的同伴，长着惨白宽脸的，戴着猎狗头盔的大个子持斧冲了上去。
就一个？
卓戈淡淡的冲大个子说道：“就你一个，你没有机会。”
“去你女马的！”
戴猎狗头盔的歹徒扬动战斧。
“我一个就足够了，我他女马要把你的腿砍了，然后在把它送给你的蛮人手下们，让他们知道野马是多么的不堪。”
卓戈的怒气被激起，他寒声嘲笑道：“这样的话，我在你死前首先会把你的臭嘴刺穿，然后再将狗腿割了！”
大个子就是个莽汉，卡奥的话只会让他杀意更为浓烈。
只见他怒吼咒骂，向卓戈扑来，脚下的泥土被踩出了一个个脚印。
正如他的狂妄宣言，其余人站在后面看好戏。
卓戈却停下脚步，静如磐石，一动不动地等待。
森林里光线昏暗，脚底泥土湿滑。
让他冲过来，但愿他滑倒在地，首先来个不自量力的狗啃屎。
而事实是大个子很笨重，湿润的泥土没能让他像狗一样扑地，他冲得很稳健。
只能靠剑来让他闭嘴了。
卓戈一脸不屑的默数，五步，四步，就是现在，光明使者迎着他冲击的势头劈去。
钢铁相交，斧子朝他砍过来的同时，他的剑穿透了大个子的外罩兽皮，在锁甲上划开一道口子。
而后卓戈扭身闪开，边撤边刺他胸口。
“他女马的狗禾中，让你大爷感觉好烫啊！”
他踉踉跄跄的流着热血追来，发出愤怒的吼叫。
他的血液在冒着浓烟，因为他的伤口已经被烤糊。
黎明的锋利不下于瓦雷利亚刀，甚至犹有过之。
若非积蓄的野火热能耗尽，卓戈会让他们品尝到更恐怖的死法！
大个子低沉地咆哮：“怪胎！野马！没禾中的光头佬！”
斧子划出致命的弧线，卓戈没有盾牌，斧头袭来时，他只能暂避其锋，忽左忽右地躲闪。
等待、观察，等待、观察。
卓戈等待着，观察着，侧移，后撤，再侧移，虚刺他的脸，佯砍他的腿，实则划他的胸膛。
卡奥灵活无比，跟不上脚步的大个子脚后跟总是在打滑，好几次差点跌倒，使尽全力方才恢复平衡，却免不了被黎明擦过胸膛，令他一阵灼痛。
北境口音的年轻人看出了端倪。
“各位，我怎么感觉他被卓戈那匹野马戏耍了！”
他觉得卓戈根本就没认真打斗，完全是在积蓄大个子的恐惧。
离得较近，卓戈听到了他的怀疑。
这让卓戈暗笑不已：“你们该庆幸目前只是看热闹，没有插手帮忙，不然你们的寿命会更快的终结！”
他非常乐意独斗无旗兄弟会所有人，即便他会被包围，但他相信黎明的锋利，能帮助他冲破重围。
卓戈的战力，雪球很清楚，所以它才是真正在看戏的家伙。
它甚至慵懒的趴在了地上，昏昏欲睡的时不时瞄上一眼。
大个子不断负伤，而卓戈却毫发无伤。
这让所有人都认同了北境年轻人的判断。
不过他们不认为卓戈会赢下一个人，因为让他疯狂地消耗体力，而他们在悄悄的积聚力量。
大个子的斧子越来越沉，动作越来越慢，呼吸也越来越急促。
卓戈逼他转身，而后后退两步，接着双手握紧剑柄，跃上前去。
大个子一头撞到剑尖上，深入嘴中，再从后脑勺冒出，与骨骼擦刮时，发出锉刀般的声响。
斧子自他无力的指间滑落，两人撞到一起，卓戈把脸逼近剑柄，冰冷潮湿的金属抵紧面颊。
在此刻他看到了痛苦、恐惧和难以置信。
“我说过首先会刺穿你的臭嘴，为此，我宁愿让你的生命延长了五分钟，你应该感谢我。”
他轻轻地对大个子说，同时把剑使劲一拧，令他一阵抽搐。
他沉甸甸地跪倒在卓戈面前，卓戈抽出黎明，接着退后五步，让他倒下。
然后走到他的脚边，挥剑劈了下去！
第三百三十七章：我不是梅珊丽卓的暗影之子
在战斗中刀剑无眼，战势瞬息万变，但是卓戈却能很精准的兑现诺言。
比起迅速结束大个子的生命，这样的收割方式，让众人更为胆寒。
就在卓戈利落的砍下大个子双腿时，一个小个子尖声嘶喊着朝他撞来。
死了一个兄弟，令索罗斯大骇：“柠檬，别去！”
晚了。
卓戈猛挥一剑将其的武器打飞，然后一把将小个子直接提离地面，“砰”的一声，重重砸在了地上。
小个子猛然落入一摊烂泥，他只觉一股腐朽味溅入鼻子，胸口窒息，脑袋“喀嚓”一声撞中半埋入土的朽木。
“不！”
他刚来得及喊出这个字，卓戈已然扑倒在他身上，压得他陷入更深的泥土中。
卓戈用一只手揪住他脏乱的头发，将脑袋往后扯，另一只手伸向他的咽喉。
钢剑已不见了踪影，小个子只能赤手空拳与他搏斗，但一拳打中他的脸就像打在一块石头上。
卓戈冲他阴沉一笑，继续一拳一拳接一拳地打他，用拳头猛击他的脸。
小个子用力去抠他的手腕，然而尽管鲜血从抓破的伤口里流出，他却掐得更紧。
卓戈勒住他，令他窒息。
小个子推他的肩膀，拼命挣扎，但他沉得像匹马，纹丝不动。
想拿膝盖顶，却只够得到卓戈的肚子。
卓戈闷哼一声，扯下他的一把头发。
然后一拳捶火兰了他的脑袋。
小个子就此一命呜呼！
凶残至极，这让来不及参战的人更为踌躇了。
“嘎嘎嘎......”
然而石心夫人的催命哑语，再度响起。
看着同伴们尽皆冲向了卓戈，索罗斯却陷入了茫然之中。
“我该不该牺牲大我，成就小我！？”
索罗斯烦恼地抓住这个念头。
他将手缓缓抓住腰间的剑柄，用力拔了出来。
“拉赫洛，请给我力量，让我辨别光明的真伪！”
然而，无论他怎么的请求，平时一念既燃的钢剑，此时却毫无反应。
“看来我不能和他为敌，但是我要拯救我的兄弟们！”
想着，索罗斯提剑冲将上去，加入了围攻卓戈的战团。
“所有人都上了，很好！”
拉赫洛的奴仆，卓戈心想，索罗斯加入了战团，但与他毫不相干。
他渴望见到所有人的血。
卓戈手持黎明大开大合，不再讲究精妙，让无旗兄弟会的人苦涩无比。
因为无论是武器还是肉身，只要粘上剑锋，尽皆断裂！
很快，又有两个人倒下了。
是在密不透风的围攻中，被蛮横的劈开身体倒下的。
直到此刻，众人才明白，卓戈真正的实力是如此的可怕！
别说二十人了，就算是千军万马，他们都觉得马王有肆意纵横的实力！
“铛！”
又是一次兵器相交，但让卓戈诧异的是，索罗斯手上的钢剑竟然抵抗住了黎明的锋利。
就连缺口都没产生。
就像水和水之间撞击，还是水一样。
卓戈的动作不停，但是他的脑海却在快速运转。
“看来红袍僧的剑受到了拉赫洛的祝福，拥有着火焰的力量，与我的魔剑有点关联，莫非光明使者与拉赫洛有关？”
这个想法很奇幻，但他却觉得有点道理。
索罗斯这一记毫无建树的攻击，让众人找到了主心骨。
他们的武器已经残缺不全，伤得了卓戈，却杀不了他。
所以他们愿意当索罗斯的绿叶，配合他的一举一动。
红袍僧挥剑砍向卓戈的胸膛，他们就会在卓戈身后作出小动作，为他博取伤敌的机会。
但卡奥是何许人，他除了面对怪物，可是一生无败的战神！
现在他的选择是一往无前，他挥动黎明架住了索罗斯的怪剑，就像头蛮牛般，把他直接推向了不远处的石心夫人。
那灰衣女人才是血，腥的主导者，卓戈有心放过她，可那个可怜又可恨的恶魔却不知好歹，非要招惹不该招惹的人。
索罗斯不断的退却，他应该倒地的，但是他月匈口的衣服被卓戈抓住，让他得不到解脱。
卡奥的速度很快，哪怕推着一个大汉，后面猛追的兄弟会成员却接近不了。
他们看出了卓戈的意图，明白他的目标是石心夫人。
这让他们不敢怠慢，因为领导他们的阴影不容许这样的情况发生。
而石心夫人却巍然不动，哪怕她是目标。
但她没有害怕的迹象。
就在还差半丈就接近石心夫人的当口，卓戈猛地将索罗斯甩到了一边，挥剑砍向了石心夫人。
在这一瞬间，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就算是踉踉跄跄快要倒地的索罗斯也一样，他的注意力始终放在卓戈的身上。
“不，夫人！”
面对众人的焦急呼喊，石心夫人突然浮现出了狰狞的笑容。
毁容的凯特琳笑容，无人能捉摸得透，包括卓戈，他只觉一股寒意从前方席卷而来。
但他没有选择止步，剑势依旧对准了石心夫人。
就在卓戈的剑距离石心夫人的头顶还有一寸之际，他的目标就像瞬移般闪到了一边，诡异无比！
诡异到就连慵懒的雪球都提起了精神，朝着石心夫人站定的方向爆发出了震耳嘶吼！
“吼！”
如此诡异的现象，落在卓戈眼里，但他淡然依旧。
因为这种速度，他经常体验。
雪球全力行动起来，就有这样的速度。
石心夫人一看就很诡异，而且再度面对死亡，她丝毫不慌张，足以说明她有底蕴。
非凡的底蕴。
虽然卓戈后知后觉，但是他觉得并不晚。
他誓要斩下凯特琳的头颅，他不断的进逼，石心夫人则不断的挪移，这让他的攻势每每落空。
十几次的猛攻，却连石心夫人的衣角都碰不到。
卓戈是个讲究效率的人，于是他停了下来。
他准备骑在雪球身上，跟上凯特琳的挪移速度。
就在他停止攻势，准备呼喊蠢蠢欲动的雪球之际，他发现同样停下来的凯特琳身上出现了异象。
卓戈看到她腰际左右的袍子缎带，明显比其他部位的袍子凹陷了许多。
而且那两个凹陷呈现出手掌的形状，就像有一个人抱住了石心夫人一般。
卓戈盯着掌形凹陷，神色变得越发凝重起来。
几个呼吸后，他沉声问道：“缚影士，你是梅珊丽卓的暗影之子？”
石心夫人不动声色，但是却有一个粗糙的声音从她那里勃发出来。
“桀桀......我是暗影之子没错，但我的主人却不是梅珊丽卓。”
第三百三十八章：复活了一具恶魔的傀儡
没听过恶魔的声音，但这道诡声算是符合传说中对恶魔之声的描述了。
嗓音就像在锯木头，令人头皮发麻。
卓戈震惊，无旗兄弟会的成员们却一个个露出了振奋之色。
很显然，他意识到自己方才的猜测错了。
索罗斯所指的阴影，其实说的是那个阴影之子，并非凯特琳·徒利。
卓戈发现，石心夫人似乎并没有什么厉害之处，除了长相极其的唬人。
但现在这不是重点，他觉得自己从猎人变成了猎物。
密林的枝叶遮住月光，导致森林阴暗无比，所以卓戈只能从石心夫人的腰际绸缎来判断阴影之子的存在。
“恭迎本内罗大人圣驾到临！”
土匪们一个个单膝跪地，虔诚无比。
就连索罗斯也是一样。
他信奉别号阴影之神的光之王，阴影之子自然也是他的崇敬对象。
“本内罗！”
这个名字让卓戈想起了古瓦兰提斯的光之王大祭司。
只是那个邪恶的红袍僧已经被野火吞噬，怎会成为了缚影士的阴影之子？
“卓戈，今天本应是你的死期，但是我主人想留你一命，不过毁掉我肉身的人是你，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今夜你会得到生不如死的教训！”
阴影之子的这番妄语，让卓戈意识到他确实是本内罗。
是那个红袍大祭司。
只是他的主人，让卓戈陷入了迷茫。
本内罗说他不是梅珊丽卓的傀儡，但是卡奥认识的缚影士除了红袍女，也就是魁蜥了。
在他思来，本内罗效忠红袍女的几率最大，因为魁蜥是他的指路人。
不可能与他作对。
没有光，无法让本内罗的阴影现形，与一个神出鬼没的阴影交手，后果已能预料得到。
但是卓戈不会屈服于一个影子，哪怕他真的有些本事。
能杀人于无形的本事。
“雪球！”
卡奥朝呲牙咧嘴的血痕白狮喊了一声。
雪球会意，几乎在瞬间就来到了主人的身边。
卓戈不加深思，便爬上了狮背。
本内罗讶然道：“那头怪物，难道就是传说中的血痕狮王！？”
他曾游历过多斯拉克大草海，所以关于血痕狮王的传说，他偶有听闻。
仗着自身的优势，本内罗狂妄无比。
“不过纵然有它相助，你依然难逃此劫！”
“桀桀......！”
本内罗发出了渗人的大笑声。
与此同时，他的怪笑声豁然逼近！
卓戈意识到那家伙已经行动了。
因为抛开笑声，石心夫人腰际掌形凹陷已经变形了。
“想让我屈服，做梦吧你！”
卓戈轻笑着，大喝了一声：“雪球，全速离开此地。”
血痕狮王接令，瞬间就消失在了原地。
众人只能看到一道快如闪电的白影纵向了远方。
“阴影之子果然很可怕！”
卓戈喃喃道，本内罗在他背上留下了五道指痕，正缓缓的冒出血液。
若再慢一步，他觉得自己会丧命。
因为本内罗的手爪，快如瓦雷利亚武器！
得救了，但是无旗兄弟会的心态调整得很快。
先前他们盼着能抗住卓戈的屠杀，但是有本内罗撑腰后，他们盼望的是卓戈被屠杀。
这就是常人的心性，此一时彼一时。
“本内罗大人追上去了。”
能与光之王建立薄弱联系的索罗斯告诉众人。
他能模糊的察觉到阴影之子的动向。
“卓戈着实可怕，有他在，维斯特洛大陆的血雨腥风不会停息，希望本内罗大人能将之降住！”
“能把他杀了最好！”
被黎明灼伤的土匪，忿忿不平的怒吼着所谓的正义。
但是索罗斯和他们的想法不一样，他是这里唯一一个盼望卓戈能活着的人。
“阴影之子都有主人，希望大祭司的理智能盖过杀意。”
血痕白狮和本内罗的速度，快到眼睛无法捕捉，所以众人就算想去查看情况，也根本无能为力。
当森林恢复死一般的气息，只闻众兄弟舔伤的哀呼声时。
索罗斯有意无意的偷瞄着一脸茫然的石心夫人。
他觉得自己貌似复活了一具恶魔的傀儡。
每当入夜，索罗斯就会感应到石心夫人散发出若有若无的压迫感。
而现在那种压迫感荡然无存。
索罗斯隐隐觉得，神秘的本内罗从未离开过无旗兄弟会，他一直寄附于石心夫人的身上，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十里之外，卓戈并没有一心窜逃，因为尊严不容许他这么做。
当雪球奔到一处荒草地时，他便让它停下了。
因为这里只有过膝的杂草，澄亮的月华无物遮挡。
只有沐浴在月华下，血痕狮王才会开启它的竖眼，能看出任何藏匿于黑暗中阴影的竖眼。
在雪球仰头正对血月的刹那，它的竖眼缓缓张开，扫向了四面八方。
而卓戈跳下狮背，取下了背负骨弓，盯着雪球竖眼中的景象，拉弓搭箭静待目标。
“果然很快！”
卓戈感慨了一声，不动声色的猛地转身，一箭射向了虚无。
“嗖！”的一声，箭矢于远方坠落，没有任何目标被击中。
但是雪球的竖眼中有一个人形黑影，胸膛多了一个空洞，但是很快便愈合如初了。
“你竟然能发现我的踪迹，难道你已经开启了绿之视野！？”
本内罗的诡声再度响起，其中夹杂着深深的震惊。
“对，我已经蜕变成为绿先知，任何精怪在我的眼中无所遁形。”
虽然不清楚本内罗为何知晓他是个易形者，但是卓戈也没想否认，因为他需要这样的震慑。
哪怕是虚假的震慑。
不然看不见的敌人，会不知何时钻出来给他致命一击。
就像蓝礼·拜拉席恩一样死得不明不白。
本内罗静静悬浮在杂草之巅，卓戈知道那一箭已经产生了震慑作用。
所以走的时候，该以最潇洒的姿态。
“走了，告诉你的主人，我卓戈无所畏惧，且无所不能！”
霸气的说完，卓戈翻上雪球的背，朝着南方快速离去。
暂时没有湮灭阴影之子的办法，所以见好就收方为求生之道。
就在本内罗考虑该不该去追之际，一团人形火焰无声无息的降临在了他的身边。
“真是个有趣，且有胆色的家伙，他的未来真是让人期待啊！”
本内罗闻之一惊，赶紧侧身，朝火焰深深的鞠了一躬。
“主人。”
第三百三十九章：再临龙石岛
深山野谷很少朝南走向，为旅人提供便利的食店，他们常在错误的方向上走了许多里，到头来不得不原路折回。
“如果走大道，很可能早就到了。”
卓戈不断的提醒自己。
但他不想暴露行踪，至于无旗兄弟会，他没放在心上。
因为那些家伙全都是铁王座的通缉犯，哪会去与兰尼斯特交涉。
卓戈是全世界最固执的人，因此他选择继续在荒郊野外费力跋涉。
运气不好，进入植被茂密的御林后下暴雨，而且风很大，这是风暴地的气候特点。
体壮如牛，卓戈很少会抱怨，什么小病大病根本不会找上他。
终于他艰辛的穿过了御林，来到黑水湾边上。
黑水湾内波涛汹涌，浊浪滔天，河底的泥沙仿佛被暴风雨翻到了河面。
纵然天气恶劣，卓戈发现有十几艘战舰顶着风暴前进，变换无常的风将帆吹得猎猎作响。
船与船的间隔不超过二十码，这是君临水手的习惯。
隆隆的战号穿越海面，啸叫嘶哑深沉，犹如海怪的呼唤，船船相传。
卓戈在暗处看到，船员们顶着大雨在甲板一片忙碌，为了安全，他们不得不那般奔波。
他往东南望去，凝视着显眼的怒狮号身影。
它的船帆闪着金光，帆布纹饰了拜拉席恩家族的宝冠雄鹿，以及兰尼斯特家族的怒吼雄狮。
哪怕被雨幕洗刷，依然清晰无比。
对于鼎鼎大名的怒狮号，卓戈几乎跟自己的龙腾马跃号一般熟悉，他知道指挥那艘船的统领是泰温的弟弟，凯冯·兰尼斯特爵士。
它有四百支桨，甲板两边布满弩炮，船头和船尾各放置一座投石机，用来投掷燃烧的沥青桶。
怒狮号不仅令人望而生畏，而且十分敏捷迅速。
在作为提利昂的代理骑士作战时，卓戈就已经见识过了。
然而凯冯爵士却让它的甲板挤满装甲骑士和步兵，白白浪费了它的速度，哪怕风向很大。
由此可见，君临确实不擅长水战，就连水军都很稀有。
卓戈的视线囊括整支舰队，遥远的南边，跟在怒狮号后面的战舰慢慢吞吞，被怒狮号影响了速度。
对此，卡奥很怀疑那些船长的能力。
很显然，铁群岛和青亭岛的舰队已经抵达了石阶列岛，而君临的舰队也会前去助阵。
不过卓戈并不太慌张，因为柯连萨不会在那里与他们交战。
他的舰队只是请君入瓮的幌子罢了。
真正的战场乃是风息堡。
待舰队远去，卓戈便开始闭目养神了。
有龙血和黎明提供转换热量，他没有觉得寒冷。
他在等天黑后便骑着雪球游过黑水湾，前往玻璃暗道出口所在的荒岛。
哪怕他和雪球在茫茫大河中显得很渺小，但他不会大意。
因为卓戈的目的，只是去为黎明积蓄热能，成为大军致胜的底牌，并没有搅乱龙石岛的意思。
现在去夺回龙石岛毫无意义，兰尼斯特联军不败，那么龙石岛永远就不会安宁。
入夜后，卓戈便开始行动了。
纵然雪球会浮水，但是在恶浪中前进得非常的凶险。
有好几次卓戈差点被浪涛吞噬。
这令他怀疑，美人鱼海曦是不是感应到他来到了此地，故此降下了暴风雨？
一路磕磕绊绊，单卓戈总算有惊无险的来到隐秘的暗道荒岛，进入了暗道中，一切就变得安静下来。
没有停留，他直接来到了龙石岛的黑牢中。
卓戈吩咐雪球藏在了黑牢中，而他则独自一人轻车熟路的钻出黑牢，进入了熟悉的伊耿花园。
龙石岛是一座海中孤寂的堡垒，地势乃是湿冷荒原，终年为暴风恶水环绕，背后又有火山烟影，阴沉自然不在话下。
领地多石崎岖，人烟本就稀少，而战火的威逼下，很多人都离开了这荒凉之地，成为了别人的子民或奴隶。
在卓戈暗中观察下，现在龙石岛基本就是金袍子在游荡。
不知道是不是实行了宵禁政策，他没看到除开军人外，还有其他行装的人。
久别重逢，卓戈环顾四周，依旧为龙石岛的鬼斧神工感到震撼。
在很久很久以前，这座岛是强大的瓦雷利亚自由城邦最西边的前哨站。
建造这座城堡的是瓦雷利亚人，虽然他们的伟大技艺业已失传。
为抵御外侮，他们在要塞的每个城墙交会处都筑起塔楼。
瓦雷利亚人刻意将这些塔楼雕凿成恶龙，或怪兽形状，好让城堡看起来更加骇人。
他们之所以舍弃普通的城垛，而改用千百尊狰狞石像，也许是为了这个目的。
卓戈一眼便看到了高耸的海龙塔，那里有两尊十二尺高的石像立在两侧，一边是地狱犬，一边是长翼龙。
这样的石像鬼为数过千，蹲踞于瓦雷利亚古城高墙之上。
甚至，他还看到有信鸦在雨幕中等待主人。
似乎坚信自己不会带兵攻打龙石岛，那些金袍子都很懒散，并没有攀上高塔，作出戒备。
因为没有火光的高塔，就说明没人守望。
经过种种离奇经历，卓戈对龙石岛上的石像，越发感觉不安了。
他觉得这些石像也许真如自己的三个孩子一样，其实只是被石化封印的怪物！
正在等待解封魁醒之时！
避开稀稀拉拉的金袍子，卓戈来到了龙石岛的主堡石鼓楼，他的目的地是不久前的事务处图桌厅。
他原以为这里会守卫森严，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这里比任何地方都要萧条。
欲达该处，他必须经过走廊，通过筑有守护石像鬼的黑铁大门穿越中、内两道城墙，继而登上常人不愿细数的层层阶梯。
也许是没有像样的军官驻扎龙石岛，他们应该是觉得自己没有资格入住图桌厅，所以沿途并无看守。
令卓戈无惊无险的再次踏入了史坦尼斯·拜拉席恩公爵的厅堂大门前。
黎明很锋利，左右观望无人后，他一剑避开了门锁。
进入这个墙壁由黑石砌成，上无装饰的宽阔圆形房间，卓戈难免有些感慨。
里面除了值钱的东西被搜刮了以外，其他布置原封不动。
厅内有四扇高大窄窗，面向东西南北四方。
大厅中央有一张用巨木板雕刻而成的大桌，图桌厅正是因此而得名。
那是伊耿·坦格利安在征服战争以前下令建造的，曾是史坦尼斯和卓戈排兵布阵的地方。
地图桌长过五十尺，最宽处约为长度的一半，最窄处不到四尺。
这里没有床，卓戈觉得自己可以在这里将就一下。
他习惯性的沿着长廊缓缓行去，经过一排高大拱窗，视野可将外院、外城墙及彼方渔村尽收眼底。
“龙石岛，还有狭海里的几颗石头，这里就是我曾经的王国，也是我妻子的出生地！”
他走下高椅台阶，站在地图桌前，目光锁定在了君临所在的那片树林上。
他伫立沉思，望着他梦寐以求，明明近在咫尺，却又遥不可及的国度。
“我相信要不了多久，铁王座就会再次属于龙王，但那个龙王不是我。”
卓戈的自语声非常的沉重。
第三百四十章：驻守龙石岛的黑水湾伯爵
募地，卓戈瞥见一艘战船正航经城堡，船壳条纹斑斓，划桨起落，穿破灰绿浪花，稳健前进，飘扬着宝冠雄鹿和怒吼雄狮的旗帜。
他目送它消失于陆岬后方，停泊在了港口。
可以看见，船上的水手们正在搬运几只铁桶送到了龙石岛。
“又是一艘即将赶往破船湾的战舰，看来是想暂时在龙石岛小憩一夜。”
卓戈对此并不太在意，围困风暴地的战舰够多了，他不建议再来几艘。
苍白泛灰的蒸汽不断自城堡后方龙山的地热口升起，有人说那是‘龙息’。
假如龙会呼吸，那不就是它们活过来了吗？”
卓戈觉得谣传这些的人，只是在自欺欺人。
若龙石岛真存在着魔龙，他更相信是那些蹲守在城墙上的石龙。
“梅丽珊卓。”
卓戈又想起了来自亚夏的女术士，那女人是个缚影士，同时也是光之王拉赫洛的女祭司。
拉赫洛乃圣焰之心，是影子与烈火的神。
既然她曾愿意停留在这里效忠史坦尼斯·拜拉席恩，想必这里真有吸引着她的东西。
但卓戈不认为会是龙晶，因为梅丽珊卓不知道，也不曾开采。
就因为她在烈焰中得到神谕，认定史坦尼斯是下一个亚梭尔·亚亥？
可能吧？
反正卓戈完全猜不透那个神秘的女人，虽然知晓她的很多隐秘，但还是不够。
我必须先休息，卓戈对自己说，天亮之前，我必须精力充沛，手不能颤抖，勇气不能衰退。
近来他的睡眠状况很差，睡一夜应该有助于他回复体力，面对即将来临的磨难。
他缓缓地爬上地图桌，然而当他闭上双眼，脑海中想到的还是即将到来的危机。
“无论如何，我要为追随我的人博出一线生机！”
卓戈暗暗下定了决心。
就在他睡着前的一刻，他意识模糊地想：“当时我通过绿之视野看到丹妮的航路前方涌起了惊涛骇浪，希望她能平安吧。”
待他醒来，月亮已快爬上中空。
图桌厅漆黑一片，全身每块肌肉都有些僵硬。
卓戈头晕脑胀，勉力坐起。
还没天亮，他心想，看来我才睡了不到三个小时。
睡不着了，他又走到了窗边，夜风锐利，充满海洋的气息，刮过高窗，传出低语。
卓戈遥望着不远处冒着浓烟的火山口，握紧了手上的黎明剑柄。
火山是炽热地心的窗口，是大地上最具爆发性的力量。
火山是一个由固体碎屑、熔岩、流或穹状喷出物围绕着其喷出口堆积而成的隆起的丘或山。
龙石岛的火山还在冒烟，卓戈认为那是个活火山，而那正是他所需要，所挑战的。
在火山一百至一百五十千米处，有会一个液态区，区内存在着高温岩浆。
它一旦从地壳薄弱的地段冲出地表，就会形成更为巍峨的火山。
就在卓戈准备离开图桌厅，前往火山口之际。
他听到了数个脚步声，正朝图桌厅的大门而来。
现在还不宜曝露，黎明的异能已经在夜歌城展现，他不能让敌人知晓他在为黎明积蓄热能。
所以卓戈闪到了高椅边上的一根圆柱后，他准备先观察一下情况再作定论。
如他所料，有一群不知数量的人推开大门走了进来。
有盔甲厮磨的声音，很显然，他们是金袍子。
“咦？堂堂龙石岛公爵的议事厅，竟然没上锁？”
“估计在战乱后，有海盗光临过了吧？”
有人提出这个猜测后，所有人都没朝这个方向谈论了。
接着，卓戈听见一个人的脚步声迈上了台阶，坐上了曾经他和史坦尼斯的王座上。
有人惊呼：“波隆大人，这可是一张禁忌王座啊！”
“卓戈和史坦尼斯都已经败走，龙石岛现在属于君临，尊敬的托曼国王已经有铁王座了，他还会在意一个不毛之地的破椅子？”
“我波隆贵为黑水湾伯爵，目前还是铁王座指定的龙石岛代理城主，我坐一下有什么问题了？”
卓戈听到这个名字，心里霎时有了猜测。
“波隆？提利昂曾经的那个贴身侍卫？”
据他所知，波隆是一个出身低贱的佣兵，剑术技巧高超而又狡猾诡诈。
当时泰温与罗柏·史塔克开战，波隆和他的佣兵伙伴契根一起光顾了一家客栈，就在那里凯特琳·徒利召集父亲的封臣帮她逮捕那个被误认为企图谋杀她儿子的提利昂·兰尼斯特。
波隆和契根响应了凯特琳的呼召，帮忙押送提利昂到艾林谷。
在路上高山氏族部落对他们的队伍进行了攻击，波隆从中幸存了下来，并在旅途的过程中和提利昂的关系逐渐亲密起来，而这让凯特琳很不高兴。
提利昂意识到波隆和契根之所以会跟着凯特琳，无非是佣兵对报酬的渴望。
所以侏儒向佣兵许诺了厚报。
绿叉河之战后，他陪同提利昂一道前往了君临。
到君临后，波隆成为了提利昂的侍卫队长。
在君临期间，波隆的任务是四下征集佣兵为即将到来的战争做准备，以及让自己熟悉红堡内部的尔虞我诈。
波隆经历了这座城市因饥荒而引起的暴动，他带着人手在城中四处扑灭着暴民们燃起的熊熊烈火。
所以他引起了铁王座的注意。
在史坦尼斯·拜拉席恩的舰队终于来袭时，他负责在恰当的时机升起黑水河上的锁链网，这是一个对于黑水河之役而言至关重要的任务。
他完成得很漂亮，史坦尼斯的大部分舰队都被摧毁了。
由于这份功劳，瑟曦和泰温授予他骑士头衔，主掌龙石岛与君临之间河道，成为了黑水湾的波隆爵士。
为此，波隆为自己设计了骑士纹章，烟灰底色上一条着火的绿锁链，来纪念他在这场战役中完成的任务。
方才提醒波隆的人惶恐的声音响起。
“大人说得是，是我冒昧了。”
顿了顿，波隆对众人说：“还请各位务必全心为我效劳，即便微不足道的小事也好。”
他立刻得到了铿锵有力的回应：“是，大人！”
突然，卓戈又听到了急促的脚步声赶来。
“大人，瓦里斯大人求见。”
卓戈在暗处想：“八爪蜘蛛瓦里斯，嘶......今晚真是热闹啊！”
波隆问道：“他带来了多少人？”
“不到二十个吧，而且都是他的人。”
波隆沉吟道：“这么少？”
那人回道：“大人，目前君临的守军都被泰温大人征调前往了风暴地，瑟曦太后说什么也不肯再抽调人手，再怎么说，毕竟现在是与卓戈打仗嘛。”
波隆吩咐：“嗯，那么让他过来。”
第三百四十一章：不疯魔不成活
波隆颇具威严的说道：“哦，你们都退下吧。”
“是，大人。”
随着金袍子的脚步声激起的回声消失，一道声音回荡在了图桌厅中。
“呵呵，波隆大人真是越来越威风了。”
这声音就像出自鸭嗓，落在耳朵里，令卓戈感到及其的膈应。
任卓戈的耳力不错，若是没听到开口，他都没发现有人进入了图桌厅。
可想来人的脚步声有多么的轻盈，就像那些贵族小姐一样。
波隆打起了哈哈。
“我就算再威风，也不比不上瓦里斯大人威风啊！啧啧，你可是铁王座下的大红人啊！”
卓戈暗想：“原来是太监来了，怪不得声音阴阳怪气的。”
有的太监是很小就阉割的，在青春期的时候由于缺乏雄性激素第二性征发育不完全才会显得声音尖利、没有喉结、不长胡须、身形消瘦，这部分太监是主流。
卓戈认为八爪蜘蛛就是这主流之一，因为他的无垢者就有很多这样的嗓音。
久负盛名的八爪蜘蛛就在厅内，卡奥很想现身看看他长什么样。
但是事关重大，他决定忍下去。
波隆的声音再度响起。
“倘若海外佣兵团兵临城下，或者史坦尼斯渡海攻来，你带来的几十人有什么用？我要的是一支军队，而不是收集情报的小小鸟！”
很显然，波隆对瓦里斯带来太少人手很不满。
瓦里斯答道：“大军由国王遣集，经重臣同意后方能任命，而大战将起，铁王座可不会犯傻调派一支大军来陪你看海。”
波隆怒道：“正是托曼任命了我，我在为铁王座服务。”
“小托曼只是个空架子，除非得到太后和摄政王的同意，若你想亲口质问他的话，泰温大人此刻正率军驻扎于御林，离这里只隔了一条河。”
瓦里斯彬彬有礼地说：“大人，谈论这些丝毫没意义，不是我们的人，来得再多也没用，除非太后愿意来龙石岛和我们共商大计。”
紧接着，八爪蜘蛛换了一种腔调说道：
“太后甜美的声调想必让您倍感思念，大人，若你想一亲，芳，泽，我觉得你应该支持我的事业，瑟曦高高在上，是因为她大权在握，若是铁王座颠覆，她也不过是个人人可踩踏的贱女人罢了。”
虽然只闻声不见人，但卓戈猜到波隆现在有些迟疑。
“让我想想，毕竟现在我不仅有封地，而且铁王座给予的俸禄也不少，你看看，我现在还能坐在王座上，如果支持了你的事业，那么这一切都会成为过往！”
瓦里斯笑着说道：“你是不是这就去请总管在其他石塔里为你收拾几个房间？”
波隆无奈的说道：“瓦里斯大人，感谢您的好意，不过我要住史坦尼斯·拜拉席恩先前的居所。”
瓦里斯道：“波隆大人，您胆子可比我大多了，您总该知道龙石岛前两任统领的下场吧？”
波隆加重了音量：“两任？你想吓唬我，为何不干脆说四任？”
瓦里斯淡淡说道：“四任么？难道卓戈和史坦尼斯之前的两位统领也灰溜溜的离开了？恐怕我当时年纪还小，没有多加留意。”
波隆明显不快，躲在暗处的卓戈也是。
“这是块荣耀之地，你别忘了，当初伊耿就是从这里驾龙出发征服了整个维斯特洛！”
瓦里斯很不认同：“确实，坐在图桌厅的王座上，很容易就能想象当时年轻的征服者伊耿坐在上面怒目扫视下面的景象，但是今日的王座已沦为了笑柄，而你若留恋此地，不会得到好下场！”
听了八爪蜘蛛的话，卓戈很想冲出去结果了他。
因为在太监看来，自己就是个笑柄。
波隆开口了。
“若泰温赢下与龙王的战争，说不定我就会从黑水湾伯爵晋升为龙石岛公爵，哪怕是个笑柄，也总比在刀口上舔血要好。”
作为佣兵，他就喜欢这些荒诞的虚荣之物。
瓦里斯意味深长的说道：“泰温的死敌没你想象的那么容易解决，人只有在最困难的时候得到帮助，才会真诚的给予回报，而现在你将有机会来证明忠诚。”
波隆油盐不透：“你没做过佣兵，不知道我的难处，我还是喜欢做个虚荣的人。”
瓦里斯反驳：“你也没做过太监，你更不知晓我的苦楚，你相信我，虚荣只是过眼云烟。只有能稳稳握在掌中的才是现实的。”
波隆严肃的说道：“你是在拿命在冒险，我可不能跟你一样傻！”
“呵呵，我这辈子，还是第一次有人说我是傻瓜！”
接着，瓦里斯的声音变得阴沉狠厉起来。
“别怪我没提醒你，你既然知道了我的计划，若你拒绝入伙，你会明白你有多么的愚蠢？”
波隆冷笑道：“你在威胁我？”
瓦里斯寒声道：“不，这是忠告。”
波隆问：“有多少武装护卫陪同你来此？别忘了，龙石岛的两百金袍子都听从我的命令！”
“我带来了二十名，”瓦里斯说。
“而其中大部分都是花钱养着的奴仆，不过在爪岛，停泊着十艘来自潘托斯的佣兵战舰，只要你敢妄动，那么就算这里离君临不过一河之遥，铁王座也救不了你，因为他们的舰队都派往了破船湾！”
波隆大惊：“你竟然能获得潘托斯总督的信任！”
瓦里斯反问：“难道你不知道我和伊利里欧是一起长大的挚友？”
波隆没了声音。
良久后，瓦里斯继续开口道：“加入我们吧，这才是最光明的路！”
波隆无奈的说道：“我不认为泰温会败，因为他聚集了维斯特洛大半的军力，而且他们还有野火！”
瓦里斯神秘的笑道：“我的波隆大人，你不会认为我最近从君临带过来的全是粮食和蜜酒吧？”
波隆明显又一惊，他喃喃的问道：“难道你带过来的酒桶，里面装的不是青亭葡萄酒！？”
瓦里斯答道：“没错，那些酒桶里装的全是野火！”
波隆站起身来，失声惊呼：“噢！你真是只疯狂的蜘蛛！”
八爪蜘蛛意味深长的说道：“在遥远的东方有一句老话，不疯魔不成活，而我愿意成为收割数万条生命的恶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