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七章：我不是梅珊丽卓的暗影之子
在战斗中刀剑无眼，战势瞬息万变，但是卓戈却能很精准的兑现诺言。
比起迅速结束大个子的生命，这样的收割方式，让众人更为胆寒。
就在卓戈利落的砍下大个子双腿时，一个小个子尖声嘶喊着朝他撞来。
死了一个兄弟，令索罗斯大骇：“柠檬，别去！”
晚了。
卓戈猛挥一剑将其的武器打飞，然后一把将小个子直接提离地面，“砰”的一声，重重砸在了地上。
小个子猛然落入一摊烂泥，他只觉一股腐朽味溅入鼻子，胸口窒息，脑袋“喀嚓”一声撞中半埋入土的朽木。
“不！”
他刚来得及喊出这个字，卓戈已然扑倒在他身上，压得他陷入更深的泥土中。
卓戈用一只手揪住他脏乱的头发，将脑袋往后扯，另一只手伸向他的咽喉。
钢剑已不见了踪影，小个子只能赤手空拳与他搏斗，但一拳打中他的脸就像打在一块石头上。
卓戈冲他阴沉一笑，继续一拳一拳接一拳地打他，用拳头猛击他的脸。
小个子用力去抠他的手腕，然而尽管鲜血从抓破的伤口里流出，他却掐得更紧。
卓戈勒住他，令他窒息。
小个子推他的肩膀，拼命挣扎，但他沉得像匹马，纹丝不动。
想拿膝盖顶，却只够得到卓戈的肚子。
卓戈闷哼一声，扯下他的一把头发。
然后一拳捶火兰了他的脑袋。
小个子就此一命呜呼！
凶残至极，这让来不及参战的人更为踌躇了。
“嘎嘎嘎......”
然而石心夫人的催命哑语，再度响起。
看着同伴们尽皆冲向了卓戈，索罗斯却陷入了茫然之中。
“我该不该牺牲大我，成就小我！？”
索罗斯烦恼地抓住这个念头。
他将手缓缓抓住腰间的剑柄，用力拔了出来。
“拉赫洛，请给我力量，让我辨别光明的真伪！”
然而，无论他怎么的请求，平时一念既燃的钢剑，此时却毫无反应。
“看来我不能和他为敌，但是我要拯救我的兄弟们！”
想着，索罗斯提剑冲将上去，加入了围攻卓戈的战团。
“所有人都上了，很好！”
拉赫洛的奴仆，卓戈心想，索罗斯加入了战团，但与他毫不相干。
他渴望见到所有人的血。
卓戈手持黎明大开大合，不再讲究精妙，让无旗兄弟会的人苦涩无比。
因为无论是武器还是肉身，只要粘上剑锋，尽皆断裂！
很快，又有两个人倒下了。
是在密不透风的围攻中，被蛮横的劈开身体倒下的。
直到此刻，众人才明白，卓戈真正的实力是如此的可怕！
别说二十人了，就算是千军万马，他们都觉得马王有肆意纵横的实力！
“铛！”
又是一次兵器相交，但让卓戈诧异的是，索罗斯手上的钢剑竟然抵抗住了黎明的锋利。
就连缺口都没产生。
就像水和水之间撞击，还是水一样。
卓戈的动作不停，但是他的脑海却在快速运转。
“看来红袍僧的剑受到了拉赫洛的祝福，拥有着火焰的力量，与我的魔剑有点关联，莫非光明使者与拉赫洛有关？”
这个想法很奇幻，但他却觉得有点道理。
索罗斯这一记毫无建树的攻击，让众人找到了主心骨。
他们的武器已经残缺不全，伤得了卓戈，却杀不了他。
所以他们愿意当索罗斯的绿叶，配合他的一举一动。
红袍僧挥剑砍向卓戈的胸膛，他们就会在卓戈身后作出小动作，为他博取伤敌的机会。
但卡奥是何许人，他除了面对怪物，可是一生无败的战神！
现在他的选择是一往无前，他挥动黎明架住了索罗斯的怪剑，就像头蛮牛般，把他直接推向了不远处的石心夫人。
那灰衣女人才是血，腥的主导者，卓戈有心放过她，可那个可怜又可恨的恶魔却不知好歹，非要招惹不该招惹的人。
索罗斯不断的退却，他应该倒地的，但是他月匈口的衣服被卓戈抓住，让他得不到解脱。
卡奥的速度很快，哪怕推着一个大汉，后面猛追的兄弟会成员却接近不了。
他们看出了卓戈的意图，明白他的目标是石心夫人。
这让他们不敢怠慢，因为领导他们的阴影不容许这样的情况发生。
而石心夫人却巍然不动，哪怕她是目标。
但她没有害怕的迹象。
就在还差半丈就接近石心夫人的当口，卓戈猛地将索罗斯甩到了一边，挥剑砍向了石心夫人。
在这一瞬间，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就算是踉踉跄跄快要倒地的索罗斯也一样，他的注意力始终放在卓戈的身上。
“不，夫人！”
面对众人的焦急呼喊，石心夫人突然浮现出了狰狞的笑容。
毁容的凯特琳笑容，无人能捉摸得透，包括卓戈，他只觉一股寒意从前方席卷而来。
但他没有选择止步，剑势依旧对准了石心夫人。
就在卓戈的剑距离石心夫人的头顶还有一寸之际，他的目标就像瞬移般闪到了一边，诡异无比！
诡异到就连慵懒的雪球都提起了精神，朝着石心夫人站定的方向爆发出了震耳嘶吼！
“吼！”
如此诡异的现象，落在卓戈眼里，但他淡然依旧。
因为这种速度，他经常体验。
雪球全力行动起来，就有这样的速度。
石心夫人一看就很诡异，而且再度面对死亡，她丝毫不慌张，足以说明她有底蕴。
非凡的底蕴。
虽然卓戈后知后觉，但是他觉得并不晚。
他誓要斩下凯特琳的头颅，他不断的进逼，石心夫人则不断的挪移，这让他的攻势每每落空。
十几次的猛攻，却连石心夫人的衣角都碰不到。
卓戈是个讲究效率的人，于是他停了下来。
他准备骑在雪球身上，跟上凯特琳的挪移速度。
就在他停止攻势，准备呼喊蠢蠢欲动的雪球之际，他发现同样停下来的凯特琳身上出现了异象。
卓戈看到她腰际左右的袍子缎带，明显比其他部位的袍子凹陷了许多。
而且那两个凹陷呈现出手掌的形状，就像有一个人抱住了石心夫人一般。
卓戈盯着掌形凹陷，神色变得越发凝重起来。
几个呼吸后，他沉声问道：“缚影士，你是梅珊丽卓的暗影之子？”
石心夫人不动声色，但是却有一个粗糙的声音从她那里勃发出来。
“桀桀......我是暗影之子没错，但我的主人却不是梅珊丽卓。”
第三百三十八章：复活了一具恶魔的傀儡
没听过恶魔的声音，但这道诡声算是符合传说中对恶魔之声的描述了。
嗓音就像在锯木头，令人头皮发麻。
卓戈震惊，无旗兄弟会的成员们却一个个露出了振奋之色。
很显然，他意识到自己方才的猜测错了。
索罗斯所指的阴影，其实说的是那个阴影之子，并非凯特琳·徒利。
卓戈发现，石心夫人似乎并没有什么厉害之处，除了长相极其的唬人。
但现在这不是重点，他觉得自己从猎人变成了猎物。
密林的枝叶遮住月光，导致森林阴暗无比，所以卓戈只能从石心夫人的腰际绸缎来判断阴影之子的存在。
“恭迎本内罗大人圣驾到临！”
土匪们一个个单膝跪地，虔诚无比。
就连索罗斯也是一样。
他信奉别号阴影之神的光之王，阴影之子自然也是他的崇敬对象。
“本内罗！”
这个名字让卓戈想起了古瓦兰提斯的光之王大祭司。
只是那个邪恶的红袍僧已经被野火吞噬，怎会成为了缚影士的阴影之子？
“卓戈，今天本应是你的死期，但是我主人想留你一命，不过毁掉我肉身的人是你，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今夜你会得到生不如死的教训！”
阴影之子的这番妄语，让卓戈意识到他确实是本内罗。
是那个红袍大祭司。
只是他的主人，让卓戈陷入了迷茫。
本内罗说他不是梅珊丽卓的傀儡，但是卡奥认识的缚影士除了红袍女，也就是魁蜥了。
在他思来，本内罗效忠红袍女的几率最大，因为魁蜥是他的指路人。
不可能与他作对。
没有光，无法让本内罗的阴影现形，与一个神出鬼没的阴影交手，后果已能预料得到。
但是卓戈不会屈服于一个影子，哪怕他真的有些本事。
能杀人于无形的本事。
“雪球！”
卡奥朝呲牙咧嘴的血痕白狮喊了一声。
雪球会意，几乎在瞬间就来到了主人的身边。
卓戈不加深思，便爬上了狮背。
本内罗讶然道：“那头怪物，难道就是传说中的血痕狮王！？”
他曾游历过多斯拉克大草海，所以关于血痕狮王的传说，他偶有听闻。
仗着自身的优势，本内罗狂妄无比。
“不过纵然有它相助，你依然难逃此劫！”
“桀桀......！”
本内罗发出了渗人的大笑声。
与此同时，他的怪笑声豁然逼近！
卓戈意识到那家伙已经行动了。
因为抛开笑声，石心夫人腰际掌形凹陷已经变形了。
“想让我屈服，做梦吧你！”
卓戈轻笑着，大喝了一声：“雪球，全速离开此地。”
血痕狮王接令，瞬间就消失在了原地。
众人只能看到一道快如闪电的白影纵向了远方。
“阴影之子果然很可怕！”
卓戈喃喃道，本内罗在他背上留下了五道指痕，正缓缓的冒出血液。
若再慢一步，他觉得自己会丧命。
因为本内罗的手爪，快如瓦雷利亚武器！
得救了，但是无旗兄弟会的心态调整得很快。
先前他们盼着能抗住卓戈的屠杀，但是有本内罗撑腰后，他们盼望的是卓戈被屠杀。
这就是常人的心性，此一时彼一时。
“本内罗大人追上去了。”
能与光之王建立薄弱联系的索罗斯告诉众人。
他能模糊的察觉到阴影之子的动向。
“卓戈着实可怕，有他在，维斯特洛大陆的血雨腥风不会停息，希望本内罗大人能将之降住！”
“能把他杀了最好！”
被黎明灼伤的土匪，忿忿不平的怒吼着所谓的正义。
但是索罗斯和他们的想法不一样，他是这里唯一一个盼望卓戈能活着的人。
“阴影之子都有主人，希望大祭司的理智能盖过杀意。”
血痕白狮和本内罗的速度，快到眼睛无法捕捉，所以众人就算想去查看情况，也根本无能为力。
当森林恢复死一般的气息，只闻众兄弟舔伤的哀呼声时。
索罗斯有意无意的偷瞄着一脸茫然的石心夫人。
他觉得自己貌似复活了一具恶魔的傀儡。
每当入夜，索罗斯就会感应到石心夫人散发出若有若无的压迫感。
而现在那种压迫感荡然无存。
索罗斯隐隐觉得，神秘的本内罗从未离开过无旗兄弟会，他一直寄附于石心夫人的身上，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十里之外，卓戈并没有一心窜逃，因为尊严不容许他这么做。
当雪球奔到一处荒草地时，他便让它停下了。
因为这里只有过膝的杂草，澄亮的月华无物遮挡。
只有沐浴在月华下，血痕狮王才会开启它的竖眼，能看出任何藏匿于黑暗中阴影的竖眼。
在雪球仰头正对血月的刹那，它的竖眼缓缓张开，扫向了四面八方。
而卓戈跳下狮背，取下了背负骨弓，盯着雪球竖眼中的景象，拉弓搭箭静待目标。
“果然很快！”
卓戈感慨了一声，不动声色的猛地转身，一箭射向了虚无。
“嗖！”的一声，箭矢于远方坠落，没有任何目标被击中。
但是雪球的竖眼中有一个人形黑影，胸膛多了一个空洞，但是很快便愈合如初了。
“你竟然能发现我的踪迹，难道你已经开启了绿之视野！？”
本内罗的诡声再度响起，其中夹杂着深深的震惊。
“对，我已经蜕变成为绿先知，任何精怪在我的眼中无所遁形。”
虽然不清楚本内罗为何知晓他是个易形者，但是卓戈也没想否认，因为他需要这样的震慑。
哪怕是虚假的震慑。
不然看不见的敌人，会不知何时钻出来给他致命一击。
就像蓝礼·拜拉席恩一样死得不明不白。
本内罗静静悬浮在杂草之巅，卓戈知道那一箭已经产生了震慑作用。
所以走的时候，该以最潇洒的姿态。
“走了，告诉你的主人，我卓戈无所畏惧，且无所不能！”
霸气的说完，卓戈翻上雪球的背，朝着南方快速离去。
暂时没有湮灭阴影之子的办法，所以见好就收方为求生之道。
就在本内罗考虑该不该去追之际，一团人形火焰无声无息的降临在了他的身边。
“真是个有趣，且有胆色的家伙，他的未来真是让人期待啊！”
本内罗闻之一惊，赶紧侧身，朝火焰深深的鞠了一躬。
“主人。”
第三百三十九章：再临龙石岛
深山野谷很少朝南走向，为旅人提供便利的食店，他们常在错误的方向上走了许多里，到头来不得不原路折回。
“如果走大道，很可能早就到了。”
卓戈不断的提醒自己。
但他不想暴露行踪，至于无旗兄弟会，他没放在心上。
因为那些家伙全都是铁王座的通缉犯，哪会去与兰尼斯特交涉。
卓戈是全世界最固执的人，因此他选择继续在荒郊野外费力跋涉。
运气不好，进入植被茂密的御林后下暴雨，而且风很大，这是风暴地的气候特点。
体壮如牛，卓戈很少会抱怨，什么小病大病根本不会找上他。
终于他艰辛的穿过了御林，来到黑水湾边上。
黑水湾内波涛汹涌，浊浪滔天，河底的泥沙仿佛被暴风雨翻到了河面。
纵然天气恶劣，卓戈发现有十几艘战舰顶着风暴前进，变换无常的风将帆吹得猎猎作响。
船与船的间隔不超过二十码，这是君临水手的习惯。
隆隆的战号穿越海面，啸叫嘶哑深沉，犹如海怪的呼唤，船船相传。
卓戈在暗处看到，船员们顶着大雨在甲板一片忙碌，为了安全，他们不得不那般奔波。
他往东南望去，凝视着显眼的怒狮号身影。
它的船帆闪着金光，帆布纹饰了拜拉席恩家族的宝冠雄鹿，以及兰尼斯特家族的怒吼雄狮。
哪怕被雨幕洗刷，依然清晰无比。
对于鼎鼎大名的怒狮号，卓戈几乎跟自己的龙腾马跃号一般熟悉，他知道指挥那艘船的统领是泰温的弟弟，凯冯·兰尼斯特爵士。
它有四百支桨，甲板两边布满弩炮，船头和船尾各放置一座投石机，用来投掷燃烧的沥青桶。
怒狮号不仅令人望而生畏，而且十分敏捷迅速。
在作为提利昂的代理骑士作战时，卓戈就已经见识过了。
然而凯冯爵士却让它的甲板挤满装甲骑士和步兵，白白浪费了它的速度，哪怕风向很大。
由此可见，君临确实不擅长水战，就连水军都很稀有。
卓戈的视线囊括整支舰队，遥远的南边，跟在怒狮号后面的战舰慢慢吞吞，被怒狮号影响了速度。
对此，卡奥很怀疑那些船长的能力。
很显然，铁群岛和青亭岛的舰队已经抵达了石阶列岛，而君临的舰队也会前去助阵。
不过卓戈并不太慌张，因为柯连萨不会在那里与他们交战。
他的舰队只是请君入瓮的幌子罢了。
真正的战场乃是风息堡。
待舰队远去，卓戈便开始闭目养神了。
有龙血和黎明提供转换热量，他没有觉得寒冷。
他在等天黑后便骑着雪球游过黑水湾，前往玻璃暗道出口所在的荒岛。
哪怕他和雪球在茫茫大河中显得很渺小，但他不会大意。
因为卓戈的目的，只是去为黎明积蓄热能，成为大军致胜的底牌，并没有搅乱龙石岛的意思。
现在去夺回龙石岛毫无意义，兰尼斯特联军不败，那么龙石岛永远就不会安宁。
入夜后，卓戈便开始行动了。
纵然雪球会浮水，但是在恶浪中前进得非常的凶险。
有好几次卓戈差点被浪涛吞噬。
这令他怀疑，美人鱼海曦是不是感应到他来到了此地，故此降下了暴风雨？
一路磕磕绊绊，单卓戈总算有惊无险的来到隐秘的暗道荒岛，进入了暗道中，一切就变得安静下来。
没有停留，他直接来到了龙石岛的黑牢中。
卓戈吩咐雪球藏在了黑牢中，而他则独自一人轻车熟路的钻出黑牢，进入了熟悉的伊耿花园。
龙石岛是一座海中孤寂的堡垒，地势乃是湿冷荒原，终年为暴风恶水环绕，背后又有火山烟影，阴沉自然不在话下。
领地多石崎岖，人烟本就稀少，而战火的威逼下，很多人都离开了这荒凉之地，成为了别人的子民或奴隶。
在卓戈暗中观察下，现在龙石岛基本就是金袍子在游荡。
不知道是不是实行了宵禁政策，他没看到除开军人外，还有其他行装的人。
久别重逢，卓戈环顾四周，依旧为龙石岛的鬼斧神工感到震撼。
在很久很久以前，这座岛是强大的瓦雷利亚自由城邦最西边的前哨站。
建造这座城堡的是瓦雷利亚人，虽然他们的伟大技艺业已失传。
为抵御外侮，他们在要塞的每个城墙交会处都筑起塔楼。
瓦雷利亚人刻意将这些塔楼雕凿成恶龙，或怪兽形状，好让城堡看起来更加骇人。
他们之所以舍弃普通的城垛，而改用千百尊狰狞石像，也许是为了这个目的。
卓戈一眼便看到了高耸的海龙塔，那里有两尊十二尺高的石像立在两侧，一边是地狱犬，一边是长翼龙。
这样的石像鬼为数过千，蹲踞于瓦雷利亚古城高墙之上。
甚至，他还看到有信鸦在雨幕中等待主人。
似乎坚信自己不会带兵攻打龙石岛，那些金袍子都很懒散，并没有攀上高塔，作出戒备。
因为没有火光的高塔，就说明没人守望。
经过种种离奇经历，卓戈对龙石岛上的石像，越发感觉不安了。
他觉得这些石像也许真如自己的三个孩子一样，其实只是被石化封印的怪物！
正在等待解封魁醒之时！
避开稀稀拉拉的金袍子，卓戈来到了龙石岛的主堡石鼓楼，他的目的地是不久前的事务处图桌厅。
他原以为这里会守卫森严，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这里比任何地方都要萧条。
欲达该处，他必须经过走廊，通过筑有守护石像鬼的黑铁大门穿越中、内两道城墙，继而登上常人不愿细数的层层阶梯。
也许是没有像样的军官驻扎龙石岛，他们应该是觉得自己没有资格入住图桌厅，所以沿途并无看守。
令卓戈无惊无险的再次踏入了史坦尼斯·拜拉席恩公爵的厅堂大门前。
黎明很锋利，左右观望无人后，他一剑避开了门锁。
进入这个墙壁由黑石砌成，上无装饰的宽阔圆形房间，卓戈难免有些感慨。
里面除了值钱的东西被搜刮了以外，其他布置原封不动。
厅内有四扇高大窄窗，面向东西南北四方。
大厅中央有一张用巨木板雕刻而成的大桌，图桌厅正是因此而得名。
那是伊耿·坦格利安在征服战争以前下令建造的，曾是史坦尼斯和卓戈排兵布阵的地方。
地图桌长过五十尺，最宽处约为长度的一半，最窄处不到四尺。
这里没有床，卓戈觉得自己可以在这里将就一下。
他习惯性的沿着长廊缓缓行去，经过一排高大拱窗，视野可将外院、外城墙及彼方渔村尽收眼底。
“龙石岛，还有狭海里的几颗石头，这里就是我曾经的王国，也是我妻子的出生地！”
他走下高椅台阶，站在地图桌前，目光锁定在了君临所在的那片树林上。
他伫立沉思，望着他梦寐以求，明明近在咫尺，却又遥不可及的国度。
“我相信要不了多久，铁王座就会再次属于龙王，但那个龙王不是我。”
卓戈的自语声非常的沉重。
第三百四十章：驻守龙石岛的黑水湾伯爵
募地，卓戈瞥见一艘战船正航经城堡，船壳条纹斑斓，划桨起落，穿破灰绿浪花，稳健前进，飘扬着宝冠雄鹿和怒吼雄狮的旗帜。
他目送它消失于陆岬后方，停泊在了港口。
可以看见，船上的水手们正在搬运几只铁桶送到了龙石岛。
“又是一艘即将赶往破船湾的战舰，看来是想暂时在龙石岛小憩一夜。”
卓戈对此并不太在意，围困风暴地的战舰够多了，他不建议再来几艘。
苍白泛灰的蒸汽不断自城堡后方龙山的地热口升起，有人说那是‘龙息’。
假如龙会呼吸，那不就是它们活过来了吗？”
卓戈觉得谣传这些的人，只是在自欺欺人。
若龙石岛真存在着魔龙，他更相信是那些蹲守在城墙上的石龙。
“梅丽珊卓。”
卓戈又想起了来自亚夏的女术士，那女人是个缚影士，同时也是光之王拉赫洛的女祭司。
拉赫洛乃圣焰之心，是影子与烈火的神。
既然她曾愿意停留在这里效忠史坦尼斯·拜拉席恩，想必这里真有吸引着她的东西。
但卓戈不认为会是龙晶，因为梅丽珊卓不知道，也不曾开采。
就因为她在烈焰中得到神谕，认定史坦尼斯是下一个亚梭尔·亚亥？
可能吧？
反正卓戈完全猜不透那个神秘的女人，虽然知晓她的很多隐秘，但还是不够。
我必须先休息，卓戈对自己说，天亮之前，我必须精力充沛，手不能颤抖，勇气不能衰退。
近来他的睡眠状况很差，睡一夜应该有助于他回复体力，面对即将来临的磨难。
他缓缓地爬上地图桌，然而当他闭上双眼，脑海中想到的还是即将到来的危机。
“无论如何，我要为追随我的人博出一线生机！”
卓戈暗暗下定了决心。
就在他睡着前的一刻，他意识模糊地想：“当时我通过绿之视野看到丹妮的航路前方涌起了惊涛骇浪，希望她能平安吧。”
待他醒来，月亮已快爬上中空。
图桌厅漆黑一片，全身每块肌肉都有些僵硬。
卓戈头晕脑胀，勉力坐起。
还没天亮，他心想，看来我才睡了不到三个小时。
睡不着了，他又走到了窗边，夜风锐利，充满海洋的气息，刮过高窗，传出低语。
卓戈遥望着不远处冒着浓烟的火山口，握紧了手上的黎明剑柄。
火山是炽热地心的窗口，是大地上最具爆发性的力量。
火山是一个由固体碎屑、熔岩、流或穹状喷出物围绕着其喷出口堆积而成的隆起的丘或山。
龙石岛的火山还在冒烟，卓戈认为那是个活火山，而那正是他所需要，所挑战的。
在火山一百至一百五十千米处，有会一个液态区，区内存在着高温岩浆。
它一旦从地壳薄弱的地段冲出地表，就会形成更为巍峨的火山。
就在卓戈准备离开图桌厅，前往火山口之际。
他听到了数个脚步声，正朝图桌厅的大门而来。
现在还不宜曝露，黎明的异能已经在夜歌城展现，他不能让敌人知晓他在为黎明积蓄热能。
所以卓戈闪到了高椅边上的一根圆柱后，他准备先观察一下情况再作定论。
如他所料，有一群不知数量的人推开大门走了进来。
有盔甲厮磨的声音，很显然，他们是金袍子。
“咦？堂堂龙石岛公爵的议事厅，竟然没上锁？”
“估计在战乱后，有海盗光临过了吧？”
有人提出这个猜测后，所有人都没朝这个方向谈论了。
接着，卓戈听见一个人的脚步声迈上了台阶，坐上了曾经他和史坦尼斯的王座上。
有人惊呼：“波隆大人，这可是一张禁忌王座啊！”
“卓戈和史坦尼斯都已经败走，龙石岛现在属于君临，尊敬的托曼国王已经有铁王座了，他还会在意一个不毛之地的破椅子？”
“我波隆贵为黑水湾伯爵，目前还是铁王座指定的龙石岛代理城主，我坐一下有什么问题了？”
卓戈听到这个名字，心里霎时有了猜测。
“波隆？提利昂曾经的那个贴身侍卫？”
据他所知，波隆是一个出身低贱的佣兵，剑术技巧高超而又狡猾诡诈。
当时泰温与罗柏·史塔克开战，波隆和他的佣兵伙伴契根一起光顾了一家客栈，就在那里凯特琳·徒利召集父亲的封臣帮她逮捕那个被误认为企图谋杀她儿子的提利昂·兰尼斯特。
波隆和契根响应了凯特琳的呼召，帮忙押送提利昂到艾林谷。
在路上高山氏族部落对他们的队伍进行了攻击，波隆从中幸存了下来，并在旅途的过程中和提利昂的关系逐渐亲密起来，而这让凯特琳很不高兴。
提利昂意识到波隆和契根之所以会跟着凯特琳，无非是佣兵对报酬的渴望。
所以侏儒向佣兵许诺了厚报。
绿叉河之战后，他陪同提利昂一道前往了君临。
到君临后，波隆成为了提利昂的侍卫队长。
在君临期间，波隆的任务是四下征集佣兵为即将到来的战争做准备，以及让自己熟悉红堡内部的尔虞我诈。
波隆经历了这座城市因饥荒而引起的暴动，他带着人手在城中四处扑灭着暴民们燃起的熊熊烈火。
所以他引起了铁王座的注意。
在史坦尼斯·拜拉席恩的舰队终于来袭时，他负责在恰当的时机升起黑水河上的锁链网，这是一个对于黑水河之役而言至关重要的任务。
他完成得很漂亮，史坦尼斯的大部分舰队都被摧毁了。
由于这份功劳，瑟曦和泰温授予他骑士头衔，主掌龙石岛与君临之间河道，成为了黑水湾的波隆爵士。
为此，波隆为自己设计了骑士纹章，烟灰底色上一条着火的绿锁链，来纪念他在这场战役中完成的任务。
方才提醒波隆的人惶恐的声音响起。
“大人说得是，是我冒昧了。”
顿了顿，波隆对众人说：“还请各位务必全心为我效劳，即便微不足道的小事也好。”
他立刻得到了铿锵有力的回应：“是，大人！”
突然，卓戈又听到了急促的脚步声赶来。
“大人，瓦里斯大人求见。”
卓戈在暗处想：“八爪蜘蛛瓦里斯，嘶......今晚真是热闹啊！”
波隆问道：“他带来了多少人？”
“不到二十个吧，而且都是他的人。”
波隆沉吟道：“这么少？”
那人回道：“大人，目前君临的守军都被泰温大人征调前往了风暴地，瑟曦太后说什么也不肯再抽调人手，再怎么说，毕竟现在是与卓戈打仗嘛。”
波隆吩咐：“嗯，那么让他过来。”
第三百四十一章：不疯魔不成活
波隆颇具威严的说道：“哦，你们都退下吧。”
“是，大人。”
随着金袍子的脚步声激起的回声消失，一道声音回荡在了图桌厅中。
“呵呵，波隆大人真是越来越威风了。”
这声音就像出自鸭嗓，落在耳朵里，令卓戈感到及其的膈应。
任卓戈的耳力不错，若是没听到开口，他都没发现有人进入了图桌厅。
可想来人的脚步声有多么的轻盈，就像那些贵族小姐一样。
波隆打起了哈哈。
“我就算再威风，也不比不上瓦里斯大人威风啊！啧啧，你可是铁王座下的大红人啊！”
卓戈暗想：“原来是太监来了，怪不得声音阴阳怪气的。”
有的太监是很小就阉割的，在青春期的时候由于缺乏雄性激素第二性征发育不完全才会显得声音尖利、没有喉结、不长胡须、身形消瘦，这部分太监是主流。
卓戈认为八爪蜘蛛就是这主流之一，因为他的无垢者就有很多这样的嗓音。
久负盛名的八爪蜘蛛就在厅内，卡奥很想现身看看他长什么样。
但是事关重大，他决定忍下去。
波隆的声音再度响起。
“倘若海外佣兵团兵临城下，或者史坦尼斯渡海攻来，你带来的几十人有什么用？我要的是一支军队，而不是收集情报的小小鸟！”
很显然，波隆对瓦里斯带来太少人手很不满。
瓦里斯答道：“大军由国王遣集，经重臣同意后方能任命，而大战将起，铁王座可不会犯傻调派一支大军来陪你看海。”
波隆怒道：“正是托曼任命了我，我在为铁王座服务。”
“小托曼只是个空架子，除非得到太后和摄政王的同意，若你想亲口质问他的话，泰温大人此刻正率军驻扎于御林，离这里只隔了一条河。”
瓦里斯彬彬有礼地说：“大人，谈论这些丝毫没意义，不是我们的人，来得再多也没用，除非太后愿意来龙石岛和我们共商大计。”
紧接着，八爪蜘蛛换了一种腔调说道：
“太后甜美的声调想必让您倍感思念，大人，若你想一亲，芳，泽，我觉得你应该支持我的事业，瑟曦高高在上，是因为她大权在握，若是铁王座颠覆，她也不过是个人人可踩踏的贱女人罢了。”
虽然只闻声不见人，但卓戈猜到波隆现在有些迟疑。
“让我想想，毕竟现在我不仅有封地，而且铁王座给予的俸禄也不少，你看看，我现在还能坐在王座上，如果支持了你的事业，那么这一切都会成为过往！”
瓦里斯笑着说道：“你是不是这就去请总管在其他石塔里为你收拾几个房间？”
波隆无奈的说道：“瓦里斯大人，感谢您的好意，不过我要住史坦尼斯·拜拉席恩先前的居所。”
瓦里斯道：“波隆大人，您胆子可比我大多了，您总该知道龙石岛前两任统领的下场吧？”
波隆加重了音量：“两任？你想吓唬我，为何不干脆说四任？”
瓦里斯淡淡说道：“四任么？难道卓戈和史坦尼斯之前的两位统领也灰溜溜的离开了？恐怕我当时年纪还小，没有多加留意。”
波隆明显不快，躲在暗处的卓戈也是。
“这是块荣耀之地，你别忘了，当初伊耿就是从这里驾龙出发征服了整个维斯特洛！”
瓦里斯很不认同：“确实，坐在图桌厅的王座上，很容易就能想象当时年轻的征服者伊耿坐在上面怒目扫视下面的景象，但是今日的王座已沦为了笑柄，而你若留恋此地，不会得到好下场！”
听了八爪蜘蛛的话，卓戈很想冲出去结果了他。
因为在太监看来，自己就是个笑柄。
波隆开口了。
“若泰温赢下与龙王的战争，说不定我就会从黑水湾伯爵晋升为龙石岛公爵，哪怕是个笑柄，也总比在刀口上舔血要好。”
作为佣兵，他就喜欢这些荒诞的虚荣之物。
瓦里斯意味深长的说道：“泰温的死敌没你想象的那么容易解决，人只有在最困难的时候得到帮助，才会真诚的给予回报，而现在你将有机会来证明忠诚。”
波隆油盐不透：“你没做过佣兵，不知道我的难处，我还是喜欢做个虚荣的人。”
瓦里斯反驳：“你也没做过太监，你更不知晓我的苦楚，你相信我，虚荣只是过眼云烟。只有能稳稳握在掌中的才是现实的。”
波隆严肃的说道：“你是在拿命在冒险，我可不能跟你一样傻！”
“呵呵，我这辈子，还是第一次有人说我是傻瓜！”
接着，瓦里斯的声音变得阴沉狠厉起来。
“别怪我没提醒你，你既然知道了我的计划，若你拒绝入伙，你会明白你有多么的愚蠢？”
波隆冷笑道：“你在威胁我？”
瓦里斯寒声道：“不，这是忠告。”
波隆问：“有多少武装护卫陪同你来此？别忘了，龙石岛的两百金袍子都听从我的命令！”
“我带来了二十名，”瓦里斯说。
“而其中大部分都是花钱养着的奴仆，不过在爪岛，停泊着十艘来自潘托斯的佣兵战舰，只要你敢妄动，那么就算这里离君临不过一河之遥，铁王座也救不了你，因为他们的舰队都派往了破船湾！”
波隆大惊：“你竟然能获得潘托斯总督的信任！”
瓦里斯反问：“难道你不知道我和伊利里欧是一起长大的挚友？”
波隆没了声音。
良久后，瓦里斯继续开口道：“加入我们吧，这才是最光明的路！”
波隆无奈的说道：“我不认为泰温会败，因为他聚集了维斯特洛大半的军力，而且他们还有野火！”
瓦里斯神秘的笑道：“我的波隆大人，你不会认为我最近从君临带过来的全是粮食和蜜酒吧？”
波隆明显又一惊，他喃喃的问道：“难道你带过来的酒桶，里面装的不是青亭葡萄酒！？”
瓦里斯答道：“没错，那些酒桶里装的全是野火！”
波隆站起身来，失声惊呼：“噢！你真是只疯狂的蜘蛛！”
八爪蜘蛛意味深长的说道：“在遥远的东方有一句老话，不疯魔不成活，而我愿意成为收割数万条生命的恶魔！”
第三百四十二章：君临叛徒
“野火！”
波隆陷入了深深的震惊之中。
他曾作为提利昂的贴身侍卫，参与了黑水河之战，他自然见识过野火的威力。
那威力简直可以用毁天灭地来形容！
别说他了，就连被野火焚灼过的卓戈此时都感到心惊肉跳。
他没想到瓦里斯的胆子竟然如此之大，竟然把野火当做军用补给偷运到了龙石岛。
不过令卓戈感到庆幸的是，八爪蜘蛛的举动似乎是为了支持妻子丹妮莉丝。
而他已成为了君临的叛徒。
但是他不确定，因为尚未谋面的瓦里斯可是君临的间谍头子，是阴险派的代表人物。
所以他觉得不能贸然露面，再观察观察后续情况再说。
毕竟暂时只了解到瓦里斯有支持丹妮的想法，而不是支持他。
虽然夫妻俩一心。
知晓了龙石岛的酒窖有野火，波隆不淡定了。
他决定去验验真伪，以此调整心向。
“瓦里斯大人，我想去见识见识一下还未出笼的绿恶魔！”
见过爆炸后的野火，却没见到过封闭着的野火，他决定去见识一下，顺便查看一下数量。
给摇摆的心增加稳固的筹码。
“如你所愿。”
瓦里斯能感受到波隆强烈的好奇。
不过他能理解，有野心的人都会对那种邪恶物质感兴趣。
“你是怎么弄到的，那可是铁王座隐瞒得最深的秘密？”
这个问题，波隆同样感到好奇，虽然他知道瓦里斯无所不知，他的小小鸟遍布君临。
瓦里斯淡淡道：“别忘了，我也是御前会议的一员。”
波隆轻轻敲着扶手，意有所指的说道：“御前会议的职能是‘辅佐’陛下，但你是个例外。”
“是啊。”
瓦里斯说：“这世界陛下有很多，但我喜欢辅佐明君，而不是那个被玛格丽迷惑得神魂颠荡的小鬼。”
波隆有点明白了他的志向。
“年方十三，由女人代为行事。”
“的确，我们的摄政太后，她漂亮白晰的肩膀上背负了太多重责大任，我可不能无端加重她的负担，我们应该帮她卸下担子才对，你说对吧？”
瓦里斯歪歪头，审视着黑水湾伯爵。
波隆喃喃道：“大人你说得很有道理，为她省去这些负担，虽然她不会领情，但你真是太体贴了。”
瓦里斯耸耸肩道：“我这个人别的没有，就是体贴，毕竟太监就是为了伺候王室而存在的，而且太后再强势，也依然是个女人不是？”
“是啊，她是个女人。”
波隆道，“虽然并非平凡女子，但女人终究内心脆弱，想一肩挑起国家大事，真是不容易，我真是心疼的相拥她入怀，好好的安慰她一番。”
瓦里斯笑道：“恕我直言，你长得太丑了，若你是百花骑士，那她愿意与你夜夜笙，歌，醉生梦死，可惜你不是，如果你想安慰那个老女人，唯有一途，就是为龙女王立下大功，到时候我想她不会吝啬到，连一头母狮子都舍不得赏给你！”
波顿离开椅子的声音响起，他叹着气道；“哎......大人，你的建议真是又美好，又残酷，但我想问的是，这样的要命好事，就我一个人有福气沾染吗？”
瓦里斯点点头，很肯定的答道：“是的，我目前只通知你一个人喔。”
“啊......那真的是太感谢了。”
波隆的口气，就像溺水之人伸手够不到绳子一样，绝望得直骂女马。
“这是自然的，走吧，大人，龙石岛对你来说不算太陌生。”
似乎瓦里斯头前走出了大厅，卓戈听到了波隆离开王座范围，走下台阶的声音。
当他听到图桌厅再无一丝声响后，他悄悄离开圆柱，轻手轻脚的跟了上去。
波隆贪财好势，不过他是个随便的人。
也有可能是瓦里斯怕泄露了秘密，支开了所有人。
所以一路上除了他俩，并没有人跟随。
这倒是方便了卓戈的行动。
接着灯光和月光，卡奥靠在暗处看清了瓦里斯和波隆的长相。
波隆他有着精瘦的饿狼一般凶狠的外表，有着黑色的头发，黑色的眼睛和杂乱的胡茬。
不修边幅的模样，确实是佣兵们的习惯，因为他们过了今天，都不知道明天还能不能活着。
所以形象弄得再好，似乎并没多大用，及时享，乐才是王道。
瓦里斯则是个标准的太监形象，圆圆胖胖的光头，身上带着一股脂粉气，哪怕相聚十几丈远，还有残留钻进卓戈的鼻孔。
他穿着极其舒适的衣物，色彩鲜艳的上等丝绸，以及便于藏起脚步声的软拖鞋。
极像个大权贵，又具有间谍的意识。
卓戈随着二人走下了石鼓楼，迈入了伊耿花园。
此刻，月亮已经接近了西山，城堡里也活络了起来。
守卫们在城墙上巡逻，骑士和他们的随从则以钝器练习战技。
这让卓戈的尾随有了难度，还好他对龙石岛很熟悉，所以宁愿绕道的他，并没有被发现。
他决定先前往酒窖附近等候二人的光临。
当波隆二人行至一处洗衣池时，有一个漂亮女侍提着一个装满床单的柳条篮轻步走过。
“波隆大人，早上好。”
“你好啊，小妹妹，你长得真是可人。”
波隆目不斜视，言语轻浮，丝毫没有一点代理城主的模样。
侍女含羞娇嗔道：“大人，您真坏。”
瓦里斯鄙夷道；“波隆，你真是没救了，”
波隆毫不忌讳的上下其手，怼道：“大好，春，光就在眼前，你却只能干看着，内心没有一丝悸动，你真是可怜。”
瓦里斯被戳到了痛处，声音不觉加大了。
“城里有一百间烟花，巷，花上几个金龙，我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波隆回答：“你这是变，态行为，哪里像个正常人？你看，我这才像个正常人。”
在一个太监面前，侍女显得很是幽怨。
不过快，乐来了，挡不住。
瓦里斯忍不住骂道：“你真是个容易满，足的人，我突然觉得找你是个错误，要不是你对提利昂·兰尼斯特忠心耿耿，你还真不是个好伙伴。”
终于，波隆好了，不过瓦里斯已经走得没了影。
“哼！听他吹了半夜牛，我这个回击很好，死太监。”
低声骂着，波隆匆匆忙忙的朝酒窖奔了过去。
第三百四十三章：我只是个喜欢窥探他人秘密的人
不想看到那样的揪心画面，但瓦里斯还是驻足在伊耿花园出口等着波隆。
见好就收，打击太监的行为一次就够了。
毕竟八爪蜘蛛可不是一般人。
“久等了，大人。”
瓦里斯尖锐的说道：“不算太久，你还没有托曼久。”
“呃，找到快，乐就行了，何必计较时间长短呢？”
豁达的波隆并不在意。
他们一同穿过庭院，波隆放慢脚步，以配合太监的碎步。
瓦里斯觉得最近这位佣兵看起来已经有些人样。
黑发和胡子至少看到了整理过的痕迹，身上穿着都城守备队军官的黑色胸甲，一件兰尼斯特家的深红底金手披风自肩头垂下。
绕过几个塔楼后，二人来到了酒窖所在的塔楼门口。
这是一座黑石砌成的大房子，他俩左弯右拐，最后来到“铁炬长廊”。
这是一个漫长而回音缭绕的大走廊，红黄的火焰在高达二十尺的黑铁梁柱周边雀跃舞动。
亮泽的黑色大理石墙和天花板上鬼火闪烁，整个大厅浸沐在一片黄昏色的光芒中。
走过长廊，二人朝地下室的置物架走去。
酒窖的储藏很是稀少，几十个蜡封的罐子，百余瓶塞住的小瓶，同样数量的白玻璃瓶，每个容器上都有工人用工整的字迹写成的精确标签。
波隆感叹：“真是凄凉，我原本以为史坦尼斯储藏着数量惊人的美酒，看来是我想多了，真是个穷酸的伪王。”
瓦里斯不太认同：“别忘了，卓戈曾占据过龙石岛，我听说多斯拉克人无酒不欢，个个都是酒桶。”
说着，他手指一侧空酒罐堆积如山的角落。
“你瞧，这些就是证明。”
“女马的，他们简直就是蝗虫！”
嗜酒的波隆越发觉得铁王座派自己来掌管龙石岛，真就是用来凑数的。
因为真正有用的战士，都被遣往了战场。
这些巨型“铁炬”是为了欢迎他俩的到来才点燃的，等他俩离开后，便会立刻熄灭。
倘若他不知此事，印象定会更加深刻。
波隆意识到龙石岛的资源真是太缺乏了，不容任意挥霍。
现在，他有点理解史坦尼斯为何会造反了。
波隆成为伯爵后，去地窖取酒的事情，他都让仆人代劳了。
所以此地，他还真没来过。
走了半个小时，还没到地点，波隆忍不住抱怨道：“女马的，你把野火藏得真是太，深了！”
瓦里斯对他没耐心的抱怨，很是不屑。
“不管藏得再深，野火一旦点燃，你就算飞到一千米高空，也会火烧屁，股。”
波隆心有余悸的说道：“这，这倒是实话。”
漫长的地窖应该阴湿黑暗，寒气彻骨，但在龙石岛却是个例外。
两人越走下去，感受到温度迅速增长。
若非事关重大，他俩早就退回上层去了。
终于，呼吸变得困难的波隆和太监来到了野火存放地。
现在他们位于龙石岛地底深处，就在图桌厅下方。
听到太监说明位置，波隆脸上的汗水更多了。
他很后怕，若是瓦里斯没通知他，就命人在这里点燃野火，那么他就完了。
干燥的石墙上遍布硝石，唯一的光源来自瓦里斯小心翼翼地提着的那盏密封的铁条玻璃油灯。
毫无疑问，小心翼翼一定是为了这些罐子吧？
波隆抱起一个罐子仔细端详，很重的圆罐，肯定采用了某种特殊的材质，不然关不住野火。
他担忧的问道：“大人，你放在温度这么高的地窖中，不怕野火自爆吗！？”
瓦里斯不在意的说道：“不会，这种陶罐有避开一百度高温的特质，所以不会出现你口中的忧虑的。”
“这样啊。”
波隆下意识的又擦了一把汗。
陶罐摸起来也很粗糙，很显然掺了粗沙。
瓦里斯告诉他这是有意为之：“表面若是光滑，容易从手中滑落。”
波隆问道：“这罐子是用什么材质做的？”
瓦里斯没有解答：“不管是用什么材质做的，都抵挡不住燃烧的野火！”
波隆点点头道：“确实，要是这罐子真能关得住点燃后的绿恶魔，那么它就没必要存在了。”
“嗯。”
这些问题是废话，瓦里斯讨厌这种看似精明的蠢货。
波隆稍微倾斜罐子，“野火”溶剂缓缓地向罐口流动。
他知道液体应呈浑浊的绿色，但光线太暗，此刻无法确定。
“很，黏，稠，”他评论道。
纵然看不清楚，但波隆也没有让瓦里斯把油灯提近的想法。
看他就像个呀呀学语的小孩，瓦里斯提醒他：“温度升高之后，这种物质便会顺畅流动，就像灯油，这里的温度很高，赶紧封住罐口。”
“一旦着火，这种物质便会剧烈燃烧，直至燃尽，而且，它会渗进布料、木材、皮革、甚至钢铁，并使它们也着火。”
波隆不由想起密尔的红袍僧索罗斯和他那把火焰剑：涂上薄薄一层的野火，长剑便可燃烧一小时。
听说索罗斯每次比武都要换把新剑，劳勃很喜欢那家伙，甚至乐于提供新剑给他。
“这种物质。”
是火术士对野火的称呼。
他们彼此间以“智者”相称，他们也习惯不断暗示自己学识广博，希望别人认为他们是饱学之士。
的确，火术士们的公会曾盛极一时，但在最近几个世纪，学城的学士已经渐渐取代了各地的练金术士。
如今这个古老组织的成员寥寥无几，也不再伪称有方子炼化金属，老老实实的向铁匠靠拢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这令波隆十分震惊，他不太确定的问道：“瓦里斯大人，你该不会也是一名火术士吧？”
瓦里斯含糊的答道：“我只是个喜欢窥探他人秘密的人。”
没什么太想了解的了，但波隆觉得就这野火似乎太少了点。
他细细数过了，就八罐。
“大人，就这点野火，你就想让龙女王一方翻盘？”
瓦里斯道：“这下面还有个地窖，是我专门存放旧罐子的地方。”
波隆抓到了一个关键点，不禁大骇道：“旧罐子！难道你很早以前就开始计划了！？”
“呵呵。”
瓦里斯轻笑着，并没有回答，迈动了脚步。
但是波隆觉得他算是默认了。
波隆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原来这个死太监，早就想反叛了啊！”
这里存放着危险物品，波隆可不敢远离灯光，他赶紧跟了过去。
瓦里斯停住脚步，波隆借着微弱的灯光看去。
一时间震撼住了。
酒架上全是这种罐子，整整齐齐，四个一排，朝幽暗的地底深处延伸。
良久后，波隆这才喃喃的问道：“这里有多少罐？”
瓦里斯颇为自豪的说道：“去年我在贝勒大圣堂下一间储藏室发现了两百罐，谁也记不得这些东西怎么会放在那里，但不用我说，您也可以想象到总主教大人有多惊慌失措，后来是我亲自监督，方才把东西安全转运出来，我把推车装满沙子，派出最得力的助手，我们只在夜间行动，而我们扮作商人，就算是卓戈和史坦尼斯都没有发现这些酒罐里装着野火！”
波隆越发觉得八爪蜘蛛的本事实在是太大了。
“你是说，总主教也知道你的行动？”
瓦里斯反问道：“你说的上任还是现任？”
既然他问了，波隆觉得现任应该也和他有勾搭。
“难道你和大麻雀是一伙的！？”
波隆失声惊呼。
瓦里斯呵呵笑道：“不能说是一伙的，只是互相利用罢了，我帮他去除王室对他的威胁，而他帮我制约王室，实在是合作共赢啊！”
这样的信息是爆炸性的，足以彻底颠覆雄鹿王朝。
波隆第一次觉得，比起做君临封臣，自己还是做个自由自在的佣兵更好一些。
突然，他又发现了一个疑点。
“你别告诉我，就连看管酒窖的人，都是你的人吧？”
只有此处有人，曾经的龙石岛领主才没发现啊！
瓦里斯依旧含着淡笑答道：“我只是个喜欢窥探他人秘密的人。”
第三百四十四章：野火的克星
目前龙石岛的酒窖中存放着大概三百罐野火，若是一起爆炸，那威力不消说，足以摧毁整个龙石岛是肯定的！
但是这数量并不足以让波隆安心，因为君临肯定储藏着更多。
只要不是傻瓜都明白，目前没有巨龙作梗的战争，比拼的就是野火。
而且泰文·兰尼斯特的大军，肯定携带着比瓦里斯偷藏着的要多得多。
八爪蜘蛛的目的就是帮助卓戈打赢那场战争，不过单凭野火数量，龙王一方就已经处于弱势了。
因为哪怕无垢者和蓄辫战士号称最强步兵与最强骑兵，但他们也不过是血肉之躯，哪里抵得过野火之威？
所以波隆犹豫不决，哪怕龙王麾下的国王之手是他曾经的效忠对象，而且龙王的实力并不差。
若论军队质量以及数量，完全不输于整个维斯特洛所有权贵加起来的联合大军。
但问题就是野火。
沉思了片刻，波隆问道：“目前君临还有多少罐野火？而泰温·兰尼斯特带去了多少罐野火？”
关于野火的种种，瓦里斯盘算和了解得比他深得多，他自然能给予波隆准确的答案。
“就在不久前，负责制造野火的火术士蒙西特智者刚把统计结果告诉我：眼下君临共拥有七千一百四十罐，这其中包括伊里斯王时代存留的四千罐，至于泰温·兰尼斯特率领的大军，带去了足足一千罐，摧毁整个风息堡毫无问题！”
波隆大惊：“那你还敢造反！？难道你不知道卓戈那个蠢货，把原本分散在风暴地的下属都聚集在了风息堡，女马的，特么的真是个蠢货，给了泰温一锅端的机会，真希望君临储藏的野火是烂熟的苹果，毕竟年代太过久远了。”
瓦里斯轻笑着淡然道：“火术士们一直在生产，他们坚信一定能实现对太后的承诺，提供整整一万罐野火投入各种危机，对此我也深信不疑。”
接着，他话锋一转：“不过你也不用太为我担心，因为野火这东西只要一点燃，就会引起连锁反应，只要我们引爆的时机得当，那么湮灭再多的军队也不再话下，说白了，卓戈是蠢货，泰温何尝不是？你别忘了，我现在还是君临的大红人，最睿智的情报大臣，没人会知道我是个叛徒的，除了你！”
瓦里斯的计划可谓精妙，但波隆还是有其他异议。
“泰温·兰尼斯特精得就像一头狐狸，他不会让潜在敌人有机会全灭手下，而且火术士严守野火的配方秘密，我这外行光是想想也知道，那是一道繁复危险且耗时的程序，太后原本估计一万罐的承诺估计是吹牛，就如诸侯向领主发誓带一万兵力驰援，最后上战场的却只有一两百人一样，话说回来，倘若他们真能提供一万罐，那么铁王座就是无敌的存在，哪怕卓戈的巨龙复活也不成，哪怕泰温赢得战争也一样，因为我感觉瑟曦那贱人的野心在燃烧，燃烧得比谁都要旺！”
波隆不知该兴奋还是恐惧，或许两者都有吧。
“大人，希望你的计划完美无缺，对此，我非常在意，不允许任何意外发生。”
瓦里斯挺直胸膛，向他保证道：“敬爱的黑水湾伯爵大人，请您尽管放心，绝对没有意外，嘿嘿嘿，原本我不想告诉你的，不过既然你有心同我成为一条船上的蚂蚱，那么野火最强力的保护法，你有权利知道，你知道我为什么将野火储藏在这里的真正原因吗？”
波隆摇摇头道：“若我知道，我还会如此提心吊胆吗？别的不敢妄言，要是我知道扑灭野火的方法，现在我就算去投靠卓戈，也能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我曾经的效忠对象提利害昂·兰尼斯特，也会成为我的下属！”
瓦里斯笑道：“我就说嘛，你的野心很大，看来我真的没找错人。”
波隆一脸嫌弃的说道：“我说你这只臭蜘蛛，你真的很讨厌，我其实真正想说的是，你真的找错人了，因为我波隆爵士，以利益至上！小心我揭发你这个叛徒，啧啧，你试想一下，若是瑟曦知晓她身边的大红人瓦里斯是个叛徒，她会怎么惩罚你？怎么奖励我？”
瓦里斯并没被他的话吓住：“波隆爵士，你别忘了，当初提利昂·兰尼斯特偷偷潜入君临，准备策反大麻雀，当时的策应人可是你波隆爵士啊！你也可以试想一下，若是我这个君临的大红人去太后瑟曦·兰尼斯特面前揭发你，你想想太后信任的是你，还是我？”
被八爪蜘蛛抓住了把柄，波隆在太监面前，彻底没了底气，他就像被划开肚子，泄了气的蛮牛一般，懊恼的问道：“这些不提了，你就告诉我野火的天敌是什么吧？”
看他就像吃了死耗子一样的表情，瓦里斯对他的意向已经有了底。
现在他非常乐意告诉这个同僚答案：“一旦野火燃烧，天花板便会落下，而泥沙将立刻熄灭火势，我就这么告诉你吧，龙石岛的建筑都是大海泥沙融入黑石构成的，所以至少有三分之一是泥沙，而泥沙就是野火唯一的克星！”
“不然你试想想，野火这种碰到超过五十度高温就会自爆的邪恶物质，怎可能会在这酒窖中存放得这么久，那就是封存野火的罐子一半材质是泥沙，另一半才是什么陶土！”
波隆的惊色难以抑制：“太让人惊讶了，能焚烧万物的绿恶魔，竟然会被所有人都不太在意的东西压得死死的！”
不过转念一想，他的恐惧感又上升了。
“喂，八爪蜘蛛，希望你那些粗心的下属，懂得害怕死亡，不然不小心把野火当酒配着烧烤喝了，那么我们就完了，你要知道，像我俩这样的人，死后是一定会下七层地狱受罚的。”
瓦里斯没好气的说道：“你的担心是多余的，我既然能把三岁的小孩都能训练成老练的间谍，我会连那些蠢货都掌握不了吗？放心吧，你的担心是多余的，毕竟你觉得还没活够，我又何尝不是一样？”
第三百四十五章：大麻雀暴动
“大人，请你安心，我的弟兄们绝对不会粗心大意。”
瓦里斯坚持：“不过呢，如果能允许我，嘿嘿嘿，实话实说......”
波隆一愣，朝他瞪大了眼睛。
他还是第一次细心的观赏一个死太监。
“这种物质流贯我的血液，存在于每个火术士的心中，我们敬畏它的力量，但普通士兵，嘿嘿嘿，打起仗来往往头脑发热，只想大干一场，例如我手下火弩手的操作员便有可能，但是，任何一点小差错都会酿成灾难，在此，我务必再三强调，你这蠢货别拖我的后腿，还要约束那些比你还蠢的手下分得清什么是酒！”
“他们不会的！”
波隆肯定的说道：“如果连居所都被他们烧了，那我波隆还是做个佣兵好了，你建议我们多加小心？”
“务必非常小心，”瓦里斯告诫，“非常非常小心。”
“这些陶罐，制作罐子的材料可充裕？”
瓦里斯环抱双臂：“很充裕，大人，感谢您的关心。”
波隆眨了眨眼睛，小声的说道：“既然如此，你不介意我带走几个吧，事实上，我想全部带走。”
“全部带走，你的野心也未免太大了，你要知道，你手下的金袍子更听我的话。”
波隆愠怒道：“为何？”
瓦里斯讪讪笑道：“因为我的爵位比你高得多。”
“哦。”
波隆意识到自己撞到了铁板，有种委屈无法洗清的感觉衍生。
“大人，我不要全部了，我就要一罐玩玩如何？”
瓦里斯耸耸肩，直接拒绝了他的要求：“你也瞧够了，麻烦你送我去海龙塔休息。”
“大人，我，乐意之至。”
波隆没好气的答着，接过八爪蜘蛛手中的油灯，领路走向阶梯。
“您能亲自来访真是太好了，这是我莫大的荣幸，铁王座对我们的工作向来不感兴趣，你可是拜访我的第一个大人物。”
瓦里斯轻笑道：“相信在不久后，托曼国王陛下一定也会对你深表关注，包括你朝思暮想的太后瑟曦。”
波隆懂他话里的意思，若是与八爪蜘蛛一起带着野火反叛，君临的那些权贵不重点关注自己才怪！
瓦里斯说道：“我们衷心期盼陛下也能莅临龙石岛视察，我向您的梦中情人瑟曦提过，我们将举办一场盛大的宴席，就安排在龙石岛！”
波隆知道他是在说笑，并没太在意。
黑水湾伯爵没好气的说道：“瑟曦那个臭女表子会来这个不毛之地？你真是异想天开。”
他们越往上爬，便越觉得爽快，因为温度在降低。
“在取得胜利之前，作为上位者应该禁止举办任何宴席。”
这当然是我的坚持，瓦里斯突然很严肃的说道：“倘若百姓未得温饱，任何人都无权独享美食。”
波隆调笑道：“大人，此议实乃，嘿嘿嘿，仁爱之举。那不妨由我们代表众弟兄进红堡参见陛下，我们可以玩点小花，活，让日理万机的陛下也能放松一辈子？”
瓦里斯问道：“要是真能在他们面前表演野火的璀璨，我还需要找你？”
如果只是变变魔术，那瑟曦不会反对，然而托曼每次当朝理事都爱叫人斗个“至死方休”，他不可想让这小鬼动起火烧活人的主意。
毕竟野火一燃，全部玩玩。
瓦里斯可不是个笨蛋。
走完楼梯后，波隆下意识的裹紧了披风，因为远离了温度拔高的地带。
“女马的，这里才像是个地窖该有的样子啊！”
处在火山旁边，越往下温度就越高，波隆感觉自己都快被烤糊了。
爬上楼梯，二人来到了“铁炬长廊”。
走出酒窖后，瓦里斯便向波隆告辞了。
因为一出门，那些闻讯而来的金袍子对他表现得很热忱。
波隆发现，自己作为他们的长官，在瓦里斯面前，就连一根毛都不如。
瓦里斯向波隆道别后，便摇摇摆摆地走下台阶，与等候多时的小小鸟聚在了一起。
为达今天的意图，挑他们作护卫再合适不过。
毕竟他可是这些孩子的老师，而在这些孩子的眼中，他就是父亲。
波隆看着八爪蜘蛛被人簇拥着远去，久久不曾挪动脚步。
虽然他并没有给瓦里斯任何承诺，但是他和瓦里斯都明白，从今以后，两人就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了。
“该死的小恶魔，早知道就不念什么旧情，当时就应该把他抓住，送到瑟曦面前领取奖赏，这么大的功劳，也许能去红堡睡一晚也不一定？”
波隆后悔非常，但是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可以吃。
出生低贱，不得已加入佣兵的行列在刀口舔血。
波隆此生夙愿就是为了有个安定的生活，有女人，有封地，有财富。
眼看就要完成夙愿，结果又寄人篱下了。
若是有报酬还好，问题是跟了瓦里斯，先别说美好生活了，就连保命都是个问题。
但是他摆脱不了，因为瓦里斯可比提利昂滑头得多。
完全就是把他当做鸭子赶上架子了！
就在他在为未来担忧之时，一大堆贫民靠了上来。
登陆龙石岛之时，他原本可以用恶相吓退城里聚集的贫民，在这非常时期尤为关键。
因为三天前，刚有一群暴民聚集到风鼓楼前，叫嚷着分配食物。
玻璃的回应是万箭齐放，一下杀死了十来个，之后他从城上叫道：“恩准你们享用死尸。”
结果他发现自己越来越受爱戴了。
因为饥饿可以让贫民无惧一切！
就在此时，他看到了一个老熟人，君临金袍子的副统领之一克里奥爵士。
那家伙带人驱散了烦人的贫民，但他并不太开心。
波隆有些吃惊：“大人，你来做什么？”
克里奥爵士答道：“太后让我来给你送口信。”
波隆惊了：“太后有事找我？找我有何事？”
克里奥爵士耸肩，“太后命你即刻返回君临，到她的居室面见她。”
波隆知道除非事关重大，不然轮不道这家伙催他过去。
“我一夜未眠，通知太后，我休息一下立刻去见她。”
“她可不会喜欢。”克里奥爵士警告他。
波隆凑近他的耳朵，低声问道：“你可知道，太后召见我的真因？”
克里奥爵士左顾右看了一下，方才以更细微的声音答道：“波隆大人，请你务必守口如瓶，君临现在起了大骚乱，就在昨晚，大麻雀突然逮捕了玛格丽王后！”
波隆大惊：“提利尔·玛格丽可是托曼国王的妻子，当今的王后，大麻雀竟然有胆擒拿她！”
克里奥爵士叹着气道：“大人，泰温·兰尼斯特大人率军前往剿灭入侵者，导致君临守备空虚，大麻雀正好趁虚而入，带领数万教徒包围了红堡，胁迫托曼国王交出了玛格丽王后，那些家伙只认七神，他们认为玛格丽王后有罪，与她的侍从们有染，根本就不是清白之身！”
第三百四十六章：肮脏的高庭玫瑰
大麻雀的手下们都只是些衣衫褴褛的贫民，对都城守备队金袍子一向避之不及。
想想，一群空着肚子的家伙去与装备齐全，训练有素的金袍子对抗，那结果可想而知。
克里奥爵士的话，让波隆怀疑这家伙会否和瓦里斯有勾搭。
想用谎话怂恿他登上贼船？
“玛格丽王后是托曼国王忠顺温柔的好妻子，是他的灵魂伴侣和配偶，总主教大人无权逮捕她，更不能把她和她的表亲们拘禁起来，爵士，这样的玩笑可开不得，一个弄不好，你我的人头就会落地！”
波隆盯着他，严肃的提出了警告。
而克里奥爵士却坚持道：“大人，我是实话实说，而且现在权贵们需要你我，我们的命变得很金贵了。”
波隆沉声道：“维斯特洛的历史上，从未有贫民暴乱威胁到王室！就算是总主教真的逮捕了玛格丽王后，我想他很快会迫于压力，把小王后释放。”
说是这么说，其实在心里波隆相信了克里奥爵士。
而且他也确定了瓦里斯与总主教确实有勾搭，八爪蜘蛛帮助大麻雀清除掉圣贝勒大教堂地底下的野火。
这让总主教肆无忌惮了。
“大人，你的想法与我先前一致，但是很遗憾，在证明年轻的王后和她的女伴们确实清白之前，大麻雀是不会放人的。”
“证明？噢，你只消看看她那张甜美白皙的脸蛋，就知道她有多清白了，年轻的女士们究竟受到哪些控告，又是由谁提出的呢？”
“梅歌·提利尔与埃萝·提利尔被控不守妇道和协助叛国，雅兰·提利尔被控知情不报、包庇隐瞒，而玛格丽王后不仅被控以上所有罪状，还加上行为不检与叛国。”
波隆一只手放到胸口，佯作出一副心痛的模样，他不想中任何人的陷阱，因为他不确定这家伙是不是来探口风的。
“天啊！难道瓦里斯反叛，已经被太后发现了？”
“谁在散布这些无耻滥言，恶意中伤我们美丽善良的小王后！真是其心可诛！我敬爱的托曼国王全心全意地爱着玛格丽，她怎会那么残忍地玩弄他？”
克里奥爵士小心翼翼的说道：“漂亮的脸蛋往往隐藏着罪人的心，大人，你别忘了，玛格丽王后可是个结了三次婚的女人，就算她没有和她那些侍从厮混，她也绝不会是个完，璧的女人，所以总主教判定她有罪，让人根本无法反驳。”
“而且奥斯尼·凯特布莱克爵士在天父的祭坛前，亲口向总主教大人忏悔了与玛格丽王后私通的事实。”
“嘶.......”
波隆倒吸了一口凉气，意识到提利尔的玫瑰很快就不会那么芬芳了。
“奥斯尼爵士很年轻，精力旺盛是无需质疑的，这点我同意，但他向来是个守本分的好骑士，这不可能，我觉得玛格丽小王后还是一朵娇嫩无暇的玫瑰花！”
克里奥爵士叹着气道：“可惜的是，她并非冰清玉洁，依照总主教大人的指示，至少有十个修女检查过，她确实不是个黄花闺女了，对此，阿兰廷修女和梅森特修女可以佐证，玛格丽身边的娜丝特瑞卡修女也已承认，此人如今已被关进悔罪室作忏悔，他们还检查了梅歌小姐与埃萝小姐，她们两人也非完璧。”
“女马的！我真心希望小王后能与我共渡一夜！”
波隆暗中垂涎不已，非常羡慕那些与小王后私通的家伙。
提利尔·玛格丽确实是个大美人，就算是多看她几眼，都是一种亵渎。
没想到她竟然是个不守妇道的女人。
虽然和波隆无关，但他还是觉得有些失落。
“都是些包藏祸心之人的指征，我相信玛格丽王后应该会强势还击的，她会为自己的清白努力，托曼国王虽然年纪很轻，但他完全能让玛格丽王后成为一个真正的女人啊！”
“玛格丽夫人为清白发下了神圣的誓言，不仅对摄政王太后瑟曦，还对着所有的朝廷重臣，当时有多人为证，提利尔大人和奥莲娜夫人也联合担保，他们的话，我们自然是不应质疑的，现在出了这等事，修女会有意欺瞒王上吗？”
“或许他们也上了当，大人。”
克里奥爵士道：“我不清楚，我只是以所见所闻实话实说，我不会为这些话负责。”
想到那些糟老太婆，还有那些恶心的小白脸将手伸进玛格丽......，波隆真是心痒难耐。
“总主教大人应当允许托曼国王派学士重新检查他的夫人，看看事实是否有误，而不是只听从那些修女的片面之言。”
克里奥爵士摇摇头：“若只是遭到修女的指征也就罢了，不过瑟曦太后也加入了指证她的行列，哎......小王后真的危险了。”
其实在他心里，他是非常欣赏小王后的。
波隆的脸色犹如凝固的石膏，过了很长时间，他才恢复常态，他被惊得不轻。
玛格丽·提利尔完了，那么一直与她争风吃醋的瑟曦·兰尼斯特就要稳固住一手遮天的地位了。
克里奥爵士脸色难看，与他的判断相驳。
“君临就快落入大麻雀的掌握中了，现在所有的百姓都站在总主教一方。”
“老百姓很喜欢小王后，她曾多次接济过他们。”
波隆说：“他们决不会善罢甘休，他们会联名要求总主教大人放人的。”
“波隆大人说得有理，但事实上大麻雀更能获得人心。”
“难道提利尔大人和托曼国王就忍心袖手旁观，任小王后受难吗？”
“现在摄政王带走了君临大部分的金袍子，所以大麻雀才敢如此放肆的，而梅斯·提利尔大人即使想回师救人也办不到，在维斯特洛这一面，高庭没有海军，而他们所依仗的雷德温舰队，此刻已经航向了风息堡的领海，如此，他们根本就不是大麻雀的对手。”
“消息传到提利尔大人耳中，你可以想象他的愤怒，但也能体会得到他的无能为力！”
“现在别说提利尔大人了，就连明哲保身，希望玛格丽王后受难的太后瑟曦都危险了，因为那些贱民已经把红堡包围了，目前还剩下来的金袍子们正在奋力抵抗！”
听了克里奥爵士的阐述，波隆算是明白瑟曦派他前来的目的了。
瑟曦是想让自己把龙石岛的守卫全部带去君临，为她解围作出一份贡献。
虽然龙石岛上的守卫不到三百，但是麻雀再小也是肉。
波隆明白后，暗骂不已。
“女马的，看来瑟曦是想让我前去做炮灰，真是个人尽可夫的臭女表子！”
第三百四十七章：一支透心的暗箭
既然知晓了瑟曦的盘算，波隆一下子就明确了自己的下家。
真的，跟着那个死太监混，就算是死，也能死得晚一些。
所以克里奥这狮子的走狗必须死，不能让他活着离开龙石岛。
不过在光天化日之下，波隆不敢在那么多的金袍子眼皮子底下犯浑。
毕竟那些家伙虽说是他的下属，但是相较铁王座，他算个屁。
因为金袍子可是红堡养的狗。
至于花钱收买他们，波隆根本做不到。
现在王室到处欠下巨债，已经被布拉佛斯的铁银行上了黑名单，除了日常奢华的开销示众，他们的日子过得紧巴巴的。
原本泰温·兰尼斯特是维斯特洛最有钱的领主，但他可不会把军人的粮饷，拿去给瑟曦挥霍。
所以没钱的王室对于底下的边缘走狗们，很是抠门。
成为骑士许久，波隆几乎在啃着自己的老本，他的工资已经被铁王座克扣了近半年。
波隆看着一脸期待的克里奥，在心里暗自盘算，怎么才能把他无声无息的解决掉。
至少要拖住瑟曦，不让太后察觉他的异状，拖住到与瓦里斯一起离开龙石岛才行。
“克里奥爵士，你看日头已高，要不我们先补充点能量，再前去君临面见太后？”
想来想去，波隆能想到最好的办法，就是把这家伙灌醉，然后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他解决掉。
他其实早就隐隐约约闻到了克里奥散发的血腥气，他曾是个在刀口上舔血的佣兵，所以对这种气味极其敏感。
哪怕克里奥的衣甲完全没有丝毫血迹。
出乎他意料的是，焦急无比的克里奥很爽快的就答应了。
“那就麻烦波隆大人了。”
当时冲出君临寻找援兵驰援红堡，他可是浴血杀出来的。
原本有十几个侍卫追随，结果就他一个逃出来了。
来到龙石岛后，他怕被波隆看出来，于是在金袍子的帮助下换掉了染血的衣甲，穿了套崭新的，这才敢与波隆会面。
看着就在不远处列队观望的金袍子，波隆突然有种错觉，若是自己拒绝克里奥的请求，他们也许就会持戈相向。
哪怕他现在是龙石岛的代理领主。
一物降一物，别忘了，欣赏我的瓦里斯也在龙石岛。
波隆有些沮丧，但他并不惧怕。
毕竟他已经在表面表态，克里奥暂时是不会翻脸的。
金袍子副统领在波隆的引领下来到了风鼓楼中的会客厅，在里面的侍者都是年纪尚未足够踏入婚姻殿堂的平民少女。
这些小姑娘美若画中人，身穿着白袍带着白色面纱，象征着她们的纯洁。
在波隆的眼色示意下，克里奥被她们环侍其中。
波隆热情的招待他，为他提供这些女孩，提供给他食物和娱乐。
龙石岛的厨师为克里奥准备了散发薄荷芳香的精美蜜汁烤羊肉，并配上了多斯拉克人喝不惯的密尔烈酒。
若非害怕局面难以控制，现在摆上饭桌的只会是野火罐。
侍女们轮番为克里奥斟酒夹菜，并用亲口勿助兴，并且问他是否对服务满意。
“你们非常的贴心，都是些善解人意的好女孩。”
克里奥酒量不怎么样，四五杯下去，脸色就红得像猴，臀了。
但他的酒杯不曾久久放下，他非常喜欢这样的气氛。
哪怕他有更重要的事情。
不过波隆的解释是，前往君临极其空乏，若不把肚子填饱，到时候可能会让太后感觉颜面不保。
所以被美女迷得两眼迷蒙的克里奥，他乐意顺水推舟。
到时候瑟曦怪罪支援不及时，他就实话实说，是波隆的错。
虽然他发现这些女孩并不像波隆说的那么清纯，如此会迷惑男人，应该是受过训练的烟花女子无疑了。
但他并不介意，而且他需要这样的宽慰。
因为他刚刚死里逃生，极大的消耗令他饥肠辘辘，而且有美女转移紧迫感，让他乐于沉醉其中。
看他喝得差不多后，波隆含着歉意说道：“请原谅我这么说，大人看起来很累，你需要睡一觉吗？”
克里奥只能苦笑：“确实，在君临大乱后，我睡得非常不好.昨天夜里三艘平底战船在夜色的掩护下逆流而上追上了我们，他们朝我的船帆射出火箭雨，向我们的甲板上投掷燃烧的沥青，当我们予以反击时，那些战舰快速的逃脱了，我受到的损伤并不大。”
“那些麻雀意图封锁河流，如同泰温大人封锁海湾那样，我想你需要提高警惕大人。”
这家伙一看酒量真不怎么样，喝得不多，但是却吐出来真话。
太后的使者，竟然被麻雀名目张胆的袭击，波隆意识到自己的猜测没错。
“我会虔诚祈祷，也许七神能听到我的请求，让我们前往君临的水路上顺畅一些。”
克里奥抿了口酒，缓缓说道：“希望泰温和青亭岛伯爵收到信鸦传书后，能尽快返回君临剿灭叛党。”
当年梅斯·提利尔连小小的风息堡都拿不下，怎敢反对教会的权威？
波隆不想听克里奥继续喋喋不休，“不会再出现流血事件，为此我将亲自出马，我要上贝勒大圣堂找玛格丽王后和总主教大人沟通，大家都知道，托曼爱着他们两位，因此我会努力在他们之间达成和解。”
“和解？”
克里奥爵士很想说连你都配？
他用天鹅绒衣袖揩额头的汗水：“达成和解？大人你实在太勇敢了，我们的职责就是保卫红堡，控制住局面，不让事态恶化下去，最后还是得举行审判，希望玛格丽王后能证明自己的清白。”
克里奥就像着了魔一般大声宣布：“经由审判来终结一切流言飞语，向天下证明我们亲爱的玛格丽有多清白。”
“是啊，这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波隆说：“我只担心总主教会否私下拷问王后，从前的教会主持就这么干。”
他嘴上是这么说，心里却不这么想。
“等真相大白，等宫中的人都知道自己有个专门亵渎少女祭坛的女表子王后，我看她还有什么脸继续装清纯？”
克里奥下意识的伸手揽了揽左右，发现什么都没抓到。
他扭头一看，这才发现那些小美女早就没了影。
酒足饭饱，再无欢愉，克里奥意兴缺缺的说道：“大人，请原谅，我们得去国王那边了，发生这么大的事，他需要多多关照！”
就在此时，一支突兀出现的箭矢射中了他的背，并穿透了心脏。
第三百四十八章：阴谋者
克里奥直觉有什么东西如同投石机抛射出来的石头一般震碎了他肋骨之间的器官。
难以抗拒的大力将他身体里的血液逼了出来，让他的口鼻突突溢血，使他踉踉跄跄的后退好几步。
克里奥爵士半坐半仰的倚在窗沿上，感觉呼吸困难。
波隆被这突来的变故惊讶得不行，他左顾右望，意图找出导致这变故的根源。
刺透心脏的箭几乎连翎羽都没入了克里奥的胸膛。
他喃喃的向波隆质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鲜血从箭柄上渗出，他不想就这样死去。
波隆现在脑袋嗡嗡作响，他隐约猜到了是谁，但是一时间说不出口。
他只能摇头。
“波隆。”
克里奥低声哀求，迷糊不清。
“大人，请帮帮我，帮帮我......”
接着他就看到波隆重新坐在了椅子上，似乎确定了什么，他的惊慌已经消失，一脸复杂的看着他，并拿起酒壶给自己斟了一杯酒。
就像在欣赏一头被割了喉咙的畜生。
但他的手在微微颤抖，说明他想以烈酒让自己镇定下来。
他就快要睡着了，波隆想。
看他张口欲言，却如鲠在喉。
他想要守卫，波隆知道。
我该派给他的，那些金袍子都是他的下属。
“是谁？你是麻雀？”克里奥突然发问，很显然对象不是波隆。
“麻雀在君临。”
一个很是熟悉的声音回答。
那人站在酒柜边的阴影里，浑圆，白脸，圆肩，柔软的擦了粉的手互相握着，丝质的拖鞋裹着他的脚，同时吸收了地板的声音。
以至于到现在，克里奥才发现他。
而意识比他清醒的波隆则比他早一些发现了那人。
他手上没有十字弓，凶手不是他，而是另有其人。
当那人推开虚掩的厅门时，波隆被吓得跳了起来，一脸戒备。
而克里奥则瞪大了双眼，他原本反应不比黑水湾伯爵低的，但他已经快动弹不得。
金袍子副统领看着手持龙骨巨弓的来人，僵硬的脸庞浮现出了不可思议。
他的容貌刚毅冷峻，眼瞳黑亮冰如玛瑙，比在场最高的波隆都还要高出至少两个头。
他有着多斯拉克人典型的古铜色皮肤和黑色杏眼，年龄应该不超过三十岁，但脸上却没有胡须，手上拿着骨弓，背负着一柄琉璃色巨剑。
克里奥惊觉：“多斯拉克人！”
瓦里斯走出阴影，用高亢甜腻的声音向他大声宣布：“他是多斯拉克大草海的最强卡奥，安达尔人、洛伊拿人及‘先民’的国王，七国统治者暨全境守护者，龙石岛公主‘风暴降生’丹妮莉丝的夫君，龙之父卓戈！”
“卓，卓戈！”
在克里奥的想象中，卓戈的发辫应该黑亮宛如午夜长空，看起来沉甸甸的，上面系有许多金属小铃，随他行动而当啷作响。
他的长发过腰，超过臀部，尾端轻拂着大腿。
但是眼前的巨人则没有一点毛发。
每当多斯拉克人在战斗中落败，他们便割去辫子以示不誉，如此全世界都会知道他们的耻辱。
而据说卓戈卡奥一辈子都没有吃过败仗，他称得上是龙王伊耿再世。
不管如何，身高不会骗人，除了魔山，克里奥没见过这么高大威猛的人。
所以他选择相信瓦里斯的话，这人便是大名鼎鼎的卓戈卡奥。
很多人告诉他，卡奥是多么英俊，多么高大凶猛，在战场上又是如何从不畏惧，说他不仅是有史以来最优秀的骑手，更是如恶魔般的神射手。
这有力的穿心一箭证明了卓戈的形象。
波隆很想询问卓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不是呆在风息堡，准备迎接兰尼斯特的猛攻，亦或者面对来自深海的神罚。
但他越看卡奥就越觉得心惊肉跳，让他觉得此时沉默是金。
“为什么？”
克里奥向三人询问。
瓦里斯冷冷的说道：“因为你很倒霉，来的时机不对，成了我们的阻隔者，所以你必须死！”
话冷，卓戈的目光更冷，盯得克里奥直觉浑身冰凉。
“我有孩子，我还有妻子，哦，艾安娜，我不能死！”
疼痛席卷而来，他闭上了眼又再次睁开。
“这儿有过两百的兰尼斯特守卫在这个城堡里。”
“但没有一个在这个大厅里，谢天谢地，这真让我值得庆幸，大人，您会在这样一个冷暗的房间独自死去。”
瓦里斯很是冷漠。
“有很多人像你一样，为了错误的事业而奋斗的好人们，你选错了效忠对象，你想让兰尼斯特统治七大王国，破坏教会的力量，所以你的结局会因为你的选择而注定。”
一阵心悸袭来，克里奥剧烈的颤抖着。
“您觉得冷么，大人？”
瓦里斯问。
“多斯拉克人该死，波隆该死，你这死太监更该死！”
克里奥爵士怒骂着，他试图站起来，但是力量正从他体内流走。
他已经快感觉不到自己的腿了。
“杀人诛心，卓戈卡奥一如传说那样的英勇，我想我们的小公主是选对了人。”
克里奥和波隆发问：“小公主？”
瓦里斯赞叹。
“对的，我的小公主，那是个绝对美丽的人儿啊，她有着绝世无双的脸蛋，小小的身体里蕴含着真龙的力量！”
一直沉默的卓戈开口附议：“嗯，她的美丽无与伦比！”
波隆瞬间就猜到了八爪蜘蛛口中的小公主是谁。
“瓦里斯，你，你说的是丹妮莉丝·坦格利安！”
瓦里斯含笑点了点头。
接着继续向克里奥的胸口插刀。
“大人，您的人会认为是麻雀杀了您，您不会得到安息，因为你得不到人们的怀念，猜疑，分歧，还有不信任会将您的男孩国王的统治啃噬殆尽，与此同时，龙王的旗帜一挥，全国的领主们都会在他身边聚集，也就是说龙王将会倾覆兰尼斯特的统治！”
波隆觉得这段话，也是在向他提出警告。
克里奥的一切，他的死活已经无人在意了。
而卓戈也转移开视线，将之固定在了瓦里斯身上。
他带着审问的意味问道：“你口中的龙王，指的是我卓戈，还是我的妻子丹妮莉丝，亦或是哪个已经死在伤心领的伊耿六世？”
第三百四十九章：活着的意义就是强势到底！
“伊耿六世？”
瓦里斯显得有些慌乱。
“死了，是的他死了。”
太监的声音似乎黯然了点。
“龙王是您，当然是您，卓戈卡奥。”
卓戈面沉如水，但他还是点了点头。
“都是些叛党，他们在密谋，他们想颠覆铁王座！”
克里奥试图大叫，对他的侍卫，他的妻子，他的太后......
但他说不出来。
血从他的嘴角流下，顺着铁甲淌了一地，他剧烈的颤抖着。
“我很抱歉。”
瓦里斯慢条斯理的说着，松开了握住的手。
“你在受苦，我知道，我曾经也遭受到非常人能忍受的痛苦，所以我觉得是时候结束一切了。”
太监说着向厅外吹了一声口哨。
“终于结束了吗？”
克里奥爵士像冰一般寒冷，而每试图呼吸一下，就有一股剧痛传遍全身。
此时他渴望着解脱，让他逃离痛苦。
卓戈听到动静，听到许多拖鞋轻轻的敲打着地面的声音，但他不动于衷。
一个孩子走进厅内，是一个穿着破烂袍子的苍白的男孩，年龄不过**岁。
接着有更多的孩子涌了进来，甚至其中还有女孩。
他们面无表情的围着克里奥，足有半打，手持泛着寒光的匕首，就像杀猪般，一刀一刀的扎在了克里奥的身上。
冷酷无比！
当可怜的克里奥爵士面目全非，彻底咽气后，那些孩子就像一具具没有感情的丧尸般，围在了瓦里斯身边。
八爪蜘蛛一脸怜爱的抚摸他们的小脑袋，以示表彰。
“太残忍了！”
波隆暗想：“那些只是孩子啊！在他们身上完全看不到丝毫童真，就像一个个冷酷无情的恶魔，那就是瓦里斯的小小鸟吗！？”
小小鸟的举动令波隆心悸，但是卓戈心里的波动并不大。
因为瓦里斯训练的方式，就与多斯拉克人一致。
当年拔尔勃就想把卓戈训练成杀人机器。
他同样没有童年，一直在杀戮中渡过。
所以这些孩子的行为，在卓戈看来只是小小的插曲。
他不动声色的走到窗边，一脚踢开克里奥的尸体，而后扶住窗沿，怔怔地望着黑水河，看着炽阳的光芒照耀在波鳞上。
波隆沉默的站着，与瓦里斯一起看着卓戈的高大背影，没有发声打扰。
君临的红堡是日光里的红色剪影，也是丹妮向往的地方。
维斯特洛是一个拥有青陵纵横、花开平野、深河奔涌，富饶多姿的地方，其中建设着高耸于壮丽灰蓝峰峦间的黑石巨塔，有高举鲜明旗帜赶赴沙场的铁甲武士。
多斯拉克人称之为“雷叙·安达里”，意思是“安达尔人之地”。
在自由贸易城邦里，人们呼其为“维斯特洛”和“日落国度”。
而丹妮莉丝有个更简单的说法，她称之为“龙王的土地”。
这个名称就像句祷词，仿佛只要她挂在嘴边，就定能上达到天上的诸神。
“那是我们真龙血脉所继承的土地，虽然遭阴谋诡计所夺，但仍然属于我们，永远属于我们，没人能从真龙手中偷走东西，门儿都没有，因为真龙凡事都永远记得！”
这句话是丹妮的二哥常常放在嘴边的话，成为人妇后的丹妮时刻记得。
因为她是真龙，所以她会继承二哥的遗志，而卓戈就是帮她实现心愿的人。
当年坦格利安为了逃避节节进逼的“篡夺者”军队，被迫逃离君临时，韦赛里斯还是个八岁大的男孩，而丹妮只不过是母亲肚子里胎动的血肉。
自此龙石岛就成为了丹妮莉丝的出生地。
然而哥哥的故事听得多了，丹妮自然会把维斯特洛当作美梦来念想。
长年累月下，已经成为了她生命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但是卓戈发现，妻子原本心心念念的“家”，当她踏上龙石岛这片土地时。
她却没那么兴奋。
也许她活着的意义，就是为了履行坦格利安的王霸使命而已。
她真正的家，也许只有布拉佛斯那个给过她短暂童年的庭院罢了。
龙石岛与君临只一河相隔，当时势微的坦格利安残余份子，自然会被劳勃斩草除根。
于是丹妮莉丝的第一个贵人出现了。
威廉·戴瑞爵士是妻子经常挂在嘴边的恩人皆亲人。
卓戈了解那个慈祥老人的所有事迹。
当时劳勃的军队攻占了龙石岛，是威廉·戴瑞爵士带着四位死士杀进育婴房，把丹妮一家人连同奶妈一起带走，在夜幕掩护下乘船驶往布拉佛斯的海岸。
丹妮那时候太小，她只依稀记得威廉·戴瑞爵士是个魁梧的灰胡壮汉，纵使后来眼睛半盲，还能从病榻上高声怒吼、发号施令。
仆人们很怕他，但他待丹妮始终亲切慈蔼，唤她作“小公主”，有时则是“我的小姐”。
这让卓戈的妻子得到了尊重，与安全感。
也赢得了他的尊重，哪怕那个老人早已逝去。
只是诸神并没给那个老人赐福，威廉·戴瑞爵士染上了重病。
当时他们住在布拉佛斯一栋有着红漆大门的房子里，丹妮有自己的房间，寝室窗外还有棵柠檬树。
威廉爵士死后，仆人们把仅剩的一点钱全给偷走，没过多久他们便被逐出那栋宽敞红屋。
当红漆大门为他们永远关闭时，丹妮的童年便充满眼泪了。
起初统治各自由贸易城邦的总督、大君和商界巨贾很乐于接待坦格利安后裔，但随着日子渐渐过去，“篡夺者”在铁王座上越坐越稳，原本为他们敞开的门便一扇扇关了起来，他们的日子也日益艰苦。
“我的好妹妹，有朝一日我们定会收复故土。”
韦赛里斯经常这么对丹妮莉丝承诺，有时他边说手还会无法克制地颤抖。
卓戈觉得妻子的二哥，那是无能为力的颤抖，虽然他不会承认。
所以卓戈对妻子说出这番话时，没有丝毫颤抖，有的只是不可一世的豪情，与绝对自信。
然而，强势登陆维斯特洛，一路凯歌高奏，只是为隐患留下了伏笔。
当巨龙被封印后，丹妮莉丝只能再次离开梦想之地，前往烟海验证延续王图霸业的契机。
这是无奈之举，哪怕卓戈心高气傲，他也会承认。
不过一味示弱不是他活着的意义，他想告诉世人，他会强势到底。
而黑水河对面，号称坚不可摧，现世无人可攻破的王都君临，就是他再次证明自己的下一个关卡！
对别人而言，难如登天，但是对他来说，很容易！
第三百五十章：狮子们的依赖
感触了良久，卓戈这才回过神来。
他期望妻子安全回到身边，其他的不重要，哪怕她带回来的还是三头石龙。
他转身看向了八爪蜘蛛，当时他尾随瓦里斯和波隆进入密道，出来后，他便在太监的房间现身了。
瓦里斯见到他先是惊讶，而后直接跪地臣服。
伸手不打笑脸人，八爪蜘蛛的真正企图，卓戈揣测不到，不过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他欣然接受了这个口口声声说要为真龙服务的有力“伙伴”。
不知道他的最终目的，但是瓦里斯在不太清楚自己实力的情况下，并没有吩咐金袍子以人海战术捕杀自己。
就足以说明，这家伙确是敌人的敌人。
见卓戈看来，瓦里斯赶紧欠身，向他示意。
被逼无奈的波隆也收拾好心情，学着瓦里斯的模样微微一拜。
卓戈朝瓦里斯微微颔首，然而将视线转向波隆。
“波隆爵士，只要你诚心为我做事，那么兰尼斯特能给你的好处，我愿意双倍付出，你曾是提利昂·兰尼斯特的侍卫队长，而那个侏儒现在是我麾下的国王之手，所以你应该信任我的大度。”
波隆内心很苦涩，但是表面却表现得很激动。
“多谢卡奥的慷慨。”
若是还有选择，他宁愿继续依附于君临，因为龙王在和全世界为敌，胜算太低。
“嗯。”
卓戈向他点点头，吩咐道：“你去酒窖中取十罐野火过来，顺便清空通往火山口之路上的金袍子。”
波隆和八爪蜘蛛双双一惊，顿觉清空金袍子是小事，但要野火干嘛？
波隆微微犹豫下问道：“敢问卡奥如何使用那些野火？”
卓戈神秘的一笑道：“陪我去火山洗个澡。”
“洗澡！”
这超出常人理解的话，二人蒙住了。
虽然不解，但波隆还是照办了。
卓戈走到饭桌边上坐下，喝了一口密尔烈酒。
他略微皱眉道：“这酒属实难喝。”
八爪蜘蛛闻之，一脸谄媚的的挪动了步子，他虽臃肿肥胖，踏起步来却意外地轻盈优雅。
随着脚步，他那一身肥肉在宽松的华服下不住晃动。
他的每根指头都有宝石闪烁，失去了许多作为男人的乐趣，他非常注重自己的仪表。
“卓戈卡奥，愿您在这个黄道吉日里，得到光之王的所有祝福。”
瓦里斯低头行礼，并顺势坐在了卡奥的对面。
他作为君临的情报大臣，早就猜测出了卓戈到此的目的。
黎明的威力，他早就接到了暗子的飞鸦传书。
卓戈严肃的告诉他：“我不需要什么光之王的祝福，我就是神！”
这不是卡奥第一次重复了。
这是个神奇的男人，瓦里斯觉得。
“瞧瞧他那双玛瑙般的眼睛，他没有古老瓦雷利亚的血统，毫无疑问，这毫无疑问，但他却拥有龙王的所有能力，甚至比肩昔年战胜异鬼大军的光明英雄，真是不可思议！”
当他收起心神时，瓦里斯发现自己竟浑身颤抖。
卓戈满腹狐疑地说：“你们这些人的思想特别怪，难道没有神的祝福，就不能为自己而活下去吗？”
瓦里斯赶紧微微低头。
“您是个无所不能的王者，所谓王者无凡虑，倘若我冒犯了您，那么我向您道歉。”
透过太监身上那层厚重的香水，卓戈闻得到他苍白皮肤的臭味。
卓戈不在意的摆摆手，暗忖道：“这是个狠人，为了自己的信仰，愿意放弃做男人的尊严。”
太监都有那样的臭味，所以不喜欢喷香水的无垢者总是会一天清理好几次身，体。
这一点他很清楚，他尊重这些可怜之人的异处。
瓦里斯建议：“战争即将打响，我们应该尽快赶过去，让野火投入战场，减低您的卡拉萨压力。”
“我的卡拉萨不需要背负压力。”
卓戈说，反手摸了摸宝剑的剑柄。
其实他从未认真学过剑术，但是他越发觉得黎明比之前的龙魄更称手。
“其实只要一万名多斯拉克哮吼武士，我便可以横扫七国全境，只是这个世界已经大变了，魔法已经全面复苏！”
瓦里斯认同：“以前的战争向以精锐人数取胜，若是魔法没有复苏，诸侯望族必会纷纷起而效力，追随他们真正的国王，提利尔、雷德温、戴瑞、葛雷乔伊等家族和我一样痛恨‘篡夺者’，南境多恩领的人早就满腔怒火，要为伊莉亚公主和她的孩子们复仇，更别提平民百姓了，他们会发出正义的怒吼，为国王而奋战。”
他有点紧张地看看卓戈：“但是随着魔法复苏，将这一切变成了空谈。”
卓戈耸耸宽阔的肩膀，无所谓的说道：“曾经有不少人这么跟我说过，但是我不需要摇摆不定的诸侯望族，我要的是视我卓戈为神的人效忠，就像我的无垢者和卡拉萨的绝对忠诚。”
他有的是手下，现在他也不想深究维斯特洛的人们究竟在想些什么，做些什么。
所以他不会完全相信瓦里斯这个人，更不相信他的甜言蜜语。
卓戈顺着话题问道：“你认为这片大陆谁对我的威胁最大？”
瓦里斯稍稍思考一下，答道：“对您威胁最大的无疑就是那神秘莫测的灰女王了，其次就是兰尼斯特家族的狮王泰温·兰尼斯特！”
卓戈平静得出奇，淡淡的说道：“只要灰女王再敢出面阻碍我，我会一剑斩下她，至于泰温·兰尼斯特，他虽然很精明，但是领军能力比起死去的北境之王罗柏·史塔克差远了，他不足为惧！”
卡奥没说出来，让他真正感到威胁的是拥有冰龙的异鬼大军。
这人过于自信，瓦里斯认为，已经到了狂妄的地步，虽然他的实力很强。
太监想起小时候头一次掉了牙齿，并不痛，但嘴里那个牙坑却引诱他不住地去舔。
兰尼斯特家族依赖的就是泰温·兰尼斯特，若他消失的地方就是那大大的洞，狮子们该怎样填满呢？
如果泰温·兰尼斯特死了，瑟曦等人都不再安全，尤其是她称王的儿子。
狮子倒下，百兽纷起，豺狼虎豹将趁虚而入。
只要是有野心的诸侯都想推，翻她，他们一直都想推，翻她。
第三百五十一章：潘托斯总督的礼物
骑着巨龙翱翔在天际之时，卓戈感觉自己就像个神，可称为烈焰之神，或者杀戮之神。
有谷欠望的神灵都很孤独吗？
有些定然是。
在夏日之海，两人相拥而眠的时候，弥桑黛给他讲过和谐之神，‘和平之民’纳斯人所崇拜的神。
据那个已变坏的小文书来说，他是唯一的真神，过去将来永恒存在，是他创造了月亮和星辰，创造了大地以及一切居住其中的生灵。
维斯特洛至少有七个神，有些修士说那只是同一个神的不同外表，同一颗水晶的七个平面。
所以被人统称作七神。
与红袍僧们信仰的光之王处于永恒的斗争中。
所以卓戈对她的和谐之神不屑一顾。
他认为不会存在那种愚蠢的神。
弥桑黛虽然年轻，却十分勇敢。
如此才能在恶劣环境中生存，破茧重生。
她希望有一天可以看看传说中的纳斯岛，在那里与蝴蝶共舞！
而现在她有能力做得到，但是她已经变了。
弥桑黛说“和平之民”制造音乐而非战争。
他们不事杀戮，连动物都不伤害！
他们只吃瓜果，不食血肉。
侍奉和谐之神的蝴蝶精灵们守护着岛屿，以抵御外敌。
无数征服者曾航向纳斯，妄图带去血与火，结果却纷纷病死。
然而贩奴船前来劫持时，蝴蝶精灵却没帮他们。
“可怜的信仰，她的神只有一个，那就是我，背叛了她的神，那么结局就已经注定了！”
卓戈虽然这么想，但是却希望那个恐怖的女孩别再现身，插手大陆之争。
灰虫子，弥桑黛等等人，卓戈曾凝望着他们，寻思哪一个接下来会背叛她。
很可惜的是，灰虫子的心已经摇摆不定，而弥桑黛已经成为了他的大敌。
龙有三个头。
全世界我还有两个人可以信赖，假如能找到的话。
到时候，我不再是孤身一人，去面对未来的洪流。
我们三个一同对抗全世界，就像伊耿和他的妹妹们。
“除了丹妮外，谁会是另一个呢？”
卓戈觉得不可能再出现那样的人了。
很快，波隆便如履薄冰的背着一个布袋走了进来。
看他一脸谨慎，布袋里装的是野火无疑了。
窗外日头正盛，非常适合黎明吸收热能。
就在卓戈准备出发之际，瓦里斯开口了。
“卡奥，在您凝聚神威之前，可否看看潘托斯总督伊利里欧赠与您的礼物？”
卓戈狐疑道：“伊利里欧，他有礼物送给我？是什么礼物？”
瓦里斯颇具神秘感的答道：“卡奥，您看看就知道了。”
知晓瓦里斯和潘托斯总督是挚友，卓戈决定看看他送的是什么礼物。
毕竟当时丹妮的龙蛋就是那个富得流油的胖子赠送的。
卓戈觉得以自己的地位和身份，那个胖子就算再狡猾，也不可能敷衍自己。
“我很期待，把礼物拿过来看看。”
瓦里斯听罢，吩咐他的小小鸟们。
“去把卡奥的礼物恭敬的请过来。”
小小鸟们就像机械般离开了。
卓戈很是疑惑。
“恭敬的请过来？那礼物会走？地位很崇高？”
别说卡奥不知道了，就连波隆都是一脸懵。
因为他看不透瓦里斯，原本以为他最多带来了二十人，结果却又多出了一二十个小小鸟。
很快，小小鸟们便簇拥着伊利里欧送的礼物进来了。
确实，礼物会走。
而且长得很是高大，穿着未经染色的羊毛旅行斗篷，兜帽掀起，长长的白发垂至肩头，如丝般的银白胡须盖住下半边脸。
他将身体重心倚在一根几乎和他一般高的硬木拐杖上。
波隆差异道：“这就是潘托斯总督赠送卓戈陛下的礼物，他不会在开陛下的玩笑吧？这是一个连剑都估计握不住的老家伙吧？”
卓戈目光灼灼：“硬木杖和钉头锤一样致命。”
“卡奥，万分抱歉，我确实老了，”老人单膝跪下。
卓戈无需去数，他早已瞥见老人的伤疤有多少。
毫无疑问，这个家伙以前是个在刀口上舔血的人。
收了这么多伤，却还活到了这个岁数，足以说明他的本领不凡。
既然被当作礼物赠送，卓戈觉得自己猜测得没错。
“你是奴隶？”
“我曾是一个骑士，但是后来被卖给潘托斯伊利里欧总督，我现在算是奴隶吧，”白胡老人回答。
先前他用的是自由贸易城邦的瓦雷利亚方言，如今换为了熟练的通用语。
“你的通用语说得很好，你是维斯特洛人吗？”
“是的，陛下，我出生于多恩边疆地，年轻时作过史文家族中一名骑士的侍从。”
他将手杖高高举起，活像一杆没有旗帜的长枪：“如今我是陛下您的侍从了，所以我已经不是个奴隶了。”
这毛遂自荐的行为，让波隆的毒嘴又开启了：“当侍从，你不觉得自己老了点吗？你是想来保护陛下的，还是让陛下保护你的？老家伙！”
“为我主人的夫君效力还不算老，黑水湾的波隆大人。”
“你认识我？”
“我听过你的事迹，在黑水湾，你差点帮助提利昂·兰尼斯特诛杀了史坦尼斯·拜拉席恩，你的英勇让歌手乐意为你颂唱，让画家为你动笔。”
波隆听到如此赞美，心里瞬间乐开了花。
在他的仔细端详下，他皱起了眉头。
“你看起来很面熟，我似乎在哪里见过你，我想不起你是谁，不过提醒你，我已经不是黑水湾伯爵，我现在是卓戈陛下的侍从。”
“你有资格做我妻子的首席骑士。”
卓戈温和的说着，伸手挽起他的手臂，帮他扶了起来。
他仔细端详老人的脸，觉得老人有一股强烈的威严。
所以他断定这老人不是普通人，而且他隐隐猜到了老人的身份。
卓戈的话，令波隆很是不满，他抽出利剑指向了老人。
“老家伙，想做首席剑士，需要问过我的剑才行。”
卓戈脸上浮现愠怒，向波隆呵斥道：“收起武器，波隆，此人前来为我效力，你必须完全尊重我的意愿，否则你的服务将很快结束。”
不满从波隆精瘦的脸上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疑惑的怒容。
“卡奥，我尊重你的选择，但是你伤害到了我，很明显，我比他更有资格成为首席剑士！”
卓戈对于他的盛气凌人，很是鄙夷。
他摇着头道：“不，你不会是他的对手，因为他曾得到维斯特洛所有的剑士的认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