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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山纪年全文阅读

作者:风起深秋     关山纪年txt下载     关山纪年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二十五章 山人自有妙计

    本以为自己找到了事情的盲点,可是万万没想到,对于我的这番疑问,觉空的表情居然没有丝毫意外,似乎早有准备。

    在短暂的犹豫之后,他并没有直接回答我的疑问,而是用蕴藏着深意的目光看着我,语速缓慢,话语中满是玄机。

    “阿弥陀佛,施主,这些战魂阴兵正是被灌注到了祖龙陵墓内的兵马俑中,名义上乃是为了守护帝陵,但是事实上却是为了守护神州。”

    “由于事关神州,所以这战魂阴兵只有身负帝命之人才可以随意驱使,至于这葬龙之地,虽然凶险无比,但是同样有进入的办法,只不过如今时机未到,施主就不要深思此事了。”

    虽然心中依旧不解,但是既然觉空告诉我时机未到,那便是代表着他目前并不会如实告知与我,所以我知趣的没有就这个问题继续问下去,而是在短暂的沉默过后,对他问出了另外一个问题。

    “大师,既然我们如今还没有到达接触这些战魂阴兵的时机,那您现在对我们说这一切又有何意义?”

    “阿弥陀佛,施主,你找错了重点,贫僧其实并非想要对诸位说起战魂阴兵的故事,只不过看诸位对此事颇感兴趣,所以贫僧才略微提及一二。”

    见到我没有对刚才的问题继续追问,觉空的脸上明显浮现出了一丝满意,在听到我新的问题之后,他微笑着指出了我看法中的错误。

    “而实际上,这些战魂阴兵目前与我们毫无关联,如今与我们有所关联的,其实是那条由贫僧先祖亲自修建的阴兵之道。”

    阴兵之道?

    从刚才的话语中我们已经知道,这条所谓的阴兵之道,其实就是为了阴兵借道所特意修建的一条通道而已。

    可是我们又并非那传说中的战魂阴兵,毫无疑问我们都是活生生的人,自然不需要使用这条阴兵之道,那这条通道与我们又会有着什么错综复杂的关系么?

    “阿弥陀佛,施主,小心驶得万年船。”

    见到我们似乎没有理解他的意图,觉空再度展颜一笑,话语间满是高深。

    “虽然此时距离战国已过千年,但是由于贫僧这一脉历朝历代都会主动为那条阴兵之道加固修缮,所以如今大相国寺下的这条通道依然可以正常使用。”

    “秦灭六国乃是一张跨日持久的大战,与六国间的战场自然不会局限于这小小的开封,而是早已横跨天下,既然如此,施主难道就没有想过,为何这阴兵之道的入口会选在此处么?”

    我脑海中回忆起他刚才对我们的介绍,不由得面带疑惑的确认道。

    “大师,您刚才告诉我们,因为在鬼谷子经过计算之后,发现此地乃是最为适合阴兵之道修建的地方,所以才让信陵君于此地动工,难道此事您骗了我们?”

    我知道,觉空身为佛门中人,虽然有可能对我们有所隐瞒,但是却定然不会对我等口出谎言,所以我这番疑问也只不过是随口而出罢了。

    果然,觉空轻轻的对我摇了摇头,看样子是否认了我的这番猜测。

    “非也非也,贫僧句句属实,只不过这只是其中的一个原因而已,阴兵之道之所以会选在此处,其实还有着另外一个重要的理由。”

    “秦灭六国,旷日持久,无论是那一场战争,几乎都可以看到战魂阴兵的身影,而之所以这些阴兵会来去自如,实际上正是因为阴兵之道并非一条,整个神州几乎都在无数的阴兵之道上。”

    “而从整个神州的地形来看,开封不仅地处黄河附近,同时也是神州的中心位置,这里不仅是阴兵之道的入口,同时也是所有阴兵之道的中转之地,理论上来说,只要从此处的入口下去,甚至可以通往神州的任何一个地方。”

    随着觉空的话语,他的身体同时慢慢转动,最终望向了长安的方向,语气极为肯定。

    “当然,尽管贫僧这一脉历朝历代都对这条阴兵之道有所修缮,但是毕竟年代太过久远,去往有些地方的通道已经无法使用了,不过贫僧可以确定的是,通往长安的那条通道目前依然完好无损。”

    听到这里,我渐渐明白了觉空的意思,看着他试探的问道。

    “觉空大师,您的意思,难道是要我们通过这条阴兵之道前往长安?”

    “正是,施主还请听贫僧说出理由。”

    觉空没有丝毫迟疑,点了点头便确认了我的试探。

    “薛楠施主遇袭的事情,大相国寺上下都很是羞愧,由此不难看出,诸位的行踪早已被人掌握,只要离开这大相国寺,或许就会有人再度跟踪诸位,这可不是什么好的事情。”

    “而这条阴兵之道却大有玄机,由于那些战魂阴兵曾经日夜踏于其上,所以这条通道便自然而然的沾染上了阴兵的气息,阴兵的气息来自阴曹,而只要有阴曹的气息干扰,只怕如今的世间已经少有人能准确卜算出诸位的行踪。”

    “而且,这阴兵之道的入口一直都是贫僧一脉相传,就算有人真的知晓阴兵之道的存在,那他也绝对无法找到真正的入口。”

    “只要找不到真正的入口,那么他们就算知道诸位所行走的就是阴兵之道,也绝对无法进入其中,这样他们便再也无法跟踪诸位的行踪,诸位也就能够暂且得到放松。”

    在分析了一下这个办法的可行性之后,我认真的看着觉空,问出了我的担忧之处。

    “大师,这方法确实很好,但是您也说了,这阴兵之道上充斥着战魂阴兵残留的气息,这难道不会对我们造成损害么?”

    “而且,战国时期到现在毕竟时隔千年,您又怎么可能确定,那条通往长安的通道目前依旧完好?”

    对于我的问题,觉空丝毫不慌,如今的他仿佛一位能够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智者,在他环视众人的目光中,满满的都是对自己所言的确信。

    “施主,贫僧知道您心思细腻,但是正所谓山人自有妙计,您所有担忧的问题,其实都可以得到解决。”

第一百二十六章 原来是你

    觉空在言之凿凿的对我们做出保证之后,他便不再多言,只是用那双深邃的眼睛看着我,神情中并没有一丝急躁,静静的等待着我给他一个最终的选择。

    虽然他没有说话,但是我知道,他正是在用这这样的方式对我做出询问,看我究竟会不会选择他口中所提到的方案。

    尽管与觉空认识的时间极短,但是我冥冥之中却已经对他极为了解,如今见到他这般自信的模样,我知道,他一定是事先便做好了一切的准备,我们如果选择他口中的方案,定然不会出现一丝差错。

    不过,尽管我从心底里对他升起了信任,但是我必须要记得,如今的我,所代表的并不是只有我自己而已。

    如今,我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孤孤单单的少年,在我的身旁,早已多了一群人的存在,这些人能够陪我出生入死,即便是与我上刀山、下火海,都绝不会吐出半个不字,很显然,他们都是我最为珍贵的同伴。

    所以,尽管我相信觉空的诚意,但是在听到他的建议之后,我并并没有第一时间做出回答,而是回过头看着众人,试图在大家的表情中,看出他们心中究竟是如何所想。

    经过长久以来的相处,众人自然明白了我此刻的意图,不过不知为何,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并没有一个人选择开口回答。

    不过,在众人了解我的同时,我同样对众人有了极深的了解,正是处于这份了解,所以虽然大家没有开口,但是我依然从彼此的眼神中看出了一丝端倪。

    如我所料,众人的想法并不一致。

    在这一行人中,薛楠毫无疑问是最为细心之人,也正是因为她的细心,所以她此刻的目光中透露着迟疑。

    我能够了解薛楠迟疑的理由,因为这次的事情实在是过于重要,如今虽然由觉空口中提出了一个极好的办法,但是我们毕竟对他不够了解。

    对于阴兵之道,我们毫无所知,若是其中有着某种机关布置,觉空只要心有歹意,便会对我们造成极大的麻烦,甚至会有所伤亡。

    正是出于这样的理由,所以薛楠无法做到对觉空彻底相信。

    但是在这怀疑的同时,薛楠自己也不得不承认,觉空所说的确实是一个极好的办法,所以她也并没有直接反驳,而是在目光中透露着迟疑,显示出了她心中的几度纠结。

    而除了薛楠之外,与她处境有些类似的,还有同样默默不语的凌轩。

    凌轩虽然平日里雷厉风行,做事干净利落,毫不迟疑,但是现在的他却与平时截然不同,因为此刻在上善轩中等待着我们伸出援手的,乃是与她关系复杂的惊鸿。

    虽然凌轩从来都没有对我们说出过他与惊鸿的故事,但是从他与惊鸿各自的反常情绪中,我们所有人都不难看出,他与惊鸿之间定然不会是萍水相逢,而是有着极深的感情,惊鸿对他极为重要。

    如果是往日的凌轩,那他定然会选择接受觉空的建议,不会有任何问题,可是因为惊鸿对他来说过于重要,所以一向雷厉风行的凌轩,此刻也不免陷入了患得患失的情绪之中,表现出了同薛楠一样的犹豫与纠结。

    而除了他们二人之外,剩下的人眼中所透露出来的,却都是截然不同的情绪,显而易见,其余的人都是赞同这个建议的。

    沈浪自然不用多说,他自幼便仰慕侠客风流,虽然觉空并非侠客,乃是僧人,但是他这一脉传承了千年的故事,却早已远远胜过民间所流传的众多传说。

    所以,以沈浪的性格来说,他定然不会对觉空所言多做怀疑,只会从心底里感到敬佩与仰慕,而在薛楠与凌轩的心中可能会充斥着危险的阴兵之道,对于沈浪来说,非但不是危险,反而是一个挑战。

    在种种理由结合到一起之后,那沈浪的选择便已经显而易见了。

    而弈和虽然同样倾向于觉空的建议,但是我知道,他的理由却与沈浪截然不同。

    弈和不似沈浪,见多识广的他定然不会像沈浪一般轻易相信他人,但是他知道,在已经确定有人跟踪的情况之下,觉空的建议已经是我们所能想到最好的办法,只有通过这条阴兵之道,我们才能彻底隐藏自己的行踪。

    而与此同时,或许是由于弈和身负鬼谷传承与后土遗泽,所以他对于自己的实力有着绝对的自信。

    或者说,他不仅是相信自己的实力,同时也是对于我们一行人的实力有着极大的自信。

    也正是由于相信我们一行人的实力,所以弈和即便知道这条阴兵之道可能并不安全,但是他却没有丝毫担忧,而是秉承着一力破万法的理念,选择了这条目前看起来最为适合我们的选择。

    至于亓芷便不用多说了,其实她并没有自己的想法,仅仅是从我的表情中,看出了我对于觉空的提议比较感兴趣,所以便同我一样,选择了接受他的建议。

    就在我认真的看过众人的表情后,我便已经大致了解了大家心中的想法,不过这时的我却并没有马上做出总结,而是将目光转向了一个绝对不能被忽视的人。

    春亭。

    尽管此时看起来这一行人由我为主,但是我知道,这完全是春亭有意而为,他很明显在有意减少自己的行动,好让我能够掌握起这一行人的话语权。

    不过毫无疑问,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考虑,春亭都远比我要重要,他才是这一行人中最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既然接下来的选择如此重要,那他的想法定然是不能忽略的。

    可是在我的目光转向了春亭之后,却发现他并没有丝毫反应,整个人就像是没有听到觉空的建议一般,依然沉默不语,只是静静的看着我们每个人的表情。

    而在看过众人的表情之后,春亭却忽然自语,他语气诡异,声音低沉,这声音仿佛从幽冥中响起,又好似从九天上传来。

    “原来如此……原来是你……”

第一百二十七章 恢复的记忆

    原来如此……原来是你……

    这颇具禅机而又没头没尾的话语,搭配上春亭如今那听起来极为诡异的声音,不由得让我浑身一寒。

    而除了这声音之外,他此刻的表情同样令人不寒而栗。

    随着他刚才的那番开口,他的脸上同时露出了极为诡异的微笑,虽然说是笑容,但是却让我看到后莫名的感觉到了一丝心悸,仿佛此刻我的眼前已经不是春亭,而是一尊来自洪荒的嗜血凶兽。

    说实在话,若不是一起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换做以前的我,只怕单单看到这个表情,便会马上呆立当场。

    与此同时我忽然注意到,不知是春亭有意为之,还是一个巧合,由于角度问题,春亭此刻的表情只有我能看到,除了我之外,再没有第二个人能发现他如今的异常。

    就在我胡思乱想之际,便看到春亭抬起了头,挥了挥手示意我走到他的身旁,我仔细地看着他的连,发现他脸上表情如常,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我的幻觉一般。

    尽管春亭刚才的样子让人不寒而栗,但是看到他向我挥手,而且恢复了平时的正常模样,我还是没有犹豫,缓步走到了他的身旁,同时有意的低声问道。

    “春亭,刚才……”

    听到我的询问,春亭连忙在一个众人看不到的角度对我挥了挥手,示意我不要继续说下去,可是与此同时,我的耳中便听到他用传音入密的方式对我说道。

    “韩川,刚才你所见到的并非是你的幻觉,你现在只需要静静的听,但是不要出声,只需要点头即可。”

    虽然心中依然极为不解,但是见到他这番样子我便已经清楚,他既然没有直接开口,而是选择了使用传音入密的方式,那便代表着他刚才的模样,一定涉及到了一些他不想被人知道的事情。

    而他的这件事情,虽然不希望众人知道,但是却又并不需要对我隐瞒,所以他才要通过这样的方式与我交流,其目的便是想要将此事单独告知于我。

    既然如此,那我当然会严格遵从着春亭的要求,并没有开口询问,只是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见到我没有贸然开口,春亭明显松了口气,开口对我问道。

    “韩川,对于觉空的提议,你是怎么想的?”

    对于他的这番询问,我心中大为诧异,看春亭刚才的样子,分明是想要告知我一些事情,可是为什么他又忽然开口,将话题转移到了觉空的提议之上?

    而就在我的表情出现不解之时,春亭的传音入密再一次传到了我的耳中。

    “韩川,你慢慢开口将对于觉空提议的想法正常说出来,与此同时,我通过传音入密的方式告知你刚才一些事情,在听到这些事情后,你一定要保持冷静,绝不能表现出任何异样。”

    原来如此。

    难怪春亭会忽然开口问及我对于觉空提议的看法,原来他是打算双管齐下,在明面上商讨觉空所提出的建议,而暗地里,他却准备告知我一些不能被别人所知晓的秘密。

    “春亭,对于觉空提到的方法,我个人是比较赞同的。”

    既然春亭已经做出了解释,那我自然不会傻呵呵的表现出来,在整理了一下情绪之后,我轻咳一声便说出自己对于觉空提议的看法。

    “既然我们已经可以确定被人跟踪,那也就代表着我们只要出了大相国寺,便会再一次被人掌握我们的行踪,若是行踪暴露,那么我们的一切便都已经呈现在了未知的敌人面前,而觉空刚才所提到的阴兵之道,则完全可以解决我们的这个问题。”

    “当然,我也知道,阴兵之道可能会有机关陷阱,危机四伏,但是在我的内心里,却莫名的有一种对于觉空的信任,这种信任类似于我对你的信任,直觉告诉我,他绝对不会害我。”

    “退一步说,就算我的直觉有误,觉空心怀鬼胎,但是他已经决定与我们一路同行,自然时刻都在一起,就算他想要暗中下手,也一定会留出自己的生路,只要有生路存在,以我们这一行人的能力来说,逃出生天应该不是问题。”

    在其余人的眼中,我只是在冷静的阐述自己的想法,可是他们却不会想到,就在我安静做出解释的同时,春亭的声音便已经通过传音入密同步传进了我的耳中,而他所说的内容,却让我再一次不寒而栗。

    “韩川,不知道是因为我的修为提高,记忆碎片更好的融进了我的脑海之中,还是因为觉空刚才的讲述,唤醒了我曾经丢失的记忆,总之,就在刚才,我的记忆又得到了一部分的恢复。”

    “你刚才之所以会见到我那般模样,正是因为我在这失而复得的记忆之中,发现了一些此前被我忘记的事情,更具体的话,则是我发现了一段被自己忘记了千年的仇恨。”

    “尽管这段仇恨已经是千年前的事情,可是其却并没有完结在千年之前,而是持续到了如今,也正是因为这件事情的缘故,所以我们才会泄露行踪,让薛楠遭受毒手。”

    传音入密到了这里,我正好强忍着情绪说完自己对于觉空建议的想法,于是春亭便停止了传音入密,改用正常的方式,装作无事发生的对我说道。

    “韩川,你的想法很正确,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我们只有通过那条附着阴兵气息的阴兵之道,才可以完美的掩藏自己的行踪,而在那些阴兵之道中可能存在的危险,我相信,对于我们这些人来说并不是问题。”

    我本来就倾向于觉空刚才所提出的建议,而现在既然就连春亭都表现出了自己的认同,我顿时有了信心,虽是对他回答,但是目光却已经看向了众人。

    “春亭,这一行人一直都是以你为首,如果连你都没有意见,那我相信其他人也不会有任何意见,既然如此,那我们不妨就相信觉空大师,去探一探那条千年前便已经存在的阴兵之道!”

第一百二十八章 最终选择

    从表面上看起来,此时的我与春亭有问有答,仅仅三言两语,便轻而易举的决定了接下来的安排,并没有显露出任何异样。

    但是实际上,此刻到底发生了些什么,只有我二人知晓。

    就在刚才,在春亭说出自己对于觉空提议的认同之时,我其实便已经在暗中有了动作。

    既然春亭率先使用了传音入密的方式对我进行告知,那便证明这样的方式是没有问题的,所以在春亭开口之时,我同样以这样的方式对其发出了询问。

    “春亭,你到底发现了什么,既然你说自己已经找到了我们行踪泄露的原因,那为何不直接说出来,如果问题真的出现在这一行人之中,把你这样做不是早晚都会出问题么?”

    也就是在这番传音入密结束后,我便马上转为正常的方式,开口对春亭说出了最后的选择。

    而与此同时,随着我口中说出自己的选择,春亭的回答再一次通过传音入密的方式传进了我的耳中。

    “韩川,我的记忆确实有所恢复,但是却依旧只是恢复了一部分而已,对于整件事情的始末,我其实并没有完完整整的想起来,在线索缺失的情况下,现在的我并不能准确的指出问题到底出现在谁的身上。”

    “实际上,我只不过是在刚才觉空开口讲述的那一瞬间,从众人所在的方向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正是这股气息,才让我确定了在众人中的确存在问题。”

    “我所提到的这股气息,早在千年前就已经出现,虽然我并不能想起当年到底发生过什么,但是我可以确定,这气息的主人在当初就是与魁首相对立的人物,此人神通广大,无恶不作,多次坏了魁首苦心经营的计划。”

    “应该是因为当年所发生的事情太过惨烈,所以才会让如今记忆有所缺失的我,依然对这气息感到熟悉而又忌惮,我可以确定,这气息定然是从在座之人身上传出,但是由于那股气息一闪而逝,所以我并不能完全确定这气息到底源于谁的身上。”

    虽然春亭对我解释了这么多,不过传音入密并不像普通交谈,并不是用声音传输,而是通过神通直达脑海,所有的内容都会深深的刻在听者的脑海之中,所以完全不用担心听者有所遗漏的问题。

    因此,春亭这番解释语速极快,并且后发先至,在他传音入密结束后,正好便是我说出选择的语毕之时,与此同时,无论是明面上的交流还是暗地里的传音入密,都同时宣告结束。

    在听到我们二人明面上的这番交流之后,众人表情各异,似乎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想法,随着每个人陷入各自的思考之中,场上顿时变的沉默起来。

    而此刻的我,却并没有去认真注意大家的表情,而是将目光深深的注视向了春亭,随着我的注视,春亭头部微偏,似乎并不愿意与我对视。

    见状,我便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乍听起来,春亭传音入密对我告知的那番解释合情合理,似乎并没有什么问题,但是在仔细的思考之后,以我对他的了解不难发现,春亭刚才所说应该都是真的,但是在这之中他定然对我有所隐瞒。

    春亭并非常人,虽然记忆缺失,但是他毕竟是千载前的人物,所以才会在我们面前一直表现的那么神秘莫测,云淡风轻,这样的态度并不是他故意为之,而是千载时光在他身上所做出的沉淀。

    可是就在刚才,我眼中的春亭却完全不像平日里的样子,甚至如同换了一个人一般。

    他的声音与预期听起来地极为诡异,仿佛从幽冥中响起,又好似从九天上传来,若不是亲耳听见,我甚至无法相信那是春亭所发出的声音。

    而他用这诡异的声音所说出口的话,同样让人深思。

    原来如此……原来是你……

    第一句话,证明他的记忆得到了恢复,所以想起了某些事情,从而知道了我们行踪暴露的原因。

    而第二句话,则很明显的代表着,他其实已经知道了在这一行人中到底是谁出了问题,所以才会说出原来是你。

    与此同时,他开口时的表情同样可以证明这一猜测。

    在他说出这两句话时,他的脸上挂着极为诡异的微笑,虽然说是笑容,但是却让我看到后莫名的感觉到了一丝心悸,仿佛此刻我的眼前已经不是春亭,而是一尊来自洪荒的嗜血凶兽。

    春亭一向淡然,喜怒不形于色已经不足以形容他的平静,甚至可以说是天塌不惊。

    而如此淡然的他,刚才之所以会露出这让人不寒而栗的表情,其实只有一个可能。

    那便是他已经确认了此人的身份,正是因为发现了在千年前就曾阻拦魁首的罪魁祸首,所以他才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在我面前流露出了那如同嗜血凶兽般的表情。

    如果依照春亭所说,他并不能确定此人的具体身份,那他便定然不会流露出这样的表情。

    那也就是说,春亭刚才告知于我的事情中其实大部分都是真的,唯一的谎言,便是他对我隐瞒了此人的真实身份。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他才会在我直视他的时候微微侧首,并不愿意与我对视,因为他知道我发现了他有所隐瞒,但是他却依然不愿对我告知,所以才会用这样的方式表达自己的态度。

    虽然我看出了春亭的不愿,但是我自然不会轻易放弃,而就在我继续用执拗的目光注视着春亭时,眼角的余光看到凌轩慢慢走到了我与春亭的身旁,看起来他应该是作为众人的代表,来对我们说出自己的决定。

    见状,我也不好再继续追问春亭,只能心有不甘的收回自己的目光,然后看向凌轩,等待着他说出自己最终的选择。

    因为,即便我刚才已经表达了自己的意见,但是实际上,只要凌轩有所反对,那么我们就定然不可能反驳他的决定。

    莫要忘了,在上善轩中等待救援的不是别人,正是与凌轩关系匪浅的惊鸿。

第一百二十九章 入密道

    到了现在,对于惊鸿和凌轩的关系自然不用再过多赘述。

    如今惊鸿危在旦夕,如果因为我们的选择,让惊鸿最终遭受到意外,那我们必定会满怀愧疚,以后的日子里又该怎么面对凌轩?

    正是出于这样的原因,所以对于如今的局面,最终的决定权完全掌握在凌轩的手里,无论是相识不久的觉空,还是刚才阐述了彼此观点的我与春亭,充其量都不过是提出自己的建议而已,

    也正是因为我们都是局外人,所以无论最终凌轩做出怎么样的选择,我们都只能无条件的接受,无法替他做出任何决定。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凌轩本来紧绷着的表情突然放松,看得出来,他已经做出了自己的决定。

    果不其然,还没等我开口询问,凌轩便将目光进行了转移,从我与春亭的身上,转移到了在一旁静默不语的觉空身上,只见他恭敬而又认真的对觉空深施佛礼,起身后才语气认真的说道。

    “觉空大师,虽然相识不久,但是在下不难看出,亭哥与韩川都对你颇为信任,对于你刚才的的提议,更是没有半分反驳,而以我对这二人的了解,能够同时获得他们二人的信任,便已经在无形之中证明了一些事情。”

    “既然如此,那在下也就不再犹豫,还请大师带我们通过阴兵之道抵达长安,只要其中没有发生意外,那在下定会牢牢记住大师今日的恩情,日后定当报答。”

    话说到一半,凌轩忽然停顿,等到再度开口时,虽然态度依然恭敬,但是语气中却隐隐多了几分威胁。

    “不过大师,还恕在下将丑话说在前头,如果在阴兵之道中,您有意阻拦我们的行踪,让我们无法按期到达长安上善轩,那还请大师相信,今后无论天涯海角,凌轩都定然不会与您善罢甘休。”

    听到凌轩所说,许久不曾开口的觉空淡淡的笑了出来。

    虽然凌轩话语中的威胁之意是那么明显,但是觉空却并没有因此发怒,整个人依然如往常一样平静,语气仍然是那般淡然。

    “阿弥陀佛,施主,虽然您有些口出不逊,但是贫僧能够理解你的心情,所以对于你话中的威胁,贫僧并不会在意,还请施主放心,贫僧并不会做出任何手脚。”

    “请诸位相信,贫僧完全没有理由去编造一个如此复杂的故事,以后要同行的日子还很长,贫僧相信,诸位一定会对贫僧有更深的了解,在此贫僧就不过多赘述了。”

    虽然刚刚才对觉空做出威胁,不过见到觉空如今的样子,凌轩还是感到了一丝羞愧,连忙对其解释道。

    “还望大师勿怪,在下刚才也是一时急躁,并非真的对大师有所怀疑,如果大师对在下有什么意见,凌轩定然会虚心接受。”

    “阿弥陀佛,无事无事。”

    见到凌轩认真的解释,觉空的脸上再一次浮现出了笑容。

    而很明显便可以看出,对比刚才觉空脸上的笑容,如今他脸上才是真正的微笑。

    “施主因为心系故人,所以难免胡思乱想,无法冷静,这都是人之常情,毕竟以后还要一路同行,贫僧又怎么可能会因为这样的事情对施主有所意见。”

    在得到觉空明确的回复后,凌轩的表情也明显放松了下来。

    见到觉空明确表示没有介意此事,凌轩再一次恭敬而又认真的对觉空深施佛礼,然后他便转身回到众人之中,将场上局面的掌控权,再度交到了我与春亭的手中。

    而见到凌轩的举动后,我不由得便将目光转向春亭,用眼神对他询问,我们接下来该做些什么。

    或许是因为看懂了我目光中的含义,

    “春亭,你到底发现了什么,既然你说自己已经找到了我们行踪泄露的原因,那为何不直接说出来,如果问题真的出现在这一行人之中,把你这样做不是早晚都会出问题么?”

    也就是在这番传音入密结束后,我便马上转为正常的方式,开口对春亭说出了最后的选择。

    而与此同时,随着我口中说出自己的选择,春亭的回答再一次通过传音入密的方式传进了我的耳中。

    “韩川,我的记忆确实有所恢复,但是却依旧只是恢复了一部分而已,对于整件事情的始末,我其实并没有完完整整的想起来,在线索缺失的情况下,现在的我并不能准确的指出问题到底出现在谁的身上。”

    “实际上,我只不过是在刚才觉空开口讲述的那一瞬间,从众人所在的方向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正是这股气息,才让我确定了在众人中的确存在问题。”

    “我所提到的这股气息,早在千年前就已经出现,虽然我并不能想起当年到底发生过什么,但是我可以确定,这气息的主人在当初就是与魁首相对立的人物,此人神通广大,无恶不作,多次坏了魁首苦心经营的计划。”

    “应该是因为当年所发生的事情太过惨烈,所以才会让如今记忆有所缺失的我,依然对这气息感到熟悉而又忌惮,我可以确定,这气息定然是从在座之人身上传出,但是由于那股气息一闪而逝,所以我并不能完全确定这气息到底源于谁的身上。”

    虽然春亭对我解释了这么多,不过传音入密并不像普通交谈,并不是用声音传输,而是通过神通直达脑海,所有的内容都会深深的刻在听者的脑海之中,所以完全不用担心听者有所遗漏的问题。

    因此,春亭这番解释语速极快,并且后发先至,在他传音入密结束后,正好便是我说出选择的语毕之时,与此同时,无论是明面上的交流还是暗地里的传音入密,都同时宣告结束。

    在听到我们二人明面上的这番交流之后,众人表情各异,似乎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想法,随着每个人陷入各自的思考之中,场上顿时变的沉默起来。

    而此刻的我,却并没有去认真注意大家的表情,而是将目光深深的注视向了春亭,随着我的注视,春亭头部微偏,似乎并不愿意与我对视。

第一百三十章 明修栈道

    觉空说的没错。

    春亭虽然没有开口,但是不难看出他现在的表情写满了自信,仿佛对于这所谓的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一事,他心中已经有了万全的准备。

    这个时候的我,却并没有急于询问春亭的想法,而是暗自在心中赞叹,觉空果然心思通透,对于众人的了解早已超出我等意料。

    我们这一行人,能够看出春亭隐藏的想法,这其实不足为奇。

    因为这一路走来,我们一行人与春亭早已相识许久,在漫长时间的接触之下,自然会对他有所了解,能够理解他沉默下隐藏的含义。

    可是觉空却与我们不同。

    他与春亭此前却并无任何交集,居然同样在这短短的时间之内,与我们一起看出了春亭没有说出口的话,这察言观色的能力实在是让人佩服。

    不过,这也只能说明觉空心思缜密,并不能代表其他问题,而这些细节在此刻也都不是那么重要,所以在短暂的惊叹过后,我便将目光转移到了春亭的身上,同时语气疑惑的对他问道。

    “春亭,大师的这番提议虽然很好,但是仔细算起来,想要成功却未免有些不太现实。”

    见到春亭仔细听着我的发言,我便如实的说出了我自己心中的担忧。

    “在经过了薛楠遇袭的事情之后,想必大家都应该清楚我们如今的处境,虽然来者在理论上不敢再次闯进大相国寺对我们做出袭击,但是我们的行踪却早已暴露,想来只要我们离开此处,那便一定会被其暗中跟踪。”

    “而我们如果只是短暂的离开大相国寺,迂回之后再度返回,那这些跟踪我们的人,定然便会猜测出我们只不过是装装样子,实际上还是打算从那条阴兵之道前往长安,这样一来,我们明修栈道的举动不就没有任何意义了么?”

    “韩川,放心,此事我自有打算。”

    对于我的疑问,春亭却并没有直接做出回答,只是对我做出了一个让我心安的眼神,然后便将身体转向了觉空,面色沉稳,还带有几分笑意。

    “觉空,不得不承认你的计划确实极为完善,而我恰恰又有完成这个计划的方法,话不多说,你还有没有什么需要我们注意的事情,如果没有的话,那现在就可以开始行动了。”

    “阿弥陀佛,贫僧只不过是提出想法罢了,至于其中具体的行动,还是需要施主的精心计划,如果没有施主的大才,那贫僧对此也只能毫无办法。”

    听到春亭的问询,觉空先是极为客气的否认了自己的功劳,并且不卑不亢的表达出了对春亭的赞赏,然后才说出了通过阴兵之道所需要注意的事情。

    “虽然贫僧这一脉对于阴兵之道多有了解,但是毕竟这条通道已经时隔千年,到了贫僧这一代,贫僧也只能对诸位保证,这条通道依然可以使用,但是其中确实有极大的可能会有未知的危险。”

    “而除此之外,大家也早已清楚,所谓的战魂阴兵乃是鬼谷子前辈从阴曹中所借来的悍勇之军,其上自然会充斥着阴曹中所独有的阴气,而这股阴气便是我们所需要注意的另外一个问题。”

    提到了所谓的阴气,觉空面色一正,开始为我们解释起为何这阴气会成为需要我们注意的问题。

    “三界间本有界海相隔,按理来说,来自阴曹中的阴气,绝不会出现于神州之中,但是因为鬼谷子前辈借阴兵一事,便导致了这条阴兵之道内,满满的充斥着神州生灵无法承受的阴气。”

    “虽不知世间如今是否有仙的存在,但是贫僧可以确定,所谓三界的说法并不是一种传说,如果用简单点的说法来形容,大致可以将三界理解成三座不同的城池,只不过其中间隔万水千山,永世无法相见。”

    “而神州与阴曹分数其中的两界,本来便是完全不同的两方天地,出于每一界的特殊性,所以这来自阴曹之中的阴气,无形之中便会对神舟中人起到极大的影响,甚至会带来伤害。”

    听到觉空的解释,我们一片恍然。

    如果按照他的说法,那这所谓的阴气,其实就相当于神舟中人赖以生存的氧气,只不过,这阴气乃是阴曹中的氧气,因为三界有别,所以这股气息并不适合另外一界的我们。

    而在见到我们的表情后,觉空知道我们已经理解了阴气为何会成为一个需要注意的问题,随后他再度开口,虽然是对所有人解释,但是目光却指向了春亭。

    从觉空的神情来看,他似乎是觉得,如今自己所说的问题,在这一行人中,只有春亭能够想出合理的解决办法。

    “由于贫僧这一脉世代守护阴兵之道,所以祖上早已留下了对抗阴气侵袭的办法,因此诸位不用担心贫僧的安全,阴兵之道中的阴气,对于贫僧并不是任何问题。”

    “但是贫僧这办法却只能自保,并不能将阴气驱散,同样也无法对诸位有所帮助,所以此番踏上阴兵之道,除了要提防那些潜在的危险之外,诸位施主还需思考,如何抵抗那来自阴曹的阴气侵袭。”

    果不其然,觉空的猜测是对的。

    “不就是在阴兵之道中其中充斥着区区阴气而已,如此小事又有何难。”

    在听到他的这番说法之后,我们的脸上满是担忧,而就在我们纷纷思考,到底用什么样的方式才能够解决阴气侵袭的问题之时,便听到春亭言简意赅,却极为自信的声音响起。

    “既然大家以后都是同行之人,那彼此也不必那么客气了,觉空,去安排你所谓明修栈道的计划吧,无论是阴气的侵袭,还是韩川刚才所提到的担忧,我都自有解决的办法。”

    “施主大才,贫僧领教了。”

    得到春亭确认的回答之后,觉空面色如常,却不经意的在眼中浮现出了一丝了然,他对春亭施了一礼之后便转身出门,应该是去安排他口中那所谓明修栈道的计划了。

    看来,新的旅程马上就要开始了。

第一章 春亭的解释

    随着觉空走出房门,本来沉默的众人马上围到了春亭的身旁,虽然无人开口,但是每个人脸上的疑问之色都毫不掩饰。

    “不可说,不可说,天机不可泄露,其中详情稍后便知。”

    不过,春亭却并没有开口解释,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他只是用如此敷衍的一句话当做对众人的回答,随后便示意众人回到自己的房间。

    “觉空为人心思缜密,步步为营,既然他提出了意见,那便证明他一定早就思考好了所有的计划,并且已经做好了大致的准备。”

    “所以,他此番离开定然会在极短的时间内返回,然后开始他口中明修栈道的计划,借着这个时间,大家回到自己的房间整理一下自己随身的物品,随时准备出发,不要误事。”

    虽然众人并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但是听到纯听的话后,大家也知趣的没有继续追问,而是准备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间,依照春亭的吩咐,做好出发的准备工作。

    而就在我想要回到房间之时,便听到春亭传音入密的声音再一次传到了我的耳中。

    “韩川,我知道你心中诸多疑惑,等你回到房间整理好随身之物后,便去往禅房北方的凉亭处等我,有些事情,我会给你一个答案。”

    看来,春亭依然有些事情不想让所有人都清楚,所以才会用这样的方式通知于我,只是不知他到底想要对我说些什么。

    听到春亭的话后,我马上低下头,努力的平静着自己的情绪,在确认自己的表情已经恢复正常后,这才抬起头不着痕迹的打量众人。

    也许是因为我情绪掩饰的及时,所以并没有人发现我的异常,大家都神色如常的准备回到自己的房间,并没有人对我多加打量。

    见此情景,我才暗暗放下了心,不过我并没有对春亭进行言语上的回应,而只是对他微微的点了点头,示意他我已经清楚了他的打算,然后便转过身,同弈和一起推门而出。

    由于这几间禅房距离极近,所以我很快便与弈和一起回到了我们之前所休息的禅房之中,同时心中忍不住胡思乱想,在我们接下来的路途之中,究竟会遇到什么样的事情。

    而就在我胡思乱想之时,便见到弈和已经开始认真的检查起他的随身物品,见状,我也强迫自己暂时忘记春亭刚才的吩咐,同样检查起自己踏入阴兵之道所需要携带的随身之物。

    不过实际上,我所需要携带的东西并不需要整理,因为数量稀少,所以一目了然。

    我们此行并不是去旅游,而是去拯救神州,解救惊鸿,所以此行中最为重要的东西,定然不会是俗世中的金银财宝,而是各种各样的法器。

    毫无疑问,在我的身上,最为符合条件的,定然是象征着鬼谷传承的鬼谷令、山海环,那隐藏着无尽秘密的神秘雕像,以及被鬼谷子用来镇压秦国国运的穆公镇秦剑。

    而现在,由于鬼谷令已经被夜白带走,作为他去往关山借兵的凭证,所以,我所需要携带的物品,自然而然的又少了一件。

    很快,我便已经将自己所需要携带的东西整理好了,见到弈和此刻还在纠结之中,我便轻轻走到他身旁,装作无事的对他说道。

    “弈和,我已经整理好了,准备出去参观一下这传承许久的大相国寺,我不会离开此处,你不必担心也不必着急,慢慢整理东西就好。”

    听到我要出去,弈和本来打算随身跟随,保护我的安全,不过在听到我只不过是打算在寺内转一转,并不会离开之后,他便放下了心。

    不过,即便我说自己不会离开大相国寺,但是他却还是有些不太放心,看着我异常认真的说道。

    “大人,我们此刻处境微妙,若是贸然离开一定会引来那些暗中跟随之人,您要参观大相国寺并没有问题,不过您一定要注意,千万不要离开,以免产生不必要的危险。”

    “弈和,安心,事关大局,我绝不会自作主张。”

    见到弈和认真的模样,我知道他是真的担心我的安全,体会到他的关心之后,我不禁笑了出来,对他轻声解释道。

    “既然我们马上就要踏入阴兵之道,那我又怎么可能离开大相国寺,只不过是来了一次大相国寺,若是没有好好参观参观,实在是有些遗憾。”

    或许是因为我语气真挚,弈和脸上的担忧也慢慢消失,只见他重新坐了下去,然后看着我依然异常认真的再度叮嘱道。

    “既然如此,那弈和就不陪着大人了,幽冥内秘法众多,不过许多秘法在使用之时却都需要特定的媒介之物,所以我还真的需要认真整理一下,防止到时候无法使用的状况发生。”

    “没事,我只是参观,自己一个人便可,你留在这里慢慢整理,一定不要出错,我们并不赶时间。”

    我挥了挥手,示意弈和不要着急,也不用为我担忧,然后便缓步走到了禅房的门口,轻轻推开房门,在弈和的注视中离开了这间禅房。

    而就在我从外部将禅房的门关上之后,终于忍不住长出了一口气。

    我实在是不习惯在说谎后面对别人,那时的我总会感觉有些心虚,就像刚才,我生怕会被弈和发现我的谎言,从而难以解释。

    不过还好,我虽然对弈和隐瞒了要与春亭相见的事情,但是我接下来确实是在大相国寺之中,并且绝不会轻易离开。

    从这个角度来说,我刚才对弈和的话语只不过是有所隐瞒,并不算对他做出欺骗,所以我才能勉强控制自己的情绪,没有让他发现异样。

    不过这些都已经不再重要,既然成功的隐瞒了弈和,争取到了属于自己的时间,那么接下来,我便应该如约前往春亭刚才说提到的凉亭之处,等待着他对我做出另外的解释。

    我相信,春亭绝不会故弄玄虚,他既然有意避开众人与我交谈,那这番交谈的内容就定然无比重要,或许借此机会便可以解开我心中依然存在的某些疑惑。

第二章 神秘的凉亭

    想到这里,我却忽然笑了出来。

    既然我已经有了属于自己的时间,那也就代表着我很快便可以知道,春亭想要与我交流的真正内容,既然如此,那我又何苦在这里自行猜测,这岂不是多此一举?

    于是,我收起心中的思绪,迈步向春亭与我约好的凉亭处走去。

    而对于那个凉亭的位置,我并不需要找人询问,因为在此前我们刚刚来到禅房休息时,我便已经对那个凉亭有了极深的印象。

    乍看之下,那处凉亭同日常生活中我们所见到的凉亭似乎并无任何区别,同样分八角,立四柱,凉亭内有一石桌,三两石凳,远远望去,似乎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

    不过在仔细观看一番之后我却惊讶的发现,在凉亭的八角之上,分别有匠人雕刻上了佛门中的八部天龙,而在凉亭的四根立柱上,又分别刻有佛门中的四大护法天王。

    八部天龙,自然就是传说中的天众、龙众、夜叉、乾达婆、阿修罗、迦楼罗、紧那罗与摩呼罗迦,匠人将其雕刻在凉亭的八角上,栩栩如生,怒目而视,若是人心中有鬼,只怕断然不敢与其直视。

    而四大天王,则是佛门中的持国天王、广目天王、多闻天王、增长天王,手中分持琵琶、宝剑、宝伞、赤龙,英武不凡,让人望而生畏。

    也正是这莫名雕刻于此的八部天龙与四大天王,才让我对这凉亭产生了莫名的兴趣。

    所谓的八部天龙,又被称为天龙八部,这一词出于佛经,指的是在佛向诸菩萨、比丘等说法时,常来听法的八种神道怪物,因为其中天众与最为重要,所以被合称为八部天龙。

    在无数的佛家典籍之中,都曾经有过类似的记载,称这所谓的八部天龙其实是佛门中的护法之神,凡八部天龙存在之处,必是为了守护佛门中的高僧大能,亦或是佛门至宝。

    而四大天王便是传说中的护世四天王,也就是俗称为四大金刚的佛门四大护法天神,分别为持国、广目、增长、无双,此四天王辅弼西方教典,立地水火风之相,护国安民,掌风调雨顺之权。

    而将这二者结合到一起后不难发现,这所谓的四大天王与八部天龙间,确实有着诸多的相似之处。

    二者同样出自佛家典籍,同样也都是佛教的护法天神,不过不同于八部天龙的,则是在神州的各大寺庙之中,都不约而同的会为其单独布置殿宇用于供奉,那座殿宇便是天王殿。

    此处乃是曾被尊为皇家寺庙的大相国寺,寺中又都是精通佛法的僧人,所以这里的一切布置,都一定会严格按照佛经记载,绝不会有任何错误之处。

    那也就是说,八部天龙暂且按下不表,起码这四大天王,绝不应该被人雕刻于这凉亭的立柱之上,这绝对不合常理,只有将四大天王供奉在天王宝殿之内,这才符合佛门礼仪。

    可是,如今这四大天王就如此堂而皇之的雕刻在了凉亭的立柱之上,千百年来都没有过任何变化,来往的僧人也没有任何一个人提出异议,这便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这只能证明,此处的布置定然不是施工之人一时疏忽,而是有人故意为之,并且命令后世僧众,决不能轻易改变此处的布局,所以才会留到如今。

    二者都是佛门中用于护法的神祗,既然如此,那在这小小的凉亭中又有着什么样的玄机,居然能劳驾八部天龙与四大天王为其护法?

    不知不觉中,我就这样在心中怀着无尽的好奇走到了凉亭之处,而不出我所料,春亭果然早已来到此处,看起来似乎已经在此等候我多时。

    见到我走来后,春亭并没有过多寒暄,他淡定的扫视四周,在发现并没有第二个人的身影之后,才看着我缓缓说道。

    “韩川,你终于来了,怎么样,你有什么想问的么?”

    “你等等,让我整理一下。”

    难得见到春亭如此直接的样子,这让我一时有些不大适应,听到他的话后我连忙整理自己的思绪,然后才看着他问出我的疑问。

    “春亭,这凉亭中四柱刻有四大天王,八角分雕八部天龙,此二者都是佛门中的护法之神,按理来说,绝不应该被人随意的雕刻于这小小的凉亭之中。”

    “可是,现在很明显便可以看到此处的各种布置,依照这些布置看来,此处定然不会是普通的凉亭而已。”

    “而且你特意选在此处与我相见,似乎对于这座凉亭多有了解,那你能不能告诉我,在这座凉亭之中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

    “韩川,莫急,关于这座凉亭的秘密,稍后自然会有人告诉你,不过这个人却并不是我。”

    出乎我的意料,春亭简单的将我的疑问就此带过,然后继续对我问道。

    “除了这件事呢,难道你就没有其他的疑问了么?”

    “当然有,刚才你在禅房内对我传音入密的哪些内容,我同样心有不解。”

    既然春亭不想就凉亭一事对我多做解释,那我也只能转换话题,就禅房中的那番交流发起了疑问。

    “春亭,你刚才告诉我,你是在觉空开口讲述的那一瞬间,感受到了一股千年前的邪恶气息,正是这股气息的出现,才让你确认了在众人中确实存在着问题。”

    “但是,由于你的记忆恢复的并不完整,所以虽然感受到了这股气息的存在,却无法确定这气息到底出现在谁的身上,因此才没有在第一时间对众人说出其中究竟。”

    再重复了一遍春亭刚才所说之语后,我语气一变,看向春亭的目光中难得的凌厉起来。

    “乍听之下,你的那番解释似乎没有任何问题,可是我却清楚地看到了你此前的表情,同时也听到了你口中所呢喃的那两句话。”

    “无论是你脸上那副如同嗜血凶兽般的表情,还是你口中所呢喃的‘原来如此,原来是你’,这两种反应都在无形之中证明着,其实你已经发现了此人的真实身份,所以才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第三章 无法挽回的错误

    在听到我的这番质问之后,春亭并没有做出任何反驳,只是淡定的看着我,示意我继续说下去。

    而以我对春亭的了解,早已知道他现在的这番态度其实便已经等于默认,所以我也没有迟疑,趁热打铁的对他追问了下去。

    “春亭,我们一行事关重大,若是其中某人别有用心,定然会对我们的行动造成极大的影响,你既然知道了问题出在谁的身上,又为何不肯如实告知,这完全不符合你的性格,难道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原因么?”

    “韩川,非是不愿,实是不能。”

    至此,春亭终于不再沉默,只见他坐在了凉亭中的石凳之上,然后示意我坐在他的身旁,在我落座后,这才语气复杂的对我解释道。

    “我当然知道此人藏于我们之中,对我们接下来的行动会有多大的影响,但是韩川,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在千年之前,这样的事情其实便已经发生过一次,而那一次,最后的结局是所有人都不愿接受的。”

    说到这里,春亭不顾我的好奇,再一次陷入了沉默,看样子,他应该是在脑海里搜寻着当年仅剩的记忆。

    见状,我也没有对他催促,生怕他因为我的打扰而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所以只是在一旁默默的等待,并没有开口。

    很快,春亭从记忆中清醒过来,看了看一旁的我后,语气低沉的对我讲起了当年所发生的故事。

    “韩川,你也知道我的记忆并不完整,我并不能确定事情具体发生在什么时间,但是在我的记忆之中,曾有过这样一件事情。”

    “那时的我并不是现在你们眼中所看到的这般模样,当年我还年轻,性格冲动,做事不经头脑,就如同现在的沈浪,也正是因为那次的事情,才让我彻底改变了自己的性格。”

    “在我的记忆之中,当年我曾与夜白,还有另外一些早已忘记姓名之人,一起跟随在魁首的身旁,去解决某件事情,也正是在那次的行动之中,我所提到的邪恶气息出现了。”

    “当时的情景与现在极其相似,同样的多人同行,同样的事关重大,甚至同样的出现了那邪恶的气息,而且,那时第一个发现邪恶气息的同样是我,那名身上出现邪恶气息的女子,则是魁首的伴侣。”

    随着春亭的讲述,他的声音愈加低沉,神情中浮现出了一丝极深的自责,语气中也不知不觉多出了一丝后悔的味道。

    “在发现了那股邪恶气息之后,我第一个找到了魁首并向其禀报自己的发现,而魁首却对此事不以为意,仅仅是告诉我自己早已清楚,并且让我不要告知大家,以免引发不必要的麻烦。”

    “由于那时的我年少轻狂,对自己的发现极有自信,所以丝毫没有考虑到其中会有另外的可能,我一门心思认定了此人就是邪恶的源头,而魁首之所以不让我告知大家,就是因为他对于自己女人的保护。”

    “我本以为此事只不过是一个插曲,但是没想到,随着时间的流逝,我的心中居然一直无法将此事忘记,而且不知何时开始,我的心中居然莫名的升起了对魁首的强烈不满。”

    “春亭,你居然会对魁首产生强烈的不满?”

    听到这里,我终于忍不住心中的诧异,看向春亭不解的问道。

    “你口口声声说我是所谓的鬼谷转世,关山的当代魁首,而从你如今的一举一动中,都不难看出你对我的特殊关照,我一直都有种直觉,如果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刻,就算你自己丧命当场,也绝不会让我受到半分伤害。”

    “而如今就连我一个无法确定身份之人,都能得到你的如此关照,那你当初对于真正的魁首,定然是全心全意的尊敬,又怎么可能会因此心生不满?”

    “韩川,这就是旁观者清,你说的没错,我确实不应该莫名的对魁首生出不满之心,而如果当时的我能想到这一点,那么当年的悲剧或许就不会发生了。”

    看得出来,此刻的春亭远不像平日表现出的那般洒脱,如今的他看起来极为脆弱,表情复杂,语气中满是悔恨。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我心中对于魁首的不满也日益强烈,那时的我如同鬼迷心窍一般,一心只想做些什么,来证明魁首的举动是错的,只有我自己才是对的。”

    “不过很显然,因为我对于魁首的尊敬,所以即便心中怀有强烈的不满,但是我依然没有任何对魁首心有不轨的想法,而最终,在心魔的蛊惑之下,我将自己的目标定为了魁首的伴侣。”

    听到这里,我忽然抓住了春亭话语中的重点,惊呼道。

    “等等,春亭,你说你被心魔蛊惑了!?”

    “没错,就是心魔。”

    见我发现了这一细节,春亭面色痛苦的点了点头,对我毫不隐瞒。

    “当时的我并不知道,直到大错已经铸成之后,我才猛然发现,我之所以会对魁首心生不满,其实完全是因为罗睺的心魔蛊惑,正是在他的蛊惑之下,我才做出了无法挽回的事情。”

    原来如此。

    春亭虽然一向冷淡,但是我却看得出他心中的忠义,我刚才便好奇,以他的为人,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会对当初的魁首心生不满。

    原来,一切事情的始作俑者正是那魔祖罗睺,正是在他的心魔蛊惑下,春亭才会有如此反应,最终做出了他口中无法挽回的过错。

    深陷回忆中的春亭并没有注意到我恍然大悟的模样,只见他痛苦的挠了挠头,丝毫看不出平日里的洒脱模样。

    “当时的我,一门心思认定魁首的伴侣便是那心怀不轨之人,而魁首就是出于对她的包庇,所以才会对这一切视而不见,所以,在罗睺的心魔蛊惑之下,我做出了一个错误的选择。”

    春亭深吸了一口气,他偏过头,在避过我的注视后,咬着牙满是悔恨的开口。

    “那时的我以为,只要这心怀不轨之人被我铲除,那所有的一切都会回归正轨,所以,我对魁首的伴侣下了毒手。”

第四章 持续千年的折磨

    春亭当初居然在心魔的蛊惑之下,对魁首的伴侣下了毒手!

    在听到他咬着牙说出事情的真相之后,我整个人顿时如遭雷击。

    难怪春亭在提及这段往事的时候,表情中满是痛苦,语气中充满悔恨,不难看出,即便千年已过,春亭却始终都视魁首为自己的信仰,而在当年,他却亲手伤了魁首的伴侣,这样的事情确实让他无法原谅自己。

    春亭陷入回忆不可自拔,整个人看起来极度颓废,口中话语如同呢喃一般,见状,我慢慢向他靠近,这才听清了他口中呢喃之语。

    “虽然那时的我还年轻,但是在魁首的悉心教导之下,我的修为却早已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高度,魁首的伴侣毕竟是一介女流,而且她从未想过我居然会对她动手,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之下……”

    说到这里,春亭忽然抬起了头,咬着牙一字一顿的说道。

    “就是在这样以有心算无心的情况下,魁首的伴侣当场死亡!”

    一时之间,我们二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春亭的沉默,是因为提到了这段过于久远的故事,让他不由自主的回到了当初的回忆之中,这份对于魁首以及魁首伴侣的愧疚,即便时隔千年,他却依然无法面对。

    而我的沉默,则是因为知道此事其实从源头上来说错并不在他,但是不可否认,他的确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劝慰。

    以现在的角度去看当年的事情很明显,当初那被邪恶气息附身之人并非是魁首的伴侣,而是如今就坐在我身旁的春亭。

    但是,由于这邪恶的气息带有心魔的蛊惑,所以春亭并没有发现自己的问题,而是固执的坚信自己的判断,心魔的蛊惑促使他最终对魁首的伴侣下了毒手,留下了这长达千年的遗憾。

    直到今天,春亭再一次发现了那邪恶的气息,或许,他正是害怕我们重蹈当年的覆辙,所以才迟迟不肯对我告知,那股邪恶的气息到底出现在了谁的身上。

    而他这样做的原因,其实只不过是他担心自己再度判断错误,生怕他再一次错怪好人,让当年的悲剧再一次重现。

    “韩川,我没事,大错早在千年之前便已经铸成,这份痛苦已经折磨了我千年,所以现在你也完全不必想着如何安慰我,这是我自己犯下的罪,理应由我自己承受。”

    虽然春亭现在状态极差,不过他还是轻易看出了我沉默的原因,在控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之后,他缓缓开口,说起了后续的故事。

    “在魁首的伴侣死在我面前后,我忽然清醒过来,看着面前毫无呼吸的尸体,我居然不知道自己都做了些什么,在努力的回想之后,我才确定,正是我自己亲手杀了魁首的伴侣。”

    “我一向视魁首为自己的信仰,可是我却失手杀了他最爱的女人,魁首对我如父如兄,不管他的伴侣做了什么,她都绝不应该死在我的手里。”

    “人死如灯灭,大错已经铸成,我没有办法挽回,于是我做出决定,无论如何都应该去对魁首如实相告,在接受魁首的惩罚之后,再由我自己自绝生命以谢天下。”

    从春亭此刻决绝的语气之中,我能够听出,他对我说的话语绝非虚言,当初的他,确实做好了身死以谢天下的准备。

    不过,既然春亭现在就坐在我的身旁,那也就证明当初的他并没有这样做。

    而以我对他的了解来看,他绝不是苟且偷生之人,像他这种人,只要做出了决定,就一定会履行自己的诺言。

    种种迹象结合在一起后,我不由得猜想,在春亭去见魁首之后,一定还发生了其他的事情,而正是这件事情,才给了他生存下去的理由。

    见到我陷入思考,春亭的脸上露出了苦涩的笑容,他挥了挥手打断了我的沉思,对我坦言了后续发生的事情。

    “人行于世,只要犯了错就一定要接受相应的惩罚,最终我下定决心,并没有隐瞒此事,而是去面见魁首,对他详细的说了自己所做的事情,并且愿意接受任何惩罚,因为那时的我,早已做好了自绝的准备。”

    “在我对魁首如实的告知此事后,魁首平静的脸上写满了不敢置信,直到他亲自查看过他伴侣的尸体之后,这才不得不接受了这样的事实,那便是他最为器重的弟子,亲手杀了他最为心爱的女人。”

    “而就在魁首情绪激动,打算对我做出惩罚之时,他的手刚落到我的身上,便察觉到了我身体中的异样,虽然魁首恼怒,但是他却并没有失去理智,在一番检查之后,魁首最终发现了我的身体中有被心魔蛊惑过的气息残留。”

    “魁首虽然心中极度恼怒,但是在他发现了事情的真相之后,心中便已经清楚,虽然确实是我亲手杀了他的伴侣,但是我却同样是受害者,只是被心魔所蛊惑的工具而已。”

    “于是,在一番痛苦的抉择之后,魁首并没有再对我多说什么,也没有对我做出任何责怪,他只是挥了挥手让我离去,说自己需要冷静一下。”

    说到这里,春亭的脸上既是愧疚又是感恩,目光望向北方,语气极度复杂。

    “韩川,虽然我是被心魔蛊惑之下才做出了错事,魁首不忍对我责罚,但是我知道魁首心中的痛苦,我既是魁首的手下同时也是魁首的弟子,无论从那个角度,我所犯下的都是不容原谅的大错。”

    “所以,尽管魁首忍痛原谅了我,但是我却无法原谅自己,我已经不记得自己是如何离开魁首的房间,只记得在回去的路上,我心中几度纠结犹豫,回到自己的房间后,我还是觉得遵从内心中最初的决定,自绝以谢魁首对我的恩情。”

    “而就在我准备自绝生命以谢魁首的时候,魁首却突然赶到,他先是阻止了我自绝的举动,然后牢牢的将我抱住,在我面前第一次表现的像一个孩子般脆弱,再也没有半分关山魁首的威严。”

第五章 顺水推舟

    男儿无泪。

    说到这里,春亭的语气隐隐有些哽咽,虽不见他的脸上有泪水流下,但是我却能感受到他心中所充斥着的难过与自责。

    “魁首告诉我,无论如何,他的伴侣都已经死了,人死不能复生,如果我再做了傻事,那他便同时失去了最为两个重要的人,他不愿也不能看到这样的场景,活人为大,我只不过是受了心魔蛊惑,虽然有罪却罪不至死。”

    “随着魁首忍着心中的痛苦对我好言相劝,我逐渐恢复了冷静,而魁首在见到我情绪不再激动后,神态认真的对我说出了一番话。”

    春亭面色一正,努力让自己的情绪恢复冷静,同时对我复述着魁首当初告知他的内容。

    “魁首对我认真的说道,既然我们身旁已经出现了这股邪恶的气息,那便证明罗睺已经对我们伸出了毒手,这虽然是第一次,但是却未必是最后一次。”

    “魁首能理解我自绝的用意,但是他却并不认同我这样的做法,他告诉我,如果我想报答他的恩情,最好的方式并不应该是自绝生命,而是应该努力找出这股气息真正的主人,为他的伴侣报仇雪恨。”

    “而听到魁首如此说法,我不由得一愣,不解的对魁首询问,这股能对人蛊惑的邪恶气息,难道不是源自罗睺么?”

    “魁首这时候告诉我,这股邪恶气息的源头确实出自罗睺,这股气息能让人产生心魔,顺从释放之人的意愿去做出某些事情,但是,魁首检查后发现,那股作用到我身上的气息,却并非罗睺亲自释放。”

    “罗睺乃是魔祖,修为高深无法想象,被作用之人会功力剧增,而且整个人如同疯癫,在完成罗睺的指示后,便会立刻身死,绝没有这么轻易便恢复清醒。”

    “而那股作用到我身上的气息却并没有那么大的威力,若不是那时的我年少轻狂,定然不会被这股气息所蛊惑,最终魁首确认,我身上的邪恶气息,不可能是罗睺亲自释放,只可能是被罗睺所蛊惑的手下而已。”

    随着故事的讲述,春亭的情绪逐渐冷静了下来,讲到此时,从他的语气中不难听出那持续了千年的执念。

    “以我的修为,想要抗衡魔祖罗睺自然是死路一条,可如果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只不过是被罗睺所蛊惑的手下,那么我并非没有与其抗衡的可能。”

    “所以,在听到魁首的解释之后,我彻底放下了自绝生命的念头,并非是我苟且偷生,而是我要以自己的生命去寻找到当年事情的始作俑者,既是证明自己的清白,同时也是为了魁首的伴侣报仇雪恨。”

    “只是我万万没有想到,在当年的事情过去之后,再一次见到这股邪恶的气息,足足让我等待了千年。”

    春亭的故事讲到这里,我已经大致清楚了当年所发生的一切,他这时候也已经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不再回避我的眼神,而是目光真挚的看着我,语气极度认真。

    “韩川,你现在已经知道了,当年我所察觉到的那股邪恶气息,其实并不在魁首的伴侣身上,而是在我的身上,只是在蛊惑之下,我才会误以为魁首的伴侣是心怀不轨之人,最终做出了大错,无法挽回。”

    “所以,尽管我刚才发现了那股邪恶的气息,但是我却不敢确定这气息到底出现在谁的身上,因为我怕重蹈当年的覆辙,只要一日没有彻底确认,我便会一日装作不知此事。”

    “而我们现在要做的便是顺水推舟,表面上你我都要摆出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同时在暗地里观察着每个人有什么不合常理的举动,韩川,你能够理解么?”

    听到春亭所说,我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心中再无一丝疑惑。

    我当然理解。

    在讲述整件事情的过程中,春亭破天荒的在我面前展示出了脆弱与自责,不难看出,即便千年已过,这件事情依然是他无法解开的心结。

    正是因为当年的他铸成了大错,所以在今日察觉到那股邪恶气息之后,他并没有勇气直接开口对大家言明。

    当年的事情实在是对他造成了巨大的影响,若不是魁首的阻止,他甚至已经因此而自绝生命,所以,今天的他才会格外谨慎,只要没有彻底确认那气息的来源,他绝不会做出任何举动。

    因为,若是我们之间发生了类似于当年的事情,他实在是没有勇气再经历一次了。

    那种痛苦,足以让一向坚强的他彻底崩溃。

    既然如此,我又怎么能够对他继续追问,我又如何能对他做出半分苛责?

    毕竟,在当年的事情中,除了死去的魁首伴侣以及魁首,春亭才是最大的受害者。

    他心中的这份愧疚,已经折磨了他超过千年,即便现在提起,都依然会让他痛不欲生,实在难以想象,当初的他是怎么熬过来的。

    对于这样的春亭,我又能说些什么?

    言语已是无用,现在的我只能遵从他的想法,将这个局面顺水推舟的继续下去,我相信,在我与他的暗中注视之下,无论这股气息出现在谁的身上,他都绝没有机会扰乱我们接下来的行动。

    “春亭,我明白了。”

    想到这里,我站起身,先是用力的拍了拍春亭的肩膀,然后在口中异常认真的回答道。

    “虽然出现了这股邪恶的气息,但是好在你已经有所察觉,只要我们凡事一切小心,那应该就不会发生什么大的问题,你放心,在你彻底确定之前,我绝不会轻举妄动。”

    “韩川,由于你身份特殊,所以一切的事情我都不会瞒你,但是你要知道,此事事关重大,处理不善便会对我们造成极大的影响,因此无论对谁都不能提及此事。”

    见到我的神情,春亭知道我已经发现了事情的重要性,不过他还是认真的对我叮嘱了一句,然后便话锋一转。

    “不过,我这次召你前来却并非只为此事,除了告知你当年的真相之外,还有另外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

第六章 破妄之术

    居然还有第二件事情?

    虽然不知到底是何事,不过见到春亭此刻那认真的神情,我心中清楚,他口中所提到的第二件事情,定然不可能是无关紧要之事,而是与第一件事情同样重要。

    于是,我并没有贸然开口,而是认真的听了下去,想要知道这所谓的第二件事,到底是什么内容。

    见到我知趣的反应,春亭很是满意,只见他向禅房的方向望了一眼,在确认并没有人来到此处之后,这才缓缓开口说道。

    “虽然我自己不能原谅自己,但是魁首却清楚,我是在被蛊惑的情况下铸成了大错,罪魁祸首是那股邪恶的气息,我只不过是一个无辜的工具而已。”

    “所以,魁首为了防止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便传授了我一种神奇的功法,这种功法并非对敌之用,而且也不会对修为有任何帮助,但是这种功法却可以牢固本心,保护自己不会被心魔所蛊惑。”

    “我担心这股邪恶的气息会侵袭到你的体内,所以召你前来的另一件事情,便是准备将这套功法传授与你,只要你没有被那股气息侵蚀,那我们就没有到最糟的局面,我们的行动会有极大的余地。”

    “单单传授于我?这是为何?”

    听到春亭所说之后,我心中满是不解,疑问脱口而出。

    “春亭,既然你说这套功法可以抵御那股邪恶气息的侵袭,那你为何不将此功法一一传授给大家,若是大家都能抵御那邪恶气息的侵袭,那我们岂不是就少了一份后顾之忧么?”

    “韩川,对于此事你只知其一,却并不知其二。”

    似乎是因为早已猜到我会有所疑惑,所以此刻的春亭不慌不忙,慢慢的对我解释起来。

    “这套功法虽然神奇,但是却对体质有极高要求,并非每个人都能将其掌握,只有特殊命格之人才能习得这套功法,若是天赋平常之人,贸然修习此等功法非但没有任何益处,反而会因此走火入魔。”

    “虽然在众人之中,命格特殊之人并不止你我,但是你却是我在目前阶段,唯一能确定没有被那邪恶气息侵袭之人,我担心此人知道此事会引发其他不必要的麻烦,所以目前并不能公开这套功法,只能将其传授于你。”

    “我就说,你不是那种敝帚自珍的人,怪不得你不肯公开那所谓的功法,原来其中还有着这样的原因。”

    我顿时明白了春亭的意思,然后缓缓点了点头,神态极度认真的看着他说道。

    “春亭,我懂了,事不宜迟,那我们现在就开始吧。”

    “韩川,看你现在的样子,不由得让我想起了当年的自己,你现在真的与当年的我一模一样。”

    见到我现在的神态,春亭却不知为何笑了出来,这突如其来的笑容冲散了他脸上的苦涩,而眉宇间依稀可以看出一丝怀念。

    “当年的我,以为这功法既然如此神奇,那修习之时定然需要无比虔诚,而魁首看到我的样子便笑了出来,告诉我这套功法虽然神奇,但是只要是命格特殊之人,那修习起来便没有任何难度,完全不用摆出如此模样。”

    听到这里,我不由得也笑了出来。

    千年之前,魁首将这套功法传授给了春亭,到了如今,春亭又将这套功法传授于我,而我二人甚至连神情态度都一模一样。

    这,或许就是宿命无形的轮回吧。

    一番怀念过后,春亭让我附耳过去,然后郑重其事的对我说了几句极为拗口的口诀,在让我重复了一遍,确认我没有将其记错之后,这才满意的拍了拍我的肩膀。

    “真传一句话,假传万卷书,韩川,刚才我告诉你的口诀,正是这套功法的精髓之处,只要你勤加修习,便会自然而然的被这功法所影响,非但是心魔的蛊惑,甚至所有的精神干扰对你都不会有任何影响。”

    听到春亭说出这功法的效用之后,我对其更加不敢小看,连忙将这看似简短,实际上却极为拗口的口诀重复了几遍,这才看着春亭好奇的问道。

    “春亭,这套功法居然如此神奇,那一定有一个响亮的名字,不知这套功法真正的名字叫什么?”

    “这功法本来没有名字,不过据魁首所言,此功法神奇无比,在初练之时,只不过是能够被动的抵御所有精神干扰,可若是此人修为大成,这功法甚至可以仅仅凭借目光,便堪破世上所有的幻象与虚假。”

    春亭的脸上再度露出怀念,一边思索一边对我复述起当初魁首对他曾说过的内容。

    “也正是因为这功法的特性,所以魁首亲自为此术起了一个名字,名为破妄,意为破除虚妄之术。”

    在得知这功法的名称之后,我不自觉的在口中呢喃破妄二字,越发感觉这名字完美的符合了此术的特性,不由得开口夸赞道。

    “破妄,破妄,破除虚妄,魁首果然为此术起了一个好名字。”

    而就在这时,薛楠呼喊的声音远远的传入了我们的耳中。

    “春亭,韩川,你们在哪?”

    乍听到薛楠的声音,我与春亭心中一紧,以为出了什么事情,不过仔细分辨之后,我们这才放下心来。

    因为薛楠此时虽是在呼喊,但是在她的声音中我们却并没有听出一丝焦急,完全不像是有事发生的模样,似乎仅仅是在找寻我们的踪迹。

    有了这一发现,我们二人心下了然。

    应该是觉空处理完了事情回到禅房,准备行那明修栈道之计,而众人却发现找不到我们二人,所以薛楠才会发出这番呼喊,意在让我们二人听到后去与众人进行汇合。

    既然如此,那我与春亭自然不会继续留在这处凉亭,不过在去与众人汇合之前,我看着春亭犹豫一阵后,对他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春亭,当年那魁首的伴侣名字叫什么?”

    听到这个问题,春亭的脸上再度浮现除了一丝愧疚,而除了愧疚之外,他看向我的眼神中却又包含着我看不懂的深意。

    “亓柔。”

第七章 亓姓疑云

    在表情复杂的对我说出这个名字之后,春亭再不停留,并没有在意我的反应,而是率先走向了传来薛楠声音的方向,留下了我一个人久久无法平静。

    当年,那被春亭所害的魁首伴侣,名字居然叫做亓柔?

    其实让我无法平静的,并不是此人的具体名字,而是此人的姓氏。

    居然会是亓姓。

    众所周知,亓姓本就是少见的姓氏,可是如今在我身旁,正有一亓姓女子,与我的关系也并非普通,而是父亲自幼所为我定的娃娃亲。

    而莫要忘了,春亭等人一直坚持称我为鬼谷转世。

    如今我已经知道,当年魁首的伴侣正是姓亓,而我的身旁如今却又正好有一亓姓女子,如果春亭所言不虚,那这一切似乎已经不能用巧合来形容了……

    就在我脑中因为这神秘的亓姓不停思考之时,薛楠远远的看到我没有动作,再一次大声喊了出来。

    “韩川,快点过来,大家都到齐了,就等你们呢。”

    薛楠的声音打断了我的胡思乱想,虽然这件事情过于蹊跷,但是我也知道,此时并不是一个适合思考的时间,于是对薛楠挥了挥手,平静了情绪后,走向了禅房所在的方向。

    很快,我便来到了禅房,见到众人果然都已经准备就绪,似乎随时可以出发,而不知不觉中,我却又开始想起了那神秘的亓姓。

    沈浪不愧是自幼与我相识,我表情的变化并没有躲过他的眼睛,看着我现在的模样,他凑了过来,神秘兮兮的问道。

    “川哥,你想什么呢,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没事没事。”

    虽然我心中对于沈浪从来都没有产生过怀疑,但是有些事情,知道的多了未必是什么好事,所以我闪烁其词,并没有对他说出我所疑惑的问题,而是不着痕迹的转移了话题。

    “我就是在想,既然我们已经集合在了这里,那觉空大师又去了哪里?”

    沈浪果然没有注意到我话题的转换,在听到我随口找到的理由之后,他信以为真,自言自语。

    “奇了怪了,刚才觉空大师还在这里,怎么一转眼就找不到人了?”

    没想到,沈浪话音刚刚落下,便从我们的后方,传来了觉空的声音。

    “阿弥陀佛,二位施主,贫僧在这里。”

    随着声音传来,觉空缓步走到我们二人面前,看似不经意的问道。

    “韩川施主,不知刚才你与春亭施主去了何处,为何贫僧刚才没有看到二位?”

    我刚要回答,在我身旁快言快语的沈浪,便抢先对觉空说道。

    “大师,川哥与亭哥刚才并没有在禅房,而是去了那边的凉亭,所以您回来时才没有看到他们二人。”

    而在得知我二人乃是从凉亭处走来,觉空的眼神中忽然冒出了一丝精光,双眼在我与远处的春亭身上来回扫视,口中所说神秘异常。

    “阿弥陀佛,二位施主果然人中龙凤,贫僧就知道,什么事情都瞒不住二位。”

    觉空这莫名其妙的话语,不由得让我一头雾水。

    我们仅仅是去往凉亭,由春亭对我告知了当年的事情,觉空为何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而我刚要开口向他询问此言何意,便看到一旁的春亭闻声向我们这里走来。

    在走到我身旁之后,春亭看向觉空,脸上浮现出了神秘的微笑。

    “觉空,有些事情你我都心知肚明,你大可不必如此客气,你刚才所提到的明修栈道之事,准备的如何了?”

    “施主果然有慧根,您说的没错,是贫僧着相了。”

    虽然一旁的我们如听天书一般,不过很显然,觉空明显听懂了春亭这番莫名其妙的话语,他的脸上同样浮现出了一丝神秘的微笑。

    “准备工作一切就绪,只等施主开口,随时都可以开始。”

    在得到觉空的确认之后,春亭丝毫没有犹豫,他转过身,示意众人看向自己,然后才开口说道。

    “诸位,事不宜迟,既然已经都准备好了,那我们就可以开始行动了。”

    这所谓的明修栈道之事,乃是由觉空提出,并由春亭进行确认,一切的交流都局限在二人的心知肚明之中,我们并不清楚其中究竟。

    所以,在闻听春亭所说之后,大家知道时机已到,都自发的安静了下来,准备听这二人对我们做出解释,让我们知道如今到底要做些什么。

    “贫僧知道诸位施主心中一直有所疑问,现在便由贫僧为诸位解释,何为明修栈道之计。”

    在看到我们疑惑而期盼的目光后,觉空与春亭对视一眼,然后便见到觉空向前一步,口中慢条斯理的对我们做出解释。

    “其实很简单,所谓的明修栈道,便是让大家做出离开大相国寺前往长安的假象,而实际上,诸位在离开后不久便会返回,然后由贫僧带领诸位通过阴兵之道抵达长安,以此避开有心之人的跟踪。”

    听到觉空所说,我们面面相觑。

    因为我们实在是完全没有想到,在他口中多次提到的明修栈道,居然真的如此简单。

    “大师,您是认真的么,川哥刚才便提到过,这个办法虽然设想的很美好,但是实际上却根本行不通。”

    在确认过这就是所谓的明修栈道后,性子急躁的沈浪第一个忍不住心中的疑惑,看向觉空语气不善的问道。

    “我们如果在离开大相国寺后再度返回,那这些跟踪我们的人,定然便会猜测出我们只不过是装装样子,实际上还是打算从那条阴兵之道前往长安,这样一来,我们明修栈道的举动不就没有任何意义了么?”

    “韩川施主所说不错,这个办法确实有着极大的缺陷,不过还请诸位稍安勿躁。”

    对于沈浪这急躁的性格,觉空如今也已经有所了解,所以,在听到他语气不善的话语之后,觉空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将目光缓缓投向了春亭。

    “有些事情,虽然看似已经走到了绝路,但是换个角度来说,可能还有着另外的解决办法,你说对吧,春亭施主?”

第八章 岳王庙

    听闻觉空这番话语,我们的目光不约而同的集中到了春亭的身上。

    因为我们忽然想起,虽然这所谓明修栈道的办法是由觉空所提出的,但是最终做出决定之人却并非觉空,而是春亭。

    春亭足智多谋,心思缜密,并非莽撞之人,很显然,他定然不会没有发现这个办法中的问题,而既然他能够做出这样的决定,那也就意味着,他手中掌握着解决这个问题的办法。

    而觉空刚才话语中的含义,也正好印证了我们的这个猜想。

    春亭自然发现了我们向他注视的目光,但是他却并没有任何想要解释的念头,只见他率先走向了大相国寺的山门方向,背对着我们只留下了一句话。

    “别愣着了,跟上,走之前我们先转转这开封城,至于其他的事情,一会你们就知道了。”

    随着这句话,春亭的身影越走越远,只留下我们一群人面面相觑。

    而还没等我们跟上春亭的步伐,便听到觉空带着笑意的声音。

    “诸位,既然春亭施主有了自己的打算,那大家就不要再胡思乱想了,不妨听从春亭施主的指示,许多事情,一会自然便有分晓。”

    说完,觉空飘然离去,毫不犹豫的跟随着春亭的身影。

    既然连与春亭相识时间最短的觉空都对其没有怀疑,那其他人自然也不再犹豫,虽然满心疑惑,但还是纷纷迈开了步伐,跟随春亭走向那大相国寺的山门之处。

    沈浪自幼便与我相识,如今又是因为我才踏上了这条未知的道路,所以这么久以来,无论我们去往何处,他都一直紧跟在我的身旁,到了现在,看见春亭这般模样,他忍不住疑惑的对我问道。

    “川哥,你说亭哥这是什么意思,怎么什么事情都不说,让我们只能猜测?”

    听到沈浪的疑问,我不禁摇了摇头,语气有些无奈,口中半是猜测半是解释的对他说道。

    “我也不知道,不过春亭为人一向沉稳,他既然如此,便说明他已经有了自己的打算,或许是害怕横生枝节,所以才不肯严明,别想那么多了,我们只要跟着他就好了,不会错的。”

    很快,我们便走到了大相国寺的山门之处,见到率先离开的春亭与觉空正在低声交谈,而见我们一行人走来,觉空却自顾自的离开了,并没有与我们一道的意图。

    而还没等我们对觉空发出询问,春亭便抢先开口,他语气轻松,似乎我们接下来不会有任何危险。

    “就要离开这开封城了,不好好游览一番这七朝古都,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大家说说吧,有没有什么想去的地方,今天我们就放下所有的顾虑,好好的在这开封城中游玩一场。”

    春亭此时所说,再一次大大出乎我们的意料。

    毫无疑问,这一路走来,春亭一直都是我们之中最为稳定的存在,无论何时,他都没有发出过任何抱怨,哪怕我们看似走到了绝路,他也从来没有显现出半分慌乱。

    而在平常的生活中,他更是如同超凡脱俗的圣人一般,从来不见他有任何个人爱好,也没有见过他对任何事情产生明显的兴趣。

    以春亭的性格,定然不会有出去游玩的雅兴,更何况,如今正是我们准备前往长安的重要时刻,既然知道有人暗中跟踪我们,那于情于理都不应该有这所谓的游览开封之事。

    那也就是说,春亭此举定然别有用意。

    不过,并不是所有人都察觉到了春亭此举的蹊跷。

    不同于我们的疑惑,亓芷到底是孩子心性,在听到春亭所说之后,她居然信以为真,忍不住开心的说道。

    “我想去繁塔、禹王台,我还想去岳飞庙、天波杨府,春亭哥哥,我们真的可以去么?”

    看到亓芷那可爱的样子,就连一向严肃的春亭都忍不住笑了出来,他轻轻捏了捏亓芷的脸蛋,口中如同对孩子般宠溺的说道。

    “好,就听小亓芷的,今天你要去哪里,我们就去哪里。”

    说完,春亭回首示意我们跟上,然后便带着亓芷走出了大相国寺,他的表情中没有一丝郑重,仿佛我们真的只是游玩而已,并没有任何其他的事情需要注意。

    既然亓芷心中本就想要对这开封城有所游览,而春亭又真的没有任何阻拦的打算,那我们虽然心中不解,但是也无法说些什么,只能跟随这一大一小的两个人,开始了这次莫名其妙的游玩之旅。

    开始的时候,我心中还留有几分警惕,可是随着这番游览,我也暂时的忘记了所有的事情,一门心思沉醉在开封的美景之中,感受着独属于这座古都的沉淀之美。

    春亭果然依照着亓芷的意愿,带着我们先后前往了繁塔、禹王台、岳飞庙以及天波杨府,在这些地方,我们终于感受到了开封城的底蕴,对这座八朝古都有了新的认知。

    在游览其他地方时,我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触,可是在游览到岳王庙时,我却忽然发现了一些有意思的事情。

    岳王庙位于朱仙镇,此庙始建于明代,乃是为了岳武穆而建,在明代之时,曾是全国四大庙宇之一。

    而这里真正让我注意的,却并非岳王庙本身,而是其所在的地方,朱仙镇。

    南宋初年,抗金英雄岳飞曾率兵在朱仙镇大败金兀术,除此之外,这朱仙镇同样还是战国时期魏国义士朱亥的故乡。

    而在传说中,那帮助信陵君窃符救赵之人,正是这位义士朱亥。

    我们已经知道,信陵君魏无忌乃是鬼谷子选中参与谋划之人,那他所做的事情,定然不可能单单为了赵国,而是有着更深的目的,如果按照这个想法推演,那这所谓的朱亥或许同样会知晓那段千年前的秘闻。

    所以,我忍不住有了一番大胆的猜想。

    当年,岳飞岳鹏举之所以会在此处大败金兀术,或许其中同样有着某些我们所不知道的故事。

    不过很显然,这些事情无论真伪,目前都与我们没有任何关系,充其量也只不过是我的一番猜测罢了。

第九章 符箓的用处

    开心的时光总是过的很快的,不知不觉间,我们已经在开封城中游览了一天,这天色自然而然的便暗了下来。

    此时的我们,刚刚离开天波杨府,正处于杨府外刻有“文官落轿,武官下马”的下马石旁,就在我们还沉醉在杨家一门忠烈之时,春亭忽然面色一正。

    见到春亭忽然变换的神色,我们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知道在游览了一天之后,春亭终于要有所动作,一个个立刻打起精神,准备听从春亭的吩咐。

    只见春亭向着一个方向望了一眼,脸上露出了讥讽的笑容,随后他看向四周,在发现我们身旁并没有其他人后,这才从怀中取出了一张紫色的符箓,同时口中念念有词。

    见到这张符箓,我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了然。

    除了一些极为偏门的符箓之外,大部分符箓的颜色都可以分为黄、蓝、紫、金四色,其威力随着颜色的变化逐渐增强,修者会根据自己的修为道行选择自己能够使用的符箓,在道行不够之时绝对不敢僭越半分。

    其中,大部分修者由于天资不够,终其一生都只能停留在使用黄色符箓的道行之上,若是想要强行施展高级的符箓,在多数情况下都会由于法力不足而无法施展。

    而即便此人真的机缘巧合祭出了高等的符咒,那也并不是什么好事,如此一来的后果,便是此人多半会遭到符箓法力的疯狂反噬,轻者经脉错乱、半身不遂,重者则会七窍流血、当场毙命。

    所以,修者中一直有一个共识,那就是只要没有到逼不得已之时,没有人会轻易妄动高等的符箓。

    在离开黎阳之时,春亭留给崔绝等人用于保命的符箓正是一张紫色的符箓,那张符箓虽然没有半分攻击性,但是却有着极强的防御性,甚至面对传说中的仙人都可暂保一时无事。

    而如今,春亭既然取出了一张紫色的符箓,那便证明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定然无比重要,很可能这张符箓就是那所谓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一计能够实施的关键。

    随着春亭口中低吟,他手中的符箓无风自动,无火自燃,就在这符箓变为了灰烬之时,我们所有人都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感觉。

    明明知道自己身在此处,而且也可以看到彼此的身体,但是除了眼中所见之外,我们居然感觉不到一丝对方存在的痕迹。

    “此符名为藏息。”

    见到我们脸上的好奇,沉默了一天的春亭终于开口对我们解释了起来。

    “藏息符虽为紫色符箓,但是其却同之前的那张符箓一般,没有任何攻击力,它唯一的作用,便是在两刻钟之内完全隐蔽施符者周遭的气息流转。”

    “在跟踪我们的人眼里,只能看到我们光天化日之下忽然没了踪影,无论是气息还是身影都同时消失不见,任他修为多么高深,在两刻钟之内都绝对无法找到我们的半分痕迹。”

    听到春亭的解释,我们终于明白了那股怪异的感觉从何而来。

    因为我们此时就身处于春亭的周围,所以我们的视线中依然可以看到彼此,但是除了目光所见之外,由于符箓的作用,我们已经感受不到彼此的气息,所以才会有那种怪异的感觉。

    虽然并不具备半分攻击力,但是此符的作用同样不可小觑,能够在两刻钟之内完全隐藏我们的行踪,这已经是我们意料之外的惊喜。

    不过看着春亭此刻的样子,我心中清楚,一向做事胸有成竹的他,定然不可能只有这一种计划而已。

    果然,春亭让我们稍安勿躁,安心隐藏于下马石旁耐心等待,在许久之后,从天波杨府中走出了同我们一样五男二女的游客。

    就在这时,春亭再度有了动作。

    只见他手腕微动七次,在旁人还没有察觉之时,便用掌风将七张蓝色的符箓分别贴在了这五男二女的身上,与此同时,他口中再度低吟,这七张符箓同时无火自燃,不但没有烧毁这些人的衣物,而且这些人居然毫无察觉。

    在这七张符箓燃烧殆尽之后,只见这五男二女浑身一震,看上去有些浑浑噩噩,随着春亭手中做出的一个动作,这七人如同行尸走肉一般,默默的走向了开封城门的方向。

    而就在他们行走的过程之中,春亭再度出手,又是七张蓝色的符箓精准无误的印在了他们的身上。

    说来繁琐,实际上这也只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因为这番举动看上去有些诡异,这七人如同失去了神志一般,所以我们半是好奇半是担忧的看向春亭,生怕他因为我们的事情,对旁人造成了某些无法挽回的伤害。

    “开始的那七张符箓,名为控傀。”

    春亭自然看得出我们为何担忧,只见他先是不急不缓的引燃了那后续的七张符箓,然后才淡淡一笑,对我们再度做出了解释。

    “这控傀之符依然没有半分攻击性,但是在两刻钟之内,中符之人会完全失去神志,无条件的听从施符者的指挥,只要时间一到,这符箓便会自解,虽然头脑会有些昏沉,但是却并没有其他害处。”

    “你们大可放心,我对他们的指挥很简单,在两刻钟之内,他们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离开开封,等到了两刻钟后,符咒自解,他们会忘记自己在这过程中做过些什么,并不会对他们造成任何影响。”

    即便春亭做出了解释,可是我们依然对此心有不解,一旁的薛楠忍不住再次问道。

    “春亭,那后来的七张符箓又是什么作用,你让他们离开开封城,对我们又有什么意义么?”

    “后来的七张符箓,名为易息。”

    春亭望着渐行渐远的七人,眼中露出了满意的神色,同时在口中认真的对薛楠解释道。

    “这易息符依然没有半分攻击力,它唯一的作用,便是在两刻钟之内彻底更换一个人周身的气息与容貌。”

    听到这里,已经无需春亭再过多解释,一行人都不是憨傻之人,自然明白了春亭这番举动的用意所在。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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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年后,让你体验到如同当初鬼吹灯般的悬疑探险。几十年前一起离奇的失踪,竟意外的牵扯出了隐藏千年的故事。本书又名:《华夏历史倒叙之路》《韩川与他的朋友们奇妙游记》《九鼎与传国玉玺通用维修指南》《全世界都知道只有主角不知道的千古秘闻之旅》等等……目前进展(袁天罡)杨广衣冠冢→(常遇春)朱元璋地下皇陵→(陈庆之)禹河故道→(武则天)万象神宫Ps:本书内容无任何诸天、漫威成分,书中糅合华夏千年所传正史野史上古神话,请诸位仔细斟酌是否合乎口味。书友群:543121277 欢迎诸位莅临指正关山纪年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关山纪年,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关山纪年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