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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山纪年全文阅读

作者:风起深秋     关山纪年txt下载     关山纪年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十一章 真相大白

    明明刚才还是会让二人失去所有修为的凶险之局,可是就在转眼之间,这二人非但不用去闯那凶险无比的十二都天大阵,甚至还成为了大相国寺的朋友,获得了大相国寺的友情。

    这番突如其来的变故,实在是让沈浪与凌轩满头雾水,二人彼此对视,却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样的茫然。

    在确认了对方和自己一样茫然之后,沈浪与凌轩心中清楚,只能从心严的口中了解到一切的真相,所以这二人再度将目光转向心严,脸上的疑惑丝毫不加掩饰。

    见到这二人疑惑的目光,心严微微一笑,随后便捋了捋自己雪白的胡子,此刻的他就如同邻家的长者一般,开始语重心长的对凌轩与沈浪说起了刚才的事情。

    “阿弥陀佛,施主稍安勿躁,容贫僧慢慢为施主说明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知二位施主可否想过,我大相国寺已经建寺千年,虽然在民间名声不显,可是却一直被尊为皇家寺庙,寺内都是有德高僧,又为何会特意刁难几位施主?”

    “大师,这正是我心中疑惑之处。”

    虽然凌轩不可能仅凭刚才的话语,便完全相信心严没有恶意,不过到了现在,他却也没有任何其他的办法,所以只能姑且相信心严所说,并且提出了自己心中的不解之处。

    “大相国寺建寺千年,寺内高僧众多,我等夜闯大相国寺虽然理亏在先,不过按照常理来说,出家人已慈悲为怀,贵寺只需要将我等驱逐出寺便可,完全不需要如此大费周章,甚至祭出了这传说中的十二都天大阵,这未免让人无法理解。”

    “所以,刚才在下心中便一直抱有疑问,只不过由于事态紧急,在下完全没有时间理清其中的细节,便只能将这份疑惑压在心底,如今既然心严大师提到此事,那还望不吝赐教。”

    听到凌轩所说,心严的脸上又露出了神秘的笑容,语气中满是深意。

    “施主所言不错,出家人以慈悲为怀,我大相国寺对待闯入之人一向不会使用雷霆手段,只会将其驱逐出寺,却并不会伤人性命损人修为。”

    “而之所以几位施主今日会遇到我与觉空,并且面对这传说中可斩仙诛神的十二都天大阵,实际上乃是一次对施主们的考验。”

    听心严说到这里,聪明的凌轩如何还猜不出来,今日所遇到的局面本就不是正常情况,而是这大相国寺为几人特意准备,而在联想到众人来到这里的起因之后,他试探的对心严问道。

    “心严大师,贵寺想来不会无缘无故的如此对待我等,可是我等却从未到过这大相国寺,自然不会与贵寺有所瓜葛,那我们之所以会遇到这样的局面,难道是因为亭哥他们做了什么?”

    心严似乎很是满意凌轩的这番猜测,他微微点头,同时脸上再度浮现出赞赏的表情,见到这样的表情,凌轩知道,自己终于找到了事情的根源。

    不过,还没等凌轩露出兴奋的表情,便看到心严再点头之后又微微的摇了摇头,脸上的表情神秘而耐人寻味。

    “凌轩施主,我等会摆出如此阵仗确实与春亭施主有关,不过却并不是因为你口中的春亭施主做了什么,而是有关于他要去做什么。”

    “亭哥要去做什么……”

    凌轩口中反复念叨着心严最后的这句话,一番思索之后忽然眼前一亮,对心严脱口而出。

    “亭哥与韩川、弈和三人,本来并没有来到大相国寺的打算,是在收到神秘人的通知后才会来此,而就在这神秘人传递消息的信纸上,画的乃是鬼谷子下山图!”

    “对于旁人来说,鬼谷子可能只是一个传说中的人物,可是对于我们来说,鬼谷子乃是一切事情的根源,更是关系到关山这个千年传承下来的势力,也就是说,这神秘人一定知晓我们的身份,知道我们要去做什么事情。”

    “目前来说,我们要做的事情便是在中元日赶到长安,而若是从长远来看,我们要做的乃是守护神州之事,若是从这样的角度去考虑,那今日大相国寺会摆出如此阵仗只可能是因为这两件事情。”

    “阿弥陀佛,施主果然颇有慧根,贫僧只需稍加点拨,施主便已经清楚了其真正的根源所在。”

    心严脸上的赞赏丝毫不加掩饰,坦然的承认了凌轩的猜测。

    “我大相国寺虽然没有关山那般久远,但是却也传承了千年,在唐朝之时,不知为何居然有一寺外之人被尊为我寺上师,并且曾留下绘有此人容貌的画卷,祖师曾有言,后世之人若遇到此人,便如同祖师亲临,不可造次。”

    “我寺上下本以为这只不过是一个传说,可是就在前几日,这画像中神秘的上师居然真的来到了我大相国寺,并且在我们面前表现出了凡人绝不可能掌握的神通,杜绝了有容貌相似之人冒充的可能。”

    “上师虽然并未说明来意,但是在精挑细选之下,还是对几个人大致的讲述了自己要做的事情,正是从上师的口中,我们知道了罗睺的阴谋,也知道了关山的千年传承。”

    “上师不知道从何处得知了你们的行踪,随后便找了一名孩童,为你们送去那张信纸,让韩川施主前来我寺一叙。”

    “而且,上师确信在韩川施主来到这里之后,你等定然会因为担心夜闯大相国寺,所以上师便吩咐我等,在你们到来之时,列出寺内所传承的十二都天大阵进行拦截。”

    “由于上师语焉不详,我等自然不敢询问上师的真实意图,不过从零散的话语中,贫僧大致有所猜测,似乎是上师认为在你们中有一人并非真心,所以才要以这样的方式进行甄别。”

    在说清了事情的原因之后,心严再度看向二人,语气中满是感慨。

    “生死关头最见人心,在面对失去修为的威胁之下,二位施主居然宁可失去所有修为,也不愿独自偷生,这样的行为已经好过任何言语的解释,那这场戏贫僧自然没有任何演下去的必要了。”

第六十二章 慌乱的声音

    听心严说到了这里,沈浪与凌轩虽然依旧没有解开所有的疑惑,但是他们二人的脸上却已经浮现出了一些了然。

    生死关头,最见人心。

    心严说的不错,因为人类天生在身体里就存在着欺骗的因子,所以无论在面对什么样的试探时,都有着极大撒谎的可能。

    在面对生死关头之时,出于人类趋利避害的本能,人们往往都会选择对于自己最有益处的选择,这是人类隐藏的天性,无所谓对错。

    可有的人却能超脱于这天性之外,若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依然有人能够坚定自己最初的选择毫不动摇,那便证明这个人的信念已经超脱于自己的安危,也就是无论面对什么样的情况,这个人都会坚定自己的信念,绝不会做出错误的事情。

    而刚才沈浪与凌轩所面对的,正是一个由心严与觉空人为制造出的生死关头。

    虽然刚才的事情并没有涉及到生死,但是对于修为有成之人来说,让其修为尽毁的威胁绝不亚于夺走他的生命。

    而就在面对这样的局面时,沈浪与凌轩却依然没有半分独自偷生的想法,二人并没有顾及到自己的安危,而是都在关心着彼此,都想以自己的一身修为换取对方的平安,让在一旁默默观察的我们深受感动。

    由于凌轩与沈浪并不知道心严的真正打算,在他们的认知中,都以为留在这里进行闯阵会真的修为尽失,所以他们刚才的选择绝不是一时意气,而是经过深思熟虑后做出的生死选择。

    他们方才表现出的一切,都是彼此心中最为真实的想法,而既然这二人已经超脱了人类的本能,不惜让自己处于危险之中换取对方的安全,那心严的这个考验自然也就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了。

    由于心严并没有开口催促,所以沈浪与凌轩能够默默的消化心严刚才所说的内容,而在一阵思索的沉默之后,凌轩脸上却依然挂着疑惑,看向心严再度问道。

    “心严大师,在下心中尚有一事不明。”

    心严以手捋着自己雪白的长须,不假思索的对凌轩回应道。

    “阿弥陀佛,不知施主还有何疑惑,但说无妨。”

    “心严大师,不知您口中的上师到底是谁?”

    凌轩脚下微动,在原地来回踱步,口中说出了自己依然理不清的问题。

    “刚才心严大师曾经问过我,摆出如此阵仗乃是与亭哥准备去做什么有关,而我经过思考发现,所谓亭哥要做的事情,其实也就是我们要一起去做的事情,这样的事情目前来说只有两件。”

    “其一便是于中元日赶到长安,此事其实关乎到我的一些个人问题,而其二便是一件涉及到神州安危的大事,由于此事至关重要,所以出于谨慎考虑我并没有具体严明,只是含混的将此事一带而过。”

    “但是,心严大师您在随后的话语中,居然直截了当的提出了罗睺之事与关山的传承,而且您清楚的说此事乃是您口中所谓的上师告知你等,这不免让我心中极为不解。”

    “罗睺一心想要让神州重回混沌,他的存在乃是一个神州之中最为重要的秘密,由于此事涉及到神州安危,所以知者甚少,而且所有知道的人无不三缄其口,没有必要绝不会对人提及此事。”

    “同理,关山传承千年,乃是维护神州安危的神秘势力,虽然历朝历代都曾有关山中人游历人间,但是却极少对人坦诚过自己的身份,更是没有与大相国寺有关的记载,按照常理来说,您口中的上师绝对不应该知道这两件事情。”

    “所以,在听您说到这所谓的上师之时,我的心中便已经有了疑惑,此人本是大相国寺中的一个传说,如今为何会真正的出现在现实之中,他又为何会知晓这一切的事情,又怎么可能猜到我们的行踪,知道我们将要出现在开封?”

    “在这样一个特殊的时期,出现了这样一个神秘的上师,这实在是让我陷入了深深的不安,还望心严大师为我解惑。”

    “阿弥陀佛,施主实在是心思敏捷,仅仅从贫僧那番简单的话语之中,居然就能想到如此多的内容,这真的是超出了贫僧的意料。”

    心严似乎没想到,凌轩能想的如此之远,看向凌轩的眼神隐隐有了变化。

    “施主,这个问题还恕贫僧无法回答,并非是贫僧有意隐瞒,而是贫僧对上师同样并不了解,实在是无法给施主一个满意的答案。”

    “不过施主也不用不安,虽然贫僧无法回答这个问题,但是据贫僧所知,上师与韩川施主及春亭施主关系非比寻常,等到这二位施主与您相见之时,您所有的疑惑想必就能得到解答。”

    “亭哥与韩川居然认识您口中的上师?”

    听到心严这样的回答,凌轩的脸上更加疑惑,不过转眼之间,他便意识到了心严话语中的含义,不由得兴奋的问道。

    “心严大师,你的意思是你已经见过了亭哥与韩川?不知这所谓的上师让他们来此到底是因为何事,如今这二人又到底身在何处,可否让我一见?”

    “施主莫急,贫僧在来此之前确实已经见过这几位施主。”

    见到凌轩这幅兴奋的样子,心严微微一笑,对他点了点头。

    “虽然不知上师与几位施主所谈何事,不过上师并没有任何恶意,而且看起来几人相处之间极为融洽,想必稍后这几位施主便会来此。”

    听到这里,凌轩与沈浪对视一眼,彼此眼中都透露着轻松。

    既然心严并没有让凌轩与沈浪继续闯阵,那也就证明着他并没有让这二人修为尽失的打算,既然如此,那心严就根本没有理由对二人进行欺骗。

    这也就证明着,心严先前所说的一切并非虚言,二人终于可以放下心来,不用继续提心吊胆。

    而就在这时,一道慌乱且熟悉的声音忽然传入了在场所有人的耳中。

    “快来人啊,出事了……”

    而听见这莫名传来的声音,我整个人顿时如遭雷击。

第六十三章 薛楠遇袭

    随着这声音传来,我顿时直起了自己的身体,还未等春亭与弈和有所反应,我便直奔这声音的来源而去。

    而就在转瞬之间,春亭与弈和同样清楚了我如此激动的原因,他们二人对视一眼,然后同时起身,与我一同奔往这道声音的来源。

    不怪我听见这声音如此激动,实在是因为这道声音我太过熟悉,若是我没有听错,如今这慌乱的声音正是由亓芷传来。

    亓芷虽然性格娇小可爱,如同孩童一般,但是她却绝非胡闹之人,以我对她的了解来说,如果不是真的有事发生,那她绝不会发出这样慌乱的声音。

    而既然她发出了这样的声音,那便证明在她的位置确实发生了某些我们所不知道的事情,正是这件事情让她感到了恐慌,从而发出了我们听到的那慌乱的声音。

    所以,我已经无法顾及其他,第一时间便前往声音的来源,同时在心中猜测亓芷到底遇见了什么样的事情,默默祈祷不要发生什么大的意外。

    很快,我与春亭弈和便来到了一排厢房之中,由于这里房屋分布太过密集,我实在是无法分辨出到底那一间才是声音真正的来源,所以只好焦急的大喊道。

    “亓芷,我是韩川,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你在那个房间?我来了!”

    由于心中焦急,所以导致我的这番大喊听起来有些语无伦次,不过还好,这里确实是亓芷所在之地,在我的声音传出去之后,她便马上推开了房门,然后对我大喊道。

    “川哥哥,我在这里,你快来,薛楠姐姐晕过去了!”

    薛楠晕过去了!?

    见到亓芷安然无恙,我的心底不由得升起了一阵喜悦,可是在听请亓芷口中所说之后,这份喜悦便马上烟消云散。

    薛楠为什么会晕过去?

    究竟是她的身体出了问题,还是有人对她暗下手脚?

    不过很显然,有人在听到这样的消息之后,比我更加焦急。

    在听清亓芷口中所说之后,春亭的脸上再也不复平日中的冷静,就在我震惊于薛楠为何会晕倒之时,他便如风一般的冲进了亓芷走出的厢房之中。

    见到春亭这般模样,我才猛然反应过来,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那在这里去思考为何会这样已然没有任何意义,现在最重要的便是要确定薛楠现在的状态,若是真的受到了什么伤害,一定要及时的救治,防止事态进一步的恶化。

    而就在这时,心严与觉空带着凌轩与沈浪同样来到了这处厢房,在见到我与弈和之后,凌轩连忙冲了过来,对我们激动的问道。

    “韩川,弈和,你们怎么会在这里,亭哥呢?”

    我刚要对他解释,却感到身旁的弈和暗中拍了一下我的身体,示意我不要开口,然后便他对凌轩回答道。

    “我们也是刚到,薛楠好像在房间里出事情了,亭哥现在已经在房间之中,而我们刚要进去便见到你们来了。”

    这时,凌轩才想起来自己为何会来到这处厢房,在听到弈和的解释之后,他没有再多说其他,而是直接走向了厢房之中。

    亓芷见到我们都来到了这里,脸上的慌乱稍减,她不由分说扑进了我的怀里,整个人瑟瑟发抖,我连忙对其小声的安慰,同时跟随着凌轩的步伐走向了厢房,想要知道薛楠如今是一个什么样的状况。

    进入厢房之后,我们便看到春亭不顾形象的坐在了地上,而他的怀中正是如今已经陷入昏迷的薛楠,被他紧紧的抱在了自己的怀里。

    不过很奇怪,从春亭现在的表情之中,我已经看不到任何刚才的焦急,似乎在这短暂的时间里,他的情绪已经得到了平复,此刻的他仅仅是安静的坐在厢房之中,即便我们一起进入,他也并没有任何开口的意图。

    见到春亭现在沉默的样子,最终还是凌轩试探的走到了他的身边,看向他怀中的薛楠轻声问道。

    “亭哥,薛楠怎么了?”

    春亭低下头看了一眼如同睡着的薛楠,然后同样小声的说出了自己观察后的结果。

    “经过我的初步观察,薛楠并非身体出了问题,也不是中了什么迷药,而是被人击晕了。”

    而春亭话音刚刚落下,我怀中的亓芷便大声的确认道。

    “春亭哥哥,你说的没错,薛楠姐姐就是被人击晕了!”

    刚才,春亭由于太过担心薛楠的安危,所以他根本来不及思索便一个人冲到了厢房之内,而到了现在,在确认过薛楠并没有什么大的问题之后,他才猛然想起,薛楠乃是与亓芷一起离开,如今虽然薛楠陷入了昏迷,但是清醒的亓芷应该会知道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所以,春亭连忙看向亓芷,口中认真的询问道。

    “亓芷,刚才发生了什么,薛楠为何会陷入昏迷?”

    亓芷在我的怀中似乎逐渐恢复了冷静,在听到春亭的询问后,她努力回想着刚才所发生的事情,然后对我们慢慢的讲述起来。

    “春亭哥哥,刚才我和薛楠姐姐在那个老和尚的带路之下,来到了这间厢房,虽然那老和尚告诉我们可以在这里稍做休息,但是由于担心沈浪哥哥和凌轩哥哥,所以我们两个人都没有休息,而是不安的在房中来回踱步。”

    “而就在薛楠姐姐背对着房门之时,我却忽然看到房门被人开了一条缝,我还没等来得及提醒姐姐,便看到有人从房门处猛的跳了进来,然后用手劈在了姐姐的脖颈位置,随着这个人的动作,姐姐便一声不吭的晕了过去。”

    “在薛楠姐姐晕了过去之后,这个人没有对薛楠姐姐做些什么,而是将目光看向了我,我这个时候清醒过来,知道自己无法抵抗便连忙大喊,试图让其他人注意到这里发生的事情。”

    “这个人听到我的喊叫之后便冲到了我的身边,看样子是想要以同样的方式将我击晕,而就在这时,我便听到了川哥哥的声音,这个人同样听到了川哥哥在外边的呼喊,我看到他暗骂一声,然后就从窗户跳了出去。”

第六十四章 神秘的跟踪者

    听完亓芷的描述之后,我们的脸上满是凝重。

    薛楠并非是身体出了问题,也不是中了什么迷药,她居然是被人击晕的。

    而且,就在我们来到这里之时,那击晕薛楠之人居然就在我们眼前从窗户处离开了此地。

    我与春亭、弈和乃是最先赶到这里的人,由于担心亓芷与薛楠的安危,所以我们跟随着声音的来源来到了这里,一路上根本无心对四周多做打量,生怕来得晚了会发生我们无法接受的事情。

    而就在听到亓芷大喊薛楠晕倒之后,春亭再也无法保持自己的冷静,他飞快的冲进了厢房之中,将薛楠抱在了自己的怀里,对她进行了一番大致的检查,这时的他满心都关注着薛楠的状态,自然没有顾及到窗户处是否有人离开的痕迹。

    而这时的我与弈和,虽然没有同春亭一般进入厢房之内,但是在看到亓芷安然无恙,并且听到薛楠就在房中之后,我们不由得放下心来,由于亓芷没有第一时间说明击晕薛楠之人是从窗户离开,所以我们同样也不会去过度关注那个方向。

    正是这重重的巧合叠加到一切,这才导致我们丝毫没有注意到,那击晕薛楠的罪魁祸首,居然就在我们身旁悄无声息的离开了此处。

    而从亓芷的描述中我们不难听出,这击晕薛楠之人绝非是偶然路过此地,而且从他的行为中我们可以推测出,此人绝非是求财的强盗,而是在来此之前,便已经做好了击晕薛楠与亓芷的准备。

    只不过,此人应该也没有想到,我们听到亓芷的声音后居然会来的如此迅速,这才打乱了他原本的计划,让他只来得及击晕薛楠,便马上从窗户处离开了此地。

    而我刚刚想到这里,便看到在场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的集中到了心严与觉空的身上,眼神中满是询问之意。

    这里毕竟是大相国寺,传承千年,规模甚大,很显然,我们并不会清楚这里的布置,只有生活在寺内的僧众们,才会清楚这里具体的厢房布置。

    而且绝不能忽略的是,薛楠与亓芷正是由心严带来这间厢房,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除了他之外,其他人又怎么可能知道薛楠与亓芷真正的位置,并且赶到此处暗下黑手?

    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原来就生活在寺中,并且刚才将薛楠与亓芷带到这里的心严,自然便成为了我们心中凶手的最大可能。

    或许是和我想到了同样的内容,所以性格急躁的沈浪不顾三七二十一的站了出来,指着一旁的心严声色俱厉的说道。

    “好啊,心严你个老秃驴,亏我们还口口声声称你为大师,难怪你刚才会假模假样的说带着楠姐和亓芷稍做休息,原来在心里存着这样的打算,你到底有何企图!”

    还没等心严作出辩解,在一旁默默抱着薛楠的春亭便对沈浪挥了挥手,制止了他的发言。

    “沈浪,不得无礼。”

    沈浪的脾气众人都有所了解,虽然春亭示意他闭嘴,但是他还是继续说了下去。

    “亭哥你好好想想,到底是什么人能知道楠姐和亓芷藏在这里,又是什么人能够一瞬间便将楠姐击晕,这里可是大相国寺,若是有其他人来到这里,我就不信他们毫不知情,定然是这些秃驴们对楠姐下的黑手。”

    “阿弥陀佛,沈浪施主莫要急躁。”

    虽然沈浪语气不善,但是心严的表情却丝毫没有发生任何变化,依然心平气和的对沈浪解释道。

    “沈浪施主心情急切,贫僧可以理解,但是施主莫要忘了,在亓芷施主发出呼救之时,贫僧正在为二位施主解释刚才的事情,既然如此,那贫僧又怎么可能在此处对薛楠施主暗下黑手,难道贫僧掌握有分身之术么?”

    “呸,老秃驴,既然刚才是你将楠姐和亓芷带到了这处厢房,所以除了你之外定然没有第二个人知道她们二人到底身处何处,你刚才分明就是在故意拖延时间,好让自己的同伙对楠姐暗下黑手。”

    虽然心严提出了一个不在场证明洗脱了自己的嫌疑,但是沈浪却还是不依不饶的认定凶手就是大相国寺中的僧人,并且提出了另外一个猜测。

    “正是由于你担心我们会对你有所怀疑,所以你特意赶回了我们对峙的地方,但是你在离开之前却已经对自己暗中的同伙说明了这里的具体位置,你让这个人代替你对楠姐伸出了毒手,自己却堂而皇之的出现在我们面前,洗脱了自己的嫌疑。”

    面对沈浪这番斩钉截铁的指责,心严却淡淡的笑了出来,富有深意的对沈浪开口说道。

    “阿弥陀佛,施主的这番逻辑虽然从理论上来说并没有什么问题,但是实际上,贫僧完全不用费尽心机去伪装成现在的样子,施主不要忘了,这里可是大相国寺。”

    听到心严所说,沈浪顿时哑口无言。

    虽然心严的话并没有说完,但是其中的含义却已经极为明显。

    这里毕竟是大相国寺,寺中有着千年传承,我们此刻身处寺中,如果刚才的事情真的是心严所为,那他确实不用装成如此模样,因为就算我们知道是他击晕了薛楠,在这大相国寺之中我们对他也确实没有任何办法。

    而见到沈浪哑口无言的样子,春亭再一次开口。

    此刻,虽然他的表情中是掩饰不住的愤怒,但是他开口间的语气却极为冷静。

    “从常理上来说,在那么短暂的时间里,不可能有人能够找到她们二人的休息之处,可是此人居然真的找到了这间厢房,并且对薛楠暗下黑手,那便只能说明一件事情。”

    说到这里,春亭目光顿时变的如鹰隼一般,他认真的看着在场的每一个人,随后才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有一个神秘的跟踪者,他不知道出于什么样的目的,跟踪你们来到了大相国寺,而就在他见到薛楠与亓芷单独在这间厢房休息之后,他终于找到了合适的时机,趁薛楠不备将她击晕!”

第六十五章 扑朔迷离

    听完春亭的猜测,众人浑身一震,无不感觉自己陷入了一个天大的阴谋之中。

    如果春亭的猜测属实,那便证明我们的行踪并不是什么秘密,不仅夜白清楚地知道我们会来到开封,而且这个神秘的跟踪者同样如此。

    而且,他不但知道我们会来到开封,甚至知道夜白会让我们来到大相国寺一叙,然后从中猜出凌轩等人由于担心我们的安危,并不会同约定一般在原地等候着我们,而是同样会来到此处。

    如果这个人真的存在,那他也未免有些太可怕了。

    就在我们思索着春亭这个猜测的可能性之时,却看到沈浪依旧在用眼神盯着心严,眉宇间满是质疑。

    尽管春亭让沈浪不得无礼,但是沈浪却依旧执意认为是心严对薛楠暗下杀手,所以他虽然没有开口反驳,但是却仍然狠狠的盯着心严,试图从他身上看出一丝破绽。

    见到这一幕,一旁的凌轩不由得走到了沈浪的身边,他伸出手拍了拍沈浪的肩膀,然后认真的解释道。

    “好了沈浪,冷静冷静,心严大师没有做出这番举动的必要。”

    “刚才是心严大师将薛楠与亓芷带到了这里,那也就是说,如果真的是心严大师动的手,那他根本不用等到现在,就在他带着二人来到这里的路上,其实就已经有了足够的时间。”

    “而且你我彼此心知肚明,只要你我前去闯那凶险无比的十二都天大阵,便有极大的可能会修为尽失,若是心严大师对我们真的有所企图,那他大可以坚持要我们前去闯阵。”

    “只要我们前去闯阵,那你我的生死便已经握在了心严大师的手里,如同待宰的羔羊一般,那样的我们都明显都更加方便他的掌控,若是他真的有所企图,那他便绝没有理由放弃让我们修为尽失的可能。”

    沈浪本就不是愚笨之人,只不过性格急躁遇事无法冷静,而在听到凌轩的这番解释后,他终于意识到心严之前的所作所为确实不想是有所企图的样子,不由得冷静了下来,看向心严的目光中带有歉意。

    就在这时,我怀中的亓芷终于从刚才的惊吓中恢复过来,在听到这些人的话语之后,亓芷弱弱的开口为心严解释道。

    “沈浪哥哥,应该不是这里的大和尚下的手。”

    听到亓芷所说,众人马上有了精神,沈浪连忙走到了我的身旁,他生怕吓到本就处于惊慌的亓芷,尽可能用温柔的语气问道。

    “亓芷妹妹,你为什么会说不是这里的大和尚下的手,刚才你发现什么事情了么?”

    似乎是没见过沈浪这般温柔的模样,亓芷明显有些不适应,不过在意识到沈浪之所以这样是因为怕吓到自己之后,亓芷的脸上不由得露出了笑容,语气也慢慢恢复了正常的模样。

    “沈浪哥哥,刚才击晕薛楠姐姐的人一身黑衣,而且蒙着面,所以我没有看到他的脸到底是什么样子,不过虽然我没有看清那个人长什么模样,但是我可以确定,那个人是有头发的。”

    见到我们目瞪口呆的样子,亓芷弱弱的补充道。

    “你们想啊,这大相国寺里的人都是和尚,和尚自然都是没有头发的,而既然击晕薛楠姐姐那个人有头发,那他就很明显就不是这里的和尚,而是从外面来的人。”

    虽然亓芷的想法有些清奇,不过不可否认,这确实是一个洗脱大相国寺嫌疑的角度。

    大相国寺乃是千年传承的古寺,寺内规矩森严,不同于其他的寺庙,这皇家寺庙中定然不可能会出现带发修行的情况。

    虽然也有可能是心严找了寺外之人来做这件事情,不过这里毕竟是大相国寺,心严完全没有必要去找外人,这样难免节外生枝。

    而且还是刚才那句话,他如果真的心有恶意,那么他大可以先让凌轩与沈浪失去所有修为,而他既然没有这样做,那起码证明他并没有那样的恶意。

    想到这里,沈浪目光中的歉意更甚,他看向心严,口中语无伦次的表达了自己的歉意。

    “老……不对,心严大师,抱歉,我刚才一时冲动,出言多有不逊,还望大师见谅。”

    虽然沈浪差点就喊出了老秃驴这样的称呼,但是心严不愧是得道高僧,面对这样的情况依然丝毫没有愤怒,只是用微笑便化解了这份尴尬。

    “阿弥陀佛,施主虽然出言不逊,不过施主乃是世间少有的重情重义之人,甚至能够不顾自身修为与性命,都要照顾自己的同伴,面对如此难得之人,贫僧又怎么可能介意,还请施主安心。”

    听到心严以德报怨,沈浪不由得更加羞愧,他悄悄躲到了凌轩的身后,不再发言。

    众人自然不会在意沈浪如今的模样,在确认了心严的嫌疑降低之后,大家纷纷走向了亓芷口中那神秘人离开的窗台指出,试图在哪里找到此人身份的相关信息。

    而就在大家全部来到窗台之后,眼前的一幕让众人更加疑惑。

    这里毕竟是大相国寺,寺中有着千年传承,我们此刻身处寺中,如果刚才的事情真的是心严所为,那他确实不用装成如此模样,因为就算我们知道是他击晕了薛楠,在这大相国寺之中我们对他也确实没有任何办法。

    而见到沈浪哑口无言的样子,春亭再一次开口。

    此刻,虽然他的表情中是掩饰不住的愤怒,但是他开口间的语气却极为冷静。

    “从常理上来说,在那么短暂的时间里,不可能有人能够找到她们二人的休息之处,可是此人居然真的找到了这间厢房,并且对薛楠暗下黑手,那便只能说明一件事情。”

    说到这里,春亭目光顿时变的如鹰隼一般,他认真的看着在场的每一个人,随后才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有一个神秘的跟踪者,他不知道出于什么样的目的,跟踪你们来到了大相国寺,而就在他见到薛楠与亓芷单独在这间厢房休息之后,他终于找到了合适的时机,趁薛楠不备将她击晕!

第六十六章 复盘

    或许是这里乃是寺庙的缘故,所以一切从简,此刻我们身处的这间厢房构造极其简单,经过我们仔细的检查后发现,这里并没有任何密道的存在,真正能够让一个人进出的方式,只有一扇门以及一扇窗而已。

    而就在刚才我们到达这里之时,亓芷正位于厢房的门口之处,我从见到亓芷开始,目光就没有向四周继续打量,而是一直看向亓芷,那这也就证明着此人绝对不会是从房门处离开这间厢房。

    既然如此,那唯一能够离开厢房的方式便只剩下了这扇窗户。

    与此同时,在亓芷做出的描述中,她也明确的确认了那个人就是从窗户处离开的,在那么短暂的时间里,此人定然一心忙于逃窜,绝对不会有关上窗户的无用举动。

    可是现在,在我们来到了窗户的位置后,很明显的可以看到这扇窗呈现一个紧闭的状态,而且经过检查我们发现,这扇窗户的构造极为特殊,若是人在窗外,根本没有办法将其关严,最后一定会留出一丝缝隙。

    那也就是说,从我们眼中这扇窗户的紧闭程度可以判断出,这扇窗户定然不会是被人从外部关闭,而是一定有人在厢房之内,才能严丝合缝的将其关闭。

    可是在我们来到这里之时,这厢房内只有薛楠与亓芷二人,我们并没有看到第三个人的存在,而在这两个人之中,薛楠受到袭击已经陷入昏迷,亓芷又在门口处远离窗户,这两个人都根本没有关上窗户的可能与意义。

    这样的发现,不禁让我们同时皱起了眉头。

    在不知不觉间,我们现在所要面临的,居然变成了一桩不一样的“密室伤人案”。

    我们虽然已经在厢房内进行了掘地三尺的检查,但是却遗憾的依旧没有任何发现,或许是因为不死心的缘故,弈和走到了心严的身边,恭敬的对他问道。

    “心严大师,不知在贵寺的厢房之中,可有什么我们没有发现的密道存在?”

    “阿弥陀佛,施主,如你所见,这厢房构造极为简单,并没有如你所说的机关密道存在。”

    心严微微摇了摇头,在否认了弈和的猜测之后,便对我们介绍起了这厢房的来由。

    “诸位施主,这些厢房其实不是我寺僧众所居住的地方,而是专门修建出来让上香之人稍做休息的地方,出家之人本就一切从简,而这里又不是什么重要的地方,我大相国寺自然没有任何理由在这里多做布置。”

    因为薛楠陷入昏迷,所以春亭前所未见的失去了自己的冷静,虽然亓芷并无大碍,但是她由于受到惊吓,所以依然不安的依偎在我的怀中,我不得不小声的安慰着她,并没有时间冷静的进行思考。

    而沈浪虽然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不过他现在又回到了平日里那个憨傻的样子,而且由于刚才他曾怀疑过心严大师,并且对其口出不逊,所以现在一直躲在凌轩的身后,羞于见人。

    也就是说,在我们一行人中,此刻唯一能够冷静进行思考的,只剩下了凌轩与弈和。

    弈和实际上也并不是怀疑这里有什么密道的存在,只不过是由于此事太过蹊跷,所以才会有此一问,在听到心严确认的回答后,他也没有继续进行追问,而是在原地低声自语道。

    “这就奇了怪了,这扇窗户构造奇特,从外部绝对无法将其关严,可是我们看到的窗户却并没有一丝打开的痕迹,那这个人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不但能够逃离此处,甚至还有办法关上这从外部无法关闭的窗户?”

    由于弈和此刻的这番自语,正是我们所有人心**同的疑惑,所以并没有任何人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一群人在厢房内东翻西找,却依然没有找到任何遗留的线索。

    就在这时,一旁的心严仿佛忽然想到了什么,忽然开口说道。

    “阿弥陀佛,诸位施主可否听我一言?”

    虽然沈浪刚才曾提出过质疑,但是在我们经过思考之后,发现无论从那个角度,大相国寺都没有这样做的必要,所以早就已经从心底里将大相国寺的嫌疑洗清。

    如今听到心严开口,弈和连忙回答道。

    “不知心严大师有何想法,还请但说无妨。”

    “阿弥陀佛,施主,贫僧以为,与其去思考此人如何逃离这间厢房,不如去思考此人究竟是谁。”

    心严的眼中透露着睿智的光芒,看向我们的同时缓缓说道。

    “诸位施主,方才贫僧之所以会将二位女施主带到此处,起因乃是由于凌轩施主担心在双方争斗之时,亓芷施主毫无修为会因为争斗的波及受到伤害,所以贫僧才会一时兴起,将二位施主带到这里稍做休息,避免受到无妄之灾。”

    “而就在贫僧将二位女施主送到这间厢房之后,由于贫僧担心男女有别,所以并没有多做停留,直接回到了双方对峙之处,然后没过多久,就听到了亓芷施主所发出的呼救之声。”

    “那也就是说,在贫僧离开这件厢房,到亓芷施主发出呼救之声的这段时间里,有人不仅知道了二位女施主真正的位置,甚至他还能够潜入其中,对薛楠施主暗下黑手,若不是几位施主反应迅速,只怕亓芷施主也难逃毒手。”

    “还请诸位施主好好想一想,二位施主的离开乃是突发事件,无论是你们还是贫僧,在事情发生之前都绝不会想到二位女施主会中途离开,而这恰恰在无形之中证明着,对薛楠施主伸出毒手的这个人并不是蓄意而为。”

    说到这里,心严语气一变,用极为确定的语气为我们复盘了事情的经过。

    “如果贫僧没有猜错,此人定然是早早便已经跟随着诸位施主来到我大相国寺,而且就躲在暗中,观察着我们双方的那番对峙。”

    “而在见到二位女施主随我离开之时,此人感觉自己找到了一个合适的时机,于是悄悄跟在我们身后,在贫僧离开之后对二位施主伸出了魔爪!”

第六十七章 心严的分析

    虽然心严为我们复盘的经过听起来合情合理,但是我们听后却并没有太大的反应。

    因为先前凌轩便已经根据情况做出了自己的猜测,而且在那番推测之中,凌轩早就已经确定了有一个神秘的跟踪者,所以在我们看来,心严如今这番话未免有些画蛇添足,并没有任何实际意义。

    “诸位施主,莫要急躁。”

    心严从众人的表情之中,便看出了我们的心不在焉,他微微一笑,然后对我们继续说道。

    “贫僧已经说过,若是没有凌轩施主那番担忧,那贫僧定然不会有刚才的那番举动,那也就是说,二位女施主会来到这间厢房乃是突发事件,甚至就连贫僧自己事先都不清楚当时会有这样的举动。”

    还未等心严继续说下去,沈浪便从凌轩的身后走了出来,看向心严大声的质问道。

    “心严大师,我怎么觉得你这番话是在暗示我们,暗示我们这件事情与我师父有关,虽然我刚才冤枉了你,但是你也不能这样吧,我师父绝对没有这样做的理由。”

    沈浪话音落下,我们纷纷点头附和,一路走来众人之间的感情早已到了常人无法理解的地步,如果心严口中的发现就是这件事与凌轩有关,那我们无论如何都不会选择相信。

    听到沈浪所说,心严的脸上不由得露出了无奈的笑容,他将目光转向沈浪,开口间的语气如同长辈的教诲。

    “阿弥陀佛,沈浪施主,贫僧虽然敬你重情重义,生死关头依然不改初心,但是贫僧还是要劝你一句,凡事莫要急着下结论,性情太急躁对自身没有半分好处,还请施主耐心听贫僧说完。”

    沈浪在听到心严如今所说之后,感觉心严似乎没有将事情怪罪到凌轩头上的意思,而是自己理解上发生了错误,于是他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再度躲到了凌轩的身后。

    心严看到沈浪的举动后,脸上露出了如同长辈看着孩子淘气后那无奈的笑容,他轻轻摇了摇头,重新整理了思绪之后,这才继续对我们说了起来。

    “诸位施主不要误会,贫僧并非是要将事情指向凌轩施主,凌轩施主表面上乃是一时好心,担心亓芷施主会受到争斗的波及,所以才会让二位女施主先行离开,而事实上,凌轩施主留在那里,其实便已经做好了修为尽失的准备。”

    “凌轩施主并不知道贫僧刚才只是一番试探而已,在施主的认知中,贫僧定然会让施主闯那凶险无比的十二都天大阵,若真的前往闯阵,那就是一场生死间的争斗,而且施主大概率会修为尽失。”

    “对于修行之人来说,失去所有修为与失去生命一样让人难以接受,而凌轩施主既然能做到如此地步,那边无异于佛祖割肉喂鹰,贫僧又怎么可能会对施主心存怀疑?”

    “更何况,凌轩施主只是让二位女施主先行离开,并不清楚二位女施主会前往何方,而事实上薛楠施主曾说要回到山门处进行等候,是贫僧觉得这样不免有些待客不周,所以才将二位女施主带到了这间厢房。”

    “虽然凌轩施主让二位女施主先行离开,但是那都是出于担心,而且实际上凌轩施主也并不知道二位女施主会去向何处,既然如此,那此事便定然与凌轩施主毫无关系,沈浪施主大可放心,贫僧绝无栽赃之意。”

    听到这里,沈浪确信了心严并没有将整件事情栽赃到凌轩身上的意图,其实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他的头不免垂了下来,脸上满是羞愧。

    虽然心严充分的对凌轩进行了解释,但是众人本就没有怀疑是凌轩做的这件事情,所以尽管心严说的天花乱坠,但是大家还是觉得,心严所说都是毫无意义的内容,根本无法给大家一丝启发。

    我们的表情毫无变化自然逃不过心严的双眼,见到我们还是那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后,心严的目光扫视了一下躲在凌轩身后的沈浪,淡淡一笑后才继续说道。

    “诸位施主,因为沈浪施主刚才怀疑贫僧别有用心,所以贫僧才会对凌轩施主做出解释,而实际上,接下来的内容才是贫僧想要让诸位仔细思考的。”

    无暇估计心严对沈浪的打趣,听他说自己终于要说到正题,我们连忙打起精神,想要知道这神秘的老和尚会有什么我们没有注意到的发现。

    心严既然已经决定说出自己的想法,那他就定然不会故弄玄虚,见到我们现在急切的模样后,他毫不犹豫的对我们开口解释道。

    “第一,便是此人的时间与目的。”

    “薛楠施主遇袭一事发生的极其突然,从贫僧离开这间厢房到亓芷施主发出呼救,实际上只过去了不到一刻钟,而这一刻钟却完全不足以此人做出任何的布置。”

    “刚才诸位来到此处时应该也有所发现,这里虽然房间构造简单,但是地形却仿佛九曲回环一般,若不是亓芷施主发出了声音,那诸位未必能够在那么短的时间内赶到此处,从而阻止此人的阴谋。”

    “而既然此人在听到亓芷施主发出呼救后便选择了离开,那也就证明着此人只能选择偷袭,若是正面相对的情况下,他绝没有半分胜算。”

    “依贫僧猜测,诸位施主平日里应该都是一起行动,绝不会单独行动,如果从刚才贫僧的分析来看,那此人就定然不会有任何动手的时机。”

    “而既然今日的事情乃是突发事件,所以此人定然不会知道二位施主会先行离开,那也就是说,在此人的计划之中,或许他今日的目标并不是袭击二位女施主,而只是单纯的跟踪而已。”

    “贫僧知道,诸位施主乃是刚到开封,在如此短暂的时间里,诸位施主定然不可能在这里结下仇家,这也就证明着,跟踪诸位之人定然不可能是开封人氏。”

    “所以,若是真有此人的存在,那此人必定早在开封之前便已经偷偷跟踪了诸位施主许久,只不过一直没有出手,而是默默的隐藏在黑暗之中!”

第六十八章 诡异的行为

    在说出这样一番长篇大论的推断之后,心严依然没有停下自己的分析,他只是稍微缓了口气,便看着表情各异的我们继续说了下去。

    “也就是说,此人并不清楚诸位会到我大相国寺,而是早在诸位施主来到开封之前便已经在暗中跟随,那也就意味着,早在诸位来此之前,此人便有了跟踪诸位的理由。”

    “而在上师让韩川施主等人来到大相国寺后,几位施主由于担心韩川施主等人的安危,所以一致决定来我大相国寺寻人,此人在见到这一幕后便同样决定跟随诸位施主来此,不过在那时,他或许自己都没有想到会有出手的时机。”

    “而此人既然跟随诸位施主来到了大相国寺,那就一定听到了我们之间的对话,自然而然知道闯阵一事有多么凶险,在闯阵之时二位施主定然无暇顾及其他。”

    “随着事情的进展,这隐藏在暗处之人,听到了贫僧要将二位女施主送到一旁稍做休息的事情,于是他计上心来,暗中跟随在我们身后,由于贫僧并没有想到会有人暗中跟随,所以一路上并没有多加注意,就这样被他寻到了这处厢房。”

    “而就在贫僧回到双方对峙之处后,这间厢房处便只剩下了二位女施主以及那暗中跟随之人,此人知道闯阵一事的重要性,也知道在短时间之内绝不会有人来此,于是看着二位女施主动了下手的心思。”

    再度将此人的行踪复盘之后,心严看向此刻被春亭抱在怀中的薛楠,语气中充满了疑惑。

    “虽然出于男女有别的缘故,贫僧没有仔细的检查过薛楠施主受到袭击的脖颈之处,不过春亭施主学通古今,贫僧自然愿意相信春亭施主的判断。”

    “既然春亭施主在检查之后说薛楠施主只是晕了过去,并没有受到任何伤害,那就只能证明薛楠施主的确只是陷入了昏迷,并没有受到实际的伤害。”

    说到这里,心严的表情更加复杂,犹豫了许久之后才继续说道,

    “但是如果薛楠施主并没有受到任何伤害,而且亓芷施主并没有陷入昏迷,那这件事情就显得极为怪异了。”

    听到这里,我的眉头不禁皱了起来,在看向了怀里的亓芷之后,我便对心严语气不善的质问道。

    “心严大师,我敬重你是德高望重的高僧,但是你现在这番言论,未免有些让人不太舒服吧?”

    心严自然不是愚笨之人,在我说完之后,他马上就发现众人的脸上同样浮现出了不善的表情,于是他连忙认真的对我们解释起自己为何会有如此言论。

    “诸位施主莫要急躁,贫僧刚才所言确实有些容易让人误会,但是贫僧并非是在诅咒二位施主,而是仔细想来发现这件事情透露着些许诡异,实在是于理不通。”

    听到心严由衷的解释后,众人脸上的表情稍稍淡去,目光中不再透露着不善,而是看向心严等待着他的解释。

    心严知道众人依然心有芥蒂,所以也没有众人的目光注视,而是直接对我们说出了心中的不解。

    “众所周知,薛楠施主受到袭击的脖颈之处,乃是人体中极为脆弱的部位,虽然确实可以依靠击打这个部位致人昏迷,但是如果没有经过系统的学习,下手之间难免失了分寸,非但不能将人击晕,反而极易将人击伤。”

    “薛楠施主自身就是颇有功夫之人,如果此人不能一击将其击晕,那薛楠施主定然会与之搏斗起来,可是亓芷施主说的很清楚,此人仅仅是一击便将薛楠施主击晕,通过这样的描述,我们可以确定此人定然颇有身手,这样才能一击至晕。”

    “而且,在春亭施主经过检查后确认,薛楠施主除了陷入昏迷之外并没有受到任何伤害,这也就在无形之中验证了贫僧的看法。”

    “所以贫僧认为,此人定然身手不俗,选择将薛楠施主击晕,实际上也仅仅是担心薛楠施主反抗起来会引发变故,而并不是真的打不过薛楠施主。”

    说到这里,心严目光看向了亓芷,脸上的疑惑丝毫未减。

    “可是,就是这样一个身手不俗的人,居然在亓芷施主发出呼救之后便选择了离开,非但没有带走薛楠施主,而且没有选择将亓芷施主同样击晕,这实在是让贫僧难以理解。”

    “很显然,清醒的亓芷施主虽然无法阻止此人的举动,但是却可以清楚的看到此人离开的方向,此人若是为了能够更好的逃离此处,那他的第一反应便应该是同样将亓芷施主击晕,这样才能让自己不留下任何线索。”

    “而且,亓芷施主并没有任何修为与武艺傍身,对于此人来说,将亓芷施主击晕只不过是顺手而为,并没有任何难度,既然如此那他为何会选择直接离开,从而让亓芷施主看到他离开的方向,这未免有些于理不通。”

    “川哥,心严大师说的确实是有些道理。”

    虽然沈浪刚才质疑了这一切乃是心严所言,但是他也并非什么都听不见进去的人,在心严发表了这段长篇大论之后,他经过认真的思索认同了心严的想法,然后看向我认真的说道。

    “你想啊川哥,楠姐虽然陷入了昏迷,但是经过亭哥的检查已经可以确定,楠姐除了昏迷之外实际上并没有受到任何伤害,那也就是说,这个人其实并非是要伤人,之所以击晕楠姐其实是他有着另外的目的。”

    “而且我觉得心严大师说的没错,从此人仅仅一击便可以击晕楠姐,并且这一击除了昏迷之外丝毫没有让楠姐受到任何伤害便可以看出,此人定然熟悉人身体的各大穴位,通常来说,这样的人身手都不会太差。”

    “可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居然因为亓芷的一声呼救便放弃了所有的计划直接选择离开,而且离开的时候并没有击晕亓芷,而是让亓芷看到了他离开的方向,这实在是太诡异了。”

第六十九章 第三方势力

    经过心严和沈浪的这一番话语之后,众人无不陷入了深思。

    心严说的没错,既然此人已经离开了这里,那再去思考他是如何离开这件厢房已经没有意义,与其去思考他如何关上的这扇窗户,倒不如去思考他这番行为的动机与目的。

    而在他说出了自己的所有推断与想法之后,这件事情在我们眼中就变的更加扑朔迷离了。

    现在,众人基本上从心底里认同了心严的推论,认为这个人应该是早在我们来到开封之前,便已经暗中跟随了许久,而他此番来到大相国寺,应该本来没有任何动手的打算,只是同往常一样跟踪而已。

    只不过,在他发现薛楠与亓芷单独在这间厢房休息之后,他确认了其他人不可能会忽然来到这里,于是忽然动了心思,先是出手将薛楠击晕,而就在他想要如法炮制的击晕亓芷之时,却已经被亓芷所发现,并且发出了我们所听到的那声呼救。

    或许是知道在听到亓芷的呼救之后我们便会赶到此处,所以此人并没有继续他的毒手,而是选择了从窗户处离开,并且他不知道以什么样的方式,居然关上了这扇从外部根本无法关严的窗户,让我们看到之后大为不解。

    不过,现在众人所要思考的重点已经不是这扇窗户如何被关闭的,而是此人这番举动真正的动机到底为何。

    在心严与沈浪的推论之中,虽然不知此人的真正身份,但是从他的出手中可以看出,他定然是身手不俗之辈。

    在那时,薛楠已经被他击晕,而没有修为傍身的亓芷对于他更是没有丝毫威胁,此人明明有机会重伤甚至杀害薛楠与亓芷,但是他却并没有这样做,反而在听到呼救之后选择了离开。

    由此不难看出,这个人一开始的目的便不是为了伤害薛楠与亓芷,而只是单纯的将二人击晕,以便达成他另外的目的,在他的认知中,似乎薛楠与亓芷这二人活着远比死了要有用处。

    那此人到底是谁?

    他真正的目的又到底是什么?

    是什么事情值得他从我们来到开封之前便悄悄跟踪着我们,如今更是大费周章,在这高手云集的大相国寺之中,他不惜冒着被人发现的风险也要选择出手,这其中到底隐藏着什么样的阴谋?

    就在众人陷入思索之时,我怀中的亓芷忽然开口,看样子是有了一些自己的想法。

    “川哥哥,我们一行人除了有关于关山的探索之外,从未与人结仇,更谈不上有人会暗中跟踪的地步,我仔细想了好久,这个人如此举动定然是与我们有着深仇大恨,你说他会不会与中元日的事情有关?”

    “应该不会,从此人的举动中,可以看出他并不想伤害你们的性命,而中元日我们所要面对的乃是生死攸关之事,无论是对方还是我们,若有机会都绝不可能会手下留情。”

    还未等我仔细思考,凌轩便摇了摇头,开口间否决了亓芷的猜测。

    “所以,若是此人真的与中元日的事情有关,那他便绝不可能只是将薛楠击晕而已,虽然你已经发出了呼救,但是我们赶来却需要时间,那时的薛楠早已被他击晕,你也并没有能够阻拦他的办法,他大可以在杀害你们二人之后再行离开。”

    虽然话语听起来有些无情,但是凌轩所说在逻辑上确实合情合理。

    中元之日乃是涉及到三元九运更替的大事,由于此事事关到神州安危,所以无论是我们还是罗睺的手下,在争斗之时都不可能会心存怜悯,定然会生死相向。

    而如果此人真的是罗睺的手下,那他面对刚才的局面定然会选择斩草除根,以绝后患,他只会出手夺走二人的性命,而不可能仅仅因为亓芷的一声呼救便选择了逃离。

    而且,如果此人真的是罗睺的手下,那他绝不可能独自跟踪我们,而是早就已经向其他人汇报了我们的位置,那我们如今所要面对的便不是这样的局面,而是提前到来的决战。

    可是,目前我们并没有看到任何来自罗睺手下的围攻,那也就证明着,此人乃是来自另外一个势力。

    那也就是说,除了中元日要面对罗睺的手下之外,我们现在还面临着一个来自第三方的威胁。

    这神秘的第三方虽然来历不详,但是目前看起来他们与罗睺并没有交集,而是有着另外的目的,虽然此人刚才暗中出手击晕了薛楠,不过从种种迹象看起来,他似乎并没有伤人性命的打算,这似乎是唯一值得庆幸的事情。

    而刚刚想到这里,我的脸上便露出了苦涩的笑容。

    如今,在面对一方不知根底的势力之时,我们没有任何的防备,而在得知对方没有伤人性命的打算时,这居然已经变成了值得我暗中庆幸的事情,这实在是太讽刺了。

    我脸上那苦涩的笑容自然逃不过众人的目光,见到我这番表情之后,众人知道我有了显得发现,于是将目光投向我,等待我说出自己的发现。

    而见到众人眼神看向我,我并没有丝毫犹豫,简单的理了理思绪,便对众人说出了自己根据心严与沈浪的推断所做出的后续推测。

    就在我慢慢的说完自己的推测之后,众人纷纷点头,并没有任何人作出反驳,看来以目前我们所掌握的信息来说,这已经是最为合理的解释了。

    可是,尽管我推断出了除了罗睺的手下之外,我们还要面临着第三方势力的威胁,但是这对于现在的我们来说却没有任何意义。

    如今我们仅仅是知道了这方势力的存在,却不知道这方势力到底源自何处,他们为什么要暗中跟踪我们,又为什么会出手将薛楠击晕,而他们既然不想伤人性命,那么他们的真正的目标到底是什么?

    一时之间,众人再度陷入沉默。

    而就在这时,春亭怀中一直昏迷不醒的薛楠忽然发出了微弱的声音。

    “春亭,快走,春亭,不要管我,你快走……”

第七十章 薛楠醒来

    薛楠如今的声音虽然听起来极其微弱,但是我们听后却不由得长出了一口气。

    尽管春亭刚才就已经确认薛楠并没有受到任何伤害,不过她长久的陷入昏迷,还是难免让我们有所担心。

    如今,虽然薛楠依然没有睁开双眼,但是她既然能够发出这微弱的声音,起码就证明她距离醒来已经不远了。

    不过,在听到薛楠即便目前依然不清醒的状态下,开口的第一句话却依然是惦记着春亭的安危之时,我们不由得在心中默默的感叹。

    薛楠心中对于春亭这是有着多么深厚的感情?

    虽然在平日里,薛楠从未对春亭袒露过自己的心意,但是她如今这番表现,却早已胜过任何言语的表达,如此感情,真可谓是感天动地,超脱了生死的界限。

    就连我们都能想到的事情,一向心思敏捷的春亭自然不会想不到,虽然他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但是我们可以看到他更加用力的抱紧了怀中的薛楠,甚至连他的手都有了一丝颤抖。

    众人彼此对视,既然春亭没有开口,那大家也心照不宣的没有说出这个细节,而是连忙凑到了春亭的身旁,纷纷用关切的目光看向了他怀中的薛楠,所有人都不敢发出任何声音,生怕对薛楠有所惊吓。

    就在众人的灼灼目光之中,薛楠终于缓缓睁开了双眼。

    薛楠刚刚睁开双眼,便看到了我们关切的目光,见到我们目光中的担忧,她对我们展颜一笑,似乎是想用这样的方式告诉我们自己并无大碍。

    不过很快的,似乎是从身体的触感之中,薛楠感觉到了自己如今正处于别人的怀里,而她此时的姿势正好背对着将她抱住之人,所以她无从知道究竟是谁抱住了她的身体。

    薛楠虽然平日里雷厉风行,但是她毕竟是个女子,发现自己处于别人的怀抱之中后她表情一变,丝毫没有想到此刻抱着她的人,正是她即便陷入昏迷还为之担忧的春亭。

    所以,此刻的薛楠完全不顾自己刚刚清醒,挣扎着想要从春亭的怀中挣脱出来,可是她没想到自己刚刚清醒过来的身体并不能完全听从自己的指挥,还没等站稳,便再一次瘫在了春亭的怀中。

    就在薛楠因为此事又羞又怒的时候,春亭在她的背后低声说道。

    “安心,是我,不用起身。”

    尽管春亭言简意赅,但是薛楠听到这简短的几个字后,脸上的表情马上发生了变化,这几个如同有魔力一般,肉眼可见薛楠脸上的愤怒已经完全消失不见,但是与此同时,她的脸颊却红的吓人。

    在知道了抱住自己的是春亭之后,薛楠虽然害羞,但是却没有了挣扎起身的念头,她缓缓回过头,看向春亭的同时疑惑的问道。

    “春亭,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来到这里,那约你们来大相国寺的人到底是谁,他有没有为难你们?”

    “安心,我们都没事,事情的经过我等会就会原原本本的告诉你。”

    听到薛楠清醒之后,在第一时间问的并不是自己为何晕倒,而是春亭有没有受到神秘人的为难,春亭脸上的表情不由得更加复杂,不过他很快便调整了自己的状态,对薛楠和颜悦色的说道。

    “现在要说的是你,薛楠,在你被击晕的时候,有没有发现那袭击你的人有什么特点,你有没有猜到此人为何会向你出手?”

    “并没有任何发现。”

    听春亭说到正事,薛楠脸上的红晕稍减,她认真的思索了许久,在众人的殷切目光中遗憾的摇了摇头。

    “我被那不知身份的人袭击就是片刻之间发生的事情,刚刚感受到身后有人便已经被其击晕,从头到尾我都没有见到那人的身影,更是猜不到此人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又会对我动手。”

    说到这里,薛楠仿佛互相想起什么事情一般,焦急的看向春亭,大声的问道。

    “春亭,亓芷现在在哪里,她身上没有任何修为与武艺,若是真的落到歹人手里,那实在是难以想象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见薛楠如此担心自己的安危,亓芷连忙跑到了她的身旁,用自己的手牢牢的抓住了薛楠的手,眼中隐隐泛着泪光。

    “薛楠姐姐,我在这里呢,你放心,我一点事都没有,倒是你,刚刚清醒过来便又是惦记亭哥又是惦记我的,这不是想让我哭出来么,姐姐你看,大家都没事,你安心养伤,不用惦记我们。”

    薛楠仔细的看向众人,在确定大家都没有受到伤害之后,她这才放下了心,再一次回过头对春亭问道。

    “春亭,这一切是怎么回事?”

    虽然天就要亮了,但是刚刚经历这样的事情,众人的精神都处于紧绷的状态,并没有任何一个人感到困倦,所以春亭便缓缓开口,对薛楠解释起自己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那约韩川到此之人,其实并非是我们的敌人,而是一位故人,唤我们来此也不过是谈了一些事情,我们并没有受到任何威胁,也没有受到任何危险,一切都是你们多虑了。”

    说到这里,春亭微微有些停顿,而等到他再度开口之时,从他口中说出的,便已经不是我所知道的真相了。

    “说起来我与此人也算是许久未见,彼此之间有着许多事情需要交流,而我们正在交谈之时,忽然就听到了亓芷的呼救声,于是我们三人循着声音赶来,而那袭击你之人或许知道会有人前来便逃离了此处。”

    在说完我们为何会来到这里之后,春亭又慢慢将众人先前的猜测说与薛楠,随着春亭的话语,薛楠的表情慢慢变的惊讶,似乎是没有想到,那出手将她击晕之人居然早已暗中跟随许久。

    很快的,春亭便已经说清了所有的事情,然后留出时间让薛楠慢慢的进行消化,而就在薛楠低下头沉思了一会之后,忽然抬起头兴奋的说道。

    “春亭,虽然我没有看见那袭击我之人的衣着相貌,但是在我陷入昏迷之际,我却在此人的身上闻到了一种颇为熟悉的味道!”

第七十一章 味道?

    闻听薛楠如此言论,众人的神色之中立刻多出了几分欣喜。

    虽然我们已经理出了此人今晚的行动路线,但是我们对于他真正的身份与目的,却依旧没有半分了解,茫然猜测之下,实在是没有任何进展。

    而唯一与此人有过近距离接触的只有被其击晕的薛楠,我们本以为此人一击便将薛楠击晕,在那样短暂的时间里,薛楠绝不会有任何发现,可是没想到她现在居然告诉我们,她在此人身上闻到了一种熟悉的味道!

    这实在是我们意料之外的收获。

    如今的我们对于此人一无所知,而若是能够从薛楠提到的味道入手,那想来找到此人的机会便大了几分。

    不过,事情的发展远没有我们想的那般简单。

    我们用期盼的目光看着薛楠,见到她皱着眉头陷入了沉思,而许久之后,我们便看到她的表情由兴奋转向了茫然,用手抓着自己的头发,脸上的表情满是无助。

    “我想不起来自己是在何处闻到过那样的味道了。”

    从薛楠如今的状态中可以看出,尽管她想起了此人身上的味道,但是她却想不起自己是在何处闻到过这样的味道。

    而在听到薛楠的话语之后,众人目光中的期盼逐渐消失,不过却并没有人对其进行催促。

    虽然大家心有不甘,不甘心如此重要的线索就这样被迫中断,但是我们同样可以理解,这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薛楠当然知道她所提出的是多么关键的线索,但是要知道,此人身上的味道是薛楠在此人出手后才有所察觉,而还没等她对其细细思索,便陷入了昏迷之中。

    也就是说,薛楠口中所提到的味道,实际上她也只不过是闻到了一刹那而已,在一刹那过后,她便陷入了昏迷。

    如今,薛楠虽然能想起这味道一事,但是由于她闻到的时间太过短暂,所以实在是很难回忆起具体的味道,薛楠本就是被人袭击的受害者,我们又如何忍心对其开口催促?

    就在得知薛楠对自己的深情之后,春亭对其说话的语气都是罕见的温柔,如今见到薛楠这般无助的样子,春亭连忙对她开口,让她停止了没有结果的思考。

    “好了薛楠,既然想不起来那就不要想了,你刚刚才从昏迷之中清醒过来,若是想多了难免会因此头痛。”

    说完,春亭将目光看向我们,语气中恢复了平日的清冷。

    “诸位,我们虽然不知道此人的身份与目的,但是他筹谋已久,定然不会因为一时失手就放弃自己辛苦了许久的计划,也就是说,大家日后免不得还会与他有所接触,一定要多加小心。”

    既然知道了有第三方势力的存在,那众人自然不会对其小觑,在听到春亭的话后,大家纷纷点头,示意自己一定会多加小心。

    见到众人脸上严肃的表情,春亭知道大家都没有以为他小题大做,而是将其记在了心里,于是他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扶着薛楠一同站起了身,看向心严做出了告别。

    “心严大师,天就要亮了,贵寺还要迎接四面八方的信众,那我等就不叨扰了,就此告别,迟早还会相见。”

    或许是因为插不上话的缘故,心严与觉空已经许久没有开口,直到如今,在听到春亭说出我们要离开的消息之时,心严这才微笑着问道。

    “阿弥陀佛,不知春亭施主想要去往何方,据贫僧所知,施主在这开封城内似乎并无什么朋友吧?”

    心严这番话的语气并不是单纯的询问而已,精于世故的春亭自然不会听不出来,于是他疑惑的回答道。

    “心严大师,我等本就不是来游山玩水的,寻一住处可以稍作休息便可,不知大师此言何意?”

    见春亭听出了自己的言外之意,心严捻了捻自己的胡须,对他提出了一个建议。

    “阿弥陀佛,春亭施主何必如此麻烦,若是诸位信得过我大相国寺,不妨就在此住下。”

    听到心严口中的提议,众人神色复杂,彼此对视却并没有一个人做出回答。

    虽然我们如今大致已经可以洗清大相国寺出手袭击薛楠的嫌疑,但是毕竟薛楠刚才遇袭,就是因为心严将她与亓芷带去厢房休息,若是我们真的留在了这里,谁知道会不会发生第二次的袭击事件?

    “诸位施主,且听贫僧说完。”

    心严自然看到了我们神色中的复杂,年近耄耋的他同样不是不精于人情世故之人,马上便知道了我们顾虑的原因,所以对我们解释道。

    “刚才贫僧只是想要让二位女施主稍做休息,所以才将二位施主带到了这处厢房,贫僧刚才说过,这厢房本就是为前来我寺上香之人所准备,所以构造简单,位置也难免有些偏僻。”

    “而若是诸位施主愿意留在大相国寺,那贫僧可以为几位施主安排寺内僧众居住的禅房,虽然禅房内的设施同样简单,但是这几间禅房所处的位置,却紧邻着寺内各大长老的休息之处。”

    “这几位长老无不是修为精深之人,哪怕是在熟睡之时,有宵小前来也定然会被其发现,若是此人心有不甘,想要再度前来袭击诸位,那这几位长老非但能保护诸位施主的安全,而且定能将其擒获。”

    看着我们若有所思的模样,心严将目光看向了亓芷,语气极为真诚。

    “诸位施主不用担心贫僧有所企图,春亭施主与韩川施主乃是上师的朋友,薛楠施主又是因为贫僧的一时不慎才遭了歹人的袭击,贫僧正是因为深感惭愧所以才会提出如此建议,想要以这样的方式弥补之前所做的不足。”

    “诸位施主在这开封城中并没有知己好友,而且还要担心那暗中跟随之人寻找时机再下毒手,所以贫僧觉得,诸位留在我大相国寺之中,乃是一个最好的选择。”

    “当然了,贫僧只是希望能够让诸位施主安心的休息,若是几位施主仍然放心不下贫僧,执意选择离开,那贫僧也不会强加挽留。”

第七十二章 留宿大相国寺

    语毕,心严便不再多做解释,而是静静的站在一旁看着众人,等待着众人给出他最后的结果。

    众人在听到心严的这番话后,纷纷陷入了思索,虽然并没有马上给出回答,但是在众人思索过后的眼神中,我能够看出大家其实对这个提议都有所动心。

    只不过,或许是由于薛楠的缘故,大家并没有直接给出确定的回答。

    凭心而论,如果从我个人的角度来说,在我的内心里其实同样比较愿意接受心严的这番善意。

    因为确实如他所说,由于我们在开封并没有知己好友,所以大家并不能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用于休息,我们本就担心罗睺的手下发现我们的踪迹,如今又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这也就代表着我们要同时面对两方势力的暗中窥测。

    开封城对于我们本就是一个陌生的地方,如今我们又处在这样的状态之下,那也就是说,我们无论去到哪里,实际上都无法保证自己的安全。

    而如果我们接受心严的提议,那我们大可以留在大相国寺之中,在他为我们准备的禅房内进行休息,他提到的禅房不同于这间厢房,在禅房外有着大相国寺中的长老在旁保护,那我们在休息之时也能够稍稍放下心来。

    只不过,我们并不能马上做出回答,因为我们一行人是一个整体,所以做的一切决定都要顾及到这个整体之中每一个人的想法。

    薛楠毕竟刚才还在这里受到了伤害,我们并不清楚她身为受害人,对这里有没有一种源自于心底的抗拒,所以心严的提示虽然让大家动心,但是大家出于这样的缘故并没有第一时间做出决定,而是纷纷看向薛楠,将决定的权力交给了她。

    薛楠本就是心思敏捷之辈,从众人的目光之中,她轻易便读懂了大家没有说出口的话,略做沉思之后,她便看向了心严,开口间语气不卑不亢。

    “心严大师,虽然我刚才在贵寺被人袭击,不过我相信这一切与贵寺并无关系,而且我也并没有因此事受到什么大碍,所以大师完全不用对此耿耿于怀,我并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

    虽然薛楠刚才来到厢房后便被人袭击陷入昏迷,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不过春亭早就已经耐心的将一切事情都对她做出了详尽的解释,所以在短暂的思考后,薛楠很快就做出了自己的决定。

    “从春亭刚才的介绍中,我大致清楚了在我来到这间厢房后对峙双方所发生的事情,不论其他,大师明明有机会让凌轩与沈浪修为尽失,但是大师却并没有这样做,仅凭这一点,我就愿意相信大师真的没有任何企图。”

    “而且大师说的没错,我们目前的处境极为复杂,若是离开大相国寺,无论走到哪里都要随时提防两方势力的窥测,一时不察就难免会出现一些意外,我刚才只不过算是有惊无险,可若是真的发生了什么大事,那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若是大师不嫌弃我们叨扰,那我们其实很乐于听从大师的吩咐,就留在这大相国寺稍事休息,这样也能够让我们有些许安心。”

    听到薛楠做出的回答后,心严看向了在场的其他人,发现我们并没有人提出异议之后,他微微一笑,说出的话语让人感到如沐春风一般的温暖。

    “阿弥陀佛,女施主言重了,你们既然是上师的朋友,那自然就是我大相国寺最尊贵的客人,而既然是最尊贵的客人,那又何来叨扰一说?”

    “既然施主愿意给我大相国寺一次将功补过的机会,那贫僧自然不会有任何意见,还请诸位施主稍等,贫僧这就让人去为几位施主整理禅房,很快诸位就可以休息了。”

    语毕,心严便喊过了觉空身后的一位僧人,然后小声的对其吩咐,虽然声音不大,但是我们还是在隐约间听出,心严乃是让他为我们整理出七间禅房。

    就在这时,春亭忽然开口,直截了当的打断了心严对这名僧人的吩咐。

    “心严大师,不必如此麻烦,我们并不需要七间禅房,只需三间便可。”

    听到春亭认真的提出了自己的要求,心严并没有多问原因,他没有丝毫犹豫便对春亭回答道。

    “既然春亭施主有自己的想法,那贫僧自然尊重施主的要求,还请几位施主在此稍作等候,待到禅房整理好之后,贫僧便带着几位施主前去休息。”

    在对春亭回答之后,心严便再一次看向了那名僧人,随着他的吩咐,这名僧人连连点头,很快,此人就向我们施以佛礼,然后独自离开了这间厢房,看样子应该是去为我们准备休息的禅房了。

    由于所有事情都以解释清楚,所以随着这名僧人的离开,在场之人忽然陷入了沉默之中,气氛难免有些尴尬。

    不知是真的心中好奇,还是想要打破这尴尬的气氛,心严主动向前一步,看向凌轩发出了自己的疑问。

    “阿弥陀佛,春亭施主,我大相国寺建寺已有千年,历朝历代都有所修缮,所以规模庞大,寺内禅房众多,想要整理出七间干净的禅房并不是什么麻烦之事,只是不知施主为何只需要三间禅房?”

    “心严大师不必多想,我自有我的道理。”

    虽然春亭一向对人冷淡,但是由于心严语气温和,态度和蔼,所以春亭也不好对其冷言相向,在听到心严的疑问后,他坦然一笑便说出了自己的理由。

    “心严大师,我知道你是因为我们共有七人,所以才准备为我们整理出七间禅房,但是实际上,发生过这样的事情之后,我们一行人今晚其实并不会过多的休息,更多的应该都是在思考今日所发生的事情,试图从中找出任何的蛛丝马迹。”

    “而既然是进行思考,那单独一人的智慧定然比不上众人齐心合力的结果,我甚至考虑过只需要一间禅房,所有人都在一起休息,只不过后来觉得这样实在是大可不必。”

第七十三章 禅房花木深

    见到心严脸上不加掩饰的好奇之意,春亭微微一笑便继续说了下去。

    “虽然在发生这样的事情之后,众人会因为思索今天的事情而无心入眠,但是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在一番思索过后众人难免会陷入困倦,想要在睡梦中缓解今天的压力。”

    “而若是真的所有人都在一间厢房之内,那定然每个人都无法有一个舒适的睡眠,这样的话那明天就无法保持一个精神的状态,实在是有些得不偿失了。”

    说到这里,春亭忽然用富有深意的目光看向了心严,口中丝毫没有掩饰自己内心真正的想法。

    “心严大师,虽然我们大致可以确认今天的袭击事件与大相国寺无关,但是正所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我之所以会拒绝大师让我们每人一间厢房的建议,实际上还有着另一个原因,那就是要确保我们的安全。”

    “尽管如大师所说,我们在禅房休息时,附近会有贵寺的长老进行保护,但是在每人单独一间禅房的情况下,真的发生什么事情难免没有照应,若是再次发生有人遇袭的情况,实在是我们都不想看到的。”

    “所以我才让大师为我们整理出三间厢房,这样不但可以一起思考今日发生的事情,而且如果真的有什么突发事件,在一人受到袭击的同时另一人也能够及时发出呼救,不管从哪个角度考虑,这样的选择都只能是有利无害。”

    “当然,我这样的决定并不是对大师有所质疑,对大相国寺有所提防,只不过出门在外,万事都需要多加小心,有备无患总是没有错的,大师,你说对吧?”

    “阿弥陀佛,施主果然深谋远虑,在走一步的同时甚至能够看到三步之后所发生的事情,贫僧万分佩服。”

    尽管春亭的言外之意很明显就是担心大家的安全,但是心严却并没有为此感到气愤,他不但没有埋怨春亭对其的不信任,反而在看向春亭的目光中透露出满满的赞赏。

    “贫僧本就并非易怒之人,况且春亭施主所说合情合理,无论从那个角度考虑,这样的决定都没有半分问题,贫僧又怎么可能因此勃然大怒?”

    春亭似乎早已猜到心严会有这样的反应,他微微一笑,然后目光向远方看去。

    “心严大师没有怪罪我自作主张那便再好不过了,不过不得不说,贵寺的办事效率还是相当快的,您看,您刚才吩咐去整理禅房的那位僧人居然这么快就回来了。”

    听到春亭所说后,我们纷纷将目光望向他注视的方向,可是入眼却只能看到夜色的深沉,丝毫看不到任何人的踪迹。

    而就在我们以为那只是春亭的错觉时,就看到刚才离开的那名僧人从深深的夜幕中走了出来,脚步轻快,神色轻松。

    在真正的见到这僧人的身影后,我们满脸惊讶的看向春亭,纷纷叹服于春亭目光的深邃,居然能从这般漆黑的夜幕中准确的看到此人的踪迹,这份眼力绝不是常人能够拥有的。

    见到我们惊讶的目光后,春亭淡淡一笑,并没有多做解释,似乎这一切不值一提,他只是望着那名越走越近的僧人,深邃的目光中不知在思考着什么。

    很快,这名僧人便走到了心严的身旁,对心严态度恭敬的说道。

    “长老,弟子依照这位施主的吩咐,已经整理出了三间干净的禅房,诸位施主随时都可以进入其中进行休息。”

    心严虽然只是微微点头,并没有过多言语,不过从他满意的表情中,不难看出他对于这名弟子办事效率的赞赏。

    不过这赞赏的表情却是稍纵即逝,在他再度开口间,语气虽然依旧是那般柔和,但是却已经不掺杂任何感情。

    “做的不错,不过今晚就要多多辛苦你们了,一会你与其他师兄弟自行商议,十二人分为两组轮流在禅房四周进行巡逻,务必不能让任何人打扰到我们的客人。”

    “弟子谨遵长老吩咐。”

    对于心严这样的要求,这名僧人并没有提出任何异议,他恭敬的对心严施以佛礼,然后便走到了那十一名僧人身旁,看样子是如心严所说,在自行商讨巡逻的具体分组。

    心严并没有注意这名僧人的举动,在说出自己的要求后,他便看向了我们,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

    “诸位施主,禅房已经备好,还请诸位虽贫僧移驾禅房进行休息。”

    我们这一行人中的主事之人自然是春亭,在见到心严这番模样之后,他微微弯下了腰表达了自己的谢意,同时口中客气的说道。

    “心严大师一片好心,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还请大师在前引路,我等感激不尽。”

    心严并没有开口,而是用微笑代替了回答,只见他喊上了一旁的觉空与他同行,然后二人便一起领着我们去往休息的禅房之处。

    见状,春亭并没有多做犹豫,而是飞快的跟随上了心严的步伐,我们在见到春亭的举动后,同样没有多做犹豫,纷纷迈开脚步跟在他的身后。

    而与此同时,那十二名僧人也默默的跟在了我们的身后,十二人整齐划一,看上去居然如同我们的守卫一般,让我们凭空多出了几分莫名的安全感。

    一路无话,很快我们就在心严与觉空的带领下来到了禅房之处,发现这里果然与先前的厢房大有不同。

    古诗曾云,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我们现在看到的正是这样的情景。

    虽然此处的构造同样简单,完全不显奢华,但是在禅房四周却满是花草树木的点缀,让人看了便倍感温馨。

    见到我们沉醉于这禅房的温馨氛围,心严先是用手指向了前方并排而立的三间房屋,然后又将手指向了我们深厚的十二位僧人,这才开口说道。

    “这三间便是刚刚整理好的禅房,诸位施主现在便可以入内休息,而为了表达我大相国寺的歉意,这十二名僧人会分成两组轮流在旁守护,施主们若是有什么需要大可以呼唤他们,完全不必客气。”

第七十四章 知趣

    看得出来,薛楠很是满意这里的环境,不过在听到心严的话后,她不好意思的看向了那十二位僧人,连连摆手说道。

    “大师的好意我们心领了,我等仅仅在此休息一晚便可,完全不必劳烦这几位长老在旁守护,我等实在是过意不去。”

    “阿弥陀佛,施主不必多说,这是我大相国寺应该做的。”

    虽然薛楠表达了自己的意见,但是心严却并没有更改自己的决定,而是态度坚决的回答道。

    “姑且不提诸位施主与上师之间的关系,仅仅因为薛楠施主在我大相国寺受到了伤害一事,我大相国寺便已经深感愧疚了,诸位施主就当贫僧图个心安吧,莫要开口拒绝。”

    语毕,心严并没有给我们拒绝的机会,只见他话锋一转便向我们提出了告别。

    “上师刚才曾吩咐过,等到贫僧为诸位施主安排好休息的地方,便要贫僧前往钟楼,诸位施主若是没有什么事情,那贫僧就先行离开了。”

    众人自然听得出心严话中的坚决,而这既然是他的一番好意,那我们着实是不便反驳了他的心意,于是众人并没有继续拒绝,而是默默的认同了他的决定。

    不同于凌轩等人,我与春亭、弈和三人心知肚明所谓的上师正是夜白,所以在得知心严将要前往钟楼后,春亭望向了钟楼的方向开口说道。

    “既然如此,那在下就不留大师了,大师还请去忙自己的事情,不过还是要麻烦大师转告一声在下的疑问,不知等到明日我们离开之际,是否还要去往钟楼?”

    似乎是因为夜白这所谓上师的身份,在大相国寺确实极其重要,所以在听到春亭的话语后,心严神色一正,态度认真的回答道。

    “阿弥陀佛,贫僧定然转告施主的疑问,还望诸位施主好好休息,贫僧这便离开了。”

    随着话音落下,心严没有多做停留,他再一次对那十二位僧人做出嘱咐,让他们认真地守卫在我们四周后,便在我们的目送下与觉空一同前往钟楼,一路上都没有回头。

    见到心严已经离开,春亭轻轻的拍了拍手,将我们的视线从离开的心严身上拉回到他自己的身上。

    “好了,别看了,该休息了。”

    在我们被他拍手的声音吸引了注意之后,春亭这才对我们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虽然因为男女有别,应该让薛楠与亓芷在一间禅房内休息,但是因为我们不能确保刚才的事情不会再次发生,所以让两名女子在同一间禅房休息,心中难免会有担忧。”

    “因此,我决定就由我与薛楠在一间禅房,韩川与亓芷在一间禅房,其他人共用最后一间禅房,不知大家对于这样的安排有什么意见么?”

    “这不太合适吧。”

    春亭话音刚刚落下,我便马上提出了不同的意见。

    “春亭,虽然你与薛楠都对感情之事避而不提,但是我们都看得出,你们二人本就是互有情愫,只不过彼此都将对方藏在心底,所以若是能借这个机会捅破这层窗户纸,那实在是再好不过的情况了。”

    “所以,对于你和薛楠同住一间禅房我并没有任何意见,我想大家同样不会有任何意见。”

    听到我的话语之后,众人的脸上纷纷泛起了笑意,看得出来,对于我的这番言论,大家都是呈现支持的态度,并没有任何一人有所反对。

    不过,就在大家脸上满是笑意之时,我却话锋一转,说起了他口中的另外两个安排。

    “可是春亭你有没有考虑过,若是今夜真的有事发生,你确实修为不凡可以保证薛楠的安全,但是如果我与亓芷一间禅房,那发生突发事件时我们二人如何自保?”

    春亭嘴角微动,似乎是想要对我开口反驳,不过还没等他将话说出口,我便迅速的继续说了下去。

    “我们这一行人修为有高有低,而很明显若是有事发生的话,我并不是一个能够保护好亓芷的人,所以我认为,这个房间安排应该有所改变。”

    虽然听起来这番话语合情合理,但是实际上,我这番言论只不过是自欺欺人而已。

    尽管我踏上条路之时,的确没有任何修为与武艺傍身,但是可能是因为我的身份真的有些特殊的缘故,一路走来,我早已在那几尊神秘异常的雕像中,吸取到了并不属于我的修为。

    到了如今,虽然我的修为依旧不及春亭与夜白等人,但是如果真的有事发生,我如今的修为用于自保已经绰绰有余,实际上这并不是一个能让人信服的理由。

    不过,由于我从那几尊神秘的雕像中得到了修为一事,到了现在依旧没有告知大家,所以对于我这样的想法,众人并没有觉得有什么怪异之处,而是纷纷点头,觉得我言之有理。

    而尽管春亭早已知道我现在早就已经有所修为,但是出于安全的角度考虑,他并没有像其他人告知的意图,所以在听到我这番言论之后,他也只能同其他人一样点了点头,并没有将我的谎言戳破。

    亓芷虽然从心底想要与我共处一室,但是她自然不会知道我其实早已身负修为,所以在听到我这番言论后,她心有不甘但是却找不到任何拒绝的理由,只能在一旁嘟着嘴表达自己的不满。

    而就在这时,从听到春亭的安排后便满脸红晕的薛楠却忽然看向了亓芷,开口间提出了另外一个想法。

    “亓芷妹妹,不如你就与我和你春亭哥哥在一间禅房吧,你我都是女孩子,在一起还能聊些女孩子间的悄悄话,就不理他们这些臭男人了。”

    亓芷虽然看起来只是个孩童一般,但是实际上与我却是同龄人,自然早已知晓人情世故,只不过平日里没有表现出来。

    所以,亓芷在听到薛楠的想法之后,她明显有些动心,但是在看到一旁的春亭后又开始犹豫了起来。

    “姐姐这样不好吧,你和春亭哥哥难得能够正视自己的内心,我如果这个时候去当电灯泡,是不是有些太不知趣了。”

第七十五章 隐患

    听到亓芷这番犹豫中带着调笑的话语,肉眼可见薛楠脸上的红晕更加明显,而且不自觉的露出了罕见的娇羞。

    不过薛楠毕竟并非平常女子,在短暂的娇羞之后她马上开口,话语中同样充满了对亓芷的调笑。

    “没办法啊妹妹,如今我的心上人倒是装不下去了,可是你的心上人却还是那么害羞,你说这该怎么办?”

    亓芷毕竟不及薛楠性格外向,薛楠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便让她方寸大乱,在听到薛楠所言后,亓芷面色通红,说话间都有些不知所措。

    “哎呀,姐姐你说什么呢,不要取笑我了,我和你在一间禅房还不行么。”

    见到亓芷这般模样,薛楠也不好意思继续调戏她,只见她缓缓走到了亓芷的身边,然后拉着亓芷走到了春亭的身旁,看向我们态度自然地说道。

    “既然大家都没有意见,那就这么说定了,我们三人去第一间禅房,剩下的你们自行分配吧。”

    见到亓芷被薛楠三言两语拉到了第一间禅房,我不禁长出了一口气,正要提出自己的想法之时,便听到一旁的弈和忽然开口。

    “那我与大人就去往第二间禅房,若是真的有事发生,我也能照料大人一二。”

    其实我的本意是想要与沈浪同处一屋,但是从弈和的话语中,却不难听出他的言外之意,他分明是有话要与我说,而且这番话并不适合说在大庭广众之处,因此才会抢在我之前说出自己的想法。

    所以,我也没有提出任何意义,而是默默的认同了弈和的想法,然后将目光看向凌轩与沈浪,征求着他们的意见。

    大大咧咧的沈浪自然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在他的眼中这些都是小事,所以他绝不会有所异议,况且他本就把凌轩当做师傅,师徒共处一室自然在情理之中。

    而凌轩当然不同于沈浪的大大咧咧,他心思通透自然看出了弈和的想法,不过他或许是猜测弈和有要事要与我说,所以他同样没有任何意见,而是接受了弈和的提议。

    就这样,我们一行人三言两语只见便分配好了休息的禅房。

    春亭、薛楠、亓芷,三人在第一间禅房。

    我与弈和,在第二间禅房。

    至于剩下的凌轩与沈浪,那自然就去往第三间禅房。

    大家都忙碌了一晚,在这一晚中又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所以大家无论是身体上还是精神上,难免都早已感到了深深的疲倦。

    因此,在商讨结束之后,众人并没有多说其他,而是纷纷表示要回到自己的禅房之中,准备进行休息。

    而尽管我今晚都在与春亭及弈和在旁观看,身体上并没有感到劳累,但是在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后,我的思绪也明显有些浑浊,确实需要安静下来,冷静的思考一切的始末。

    所以,在对那十二位僧人表达了自己的感激之后,我便与弈和一同进到了禅房之中。

    进得房中,入眼便是一排书架,而走进之后才发现,这看起来丝毫不起眼的书架,居然通体都是由黄花梨所打造。

    黄花梨自古便是名贵的木材,因其成材缓慢、木质坚实、花纹漂亮,所以与紫檀木、鸡翅木、铁力木并称中国古代四大名木,而且无论其中怎么更换,黄花梨始终都位列四大名木之一。

    而这里只不过是我们随意所选的一间禅房而已,若是这里有着这样的书架,那很明显,其余的几件禅房定然都是同样的布置。

    黄花梨极为名贵,可谓是千金难求,而在这大相国寺中,居然普普通通的禅房中都有着这样的至宝,由此可见此处的底蕴。

    感慨过后,我看向了书架上的书籍,发现在这般名贵的书架上陈列的书籍却并不多,而且多为佛经,我粗略的翻了翻,觉得虽然不知其所言何物,但是却莫名的感到了一丝安静。

    继续看向四周,发现这里的陈设确实极其简单,除了这最为显眼的书架之外,剩下的也就只有两张床榻,一张木桌,几张木凳,别无他物。

    一番打量过后,我不由得暗中赞叹,这里不愧是大相国寺中僧人居住的禅房,虽然看起来丝毫不显奢华,但是却在冥冥之中便透露着禅机,让人不知不觉间便将自己的身体调整到了一个最为舒服的状态。

    就在我沉浸于这禅房内莫名的禅机之时,弈和终于开口了。

    “大人,以您的聪明才智,想必早就猜到我有话要对你说了吧?”

    我回过头看向弈和,忍不住脸上的笑意。

    “当然,我还以为你要忍到什么时候呢,说吧弈和,到底是什么事情?”

    弈和的脸上同样浮现出了一丝笑意,不过他并没有马上开口,而是走到门窗旁认真的检查了一番,然后才来到我身旁开口说道。

    “大人,您刚才是不是想将今晚的事情如实的告知众人?”

    “没错。”

    我点了点头,丝毫没有想到弈和说的居然会是这件事情。

    “我们这些人一路同行,自然应该以诚相待,今晚的事情虽是一番考验,但是既然大家都通过了考验,那还是应该让大家知道真相吧?”

    我本以为自己说的极有道理,但是却见到弈和摇了摇头,语气中透着沉重。

    “大人,有些事情您想的还是太少了,在今晚发生的事情中,很明显透露着不小的隐患。”

    “由于我们担心罗睺的手下暗中作梗,所以我们一行人离开黎阳来到开封,本就是易容乔装而来,甚至提前更改了命格,按理来说,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会有人察觉到我们的行踪。”

    说到这里,弈和再一次看向了屋外,在确认了屋外绝没有其他人的偷听之后,他这才严肃又认真的对我开口说道。

    “可是到了如今,不仅夜白前辈知道了我们已经到达开封,约我们来到大相国寺一叙,甚至还有一神秘的第三方势力一路暗中跟随,刚才更是趁众人不备出手袭击了薛楠,大人,您不觉得这件事有所蹊跷么?”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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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年后,让你体验到如同当初鬼吹灯般的悬疑探险。几十年前一起离奇的失踪,竟意外的牵扯出了隐藏千年的故事。本书又名:《华夏历史倒叙之路》《韩川与他的朋友们奇妙游记》《九鼎与传国玉玺通用维修指南》《全世界都知道只有主角不知道的千古秘闻之旅》等等……目前进展(袁天罡)杨广衣冠冢→(常遇春)朱元璋地下皇陵→(陈庆之)禹河故道→(武则天)万象神宫Ps:本书内容无任何诸天、漫威成分,书中糅合华夏千年所传正史野史上古神话,请诸位仔细斟酌是否合乎口味。书友群:543121277 欢迎诸位莅临指正关山纪年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关山纪年,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关山纪年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