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投食者
“被激怒了呢。”
秦远没有离开这里,他坦然自若的站在断崖前。
神庙在安全区的最边缘地带。
背后就是硫酸雨的范围,来找秦远之前,他们必须考虑,如果下一个圈刷在截然相反的方向,那么怎样离开,将成为最大的问题。
猎杀时刻。
纵然如此,可还有人会冒着生命危险前来,他们在赌。
毕竟大量的食物。
这种诱惑,他们难以抵挡。
置身于狂风暴雨前,安静的等待。
从秦远的表情上,见不到半分涟漪,他将其中一个背包里的食物和水,井然有序的摆成一排。
随后站在通往神庙的唯一路口处,负手而立。
神色平静。
有人,翻山越岭而来。
他们早就已经没有了食物和水,现在,饥肠辘辘,拖着疲倦的身体,砥砺前行。
渐渐,距离神庙距离原本就不远的人,已经逐渐逼近。
甚至还有一些人。
已经踏上了山路。
阳光破开乌云,悬挂在秦远的头顶,光,打在他的脸上。
秦远笑眯眯的站在那里。
终于,他见到了第一个人,中年男人,表情疲惫,脸上有很多淤泥,感应服也有多处被划破,看来这一路,并不顺畅。
中年男人停在那里。
他抬起头,望向秦远,刺眼的阳光让他的视线模糊。
“食物和水……在哪里。”
他的声音沙哑。
身体摇摇晃晃,秦远没有穿感应服这让他诧异。
“现在,还不是时候。”秦远摇摇头。
“快,给我!”中年男人有些焦急,他已经快要撑不住了。
“你想活命吗?”
“瞧瞧你的身后,还有很多人,在攀爬,寻找上山的路,他们和你一样,为了食物和水。”
“追逐生命。”
秦远的话,让中年男人的眼中,闪过一丝迷茫。
“我食物!”
“给我!”
“快!”
中年男人在声嘶力竭的呐喊。
这是本能。
“他,到了。”秦远歪过头,笑意盈盈的望向中年男人的身后。
这是一个青年,同样疲惫不堪的倦容,浮现在脸上。
“该怎样分配呢?”
秦远敲了敲脑袋,这是一个伤脑筋的问题,不过随后,他又笑了笑说道:“这个问题,就交给你们了。”
他从地上拎起一袋面包。
扔了过去。
面包在天空上画出一个漂亮的弧度后,坠落下去。
“食物……”
他们两个人相视一眼后,同时去抢夺。
中年男人扑过去,他的眼中已经失去了理智,面包近在咫尺,他一把抓住后,还没有来得及撕开包装。
就被青年从背后撞倒,一场争夺战。
拉开帷幕。
秦远只是嘴角挂笑的站在那里。
“瞧,又有人来了。”
秦远能够看到,在山下的小道上,不断有人在向上方攀爬,越来越多。
他再次捡起一袋面包。
扔了下去。
谁还在乎秦远究竟拥有多少食物,只专注于眼前。
如果,他们费尽心力的闯到秦远身旁,却发现周遭空无一物,等到回头的时候,面包已经被人吃掉,将会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因此,可视的利益。
会让他们失去判断能力,聚集的人,越来越多。
秦远和煦的笑容,挂在嘴角。
他将一瓶水踢落,就像一个投食者,站在湖边,洒下鱼饵,成千上万的鱼儿簇拥而来,挤在那里。
哄抢食物。
可,总有一些鱼,是吃不到食物的。
秦远将食物,不断的投下。
直到现在,都没有人,能够吃到,面包在他们的手中,已经被揉捏的不成样子。
理智,彻底丧失。
为了食物,不择手段,一旦有人抢夺到,就必定会面临,其他人的群起而攻之,秦远没有停,他在源源不断的间隔性投食。
直到排列在身旁的所有食物和水,全部消失为止。
他,咬在他的脖子上。
去掠夺。
甚至于,抢到手中后,连包装都来不及撕扯,就粗暴的咬下去。
狭窄的平台,本就容不下太多的人。
现在乱成一团。
有人,被挤出平台,一路滚落山崖。
逐渐,血开始出现,溅射在石头,草叶,树木,花朵之上。
每个人的身上,都有着触目惊心的血痕。
他们不清楚,身上的血,究竟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
专注有时会麻痹痛觉。
争夺食物,瘫倒在地,又被人在不经意间的踩上两脚,胸腔碎裂,**相搏,最原始的野性爆发。
胜者为王。
秦远仔细的清点人数,14个。
他扶着额头,仰望天空,放声大笑。
这笑容中有一丝悲哀。
混乱的局面,并没有随着发生死亡而停止,反而更加凌乱。
甚至于,有些食物,已经被他们踩碎。
水,
洒了一地。
有人,像是狗一样的趴在地上,不停的去舔。
“呵。”
秦远转过身,不再去看。
他总共投放了15个面包与15瓶水,足够均分,至少每一个人都能够填饱饥肠辘辘的肠胃,润湿干枯的喉咙。
没必要去争抢。
秦远将生命的选择权,交到了他们自己的手中。
但,
没有人珍惜,
他们信守弱肉强食的规则。
最终,导致水和食物被白白浪费,食物近在眼前,却不甘的闭上了眼睛,断绝声息。
谁会是胜利者。
“食物,水!”有人,趴在地上,伸出手。
眼底深处的渴望,竭尽全力的抓取。
又被人掠夺。
14个人,此时能够站在平台上的,只剩下两位,伤痕累累。
其中一个人的脸上,已经没有了一块好肉,或被抓挠,或被撕咬,另一个人,一瘸一拐的站在那里。
扑向水源。
他,历尽千辛万苦,终于吃到了一块已经被践踏的不成样子的面包。
人在死亡面前,原来那么卑微。
脆弱。
空水瓶和面包碎屑散落一地,除此之外,还有满地尸体。
这时候,秦远一步步走过来,他居高临下的望着两位胜利者,轻声说道:“前路漫漫,危机重重,不妨留在这里吧。”
“向死而生。”
秦远的声音轻柔,在他身后,则是蠢蠢欲动的乌云,昭示着即将降落的酸雨。
“傻x,要死你自己死。”
他转过身,抹掉嘴角的血,一瘸一拐的走下山。
至于另一个人。
他像疯了一样的翻动尸体,渴望能够寻找到细碎的食物,可惜一无所获。
雷鸣大作。
他慌乱的转身,向山下跑去。
秦远笑着摇摇头,面对天空黑压压的乌云,轻声说道:“求生之人,必死。”
16.揭开Q的身份
不知道当他们两个历经千辛万苦,跑到很远的地方后,发现神庙还在安全区内,会作何感想。
只是秦远清楚,他们,已经回不来了。
黑云之下,是无尽的野望,远方山脉连绵不绝,沙漠绿洲,风暴无止境。
第三天,饥肠辘辘,已经彻底到了极限。
他们拼命的奔走,涌向安全区。
体力早就已经透支,没有时间停留和休息,更没有食物和水源的补充。
干涩的树皮,草叶。
成为了他们的食物,事实证明,人在极度饥饿的时候,没有什么是不能吃的,在野外,饥饿的蛇与饥饿的人相遇。
在这一刻。
人与野兽,爆发出了同样的血腥气味。
他丧失了本能的思考能力,不管在面前的是什么,他都要扑过去,因为那是肉质的鲜美。
蛇,缠绕在他的腿上,攀上腰部,探出头,用力咬在颈部。
他,也不甘示弱,扯住蛇身,同样用力咬下去。
爆发出毕生最强烈的意志。
终于在死前,尝到了肉腥味,这就是生存守则。
事实上,最初的人类,就生存在这种恶劣的环境当中,他们终日与虎谋皮,天为被,地为床。
野兽纵横,那时候,人类还不是这片土地上的主人。
现在,面对同样的境况。
隐隐闪烁的返祖现象,出现在贫瘠之地。
甚至于,这种对于求生的希望。
不顾一切活下去的力量。
让野兽都为之胆寒,一个吃饱的野兽,面对眼中只有食物的饥饿人类,它怕了。
它一步步后退。
他步步紧逼。
在他的眼中,那不是豺狼虎豹,只是一团肉。
尽管力量悬殊,却依旧奋不顾身的扑过去,虽死,可也要啃上一口。
野外生存守则,一切皆能食。
昆虫?
**的尸体?
动物粪便?
只要能够填充饥饿,都是食物。
恶劣生存环境一直在不顾一切的讨好没有理智的人。
你稍不注意,或者心存侥幸。
就会没有自己的位置。
你不是一个生产者,也不是个娱乐者。
你,就是个多余的人。
残酷而扎心。
没有一辈子的幸存者,更没有从一而终的定数,在这里,只要你不肯为了生,放弃一切,没有成为幸存者的觉悟。
有一天,就会站在死亡的边缘。
被时代抛弃。
越来越多的人,因为没有力气去抬起脚步,踏上一段新的路程,被硫酸雨吞没。
清醒时候的痛觉。
让人刻骨铭心。
也有人,选择从山巅跃下结束自己的生命,这样能少些痛苦。
可,
他们在掉下去的那一刻。
才是真正的绝望。
坠山身亡的人,绝大多数都是在滚落的过程中,撞击在石头,树木等障碍物,最后全身骨骼碎裂,内脏破损身亡。
这不是跳楼,
直上直下。
鲜血染红了整个海岛。
当然,也有运气好的人,找到了食物,水,甚至是载具。
公平吗?
从同一个起跑线出发,为什么,有人就能如此幸运,可更多的人,却那样不幸。
秦远清晰的在手表中看到。
有那么一个人,
在临死前。
最后的呐喊。
“我不甘啊!”
秦远站在山巅断崖前,他张开双臂,仿佛在拥抱整个世界。
“想要食物吗?我有……来这里追寻你们的生命吧,我在终点等待你们的光临。”秦远用尽全身的力气,向整个海岛呐喊。
回音弥漫在重重山谷之间。
可惜,没有人能够听得见,他们将沉沦在海岛之中。
就像童谣中的最后一句话,无人,生还!
q的猎杀,还在继续,他在追逐猎物,步步紧逼,将对方在恐惧与绝望中吞噬。
罪人。
还未传出被清除的消息,因为q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他们。
在到达神庙之前,死去。
q想要他们忏悔自己的行为,再告诉他们一个道理,有些事情,不是道歉就能够挽救的。
他们是被上帝选中的幸运儿,拥有食物,水和载具。
同样,也拥有不能自己掌控的生命。
安全区的范围,在不断缩小,唯独神庙始终屹立在安全区内,没有被侵扰半分。
他们,
开始朝着同一个方向行进。
q也动身,直奔神庙,他要在这里进行最终的审判和裁决。
存活人数12/99。
秦远已经等待了太久。
终于,
他来了。
q,一步步从山底走上山巅,他见到秦远时,神色复杂,因为他有一种错觉,秦远,比他,更像是游戏的掌控者。
“等我很久了吧。”q,抬起头。
秦远没有说话,他只是安静的看着q,神色平静。
“不知道,我该叫你q,还是小宇。”秦远转过身,走到断崖,风很大,他的身体摇摇欲坠。
“……原来,你发现了。”q自嘲的笑了一下。
他摘掉帽子,面具。
走到秦远身边,欣赏这断崖下的景色,相顾无言。
“我想,你应该和h,好好学一学,如何做一个精妙的游戏。”
“漏洞很多吗?”q有些不解。
“行为逻辑和思维逻辑上的漏洞,这直接暴露了你的身份,与f不同,我是在吊灯坠落,见到尸体死亡的时候,才开始怀疑你。”
“在古堡的一楼大厅中。”
“你有意无意的脱离队伍,将自己置身在吊灯之下。”
“灯灭了。”
“在一片黑暗之中,我们见到了雪。”
“当灯光重新亮起的那一刻,小宇死了,因此,我有些怀疑,特意去摸了摸他的手,尸温不对,这是行为逻辑上的漏洞,一个刚刚死亡的人,尸体温度怎么会相较正常体温,要低上那么多。”
q陷入沉默,随后,他继续追问道:“思维逻辑呢?”
“这是我发现也许死去的人,不是小宇后,开始推测死者的真实身份是谁。”
“罪人已清除5个字,才是关键。”
“小宇,在整个团队中,年龄最小,七年前那件事发生的时候,他年龄应该只有13-15岁,不可能有资格参加那次的比赛。”
“那为什么会出现罪人已清除,小宇根本不可能是罪人。”
“我想到了一个从最开始出现过,后来消失的人,龙。”秦远微微眯着眼睛,望向远方。
“从他对于当年那件事情的情绪反应来看,他应该是参与者之一。”
“可我在古堡中,并没有找到有关于他的线索。”
17.你以为的兄弟情深
“我不知道他在那件事中,扮演什么角色。”
“可我知道他和你的关系,他有罪,却也是唯一赎罪的人,你一个毫无瓜葛的人怎么可能会知道那件事情,应该是他告诉你的吧。”
“我想在这七年来,他夜不能寐,终日彷徨不安,他开始虔诚的祈祷。”
“渴望内心能够获得安宁。”
“他,想要赎罪。”
“龙的良心还没有完全泯灭,他始终在自责。”
“他通过某种方式找到了你,祈求你能够替他消除罪恶,他愿意为此付出死亡的代价。”
“所以,那具尸体,其实是龙。”
“龙比我先到达古堡,然后在约定的地点,用死亡这种方式来赎罪,黑暗当中,你将他的尸体拖到吊灯之下,然后隐藏在幕后。”
“吊灯准确无误的砸在他的头上。”
“我们无法分辨他的身份,只能凭借衣物来判断,李耳的雕塑,也是你在诱导我们的信号,当无法认出脸的时候。”
“他的大小耳朵就成了身份的象征。”
“同样,我们也通过衣物,第一时间,确认死去的人就是小宇。”
“整个过程中,如果仔细思索,不难发现思维逻辑上存在的相悖理论。”秦远表情平静,一切都仿佛在掌握当中。
就像压在孙猴子身上的五指山。
他给了q很大的压力。
“要不要,我教你,如何进行一场完美的游戏。”秦远伸出一个手指,挑起q的下巴。
他纯净的目光,让q心中不安。
“不。”他后撤一步,摇摇头,秦远这是在蛊惑他的心。
出于本能的警惕,他立刻将手中的狙击枪,对准了秦远的额头。
“你猜,我会不会开枪。”
q的手心上渗出细密的冷汗,他终于明白了f为什么会对秦远那么恐惧,因为,他的手中,正握着他们的心脏。
永远走在他们的前面。
不在一个维度之上。
“你猜,五米以内,枪快还是我快?”秦远歪过头,笑眯眯的说道。
“……”
沉默,寂静。
许久后,他放下枪。
“秦远,我是这场游戏的制定者,而你,只是参与者,击败你的最好方式,不是杀掉你,而是让你的手上,沾染鲜血,破坏你的信念,那时,你将会一败涂地。”
“如果在面对死亡的时候,你会正当防卫吗?”
秦远没有回答,他似笑非笑,又仿佛在嘲弄一样的看着q,一言不发。
“你的猎物来了。”
秦远的目光落在q的身后。
十个人,他们是最后,将要被审判的罪人。
“你们好,我是q。”
在面对秦远时,他紧张,惶恐,可在面对这些人的时候,q才像是一个真正的主宰者。
“tmd,就是你这个混蛋,让老子吃了这么多苦头。”
在望向q时,他们,很愤怒。
那个脸上有刀疤的流氓,从腰间抽出一把明晃晃的刀,有两个人,始终跟在他的身后,这应该就是虎哥吧。
“嘿,不要动。”
q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唇前,摇了摇。
“放你娘的屁!杀了他,我们就能离开这个鬼地方了!”虎哥到底是个老流氓,开口闭口就要杀人。
“没有素质。”秦远摇摇头,叹息。
“砰。”
枪,响了,虎哥目光呆滞的坐在地上,他还天真的以为,q手中的是感应枪,事实证明,他智商,不怎么高,典型的无脑反派,降智打击。
但,
他值得骄傲。
因为这个世界上,除了少量的天才和为数不多的傻子外。
更多的是平庸之人。
虎哥就是为数不多的傻子之一。
“我……”
q冷峻的表情,让众人心中一颤,如果不是因为他想让游戏的乐趣放大,虎哥刚刚就已经死了。
“各位,安静,嘘,听我说。”
“想要活命吗?”
“你们只能活一个。”q将目光落在虎哥身上,轻声说道:“他们活,你死,你死,他们生,要怎么样抉择。”
“怎么会这样?奖金我们不要了,现在只想活着离开,为什么要这样啊。”
他们的心在不停的抖动。
“七年前的事情,这么快就忘记了吗?你们每个人都有罪。”q摇了摇头。
“有人,对雪进行了身体和心灵上的残害。”
“有人,散播视频,从中获取利益,为了一己私欲,为了钱,不择手段。”
“还有人,明明可以伸出援手,却假装视而不见。”
“你们每个人,都罪无可恕。”
q眼中喷薄而出的愤怒情绪,让他们面色一窒,七年前的事情,在他们的脑海中,逐渐从碎片化,完整的拼凑在一起。
“现在,我宣布,游戏开始。”
“胜利者,只能有一个。”
几乎在这一瞬间,所有人都将目光落在虎哥身上,因为他,不能动!
“你们想做什么!”
这时,虎哥的小弟站了出来,他将虎哥护在身后。
双拳紧握。
“虎哥,你别怕,我们兄弟,情比金坚,曾经同甘共苦,在大的困难都能熬过去,现在,也一样,我们一起来,就一起走!”倒还真是个感人肺腑的桥段。
“二子……”虎哥没想到,自己的兄弟居然在这时候,还能挺身而出,站在他面前。
“虎哥,刀给我,让我将他们都宰了。”
被虎哥叫做二子的男人,此时怒目圆睁,他心里也紧张。
这些人会不会群起而攻之。
虎哥没有任何犹豫,他将刀放在了二子手中。
接过刀的那一刻。
二子几乎没有任何犹豫,扭身用锋锐的刀尖,插在虎哥的身上,面容狰狞。
“去nm的兄弟情深。”
刀从胸口拔出,血喷溅一地。
完美的诠释了什么叫做翻脸比翻书还快。
下一刻。
他再次将刀口对准自己的另外一名手足兄弟,先发制人,一连三刀,捅入抽出。
收割两条人命。
二子已经疯了,他面向剩下的七个人露出残忍的笑意。
这里,只有他一个人拥有武器。
这就是至高无上的权利。
可,这也将剩下的七个人,同时逼到了一个对立面,因为弱势群体,总要抱团取暖,对于他们来讲,现在二子就是唯一的敌人。
不等二子有所行动,已经有三个人冲过去。
他们要夺刀。
在这一路上,他们早就明白了一个道理,想要生存,必须,不择手段。
18.这,才是真正生存法则,而你永远无法理解
面对冲来的人群,二子显得有些慌乱。
多么疯狂,混乱的局面。
二子手中有刀,却也架不住这么多人扑上来,他不停地用刀划向前方,想要保护自己。
可已经有人绕到了身后,勒住他的喉咙。
倒也算二子反应快,立刻用刀插向后者的眼睛,顿时鲜血泊泊而出。
二子手中的刀,也在这下被人抢了过去。
“多么曼妙的杀戮体验。”
q转过头,望向坐在断崖边,一动不动的秦远,可他没有见到秦远表情有半分变化,一如既往的平静。
置身事外,俯瞰众生。
在泯灭人性下的呼声之中,罪人已清除一次又一次的在手表上浮现。
只是这时,这些东西已经显的不重要了。
血在留。
染红了神庙前的土地。
在毗沙门天佛像之下,进行殊死对决,这就是q想要的审判,他要这些当年事故中的罪人,互相残杀。
“这不是在赎罪。”
许久后,秦远缓缓开口说道:“你没有给他们忏悔的机会。”
“呵,七年了,他们有谁忏悔过?又有谁,想过要赎罪,秦远,他们已经罪无可恕,唯有死!”
“那无罪之人,为何要陪葬?”秦远语气平静。
“……野外生存守则,他们死在自然环境下。”
“那被你枪杀的无辜人,又怎么算?”秦远的话,让q不自觉的握紧双拳。
“每一个人都有罪,这世界上没有纯净的人心,更没有圣贤,他们都有做过错事,死不足惜。”听到这番话后,秦远笑着摇摇头。
“q,你有罪!”
秦远的声音突然变得凌厉,他抬起头,面向微弱的光。
“你内心从未想过要审判,从你亲自参与这个游戏开始,你只有一个目的,赢得比赛。”
“你渴望胜利。”
“让内心原本渴望的救赎和灭罪,变了质。”
“你从来没有给他们,生存的机会,不管最后结局如何,他们都会死。”
“无人生还。”
q的呼吸逐渐沉重,他别过头,不想承认这个事实。
“秦远。”
“不如我们在玩一个游戏,你猜,在他们和你之间,谁会生,谁会死!”
“谁,是幸存者。”
此时,十个人的战斗已经落下帷幕。
胜利者,脚步虚浮摇摇欲坠,他就是那个绕到二子背后夺刀,却被刺瞎一只眼睛的男人,已经衣衫褴褛,满身是血。
他惨笑着望向q。
“我,赢了,让我离开吧。”
q冷笑着摇摇头,微眯着眼睛说道:“不,还有一个人活着。”说完,他将目光落在秦远身上。
不言而喻。
“幸存者,除我之外,只能有一个。”
q低下头,弯着腰放声大笑,他对秦远说道:“别说我没有给他生存的机会,现在这个考题,交给你……你不是一直说,你的手上从未沾染鲜血吗?现在,你要如何抉择,还能否坚定心中的信念,手不染血?”
“秦远,他活着,你可就要死了。”
“来呀,让我看一看,你的选择,让我品尝一下你的手段咯。”
“哈哈哈。”
秦远没有说话,他只是安静的坐在那里,天色阴沉,唯一的光芒被乌云彻底遮蔽。
胜利者,颤颤巍巍的步伐走向秦远。
他,手中握着尖刀。
摇摇晃晃。
因为失血过多,他仅存的一只眼睛,视线也有了些许的模糊。
冷。
饿。
种种情绪浮现在脑海。
“你,累吗?”
秦远坐在断崖边,始终没有动过半步,他抬起头,直视胜利者的眼睛。
纯净的眼眸,轻柔的话语,如同耳旁的春风。
这,让他愣在了原地。
累吗?
莫名的有一种疲倦涌上心头。
“累吗?”
他重复着秦远的话,似乎在深思,他的腰渐渐弯了下去。
挣扎在生与死的边缘,
体力透支,
饥寒交迫。
他累了。
哪怕在游戏之外,步步紧逼的生活压力。
让他喘不过气。
“倦吗?”
“疼吗?”
“痛吗?”
他,在模糊,血不停的流动。
好像,从来没有人问过他累不累,倦不倦,被生活抽打的痛不痛,疼不疼。
人这一生,都在观望。
相互攀比。
你,结婚了吗?工资多少?有车吗?有房吗?
所有人都在不停的追赶社会前沿,却从未有人停下脚步,来问他一句。
累吗?
倦吗?
疼吗?
秦远笑了笑,继续说道:“想生吗?杀了我,我就在这里,也许,你应该替我活下去。”
“你疯了?”q面色一窒,他万万没想到,秦远居然会说这样的话。
“哦,对了。”
“来路风尘仆仆,饿了吧。”
秦远从背包里,取出一瓶水和一袋面包。
在他的眼前,晃了晃,随后放到了身侧,悬崖边。
“饿了,就……吃吧,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没有人跟你抢。”
他,浑浑噩噩,呆滞的望向食物,眼中闪过一抹渴望,乌云伦比的渴望,奋斗一辈子。
为了什么?
不就为了tmd能吃上一口饭吗。
他,走来了。
一步,
又一步。
食物……食物……他的大脑彻底陷入混沌,眼前灰蒙蒙的一片,已经开始重影。
他走向悬崖边。
伸出手,去摸索食物,可。
没有碰到。
他焦急的快走了两步,食物,近在眼前,他去捞,去摸索。
秦远始终笑眯眯的看着他的每一个动作。
随后,轻柔的说道:“小心,这里是悬崖边,不要掉下去。”
“悬崖?”
他愣在那里,可是眼睛,已经看不到了,仅剩下的一只眼睛,视线微弱模糊,在他眼中,面包有三个。
他想到了秦远的那句话。
想吃多少,就吃多少……这时,他扑了过去,想要将所有的面包全部抱在怀中。
可。
他感觉,自己踩空了。
面包,只有一个呀,剩下的两个只是他眼中的重影罢了,虚幻的泡沫。
他坠落了悬崖。
正逢此时,天地之间,雷声大作,电闪雷鸣。
无边无际的黑暗来袭。
闪电划破苍穹的光,照亮了秦远的侧脸,他仰起头,望向q,温和的笑容挂在脸上,断崖边,狂风呼啸。
秦远巍然不动。
冷峻的侧脸,让q有些难以呼吸。
“game over。”
没有丝毫感情的话语,从他口中传出,秦远慢慢站起身,张开双臂。
在闪电划破苍穹的那一刻。
“我还说过一句话,我不会杀他们,但是他们依旧会死。”
“这,才是真正的生存法则。”
“而你。”
“永远无法理解。”
19.Y的小游戏
q,逐渐没有了任何的声音。
他,对秦远,莫名的升起一阵恐惧,这种感觉,就如同蛛网一样,蔓延在心中。
“我们一定会再见面的,希望下次,你能够成熟一些。”
“现在的你,太过稚嫩。”
雨过,初晴。
一架直升飞机,从远方飞来,驾驶员,是一个长头发的女人,很美,也很漂亮,她从飞机上走下来,仔细的打量着秦远。
“秦远,不如我来跟你玩一场,简单的游戏,不会耽搁你太长时间。”
“就当做,一个插曲如何。”
“我叫,y,我喜欢,炸弹与毒气在人群中蔓延,绽放的感觉。”
她与f不同。
y拥有那种妖娆又不失端庄的美感,她应该是个很自信的女人,秦远,走到y的面前,将手放在她的头顶略作比量后,轻声说道:“我比你高,所以,你会输。”
面对一个自信的人。
在打击他的自信前,你需要展露出,比她更多的自信。
“呵,有趣。”
秦远踏上直升飞机,q,并没有选择离开,他转身一步步走下山崖面向古堡的方向而去。
也许,他需要冷静一下。
重新思考自己的人生。
秦远很规矩的戴上眼罩,表情平静。
“秦远,我和他们不同,他们喜欢将游戏局限在一个特定的范围内,而我喜欢,让整个城市陷入狂欢。”
“摘下眼罩,回头看。”
秦远耸了耸肩,将眼罩摘掉后,望向孤岛。
砰。
爆炸声,接二连三的响起,整座孤岛,都在摇摇欲坠。
“……q和f,你们抛弃了么。”
他们,想要炸毁整个岛,无罪之人,将成为陪葬。
于烟花之下,缓缓落幕。
“他们不会有事的,我们也不会抛弃任何一个人,你还是关心关心自己吧。”
秦远没有说话,他在想一件事。
很久之前,曾经发生过的惨案。
“项宁厂大爆炸事件。”秦远微眯着眼睛,他望向y。
当初,曾经有一场诡异的爆炸案,至今都没有眉目,秦远有一种感觉,也许,那场爆炸案,就是出自y的手比。
“嗯哼?”
7835年的一个深夜,光芒照亮了整个黑夜,城市如同地震一般。
无止境的晃动,将人从睡梦中拉醒。
在市郊的项宁厂,发生了一起诡异,离奇的大爆炸,这次爆炸的原因不明,现象奇特,灾祸重大,所幸在郊外,死者不多,可在项宁厂内的工人,却无一生还。
巨响声中,天空丝状、潮状的无色乱云横飞,有大而黑的蘑菇、灵芝状云像柱子那样直竖于郊区城外。刹那间天昏地暗,尘土、火光飞集,天崩地陷,万室平沉。
真正让人惊恐与不安的,并不是这场爆炸究竟因何而起。
而是,
在事故中所有的死者,皆为**。
死者身上赤身**,寸丝不挂,迄今为止,都没有任何答案。
最后被评定为,超自然事件。
“你怀疑,那件事情是我做的?”y娇笑一声,连连摇头说道:“我还没有那么大的手笔。”
她,否认了。
只是在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秦远从y的眼中,见到了一丝崇敬。
这个目光,他曾经在q和f的眼中都看见过。
那时,他们提到了一个人。
z。
他,是谁?
秦远深吸一口气,他将眼罩带好,闭目眼神。
项宁厂事件,
真的会是人为吗?
秦远想到在那个时期,似乎有很多不符合常理的事件,如同百花齐放。
其中,会不会有z的影子。
不知道到过了多久,直升机降落,y牵引着秦远,上了一辆车后,亲手为秦远摘下眼罩。
在平坦的公路上行驶一段时间后,两个人来到了一个商场。
人很多。
秦远迟疑片刻,他望向y,有点猜不透她的意图。
“让我们来玩一个,刺激的游戏。”
“只需要你十五分钟的时间,如果游戏失败,你会死,当然,我也会。”y的笑容挂在脸上,她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
商场不大,只有一层,但今天似乎在举办什么活动。
因此,人很多。
车展……在两人的不远处,是一个舞台,主持人站在台上正慷慨激昂的讲话。
秦远环顾四周。
这时y在他的耳边,轻声说道:“游戏开始。”
啪。
悬挂在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应声炸裂。
这番变动,让人潮汹涌的商场,顿时乱成一团,水晶灯爆炸,并未造成人员伤亡,只是让人群陷入恐慌当中。
他们拼命跑向大门,却发现。
不知道什么时候,门,已经锁上了。
“门,打不开了!”
有人尖叫一声。
秦远始终面无表情的站在人群中央,这时候,舞台上的大屏幕,画面闪动片刻后,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影,他带着猪头面具,声音略有一丝玩味。
“嘘,恭喜你们,被挟持了。”
“……他的代号是什么?”秦远歪过头,这个猪头面具,他曾在记忆中见到过。
“他,嗯……m中的一个。”y简单的思索后,回答道。
“m有很多么?”
“事实上,m是一个独特的存在,他不是特定的某个人,而是一个组织,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毕竟我不直接参与到游戏当中,我只是负责炸弹和毒药的制作。”
“这是我见过最弱智的游戏。”秦远叹了口气,他现在很无聊。
“各位,请安静下来,听我说。”可是慌乱的人群,哪里能够安稳,他们尖叫着寻找出口。
可最后,无功而返。
“你们时间不多了,还有12分钟,现在天花板上的排风口,正在源源不断的释放毒气,12分钟后,毒气将蔓延会麻痹神经细胞,让你们在很短的时间内因为无法呼吸而死亡。”
“你们想离开吗?”
“打开大门的钥匙,就藏在这个主持人的肚子里。”
“在舞台右侧的第一个音响后面,藏着一把手术刀,现在,我将选择的权利,交到你们的手中。”
这句话说完后,m便不再说话,他冷眼观望人群中每一个人的举动。
最后,将目光落在秦远身上。
“手术刀,手术刀!我找到了!”有一个人立刻去翻了音响,他高举着手中的刀,大声说道。
主持人身体有些颤抖。
“你们,不要冲动,我肚子里面没有钥匙呀。”
“别过来!你别过来。”
他不停地向后退去,可他已经被包围,又能退到哪里。
还有10分30秒,催命的音符,正在响起。
20.几十种离开的方式
“兄弟,为了我们大家的生命,你就忍一下,不会死的,你看商场这么多人,总不能让大家给你陪葬吧。”拿刀人的手,微微颤抖着。
他最终还是没有勇气,将刀扔给了身旁的人。
“你来,我下不去手!”
“凭啥是我。”他又将刀扔给下一个人,毕竟这种鲜血淋漓的剖腹举动,正常人哪里敢。
“现在生命攸关,生死垂危的时刻,还在乎那些干嘛!”有人嘴上嚷嚷着,却没有准备上去动手的意思。
他们都在,等一个人出来,替他们完成这件事情。
这里这么多人,总会有人出头吧,他们这样想着,可伴随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
每个人都想将这件事情推给另外一人。
这时候,m再次说道:“哦,朋友们,有一件事情刚刚忘记说了,其实还有另一种方式,在左边第一个音箱后面呢,有一个遥控器。”
他话音刚刚落下,立刻有人行动起来。
“找到了!”
“这个遥控器呢,你只要轻轻按下红色按钮,埋在他身体里的炸弹,就会砰的一声,绽放。”
“那将会是非常美妙的景色。”
“我邀请你们,一起欣赏,现在,来决定,谁,按下这个按钮,时间不多了,只有七分钟。”有炸弹!手里拿着遥控器的人,似乎任务艰巨,他将目光落在主持人的身上。
这样总比用刀弄得满身是血好。
“不要,求求你,我们无冤无仇,而且我上有老下有小,还有一个卧病在床的妻子,真的不要,求求你们!”
主持人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他泪流满面的哀求,面对众人,磕头下跪。
人心。
究竟是冷还是热。
有人默不作声,甚至隐隐有些不忍,别过头,他们没有制止,也没有附和的起哄。
但是,大多数人,都选择了另一种态度。
“兄弟,我们大家都有老小,都有家庭,你总不能让我们,都死在这里吧,等会你死了,我们每年今天都会给你烧纸,不会忘记你的,你是英雄!”
“对,你就死了吧。”
“换我们大家的命,一定会上天堂的。”
“你,你们……”主持人,不甘的望向每一个人,他颤颤巍巍的手指,悬在空中。
有气无力的跪在那里。
一个人也许叫欺凌,两个人叫欺凌,甚至一百,一千都能够称之为欺凌。
可是。
一万人呢?
那tm叫做正义啊。
可笑的正义。
“对不住了!”时间还有五分钟,终于手执遥控器的男人,选择按下这个按钮。
砰的一声。
没有想象中的人肉烟花,却传来一声惨叫。
遥控器,爆炸了。
就炸在他的手中,鲜血淋漓,神经末梢的反射稍有迟钝,等回过神的时候,一声惨叫传来。
“哈哈哈。”
主持人指着他,悲哀的笑了。
“真抱歉各位,我记错了,遥控器再右边的第一个,左边的第四个,还有舞台后面,也有一个,嗯……这三个遥控器,只有一个是真的,另外两个呢,都是假的。”
“你们,谁来按?还有,三分钟。”
恐慌,在人群中浮现。
秦远打了个哈欠,他实在是没有兴趣来进行这场游戏了,从开始就已经注定了生路。
他扭过头,望向y。
“你那时候说,游戏失败,我会死,你也会死,对吗。”
“你,怕死吗?”秦远嘴角挂笑,饶有兴趣打量着她,精致的面容,恰到比例的五官,她很美。
“怕。”
“呵,那不如,我们玩一些更刺激的如何?”秦远眉毛轻轻挑动。
“你想玩什么?”y抬起头,他比她高,她需要仰视,尽管她并不喜欢这个姿势来看人。
“这个游戏,对我来说,从开始就意味着已经结束了。”
“我现在想知道一件事情,主持人肚子里的钥匙,是唯一离开商场的途径对吗?”秦远的笑容逐渐绽放,这让y心中总有些莫名的不安。
“对。”
“那么我想说,m真是一个弱智,q的游戏哪怕存在行为和思维上逻辑的漏洞,却也不会像他这样,不严谨。”
“我更想不通,他为什么还那样自豪。”
“离开商场的方式至少有几十种。”
“我带你去做最刺激的哪一种。”秦远揽过y的肩膀,闲庭信步一样的离开人群。
“去哪?”y从秦远的身上,感受到了一丝冰冷。
他面无表情的走向一辆展车。
“这辆不错,智能终端控制,配备无人驾驶,但这种连通网络的车有一个弊端,就是可以入侵系统后,直接控制。”
“上车吧。”
秦远坐在驾驶位上,系好安全带。
“手机借我。”y将手机递给秦远后,扫了一眼时间。
“还有两分钟。”
“不急。”秦远摇摇头,两分钟,足够了。
y不知道秦远用手机做了什么,只是,车就这样在没有钥匙的情况下,启动了。
引擎轰鸣。
引人注目,几乎大家都将目光望向秦远他们那里。
下一刻。
秦远油门踩到底,落下手刹,瞬间冲了出去,直奔商场大门。
“……你疯了!”y的表情瞬间不再平静,在她眼中,秦远这番举动与自杀没什么区别。
她紧紧抓住扶手。
不敢呼吸。
可秦远却突然在临门前转了个弯,随后,加速,倒车。
“嘿,让我们更疯狂一些。”
“你,怕死吗!”
秦远笑容明媚,眼神纯净,这种商场,大多数都是加厚玻璃材质的巨大落地窗,方便在外面就能够清晰看到里面的商品展柜。
车轮摩擦在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
秦远轻轻踩踏油门。
嗡,嗡。
踏底。
跃然而出。
直接撞在落地窗上,嘭!支离破碎,y紧紧的闭上双眼,脸色苍白。
顿时,秦远驾驶车子,直接冲出了商场。
安全气囊弹出,秦远的头重重撞在上面,额角撕开了一口子,鲜血直流。
“真疼啊。”
秦远推开已经扭曲的车门,扭了扭脖子。
直接离去。
y目光呆滞的坐在车里,神情有些恍惚,她没想到,秦远居然能够疯狂到这种程度。
“快!大家快,那边能够离开!”有人循着玻璃破碎的声音追去,见到落地窗被撞碎,连忙高声欢呼。
站在屏幕中的m,此时略显的有些尴尬,因为已经没有人在乎他说些什么,更没有人在乎这个游戏,短短几分钟,整个商场的人,就全部撤离。
m低下头。
沉默。
21.九离
“m,你现在明白了吗?为什么我要用五年的时间,制作一场游戏。”h的声音,从黑暗中传出。
让人压抑不安。
“就像秦远说的那样,你的游戏从开始,就已经注定了结局。”
“在这种环境下,他有很多种离开的方式。”
“你们现在,太过焦躁了,这样只会被秦远牵着鼻子走,要冷静,f,q和y,他们也应该好好反思一下,包括,剩下的人,我不赞成你们参与到游戏当中。”
“因为你们没有办法,冷静下来去思考,做一个旁观者。”
“掌控全局。”
“下一个游戏,就让n去吧,他等了很久。”
“……”
屏幕熄灭后,再无声音。
秦远走在街道上,景色凄凉,野狗在狂吠,放眼望去,满目疮痍。
回到酒店时已经是深夜。
“秦先生,您的红酒和套餐,还有一封信。”
秦远点点头,将信放在一旁。
刀叉顺延牛排的纹理切下,红酒在杯中摇晃片刻后,饮入喉咙,房间内的灯光昏暗,他慢条斯理的咀嚼着食物。
有些心不在焉。
“秦远,为什么我们的理论,总是背道而驰?”
“你明不明白,如果我们不能改变世界,破坏原有的规则,这天下永远不会换来朗朗乾坤。”
“你总说我的做法太过极端。”
“可,我错了么?”
“现实,就摆在那里,罪恶无人问津,被埋葬在深海之中。”
“我,走了。”
“去追逐我心中的理想,秦远,我们是同一种人,早晚有一天,你会明白这个道理,我将站在尽头等你。”
秦远捂着头,他眼神迷离。
以往的一幕幕在脑海中闪过,那时的乡间原野,阳光照耀大地。
他嘴里咬着狗尾巴草,盯着远方的稻草人。
漫不经心,
又肆无忌惮,光着脚丫跑来的少女从背后捂住他的眼睛。
“猜猜我是谁!”
“九离。”
“咿呀,又被猜到了,呐作为奖励,以后我就嫁给你咯。”少女坐到秦远身旁,将头枕在秦远的肩上。
“你会娶我吗?”
“会。”
“拉钩。”
“好。”
……秦远笑了笑,从回忆中扯出,曾经的世界,那样的纯净。
如今,
满目疮痍。
“哥哥,我的计划快要成功了,这个世界,将由我们来净化!所有的罪恶,都将无处遁形,被我们所清除。”
“为什么要这样做?”
“哥哥,不是一直想要一个纯净的世界吗?”
“九离,放弃吧,这个世界不会因我们而改变,罪恶,更不会因这样的方式被清理干净,只会滋生出更多的恶。”
“不,相信我。”
“我一定会成功的!一定,一定会让你想象中的纯净世界出现。”
“只要,将所有不纯净的人,全部清理。”
“就好了……”
秦远猛然睁开眼睛,他敲打着头,望向微弱的光,轻声呢喃着:“我……叫秦远。”
冷静下来后,秦远拆开信封。
署名,n。
“秦远先生,听闻您非常喜欢拆解规则,利用规则,因此,我的游戏,没有规则,三日后,期待您的到来,n致敬。”
秦远将信放下,
他走到落地窗前,俯瞰这个正在狂欢当中,霓虹闪烁的城市。
新的游戏,
接踵而来,
他将手,贴在玻璃窗上,仰望星空。
神色复杂。
“z,会是你吗?九离……也许,只有你了吧。”秦远笑着摇了摇头,平静的心,掀起了丝丝涟漪。
“谁在哭啊哭伤了城墙,谁在笑啊触目的苍凉,谁的眼啊嘲笑这浮华,谁安静地不用再说话……”秦远轻声的哼着,那首少时,她最喜爱的歌谣。
这时候,套房内的电话铃声响起,秦远拿起电话,眉头轻蹙。
“秦远哥哥,有一件事情,n在信中忘记说了,我来提醒你一下,z在游戏的某个参与者的身体里,给你留了一封信,至于会是谁呢?我也不知道,想知道内容的话,可能你需要刨开他们的身体才行。”
“当然,如果不想看,就当我没说。”
“呐,友情提示,在这几个参与者当中,有一个人,是整件事情的原罪,他呢,心里已经逐渐变态,并且疯狂。”
“他会杀人的呦。”
“呐,就这些,要是说多了,就没有游戏的乐趣了,嘟嘟嘟……”
不等秦远说什么,f就挂断了电话。
“猎物,猎人。”
秦远神色清明,他靠在沙发上,点起火,将信纸烧掉,火焰忽明忽暗,照在秦远的脸上。
新的游戏,扬帆。
“n,你真的不准备亲自参与其中吗?”
“那样我会输的,我选择听从h的话,倒是你,c,你会选择与他面对面的来一场游戏吗?”
“当然,我迫切想和他来一次正面交锋,来看一看,到底是他秦远的心坚定,还是我的催眠更强,希望他不会输的太惨。”
“y,你和他接触过,感觉如何?”
“我不知道,毕竟,我只是负责辅助你们的游戏,不会亲身去制作,还有,我不想再跟秦远有任何的接触了,他就是个疯子。”
“哈哈哈,y你平时不是很自信吗?怎么现在,不自信了呢?”
“不如,你们两个,为我的游戏,再添一份新的色彩如何,让这个游戏更有乐趣……当然,你们随意,我只是提个建议。”
“我觉得不错,让我们为了消除罪恶,干杯。”
……《学》
滴答滴答滴答滴答,神秘豪宅,惊现诡影。
文字密码,层出不穷。
暗藏玄机的房间,令人疯狂的游戏。
从温情到惨剧。
消失的人,
经历怎样的考验,灯光微弱的房间,狭窄昏暗的长廊,鬼影重重。
色彩斑斓的背后,
苍白无力的言语。
后悔?
遗漏线索,将永远困死。
腐烂的食物背后,
提线木偶在放声欢笑,他们,来了。
沉浸在恐惧之中。
像是轮回,
永远无法离开,
想要离开吗?五天四夜的背后,牵扯九个人相互之间的羁绊。
隐藏在人群当中的原罪,正将屠刀高举。
不可思议的旅行,
被放逐在黑暗之中,消失在四角游戏内的人,又将再何处,恍然间听到了有少年阴沉的声音。
他再说:“我想要新的朋友,陪我来玩。”
谁,是幸存者?
1.开端
“有,有人吗?”黑,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当中,传来了一声娇弱的询问。
“有,有,有!”迫不及待的回应。
黑暗,让人没有安全感。
“有,我们这是在哪?”声音显得有些沉闷,似乎在一个狭窄的房间当中,有些拥挤。
“我手机不见了……有灯吗?”
陆陆续续,依次有人醒来。
“啊,踩到我手了。”有人惊呼一声。
“抱歉。”
啪嚓,灯亮了,秦远站在开关旁,神色清冷,这是一个卫生间,总共有十个人,挤在这个十五平米的空间当中,他们相隔并不远,开灯的那一刻,几乎同时捂住了眼睛。
刺眼的光芒,让人无法直视。
如此纯粹耀眼的光,已经有多久没有见到了。
秦远没有理会他们,环顾四周,在洗手池的旁边,有一扇门,上面挂着锁。
现在,他们正被困在里面。
从坐便中,传来了哗啦啦的流水声,灯光突然忽明忽暗,明灭不定。
钥匙。
密室逃脱。
几乎第一时间,秦远就确定了这一次的游戏属********开始了吗?真是见鬼,我怎么神不知鬼不觉的就跑到了这里。”其中一个留着八字胡的男人,显得颇为冷静。
纵然如此,依旧有人没有缓过神。
卫生间不大不小。
浴缸,坐便,洗漱台,除此之外,没有了其他的东西。
钥匙或者藏在某个人的身体里。
或者就藏在这些可见的事物当中。
“各位听我说,我们现在正在进行一场与密室逃脱有关的游戏,不要慌张,也不要恐惧,开门的钥匙,一定就在这里,现在我们需要同心协力的去寻找,如果成功逃脱,将会获得非常丰厚的奖金。”
“即使游戏失败,也就当来一次体验,为我们生活解压了。”
“嗯,先做一下自我介绍,放松下心情。”
“我叫路明,是一名老师,很高兴认识你们,希望在接下来我们能够通力合作。”八字胡的小男人说完,众人也纷纷介绍自己的身份。
“我叫王甲,音乐家。”
“鸣鹿鹿,律师。”
“胡安,工程师。”
“金月,金氏集团董事长。”
“唐封,科研工作者。”
“刘海洋,海洋房地产公司老总。”
“齐媚,程序员。”
“冯三,教授。”
“秦远,无业游民。”秦远说完,便没有再搭话,这些人,很明显都是些社会精英,看样子,他们应该相互并不认识。
为什么要找这些人来参加游戏。
尤其是金月,秦远听过他的名字,金氏集团市值千亿,应该不会为了钱而来。
他们来,应该有其他目的。
甚至说,共同的目的,秦远将这一点记录在心。
八男,两女。
“房间我大概看过一遍,钥匙应该在浴缸,洗漱池和坐便当中,我们尝试找一下吧。”路明话音落下后,开始进行翻找,他先将洗漱台从上到下,仔仔细细翻找后,没有找到任何东西。
其他人也在房间的各个角落开始寻找。
唯独,
坐便没有人想去翻,毕竟那与肮脏挂钩和他们的身份不符。
有意无意间,他们将这个任务留给了秦远。
上层人与底层人的划分。
如此明显。
金月和刘海洋靠在一起,也许能够活着离开的话,他们将成为,生意上的合作伙伴也说不定。
毕竟,在十个人中,他们两个算得上顶层人。
接下来,路明与剩下的人,为上层人士。
秦远,因为无业游民四个字,被扣以底层人士的称谓,现实就是这样无情。
他倒是不介意,毕竟在这种环境中,他们都是游戏的奴隶,只是有些奴隶比较高级罢了。
秦远掀开水箱盖,
里面依旧没有钥匙,几乎房间内能够翻找的地方,全部都找了一遍。
“没有。”秦远摇摇头。
“怎么会,房间总共就这么大,能翻找的地方,我们都找过了,不可能的吧,你去掏掏马桶里面。”唐封对着秦远努努头,可惜,秦远根本没有理他。
“可能真的在那里面,你掏一下,试试。”
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秦远身上。
“你们怕死吗?”
秦远笑眯眯的望向他们,轻声说道:“怕死,就放下身份亲自动手吧,不怕死,那我们一起死在这,如何?”
“你,你这人怎么这样吧。”金月嘟囔了一句。
“你们很高级吗?死的时候,会因为高级,尸体就不腐烂吗?”秦远笑着转过身。
“好了,我来吧。”路明撸起袖管,深吸一口气,将手放了进去。
左右摸索,随后无奈的叹了口气。
“我手太大了,摸不到里面,只能请两位女孩子试一下了,不然我们谁都没有办法出去。”
“啊?”鸣鹿鹿下意识的后退半步。
“姐妹,辛苦你了。”齐媚不着痕迹的将她推了过去。
渍,
秦远摇摇头,游戏刚刚开始,就见到这么多喜闻乐见的事情,瞧瞧,这种所谓的上层人士有多么矫情。
脏的人越来越多,干净的人反倒错了。
“呼。”
鸣鹿鹿将手伸进去,非常嫌弃的找了半天,结果,还是什么都没有找到。
“我们不会连第一关都过不去吧……”路明搔了搔头,他甚至在想,到底有没有钥匙的存在。
困惑,不解。
涌上心头。
“我不会,被永远困在这里吧?”
这时,原本就忽明忽暗的灯光,突然熄灭,房间陷入黑暗当中,幽幽绿光在镜子上闪烁,在那里,有一个人!
正在看着他们。
他的眼中没有瞳孔,苍白一片。
“啊!”
“是他?”路明惊疑的倒吸一口冷气,镜子里的人,是个小男孩。
面无表情的站在镜子当中。
他伸出一根手指。
指向斜上方,秦远扭过头,灯。
钥匙在灯里……
镜子里的人,渐渐消失,再度陷入黑暗,秦远凭借记忆走到灯泡的正下方。
“你认识镜子里的人?”秦远问道。
“对,他是个天才少年,当初在我们学校上过学,只用了三个月就将初中三年课程全部修完,跳级到高中部。”
“尽管我不是他的老师,但这个孩子,让我记忆颇深。”
“再后来,我就不清楚了,他直接被保送到省重点高中,也就没什么联系了。”
秦远虽然看不到,但是他能够感受到,在人群中,有那么一个人的呼吸正在逐渐沉重。
2.滴滴答答的催命音符
“好累,我真的好累。”
“谁!谁在说话。”这种压抑不安的封闭黑暗空间,让他们的心,狂跳不止。
“钥匙在天花板上,我需要你们搭把手。”秦远歪过头,在古堡当中,他已经见识过类似的场面,死去的人重新出现,是人还是鬼,他不知道,但不重要。
鬼,未必有人可怕。
“我,我已经不想再在这个房间呆下去了,我抱你上去。”胡安摸索着走到秦远身旁,他抱着秦远的腰慢慢上举。
谁还在乎高低贵贱了。
死亡面前,人人平等,秦远将灯泡拧下后,有一个东西直接掉了下去。
“钥匙掉了,落在地上。”
立刻有人趴在地面,仔细寻找。
“这是谁的手?怎么这么凉!”唐封猛然将手抽了回去。
“不是我……”
“也不是我。”
都不是,多出来一个?还是,有人在说谎。
他们来到这里的目的,未必纯粹。
“给你,钥匙。”小男孩稚嫩的声音,在空间中回荡,一时间,所有人噤若寒蝉,不敢言语。
唐封清晰的感觉到,有一只冰冷的手,将钥匙塞进他手里。
他甚至于,都不敢喘气。
直到,没有了任何声音,唐封尖叫着跑向门,可惜他对于空间的记忆能力有些差,撞在洗漱池上,猛然摔倒在地。
钥匙也落在一旁。
秦远摇摇头,走到他身旁拾起钥匙后,将锁打开。
先离开了房间。
“门开了!”
走廊有一排壁灯,依旧昏暗。
陆陆续续他们快步跑了出来,方才算是松了口气。
在他们前方,有一扇虚掩着的门,似乎在像他们招手一样,等待他们的驾临。
秦远径直的走向那个房间。
里面有光,十分微弱的光线,这应该是书房。
他没有立刻进去,回过头,看了眼站在走廊中的众人,咦?
秦远楞了一下。
“唐封呢?”
刚刚还是十个人,现在,居然只剩下九个。
“啊?”
听到秦远的话,他们才注意到,唐封居然不见了。
“刚刚谁是最后一个出来的?”
“我……”齐媚双手环抱在肩上,她还沉浸在恐惧当中,只顾着从卫生间跑出来,却没有注意到唐封有没有离开。
“卫生间的门,打不开了!”路明颤抖了一下。
“唐封,唐封!”他连忙拍门,却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就这样,消失了一个人?
“他,他不会被鬼抓走了吧……”齐媚在哽咽,她神色惊慌。
“这里,除了我们,会不会还有其他的人?以前我玩过一种沉浸式的恐怖主题游戏,就是人扮鬼,吓人,应该是这样的,放心吧。”话虽然这么说,可从他的语气,秦远能够辨识,他心中的恐惧。
“我们走吧,下一个房间。”秦远神色平静。
既然消失了。
那就消失吧,反正,不重要。
“我,我们,现在,现在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快点离开这个鬼,鬼地方。”
“其他的事情,不要去想。”
鸣鹿鹿被吓的有些结巴,她快跑两步走到秦远身旁。
相比之下,秦远的冷静,会让她有很强烈的安全感,这是一种莫名的感觉。
相继挤入房间,他们甚至一个道理。
落单很有可能就会出事。
不管是现实,还是电影,电视剧当中,通常落单的人,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他们几乎一个贴一个的进来,死死抓住前人的衣袖。
在最后一个人进来时,门自动关闭了,秦远尝试了一下,打不开。
此时,房间内还有另外一扇门。
密码锁挂在上面。
书架上有上千本藏书,井然有序的排列,在书桌上,还有一套未做完的试卷,以及很多参考资料,在角落,还有一个柜子。
寻找密码。
“这个……?”金月拉开抽屉,从里面找到一张奖状。
“严君同学,因荣获7838年全国物理竞赛一等奖,特此颁发,别人家的孩子证书。”
“,这是,奖状下面的日期,你输入上去试试。”
胡安将密码输入后,摇摇头说道:“不对,密码是6位数。”
“这里还有一张合照。”
照片上,总共有四个人,站在人群中心的小男孩,就是他们在镜子里见到的。
左边应该是他的父亲,右边,是母亲。
在母亲的怀里,还有一个婴儿,看起来阖家欢乐,只是严君的表情有些僵硬,身前放着生日蛋糕,照片上没有标注具体信息。
“你说,他们会不会,都死了?”
“我们的时间,不多了。”秦远站在书架前,上千本书,如果要一本本的去找,要到什么时候?
“什么不多了?”金月有些不解,秦远从桌子下方的空荡,抱出来一颗正在计时的炸弹。
其中有两根线连接在密码锁上面。
倒计时,五分钟。
也就是说,在五分钟之内,如果不能打开门,那么炸弹将会爆炸。
“这tm疯了吗!我c!”刘海洋直接爆了粗口。
居然,还有炸弹。
秦远没有说话,他在想除了y,还有谁,会参与到这个游戏当中,毕竟现在才刚刚开始。
滴答滴答滴答的声音,成为了死亡之音。
“快找!快找!”
额头铺满冷汗的他们,从未想过有一天,死亡会如此之近。
“这些书的排列,有一定的序列号,密码组合的方式,可能藏在某个地方,这些书,相当于密码纸。”
秦远微眯着眼睛,时间紧迫,只有五分钟。
“卷子上有字!”路明作为老师,最熟悉的当然是试卷,他翻阅后,从那张没有做完的卷子里,找到了一行小字。
“我想和世界说再见。”
“这tm算什么线索啊。”金月不停地抓着头发,他不想死。
确实。
生活美满,家财万贯,在这种富裕的生存环境下,谁都不想死。
秦远抬起头,仰望书架上排列的上千本书。
“快呀!”
不安,焦躁的情绪,蔓延在房间当中。
甚至于,齐媚已经放弃思考,她在不停的撞着门,渴望用身体将门撞开。
他们彻底慌了神。
“我们,要死了吗?还有最后一分钟了。”
“卷子上的字,如果是密码,那么对应的书籍书名的序列号……”秦远轻声的呢喃着,他闭上眼睛,无数数字在脑海中飞跃。
4.又回到了原点
冯三在尝试将画作拼图完整,毕竟在普通人的眼睛里,这些斑斓的色彩,在本质上没有任何差别。
最简单的例子。
同样是红色的口红,你女朋友能分辨出几十种不同的色号。
但是你,一脸懵逼。
“我,好累,想和这个世界说再见。”几乎每隔一段时间,就会传来严君的声音。
让人非常难受。
这种压抑的情绪,正堆积在他们的心中。
唯有秦远,神色清明。
冯三的注意力完全落在画作上,因此忽略了声音,大概过了一个小时左右,依旧没有太多进展。
众人渐渐焦躁不安。
甚至有人已经耳鸣,那句,我,好累。
想和世界说再见。
始终萦绕在耳边,哪怕没有声音他们也能够听得到,昏暗的光线,色彩斑斓的画作,耳边回荡的声音,这让他们产生一种视觉神经与听觉神经的矛盾。
“清醒状态下的催眠。”秦远呢喃一声。
利用环境,声音,空间。
让人在意识清醒的时候,产生错觉,这样会通过大脑传达的讯息,让他们在反复经历一件事情的时候,感受到疲劳。
精神萎靡不振。
“冯教授,大概还要多久?我感觉现在有些压抑。”鸣鹿鹿靠在墙边,她脸色有些苍白。
“我建议你们先,休息一下,光线太昏暗了,这一百六十张画,恐怕需要几个小时才能够拼完。”
“好饿……”
没有食物和水,秦远眉头微皱。
如果n想要将游戏继续下去,应该会在豪宅里准备好水和食物。
不过,他会掐算在一个节点上。
“秦远,你真的是无业游民吗?书房的那个密码你是怎么破解的呀?”因为太过无聊,他们也想放松一下紧绷的神经。
鸣鹿鹿好奇的望向秦远。
从游戏开始到现在,他表现的太过冷静了。
“我……嗯,确实是无业游民,因为时间太闲,平时没事就喜欢去玩一些逃生游戏。”秦远随便找个理由搪塞过去。
“那你结婚了吗?不,不对,我的意思是,你有孩子吗?”鸣鹿鹿想说什么,又怕秦远误会。
“没有。”秦远摇摇头。
“那你可能是我们这里,唯一一个没有孩子的人吧。”鸣鹿鹿耸了耸肩,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秦远只是笑了笑,在鸣鹿鹿提到孩子两个字的时候,眼中闪过一丝骄傲。
冯三低着头,也笑了一下。
轻声说道:“有时候,你的孩子不是你的孩子。”
“你什么意思!”听到这句话的时候,鸣鹿鹿的反应很激烈,她站在那里怒视冯三。
“在很多时候,难道你没有把他当成攀比的工具吗?”冯三低下头,这番话,又像是在审视自己的内心。
其他人没有插嘴,纷纷陷入沉默。
许久之后,齐媚摇摇头,她眼中含笑。
“我们做父母的,只是希望他们能够拥有更好的明天,未来能够少受一些痛苦,少一些坎坷。”
“等到以后,他们就会明白。”
“我们现在做的这些,其实都是为了他们的将来。”
气氛一时间陷入了沉闷。
冯三没有反驳齐媚的话,他只是安静的在那里继续拼凑画作。
“我,好累。”
“想和世界说再见。”这些话,在短短几个小时内,他们已经不知道听了多少遍。
终于。
冯三站起身,长舒一口气。
“你们瞧密码出现了。”胡安指着地面上的画作,奇迹的一幕,浮现在众人眼中。
那些斑驳的色彩,由浅至深。
拼凑成了一组数字。
“7423!”
靠在门旁的鸣鹿鹿立刻将拧动密码,咔嚓,门开了,这时候灯光熄灭,眼前一片黑暗,他们,看不到任何东西。
“我们一个拉着一个人的手走进来吧。”
“好。”鸣鹿鹿走在第一个,他拉着秦远的手,然后是金月,刘海洋,胡安,冯三,齐媚,路明在队伍的最后。
他紧紧的抓着齐媚的手,突然,整个人呆滞在那里。
“走啊,怎么了?”
齐媚不解的扭过头,可实在是太黑了,哪怕近在咫尺,都无法看到路明。
“有,有人抓住了我的手……”他惊恐颤栗的声音,让众人为之一窒,因为路明是最后一个人,是谁,抓住了他的手?
“我不敢回头看……”路明在不停地颤抖。
“不要管,继续走。”秦远声音清冷,他不清楚是不是多了一个人,但现在,要做的就是保证不再少掉一个人。
终于,所有人都进入房间当中。
“没有人掉队吧,路明,你还在吗?”
“我在。”
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个拉着路明手的人,消失了。
“拉着我手的人,不见了。”
路明松了口气,秦远在房间内摸索着灯的开关,走在最前面的鸣鹿鹿突然撞到了什么东西。
她摸了一下大概的轮廓。
“桌子。”
“有台灯!”当灯光亮起的那一刻,路明先是一愣。
“我怎么拉着你的手!”原本站在路明面前的人,应该是齐媚才对,但现在却变成了冯三。
“齐媚不见了……?”
又消失了一个。
“怎么会这样,等等,这个房间,不是刚刚的书房吗?我们又回到了这里?”鸣鹿鹿惊恐的说道。
听到她的话,秦远眉头微皱。
确实,整个房间的布置,都和刚刚的书房一模一样。
“会不会是两个一模一样的房间?毕竟我们走的是直线,怎么会又回到了这里。”
“这就是刚刚的书房。”胡安指向地上的奖状和照片,原本应该在抽屉里,但是被他们翻了出来,没有发现什么线索后,就扔在了地上。
“难道,这是传说中的,鬼打墙?我们被困在了这里?”
鸣鹿鹿抱着头,缩在角落。
炸弹还在那里,时间停滞在一秒钟。
“恐怕,被困在这里的不是我们,是严君。”秦远抬起头,眼眸闪动。
“严君每天都在学习和绘画上周而复始,轮回不止,学完习,画画,画完画,学习,就这样,度过每一天。”
“对他来说,这是一种折磨。”
“他很累。”
“甚至产生了自杀的念头。”
“他没有任何的娱乐活动,只能从一个房间,到另一个房间,永无止境的折磨。”
“这就是你们想要得到的,育儿宝典。”
“培育天才的秘诀。”秦远略有些嘲笑的望向桌子上的试卷,不再说话。
5.用力撞上去
“试试刚才的密码还能出去吗?”
“不行,我试了,密码换了。”冯三摇摇头,他在发现回到书房的第一时间,就试了一下密码,已经无效。
“房间里一定还有其他的线索,我们要冷静一些,会出去的。”路明拉开抽屉,仔细搜索。
“抽屉都翻了,什么都没找到,就剩下书架上的这些书了,要一本本的找么?”胡安抬起头,上千本藏书,要找到什么时候。
“秦远,你有办法吗?”鸣鹿鹿望向秦远,眼神中闪过一抹希冀。
“照片。”秦远将目光落在那张一家四口的合照上。
严君的身前,放着一块生日蛋糕,拍摄的日子,应该是严君的生日。
密码,会不会与此有关。
但照片没有明确标注时间信息和任何有关的线索。
“路明老师,你知道严君生日吗?当初入学应该填过表吧?”
“我不是他的班主任,也没教过他,所以这方面信息不是很清楚。”路明摇摇头,他仔细回想了一下,依旧没有任何线索。
“那就只能在书里找了。”秦远抬起头,这是一个浩瀚的大工程。
“等等!”
鸣鹿鹿突然惊呼一声,她将耳朵贴在门上,示意大家不要说话。
门外,有声音。
脚步声。
很轻,似乎在走廊中徘徊。
过了一会,又消失不见。
“这别墅里,会不会真的有人啊。”鸣鹿鹿向后退了两步。
“有就有,我们这么多人,还怕他一个吗?”金月握紧双拳,他反正是决定,一定要紧跟团队的步伐,寸步不离。
现在消失的三人,生死未卜,谁也不想做第四个消失的人。
“诶,这是族谱?”
刘海洋从藏书当中,找出了一些散落的碎章。
“这严家祖祖辈辈,都是书香门第,画作大家呀,只是,都不长命……严天一,严宽,怎么没有严君的!”
“实在不行,我们就只能从逐年逐月逐日的去尝试了。”
胡安倒是提出了个笨拙的好点子。
“不行,只有五次机会,刚刚我用了一次,还剩下四次。”冯三指向地面上的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它从原本的一变成了四。
“这……”
“没事,只要不是定时炸弹就行,我们一本本找吧,没有捷径了。”
有关于严君信息一定就在这些书中夹着。
他们开始大张旗鼓的翻找起来,一本一本,十分认真,生怕错漏任何一页。
秦远没有动,他将目光落在房间的其他地方,过了半晌,他突然说道:“这应该是严宽的书房吧……”
“啊?”
众人明显一愣。
“书架上的书,大多数与教育有关,严君应该不会看这样的书。”
“试试,严宽的生日,族谱上有。”
冯三对应族谱,将严君的生日输入其中,咔嚓,门开了,与此同时,灯光再度熄灭,重陷黑暗。
“救我!”
“救我!”那是齐媚的声音,出现在走廊尽头。
他们看不见,只能够凭借声音感应出大概的方位,秦远走在最前面,他不确定现在是否又回到了严君画画的地方,只是莫名的有一种感觉,十分陌生,好像这里,从没来过一样。
秦远轻轻闭上眼睛。
在脑海中勾画出整个空间,十分凌乱。
从卫生间到书房,从书房到画室,然后又回到了书房,一路都在直线前进,却回到原点。
嗯?
秦远突然发现,自己身后居然空无一人!
他们都消失了。
不对,这种情况下,消失的人,好像是自己,怎么就,无声无息的与人群分离了呢?
“救我!”
齐媚略带哭腔,声音十分急促。
仿佛正在遭遇什么危机。
“我好累。”有人拉住了秦远的手,前方是齐媚的呼救,身后严君拉住了秦远的手,他泛白的眼睛正在盯着秦远,目不转睛。
身上,开始不断的有血涌出。
“这种把戏,对我没用。”秦远歪过头,双目清明,嘴角挂着一丝玩味的笑意。
他继续向前走去,严君不知何时消失不见。
一扇虚掩的房门。
齐媚的求救声,越来越大,秦远在门前停下脚步,驻足片刻后,才将房门推开。
没有光。
房间有些凉。
“有人来了吗!”齐媚听到了秦远的脚步声,紧张兮兮的问道。
“你在哪?”
“我不知道!我,我现在,在一个非常狭窄的空间里,四周有很多尖刺,它们在缓慢的伸长,救我,我时间不多了。”
秦远贴着墙壁,沿着房间轮廓转了一整圈,四处摸索。
然后他站在原地,闭上眼睛。
在这种完全黑暗的空间当中,眼睛的作用已经微乎其微,甚至会影响判断。
“你还在吗?”
齐媚听不到秦远的声音后,有些慌张。
“嘘。”
秦远在脑海中构建出整个房间的雏形,按照刚刚摸索的大概轮廓,这里不会是餐厅,卧室,厨房,也不是书房,房间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没有床,桌椅,完全就是一个空荡荡的房间。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禁闭室!”
连光,都没有的地方,又有个俗称,小黑屋。
秦远走向门口,已经离不开了。
他沿着刚刚齐媚声音传来的房间走去,那里,还有一扇门,齐媚应该就在门后。
门上没有锁和把手,无法从外面打开。
“你现在听我说,开门的机关,一定就在这里面的某一个角落中。”
“可我什么都看不到,我该怎么办!”齐媚略带哭腔,她的情绪已经在崩溃的边缘徘徊。
秦远闭上眼睛,线索千丝万缕,一定就在之前发生过的事情里面。
想要剥开迷雾,就必须时刻保持冷静。
“我好累,想和世界说再见……”秦远猛然睁开双眼,他深吸一口气,对着狭窄空间当中的齐媚说道:“你现在,一定要相信我,听好我说的每一句话,然后照做。”
“如果你想活下去的话。”
“就必须做出取舍。”
“这里是一个小黑屋,你所在的位置应该是禁闭室,严宽用来惩罚严君的地方,他一定不会让自己的儿子死掉。”
“调整好呼吸,然后……”秦远语气停顿片刻后,一字一句的说道:“用,力,撞,上,去。”
6.催眠
“你说什么!”齐媚的声音,突然提高了几个分贝。
“我只能帮你到这了,至于做不做,那是你的选择。”秦远转过身,安静的坐在地上,正好趁这个时候,休息一会。
他已经大概想通了离开的方式,无论齐媚是否照做,他都能够安然无恙的离开。
活命的机会把握在自己手中。
秦远给过她生存的希望,至于是否珍惜,那就不是他的事情了。
黑暗中。
秦远轻声的低喃了一句,似乎在自言自语,又仿佛在说给某个人听。
“不一定只有写在纸上的才叫规则。”
“毕竟……”
“规则都是人定的。”在秦远的脸上,那抹标志性的笑容在黑暗中浮现。
时间,滴答,滴答的流逝。
秦远如同老僧坐定,靠在墙壁上,双眸紧闭,呼吸均匀。
“你,还在吗?”齐媚轻声问道。
无人,回应。
“它们已经越来越长了……我好怕。”齐媚声音有些颤抖,她现在真的很恐惧,终于,她做出了决定。
“我,相信你。”
“啊!”她咬紧牙关,用力撞在尖刺上,彻骨铭心的痛,让她惨叫不停。
秦远蓦然睁开双眼。
如果早些撞上去,她会少很多的痛苦,因为最初的尖刺很短,只会伤及皮肤表层,现在恐怕会刺破肌肉,这种疼痛感,让齐媚难以承受。
万幸,门,开了。
她跌倒在地,整个后背鲜血淋漓。
秦远走到她身边,将她扶起,房门,也在此时打开,齐媚已经晕了过去,秦远背起她走出房间,只是,这一次,门外的景色,又与之前不同。
从狭窄的走廊,变成了宽敞的大厅,嗯……
“原来如此。”
秦远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轻笑一声,大厅灯光明亮,他将齐媚放在沙发上。
桌子上摆放了新鲜的水果。
第一阶段的游戏,应该暂时告一段落,现在是中场休息时间。
大概过了两个小时,齐媚挣扎着醒了过来。
后背传来的痛感,让她清醒。
“谢谢。”她有些虚弱的说道。
秦远没有说话,他安静的坐在一旁,目光落在别墅大门,只要打开门上的锁就能够离开。
钥匙,
应该在某个地方。
“我后背的伤,不会有事吧。”
秦远摇摇头。
“他们,都去哪了?”
秦远依旧没有说话,他在想一件事情,除了n,还会有谁在当游戏的观察者。
……m?
秦远低下头,m不是某一个特定的人。
也许,就在他们当中,有一个人,代号m,作为记录者,参与游戏。
咔嚓。
在秦远身后的门,开了。
路明他们惊魂未定的冲了出来。
“又少了一个……”秦远微眯着眼睛,冯三,不见了。
还剩下,齐媚,金月,刘海洋,鸣鹿鹿,路明,胡安。
他们,会被藏在哪里,秦远将目光落到齐媚的身上,n将她放出来,想必是接下来的某个环节里需要她,也只有她,才能够完成。
她的工作,程序员。
电脑……
电源?
秦远望向在大厅角落堆放杂物中的一捆黑色电源线。
他走过去,将其拿在手中。
“门!”胡安见到了别墅大门后,兴奋无法遏制,门上的锁,却像是一盆冷水,浇落在他的头上。
“我们,抓紧时间,补充一下体力,然后,就去寻找钥匙吧。”
刘海洋和金月相对冷静一些,毕竟在商海沉浮这么多年,最基本的魄力还是有的。
正在他们咀嚼的时候,大厅的光突然暗了下去。
这不禁让众人将心悬了起来。
轻微的脚步声响起,严君出现在不远处的转角,他探出半个身子,抬起一只手,指向远处的房间,那扇原本紧闭的房门,不知何时打开了。
“他在指引我们,走到那个房间吗?”
“你说,他到底是人是鬼?”
“我们要进去吗?”一时间他们有些慌了神,毕竟他们不知道那扇房间当中,存在什么。
更不知道下一个消失的人,会不会是自己。
又会经历什么。
齐媚后背的伤虽然不严重,可鲜血淋漓的样子,难免让他们胆颤心惊。
“我们,无路可退,只能去了。”金月叹了口气。
路明将剩下的水果,能带走的都抱在怀里,以备不时之需。
“干脆,能抱的都抱走吧,万一能派上用场呢,大物件拿不动,小的咱们就一人拿点,实在用不上,到时候再扔。”
在他们忙活到时候,秦远已经走进了那个房间。
红色光线,让他很不舒服。
“这是……”秦远迟疑片刻,镜子迷宫。
无数秦远出现在房间,面无表情,这让他的额头有些胀痛,他闭上眼睛,但成千上万的秦远出现在他的脑海中,不停回荡,挥之不去。
“头好痛!”
几乎每一个进来的人,都会有这种感觉。
但,
没有退路。
秦远的呼吸渐渐浓重,他闭上了眼睛,轻声呢喃:“我……叫秦远。”
许久后,他睁开眼睛。
神色清明。
镜子中的他,脸色稍显的有些苍白,那抹玩味的笑意,再次挂在嘴边,他向前走去。
身后紧跟着的金月等人,表情木讷。
眼神空洞。
仿佛没有了思想和意识。
只是机械化的向前一步步的走去。
“我好累,想和世界说再见……”秦远轻声低喃,然后用手指敲打在镜面上,每踏出一步,都会重复一遍。
哒。
哒,指节敲击在镜面的声音十分清脆。
金月他们开始不停的摇晃着脑袋,面容狰狞,显得十分痛苦。
“我累好,和想世界再说见。”
哒哒哒哒,秦远不仅将整句话打乱,更让节奏错开,连续的敲击,猛然间,他们抬起头,汗水浸透衣衫。
鸡皮疙瘩遍布全身。
“刚刚,发生了什么。”胡安有些哽咽,在某个瞬间。
他仿佛变成了严君,那种想要追逐死亡的念头,十分迫切。
催眠。
环境,印象,颜色与潜意识,无声无息的催眠术。
利用感官,
潜移默化的指引。
秦远没有解释什么,他们不需要知道任何东西,毕竟只是工具,离开别墅的必要工具。
他转过头,温和的笑了笑。
原本的红色光芒,渐变成绿色,镜子中他们的身影居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严君,成千上万的严君在镜子里面,什么话都没有说,就那样,凝视他们,用苍白的瞳孔,目不转睛的盯着每一个人。
这时,在他们的背后,突然出现砸门的声音。
“滚出来,我知道你在里面!”
中年男人的咆哮声,还有,电锯锯门的声响……
7.劣质基因清除计划
“滚出来!”愤怒的咆哮,让他们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没过多久,就传来了镜子支离破碎的声音。
“他进来了!”胡安惊恐的大叫一声后,连忙加快了脚步,可他们置身于迷宫当中,再快又能快到哪去,四面都是镜子,难以辨别真正的路线。
电锯划破镜子的声音,距离他们越来越近。
“这个人不会是严宽吧,他把我们当成了严君?难道严君就是他杀的?”磕磕绊绊,碰壁而行。
齐媚回头望去,他见到了一个带着猪头面具的男人,手中拎着电锯,正在向他们走来。
慌乱之中,路明将手里所有的东西全部向后面扔去。
“你们是谁!将我儿子藏到了哪里!”
“严君,你给我滚出来!”
“枉费我培养你这么多年,你愧对我严家列祖列宗!”见到他们后,严宽更加怒不可遏。
“怎么办,他离我们越来越近了。”鸣鹿鹿死死的抓住秦远的衣袖。
恐惧,
在心中翻腾。
“还犹豫什么,跑!”金月怒吼一声,然后直接挤出人群。
不管前方是生路还是死路,只要跑在最前方,就会相对安全。
秦远倒是颇为悠闲,他走在队伍的最后,轻轻敲击在镜面上,偶尔,会有那么一两面镜子,被他轻轻一推,就调转了方向。
他哼着童谣。
表情平静。
直到,他走上了一条死路,再无路可走的那一刻,秦远转过身。
原路返回。
“救命!”刘海洋的声音,从某一个岔路传出。
“你不要杀我,求求你。”似乎,他碰到了严宽,听刘海洋的语气,两个人应该面对面的接触了吧。
“我可以给你钱,别杀我,一百万!”
“三百万,五百万,一千万!”
“我所有钱全都给你!不要杀……”电锯切割的声音,刘海洋连惨叫声都未能发出,事实上证明,钱在这里,毫无卵用,至少与性命相比,不值一提。
镜子上的画面,瞬间变成了刘海洋的死亡回放,鲜血喷洒。
秦远摇摇头,继续哼着童谣,推开镜子,他闭上眼睛。
那时夏天。
“哥,你在做什么?”
“镜子迷宫,你说,这只蚂蚁能够跑出去吗?”少时秦远,正坐在原野上,观察一个纸箱。
里面有很多的镜子,还有一只蚂蚁。
“可,这个迷宫没有出口呀,而且就这样将他困在里面,一点也不紧迫,不如我们再放一只大虫子,让他追着他跑,这样会不会能够加快实验过程。”
“九离,你能明白这个游戏的意义吗?”
秦远睁开眼睛,叹了口气。
没有出口的迷宫,入口即出口,因为,回头是岸……九离,你为什么不懂呢。
秦远笑了,他扶着额头,放声大笑。
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人比他更熟悉镜子迷宫了,因为他,才是这个游戏最初的缔造者。
终于,秦远回到了最初的入口,他推开门。
眼前景色早已改变。
不再是原本的大厅,而是一个崭新的房间。
灯光昏沉,
少倾,终于有第二个人来到了这里。
惊魂未定的金月,见到秦远后楞了一下,然后松了一口气。
“刘海洋,死了……”
他脸色有些苍白。
“嗯。”
“我们,会死吗?”
“不知道。”
紧接着,齐媚还有鸣鹿鹿两个人,同时逃了出来。
最后一个,
路明。
在他进入房间后,咔嚓一声,房门关闭。
胡安,
却被留在了里面。
暂时,
或者说永远?
秦远不清楚。
房间内有两扇门,其中一扇门,有密码,另一扇,就是他们来时的门,没有密码和锁,却怎样都无法打开。
秦远望向桌子上面的电脑,少了一根线。
正好,就是他手里的电源线。
秦远走过去将线接好,电脑屏幕亮起,一排排代码闪烁。
“齐媚,能破解么?”
听到秦远的话后,齐媚走到电脑前,沉默片刻后拉出键盘,噼里啪啦的敲击声,十分清脆,响彻整个房间。
成为了悦耳的音符。
终于,当她将回车键敲下后,画面闪烁。
“这是,王甲。”
他的嘴被胶条封住,无法发出任何声音,脖颈处被绳索缠绕掉在半空,身下有一个椅子摇摇晃晃,他正用脚尖踩在椅子上,支撑身体,表情十分疲惫。
一旦体力透支,无法踩稳。
死亡,将会降临。
齐媚惊呼一声,秦远抬起头,望向那个有密码的门。
“他,应该在那扇门后吧。”
“王甲!王甲!”
路明跑到门前,用力的锤击,大声呼喊。
没有传来任何声音。
但是画面显示,王甲正激动的挣扎,也就是说,他听见了他们的声音。
“没错,我们现在需要打开密码,将他救出来。”鸣鹿鹿舔了舔干瘪的嘴唇,惊吓过度导致的唇裂。
“可,这房间除了电脑外,什么都没有。”
“密码应该就在电脑里面。”齐媚听到这句话后,鼓捣了一会,将监控画面关闭。
桌面上,只有一个网站。
她点了进去。
“劣质基因清除计划申请表。”几乎,在看到这几个字的时候,所有人都有同样的反应,迟疑过后的震惊。
他们,
都知道这件事情。
也许,这就是选中他们的原因,他们之间相互并不认识,但却在这件事上,拥有相同的反应。
秦远将劣质基因清除计划申请表,进行了大概的浏览。
“学习成绩不好的孩子,将会被判定为劣质基因,进行人道毁灭上的清除,然后重新定制胚胎,未来,孩子的考核成绩,将作为衡量一切的标准。”
“考核成绩优异的孩子,将入驻豪华区域。”
“考核成绩差的孩子,将搬入贫民窟。”
“此外,考核成绩决定资源获取,此计划准备进行小范围内的定向实施。”
“已经获得批准,将在7844年进行第一次试验。”实验已经进行过了……秦远扭头望向他们,轻声问道:“你们,不会就是这个计划的实施者吧?”
“不,不,不。”
路明急忙摇了摇头。
“我是提倡者,负责对家长进行宣讲。”
“我是投资人。”金月只说了一句话后,就陷入了沉默。
“我们,应该就是最初制定这个计划的八个人吧……”他们面面相觑,秦远微眯着眼睛,八个人,游戏的参与者总共有十人,除了他之外,其余九人中,有一个人没有参与到这个计划。
那个人,应该就是生死不明的严宽吧。
他,就藏在人群中。
8.狸猫换太子(求收藏,求推荐票)
但,这些人相互之间,并不认识,平时都是通过网络联系,没有暴露真实身份。
所以现在不能判定,谁是严宽。
这个荒谬到无边无际的计划,居然还会被推崇。
“已经试验一年了,结局如何?”
“结局……”他们,眼神闪躲,不想面对这个话题,唯有齐媚,她十分坦然的站在那里,轻声说道:“失败了,销毁了将近四十个劣质基因后,并没能造出新的优质基因。”
“但我相信,是基因载体不够优秀。”
神tm四十个劣质基因,那是四十个孩子呀,他们还没有经历过美好的明天,就被莫名其妙的扣上了劣质基因的名称后,进行人道毁灭。
“只要有足够优秀的载体,搭配上优质基因,人类将会面临一场重大改革。”
“清理掉所有的劣质基因后,整个世界都会被优质基因填满,到时候,科技,商业,工业,都将会飞速发展。”
“这,才是真正的伟大举措。”
其他人眼中,也闪过那么一丝向往和憧憬。
“再不找到密码,王甲就要死了,以他现在的体能状态,最多只能坚持15分钟。”秦远不想继续劣质基因清除这个话题。
他们已经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去判定了。
“密码,会不会是计划申请的那一天?”
“密码是6位数,如果是日期,应该是8位数。”
“可现在只有这些信息。”齐媚迟疑片刻,她突然想起一件事情。
“最初的网站,是我建立的,后台的加密识别代码是六位数,781125。”齐媚说完,路明连忙将密码输入进去。
没有任何反应。
“不对。”
齐媚轻轻咬住嘴唇,他尝试登陆网站,却导致整个电脑陷入混乱的代码当中。
“被攻击了……”
“可能,密码就隐藏在二进制的世界当中,你试试能不能破解。”秦远眉头轻蹙,现在还不是王甲死掉的时候,因为很有可能后面的环节需要他。
齐媚有些不太确定的说道:“十五分钟……我不敢保证。”
“如果他死了,我们也会死。”路明声音有些颤抖。
“你什么意思?”
“还不明白吗?我们每个人都有特定存在的意义,如果齐媚死了,那么这一关?我们怎么过,会不会被永远困在这个房间?除了他以为,你们还有谁懂代码?”路明的话惊醒了他们。
齐媚在短暂的停顿片刻后,凝视屏幕,全力以赴。
只因为,王甲的生死,关乎她的性命。
“你们听,好像有什么声音!”
脚步声,异常沉重的脚步声,有人来了!
“难道是严宽?”
“这门可扛不住电锯呀!”略带哭腔的鸣鹿鹿连忙躲在众人身后。
少倾,声音消失。
秦远微眯着眼睛,在刚刚的脚步声中,秦远听到了一种情绪,犹豫,徘徊,他确定门外的人,就是严宽,可他很明显的在门口停顿片刻,反复走动,最终离去。
这代表了一种复杂,矛盾的情绪。
“密码,找到了!”
050521出现在屏幕中,除此之外,还有一行十分显眼的红色字体,狸猫换太子。
秦远略有些迟疑。
“050521,等等,这个数字……”鸣鹿鹿的眼中突然闪过一抹惊恐。
她脸色苍白的不停地向后退去,反应很激烈。
“我记得这个数字,是那个孩子的编号……”想到这里,齐媚用狐疑的目光望向鸣鹿鹿。
“你的孩子,真的是你的孩子吗?”她在质问。
“050521号孩子,如果我没记错,他当初是整批实验对象中,最优质的基因。”
“可某一天,因为人为的操作失误,导致他被销毁。”
“我也想起这件事情了。”路明扭过头望向鸣鹿鹿。
“当时我还在疑虑,因为优质基因的孩子和劣质基因的孩子被安放在两个不同的隔离舱,为什么会出现这么重大的失误。”
“鸣鹿鹿,该不会是你,将你的孩子和050521号,调换了吧。”
“然后你将自己的孩子销毁了?好一出狸猫换太子,最毒妇人心。”金月也嘲笑的望向鸣鹿鹿。
难怪,当时冯三说,你的孩子真的是你的孩子吗?
那时候,鸣鹿鹿的反应会十分激烈。
秦远笑了笑,走向密码锁。
输入密码后,门,开了,王甲疯狂的挣扎着,秦远示意他稍安勿躁,然后踩在椅子上将套在他脖子上的绳索摘了下来。
落地后的王甲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我还以为,我要死了……”王甲瘫坐在地面,体力已经透支的差不多。
“你怎么被抓走的?”
“我不知道,我当时就站在那里,我见到了一个小男孩,当时我怕的说不出话来,他消失之后,我回过神,才发现,你们都不见了。”
“然后我就发现我在这个格子里,见到了这个绳索。”
“当时,我的脑海里一直徘徊着一句话。”
“我好累,想和世界说再见,然后就莫名的踩在椅子上,自己站了上去……”王甲十分茫然,他根本不明白。
为什么自己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门开了。”
那条狭窄的缝隙,就像是无尽的深渊,在召唤他们前行。
“我们,休息一下吧,熬不住了。”金月揉了揉微痛的额头,他们现在至少已经在别墅度过了24个小时。
精神高度紧张后的松懈,让他们远比平时更加疲倦。
秦远靠在墙角,轻闭双眼。
三个小时后,他们突然被一股十分呛人的气体惊醒,咳嗽不止,整个房间充满了烟雾。
“这,这发生什么了?”
“有人不想让我们继续睡下去。”秦远嘴角渐渐上扬,他推开门,走了出去。
没有迟疑,其他人也跟在秦远身后离开。
咔嚓。
门,再次关闭。
“好冷……这是哪里?”他们仿佛置身于冰天雪地当中,身上淡薄的衣物,难以抵抗这种寒冷。
秦远在墙壁上摸到了开关,打开灯后发现,这是一个冰库。
气温很低。
房间内,依旧是两个门,在另外一个门上,拥有一把锁。
需要钥匙,才能打开。
整个房间内,唯一的事物,就是放置在房间中心的一块30立方厘米的冰。
路明靠近冰块后连忙说道:“钥匙,就在这里面……”
9.四手联弹
“怎么取出来?”鸣鹿鹿不停地呼出哈气搓手,实在是太冷了。
“我试试。”金月将手缩进衣袖,想尝试将冰块举起砸碎,奈何纹丝未动,就好像固定在地上一样。
“怎么办?要是从这里停留太久,我们怕是会被冻死。”
“用身体,将冰块融化。”秦远面色平静的说道。
现在这个冰库的温度,刚刚好在水和冰的临界点上,导致冰块被牢牢的粘固在地面。
他们必须想办法,将温度调整,让冰块融化,路明仔细想了一下,大概是这么个道理,于是出言说道:“我们用衣服缠住手,一起包住这个冰块。”
为了拿到钥匙,他们的行动效率很高。
有人将手缩进衣袖,有人扯过衣摆,简单的缠绕后,将手贴在冰块上。
刚开始他们还没有什么感觉。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房间内的温度和冰块的温度,让寒意逐渐涌上心头,冷气透过包裹在手上的衣物,传到皮肤。
但冰块却没有丝毫要融化的迹象。
“不要急,很快了。”路明的身体一直在抖动,他们很冷。
手,甚至没有了知觉。
渐渐,有水浸透了衣袖,贴合在皮肤上面。
愈发寒冷。
“我快要坚持不住了……”齐媚抗寒能力十分薄弱,她的脸上,甚至出现了冻斑。
王甲咬紧牙关,他不想刚刚逃出生天,就死在这个冰冷的地方。
他要活下去。
冰块与地面的粘连渐渐有些松动。
他们用力的晃动冰块,幅度越来越大,齐媚身体开始倾斜向后仰去,她已经到了极限。
“坚持住啊,马上了!”路明有些焦急。
希望近在眼前,金月就在齐媚的身旁,见状连忙用肩膀抵住齐媚的后背。
她已经失去了意识。
“你这样做,他会死的。”秦远挑了挑眉头。
“她倒下去,我们都会死。”
金月甚至直接扯过齐媚的衣物,将整个冰块包裹后,任由齐媚赤身**的倒在这个寒冷的冰室之中。
终于,冰块从地面脱离。
路明连忙将冰块抱起用力摔在地面,咔嚓,只是有一丝丝裂纹,没有完全碎裂。
“继续!”
他再一次抱起,摔下。
重复几次后,已经有冰碴从碎落。
“不行,现在还不够。”路明一时间有些慌了神,鸣鹿鹿连滚带爬的将冰块抱了过来,她望向已经失去意识的齐媚,将整个冰块放在她的身体上,然后用衣物盖住。
“她会死的。”秦远笑眯眯的望向鸣鹿鹿,歪过头说道。
“不,她已经失去了意识,感受不到痛苦,只要冰块融化,我们都能出去。”鸣鹿鹿呼吸渐渐急促。
水,浸透了衣衫。
她连忙掀开盖在上面的衣服,将冰块抱起,啪嚓摔落在地。
这一次,冰块彻底碎裂。
钥匙落在一旁,众人才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
“快开门!快。”路明拿着钥匙,大步走到门前,将锁打开后,没有片刻停留的直接离开房间。
在他们离开以后,秦远歪过头,望向地面上生死不明的齐媚,轻笑了一下,然后抱起她一同离开房间。
“我,给你一次生命。”
“让你在接下来的舞台,绽放。”黑暗中,秦远的声音沙哑低沉。
离开冰库后,
又回到了黑暗的长廊。
他们,不见踪影。
秦远将外套脱下,盖在齐媚的身上。
“你还有残留的意识,能够感知到他们对你做过什么,却无力反抗。”
他的笑容挂在脸上,眼神纯净。
转身,没入黑暗当中。
留下齐媚一个人,安静的躺在那里。
熟悉的走廊。
熟悉的门。
走进去,却是另外一番风景。
秦远没有见到金月他们,却见到了严君,他正在坐在那里,面对画架,手,微微颤抖。
“四角游戏。”
当秦远走近后,严君消失不见。
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
在画纸上,有一幅,很简易的画作,一个正方形的回廊,标注了abcd四个点,简易的游戏规则介绍。
分别有四个人站在四个角落。
然后a走向b,b走向c,c走向d,d走向a。
也许,
会有新朋友出现。
或者,老朋友消失。
秦远将画纸取下,这应该是留给他的东西,折叠收好,房门没有关闭,秦远可以直接离开。
但,他推开门的时候,却不再是那条长廊。
一个新的房间。
金月他们都在里面,见到推门的人是秦远后,方才松了口气。
“我还以为你又消失了呢。”
秦远没有说话。
他在观察房间的陈设,这是琴房,只有一架钢琴,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齐媚呢?”
“她死了吗?”鸣鹿鹿脸色不太好看,秦远微微一笑,她到底希望齐媚死,还是活?
“你们看!”王甲突然惊声高呼。
那架钢琴,居然在无人触碰的情况下,自己弹奏了起来。
“严宽应该不会弹钢琴吧,这有可能是严君母亲的练琴房,打开另一扇门的钥匙,应该就藏在这些音符里面。”路明分析片刻后说道。
王甲仔细盯着钢琴。
那些跳动的黑白键,速度很快。
王甲表情逐渐有些僵硬,他后退半步,惊声说道:“这怎么可能,这是四手联弹,不是一个人弹奏的!”
“如果真的要复制这首曲子才能够拿到钥匙。”
“我一个人做不到。”
“你之间,还有谁会弹钢琴?”气氛突然沉闷,他们面面相觑。
“现在该怎么办!”
“这该死的游戏,到底还要进行多久!”路明双拳紧握,愤怒的砸在墙壁上。
一关又一关。
根本看不见前方的路途。
这种未知,
让他们绝望。
现在,更是被困在这里。
“王甲,你不是音乐家吗?如果教会一个人弹奏这首曲子,要多长时间?”
金月倒算冷静一些。
“这是肖邦的降e大调夜曲,现学现用,至少要教到我们饿死在这里。”王甲的面色很难看,如果没有对应的基础,很难在短时间内学会。
“可现在没有办法,我们只能这样做,才能够有一丝希望。”
“否则,所有人都要死在这里。”
“你的想法太天真了,这是四手联弹,不仅仅要精通曲谱,还要两个人有很高的配合度,才能够将其复制。”
“错漏一个节拍,就要重头再来。”王甲揉着额头,难道就这样被困死在此地吗?
许久没有说话的秦远突然问道:“你,能将谱子写出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