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看起来是一条心
黑泥镇，夜晚。
相比浅塘村，这里的规模要大上数倍，生活的人也更多；
街道整齐宽敞，建筑多为土木材质，寒碜的茅草房只有镇边才能见到。
由于出产独特的燃料“黑泥”，这里的经济水平相当不错；
商人们时常往来，即便是已经入夜的现在，依旧能够在街道上看见乘着马车赶路的人。
相比村庄而言，这里的灯火要密集许多、镇子中部更甚；
从天空上看，就如同聚拢起来的萤火虫群一般。
“萤火虫群”的核心是一座规模较大的双层石制建筑，看起来厚重得很、颇具威严；
虽然人们都称呼其为“黑泥堡”，但实际上它距离真正的城堡还有一定差距。
毕竟，这里的主人、爵位也只是仅在骑士之上的“男爵”而已。
这会儿，在城堡二楼、光照最好的领主之间，一场酒宴刚刚开场；
这酒宴的规模并不大，参与者只有两位；
没有吟游诗人，没有歌舞，就连侍从也都被赶了出去。
位于客席的，是紧赶慢赶、总算是在入夜前抵达镇子的铁枪；
他让士兵在镇外休息，自己独自进入了黑泥堡。
而在他对面的，是脸上带着浓厚笑意的苍狼男爵。
双方的关系，自然是“主君和封臣”。
按理来讲，主君即使要表达对封臣的慰劳，也不过是夸奖几句就可以了——
更何况铁枪连两个逃犯都没能抓住。
纵然那两人可能是“贵族”，私自放掉也不是什么值得表扬的行为。
但，在铁枪抵达黑泥堡后，男爵却相当热情地拉住了他，并且为他准备了这场酒席；
铁枪虽然迎合着男爵、同样笑着，但桌面下的双腿却在发抖。
铁枪知道，男爵曾将一位士兵活活用厚木剑打死，原因是那个粗心的家伙遗失了仓库的三枚银币；
这吝啬且暴戾的家伙，为什么会想要宴请自己？
“铁枪啊，”男爵笑着、亲自拿起酒坛将两杯倒满，然后将其中一杯放在了铁枪面前：
“这坛，可是我从钢木城带回来的好酒！就这比拳头大不了多少的一坛子，可要七个银币呢……”
“大人如此厚爱……在下实在是受宠若惊……”铁枪自己都感觉自己声音不自然。
“哎呀，咱们两家已经有了三代的交情，那么见外干什么！”男爵摆了摆手，“别那么拘束！”
他说的没错——铁枪的祖父、是被苍狼的祖父封为骑士的。
这家伙拉近关系又是想做什么……铁枪依旧不敢放松；
他双手握住了酒杯，借此想排解一下内心的慌张。
“好啦，我也不和你多绕圈子。”男爵的表情稍微严肃了些，
“你知道你今天放走的那两人是谁吧。”
铁枪吓得直接将手松开了——但他嘴上依旧不打算承认：
“他们是落魄贵族！我亲自确认过的！”
“呵……他们真的是简简单单的‘贵族’？”男爵冷笑，“士兵告诉我，那个年轻人是智障，而且身边还跟着个老头子……
不是一直以来流传着的、侥幸避过大劫的王子……还能是谁！？”
铁枪战栗不已，却不敢回应——男爵曾相当顺从地接受了提亚马特摄政王的命令！
他们绝对是一伙儿的！
自己绝对不能出卖仅存的王室血脉！哪怕……死！
说起来，这酒里是不是都有毒啊……！？
“他们真的只是……”
“铁枪！”男爵的大喝声打断了铁枪的话语，
“如果你再这么支支吾吾、让真正的国王流离失所，这责任你可担当不起！”
铁枪咽了口口水——男爵这表情看起来，似乎和自己想的不太一样？
“唉……铁枪，我一直都知道你忠诚于王室；”男爵的语气随即缓和了许多，
“但你不能让陛下没有一个好的待遇！他……在黑泥镇，可以更好地生活、发展，团结其他力量啊！”
“大人，您……”铁枪依旧不敢多说。
“实话告诉你吧！我其实一直都效忠于王室……
臣服于提亚马特的命令，也不过是权宜之计！
我家族的封领都是由于王室的宽仁才得以保全的，又怎么会对王室有半点儿不忠？
之前，士兵们发现疑似陛下的人出现的时候，我急忙派出了百余人去追查……
为了不将陛下的行踪泄露出去，我特意告诉他们、这次是去抓逃犯！
然而……唉！我的一片苦心啊——！”
铁枪将信将疑；在他看来，男爵这夸张的表情不像是在演戏，但……
“铁枪，你快点告诉我，陛下现在怎么样了？他去了哪儿？
士兵们没见到他的长相，你快描述一下，我好派人去找！
从能和你交谈上来看，他似乎……智力正常？”
男爵这一连串的问题显然噎住了铁枪。
应该相信他吗？
虽然他看起来无比关切，但陛下曾经交代过……
“你还不信对吧？你还不相信我对吧！？”男爵痛心疾首地用拳头砸了下桌面，随后从怀中掏出了一张纸——
“这个给你！”
骑士接过了那张纸——那是一张向王室宣誓效忠、痛骂提亚马特摄政王篡权的文书；
上面还有着黑泥镇男爵的印章。
“这是我对王室忠诚的证明！我把命都交给你了！”男爵的声音低沉如受伤的野兽，
“假如我对王室不忠！你只要把这张文书交出去——甚至不用交给提亚马特公爵，任何一个效忠于摄政王的贵族都可以，
我的封领和性命都会朝不保夕！这还不够吗！？”
“这……这……”铁枪一时之间说不出话；
并非是因为依旧不相信——他已经被男爵这豪迈的气势打动了；
“如果你信得过我的话，就把这个干了。”男爵右手举起了酒杯，
“如果你不相信我……不能为陛下效力，我还活个什么劲！我干脆……就用这个毒药，以死正名！”
男爵说完、左手又从怀里拿出一枚深紫色的小丹药，作势就要扔进嘴里——
“我……我这就把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诉大人！”
热泪盈眶的铁枪大吼一声，随即将酒全都干了下去！
这份决心太感人了！苍狼男爵是王室真正的忠臣！
“好——！”男爵也颤着嗓子、将酒一饮而尽。
随即，铁枪将自己所知道的内容交代了个干干净净——从长相到去向，再到“陛下智力是正常甚至超常的”这最关键的一点；
男爵连连点头称赞，还给铁枪倒酒助兴。
“我……我所知道的，就是这些。”铁枪一个威武的汉子，此刻已经哭得像怨妇一样；
他用餐巾擦拭着自己不住流淌的眼泪和鼻涕，过了好一会儿情绪才勉强平息。
然而，他发现，泪水虽然停了，但鼻涕却出个没完；
再定睛一看……鼻子里面流着的居然是红色的，好像是——
血……！
“大人，我……”铁枪有些慌张——他感觉自己的脑袋出奇的晕、疼；
模模糊糊之间，他只看见了一张狞笑着的脸，随后就倒了下去、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呵，真是谢谢你了……”男爵看着铁枪的尸体，得意地笑着；
“对于你这种严刑拷打都不会招供的死脑筋，这种方法才是最适合的；
放心，我不会把这个事情告诉其他人的……功劳只会全都归我。”
说完，他将“毒药”丢进嘴里——
实际上，那是解毒药。
毒是在酒里下的。
第十七章：简直就好像支线任务里的NPC
浅塘村，酒馆。
天还没有亮透，村民们已经开始在鸡鸣的催促下纷纷起身；
就算是再怎么闲的汉子，也没有刚起床就来喝酒耍乐的道理；
故而酒馆这里安静得很，只有三位客人在这里等候。
老板娘擦拭着柜台，后厨散发着烤面包的香气——那些冒险者们很快就来；
艾迪就着白送的蛋羹啃了一口……嗯，还挺香的。
早餐又花费了三个铜板；赠品除了蛋羹之外、还有几片新鲜的白菜。
艾迪感觉一个钱都掏不出来太多的没落贵族，应该是不值得老板娘巴结的；
那中年女人不时还往艾迪这边看两眼。
……一开始，艾迪是下意识把她的形象往孙二娘方向联想的；
不过在考虑要不要让灰腕拿去试试有没有蒙汗药之前、艾迪就已经想出了第二种可能。
“嗯……”老板娘略带感叹地长出了口气，随即将视线从艾迪身上移开、回厨房看面包了。
纵然艾迪背对着她、也能大概猜出来些什么——
那种语调就好像是上了年纪的粉丝、凝视过自己偶像的照片再缓慢放下手机一样；
光看看就是一种精神上的放松。
灰腕看了眼老板娘的背影：毫无疑问，在他心目中这是对陛下的大不敬；
不过现在情势所迫……咳，你看陛下这会儿，波澜不惊、神态自若，不愧是大人物典范！
实在是炽阳王国之福啊……
橙风的目光则一直在面包和艾迪间巡回，全然没注意其他。
……秀色可餐？这是用来形容男人的吗？
或许这份吸引力也可以寻时机利用……艾迪想着。
“哟——老板娘，我们又来了！”一个粗野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但门外并没有人。
艾迪从声音上来推断，那家伙应该是刚刚转过街角然后就扯着喉咙喊了吧。
等到艾迪吃完剩下的半块面包、再嚼了一大片白菜叶子后，那一行人总算是走进了酒馆。
“喂，老板娘，面包热汤快点招待上来，我们赶着去狩猎呢！”为首的一个年轻人快步走到了柜台边、壮硕的身躯撞得柜台摇晃了两下；
“再稍等下，马上就好~”对于这些老主顾，老板娘还是相当有好感的。
艾迪略微打量了一下这一群人：
这支队伍一共八人——全是身披甲胄、手持武器的汉子，年龄比艾迪大不了多少；
但，最瘦弱的一个也比艾迪壮实一圈有余。
既然要猎杀魔兽，身体素质怎么也得说得过去；只是……
这些人，怎么有不少都是兴高采烈的样子？
不妙啊。
他们要猎杀的是比野兽更加凶狠残暴的魔兽，随时有可能丢掉性命；
然而这会儿，大部分的冒险者们都跃跃欲试、摩拳擦掌……
简直就像要攻略网络游戏新上线副本的玩家一样。
一般来讲，狩猎的人这么兴奋有两种可能；
一种可能是，猎物很弱；另一种是……
猎人是新手。
艾迪咽了口口水，目光移动到了两位表情看起来正常些的冒险者身上。
其一就是那个大嗓门、先冲进门的家伙；
这人生得膘肥体壮，胳膊比艾迪的大腿还要粗，头发散乱，一脸横肉；
壮汉的表情虽然也有点急躁，但显然他急躁的内容和那些菜鸟有些区别——
因为他一直都盯着后厨。
而另一位则看起来要稳重得多。
相比他对面的那位，这人显得更加精壮，还披着一个看似威风的红布披风；
他审视着那些兴高采烈的新人，一言不发——似乎是在盘算着什么。
也就是说，这支队伍里面只有这两个人有经验吗……
“少爷，需要我帮您去交涉一番吗？”灰腕压低了声音说道，
“但……那些冒险者，不一定会愿意带上我们……”
灰腕、橙风和自己，没一个像战斗人员；
在那些冒险者的心目之中，自己这三人完全就是累赘。
用常规的交涉方式，人家八成不会同意，同意了也会以“保护佣金”的名义敲竹杠……
“我亲自去说。你们两个跟在我身后。”艾迪说完、站起身向着最稳重的那位走去。
橙风注意到，艾迪并没有“求人”的架势；
他扬着下巴大踏步地走着，看起来几乎趋近于……
嚣张。
“你……就是带头的人吗。”艾迪上下打量了那人一番——后者此刻已经站了起来。
“是的，我是‘锋刃’冒险公会的正式成员石砾，准备带着新人们去执行狩猎魔兽任务；
敢问阁下是……”
艾迪撇了撇嘴，没有直接回答——他抬起右手，打了个响指；
“这位是瑞勒家族的后裔，艾迪大人。”在艾迪身后的灰腕介绍道。
呼，介绍这种事情怎么能够自己做？
“原来是贵族老爷啊，但你们咋打扮成这个破烂德行？”石砾对面的大汉站了起来，“俺叫蛮牛！是这队伍的二把手！你们有啥事情？”
“体验生活罢了。”艾迪耸了耸肩，“我就直说了吧……我想体验下狩猎魔兽的感觉。”
灰腕、橙风毕恭毕敬的态度增大了艾迪身份的可信度；
在艾迪提出过分的要求前，没人会怀疑他。
早晨那会儿，艾迪问过希思缇姆，得知这个世界里、贵族不乏做怪事的——似乎和“晋升阶位”的特定条件相关，所以“体验生活”也没多难理解。
“大人，这可不是什么‘体验’的事情……这很危险。”石砾劝阻道，
“一旦有个什么闪失，很有可能丢掉性命！
我们需要全力以赴去战斗，没有多余的余裕保护你们！”
“我不会与你们签署契约，只是想和你们同行，顺便了解下情况。”艾迪毫不在意，
“不需要你们的保护，也不会接受你的指挥，安危自然也与你无关；
如果你们的表现让我满意的话，我不介意将来前往黑泥镇的时候……将你们‘锋刃’公会的英勇表现、作为与苍狼大人闲谈的谈资。”
蛮牛看起来还有些发愣，但石砾的眼睛已经开始发光。
这是什么意思？一位贵族愿意无偿帮自己的公会宣传啊！
如果能够得到贵族的青睐……
石砾想起了公会里的几张桌椅已经趋于散架，活动经费也日趋枯竭；
镇里的另一家同行不断排挤自己这边，能接到的委托开始减少……
最要命的是老成员也逐渐被拉过去了！不然自己也不用训练这么多的新人！
想到这里，石砾用力点了点头：
“您如果执意要体验一番的话……我很愿意为您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
呵。艾迪在心里冷笑着，力所能及吗？
哪怕自己真的付了“保护佣金”，这票人在契约精神和自己的命之间……
选哪个，有半点儿悬念吗？
第十八章：这群勇者明明很弱却过于莽撞
“各位兄弟们，我来介绍一下！”
口头约定达成之后，石砾转身对着其他六人呼喊道：
“这位，是想要体验一番狩猎乐趣的艾迪大人！
他将会和我们一同前往东南方向的‘翠地森林’，大家不要丢了面子啊！”
“好嘞——”
“哟哦——”
这群冒险者看到有“观众”加入其中、更加欢快了。
“你们这些人，大概都是个什么水平？”艾迪说着、坐在了石砾不远处的一张桌子旁；
“我和蛮牛是黑铁阶位，其他人……如您所见。”石砾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还没有成功结合晶核的吗？
试着去看一看这些人的数据吧。
“希思缇姆！”
【遵循您的意志，陛下！】
艾迪先查看了一下石砾的数据：
体质：11
力量：15
灵巧：9
精神：5
魔力：0/0
唔……这个数据看起来，只有力量偏高一些；
将石砾和昨晚见到壮汉对比一下，前者在体格上显然不占优势……
但力量为什么高了五点之多？难道说是晶核？
“希思缇姆，能够解析他所结合的晶核吗？”
【陛下……那样的话，需要将初级生物解析模块、升级为中级；
需要消耗20单位的空间扩容，以及……
1000因果点进行升级。】
……这实在是有点儿难以承受；这会儿只剩下157因果点了，连扩容都不够。
再看看那些冒险者的实力水平什么样……挑一个体型中等的。
希思缇姆很快就给出了结果：
体质，10
力量，7
灵巧，7
精神，6
魔力，0/0
得到的数据比昨天的大汉要差一些——与双方体型差距大致吻合；
然而，这冒险者的身上穿着皮甲、那着武器……
看来装备不会计算在属性之中。
这种程度的探查就足够了。
“你们要狩猎的目标是什么？”艾迪继续问道；
“根据公会情报，一批黑铁阶位魔兽‘赤角牛’在浅塘村东南‘翠地之森’中活动；
我们的主要目标就是它们。”
“有什么狩猎计划吗？”
“……啊？计划？”这个问题好像问住了石砾一样，
“就是指挥大家冲上去砍啊……？”
呃……不愧是黑铁阶？
就算艾迪只玩过砍魔兽的游戏，也知道应该先分工；
吸引火力的、
主要输出的、
负责救治伤员的……
艾迪看了一眼那六个吵得叽叽喳喳的新人，很快就打消了继续吐槽的想法：
……让那些人分工合作？
人手一把近战武器，只有一人还背着弓箭……
除了全员输出之外好像也没什么方案可选了。
可能因为这些人的等级压根就没办法分工吧。
“我之前看过我老哥砍魔狼！他那把大剑就这么‘咔嚓’一下……”
“之前镇子里面那头巨猿的残躯，你们看见了吗？那个创口……”
“呵，我可是专业的！那一定是‘碎骨斧’留下的！我老爹就习惯用那个！”
艾迪越发感觉有些心虚，看来这些人是……
云玩家。
真指望这群人保护自己？怎么指望？
指望魔兽先吃他们、吃饱了好放自己一条生路吗……
“一会儿面包上来了，可得多吃点！”
“是啊！石砾大哥说了，给魔兽致命一击的人可以拿最多的一份！”
“嘿嘿，你看你这弓箭就捞不着什么了吧？”
如果不是因为不攒够钱、七天内必死无疑，艾迪绝对不会同意跟着他们去的。
再问一些什么估计也是徒劳，接下来就等着这些人吃完吧。
“小伙子们，面包热汤来喽——”老板娘的吆喝让新人们一下子涌了过去；
石砾也起身向着柜台走去，但没走两步就停了下来、以手扶额；
因为他看见蛮牛正盯着贵族大人的女仆看，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艾迪自然也注意到了这点——意料之中，毕竟橙风确实属于那种极具杀伤力的类型；
但这家伙要是挑事的话……艾迪不介意把昨天的操作重新上演一遍。
“嘿，嘿嘿……”蛮牛傻笑着向着橙风走了两步，“妹子，你真……带劲……”
“蛮牛……你注意点！这是人家贵族的女仆……”石砾想要去劝阻，但蛮牛没有搭理他的意思——反而向着橙风走去；
果然长得好看也会惹麻烦……艾迪活动了下膝盖。
“招惹贵族会有什么下场，你不清楚吗……！？”石砾已经开始慌了。
“啊，美丽的小姐啊！”蛮牛走到橙风的身前单膝跪了下来，“您……”
艾迪看见这家伙憋在原地、似乎是在整理语言；
在贵族、老仆、同伴的注视下，蛮牛总算深吸了口气开了口：
“真踏马好看啊！”
憋了半天结果就这么一句么……
“蛮牛，你可别丢人了……”石砾在一旁试图劝阻；
“我怎么是在丢人呢！”蛮牛盯着故作镇定的橙风，“这姑娘太好看了！
我……我要娶她！”
石砾不知道自己应该先把这脑子有问题的同伴拖走、还是赶紧向贵族道歉；
“你以为我会求你？呵，做梦！”蛮牛恶狠狠地瞪向了艾迪，
“向你这样羸弱的家伙，怎么保护她？我以后会凭借功绩受封！到时候……
我会让你知道，美人只配强者拥有！”
说完，蛮牛气冲冲地起身、走向了柜台；
石砾吓得都快给艾迪跪下了。
他连道歉带比划，表示蛮牛那家伙脑袋不太正常……
……能离酒馆那么就开喊，确实不怎么正常。艾迪摆了摆手，示意自己不会介意；
得到艾迪的“赦免”后，石砾松了口气、退了回去。
而橙风这会儿的表情……惊恐中还带着几分嫌弃。
“……好了好了，摸摸毛吓不着摸摸耳吓一会儿……”艾迪伸手在橙风的头发上来回搓蹭了几下，少女的神态显然和缓了许多。
唔，居然真的好使？
“等他们吃完，咱们就出发。”艾迪示意灰腕去把原座位那里的一个布袋拿来；
这是橙风家为数不多还能拿来用的东西，
也正是艾迪前往酒馆前、和两人一起做的战前准备。
布袋被拎到了艾迪身边，里面传来木头碰撞的声音；
虽然加工简陋，但还能凑合用。
“大人，您……要带上这两位一起去吗？”拿着面包热汤路过的石砾低声问道；
艾迪微笑着点了点头——他知道，在石砾的心中，带上这老人和少女是累赘；
呵，浅显的观点。
相对于壮汉而言，他俩确实不够强力，但相对于艾迪的身体素质而言——
这不是累赘。
是保镖。
第十九章：作战之前插旗是经典环节
浅塘村，东南方向远郊，‘翠地之森’外围。
正如同她的名字一样，放眼望去尽是树木草丛，郁郁葱葱；
既有十余米高的大型乔木，也有和人腰差不多高的矮灌木丛。
各式杂草充盈期间，不放过半点儿阳光照射得到的地方；
就连地面上也随处见得到青苔——走的时候稍不小心就会打滑。
耳边除了风吹叶响、鸟虫鸣叫外，时不时还会传来一些相对厚重的野兽吼叫声。
当然，那些家伙一般都比较怕人，且白天也不是它们的主场；
只有饿久了、或是个头大的熊、虎一类，才会主动去袭击人。
野兽是这样的，魔兽不是。
一行人已经从浅塘村出发、向着东南方向前进了两个小时；
刚离开村子那会儿，还能沿着猎人们留下的小路前进、也比较安全；
离得越远，森林就越发茂密，路也越狭窄、最后直接消失。
为首的石砾和蛮牛还是比较有经验的；他们拿着长杆的武器在前方劈草开路，后面的新人们照着学；
至于灰腕、橙风和艾迪，自然就是白占便宜、省了不少力气。
但即便如此……
“少爷，您真的没问题吗……”灰腕压低了声音问道；
他看见艾迪的脸色有些不是很好。
灰腕老爷子的身体素质相当过硬；
他即便背着布袋、腰悬铁剑，精神依旧是三人中最好的。
“这才多远，我怎么可能……有问题……”艾迪努力保持着自己“强硬”的外表；
至于橙风早就显得有些发蔫了。
不过好在，三人早上吃的还算多，身上还有备用粮食。
“已经快要抵达预定位置了。”艾迪擦了擦头上的汗水，“记得出发前的交代吗？”
灰腕和橙风两人点了点头——前往酒馆前，艾迪三令五申应对措施：
当发现魔兽或者大型野兽的时候，第一时间就要跑起来；
至于方向随情景而定：要是单个拦路、或者先发制兽，那就往远跑；
要是被魔兽野兽包围、或是被偷袭，那就往人堆里面跑。
总之，把安全放在第一位；虽然是过来狩猎的，但要是没命回去那可全都白费了。
“咱们已经快要到地方了，先歇一会儿吧！”石砾对新人们下令后、看向了位于队伍后方的三人，像是在问：
你们也歇会儿？
“虽然对于你们狩猎魔兽的景象有些好奇，但……”艾迪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挡着半边脸：
“我认为休息充足的你们更能发挥全部实力。”
石砾的嘴角抽搐了几下，心里对艾迪比了个大拇指。
“那……咱们就在这边歇息一会儿吧！”
相比那些菜鸟，石砾和蛮牛的经验还是相当丰富的；
他们几下子就找到了块相对干燥的地方，一行人随即围成圈坐了下去。
“你们能听见流水的声音吗？”稍作休息后，石砾指了指南边：
“那边，就是咱们的目的地。
那一群赤角牛是从较远的地方迁徙过来的；
它们一般沿着河道前进，以便获得饮水……
咱们，就趁着它们河水的时候发动突袭！
记好了，赤脚牛是黑铁阶位的魔兽，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能力……
但是！它们既然是魔兽，就有着需要提防的地方！
和寻常的耕牛相比，它们的体型要更小一些，皮毛颜色偏鲜艳；
最主要的，是……据说，它们脾气秉性相对而言极为暴戾……且力大无穷！
所有人都记得，不要和他们正面相抗……明白了吗！？”
新人们“嗯”“好”地应和了几声——或是因为紧张、或是因为……
石砾的“大灰狼要来了”式演讲确实不怎么调动人的情绪。
嘛，这样也……
“啧，你胆子咋那么小，区区黑铁阶位的魔兽，比野兽强多少？”蛮牛不屑地摇了摇头，
“你们啊，知不知道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你们手里不是有家伙吗？那一个个都是摆着好看的？
干！干就完了！
要了魔兽命的人能拿最多份的奖励！
回去的时候，别人都连背带扛的，你两手空空？
你好意思吗？啊？
一会儿听我的！确定好目标了，就都跟着我冲！明白了！？”
“哦——！”
“妥了！”
“干！干就完了！”
……这蛮牛是蠢还是坏？艾迪瞪了他一眼——然而他全然没注意到；
游戏里让新人冲boss脸、当坦就算了……这可是正经的狩猎……
人被杀，就会死啊。
石砾在一边长长叹了口气，这些可都是新人啊，你用这种方法去鼓舞……
“这次……狩猎魔兽的报酬，是以往远远比不上的……”
在蛮牛的鼓舞下，那些新人开始兴致勃勃地讨论了起来；
“干完这一票，我就有钱回去找老婆了！”
“已经没有什么好害怕的了——！”
“我真是嗨到不行了啊——”
艾迪在一边快听傻了都。
这帮人是无情的立flag机器吗？
除了激烈的讨论之外，体力上的补给也是少不了的。
一行人纷纷从包裹之中拿出来了干粮、再垫上几口；
灰腕这会儿状态还算不错，橙风多少显得有点儿紧张——
……不对劲啊，
她这个年纪的少女不应该“非常紧张”吗？
“橙风，你之前遇到过魔兽吗？”艾迪有些好奇地问道。
“嗯，遇到过的……在迁徙的路上见到一只……蛮奇怪的魔兽；
它看起来好像是特大号的老鼠一样，却身披甲胄、背部还有尖刺……
只是远远地看了一眼，应该……也有人的腰那么高了……”
魔兽不仅普遍还奇形怪状吗。
“希思缇姆，赤角牛的相关情报找到了吗？”
【非常对不起，陛下，依旧在搜寻资料之中……】
拉普拉斯系统能够解析万物，自然也能查询到任何情报；
只是，由于没有安装任何辅助搜寻模块，只能让希思缇姆用笨方法慢慢地去寻找；
要比喻一下的话……就像是在几乎没有任何标签、提示的世界级图书馆中，
寻找一张记载着几行相关情报的书页。
……不，可能还会比那更难一些；完全就是靠运气。
但好在不用消耗因果点；搜索时间不过长的话，希思缇姆也不会感觉疲累。
“不必在意……辛苦你了；能找到固然好，找不到也没什么。
目前不能依赖这种不甚稳定的方式获取情报。”
【陛下……呜……
为了回报陛下的理解，我会更努力的……！】
第二十章：我 带 你 们 打
“来了……看河道那边！它们在那儿！”
一位负责过去望风的新人兴冲冲地跑了回来、指着河道的方向：
“大概有十多头！看着挺散乱的！”
“兄弟们，准备干活啦——！”蛮牛兴奋地拿起了手边的宽刃大刀，
“别的不说，那也是牛肉啊！”
“大家听我命令行动！”石砾有些匆忙地跟着站了起来；
显然，他在指挥方面……也就是个新手的水平。
艾迪轻轻叹了口气，看向了灰腕和橙风：
“咱们不要着急出手，先观望一段时间……并且时刻做好撤退的准备。”
两人点头、跟着艾迪一同不紧不慢地向着河道方向走去。
河水并不是很深；从岸边的冲刷迹象上来看，水位应该会经常变动；
这导致岸边并没有什么高大的树木存在，只有尚未连成群的几片野草、还有一些被冲刷过来的、大小不一的岩石；
艾迪带着两人、在距离河道数十米开外的森林中观察着现状。
正如那人所说的一样，十几只毛发鲜红的赤角牛正嚼着草缓慢迁徙；
它们虽然体型称不上庞大，却绝对担得起“精壮”这个形容；
要是被那足有小臂长的牛角撞一下……
艾迪感觉那些依旧在靠近着的冒险者们、胆子还真不小。
相比躲在较远森林处的艾迪，石砾和蛮牛已经带着那些人摸到了距离牛群十余米的地方；只要一声令下，那些人就能一口气冲上去。
自然，躲远一些不利于出手，但在魔兽实力未知的情况下，稳妥才是最重要的。
拉普拉斯系统虽然能够调查魔兽的信息，但希思缇姆告知艾迪、即使是同种魔兽、也会存在较大的战力差距；
在因果点贫瘠的情况下，那还不如靠眼睛确认呢。
冒险者那边气氛可热烈得很。
“看好了……那儿有头落单的！”石砾用手中的长剑、指向了牛群边缘的一头赤角牛：
“咱们先干掉它！记住，它们虽然是最低级的魔兽，但性格相对而言比较暴戾！
如果贸然刺激它们，很可能会惹来围攻！”
冒险者们纷纷应和了一声；
“那么……跟我上吧！冲！”
伴随着一声嘶吼，八人一起从树林中冲了出去；
为首的石砾双手持剑、鲜红披风随风飘动，看起来威风凛凛。
然而这群人水平实在是过于尴尬：其中一位刚跑出去没两步、就被藤蔓绊倒啃了一脸泥。
“说起来，这种东西不知道有没有利用价值？”艾迪看了看脚边；
这种藤蔓、在自己这边也有生长，看起来挺常见的。
“少爷，它相当坚韧，可以用作日常器具的编织……”灰腕答道。
编织？艾迪看向了橙风，一般来讲女孩子不都应该会……
“少……少爷？”橙风突然感觉一股不善的气息袭来；
“没事，目前没事。”艾迪和蔼地笑着，继续看向战斗那边；
创收的事情之后再说。
“杀啊——！”蛮牛自然是冲得最快的一个；
他狂奔到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有些懵的赤角牛身边，一刀照着脖子砍了下去；
受伤的赤角牛长哞一声、连忙逃窜；
其他赤角牛并没有上前帮忙的意思——它们远离了那些拿着兵器、嘶吼咆哮的二脚兽，似乎是在观察形势；
……这就是所谓的“脾气秉性极为暴戾”？
咳，相对而言相对而言，毕竟正常的牛群这会儿都快跑干净了。
石砾显然比蛮牛要经验丰富一些；他尽力赶上、照着赤角牛的后腿砍了一剑；
腿部受伤的魔兽自然是无力再跑快、拉开距离；
伴随着一声声的惨叫，那头牛被冒险者们砍倒在地、很快没了声息。
……呃，这应该就算是成功了吧？
看起来确实不难。艾迪虽然这么想着，却没有要出手的意思；
毕竟……这只能算作偷袭得手。
按理来说，接下来应该整理态势，确定下一个攻击目标……
“喂，八个人过来，只砍一头牛还够爽吗？”蛮牛的目光又移向了趋于密集的牛群，
“咱再砍它几只，怎么样？”
“蛮牛，和偷袭不一样，盲目向它们冲过去很危险！”石砾试图拉住蛮牛，却被后者灵巧地躲开了——那身法和其庞大的体格丝毫不搭调。
看来这家伙应该是结合了灵巧相关的晶核……艾迪想着。
“石砾你就在那慢吞吞地整理战利品吧！你们几个，还想杀的跟我来啊！”
说完，蛮牛又高举大刀，颇有气势地向着魔兽群杀了过去；
六个新人，只有一个选择留在了原地，其余都已经热血上头！
赤角牛那边也动了。
它们之中，较为瘦弱的母牛、幼牛向后退去，体格健硕的公牛迎上了冒险者们；
这才是它们对付敌人时候的真正态势。
公牛们长哞一声、随即助跑冲锋，看起来犹如数朵燃烧翻腾着的烈焰；
最前方的蛮牛灵巧地避开了那致命的凶猛撞击；
他的身法敏捷、步履飘逸，躲避攻击的同时还能维持平衡、砍上一两刀；
但新人可没他的那两下水平；
相对于公牛们狂暴的速度而言，那些新人的动作实在是过于缓慢。
第一声惨叫来自于跟着蛮牛最近的那个新人；他虽然试图闪避，却依旧被公牛撞倒在地；
但他比后面的那些人要幸运多了。
其余的人，要么闪避动作过大、摔倒后被公牛一蹄子踩得手腕或小腿血肉模糊，
要么直接被公牛掀翻在地、哀嚎不已；
运气最差的一位，被牛角刺穿了肚子、顶着走出了十几米才摔在地上；
他的肚皮上是比两个巴掌加起来还要大的伤口；
断裂开的肠子、黄绿色的食物残渣以及分辨不清的内脏，混杂着赤红色液体不断溢出；
纵然那人还哭嚎着、试图把肠子塞回去……
艾迪也感觉这会儿给他一个痛快才是最人道的。
“玛……玛德，敢伤我弟兄！”显然这样的惨状完全超乎了蛮牛的预料；
他声嘶力竭地嘶吼着、回身向着那几头公牛杀去——
它们要是再对那些受伤的弟兄补上几下、就全完了！
然而，和蛮牛意料不同的是，这些公牛的目标并不是那些倒地受伤的人；
它们径直向着石砾那边奔了过去。
第二十一章：言灵的正确打开方式
“快点，分头逃！”石砾拔腿就跑的同时、对身边那位新人喊道；
七八头公牛一起冲过来，这根本就不能正面硬抗！
“唔哦哦哦哦哦——”蛮牛追着魔兽跑了过去，但显然，他的速度还抵不上那些公牛；
在远处观望着的艾迪注意到，那几头公牛选择的目标相当统一——
都是奔着石砾去的。
这并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毕竟石砾身后那条红披风正迎风猎猎招展……
他这会儿，简直就像是狼狈不堪的斗牛士。
嘛，还是提醒他一下吧。
“石砾——！把你的披风脱下来，扔远一些——！”
艾迪尽可能大声地叫喊着；当然，他没出树林。
毕竟安全第一。
魔兽听不懂人语、没有注意到艾迪；但石砾似乎也听不懂艾迪在说什么。
……从这家伙带着这么花里胡哨的装备就能看出来，他八成也不懂相关原理。
艾迪提示的这会儿，已经有公牛追到了石砾身后；
石砾调整着自己的步伐和速度，避开公牛自后而来的攻击同时、还向着它们的腿砍去；
这一击虽然绝不致命，但足以让它们无法继续追击。
当然，这样的反击方式也是相当危险的；
一旦有些许闪失，等着石砾的就是被牛角洞穿的下场！
蛮牛和其他两三个还能活动的新人努力试图帮石砾解围，但人又怎能追上狂奔的公牛？
“你……往我这边来些！”艾迪继续在森林中喊着，“你的披风太花哨了！公牛是被你的披风吸引的——！”
当然，艾迪也没有光喊——他示意灰腕、橙风两人准备攻击。
灰腕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将手伸进了布袋中、先拿出了一根；
这是在之前、用橙风家里的那些材料制造出的武器——
木质投枪。
橙风的家里有菜刀、还有一些长短不一的木棍，单纯这些东西在狩猎魔兽时候不太好派上用场——要么距离太短要么杀伤力有限；
艾迪让灰腕将那些木棍的两头用菜刀削成尖头，这样就可以用作武器了。
随后、两人略作了下测试，理论上来讲是足够击穿兽皮、破坏一部分肌肉的——前提是力道和准确度达标；
老爷子的力气并不出彩——艾迪用掰手腕的方式试验了一下，约在6~7之间；
由于灰腕没接受过相应的训练，投掷的准确度更加无法保证。
但作战并不是他一个人的事情……
得加上咏唱。
“啊……艾迪少爷忠诚的仆人，灰腕哟！”
橙风一手放在胸前、另一臂自然地伸展开来，仿佛在引吭高歌一般：
“为了少爷的目标，贡献你全部的力量吧——
你将会命中……”
橙风尴尬地眨了眨眼、看向艾迪：命中哪个？
艾迪控制着自己的表情、指向了一头正高速接近石砾的公牛。
“啊，命中那头公牛的右前腿！”橙风故作气势地说完、然后对着艾迪有些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
她咏唱早了点儿，应该等自己指明目标之后再开始的。艾迪在心里感叹着。
虽然不是什么大问题，但……
就好像侦探动画里面、关键的线索总是凶手粗心大意留下的一样；
稳妥起见，事后有空时必须得强调一下。
同时，灰腕感觉身体之中开始涌现力量；整个人就好像吃了三碗米饭之后一样精神饱满！
他对于这种略显神奇的力量并不陌生——早上那会儿他已经体验过一次了；
老爷子在内心中感叹着陛下的英明：言灵居然还能够这么用……
力量凝聚到了顶点！
灰腕向前助跑几步、冲出了森林，随后向着橙风所指向的那头公牛掷去！
石砾那边的情况已经比较危急：上一只冲过来的公牛几乎将他撞倒在地；
身形不稳之间，不远处冲来的另一只赤角牛即将正面撞上他！
看着不断逼近的赤红身影，石砾闭上了眼睛，开始回忆这自己的一生——
然而，他刚回忆到第一次尿裤子的时候，一声凄厉的长哞和毛发和地面摩擦的沉闷声响就打断了他的回忆：
那根木质投枪无比精准地命中了公牛的右前腿、刺穿皮毛后破坏了关键的肌肉组织；
失去了平衡的魔兽一下子就栽倒在地！
它连滑带滚，在距离石砾三四米远的地方彻底停了下来！
看着前一瞬还耀武扬威的大家伙就这么倒了下去，石砾恍惚之间居然忘记了补刀……
“灰腕！橙风！快！”
两人很快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咏唱和蓄力：
少爷的语调居然有点儿急躁？罕见！真是罕见！
“这次的目标是那头公牛的脖颈！”艾迪确实有点儿慌。
这要是让石砾反应过来味了、一剑把那赤角牛砍死……战利品算谁的啊！？
别提怎么分！我全都要！
还没等石砾上前，第二根木质标枪就投了过来，精准地命中了在地上挣扎的公牛脖颈；
鲜红色的液体开始如同小型喷泉一般从脖颈中迸出；那头牛很快就没了声息。
不得不说，言灵的力量实在是神奇。
那木棍的质量远远谈不上上乘，艾迪的武器制造水平也仅仅停留在“这样能刺穿”的程度；
但橙风的言灵能够在一定时间内激活人的“潜能”。
正如被饿了一天的狮子追赶时人会跑得比平常更快一样，人在特定情况下能发挥出远超常态的力量；
橙风只需要几句话就可以“替代”这个特殊情况。
刚才灰腕所爆发出的力量堪比壮汉，准确程度更是没得说；用来击杀这些黑铁阶位的魔兽没有什么问题。
只是……这样毕竟还是有界限的；老爷子身体素质摆在那儿。
下一步的目标应该就是尽快结合晶核了吧……不然别说战力了，赶路都费事。
至于现在……
“橙风，你累了吗？”艾迪将手放在了橙风的肩膀上，“不要勉强自己。”
毕竟魔兽群还没溃散，一会儿可能还会有其他情况要用到橙风的言灵；
“蓝条”这种东西必须要注意一下……
“谢……谢谢少爷的关心！”橙风略微低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着：“我……我没事！”
等会，她这个少女感爆棚的表情……？
喂，我只是对于战术上进行一定的规划——
【感应到世界线的变更，因果点+5。】
第二十二章：副本的尽头一般是……？
灰腕那边的体力消耗……嗯，似乎不需要问；
他回到森林后艾迪看了看，老爷子不过是鬓角有些许汗珠罢了。
能带着一个智障流亡几个月，艾迪感觉老爷子的体质不会比壮汉差太多。
接下来……继续观察战场那边的情况。
由于艾迪这边击杀了一头公牛，战场上出现了些许的空档；
蛮牛和两位新人趁机和石砾汇合、稳定住了局势。
又一头公牛调整好方向、向着四人冲去；
这次它没能吓跑四人。
石砾按照艾迪所说的、解下了自己的披风、尽可能向着侧前方扔去；
随即那狂奔的公牛就变换了方向、转而向那半空中猎猎作响的披风——那披风也相当精准地蒙在了它的头上；
还没等它反应过来，一拥而上的四人就已经将其砍倒在地杀死。
其余的公牛并没有冲过来。
它们的身上也或多或少带着一些伤势；它们开始向着魔兽群的方向靠拢；
是要逃跑了吗……艾迪眯眼皱眉打量了几眼；
不是。
它们簇拥着一头格外健壮的公牛走了过来。
啧，由于战况太过激烈，压根没注意到魔兽群中还藏了个这家伙；
这家伙比其他赤角牛要高出将近半米，身躯更是健壮到能看见肌肉的线条；
最引人注意的是，它头顶的双角还在燃烧着妖异的赤色火焰……
“这……这是……青铜阶位魔兽，焰角牛……！”石砾不止声音，整个人都在哆嗦：
“怎么还藏了这么一个大家伙啊……！？”
他很清楚，按理来讲这会儿应该转身就跑——跑不一定跑得掉，但打起来一定会死！
那家伙的健硕肌肉不仅仅是好看而已！
可要是逃跑的话……石砾又看向了地上的四位新人；
被挑破肚皮的那位这会儿已经断了气；
剩下的三个人只是失去了行动能力、生命暂时没有危险。
可要是逃跑的话，这些人也会……
“哞——！！！”似乎是要为逝去的手下报仇一样，那焰角牛向着四人奔袭了过来；
相比赤角牛，它的速度并没有快多少——但气势完全是天差地别！
庞大的体型、雄壮的步伐，和赤角牛比起来就像是小汽车和重型坦克的差距一般！
这要是被撞到，怕不是能直接被掀到天上去！
四人散开躲避——好在其他公牛没有要参与其中的迹象；
蛮牛还试着往它身上砍了一刀，结果只在它的皮毛上留下一道浅痕；
与之相应的，蛮牛的虎口差点儿被震裂——仿佛自己砍得是铁块一样！
“不要和它硬碰硬！它除了喉咙、前腹之外，其他地方都坚固得不像话！”石砾大声叮嘱道；
但怎么才能攻击到那种地方！？正面对抗吗？
那样不管能否捅进去，都会被那家伙撞到天上去啊——！
恐惧感在四人心中蔓延；尝试进攻就意味着送死，现在……要逃跑吗？
“橙风，给灰腕强化一下。”
艾迪意识到自己差点把“上个buff”说出来。
“好嘞！灰腕，你是少爷最忠诚的奴仆——
为了此世最为重要的主人！
你将会迸发出所有的力量！
你将会将速度激发到极致——！
为了少爷——上吧！”
说完，橙风看向艾迪、眨了眨眼：就是这样没错吧？
艾迪点了点头以示肯定。
“趁着他们打得正欢，你去把那个人的武器拿到手。”艾迪看向灰腕、然后指了指那个已经断了气的新人——
他的武器掉落在附近，是一把还算凑合的长枪。
自古枪兵……咳咳。
“拿到手之后，你就把它……嗯，倾斜成这个角度，”
艾迪双手比划了一个四十五度角，
“尖头在外、固定在地面……注意安全！”
“为了少爷——！”灰腕深吸了口气，以老年人所不应有的速度狂奔了出去！
他感觉力量在身体中沸腾！简直又回到了三十岁时候一般！
艾迪的视线在战场和灰腕之间来回巡视；
言灵没有任何副作用；硬要说的话也就会因为体力消耗过度腰酸腿疼罢了。
灰腕向着那新人冲去——那里距离焰角牛比较远，称得上安全；
老爷子抄起了长枪后、用枪头在地面上挖出了一个小坑；
随后按照艾迪所说的那样、用沙土固定好……为了牢靠，灰腕还奋力将那里踩实；
在远处的艾迪看来，灰腕由于急切想将事情做好而显得动作有些夸张、滑稽；
再配合那连续跳跃、踩踏的动作，简直有些像——
蹦迪。
咳咳，灰腕，你的忠诚我确实感受到了。
“灰腕，这种程度就可以了！”艾迪又观察了下战场那边后喊道，“赶快回来！”
灰腕立刻掉头向着森林跑去——他也看见焰角牛有向这边靠近的趋势。
呼，老爷子干得不错，是时候进入下一阶段了；
相比刚才灰腕所做的工作，这个任务显得危险许多。
焰角牛那边，已经有一位新人被撞倒在地；剩余的三人似乎也支撑不了太久。
这会儿，焰角牛正追着蛮牛跑，石砾和另一位新人多少有些余裕。
但石砾很清楚，凭借自己的实力绝对无法打倒它；可要是现在就逃跑，那些受伤的人……
抛弃新人队友，面对的可不只是良心上的谴责；公会成员对他的信任也会一落千丈。
对于重视名誉的石砾而言，这简直就是……
“石砾！拿起你的披风，然后对着那头焰角牛挥舞——吸引它的注意力！”
此刻，艾迪的呼喊仿佛成了救命的稻草；
石砾来不及多加思索、将剑收鞘后快步向着披风跑去。
没受过训练的人去做斗牛士可是很危险的，艾迪想着——
正因为危险，所以才不能让灰腕去做啊。
石砾很快拿起了那还算完好的披风、向着焰角牛面向的方向跑去；
显然，在焰角牛的眼中，高速抖动的布料比狂奔的二脚兽更有吸引力；
石砾很快就吸引到了它的注意。
不知道这异变化的牛会不会还是色盲……艾迪的脑海里面突然冒出了这个念头；
嘛，好用就行了。
“看到那边插在地上的长枪了吗？”艾迪进一步指挥着，“把焰角牛往那里引！”
“哦哦——！”石砾看到那长枪的角度后，随即明白了艾迪的计划；
他一边疯狂抖动着身后的斗篷，一边向着长枪的方向狂奔；
只能寄希望于这一下了——！
第二十三章：亲兄弟才要明算账
“哞——”已经被折腾半天的焰角牛仰天长啸；
身为一牛群之主，被羸弱的两脚兽如此戏弄，实在是显得耻辱！
它不由得加快了步伐、速度更上一分；
在它前方不远处的石砾被这声吓得不轻——他体力已经接近极限，躲不了多久了！
好在，长枪已经近在咫尺！
石砾拼尽剩余的全部力量、抖了几下斗篷后、将其扔在了长枪上；
与此同时，他双腿继续发力，试图调整方向逃离；
然而，他脚下不适时宜地一滑、随即踉跄出去几步、摔倒在地！
石砾拼命试图爬起却徒劳无功——腿摔伤了；
他只能听着身后的不断迫近的牛蹄与地面碰撞声、祈祷好运的来临；
不用牛角，它只要一蹄子踩上来，自己九成九就……
噗呲。
这刺穿的声音较为沉闷，却将奔腾咆哮的蹄音彻底遏制；
随后传来的是喑哑的嘶鸣，以及浓稠液体流淌、砸落地面的声音。
石砾紧咬着牙、让自己得以扭头看过去；
入眼的景象却让他怀疑自己是否在做梦。
那杆长枪极为精准地从焰角牛的脖颈附近刺了进去；
斗篷的重量让长枪的角度略微放低，正好得以扎破斗篷后、大半刺入焰角牛的身躯；
这成功杀死青铜阶位魔兽的长枪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焰角牛完全是自己狂奔、撞在了枪头上！
其余的赤角牛见首领惨死，纷纷嚎叫着散乱逃窜！
“橙风，你语速快点儿！
灰腕，照着它腿扎！”
艾迪确认石砾那边的计划成功后、就让两人继续狩猎其他魔兽；
战利品不应在战斗中欣赏，这是艾迪的行事风格之一。
由于灰腕的力量并不是太过突出，在兽群彻底逃散前、他只射中了一头。
“来来，我试试我力量大概什么程度。”艾迪拿起一根标枪走出了森林、
停在了那倒地挣扎的赤角牛数米远的位置。
“我英俊潇洒、雄威无二的主人啊！你必将用投矛刺穿它的脖颈——！”
艾迪感觉橙风这句……似乎抑扬顿挫、富含感情的程度比之前要强许多；
身体随之涌现出了力量；艾迪深吸口气、将投矛刺了过去。
“哞！”
那投矛显然……
扎疼了还在挣扎的赤角牛。
……嗯，仅仅是扎疼了的程度，连皮毛都没什么损伤。
艾迪由于无语：准确度虽然没问题，但自己的力量……
这也太短板了吧。
算了，不能再继续接近了，那样比较危险——艾迪放弃了用投枪刺入魔兽的眼睛以杀死它的想法；
他将投枪递给了灰腕，在言灵的帮助下、老爷子干脆利落地一枪解决了它。
接下来应该去看看焰角牛那边了。
还能动的两人赶到了石砾的身边，将他扶了起来；
随后三人看着已经死透了的焰角牛陷入到了震惊之中。
……这可是青铜阶位的魔兽，就这么被干掉了？
和魔法、晶核无关，那根长枪也是随处可见的便宜货……
能想出这种办法，未免也太厉害了吧？
连黑铁阶位都不需要，就能击杀青铜阶位的魔兽……
“哟，你看起来还算清醒。”艾迪淡定地向着石砾走了过来——然后停在了数米开外；
“这……这个办法……是您想出来的吗……”石砾的声音颤抖着，
“居然能够用这种方法干掉魔兽……我……我没办法描述此刻我的……
呜……您实在是……”
另外一个新人更是眼睛瞪得溜圆；之前大放厥词的蛮牛这会儿也不敢声张。
“所以，我觉得有必要分配下战利品。”
艾迪的话让三人愣了愣：您这未免也太直白了吧？
“显然我是没办法把这三头牛搬回去的。”艾迪并没有在意他们的惊讶，
“所以呢，我只取它们的魔核，剩下的……我就卖给你们了，怎么样？”
“啊……这，这没问题！”石砾最先反应了过来、连连点头；
冒险者之中、确实有这种结算时候直接出卖猎物的传统；
而从这些人的铠甲、武器上来看，也不像是出不起三头牛的钱。
“价格已经帮你们算好了。”艾迪的嘴角略微上扬，换上一副没什么感情的笑容：
“皮毛算你们五枚银币；
焰角算你们三枚，赤角算你们两枚；
肉的话，算你们五枚。”
艾迪从灰腕和橙风那里打探好了相关材料的价格；这样的数字并不算夸张。
“一共是十五枚银币，这价格不算夸张吧？”
石砾略微算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虽然有些偏贵，但还算不上夸张。
“考虑到咱们的关系……”
是要便宜点儿吗？呼，反正你们杀了魔兽还救了我们几个，掏些钱也是……
“就收你们两个金币吧。”
？？？
不应该是抹去零头吗？怎么反而还涨价了？
石砾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喂，咱们得算明白账啊！”蛮牛忍不住了，“去了魔核，这些东西怎么也卖不到两个金币吧！？”
实际上，要不是担心这些人鱼死网破、对自己这边出手以独占战利品……
艾迪的要价就不只是两个金币了。
“亲兄弟，明算账。”艾迪眨了眨眼睛，“咱们，是亲兄弟吗？
那敲竹杠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你……你……”蛮牛一时之间居然想不出来反驳的词。
“要不是我，你这家伙八成就得死在这。”艾迪的语调一下子就冷了下去，
“你看看你的‘英明’指挥，害你同伴惨成什么样？”
蛮牛陷入到了沉默之中。
艾迪知道，这些人还得负责把魔兽尸体运回去、再售卖掉，麻烦得很；
但这和他又有什么关系……？
“蛮牛，咱们确实是被艾迪老爷救了。”石砾长叹了一声，
“承认了吧，就是我们的指挥有问题。
两个金币尚且不足以报答救命之恩……我们欠了他一个天大的人情。”
说着，他从怀中拿出了钱袋、取出了两个金币；
呼，搞定……这下子不用担心缔结契约的问题了。
这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简直比暑假最后一天赶完所有作业后还要爽七十一倍。
石砾摇摇晃晃地向着艾迪走去，想把钱交给他——但走了没两步就愣在了原地；
“啊——”他的表情突然变得无比惊恐，
似乎在艾迪的身后、有着什么无比可怕的东西一样；
是想骗自己回身然后伤人？附近已经没有其他魔兽了……
艾迪并没有着急回头——但身后两人可没这么强的防备心态、回头看了一眼；
随即艾迪就听见身后传来了惊叹声。
“发生了什么事？”艾迪低声问道；
“少爷……”灰腕颤着音答道，“是……
星……
星陨……”
第二十四章：这么赛博朋克的东西是不是走错片场了？
“把金币拿过来。”艾迪对灰腕交代过后、退了几步，随后略微回头看了一眼；
原本万里无云的苍穹，此刻已经被烟尘划出了一条刺眼的直线；
简直就像是疯子在名家油画上肆意地涂了一笔一样突兀。
在烟尘的末端，是尚在运动着的暗红色光点；
并非是“流星”那样充满美感；艾迪所见到的，就是一个无比真切的——
陨石！
最关键的是，那陨石距离自己这边还不远！
艾迪几乎能够看到那“陨石”的外形——
似乎是一个机械球体，表面并无太多构造，只能勉强看出一个“舱门”；
高温的烧蚀让它的表面呈现出让人焦躁的深色……
艾迪突然感觉这个造型似乎和印象中的某个飞行器有些相像。
是赛亚人要袭击地球了么……
“全都卧倒——！”内心的吐槽并没有妨碍艾迪做出正确的判断；
这个距离，是绝对来不及逃跑的！
那陨石在被艾迪发现的数秒后就撞到了地面；
正如之前所估计的那样，它落在了距离几人只有两三里远的树林之中！
震耳欲聋的巨响伴随着冲击波、以摧枯拉朽之势席卷而来！
距离落点较近的树木直接被连根拔起；它们被抛上高空的同时、也被“星陨”所携带来的高温点燃，随即落在了不远处的树林中；
再远一些的植被被这巨大的风压吹得歪歪扭扭，几乎要倒在地上；
即使是远如艾迪这边，也感到一阵强风裹挟着沙土草叶从上方呼啸而过；
就连再远些的河水也被这冲击掀起了阵阵波澜。
刚才似乎连地面都摇晃了下……艾迪向希思缇姆确认过它不会爆炸后、才缓缓起身；
橙风和灰腕由于听了艾迪的话，这会儿只是显得有些灰头土脸而已；
而其他几人就惨了；艾迪说卧倒的时候他们一头雾水，结果直接被冲击波掀翻在地。
“它要来了……”灰腕战栗不已；
橙风更是脸色惨白——她被辐射过，深知那东西的可怕；
虽然有着树林的阻隔、看不见落点那边的情况，但他也能够听见那让人极度不安的声音；
声音不大，但格外嘶哑，就好像……
百十个壮汉在推着生锈的金属大门一般。
“希思缇姆，启动光学解析模块！”艾迪感觉有些心惊肉跳；
那玩意的来头绝对不简单……值得自己用因果点看一下！
同样的紫光闪过，艾迪能够看见那树林所遮蔽的落点的情况了。
正如之前观测到的那样，一个球形的机械缓缓打开了舱门；
以周围的树木对比，它的个头并不怎么大——也就比人高一些；
从那舱门之中，一个生有八根机械爪的金属圆球走了出来。
这奇特的造型让艾迪怀疑自己所见是否真实：它通体呈银白色、光华透亮；
除了连接八根机械爪的地方之外，其余位置什么都没有，好似一个特大号弹珠；
哪怕是在穿越前，这种极简的金属造型也是未来感十足，更何况……
它还能动。
那个“球”离开了舱门后、停顿了几秒，似乎是观察了一下周围的情况；
呼，别说，这么看，这个球还有点萌——
就在艾迪生出这个念头的同时，那个球动了。
几乎是在瞬息之间，那原本光滑的金属球就延伸出了无数的金属板、金属条，
随即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高速拼合；
那八条机械爪也在改造的范围之内；它们被其他金属构件包裹，体积比原本大了数倍；
自然，最主要的还是机械爪所连接着的“主体”；
在堪称疯狂的重新组合后，原本有些萌的金属球，此刻已经变成了一个棱角分明的长条形多面体；
艾迪感觉自己穿越前看过这个灭械的造型。
……是了，它看起来就像是一个通体银白的特大号——
噬菌体。
与树木对比下，大概有三米多高。
要试图看一下内部的结构吗？艾迪看到，右上角的数字跳动得稍微有些快；
【陛下，光学解析模块消耗的因果点是与距离和复杂程度相关的。】
……就一眼！
艾迪凝神屏息，解析模块顺利地透过了“噬菌体”的外壳；
展现在艾迪眼前的，是繁杂到让人眼花的精密机械构造——
比不懂电脑的人第一次见到主板构造还要眩晕数十倍！
艾迪不敢多看，仅仅是一瞬随即就退了出来；
但仅仅这一眼、就消耗了十几点因果点——比解析下路人的面板还要费！
那“噬菌体”很快又变了形状；
从它的“躯干”之中，延伸出了数条细长的机械臂；
那些机械臂的末端尖锐、锋利，比枪尖、剑锋还要让人胆寒；
随后，它那些机械臂高速挥舞，周围的树木一触即断，木屑迸飞；
它强行在森林中开辟出了一条足以通行的道路，并向着一行人的方向前进——
“希思缇姆，退出光学解析模块。”
【遵从您的命令，陛下！】
就这几眼……居然用了三十二点因果点……这也太浪费了。
这么大个的东西显然不是这边所能对付的；
就算它站在那里让自己打，凭借手头的东西八成也破不了防。
之前按照希思缇姆的描述，这玩意就算军队可能都消灭不了、得等它自己能源耗尽……
在输了会死的情况下挑战等级过高的副本可太莽撞了；
不，至少嘴上应该……
“手头装备匮乏，今天就放它一马。”艾迪故作轻松地说道，
“灰腕，橙风，取了魔核然后准备……”
“大人——！”石砾快速连滚带爬地冲到了艾迪的脚边、死死地抓住了后者的脚腕：
“求您了……想想办法！”
“……你应该知道那玩意不是木质投枪扎得穿的吧？”
艾迪在考虑要不要一脚踹在这家伙脸上——那是让人送死啊。
“您一定有办法的！”脸色煞白的石砾带着哭腔，“那是赤级灭械‘蜘蛛’！
它是最低级的灭械、活动不了几天，但您看……您看那条河！”
河？
艾迪突然有些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
“以它的体型，如果进入到河水中的话，很有可能会无法离开！
那样……河水下游的浅塘村、黑泥镇、甚至是更远一些的钢木城，都会有危险啊！
事关几万人的性命……拜托您了，务必想想办法——！”
第二十五章：刀枪不入的东西显然不能用刀枪对付
艾迪虽然不清楚“辐射”的具体来源，但一些相关的特性还是清楚的。
比如，灭械是在停止活动后才放出“辐射”的；而这种辐射会以某些介质加速传播。
如果说有恒定方向的风，那下风向受到的辐射就会比上风向严重；
而要是它浸入水流的话……
“之前……之前有过相关的传说！
某个古城的民众们、在引用过遭受辐射的水后，大都得了那种病症！
就算是侥幸活命，余生也病痛缠身！
您……您一定有这个能力！不然沿流的村镇，都只剩下迁徙一途了啊！”
“冷静点儿，石砾。”艾迪的眉头抽搐了下，
“在老虎脑子有病的情况下，羊群可以用送死的方式撑死老虎；
但你感觉咱们几个够把它累到停止活动吗？”
“这……”石砾一时之间答不上来——他本来就是已经束手无策才求助艾迪的。
“冷静冷静……先处理一下你的那些同伴吧。”艾迪用拇指和中指按摩着太阳穴，
“把他们都抬到一起再说。”
这个什么“灭械”的威慑力还真是有够强劲的。
虽然它落在郊外、暂且伤不到人，可要是让它进入到河流里的话，几万人都得遭殃。
……自己就算这会儿逃了，八成也没办法幸免：自己逃到其他地方之前，还能不喝水？
就算不喝水也不能保证一直保持和辐射隔绝……
谁知道逃难的那些民众是不是已经被辐射了？
就算和橙风缔结了契约，能否其他人的辐射会威胁到自己？
天啊，光是这么多不稳定因素就感觉让人难受得不行……
这种内心中不断涌现的不安感……简直就好像是先被五花大绑、然后在脸上涂了蜂蜜、最后让一群蚂蚁在上面爬一样的折磨啊……
唔，说起来，要是自己能够解决掉那个“蜘蛛”的话，会不会影响很多人的命运？
那样因果点是不是也会……？
既然这样的话，姑且想想办法试一试吧。首先要找到这家伙的弱……
“喂，你这家伙，在这里揉脑子干什么呢！”蛮牛的怒吼声打断了艾迪的思考，
“今天你必须拿个办法出来！玛德，你这种软货，不骂你两句你肯定琢磨怎么逃跑！”
之前自己只是怀疑这家伙智商不正常……
现在看来那份怀疑是多余的。
“你说的好像……我必须要为这件事情负责一样？”艾迪皱着眉头质问道；
“废话！你为什么不负责？几万人的安危啊！你知不知道要死多少人？为什么不负责，你有没有良心？”蛮牛继续斥骂着，
似乎是把之前因同伴被杀而恼羞成怒的火气全都喷过来了。
“……我为什么要负责？”艾迪看向蛮牛的目光中充满了鄙夷，
“难道是我让那灭械掉下来的？”
“你……你这家伙……”蛮牛气得咬牙切齿却又无力反驳；
“有那股劲用在敌人身上，别想着搞内讧。”艾迪翻了个白眼，“赶紧一边去，耽误事。”
“我当然会用在敌人身上！”蛮牛猛然吼了一嗓子，吓得不远处的橙风差点哭出来；
“我……我这就去把那家伙拆了！”说完，蛮牛就向着灭械掉落的方向奔去——
“会死的。”艾迪强忍着内心的厌恶感提醒了一句；
“不用你管！”
……这八成就是他的遗言了。艾迪叹了口气；
当然，剩下的两成可能性并不意味着蛮牛能赢；
而是他会直接逃跑。
咳，没必要为了置气而打乱计划。
对方过于强大，那么……稍微认真一点儿吧。
显然，那“蜘蛛”的材质就决定了用武器是无法干掉的；
那能否限制它的行动，亦或是……
总之要先发现它的弱点！
“希思缇姆，打开光学解析模块！”
目前这个情况……需要更多的和灭械相关的资料；为此哪怕多付出一些因果点也值得。
【陛下……一定能够拿出最好的办法的！】
紫光再次闪过。
“蜘蛛”依旧在向着一行人的方向赶来；与之对应的，蛮牛正向着那边狂奔而去。
艾迪直接将视角调控到了“蜘蛛”附近，随后开始着重观察那八根机械爪；
主要的，是观察那机械爪与地面接触的位置。
由于它单纯由细长的机械爪与地面相接触，
因此它踩出的坑、直接就能够反应它到底重到什么程度。
……很浅。
相对于它三米多高的身体而言，那只是一个小坑。
这意味着，这个大家伙的身躯……可能并没有那么沉；
从接触面的面积大致对比一下的话，它甚至还没一个成年人沉。
重量，这应该就是第一个弱点了。
第二个弱点……唔，从它正在做的事情分析：用机械臂破开森林、开拓道路；
这也就意味着，它并没有本事横冲直撞杀到四人这边；
这可能意味着它的结构比较精密……唔，这也正印证了它不能太重；
不然那个“飞船”内部的减震措施就需要复杂一些了。
其他弱点目前还没发现。
艾迪让希思缇姆暂且解除光学解析模块——一直这么看着，因果点的消耗实在吃不消；
“灰腕，去森林里面拔几根藤蔓过来。”
艾迪说着，一边左手按在右手手腕、根据脉搏估计时间；
等蛮牛和它汇合的时候还要再进行一次观测。
“少爷，拔来了！”灰腕拖着几根藤蔓快步跑了回来；
“你和石砾全力拉一下，试试它会不会断！”艾迪继续下令道。
还需要更多的测试……比如，那家伙锁定的目标是？
“你！”艾迪指向了勉强还能动的那个新人，
“沿着河流向远跑！尽可能远一些！”
“啊……是！”那新人虽然有些懵，但还是乖乖听话了。
“少爷……它结实得很！”灰腕和石砾拉得脸红脖子粗，藤蔓却依旧完好；
“橙风去给他们两个强化一下！再继续试试！”
“好嘞！”
再度开启解析模块后，艾迪向着灭械的方向看去：
那位远去的新人并没有让它的前进路线产生半点儿变化；
它依旧是径直奔着人多的地方来的。
艾迪仅仅看了一眼、随后又校正了下它和蛮牛的距离——
要根据脉搏确定两者接触的时间。
得出没错的结论后，艾迪再度让希思缇姆关闭了模块。
“少爷，他们就算是强化过了，也依旧拉不断诶……”橙风说道；
“好！多采集一些藤蔓回来，然后三根编成一股！然后系成长绳！”
艾迪知道这项工序必须得尽快进行，于是他看向了不远处已经被集合起来的伤员：
“你们几个在地上叫唤的也别闲着！你们也一块加入！”
……之前让他们集合起来，就是为了干活方便。
那么，现在就是等着蛮牛和它接触了。
第二十六章：最高的技术，最简陋的手段
从脉搏上来看，时间差不多了。
艾迪再度开启了光学解析系统；
视野之中出现了“蜘蛛”和已经距离它不远的蛮牛。
因果点又跳了一下后，蛮牛总算是和灭械近距离面对面了。
虽然听不见声音，但从蛮牛那夸张的姿势上就能够看出他在挑衅；
然而灭械却没有为此做出半点儿反应，依旧在继续前进。
蛮牛似乎感觉自己受到了轻视，于是怒吼一声冲了过去；
那“蜘蛛”最终还是做出了反应。
一根狂乱挥舞的机械臂猛地停了下来，随后刺向蛮牛；
他没有来得及做出半点儿闪避动作，就被那根金属臂贯穿了身体。
看起来就好像是被木签刺穿的小香肠一般，他那健硕的身体被缓缓提起；
随即，其他的几根机械臂就在瞬息之间将他化作了一片红色的碎屑。
还好其他人没有看见他的死法，确实有些……
……谢谢你，蛮牛，不管你之前做了多少错事、多么恶心人；
至少这会儿你用生命告诉了我们一件事情：
那“蜘蛛”似乎没有远程攻击手段——至少，不会经常用。
艾迪稍微平复了一下呼吸，继续组织那些人劳作。
“少爷，您怎么了？”快步从森林返回的灰腕关切地问道，
“您是哪儿不舒服吗？”
……果然看到那样的景象会脸色变得很差。
“没什么。灰腕，结果如何？”艾迪之前把灰腕派到森林中是有任务的——
看看哪种树木的枝干弹性比较好。
“少爷，您看到叶子宽大如手掌的那种树了吗？
它名为‘跃木’，不少猎户会拿它做弓……附近似乎没有比它弹性更好的树木了。”
“那就它了。”艾迪看向了不远处正在带头编织的橙风，
“橙风，你带着灰腕、石砾，
到较深的森林里去找一棵跃木！把它的枝干尽可能压得弯一些！”
说着，艾迪拿起了一根相对较短的藤蔓绳；
“然后……你带上这根藤蔓绳！压好之后把枝干给捆在树上！
记住，树干弹回的朝向不要对着河面！”
“好嘞！”橙风显然不怎么喜欢编织。
咳，这会儿自己也得下场干活啦。
艾迪一边这么想着，一边去拔藤蔓、交给那些伤员编织；
那些人出奇地认真——甚至可以用拼命来形容；
这和艾迪之前的“鼓舞”不无关系：
“如果你们不好好干活，那我可就跑了。”
不能打败灭械的话，受伤无力奔跑的人几乎是必死无疑。
橙风那边也相当顺利。
两人找到跃木后，橙风用言灵强化了他们的力量、
随即费了一番功夫、将一根足有腿粗的枝干压到几乎挨地；
弯曲的枝干绷得相当紧实；橙风感觉，要是直接命中人的话……
绝对能给人打死。
不，就算是之前那头焰角牛，估计也能抽死……
用藤蔓系好之后，艾迪那边的绳子也编得差不多了。
那是一根相当长且结实的藤蔓长绳；在长绳子的末端，艾迪安了一个套；
就是布设陷阱时候常用的、只要一拽就会越发紧绷的那种。
这会儿，即使艾迪不打开光学解析模块，也能够听见远处树木倒下的嘈杂声了。
那家伙制造噪音的能力还真是有够强的。
即便如此，艾迪依旧需要确认一下它行动的规矩；
毕竟这可是关系到计划能否成功的最为关键的部分。
——和之前一样，它是往伤员那边前进的；
它的速率相当稳定，就连之前杀害蛮牛的时候、它也只是动了机械臂、没有停下。
“少爷，已经系好了，下一步呢？”灰腕带着两人快步赶了回来；
“嗯……你，还有橙风，跟我到那棵跃树那里；
我们要布置陷阱了。”
艾迪经过观察得到了一个结论：它并不会太管地面上的情况如何；
那么，就算是在地面上下一个套……它也会傻傻地踩进去。
只要绳子编得足够长，操纵陷阱那边就是安全的。
首先，将圈套放在它的必经之路上——
……
安置陷阱并没有花费太长时间；
艾迪带着橙风和灰腕在压弯的跃木处等候着。
那根树枝上拴着两根藤蔓；
其中一根栓在不远处将树枝固定，而另一根则远远地延伸出去、尽头是那个圈套；
灰腕精神较为紧张。
“少爷，这样……我们也看不见那边的情况了啊？”他向着陷阱的位置看去，结果只能够看见郁郁葱葱的森林；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艾迪的语气相当轻松，“你看见那根藤蔓绳了吗？
当灭械踩上去的时候，藤蔓必定会或大或小的异动，那样就可以得知情况啦！“
“哦……原来如此，少爷真是英明……！”灰腕恍然大悟、连连点头。
怎么可能从藤蔓的动静看出那么远的陷阱的情况……艾迪想着；
无非是光学解析模块不能明说罢了。
啧，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看来是必要技能……
随着“蜘蛛”的接近，树木倒塌、崩裂的声音越发骇人；
由于三人埋伏的位置相对圈套要更深入森林，灭械的路径与他们最近的时候只有三十余米；
听着那能让孩童停止哭泣的可怕声音逐渐远去，橙风长长地松了口气；
没办法，不调整好弹射的角度容易弄巧成拙。
艾迪倒是一点儿都不慌；他知道，灭械根本就没有往这边来的意思。
这会儿它距离圈套越来越近了。
艾迪屏住呼吸、高举右臂——这是他和灰腕约定好的信号；
只要艾迪手一挥，就将系着树枝的藤蔓绳砍断！
灭械越发接近圈套了——它马上就要踩下去了！
三——
二——
一！
艾迪的手猛地挥了下去！
“呀啊！”与此同时，灰腕也大喝一声、劈断了束缚着树枝的藤蔓！
伴随着树枝高速划过空气的尖锐声响，跃木的树枝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弹回！
毫无疑问，这只是个利用了弹力的简单陷阱；
但确实是最安全最有效的进攻方式！
巨大的力道通过藤蔓绳传向套索，原本松弛的陷阱在眨眼间被激活！
“蜘蛛”的左前机械爪被圈套死死勒住，随即跃木弹回的狂暴力量将其向后拽去！
当然，按理来讲，由于绳索过长，它最多是被拽出一段距离、窜不了多高；
但灭械的机械臂依旧在保持着运动、且发现了这一异常；
它果断地将这根限制它活动的藤蔓切断——然而，它已有的运动方向和速度并未改变；
切断了藤蔓后，它直接就像脱离弹弓的石子一样飞上了天空！
艾迪轻轻点了点头——
一切，都在自己的计算之中。
第二十七章：但这个掉落显然是在计算之外
“快趴下！！”计划成功的喜悦并没让艾迪懈怠；
他无暇欣赏那个特大号噬菌体冲上天空的奇妙景象，当先趴在了地面上；
当然，河滩那边艾迪是让石砾他们趴着等的，听不到自己喊也没关系。
灭械巨大的身形划过天空，带起一阵尖锐的风声；
风声很快就转为树木崩折、枝叶沙沙，最后以金属与石块相撞的巨响告终；
等等，那边还有机械碰撞的尖锐声响……并不规整，难道还在挣扎？
“少爷，”灰腕看向了身边的艾迪问道，“干……”
“嘘——！”艾迪罕见的急躁神色一下子就把灰腕的问句吓了回去。
用大招打完boss之后、不要问是不是干掉了！
……不吉利！
“趴在这儿等。”艾迪翻了个白眼，“安全第一。”
不远处的灭械坠落地点、那机械臂之间的碰撞声持续了一段时间；
但没过多大一会儿，它就像放弃了挣扎一样彻底停了下来。
【感应到世界线的变更，因果点+3000……恭喜陛下！】
三千……这可真对得起自己这么一番忙活啊！
这样就应该算是干掉了——艾迪松了口气；
三千点因果点，这次应该能好好地研究一下系统了。
与此同时，一道赤红色的光芒、从几人的上空闪烁而过；
这是强辐射流，也是“灭械”已经完全停止工作的标志。
“尽快离开这里。”艾迪一边起身、一边回头向着灭械那边看了一眼，
“这会儿应该已经有辐射的存在了。”
说是要撤退，艾迪还是要用光学解析模块确认下那边的情况的。
他的视野穿过树林、抵达一片刚被撞出的小型空地——
嗯，确确实实干掉了。
那“噬菌体”的躯干已经被撞得瘪了回去，机械爪似乎也断了几根；
原本看起来威力无穷的机械臂，这会儿好像缠在一起的耳机线一样纠结不清。
收工，撤……
艾迪刚迈开步子想走，却发现灰腕和橙风两人正盯着自己这边；
从他们的表情上来看……似乎盯着什么相当珍贵的东西。
艾迪将视线移回到了自己身前——随即，他的眼睛也瞪圆了。
在灭械撞到地面上的时候，一部分零件迸飞了出去；
其中一块正好落在了艾迪的身前。
艾迪仔细看了看——那似乎是机械爪的一部分；
它约有常人小臂长短，通体银白光华，只是在两端断裂的连接处显得有些尖锐不平；
在机械爪的旁边，还有一块不到花生仁大小、散发着橙红色光芒的晶体；
“希思缇姆，那些都是什么？”
【陛下，那是灭械的残块和晶核。】
晶核……！？
就是那些冒险者和贵族结合用以提升实力的东西？
艾迪下意识地想要迈过去将其拿起，但谨慎又让他停了下来。
“希思缇姆，那些东西上面不会残余辐射吧？”
【唔……灭械的残块上面是存在微量辐射的——对人无害那种程度，且很快就会消散、
因为辐射的主体在于驱动灭械核心；
而晶核是不会沾染辐射的，请您不必担忧。】
呼，这样还好。
艾迪走了过去，先捡起了那块碎片——嗯，拿在手里面轻得很；
感觉像是铝……又或者是钛？还是哪种不知名的合金？总之这个密度不可能是钢铁。
然后，是那个晶核——
在艾迪的手与晶核接触的一瞬间，一股信息涌入了脑海：
f级晶核：蜘蛛
基础属性：灵巧值上升（+5）
附加技能：
猎杀之息：消耗1点魔力，10秒内的灵巧值上升10，冷却时间1小时
异能：
艾迪皱了皱眉头，这玩意到底是好还是坏啊？也没个对比啊？
不过，f级的属性……应该不会太离谱吧？
“希思缇姆，这个晶核的属性怎么样？”
【唔……陛下，它……很特别。】
希思缇姆的语调中带着些许惊讶，
【一般来讲，f级的晶核只会有“基础属性”；
附加技能至少是d级的晶核才会拥有……
但它确确实实有着技能……太特别了。
而且，“蜘蛛”这个晶核，也从未出现在市面上过。
数值方面……嗯，陛下，凭借拉普拉斯系统的力量，您能够看到准确的数值；
其他人判断晶核的强度一般是由品级决定的，
但品级有时候和单向属性强度不完全挂钩、所以判断失误的情况也常有发生。
5点……在f级晶核之中属于比较高的程度了；
但附加技能这个……已经超越了f级的范畴了；
非常抱歉，我所知道的内容就这些……】
“不，辛苦你了。”艾迪莫名地感觉自己的呼吸急促了些许；
这种愉悦感……好像是玩卡牌收集游戏时候抽到了超罕见的限定卡一般……！
先把这边的事情解决掉，然后再回浅塘村缔结契约、研究系统和晶核；
简直就像购物完、拎着几大包赶回家时候一样急切啊……
“少爷，敢问那个晶核是……”灰腕也有些喜悦的样子；
“是增加灵巧的。”艾迪感觉有些事情自己只能和希思缇姆沟通才算稳妥。
收好晶核后，三人快步走出了森林；
石砾和那位新人快步迎了上去，看起来焦急不已——他们的家可都在影响范围内啊！
当然，躺着的那些伤员更着急。
“成了。”艾迪微笑着举起碎块，随即迎来了一片欢呼——
“贵族老爷牛逼——”
“感谢艾迪老爷——”
“天啊，活下来了，活下来了——！”
“不用搬家啦！！”
“我要不是腿受伤了，以后就跟着艾迪老爷混了！”
那些伤员一个个挣扎着身体，恨不得匍匐过来以便拥抱艾迪。
“非常感谢您的英勇付出。”石砾眼含热泪地说道，
“我代表浅塘村、黑泥镇以及钢木城的居民们，感谢您……”
说着，他就径直跪了下去，作势要给艾迪磕头；
“不用这么客气，”艾迪摆了摆手，“咱们来点实在的怎么样？”
石砾略微愣了愣。
“咳呀，我离开领土的时候没带太多钱，所以……手头有点紧……”艾迪说着抬起右手、拇指和食指蹭了蹭：
“略微支援一下以示感谢，我会更开心的。”
“好，听您的，听您的……”石砾连连点头，将自己身上剩下的钱全都掏了出来；
其他几人也纷纷开始掏腰包——这可是救命之恩啊，一点儿钱算什么？
橙风和灰腕两人将钱收了上来；
银币六枚、铜币十九枚，算上之前的两枚金币……就算是不卖魔核也已经足够了；
那三枚魔核里面又蕴含着多少单位的魔力？
【感应到世界线的变化，因果点+291。】
……！？
看来，在他们“知道”自己被拯救后，可以获得更多的因果点啊。
第二十八章：这样的报酬算过分吗？
“艾迪大人，这会儿，浅塘村的居民应该已经伸长了脖颈等着了！”
归去的路上，石砾的步伐相当轻快；
那些行动困难的伤员留在原地、由那新人照顾；石砾先赶回村庄、雇人去搬他们回来。
虽然在这场战斗中蛮牛和一名新人被杀、还有好些人重伤；
但要是“灭械”浸入河里、或是让人和它正面交战以阻止前进的话，牺牲的人就绝非一两个了。
这一切都是艾迪的功劳！没有他的话……石砾看向艾迪的目光中满是崇拜；
由于灭械坠落时的狭长轨迹，村民们不可能不知道相关情况——
“只要您高举那块碎片、高声呼喊胜利的讯息……村民们一定会以最高的热情招待您！”
艾迪表面上笑着应对，但内心却是波澜万丈。
他暂时没心思去想晶核和因果点的事情；因为，接下来的“迎接仪式”……
可能会相当不安全。
那些村民固然会热情款待这边，但村庄里的骑士呢？
他们和黑泥镇的男爵关系如何？又是如何看待王室的？
那名为铁枪的骑士有没有泄露自己的讯息？
其余的两名骑士，是打算维护王室，还是打算……拿自己换个前途？
啧，这么一想的话，浅塘村还真是个危险的地方。
可无论是交换魔核、还是雇马车前往其他村镇，都需要先进入浅塘村；
这么大的事情想低调都低调不了……
艾迪又开始揉太阳穴了——得在回去之前构思出一个完备的策略来才行。
……
浅塘村，近郊。
这会儿已经是下午——天快黑了；
村口的人显然比往日要多，且格外焦躁。
他们在等候着那支冒险队的消息——没人敢过去；
那可是灭械，刀枪不入、杀人在瞬息之间的灭械！
过去探查情报，被杀了怎么办？就算它歇火了，辐射也要人命啊！
所以他们只能等着；要是冒险队没回来……
那就得拜托骑士老爷和士兵出马了。
艾迪知道，如果自己真按照石砾所说的、过去喊一嗓子……
不用一顿饭的时间，整个村子都会认得自己的脸。
太高调的话可是会出问题的啊。
“艾迪大人，您为何不走了？”石砾从刚才就比较好奇；
浅塘村近郊明明有可供行走的小路，那老爷却非要几人在森林中前进……
“咳，是这样的……我生性比较低调，不喜欢和那些骑士接触。”艾迪压低了嗓子，
“所以，我有心将这个大功让给你，怎么样……？”
艾迪说着，做势要将那碎块递给石砾；
“这……我怎么能够贪此大功！绝对不行！”石砾连连摇头。
……就知道这家伙属于那种认死理的类型，意料之中。艾迪轻叹一声，没有继续强求；
毕竟那样容易露馅。
“小伙子，你通过了我的考验。”艾迪微微一笑，“看来我以后确实应该多夸赞你们公会几句。”
石砾的眼睛几乎都要放光了。
“只是……我确实不想和那些骑士接触。”艾迪声音又低了下去，“你看我这装束；
要是让骑士知道、堂堂瑞勒家族的后裔穿得这么破破烂烂……有辱名声啊。
我必须要低调一些。灰腕！”
“少爷有何吩咐？”
“你到村子里面去探查一下，那三位骑士是否在村庄里面。橙风！”
“竭诚为您服务，少爷！”
“你给他强化一下体力，然后咱们三个就在这里等着灰腕回来。”
……说起来，这一天里面灰腕可没来回跑啊；
又是扔标枪又是压树又是跟着自己跑来跑去……咳。
看着老爷子远去的背影，艾迪倚着一颗粗壮的树木坐下、长叹一声——
……
老爷子的办事效率还是相当靠谱的。
黄昏时分，他就跑了回来——
“少……少爷！”灰腕气喘吁吁，“他们……都不在！”
老爷子挑了村里最具规模的三所建筑——他猜得很对，那正是骑士们的居所；
按照附近居民提供的情报、其他两位骑士前往黑泥镇享乐游玩去了；
具体回来时间未知，反正这会儿肯定不在。
“呼……”艾迪松了口气；按构思好的那些预案来看，他们不在对自己更有利。
但，就算那两位骑士今晚不在，自己也不能在浅塘村长待。
他们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回来了。
明早就走。
既然如此，那我也不用装什么正人君子了……
艾迪看向依旧热闹的浅塘村村口，脸上的笑容——
就好像囤货赶上涨价的商人一样。
……
村口。
“冒险家！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啊？”
“为什么就你一个人回来？”
“天啊该不会是那些人都……”
“那灭械怎么样了啊，有没有奔着我们这边过来？”
“要是掉河里面，那咱们可全完了啊！”
熙熙攘攘的村民们一下子就涌了上来，将四人围得水泄不通。
“大家——请——”石砾的声音完全被淹没了；
啧，这家伙不行啊。
艾迪轻轻戳了下橙风，后者当即会意——
“大家，请静一静——！”橙风扯着嗓子喊了一声，显然，她也没办法让所有人听见；
但，凡是听见她声音的人、确确实实都停了下来。
“大家，请静一静——！”橙风再次喊了一遍，听见的人更多了；
如此、反复几次，人群才算安静了下来。
艾迪是打算测试下橙风的能力到底属于什么性质；而现在得到的结果是……
复读=变强。
咳咳……是至少得能“听见”、“听懂”她的话语，然后言灵才会生效。
今后制定战术的时候得充分考虑到这一点。
艾迪一边这么想着，一边高高举起了那银白色的金属块；
大部分的村民这辈子都没见过灭械长啥样，但没有一个人没听说过；
那金属块的样子，就像是它的——
“各位浅塘村的村民们！”艾迪尽可能让自己的声音显得低沉些，
“经过一番艰苦卓绝的奋斗，我，瑞勒家族的艾迪，终于成功消灭了灭械！
这就是胜利的证据，它的金属爪残块！
这位冒险者，石砾，将会带你们确认，它确确实实地被消灭在了距离河流足够远的地方！”
“哦哦——————”
村民们的欢呼声，几乎要把艾迪的耳朵都震聋了……
【感应到世界线的变化，因果点+1623。】
第二十九章：树不要皮……
“大家，请静一静。”艾迪等那些人快喊累了、才示意大家停下；
“石砾，你带上几个人去确认，顺便把受伤的冒险者们抬回来。”
艾迪说完，对着石砾眨了眨眼睛——这样你就可以不用支付他们报酬了；
“请几位跟我过来——！”石砾在人群中挑了几位兴奋不已的壮汉，
“请放心，我之后一定会提供给几位充足的报酬的……”
看着带人远去的石砾，艾迪也只能苦笑一声。
“咳，大家，情况是这样的。”艾迪没那个时间目送石砾远去，
“在这场战斗之中，我使用了一些……相对常规而言，不会使用的招数。”
……嗯，用藤蔓对付灭械，这怎么能算常规？
围观的那些村民开始小声讨论——似乎是在猜测艾迪到底使用了什么方式；
“你看，他手上……没拿着什么像样的武器诶？”
“那他可能是一位魔法师？使用了什么……很厉害的魔法？”
“对诶，我听说厉害的魔法师、可以干掉灭械！”
成功把话题引到魔法上来了。艾迪嘴角微不可察地上扬。
“为此……我付出了很多。”说到这里的时候，艾迪的神色变得沉重了；
虽然是装出来的。
嘛，谋划的时候死了那么多脑细胞……也算付出不小。
“他估计是用了很多魔力吧……？”
“一定是，不然怎么干掉灭械？”群众们继续低声讨论。
“唉……现在，我最为需要的，就是一些魔核、以便为自己提供魔力。”
这是实话。
“所以，在场的各位乡亲，能否提供一些帮助？”艾迪用恳求的话语说道，
“我需要魔核！尽可能多的魔核！
我希望各位……能够央求一下这里的商人，为我提供一些魔核！
可惜的是，我手头并没有什么钱……唉！”
按金币算……三个有余，确实不多——至少和那些商人比起来是这样；但即便如此，艾迪想要向那些吝啬的商人索要赏钱、也不是讲情说理就能搞定的；因此，只能用点儿……不地道的方法。
“喂，短耳狐，你要去干什么？人家说需要魔核诶！”
“白沙！你前段时间不是刚进了一批魔核吗？”
“秋木啊，你看看人家，为了咱们村子付出了多少！现在你……”
和艾迪预料的一样，那些村民很快就抓住了身边一起焦急等待的商人们；
这种时候，村民们或许不会全来，但那些商人们绝对会到场；
灭械是否进入河流中，关系到他们的生意能否继续下去、要不要迁移；
那些精明的家伙……怎么可能沉得住？
“啊，各位商人，我知道你们的生活也不容易；”艾迪继续说道，
“但……我可是为了这个村子才如此付出的啊！那可是灭械！
天啊，你们没有亲临战场，绝对不会知道多么艰辛……”
“你看看人家多不容易，你好意思吗？”
“实在不行，咱们出钱买一些吧？”
“不能让人家白忙活啊！”
村民们的声音更大了些，情绪也更加激动；
“如果实在不行的话，那就算了吧。”艾迪也跟着放开了些许嗓门：
“可能在他们心目中……我为他们付出就是理所当然的！”
当然，这叫欲擒故纵。
说着，艾迪轻轻戳了一下灰腕。
“咳呀，少爷，咱还是赶紧走吧！这些商人的脑子里面只有赚钱！”
橙风那边也戳了一下。
“真的会有商人为村庄考虑吗？”橙风也跟着感叹。
不得不说，这俩人配合得还是比较到位的。
“艾迪老爷——！我，丰收杂货铺的秋木，愿意为您的付出提供三个黑铁魔核的报酬！”
一位中年男子说着、挤了过来，
“您的付出绝对不会没有回报！”
说着，他就从背包里面拿出了三个魔核，双手奉上；
“这家伙真大方！三个黑铁阶魔核……我记得好像得三个银币吧？”
“简直够我两个月的酒钱了，这家伙可以啊！”
“丰收杂货铺这么仗义，估计卖的东西也没那么缺斤少两……”
村民们的议论显然让剩下的商人坐不住了。
现在，这已经成了对口碑的争夺！要是继续袖手旁观，日后的营业额……
“我白沙杂货铺愿意出四个黑铁阶魔核！”另一位商人站了出来。
“你们以前总以为我短耳狐抠门，今天，我出五个！”
“……我丰收杂货铺愿意再贡献三个！”
…………
等到日落时分，村民们总算是随着垂头丧气的商人们一起回到了村落中；
只有艾迪还能笑得出来——毕竟手里面多了二十多颗黑铁阶的魔核。
一般来讲，一枚黑铁阶魔核的价格约一枚银币左右……这相当于又是两枚多金币入手。
至于这笔收入来得是否应当？艾迪丝毫不感觉有问题：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这只是顺序颠倒了下；更何况，以村子里那些商人的资产来看，一共拿二十多枚黑铁阶魔核真不算多。
最重要的一点，要是没有艾迪解决了这次麻烦，任何一家的损失都不是两个金币能打的住的。再说，他们也确确实实向村民宣传了一次，勉强可以算……不亏？
唯一需要顾虑的点是，这些商人肯定是表面笑嘻嘻，内心……
毫无疑问，艾迪要是再光顾他们的杂货铺，他们肯定会想方设法把这笔账讨回来；
可惜啊，可惜……
明天艾迪就要出发了。
管他江湖大不大，反正艾迪是再也不想和那些商人见面了。
三人向着橙风的家走去——今天晚上还是要在那里过夜；
如果计划顺利的话，三人明天早上就可以乘坐早班马车离开浅塘村。
下一站的目标……自然不能是黑泥镇，那里是苍狼男爵的地盘，太危险；
东北方向的枫镇应该是个不错的选择。
掌管那里的贵族应该也是个男爵？不知道他对王室什么态度？
先处理好手头的事情，然后再做相关的调查吧。
回去的路上，为了避免麻烦、艾迪让灰腕到酒馆中买了三块黑面包、作为晚餐；
这次没有赠品了。
……
“现在，我们已经收集到了足够数量的材料。”回到橙风家后，艾迪将一堆魔兽核、货币放在了桌子上；
整理一下的话，目前——
金币2枚，银币11枚，铜币21枚；
黑铁阶位魔核27枚，青铜阶位魔核1枚；
灭械碎块一个，晶核“蜘蛛”一个。
来到这个世界第二天就弄到了这么多东西吗……
“今天晚上要完成最为紧要的事情——缔结契约。”艾迪沉声对两人下令道，
“吃过晚饭之后，灰腕找一些木板、石块将窗户封上、门关好。”
毕竟……一般来讲，魔法都会闪闪发光？
“橙风，整理好你的情绪，调节好你的状态；
我要采取刻画魔法阵的方式来完成契约缔结。”
第三十章：有些事情无需解释
吃饭这会儿艾迪也闲不下来。
表面上、他和两人一同就着凉水干嚼黑面包，
内心里面却在和希思缇姆交流。
“希思缇姆，模块一共都有什么类型的？”
【以目前已经掌握的模块而言……
唔，还有初级物品解析模块、初级魔法具现模块以及初级技能掌握模块；
推演未来的机制……您当前还无法运行，至少需要达到“白银”阶位，并且额外消耗10000点因果点进行安装……】
啧，果然越强大的能力消耗就越多吗？
【三种初级模块分别都需要10单位的系统空间……
目前总存储空间30单位，已用空间30单位，可用空间为0单位。】
说起来，自己之前确实把空间占满了。
啧，这种感觉……就像是手机内存不够了一样让人难受啊。
“希思缇姆，汇报目前因果点。”
【陛下，您目前拥有4999点。】
这个数字……
“少……少爷。”橙风的声音打断了艾迪的思考，“今天……我表现得……怎么样？”
艾迪抬头看了一眼橙风。
虽然她在发问，不过这会儿却低头看着面包——就好像艾迪的脸在面包上一样。
“今天你表现得非常好。可以说，没有你的话，整个计划都难以推行。
我会将你的功劳记在心中的。”
嘛，现在物资比较匮乏……就只能来点儿口头表扬了。
“我这样的人，能为少爷出一份力吗……”橙风头埋得更低了。
……她这是怎么回事？明明白天和别人说话的时候都洒脱活泼得不行啊？
该不会……自己吓到她了吧？
“你出的不是一份力。”艾迪轻轻摇了摇头，“是很多份。以后会更多。
橙风，你很重要。”
“我，唔…………”橙风似乎想说什么，又憋了回去。
【感应到世界线的变化，因果点+1。】
！？
【陛下，因果点已经达到五千了。】
居然……还能这样……
咳，接下来就该看一下那三个模块的消耗和功用都是什么吧。
【唔……在此之前先做一些必要的讲解；
陛下，目前您尚未迈入黑铁阶位，体质无法负载50单位以上的空间；
您只能选择安装其中两个模块。
物品解析模块——分析物品的各项属性，包括晶核；
魔法具现模块——辅助魔法掌握与使用；
技能掌握模块——让您快速掌握需要磨练才能熟悉的技能。】
“以目前的情况来看，我最应该选的应该是……魔法具现模块；
毕竟马上就要和橙风缔结契约了。”
【陛下英明……因为刻画魔法阵需要魔法相关的知识；】
“如果我不先安装它的话会怎么样？”
【那么，您就要亲自按照顺序刻下这个魔法阵……】
希思缇姆声音刚落，一个好似横放的“8”形状的魔法阵就出现在了艾迪的眼前；
【这是在您讨伐灭械之后、闲置的那段时间，我为您搜寻到的资料……
感觉您应该会用得到。】
“你做得很好，希思缇姆。”艾迪称赞了一句；
不是她这么努力的话，可能就要消耗因果点去搜寻相关资料了吧。
【能让陛下满意，我即实现了存在的最大意义……】
听得出来，她是发自内心的开心。
“这个魔法阵还真是有够复杂的。是要一笔笔刻画出来吗？”艾迪观察了一会儿魔法阵后问道；
那横8形状的魔法阵……
就好像是两页潦草不堪的笔记、拍在两张让人看一眼就头大的蜘蛛网上。
【是的，如果您安装解析模块的话，就可以直接通过拉普拉斯掌握、使用“链接契约·改”；
当然，它需要消耗二十点魔力才可以……需要我为您解释一下魔力相关的内容吗？】
“讲一下吧。”
【魔力……在世界的任何地方都有着魔力；
有的地方比较浓郁、有的地方比较稀薄；
魔兽能够能够吸纳天地间的魔力、并且凝聚于魔核之中；
人类则是将其凝聚于骨髓内。
魔法师在使用过魔法后，自然恢复需要较长的时间；
因此一般魔法师会有聚魔相关的魔法阵、或是在紧急时刻直接用魔核恢复魔力。
陛下，您的魔力值上限是1点，意味着您最多可以储存1单位的魔力；
虽然从魔核中吸纳魔力可以暂时保存，但过一段时间就会开始消散——这个时间取决于精神力；
您的精神力为六点，约能持续一个小时左右，足以完成法阵的构设。】
那么，剩下的10单位可用空间、用来升级其他模块是不够的；
得再安装一个。
“希思缇姆，与晶核融合的过程是怎样的？”
【陛下……与f级晶核进行融合的话，只需要以魔力或是魔核作为媒介就可以进行；
晶核的名字代表着一种“概念”，且结合晶核时候会在意识空间面对各不相同的“试炼”；
如果说您能够通过“试炼”的话，即可宣告成功……】
“技能或是物品解析在其中能够派上用场？”
【唔……这取决于试炼的具体内容；
比如市面上常见的、增加体质的晶核“土块”，其“试炼”就是在意识空间内挖掘足够多的沙土；
而增加灵巧的晶核“雨滴”则是躲避限定范围内雨水；
“蜘蛛”这个概念并未出现过……因此会是什么样的试炼、不得而知。】
该不会是在蜘蛛网上躲避蜘蛛的进攻吧……
【陛下，您无需担心先安装哪个的问题，因为模块是可以卸载、重新安装的；
当然，您需要等上一段时间……大概几分钟就可以完成。】
啊，说起来也是，希思缇姆从未说过安装需要因果点，只有扩容、使用和升级需要。
“希思缇姆，先安装物品解析模块。”
【依您旨意行事！】
情报，信息，知识……
在艾迪心目中，这些东西有在关键时刻逆转局势的威力。
除非一个人就能吊打整个世界，不然的话，还是“谋划”更重要；
更何况，强如张翼德那样的猛人不也会在睡梦中丢了脑袋？
谨慎，稳重……安全第一。
【陛下，初级物品解析模块安装完毕！
目前剩余因果点：4800。】
那……就先实际应用一下吧。
“解析目标，晶核‘蜘蛛’。”艾迪下令道。
【陛下，需消耗50点因果点；】
“准了。”
【遵命，正在为陛下分析……
f级晶核：蜘蛛
基础属性：灵巧值上升（+5）
附加技能：
迅捷之息：消耗1点魔力，10秒内的灵巧值上升10，冷却时间1小时
异能：
激活所需魔力单位：5
晶能储存上限：15】
……果然解析出来新的东西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