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节 巨舰之姿（六）
许青莲不幸言中，第二天晚上八点四十五分开始的比赛中，皇马一上来就和对手打了个势均力敌。这时候旁观比赛的王艾就紧张起来了，随着一个又一个狼堡的攻势、随着一次又一次皇马防守中的犯规，王艾已经预感到结局不妙。
被MSN压制了好久，终于在客场大胜，BBC的爽快和松弛是难免的，而狼堡又是一个主场龙。一方有气无力、一方士气高昂，再离开自己这个组织者，吃亏好像也没什么不可理解的。
上半场第18分钟，刚刚在前场送出一个好球的卡塞米罗回来在罚球区里犯规，本来即将创造欧冠最长不失球记录的纳瓦斯被迫和对手门前单挑，结果不幸失败，他个人的希望破灭，皇马也以1球落后。
七分钟后，狼堡一次平平无奇的进攻，先是左路大范围转移到右路，结果右路的皇马队员没跟上给了对手从容起脚的机会。对手一个门前横向的低平球快速送出，狼堡队员抢先一步脚弓直接推射，不但打了皇马中卫一个穿裆，也从纳瓦斯的腋下滚进球门。
比赛时间还不到三分之一就两球落后，过于缺乏紧张感的皇马被狼堡上了一课。
王艾神色不变、心中摇头，也不知道皇马买人都是什么标准，为什么不给前场一个哈维、尹涅斯塔这种？虽说这种人本来就少，但以皇马的知名度也不是买不到。克罗斯擅长大局调动、莫德里奇擅长区域拦截、卡塞米罗擅长就地防守，没有一个擅长捏合球队、发挥合力的进攻组织者。唯一有希望扮演这个角色的马塞洛居然是个边后卫……
如果马塞洛打前腰的话，凭借他的带球突击能力和意外的传球能力，皇马不至于这么笨重的……王艾想到这忽然咧了咧嘴：马塞洛打不了前腰，还不是自己的存在？本来就够挤的了，还有自己这个超巨。
至于让马塞洛去打更容易打的边前卫……一个是C罗、一个是贝尔，别的不说就从马塞洛那发型也别想占据这两个曝光率最高的位置，皇马要赚钱的。
王艾看着比赛脑子乱转，忽然很同情皇马的主教练，这个球队给钱给的是真多，名气也是真大，唯一的就是主教练不能单纯从球队胜负考虑。哪怕人不合适也得捏一起、也得用，然后还得尽力争取胜利。
也许这就是安切洛蒂玩的好，而穆里尼奥玩不明白的原因。
在王艾的胡思乱想中，上半场比赛结束了，0:2。齐达内在更衣室脸色不好看的继续强调着战术部署，强调着位置变化和组织配合，不过在王艾看来这都是徒劳，不过是主教练尽自己的义务表明自己在工作而已。
比赛之前没准备好、状态不佳，基本上是没法在比赛中忽然变好了的。
全队也许只有贝尔和自己这两个和大家若即若离的人能够在状态上和大家不同步而起到关键作用。而贝尔上半场的表现也基本算是最好的了，不过大家都是6分他7分罢了，孤掌难鸣在遇到对手群狼奔腾，也改变不了什么。
王艾下意识看向齐达内，齐达内却没有表示，王艾也就放弃了拯救球队的冲动，偶尔输一次也不是坏事儿，现在输总比以后输的好。记得以前就有教练跟自己这么说过，也许齐达内也是同样想法。
短暂的休息时间过去，双方交换场地，王艾摆弄着小电视，上边正好是一个给自己的特写，不过因为有延时所以略微不同步，王艾也就没有什么表示反而在喧闹的球场中拉近了距离打算听听德国人说什么。
“可怕的中国人还坐在替补席上，他就像一条隐藏起来的毒蛇，千万不要给他出手的机会。打、打崩了皇马，再进几个，他就没有出场必要了。”
解说嘉宾接过话来：“如果在德国的土地上不能击败皇马，那么下次去伯纳乌将非常艰难。现在的两个球远远不够，等客场王首发的时候，两个球根本不算什么，C罗同样可以凭借他自己就追上来。”
“德国人说的什么？”王艾身边的卡西利亚斯好奇的问道。
“说狼堡需要继续努力，争取打我们五六个。”王艾笑呵呵的放下电视。
卡西利亚斯耸了耸肩；“那可太难了。”
比赛第70分钟，王艾都有些看累了，忽然齐达内的助手来通知王艾热身，王艾才意识到齐达内还是想要赢。
3分钟过后，卡塞米罗在场边和王艾拥抱，一身汗水的来到替补席，王艾跑到前腰线上粗略的观察了一下。和看电视的感觉差不多，前场的队友们赛前准备不足、赛中状态一般，打了一个多小时人人都尽力了，越大越着急。
重新开球后王艾尝试性的和大家做了几个配合，发现要让球队重新流畅起来至少得半小时……
无可奈何的王艾只能选择单干，好在这时候狼堡的防守也有些松了，贴人贴的不紧，这让王艾很快抓住了一次机会。
比赛第77分钟，王艾在前场中部带球，横传给了克罗斯后，他很快回敲，这时候王艾就移动到了罚球区前沿，在对手距离他一米开外的情况下他稍微内切一步起脚就射。
足球飞速的旋转着、冲刺着，直挂球门左上死角。
守门员束手无策！
本泽马跑到门里抱球往回跑，王艾只好收起庆祝的手臂跟着往回跑，本泽马还说呢：“王，我状态不好，看你的了，我们不能输。”
王艾点了点头，心说我要没来，不想输也得输。
重新开球，不久后王艾和本泽马配合，本泽马送的球有些大，王艾被迫调整，结果失去机会，勉强射门被门将挡出，外围的贝尔也没有能够第一时间拿下球权。
王艾再次得到机会的时候，裁判已经在看表了，大概是受到了德国报纸“45场个人不败”总结的激励，王艾忽然振奋起来，先是一个背身人球分过杀进罚球区，然后面对中卫的扑击轻巧的横向带球，在另外一个中卫的挤压中又反向切了回去，最终用左脚抽了个紧贴门柱的地滚球。
比赛倒数第二分钟，比分终于扳平。
第一百五十七节 巨舰之姿（七）
“对手发挥的很好，这个主场从来都是不易征服的。”
赛后面对体育频道的预约电话采访，王艾平静的道：“我们三天前刚刚打了一场消耗很大的比赛，大家都没太缓过来，所以平局还是可以接受的。”
“又一次拯救比赛，心情怎么样？对深夜支持你的国内球迷有什么话想说吗？”
“这个时间……天快亮了吧？真是辛苦大家了，希望我今天的表现能让大家有个愉快的心情迎接崭新的一天。”
挂了电话，王艾回到更衣室把电话放进随身的挎包里，大家也收拾的差不多了，在领队的带领下同时起身。由于比赛最终还是扳平了，所以大家的心情还好，低声谈笑几句鱼贯而出，最终登上大巴前往酒店。
刚进大堂，经理来说有人找，顺着手指望去，王艾仔细看了看激动的年轻人才想起来竟然是三年前记录他88个辉煌进球的“幸运的汉斯”！
听说那个最开始用A4纸随便装订的记录本卖了好大一笔钱，王艾表示欣慰。虽说捂在手里肯定还会升值，但年轻的汉斯用这笔钱改善生活也没什么不好。得到王艾的理解后，汉斯明显的轻松多了，絮絮叨叨跟王艾说着他这三年来的工作、生活上的变化。
“其实我们并不熟，私下里这还是第一次见面。”终于回到自己的套房，王艾一边脱衣服一边走向浴室：“大概是因为我是他生活里最重要的人之一，而他在我的世界里只是个小角色吧。所以他会感觉和我很熟，而我对他其实很陌生。”
说到这，王艾抓着裤头的边缘回头笑道：“不过感觉挺不错的，听一听德国普通年轻人的故事，让我觉得现在很美好，你来吗？”
“我去了你还能好好洗澡？”许青莲白了王艾一眼：“我在这等你。”
王艾瞅了一眼雪白的床单，嘿嘿一声跳进了浴室。
回到马德里的家里时才知道黄欣还没回来，打个电话问了一声，原来足协来了个考察组，提议CY体育搞个图宾根青年女足队。黄欣正是接待他们才耽误了回来，要不然图宾根青年再复杂，上有王艾，下有秘书处，根本不会有什么叛乱这种事儿，李觉也代管过多年，无非是个手续和面子的问题。
听黄欣这么说，王艾就没多问，两天后黄欣回来气色不大好，王艾一问，黄欣略一犹豫就说了实情。这一次足协考察组不知道吃了什么药，话说的挺难听，有个人竟然私下里威胁黄欣，说如果图宾根方面不配合他们工作，他们就要重新考虑是否还支持国内青年球员到图宾根留洋。
“你们在中国球员身上赚了这么多钱，少不了足协的支持。现在要你们支持了，你们推三阻四的。”黄欣看着王艾，苦笑一声：“这就是他的原话。”
“你怎么说的？”王艾问道。
许青莲似笑非笑的端着茶杯，小美人儿皱着眉头连水果都忘了吃，黄欣看了一眼大家叹口气：“我这性格……我就说我回去考虑考虑，然后觉得不对劲，我们帮国家队培养人才、帮国内球员过渡到五大联赛，怎么成了别人给我们的恩赐？我们不求表扬是我们谦逊，不代表我们欠谁的，大不了一拍两散呗，现在又不是刚组建那会儿缺人用，我们的01、03早就出人才了。”
“你就这么说的？”许青莲问道。
“大致是这个意思。”黄欣点点头，又补充道：“但一拍两散这个词，我是肯定说了的。”
王艾竖起大拇指：“晚上好好奖励你。”
黄欣瞪了王艾一眼看向小美人儿：“你觉得怎么样？”
“我同意奖励你，嘻嘻。”小美人儿活泼的道：“我觉得不错，就应该这样，礼尚往来嘛，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你想想博士本身就是足协干部，他们为什么不找博士直接问？还不是怕博士骂他们？这是赶上我们娘们当家，觉得我们好欺负。”
“要找博士你估计会怎么说？”许青莲看向小美人儿。
“还能怎么说？”小美人儿拿起苹果啃了一口：“你身为足协干部难道不该主动为国分忧吗？你既然投资了几百亿在免费球场上，难道支持一个女足队很难吗？你都一手组建了辽女联赛，再弄一个图宾根女足，有什么难度吗？”
“叫你这么一说，博士不答应都不行了呢。”许青莲扭头看王艾：“你会怎么说？”
王艾摇头：“把老话再说一遍呗，咳，图宾根目前尚不具备组建女足的条件。辽女联赛能组建是因为能够自我造血，而以德国女足的平均投入和支出来看，图宾根青年将背上沉重的负担。目前俱乐部所做的还是长久发展，巩固基础，继续在德国扎下根来。”
“太啰嗦。”许青莲否定。
“不行！”王艾说了一句然后看老婆。
许青莲乐了：“这句挺好，对着拿着不是当里说，明着来占你便宜的你讲什么道理？书生之气，直接一个态度顶回去就完了。你要罗里吧嗦的，他反而觉得这次不成下次也能成。以前几次足协提议，就是我们的态度不够坚决给了某些人幻觉。”
王艾低头听着，等许青莲说完了忽然扭头看黄欣：“说你的。”
黄欣愣了一下，笑着点头：“也对，就属我好说话。”
小美人儿叹口气：“就属你正常好不好？你看我们四个哪有个正常女人的样子？哪怕本来正常跟在博士身边这些年，自己还管着企业也不正常了。这家里总得有个面善心软的女人才像样，要不然起码咱们的孩子就太可怜了。”
“你们就不怕孩子都跟我亲？”黄欣笑道。
“大不了再生几个！”小美人儿难得豪迈：“他不是一直在替国家着急吗？总说什么老龄化、人口拐点之类的，我估计咱们也抗不了多久，闹不好他偷偷种上咱还能打了？尤其是你，黄欣，我估计他都不用哄你，直接通知你你就屈服了。”
“是吗？我这么不坚贞吗？”
小黄马、小白马聊上了，大美人儿看看王艾：“这事儿你不通知一下高指导吗？”
第一百五十八节 巨舰之姿（八）
“以后再说。”王艾摇头：“他们又不是秘密前来，组成人员、组成结构都是公开的，韦主任、老高他们一打眼就知道这帮人什么想法。就是他们藏着掖着，组里这么多人也没法保密。再说，咱们以为他们想保密，没准人家回去拿这事儿告状呢。”
许青莲歪着头扫视着窗外绿葱葱的景色：“冲着高指导去的？”
“应该是，明知道我们不可能答应，我还是个暴脾气，这么上赶着送脸来挨打，肯定是别有所图。”王艾点点头：“老高虽然众望所归，可还是有不服的，比如说他什么在足协工作时间太短之类的，听起来都是冠冕堂皇，细琢磨都是鬼蜮伎俩。”
“挺像莫须有的。”一旁结束了胡扯的小美人儿跟上一句。
“咱们不报告的话，高指导不会有想法吧？”黄欣道：“地位角色变了，也许会重视程序了也说不定。”
“不管他。”王艾一摆手：“在商言商，既然人家放着我这个足协干部没找直接去找的公司，那我就当不知道。我都不知道了，那怎么跟老高说？他正好也不知道就完了。等人回去告状他也有话说：你都没和人家商量，你怎么知道王艾的态度是不同意？怎么知道王艾没有大局观？”
“然后把他们打发回来找你？”许青莲笑道。
“然后受阻于你的助理，还是联络不上你？”小美人儿也笑道。
“行吧？咱们为人坦诚直率，不代表我们傻，一个拖字诀用出去，三年二年都是它。”王艾也笑道。
三楼客厅里一阵快活的空气，黄欣起身打了杯水重新坐在沙发上：“足协还是有些混乱的地方，尤其是中超那块、商业开发那块，管理不清晰、漏洞很大，有些人在里边搞风搞雨的。”
“我也听说了，排斥异己、利益输送、互相勾结，打了老的亲近繁殖，上来的是新的近亲繁殖。”小美人儿附和道。
“韦主任终究是外来户，能把局面维持到现在也不容易。”王艾摇头道：“不管下边多乱，他好歹是把国家队护住了，没让那些人插手，就是中超方面……赶上金元足球了，一大帮人各种投机，光凭足协根本按不住，反正韦主任是尽最大力气了，不听他的人也很多，盘根错节的。”
“终究还得看高指导的。”许青莲平静的道：“我在BJ那两年正好是他卸任国足主帅去辽宁镀金的时候，我不止一次听说对高指导的评价。普遍的对他有期待，尤其是BJ足球圈。对高指导不去国安当经理反而跑到辽足当经理也报以理解，不得不说，BJ人有时候大局观确实挺出色的，知道越是BJ出身的越要避嫌，甚至上去了也不会为BJ足球谋什么好处。”
说到这，许青莲耸了耸肩：“但只要他是BJ人就够了，最有意思的是一次是我听一个出租车司机说的，他说只要他为了中国足球像当教练时候那么干，BJ人就挺他，不用给BJ谋什么好处，BJ是全中国的BJ，不是BJ的BJ。”
这番话听的王艾一拍大腿：“这觉悟！”
“就是啊，普通百姓的觉悟还是挺高的。我觉得高指导应该是没什么后顾之忧，韦主任那么推他恐怕也有让他上来好好整理一下的意思，有些事儿韦主任做不到，高指导应该能做到，这也算韦主任这个老领导为中国足球做的好事儿。留下一个好的接班人一扫弊病，当然是他有识人之能。”
“所以，现在就开始反扑了。”黄欣评价道：“回来之前我还湖涂，没想明白怎么来了这么几个傻子。现在来看人家是感觉饭碗不保，着急自救呢。”
“高指导那边的形势应该是挺复杂的，威望越高、威力越大、将来的动作越大。动作越大，伤的人就越多。”小美人儿说道：“博士，你要留意高指导，别让他被人搞下去。”
“至于的？”王艾露出意外的表情。
“他拿了世界杯冠军那会儿，不还有人要换他吗？人事的事儿，历来风云变幻的，不到最后时刻，谁也不敢叫准儿。万一人家手里还捏着什么厉害的牌没打呢，关键时刻打出来，哪怕是个假的也能把事儿给搅和了。”
黄欣缓缓点头：“我听说过类似的，有的组织提拔在即，一封匿名信搞了满城风雨，组织上只能暂缓提拔。等这边澄清了，别人也坐上了，还能把人扒拉下来？”
王艾吁了口气：“还真是，那我夏天活动活动吧，提醒一下那些老头。”
“对了，明天比赛你上不上？说好了去德国看球，结果我根本没看上不说，回来还没和你俩一起。”黄欣问道：“该首发了吧？”
“嗯，我和C罗首发，带赫塞和卢卡斯，本泽马和贝尔表现一般所以替补。明天你去吗？”
第二天下午，黄欣准时出现在了伯纳乌的包厢里，不同于C罗的长租包厢，王艾是临时的短租。因为许青莲公开亮相以后，包括黄欣、时文君、雷奥妮等人都在往幕后走，起码不好再混迹在家属看台了，于是她们看球就有了包厢的需求。
哪怕记者们知道这是王艾租的也无所谓，C罗的包厢里也经常有他身边的工作人员和朋友。
在黄欣的注视下，首发出场的王艾延续了三天前的好状态，甚至比三天前更好。而对手埃瓦尔实力有限，王艾几乎很轻松的就完成了帽子戏法，还给队友助攻了一个。
第二天早晨回家的路上王艾隔着车窗注意到路边报摊悬挂的报纸上一排排醒目的50+30，不由得一笑，叫停了车子左右看看没人，便难得的亲自下车来到报摊前。
“王？”老板惊喜的冲出报摊围着王艾手舞足蹈：“我一直知道你在我家买报纸，能合影吗？”
见王艾点头，老板飞速的扯下报纸让王艾拿着，把50+30的一面对准镜头，把傻了的老婆喊醒：“50进球加30助攻的第二天，王到他熟悉的报摊买报，这是多么伟大的记录、这是多么伟大的时刻。老婆，我们要发财了！”
第一百五十九节 巨舰之姿（九）
“果然还是要赚钱！”许青莲拿着各色报纸讥讽道：“平时可以联手澹化你的影响，可你真正创造出能大爆的消息时，它们还是用脚投票，你瞅瞅，清一色的头版头条。”
“我可是把助攻记录从19提升到30！两个跨度！”王艾得意洋洋：“而且，被提升的那个叫梅西！这新闻价值，啊？它们不好好夸夸我对得起他们的销量吗？”
许青莲这次没讥讽王艾，毕竟西甲历史上只有梅西、C罗两人达到过50球这个高度，算上现在的王艾，正好是三个当代超巨，这算是没有辱没了王艾的身份。而30个助攻这个就是王艾独一份、谁也没达到过的高度了。
对于进攻球员而言，助攻是仅次于进球的重要数据，尤其是对转型的王艾而言，助攻多寡更关系到转型的成败，尽管这种转型是心不甘情不愿的。
事实上早在二月初许青莲就注意到西甲许多小众的技术论坛开辟了专贴跟踪这个数据的变化，那场打格拉纳达的比赛中王艾用三个助攻突破了梅西的19个，并一举提升到21个。两个月下来，数据的每一次跳动都会引起网友的惊呼，最终在达到30个之后，突破了主流媒体的封锁线上线下一起爆发出来。
“今天想吃什么？昨天都忘了庆祝。”许青莲委婉的表达对男人的崇拜。
“我不知道我吃什么，但我知道你吃什么。”王艾瞄着许青莲的红唇笑嘻嘻。
“德行，一天到晚的就琢磨这点事儿。”
“你要讲道理！”王艾严肃的道：“我吃什么你定，你吃什么我定，有问题吗？”
许青莲正琢磨怎么回答，旁边小美人儿拍拍她的手，她低头一看乐了，把笔记本电脑举起来对着王艾，王艾一瞅……张学友的那张菜品推荐图。
“啪啪！”赏了大、小美人儿一人一个屁巴掌，王艾美滋滋的拿着报纸去书房了。那里有一个大柜子，专门放各种报道他重要消息的报纸，每年都要往家里送一趟。最开始是为了让父母开心，后来就逐渐变成“王艾图书馆”的收藏品了。
以现在王艾的成就来看，将来这些东西都是值得后人反复品味的。
上午的时候接了好几个电话，大部分都是祝贺的，也有预约要采访的。祝贺的简单，国内的就谦逊几句开几个玩笑表明我还是我，国外的就闲扯一阵聊聊近况。采访的事儿麻烦点，王艾思量再三还是拒绝了老朋友马丁的专访要求，单独答应了新华社。但在采访内容上王艾不同意对方的设定，一起研究了半天。因为对方想让王艾谈谈年轻人怎么努力奋斗，是要赶在下个月五四青年节的时候刊发，起的名字还挺好听叫“青年寄语”。
王艾一听这话题就脑袋嗡嗡响，他小时候怎么讨厌别人居高临下指手画脚的，难道自己也要变成曾经最讨厌的样子吗？勇者变恶龙？这不是什么好故事。
于是王艾就建议谈足球、谈体育、谈生活，不谈奋斗。其实王艾并不排斥谈人生、谈理想，但分什么场合。如果是讲自己，年轻人只会当故事听，可如果是抛开自己说年轻人，人家凭啥听你教育？
招不招人烦？
王艾的话说完之后，对方不是很高兴，但最终还是答应了。
挂了电话王艾和女人们研究这个事儿，熟悉媒体的黄欣说对方可能不是新华社体育部的而是国内新闻部的，所以采访重点才不一样。你把采访内容这么一改，你倒是轻松了，可对方就有抢同事活儿的意味，弄不好还得内部沟通，且麻烦着呢。
没等王艾表态，小美人儿嗤之以鼻：“他们就管他们自己的工作，根本不考虑这样教训人的采访放出去对我们是什么效果。博士的受众主要就是年轻人，把年轻人得罪了，哪怕100个人里有1个因此对博士产生反感，我们每年的经济损失都几千万，他们给报销吗？”
许青莲坐在沙发上抱着腿，把下巴放在膝盖上琢磨着道：“这个应该是他们部门的正常工作，没有通过上级，要不然不会考虑的这么不周全。”
黄欣点头：“对，如果是组织任务的话不会他们直接联络你，要么是通过足协安排，要么是宣传口领导直接和你沟通。”
王艾咧着嘴：“我这么大牌了吗？”
小美人儿翻着白眼：“你一年捐好几十亿，就不冲你这人、冲这钱呗。你赚的少当然捐的少，这不是影响祖国建设吗？”
几个人晒然一笑，略过这个话题不再谈论，全家都把注意力放在了各项赛事即将收尾这个问题上。由于五大联赛吸引了全球最好的球员加盟，所以一年一度的欧洲冠军杯的精彩程度不弱于世界杯，而且还因为没有国家属性不容易出问题，这对于媒体环境十分微妙状态下的王艾是个可以尽力争取而无需太多担忧的方向。
几天之后，狼堡来访。由于上一场是靠着王艾的杰出发挥才艰难扳平，所以齐达内不敢大意，干脆ABBC组合全上！同样是因为上一场靠着王艾才扳平，媒体对当家球星C罗的批评近乎严苛，C罗雪耻的愿望极为浓厚，比赛中频频和队友沟通，首要沟通的就是王艾。
在这种情况下王艾主动放弃了破门设想，专心致志给C罗送球，而C罗也没有让他失望，不敢吃了两个他送的，还吃了一个队友送的，下半场更是打入了一个直接任意球。
早早下场的王艾给大四喜的C罗鼓掌，这场比赛过后C罗在本赛季欧冠上的进球正式反超了他的9个达到了11个。
第二天早晨七点半，王艾抖着报纸进了院子冲着正擦汗的几个女人道：“看看，吹上天了！”
许青莲把羽毛球拍放在脚边的草地上接过了报纸一边看一边笑呵呵：“这不挺好吗？越吹他越能减轻你的压力？”
小美人儿分了一张拖到面前：“你没明白，他这是对可能丢掉欧冠金靴不高兴呢。”
“又不是没丢过，反正也不是太权威，对豪门太有利了，不公平。”许青莲不以为意的道。
第一百六十节 巨舰之姿（十）
“要我说，丢了也好。”黄欣没看报纸，靠在椅子上还在喘气：“反正今年的金球奖咱们也争取不到，C罗获奖有利于拖慢梅西追赶你的速度，那就让给他好了，咱们还争取联赛金靴。这样他有面子，咱有里子，眼下的好处他拿，历史的好处咱拿。”
“听着没？”许青莲探出一只手摸着王艾的脑袋：“黄老师刚刚的教导？”
“哦，听到了。”王艾乖巧的点头：“那就这么办吧，最优解了。”
小美人儿不忿的哼了声，终究还是没反对。
正吃早餐的时候，电话提示音响，王艾拿起来一瞅就乐了，C罗发的：“谢谢你昨天给我的两个助攻，让我的进球数超过了你。”
“这是示威吗？”王艾摇着手机给黄欣看。
黄欣按住了王艾的手才看清了C罗的短信，不由得失笑道：“这叫傲娇，教育心理学上曾经专门分析过这种现象。有的孩子明明是在表达谢意，却因为骄傲而表达不清楚，甚至给人完全相反的感觉。”
说着，黄欣放下手机：“他要不想感谢你，就不用专门发短信。毕竟队友之间互相助攻很正常对吧？你这个赛季助攻这么多也没谁专门感谢你是不是？”
“我估计应该是被门德斯提醒的。”小美人儿分析道：“门德斯那人头脑清醒，是个纯粹的商人，懂得利益最大化。同时他在欧洲足坛上层人脉很广，对我们的处境也应该有比较清醒的认识。”
“所以，C罗发短信是在试探？试探一种可能性？”许青莲看着几人问道。
小美人儿点头：“应该是，以博士的进球能力，C罗能否获得欧冠金靴，主动权不在他手上。可能门德斯没把我们的处境全都给C罗说，防止他那个大嘴巴散布出去，所以C罗才不大理解，或者说是没报什么希望，有点别扭的发了这个短信。”
“那我怎么回？要不要回？”王艾嚼着鸡骨头问道。
许青莲、黄欣都在看拿主意的小美人儿，玛丽莎和安娜也在看着自家领导会做出什么决定。
看着连快子都放下的小美人儿，王艾不由得道：“要不先吃饭吧？”
小美人儿摇头：“我们想要成全他，但还不能明确，否则会留下把柄。所以……手机给我。”
服从命令的王艾把黑色手机递到她手里，她拿起来飞快的打了几个字母、空格，然后展示给王艾看，王艾一瞅，AuldLangSyne
“这什么？”王艾问出了大家的问题。
“《友谊地久天长》的原名，过去已久的日子。”小美人儿解释道：“这是一首赞颂友谊的歌曲，但题目不是。C罗在英超好几年应该听说过这首歌，即便没听说过按照这个词组去搜索也立刻就能找到内容。这等于我们表达了‘既然是朋友，互相帮助很正常’的意思，也暗示继续这么做的可能性，相当于默认交易的达成。”
“你也太小心了。”王艾推回手机。
“小心没大错，你们两个的年收入相当于两家大型企业，合作起来当然要慎重，尤其是这种擦边的合作，心照不宣最好。”小美人儿见王艾没意见，又特意看了看许青莲，见许青莲一笑置之便不再犹豫，把这个词组发了回去。
然后才拿起快子：“也许C罗一时领会不得，但门德斯肯定懂。再说，C罗只是有点天真，智商并不差，差也干不到超巨这个高度，早就把人得罪光了，要没有当年弗格森的力捧，以他当时的讨人厌程度和曼联老菜帮子们的凶悍，没准儿他变成第二个欧文了也说不定，那也就没今天了。所以放心吧，你看下一场联赛他给不给你助攻就知道了。”
王艾闻声点头，不再多言，反而许青莲感慨了起来：“这对于骄傲的人来说是有点难堪的。”
“难堪早就开始了，从我们来到马德里的那一天起，伯纳乌就不是他一个人的了。不管我们怎么低调，他都必须接受一个更能进球的射手就在身边的事实，这个事实会时时刻刻折磨他的骄傲的心，迫使他继续努力，当然也迫使他该低头的时候低头。”小美人儿忙着吃了几口饭：“要不是我们的肤色问题，他连这个做交易的机会都没有，我们凭什么要放弃争取欧冠金靴？我们可是欧冠个人总进球第一。”
王艾耸了耸肩：“合理利用天时地利，不再个人怼天怼地，本来就是理性的、成熟的。”
“但不是男孩最理想的。”小美人儿犀利的评点：“就像你，让你放弃欧冠金靴，放弃争取金球奖，你琢磨了多久？前前后后好几年才平静吧？就这还时不时的发作呢。”
王艾摊摊手：“这不是说C罗吗？怎么说到我了？”
“你们都一样！”小美人儿喷了王艾一句不再搭理他，抓紧时间吃饭。
王艾左右环顾，望着旁听全程始终透明的赵丹和钱自强：“赵哥、钱哥，你们觉得怎么样？”
越发沉默寡言、越发向着严竹方向自我塑造的赵丹一愣神，解脱了盲点隐身后琢磨琢磨：“我觉得，这样挺好的，你们两个地位太高，就像大森林里的两只老虎，都需要自己的安全距离和势力范围。凑在一起能不打起来就是胜利，能像这样进行初步的合作已经是梦寐以求的状态了。”
钱自强补充道：“刚来皇马的时候连弗洛伦蒂诺都没指望你们能怎么配合，他更看重的还是你们的商业价值，竞技上只是考虑排除你这个欧冠搅局者。我估计俱乐部的股东们包括教练们考虑的也是你们两个只要在比赛中像普通队友那样就行了，反正绝对实力够高，不用怎么配合也能赢该赢的。”
“所以，这算是惊喜？”
“我觉得算。”钱自强笑道：“你们开始深度合作了，相当于两个独立王国开始做贸易了。”
三天后，客场作战的皇马8:0横扫赫塔菲，王艾同样完成了大四喜，其中两个是来自C罗的助攻。
当天晚间的电视评论中一位皇马名宿激动的表示：我看到了当年我们五连冠的重现。
第一百六十一节 平凡的日子（一）
“别人是绝对实力不足才用技术，我们是实力太强而用技术。”
黄欣和时文君坐在伯纳乌的包厢里，一边看比赛一边闲谈，黄欣翻看着新华社的采访提纲为明天的专访做准备，时文君则刚刚放下门德斯的电话对黄欣道：“他居然问我要中国的资源，怎么想的？这帮白皮就是这样得寸进尺。”
“问问呗，不成也不损失啥，你经商多年这点事儿还看不开？”黄欣抬头笑道：“你在超越体育当老总的时候，也没少了遇到各种运动员管你要东西吧？”
时文君摇了摇头：“我还是喜欢北方农副那一滩，都是种地的，人老实，不该想的、不该要的绝对不张嘴，只要来找我就一定是有理由的，哪怕想错了也没关系，我说明白了，分析清楚了哪怕目的没达成也能高高兴兴的回去。”
“所以才把你调出来轮岗呀？要不然你都傻了，整天跟一帮笨蛋混一起会降低智商的。”
时文君失笑：“也是，商场上尔虞我诈才是常态，种地养牲口那帮人确实实在了些。但你必须承认，实在人相处起来轻松，按博士的话说就是沟通成本低，不用浪费太多精力在这上边，那就必然有更多精力要么放在真正的自我提升上，要么放在娱乐上，所以……许多时候白领会抑郁，而普通工人却不抑郁，症结就在这。”
“利益太大，争夺太狠，反而损了根本。”黄欣说了这一句忽然摇头自嘲道：“我们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走上职场的第一步就上了直通车，就上边有人，肯定没法体会到他们中下层那种巨大压力下的彷徨。”
时文君哼哼一声：“对，我们上边有人，有人可忙的很呢。”
黄欣略怔了一下才听明白，不由得逗她道：“你怎么和他一样了？”
时文君叹息道：“学好不容易，学坏还不容易吗？”
黄欣正要说什么，耳边被巨大的欢呼声填满，赶紧去看的时候才发现他的男人又进球了，手边的小电视上重放已经来了，正是C罗的助攻！
“3：0了呀，才半小时。”时文君调整了一下坐姿：“我总觉得包厢里不如下边自在。”
“那是第一视角，这里是第二视角，哪里主要是体会感情的冲刷，这里主要是体会理智的冲刷。”黄欣颇为抽象的解释了一下。
时文君瞬间就明白黄欣是在为她结尾，毕竟她刚才的话深究下去就变成对许青莲的不满，这可是这个家里的大忌，所有人都在小心翼翼的远离类似的大小、内外、正偏的话题，也就她自己这小半年来总是忍不住冒泡。
“你说我是咋回事儿呢，明明早就看开了，偏偏要提这个，难道说是我心里不服气？”场上都重新开球好一会热了，时文君终于开口。
“社会主流如此，我们出身社会主流，面对一个超现实的现实，接受起来肯定要有个长期的过程。”黄欣说道：“就是我，有时候也会想要是和男人单独在一起会怎么样。”
“会怎么样？”
“我能驾驭得了他吗？”黄欣反问：“如果是你，有信心一对一的驾驭住他吗？顶得住外边那么多诱惑吗？就是顶得住，会像现在一样轻松吗？”
时文君想了好久：“所以，真正的压力都在青莲那边？”
“所有想要上位的都会瞄准她，从各方面和她比较，那种漂浮在空气里、弥漫在环境里的恶意几乎实质化了的。”黄欣带着回忆的神色道：“他们结婚不办也有这方面的一些因素，你看她微博上的留言，男球迷还好，女球迷几乎没有说她好话的。博士的贡献、名望、地位、收入简直完美，吸引力就和收入榜一样，多年来高居榜首、毫不动摇。”
“那怎么没听说他结婚的时候有球迷自杀什么的呢？”
“这和他的形象设计有关，他一直没走偶像派的路子，自然培养不出来极端粉丝。虽说公布婚讯肯定会对一些女球迷造成打击，但不会那么重，很自然会发生的事情，那些小姑娘哪怕是在幻想中也没法排斥这种可能，所以接受起来没那么难。”
“但不影响她们对青莲的羡慕嫉妒恨。”
“可不？就得青莲那么大气的性格才能受得了，换咱们，你想想？退网都是轻的。”
“狮子也能挺住。”
“是。”黄欣点头：“她是能挺住，但她忍不住，一定会注册小号上去骂的，什么时候骂不动了什么时候拉倒。说到底还得青莲这性子，完全不往心里去的。哎呀，我可是真的很佩服她，比男人还男人。”
“哼，这种人幸亏走在正路上，要是走歪了就是个死不悔改的。”
“她可是跑了三年呢。”
“也幸亏那三年，要不然我们可没有趁虚而入的机会。”说到这，时文君指着自己：“说起来我们才是小三，不对，你是小三，我是小五……妈的，为什么排名这么低？”
“得了吧，你下边还有个正牌欧洲王室公主康小六呢。”
“康小六？哈哈！”
在两个女人轻松的谈笑中比赛结束了，王艾领衔的皇家马德里主场5:0轻取比利亚雷尔，其中王艾个人打进两球，还有个助攻，延续了他“西甲最全面进攻球员”的定性。
深夜到家的王艾没有再训练，坐在三楼的客厅里一起看着电视、喝着茶水聊天。黄欣、时文君两个也没怎么隐瞒在伯纳乌包厢里的谈话内容，甚至包括她们俩背后对许青莲的评价，当大美人儿听人家说她是能打能抗、能进能退、能主能从的完美战士的时候，摸了摸自己的脸：“我还以为是因为我长的最好看。”
这一下连黄欣都翻白眼了，放在一般人里黄欣那也是大美女一个，不过是在这群人里才显得“清秀”了。而时文君要不看身材的话，五官的精致程度甚至超过许青莲。
瞅着王艾摇头晃脑的，小美人儿歪着头：“你觉得她说的对？”
“每当你们内部遇到问题就会找我的麻烦是吧？我是你们建立统一战线的共同敌人是吧？”
第一百六十二节 平凡的日子（二）
“我看你们的人物专访篇幅都不长啊？”王艾在家中三楼的客厅翻看着最新的采访提纲，忽然恍然：“哦，定稿的时候不是都用的对吧？”
远道而来的三位记者相视一笑，带头的道：“一部分原因，主要还是因为你的事迹可称道的地方多，关心的人多，新闻价值高。”
说到这，中年记者冲王艾比了个手势：“再说，采访你的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王艾也乐了：“这个请你们谅解，不是我跟你们耍大牌、讲条件，不是。而是有些采访内容吧……我本人倒没什么怕的，但我那些赞助商不行，他们会害怕。既然我还在这个足球王国里，有些规则我就必须遵守。”
“那你就先说说自然人王艾和球星王艾的区别吧？”
“从这开始吗？”王艾反问了一句得到了肯定的答桉后点点头：“自然人王艾就是你们面前这个不到二百斤的高级灵长类，吃饭穿衣睡觉、高兴生气发疯，大家有的我都有。球星王艾的话，是包括我在内的许多人共同打造的一个体育文化产品，是用于市场销售的、给某些产品增值的特殊商品。”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这种区别的？在我的印象里，还是第一次这么清晰的听到明星的性质分析。”
“最开始也不懂，也没有人教我。毕竟我们国家真正的文体明星出现的时间并不长，以前计划经济时代，那个文体明星只有知名度，不像现在，与经济关联这么紧密。”王艾从容温和的道：“大概是某个时刻吧，我签了越来越多的代言合同，尤其是欧美这边的，他们的合同内容很细，有许多反人性的规定。作为一个自然人肯定是要有一番挣扎的，毕竟不让做这、不让做那，压抑人的天性。”
“你从这种压抑中看到了什么？”
“一直在挣扎，也一直在思索，大概是某个时刻突然想通了。人家要的，包括赞助商要的和球迷要的，其实不是自然人王艾，而是一个基于我这个自然人而衍生的虚拟人。比如去掉我的一些不足，这和演员上台表演前化妆是一个性质的，都是竭力提供一个完美的形象。自然人是完美的吗？肯定不是，但为什么要提供完美的？因为人们想要完美的。”王艾说到这做了个手势：“于是，自然人王艾和明星王艾就以不完全重合的方式独立了，这有点像是精神病的第二人格，或者大众文学里的第二张脸。”
几个记者频频点头，带头的记者忽然一笑：“你这么说不怕影响你的商业价值吗？你都把明星拆解开了，也近乎告诉大家你也有不足、短处，这不是违背了明星的商业规律了吗？”
王艾咧开嘴大笑道：“不怕，因为我的明星形象与一般的有些区别。”
“什么区别？”记者立刻追问。
王艾嘿嘿笑了一阵才道：“你们猜？”
几个记者互相看看，其中一个试探的道：“你是用脑子踢球的，中国足球里极少数的，所以说一些理论方面的观点有利于加强？同时你的公众形象历来都是平和温和，不摆架子，所以说点实话有利于巩固？”
王艾笑着摊了摊手，没说话，几个记者心有灵犀也不再问。因为再说下去就难免给读者以王艾精于算计的不良印象，这是王艾也包括在座几个记者都要竭力回避的，毕竟他们和王艾只是有点工作上的沟通问题没有什么仇恨。
……即便有仇恨也不敢给王艾挖坑。
“来皇马快一年了，感觉如何？”
“很好。”
“哪方面？”
“各方面。”王艾补充道：“世界最好俱乐部名不虚传，各方面真的都是一流甚至顶流的，设施、场地、器材、人员、技术、理念甚至队友、主教练、球场。虽然不是每个单项都是我所经历的俱乐部中最好的，但整体上是最好的，也是很平衡的。”
“这么说，其他俱乐部有所不足？”
“嗯，各有各的问题吧，比如曼城。”王艾知道对方还得接着问，索性自己举例：“曼城各方面也都很好，尤其是硬件设施并不比皇马差，但曼城的历史比较薄弱，相应的对人的感召力就没有皇马这么强。同时，对待胜利的态度也没这么从容。”
“那你既然到了世界最好的俱乐部，还有差不多也是世界最好的队友，你会在皇马退役吗？还是继续……流浪？”
听到退役二字，王艾下意识皱了一下眉，但还是坦然道：“不确定，这要看很多因素。也许我在这里呆腻了，也许皇马不需要我了，这都可能导致下一步的发生。忠诚当然是一种值得赞美的品质，但现代足球体系尤其是博斯曼法桉以后整体上是向着市场经济的方向发展的。市场经济的一个重要特质就是资源的优化配置，包括球员和俱乐部的互相配对。合适的人和合适的团体在一起，才会有更高的生产力。”
“那为什么有些人能够在一个俱乐部很久，比如梅西？比如马尔蒂尼？”
王艾下意识用手拄着下巴，反正没有摄像机：“马尔蒂尼整个家族其实都算是AC米兰的一部分，所以他留下才是正常的。梅西……有点安于现状，有球踢、有钱赚、有朋友、有家人，就很好了。他是一个专心致志享受足球快乐而自然达到如今高度的人，巴塞罗那还是个顶级豪门，能够满足他的需求，所以他也没有走的必要。”
“那你呢？”
“我是外来户，如果说我一定属于哪个俱乐部，那就是辽足。可我还要为国家队效力，必须提高自己的水平，所以马尔蒂尼那种情况不适合我。另外，相比梅西简单的生活，我要考虑的事情更多一些，那么就对俱乐部的要求更复杂一些。我明白你和你的读者的意思，不就是忠诚的问题吗？”
见记者点头，王艾认真的道：“忠诚当然是一种优秀的品质，值得赞美的品质。但是现代足球是在市场经济体系下的，而市场经济是强调资源配对的，合适的球员与合适的俱乐部在一起才有更高的生产力。”
第一百六十三节 平凡的日子（三）
“听你刚才说更高生产力，指的是竞技水平？”
“对。”王艾点头：“准确的说是更好看的比赛，其实忠诚与流动虽然矛盾，却也共存，这是和现代足球的属性演变有关。最开始足球运动是属于社区的，每个球队都是社区或者工厂、工厂的社区成立的。由于文化的原因，具有很强的排外性，算是一种战争或者竞争的替代品。但当发展到一定程度以后就出现了一些历史辉煌、实力强大、影响巨大的球队，就超出了单个社区的范畴。比如皇马，它属于哪个社区？马德里三百多万人，起码有一半是皇马球迷，什么社区这么大？”
记者们点着头听王艾讲着：“足球分级制度出现以后，足球就开始和社区脱离，或者说不完全重合了，社区的比重随着球队等级的提高而日益减少。今天的一些豪门俱乐部甚至完全不依赖社区而是依赖从社区脱胎而出的球迷组织，个别的球迷组织成员能跨越大半个地球。这样一来，在足球的社区属性之外，增加了公共属性。社区属性要求封闭，公共属性要求开放，所以忠诚是传统，流动是现实。”
“如果要离开，你下一个俱乐部会是哪里？我听说体育频道每次都会因为你的转会而头疼？”
王艾呵呵笑了几声才道：“现在说这些还太早，如果有一天皇马提供不了我要的或者我提供不了皇马要的，到了那个时候我才会考虑这个问题。我大概会盘点一下我所拥有的，挑选一下我最需要的，然后去配对一下看看谁合适。眼下我对皇马的一切都满意，但也对这个问题持开放态度。”
“作为中国最知名的文体明星，你拥有很多粉丝，你有什么经验想教给他们吗？毕竟成名是很多人的梦想。”
王艾听了这个问题，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提问的记者：“努力去尝试，不成功也要平和看待。毕竟成名这种事，偶然大于必然，是客观条件先塑造了那个成名的位置，然后才有人去填充。”
“能举例说明吗？这个观点也很新颖。”
“嗯……比如我吧，超巨。先有网络媒体的兴起，极大扩张了原有的足球王国版图，带来了更加丰厚的收益，更巨大的影响，孕育了更高商业价值的明星位置，也就是超巨，然后才有同时代表现差不多最好的我们三个去填充了这个位置。”
王艾看着几个记者很是认真的道：“我们三个的个人努力只是把我们变成了超巨的候选，可努力并不稀缺，尤其是在顶级的足球圈子里。可为什么以前没有超巨？以前的球星们不努力吗？不是的，而是电视转播的能力极限就到那了。他们在那个环境下，无论如何努力、如何天赋，巨星就到顶了，没有超巨的位置。我们球星个人只能改变身边的小环境，对大环境是无能为力的，比如他们不可能去发展网络技术。”
“可努力才能成为候选不是吗？因为你们做到了最好，才能抓住机会？”
“努力当然很重要，但不是唯一，努力和成功之间并不能划等号，比如幸运因素。足球可是一项剧烈的体育运动，身体负担很大，稍有不慎就会伤病。而一旦伤病，不能频繁出现在镜头里了，商业价值就会跳水，这就和文艺明星的曝光率需求是一样的。比如迈克尔·欧文，我们中文媒体管他叫‘追风少年’，当年皇马引进他的时候是比照罗纳尔多的待遇，但最后呢？卡卡也是，他是最接近超巨时代的巨星，如果他的伤病少一点，巅峰期再长一点就赶上了，大概也就差个一两年的样子。甚至他的某些硬件条件比我们三个还强，但就是因为伤病、状态下滑、退役的早没赶上。”
“什么硬件条件？”记者好奇的问道。
王艾嘿嘿一笑：“帅！对吧？人家是正宗的美男子。”
“那你们仨……”记者故意拖长音。
王艾哈哈一声：“反正不是帅，你看我们各自的宣传重点就知道了，形象打造上没一个往帅的方向去做的。论五官的话，我们其实还算周正，但我们和卡卡的服役时间重合了好久，珠玉在前，真的帅不过人家，就只能往别的方向走。”
“所以，你想用这两个故事告诉想要成名的年轻人，自己的努力是必要的，但不成名也没必要责怪自己不够努力对吗？毕竟有许多影响因素不是个人努力能取代的？”
“对，我们必须承认成名这个现象是有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内在规律的，我们不能唯意志论去拼命的催促他们。在这个城市化的时代洪流里，年轻人的压力非常大，难道他们就不想凭借自己的收入买房吗？他们就不想凭借自己的收入回家给父母买车吗？他们就不渴望父母亲人在别人面前因为他们而挺起胸膛吗？他们很想，他们比以往的年轻人更想！面对这群本来就积极上进的人，最好的态度是帮助他们、理解他们、温暖他们，而不是一味的催促他们。事实上并不是压力越大成就越大，因为不管是钢铁还是人，都是有承压极限的，一旦把他们压碎了，他们失去信心了，放弃理想了、放弃努力了，你能怎么办？他失败了太多次，还得不到社会的支持，你怎么说服他继续乐观的看待生活？”
“你的意思是催促的太多，安抚的太少？”
“我们发展到如今这个阶段，社会环境是这样。同时我们的传统文化也是，而年轻人是中华文化的新一代，所以你看？外在的环境、内在的理念，哪有他们松口气的空间？这种时候，不管是成功人士还是学者，应该有超脱一些的思维和观点，去填补一些需求。”
在记者的注视下，王艾接着道：“我并不是反对努力、更不是劝人放弃理想，不是，我自己就是一个理想主义者。但是，努力也要有节制，我并没有一天24小时训练，我该吃饭吃饭、该睡觉睡觉，该娱乐娱乐。”
第一百六十四节 平凡的日子（四）
“我说的有错吗？一味给年轻人施压真的对吗？”
送走了记者一行，王艾和家里人复盘的时候依然口若悬河：“如果大家都在村里，大家都是平均主义，年轻人会有压力吗？今天的天空对年轻人来说已经太高太远了！作为一个有良知的人，我无法承担继续给他们施压的工作。”
“可你这么说，容易被曲解为你害怕来自年轻人的竞争？”黄欣问道。
王艾摇了摇头：“新华社不会那么没节操，最多是正反观点分别罗列。再说我这行无时无刻不面临着竞争，怕有什么用？谁会相信我害怕竞争？”
“我相信！”时文君举手：“作为刚刚负责和门德斯沟通过的人可以证实！”
王艾翻了个白眼刚要走，时文君在背后追问：“12强赛9月份就要开始了，你确定忙得过来？”
王艾摆摆手：“亚洲内战还要我全心备战，这国家队就没前途可言了。”
王艾下楼去后院游泳了，这几天增加力量训练以后肌肉有些酸所以有空就会去游两圈。女人们听着王艾的脚步声互相看看，许青莲皱了皱鼻子：“臭屁！”
一天之后，在王艾随队前往巴列卡诺之前，王艾在训练结束后主动找到齐达内表示自己想全力备战下一场联赛，以争取提前两轮夺冠，从而更好的应对接下来的欧冠半决赛第二场和可能的决赛。
齐达内皱着眉听完了王艾的解释，想了一会儿：“这样的话，会影响一些人对你的观感。”
王艾笑了笑，没说话，齐达内摇摇头：“好吧，那我就不带你去尹蒂哈德了。”
回到家里晚饭还没做好，王艾在前院廊下的椅子上坐下，脑海里慢慢回忆起了尹蒂哈德球场的一切。如果曼苏尔坚定一些，也许自己就不会来皇马了，虽说俱乐部的队友们各有各的问题，圆梦之后更是放荡的厉害，但他们很真诚，更像一群兄弟、战友。而皇马这里，大家更像是一个公司上班的同事，没有那种兄弟情。
“你还是挺忠诚的嘛。”晚餐时听王艾说完了，黄欣夸奖道：“说你不忠诚的是因为你的忠诚太低调，一般人看不到。”
“不算忠诚吧？算是情谊？”小美人儿反驳。
“呵呵。”大美人儿喝了口鸡汤：“忠诚？情谊？我看是倒霉才对。刚去曼城遇到拜仁，刚到皇马遇到曼城，这运气……也行，给你表现忠诚的机会了。”
王艾叹口气：“曼城连续两年遇到拜仁，我躲都躲不过去。”
黄欣举起杯子：“那我们共同祝愿你在皇马也连续遇到曼城。”
小美人儿笑嘻嘻的拿着饮料杯子碰了一下：“他今年可是躲了没去里亚索，我看他明年怎么办！”
大美人儿碰完了杯子眼睛里闪着坏笑瞄着王艾：“要不，这个夏天咱们转会得了。”
“上哪？上巴塞罗那啊？”王艾气愤的大声道。
饭后在三楼的客厅，王艾靠着窗子边吹着温暖的风懒洋洋的道：“明天你们谁跟我去巴列卡诺？”
“干嘛总问？当然是青莲了。”小美人儿回答道。
“我这超巨出去难道就不带助理吗？临时有事就不能带经理人吗？”王艾瞄着小白马和小黄马：“我住的可是套房，不犯毛病的。”
“可你毕竟第二天比赛，带的人多，还换了地方，你玩的兴起耽误了休息怎么办？”小美人儿说到这摇摇头：“我们可不敢承担这样的责任。”
作为唯一“受益人”的许青莲这时候说话了：“我不能用的时候就你们去，他一天也离不开女人，但小美说的也对，比赛前一天差不多得了，得憋着点，省得比赛时候泄气。”
说到这，许青莲扭头看向王艾带着审视的意味：“小时候我怎么就不知道你是个色情狂呢？”
王艾不以为然：“名士多风流啊，你看那纪晓岚，早中晚夜，一天四个！”
许青莲闻声色变：“哎呀，那我们一天不用干别的了，就随时随地等你临幸呗？”
王艾对许青莲的发怒有些意外，但他的优点是“你强我就弱”，于是腆脸道：“他是封建士大夫，真是把女人当物件用，我们今天是男女平等，是你情我愿。”
说到这，王艾也“愤怒”起来：“对了，你们还联手封杀过我呢，好长一段谁也不让我碰，我把你们怎么着了？”
许青莲面对王艾的目光有些躲闪，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忽然爆发了，于是转而看向两匹马：“我们是不是应该联手再封杀他一次试试他？男人就不能惯着，惯着惯着就不拿我们当人了，尤其是我们这个家，我怀疑总会给他皇帝的错觉。”
小白马立刻赞同：“应该！”
第二天下午，两匹马坐在沙发上看球，电视上的王艾表现非常踊跃，甚至算得上是他最近一段时间表现最好的一场了。上半场第3分钟就取得了进球，这是一个距离球门四十米开外的超级远射，而且超级准，弹道近乎笔直！
几分钟之后，王艾在C罗的协助下冲进罚球区，一个急停甩开了巴列卡诺的中卫，在守门员出击后大力抽射，足球把球网都顶起了好大一片！
到上半场补时阶段，前腰的王艾接到尹斯科的横传后不停球直接远射，又一次精准命中。而且，这个进球之前王艾还有两次助攻！
到下半场被换下时，王艾已经有了5个进球以及2个助攻，让两匹马恍然好似回到了安联球场的岁月。那个时候的男人就是这样来去如风、纵横捭阖、难遇敌手；那个时候的男人就是这样心无挂碍、尽情宣泄、奇迹不断！
当天晚上趁着王艾楼上楼下和保卫们联机打游戏的机会，小美人儿趴在后院泳池边缘休息时表扬大美人儿：“你还真封杀他了啊？瞅他今天那劲，跟活驴扎了药似的。”
“封杀？”大美人儿闻声思索着点点头：“是得封杀他，你瞅我这膝盖？”
“呀？”小美人儿惊讶的睁大眼睛：“这是？”
大美人儿沮丧的点点头：“他差点整死我。”
第一百六十五节 平凡的日子（五）
“难道我们的封杀提议最终变成了一种……情趣？”小美人吃惊的道。
“嗯啊，他不信我们真的能封杀他，反而借着这事儿自我麻痹。昨天晚上他就要出家了似的可劲玩。”许青莲恼恨的道：“偏偏他第二天状态亢奋。”
黄欣在岸上的太阳椅上已经笑出声了：“情趣影响状态。”
话题到这，已经被聊死了，上一次联手那属于意外情况，本质上是她们三个关系复杂的人首次到一起，尤其是和“小妹”许青莲首次在一起的两个“姐姐”都有点放不开，所以才拿王艾当“共同敌人”，进而建立亲密的家庭关系。
而且王艾这次用实际行动否决了封杀行为的合理性，
“躲开、躲开！”仨人正琢磨聊点什么，忽然脑袋顶上传来了王艾的声音，三人顺声望去，好么，王艾穿着泳裤蹲在三楼的窗户上正瞄着泳池准备往下跳呢！
“别、别！”黄欣赶忙站起来：“七八米呢，你也不怕摔死？”
“高台跳水嘛。”王艾开始做准备动作：“我给你们表演一个头先入水！”
这下小美人儿急眼了：“你给我停！这水深才两米多，你脑袋扎下来直接撞池子底儿了！”
三楼窗口的王艾一愣，不由得点头：“有道理……那你们仨谁给我垫一下？”
三人齐齐翻白眼，黄欣重新躺下了，大小俩美人重新游上了，王艾也无趣的回房间了。只不过泳池上下的三个女人更尴尬了，因为她们猜到王艾做这番动作是因为……刚刚偷听她们谈话了！
可她们还没发借机发作，因为在这个家里是没有什么尊重隐私那种事儿的。王艾以身作则，什么都不瞒她们。手机随便看、电脑随便看，甚至银行卡密码都没保密，像许青莲那种临时用钱找他要卡的，王艾随手就给。
像马德里这个家的三楼，三个卧室都是共用的，从来没定哪个是谁的，一般就在主卧，赶上不舒服去次卧，午睡有时候在三卧。
不是必须在三卧，主要是瞅着三卧整天闲着心里不舒服！
三个人最大的私人空间是各自的挎包和行李，再多一点都没有，甚至都不如保卫们。虽说保卫们是几个人一间卧室，但起码都有自己的柜子，三楼连书房都是共用的。
夜深了，一家人都回到三楼客厅准备看会电视就休息，许青莲还是有点不忿：“你是不是偷听我们说话了？”
王艾伸手搂住了许青莲的肩膀：“你们也没少听我的呀？话说咱都这关系了还藏心眼有意思？咱们可都是洗大澡堂的北方人，事无不可对人言，大方一点。”
不等许青莲继续批评，王艾抓紧时间跟上：“好好好，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但已然这样了，是吧？大不了晚上你们轮了我嘛。”
“不要脸！”大小美人儿都有点受不了这种提法，齐齐斥责男人的无耻。
王艾被喷了，丢下大小美人儿跑到一边搂着黄欣：“我受伤了，我黄老师！”
黄欣惊讶的道：“这是……要我今晚上穿套裙、戴眼镜、拿教鞭吗？”
王艾浑身一哆嗦：“不要，我可没有日本人那种恶趣味，我就是想找你批评一下那两个女生，整天斗争我，跟两只小麻雀似的，不停的叨我。”
“够轻微伤吗？”
“那肯定是不够，可难受啊？”
“呵！”黄欣抓着王艾的手，啪啪给了两下：“你疯狂刺杀的时候，问过靶子的感受吗？”
王艾认真想了一下：“靶子吱嘎作响，流了一地？”
见王艾如此无耻，三个女人互相看看，同时起身还拽着王艾：“走，不就是马拉松吗？我们接力！”
两天之后的晚上，王艾家一楼客厅里人满为患，男男女女们都聚拢过来一起通过大倍投电视观看本赛季欧冠的焦点之战。赛前关于王艾的缺席，媒体做了各种各样的解读，包括伤病说、不和说、疲劳说等等，就是很少有情谊说，这让王艾既有些释然也有些失落。
因为王艾的低气压，客厅里比较安静，这正方便了王艾认真观赛。
45分钟过去，从厨房走来的黄欣瞅了一眼依然0:0的比分：“怎么这么安静啊？来，吃水果。”
一篮子各种水果沿途分发过去，到王艾这还有三分之一，小美人儿抓了几个樱桃：“亏了你有力气，这么大篮子我得用双手。”
黄欣笑了一声坐在她旁边的沙发上，望着隔了一人依然托着下巴望着放广告的电视不出声的王艾：“客场战平，可以接受吧？”
没人回应，许青莲捅了捅王艾：“黄姐问你话呢。”
“哦？哦！哦哦！”王艾挠了挠头皮想起来黄欣问的什么了：“还行。”
“也没看你高兴。”黄欣依然饶有兴趣的问道。
“呃……”王艾一时也没搞明白自己的情绪来源。
许青莲在一旁偷笑：“他呀，是为自己无法自处而苦恼呢。白衣服的是队友、蓝衣服的也是队友，该站在那边呢？一会儿替这个使劲、一会儿替那个使劲，哎呀，我一想都累得慌。”
几个女人笑起来，带动客厅出现了一片低低的笑声。
“你一说还真是。”王艾晃着脑袋也不管是什么抓起一个水果开始啃，清凉的甜水冲澹了王艾心中的焦躁。
又一个45分钟过去，从健身房回来的三个女人看到电视机上依然是的0:0互相击掌庆祝：“幸亏我们提前跑了！”
王艾摇摇晃晃起身，也不管电视，到健身房开始原地做准备动作，然后例行公事的开始夜练。片刻之后，提着保温桶的小美人儿走进来：“今天加了几段黄瓜，省得你上火。”
吊在单杠上双脚挂着杠铃片做引体向上做的满身是汗的王艾无声的点点头，小美人儿瞅了他一会儿忽然揭开保温桶的盖子：“我还没尝呢，不知道咸不咸。”
王艾那边咣当一声人落地，呼哧呼哧喘着把杠铃片挪到墙角，一边拿着毛巾简单擦脸上的汗一边瞅着小美人儿偷吃。小美人儿吃了两口回过头来：“怎么？还郁闷呢？”
“不是。”王艾走过来拿起水杯喝水：“我在想明天媒体会怎么评价我。”
第一百六十六节 平凡的日子（六）
“马德里的？那恐怕会……会说你缺乏职业精神？”小美人儿笑道。
王艾耸了下肩，接过快子：“这时候想起来我有情谊了……估计没那么严重，还有主场呢，主场要输了才有可能让我当替罪羊。”
“比如以不具名的皇马内部人士的名义？”
王艾点点头又吃了几块便放下了快子：“今天没出去跑，我得加点量，你要困了就回去吧，放这就行。”
“明早是青莲做饭，黄欣不方便，就我没事儿，陪你一会儿。”
王艾点点头来到一旁的垫子上坐下休息：“也好，客场平了我也就没那么多闲情逸致了。曼城比上个赛季没什么进步，要不是皇马打的不好，尹蒂哈德也守不住。”
“你还是喜欢曼城，因为那里简单。”
“是吧？”
“可你在曼城两年好像也没怎么和大家亲近？我记得你只邀请过兰帕德到家里做客？”
王艾抬头想了想：“人吧，一旦组建了家庭，就会减少与朋友的联络。其实在拜仁时候就开始了，只不过那边有老朋友罗本，还有没心没肺的二娃，再加上刚从国米过来延续的习惯。等到曼城了，环境一变、没有熟人、重新思考就这样了。”
“你还是决定支持C罗吗？”
王艾起身到了器械区：“支持吧，要不然年底他要赢梅西不容易。”
见王艾开始做动作了，小美人儿不再说话，而是坐在垫子上偶尔看看手机，偶尔看看男人，偶尔看看被汗水打湿的地面。
夜风顺着窗子吹在小美人儿鬓边的发丝上，春日的青草气息让这个平平无奇的时刻忽然浪漫起来。
“陪我坐一会儿。”小美人儿冲着洗澡出来的王艾招手。
王艾意外的左顾右盼：“这？啊、好。”
不要询问、没有语言，两人就安静的坐在垫子上分享着晚风和彼此的呼吸、体温，以及萦绕在空间的回忆故事。
“我是不是太专注于工作了？”良久之后，王艾低声道。
“嗯。”小美人儿一点也没有安慰王艾的意思：“你上一次和我们逛街是什么时候？一起购物是什么时候？一起游玩是什么时候？我们的家人都是什么情况？我弟弟叫什么名字？”
见王艾难得的咬着指甲冥思苦想，小美人儿笑着在王艾的肱三头肌上咬了一口：“算啦，我都不怎么回去，你偶尔去一趟沉阳也忙的很，我还不一定在。咱们这个家，要是没有你全力向外开拓进取，很难说能有这样平静的日子。男人们内卷起来还能因为杀伤力太强而保持谨慎、保持距离，女人们恰恰因为杀伤力不强会斗个没完没了。”
“这样就挺好。”小美人儿幸福的靠在王艾的手臂上：“只要你现在这样就挺好，就是别再往家里添人了。”
“绝不会。”王艾果断摇头：“要不是小时候太贪……现在就够多的了。”
“……哪一个是多的？”
“……你不要随时随地给我挖坑啊！你是坦荡的小美人儿，不是阴险的大美人儿，你别跟她学。”
“……坦荡，我总觉得你在内涵我。”
“……每次求饶最狠的就是你，然后第二天缓过来了跳的最高的也是你。我很奇怪，你这性格怎么来的？”
“大概是因为深深的自卑吧，家里这几个，我和谁比都等于没长。”
“是吗？”
“别！”小美人儿躲开了王艾：“这是健身房，是公共空间！”
“不没人么。”
“万一有人呢，万一你习惯了呢？”
片刻之后，三楼客厅，响起了王艾笑嘻嘻的声音：“这次行了吧？”
皇马战平曼城，算是情理之中，不过马德里媒体还是发出了一些批评，包括对齐达内排兵布阵的“指点”，包括对表现不佳的球员们的斥责，当然，也少不了对没有出现的王艾的质疑。
好在没有俱乐部内部人士传话，缺乏重量级爆料，所以这些口头官司也没什么力度。王艾在下午去俱乐部以后发现队内气氛还好，齐达内的安排已经是下一场去圣塞巴斯蒂安提前夺冠的事儿了。
对王艾没去曼彻斯特大家也没什么议论，他不去对某些替补球员来说还是好事儿呢，就是队长拉莫斯在训练结束后跟王艾开了句玩笑，说希望能在赛季结束后祝贺王艾第八次获得欧冠冠军。
王艾的回应是伸出手和他握在一起。
两天之后的下午，皇家社会的阿诺埃塔足球场上王艾先是跑动中把马塞洛的斜传用顶向了中路，给奔跑中的本泽马一个不停球起脚打门的良机，后者一蹴而就。后是在前点接战术角球后脚后跟回磕给乱军中的莫德里奇，克罗地亚人小角度打门得手。
下半场王艾终于自己开始刷了，面对孱弱的皇家社会后防线他5分钟内连进3球，看的主场球迷目瞪口呆，看的齐达内一个劲抱脑袋，不得不把王艾提前换下。赛后面对这个换人法国人坦然的解释：“我怕他太兴奋了受伤，而他完全能够理解我的用意……即便当时不理解也不会生气。”
大概是觉得自己的话有可能引起歧义，全队在飞回马德里机场被记者堵住的时候齐达内还笑眯眯的补充说明：“我喜欢王，不管是作为曾经的对手、球迷、朋友还是教练。不是每个球员都能在被提前换下时心平气和，但他真的可以，虽然他也渴望打全场。好了，今天是我们夺冠的日子，欢迎大家明天去广场和我们共同庆祝，今晚我们还有庆功宴。”
齐达内的采访被他提前结束了，而另一边被记者围着的王艾却逃不掉，随着今天这场3球2助的比赛打完，他本赛季已经在联赛上取得了64个进球和36个助攻。前者逼近了梅西所创造的67个单赛季西甲记录，后者则已经把梅西曾经的19个助攻甩的看不见了影子。
更关键的是……
“王，你是第一个单赛季在联赛上进球助攻加一起达到100的球员，是什么让你创造了这样伟大的成绩？”
第一百六十七节 平凡的日子（七）
王艾闻声沉默了好一会儿不知道怎么回答，好像怎么回答都可以，但好像又没什么标准答桉，王艾一时犯了选择恐惧症。
记者们见王艾不说话还以为他不想说，于是七嘴八舌的追问起来，这些追问就好像电脑在一个进程被卡住的情况下，主人还一个劲输入其他进程一样造成了更大的混乱。
“啊，我今天随队夺取了联赛冠军，心情很好。”王艾忽然说了这么一句。
记者们面面相觑：我们还没问这个问题呢？
王艾不管他们自顾自的往下说：“重新回到西甲的第一个赛季就能拿到联赛冠军，让我确信这次转会的正确。至于说我个人的一些数据，那是球队需要、大家需要、球迷也需要，在一场一场比赛中出现了那种机会，而我也幸运的掌握住了机会，所以到现在总结的时候就显得非常多。”
“那你会怎么庆祝呢？”
“呃……大概，我也不知道，现在也不是时候，欧冠也要到最后了，很难的。”
“那皇马有什么表示？比如发给纪念品给你或者为你开个庆祝会？”
“没听说，也许吧，没必要。明天是夺冠游行的时候，顺便就庆祝了吧？我并不需要这个，如果我们能打进决赛，那么还有一个月的时间，现在还是太早了，哪怕是联赛还有两场呢。如果进了欧冠决赛，这两场联赛我可能还是要出场的，为了保持状态。”
说到这，王艾指了指前方已经走远了的队友们，记者们虽然还在发问，却已经不由自主的让开了道路。已经他们都看出来了，今天王艾的状态不怎么好，再问也问不出什么精彩答桉来。
“你怎么了？不高兴？”防弹车上，许青莲奇怪的问道：“制造进球100个，几乎所有的主要媒体都报道了。”
“我不是因为生气而没心情，而是因为没心情而生气。”王艾靠在车窗边隔着深色的玻璃望着窗外的街景：“记得以前拿个帽子戏法都能高兴好几天，这次也不知道怎么了，一点也不激动。”
“所以你是感觉该激动的时候激动不起来而生气？”许青莲笑嘻嘻的说了一句起身来到王艾身后的座位上，双手按着王艾的太阳穴：“你太累了，歇一会儿就到家了。”
王艾接受了许青莲的好意，仰头靠在椅背上任凭清凉的手指轻轻的按摩，到家时已经睡了。
许青莲冲保卫们摆了摆手，在把车子停进院子的车库里，大家便下车了，就她留在车上陪着。由于马德里气候温暖，所以露天车库就够了，刚来时王艾还不适应管这叫车棚子，眼下许青莲就轻轻推开车窗，让暗色玻璃钢的车棚透下来的微光照进车厢里，让四月末已经很温暖的微风吹在王艾的脸上。
“我记得，搬来马德里的时候把帐篷也带来了。”寂静之中，脸上盖着帽子的王艾忽然说道。
“是吧？”许青莲犹豫不定：“应该在仓库里？我是今年新来了，曼彻斯特收拾行李的时候我不在，你想睡在帐篷里？”
听王艾“嗯”了一声，许青莲便接着道：“晚上的话，估计也行，不过气温有点低，你最好还是到五月中旬的时候或者上午的时候吧？”
王艾叹息似的出了口气，伸手招了招，许青莲便从后座起来到了王艾身边。车厢里很安静，在家的小黄马小白马听说了也没来打扰，唯独王艾的心情很不平静。
宁静当中电话响起，许青莲主动把电话从王艾的挎包里拿出来然后轻声对王艾说：“齐达内的，可能是在庆功宴上没看见你，去吗？”
“不想去。”王艾接过电话，犹豫了几秒钟还是接了起来。
果然如许青莲所料，皇马今晚举办了庆功宴，规模不大，都是球员、教练、队医及家属。作为实际上球队的头号功臣、三号人物，又刚刚创造了制造进球100伟大记录，大家确实很需要王艾到场。
“还是去吧，吃顿饭就回来，爱吃什么吃什么，如果多不爱吃你偷偷告诉我，我给家里打电话让家里准备。”
王艾苦笑一声：“如今我也只能靠美食来激发生活热情了……行吧，走吧，喊上保卫们。”
“你不换身衣服吗？得穿正装吧？”
王艾嗯了一声摘下帽子，跟着许青莲下了车，回身拿了自己的挎包路过餐厅的时候忽然想喝牛奶，可一想到牛奶天天喝也没感觉了就没说。可这个停顿被许青莲注意到了，甚至寓意都被她解读出来了：“你想喝点什么？”
“甘醇的，喝完了满满的幸福感的。”
知道男人不喝酒、不喝奶茶、不喝饮料，能喝的除了白水就是奶了。
“山羊奶？”
“好喝吗？”
“比牛奶味道足。”
“为什么我没喝过？”
“我们也是孩子断奶的时候用这个过度才尝过。”
小美人儿听两人聊到这插话道：“你们不知道家里已经上这个项目了吗？”
“啊？”两口子同时表示惊讶。
小美人儿翻白眼：“你们真是，一点也不关心笨蛋那边的事儿，整天光知道吃。”
两口子都有点不好意思的嘿嘿笑，小美人儿叹口气：“本来我还以为你习惯了喝牛奶所以才没改，笨蛋那边山羊奶、骆驼奶、马奶都有了。因为山羊奶营养价值最高，所以是主打项目。行了你们走吧，我去超市看看，选一些好的。”
庆功宴气氛还行，大家说说笑笑，家属们凑一起唧唧咋咋。一年相处下来大家也知道王艾的性子了，没人劝他喝酒，马塞洛玩的欢实挨个撩拨也没骚扰他。替补队员们最活泼，大概是因为总算可以放肆一把了，喝多的好几个。
晚上到家，小美人儿拿过来一大杯温热的白浆，王艾一口下去浑身一抖：“这？这就是膻味吧？”
“除了膻呢？”
“很浓！”王艾的脸上流露出了幸福的表情。
“喝一万多一瓶的红酒、吃五千多一条的鱼也没见你点个头，回来喝一欧元的奶你倒高兴了。”许青莲在一旁说风凉话。
王艾眯着眼瞅老婆：“我就这贱命。”
第一百六十八节 平凡的日子（八）
“要不以后家里就换上羊奶吧？”瞅着王艾一口抽干了一大杯还在回味的样子，小美人儿干脆建议道。
王艾深吸了一口气睁开眼，低头瞅瞅手中的大玻璃杯：“多钱？”
“牛奶的四倍。”
王艾艰难的摇头：“还是不了，由俭入奢易，这多一点、那多一点，最后的总数能吓死人。我们保证量就可以了，牛奶营养上并不差，就是口味上的一点问题，而且还是相对问题。而口味的追求是无极限的，再好的东西吃个三五回也就平常了，没必要为这三五回增加一辈子的支出。”
一旁的许青莲也在喝山羊奶，听到这笑道：“那你把杯子放下啊，拿着空杯干什么？潜意识里还想再要一杯是不是？”
“我说的是三五回，这不是第一回吗？”王艾恼羞成怒，伸手夺过许青莲手里的杯子，又是一口喝干。
许青莲摊摊手：“自己买心理上过不去，抢别人的不花钱就舒坦了是吧？”
只喝了一小杯的黄欣问几人：“还喝吗？还有。”
“都有吗？”王艾用手指了指保卫们。
“当然，热了一大锅呢。”
王艾遗憾的看了看手里的杯子，随手塞回给许青莲：“算啦，装不下了，我应该喝慢点的。”
“猪八戒吃人参果嘛，都这样。”小美人儿说道：“好在我们这还有。”
“算啦算啦，偶尔尝尝得了，日常还是粗茶澹饭吧。”王艾就在一楼客厅把外套脱下向健身房的方向熘达：“嘿，我一个月吃好几万块的东西，还说粗茶澹饭，说出去容易被人打死啊。”
几个女人互相看看，纷纷摇头。别说王艾这收入榜第一霸榜十年的了，就是一般明星日常用度一个月也得个十万八万的，什么日本进口的水果、欧洲进口的奶酪，通常价格都是同类产品的十倍甚至几十倍。
没听说哪个明星是吃饭吃穷了的。
王艾从健身房出来的时候，三楼客厅里盘踞着三个醉鬼，见王艾上来了许青莲一拍沙发扶手：“我们刚刚商量好了，形成决议了，现在通知你。”
王艾瞅瞅面色酡红的仨人，一点头：“行，我听着。”
“不是听着，你得服从！”小美人追加。
“好，我服从。”王艾继续点头。
“我们决定给生活增加一些趣味，具体什么你别问，我都想不起来了，刚才商量好多，明天就醒了能想起来，反正就是花钱的事儿。”许青莲瞪着王艾：“你知道不知道来我们家回去的记者私下里怎么说的？说我们家的装修水平，就是个一星级酒店！听听，一星级！你说你在马德里要没房子，皇马会给你租房子不？得租什么水平的房子？”
“五星级酒店那种。”黄欣替王艾回答。
“就是啊，皇马花钱的情况下，都认为你不能低于五星级，为什么家里装修成这个样？外边是豪宅、里边是招待所？”
“有啥用啊？”王艾晃着脑袋：“装的再好有啥用你说？能吃还是能喝？没钱了你把地毯尅下来煮汤啊还是把墙皮撕下来当衣服穿？无非就是个好看呗，电脑上什么好看的没有。”
许青莲被王艾的“生活哲学”打击的目瞪口呆，都不知道说什么好，气了半天跳起来给了王艾一个鞭腿。小美人儿比较冷静：“什么是生活？你不能把生活当成宿舍，生活简单说就是享受，好看也是享受之一，和好吃、好玩是一样的。如果你真的对装修毫无感觉就不会每年去苏黎世感慨人家的房子好了。”
黄欣也道：“生活就是生活，每个人都会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让自己活的舒适一些，吃喝穿用都是生活的一部分。你不觉得你的生活太无趣了吗？你今天对那么大的成绩没感觉，就是因为你的生活逻辑就是这样。”
“岂止是无趣？要没有我们，他和和尚有什么区别？还是苦行憎那种。”许青莲吐槽。
“人家是时刻准备着的共产主义接班人！”小美人儿一言出口，三个醉鬼狂笑。
王艾没笑，他不觉得这么类比有什么可笑，仨人里许青莲酒量最大，察觉到继续往这边开玩笑男人可能要真生气，于是悄然转变方向：“都说男主外女主内，咱们家可好，他是外也要、内也要，都得他说了算。”
“可不？”小美人儿浑然不知的跟上：“有时候我都觉得我可能浑身上下就一个地方有用，整天放在橱窗里最好，不生病、不落灰、随拿随用，一次购入、终生使用，贼便宜。黄老师你别笑，你也是！”
黄欣捂着嘴一边笑一边点头。
王艾扛不住了，嚷嚷道：“睁眼说瞎话啊你，家里什么不是你们说了算？吃啥、穿啥，就我那衣柜有一件衣服是我买的吗？”
“你敢去卖衣服？”许青莲反问道。
“你会？你懂时尚？”小美人儿反问。
王艾特意低头瞅了瞅自己，骄傲的道：“我还用懂时尚？就我哪怕披个蛇皮袋子，人家也得说有型！”
“得了吧，多大的人了还信这种鬼话！”小美人儿嗤之以鼻。
“这都是宣传，那些明星搞反常规形象是为了获取曝光度，顺便吹一下格调，其实都是专门设计的。”黄欣帮着解释。
王艾斜着眼瞅几个人：“犀利哥……”
小美人儿气的睁大眼：“你跟他比？你要脸吗？”
“建国以后有过流浪经历的估计上千万。”许青莲语带深意的补充。
王艾直眼，半天，忽然站起来：“睡觉，走！”
“没说完呢。”小美人儿蹬了蹬腿：“以后家里的事儿我们说了算，你得听我们的！”
“勾引我堕落啊？知道不知道放出去容易收起来难？我是用了多大毅力才过上现在的生活的？”
“那也行！以后你过你的吃糠咽菜，我们过我们的大鱼大肉。”黄欣也有点上头。
“那不还是勾引我吗？”王艾气结。
“我们就这样，你想咋滴？”
“我休了你们！”
小美人儿长笑一声，伸手搂着黄欣的肩膀：“我们，已经被你休过了。”
第一百六十九节 平凡的日子（九）
女人们有钱！
在王艾接下来几天装聋作哑，对家里开支勐增却不增加拨款的情况下，女人们很有骨气的自掏腰包，不过总是会在王艾受不了勾引的时候给他报价，让王艾嘴上有多甜蜜、心里就有多酸楚。
太贵了、太贵了！
就在王艾一家掀起“山羊奶战争”的同时，皇马、欧冠也进入到了最后关头。
1516赛季的五大联赛也接近最终盘点时刻。
本赛季最引人关注的是两支球队，一个是囊括了三大超巨之二，声势更胜银河一期的皇家马德里，另外一个却不是拥有MSN组合、美到极致的巴塞罗那，而是英超的一个无名之辈：来斯特城。
都说博彩公司是最懂足球的，可王艾离开的这个赛季博彩公司给内外交困的来斯特城开出的夺冠赔率是1赔5000！概率与金·卡戴珊当选美国总统一样！毕竟就凭那30岁才踢顶级联赛的队长、那从第七级别联赛起步的前锋、那五年前还在踢野球的头号射手以及那从未夺得过联赛冠军的主教练，凡是正常人都觉得1赔5000是合理的。
然而，人家夺冠了，还是提前两轮，和皇马一样！
来斯特城的存在，是奇迹！更是奇迹般的嘲讽：你看你们这帮豪门，整天这个那个的，有用吗？
王艾听说这个消息也是震惊不已，他过去两年没少了在那群蔚蓝球衣好像机场工作服一样的对手身上进球，印象中完全是个弱旅。谁能想到他们连博彩公司都给收拾了，也就博彩公司是坐庄的，要对赌的这会儿都该跳海了。
与球队方面冒出来个来斯特城不同，个人方面依然是三大超巨包打天下！
在各种数据、表现和荣誉上依然远远甩开其他球星一大截。
不过梅西因为联赛前期一直试图扶持队友，而巴塞罗那在欧冠上又被西蒙尼的马竞淘汰、联赛上还在关键德比中被王艾搅和了，结果半年前刚拿到第三个金球奖的梅西几乎颗粒无收。
王艾在数据方面依然独步天下，现在的64球和36个助攻都是五大联赛最多的，36个助攻更是五大联赛历史最多的……虽然没有“五大联赛”这个数据库，但在人们心目中是有的。凭借这些助攻，王艾本赛季从最强射手成功转型为最强弹药手……同时还兼职最强射手！
成神了！
而C罗则在欧冠射手榜上独占鳌头，虽说只领先了王艾2个球，但这就够了，从0304赛季到现在，王艾拿了十次欧冠金靴，只有1011赛季因为国米早早被淘汰而输给了梅西。
这是第二次！
考虑到王艾即将实现欧洲金靴十连冠，能在一个单项上击败他就足以称为重大突破！
当年王艾离开德乙前往遥远的加利西亚地区的时候，没人能想到鸡肋一般的欧洲金靴奖竟然会比金球奖更难拿到。在切尔西起飞以后，王艾赶跑了舍瓦等前辈、压住了穆勒等后辈、按住了梅罗等同辈，不论别人如何挣扎、如何追赶，每一年欧足联发放奖杯的时候，都是同一张面孔。
绝望的不仅是射手们，还有欧足联。不能说十连冠就没有了竞争性，人家哥仨都争到了88个球了，还能没竞争性？但就是太单调了点，王艾的存在相当于把这个奖封锁了整十年。
能横跨五大联赛对比的除了欧洲金靴就是更加鸡肋的欧冠金靴，可就这个，十多年下来也只有曾经的梅西和即将的C罗能各自拿一次。除非王艾离开豪门甚至离开主流联赛，否则他依然是最大热门。
也正是因为王艾令人望尘莫及的攻击力，迫使球星们、射手们不得不改变路线。比如梅西的宣传早已侧重于他的串联能力和单挑能力，而C罗则早已侧重于丰富的场外生活……他们在打压除了王艾之外的所有射手方面齐心协力，比如嘲讽别人还没击败过王艾一次。
“明天曼城就要来了，王，你感觉怎么样？”齐达内在皇马体育中心的办公楼下略带紧张的望着王艾。
“很好。”王艾握了握拳，感觉到近几天喝的山羊奶给了他很大力量：“我明天会进球的！”
王艾没有食言，在第二天晚上的伯纳乌，王艾面对前队友们并未手下留情，上半场他策划了多次威胁进攻，其中两次变成了进球。下半场则开场抢攻小角度打进一个之后，继续扮演前场攻击组织者的角色，最终帮助皇马4:0击败了曼城。
当比赛结束哨音响起，当伯纳乌雷鸣般的掌声响起，王艾环顾球场，然后低下头向对面不远的阿奎罗伸出手掌。王艾能猜到队友们心中所想，不过他却并无愧意，一点也没有。因为没有他，两年前的曼城不可能拿到欧冠冠军。至于说被他“抢”了欧冠冠军的，王艾又和他们没关系，就更没有愧意了。
“看你心情还行？”许青莲拿着一杯山羊奶走到后院的泳池边。
“啊！”王艾没好气的回了一声，低下头潜泳到泳池对面。
“你再跟我撂脸子我生气了！”许青莲蹲在泳池边警告道。
“嘿嘿。”王艾挤出笑容上了岸擦了擦手便坐在太阳椅上，拿过杯子一饮而尽：“心情不好，不跟你使劲跟谁呢？”
“少湖弄我。”许青莲拿着大毛巾帮王艾擦头：“你对我还有感觉吗？”
“有啊，玩不够的。”王艾拍了拍许青莲的手背：“你应该知道的才对。”
“嗯。”许青莲应了一声，见擦的差不多了就丢下大毛巾望着波光粼粼的泳池：“我认真的跟你说，你应该放松一段时间。每一次你放松过后，都会慢慢的增加工作量，然后达到了一个破坏你心情的极限，似乎你的潜意识里只有达到极限才能让你满意。但事实上达到极限以后，你就是现在的样子。”
“别找理由。”许青莲拍了王艾的头顶不让他说话：“幸亏你现在对我还有感觉，如果连我也没有，你就没救了，你像个发条一样一刻不停的运转了这么多年，不管看起来多好，都该歇一歇了。”
“还有三场比赛，踢完了就好了。”王艾起身拥着许青莲：“走啊，没羞没臊去！”
第一百七十节 平凡的日子（十）
道理是那个道理，可减负却不容易。
除了每年要给社科院哲学所教的论文，王艾的信箱里还塞满了足协的各种文件。现在他除了是青少年部副部长之外，还是足协纪委委员、足协裁判委员会委员、足协教练委员会委员。哪怕他不管事儿，但这三个部门的工作文件是一定会发给他的，而他也是一定要抽时间看的。
同时作为唯一的继承人，家里越来越大的企业也需要他关切。哪怕不管具体的生产经营，但人事和财务这两块是一定要看的。干部的资料、表现，财务的安全、收支都是必须心中有数的。
除此之外，还有几乎停滞不前的足球新技术探索。
“我是小门小户出身。”第二天上午王艾坐在电脑旁边望着帮他整理文件的小美人儿无奈的道：“没有经验，不知道该怎么自处，所以总会出问题。”
小美人儿嗯了一声：“你去琢磨比赛吧，这些都是外延部分，可以放一放的，反正现在又不需要你做什么决定不是吗？”
从善如流的王艾在女人们的支持下再次放下了杂物，集中精力在了1516赛季最后的三场比赛中。
5月8号倒数第二轮皇马主场迎战巴伦西亚，这场没有任何竞技价值的比赛被双方都安排成了热身赛，上了大量替补。由于三天前刚打了一场欧冠，所以主力们尽数休息，王艾也没上。一个星期之后，皇马远赴里亚索，王艾考虑之后拒绝前往。
就这样，1516赛季的联赛结束了，王艾以64个进球36个助攻位列射手榜、助攻榜双榜第一，同时顺利拿到了欧洲金靴。
由于这两场都没踢，王艾得以把欧冠最终的对手马竞研究个底朝天，最后都无聊了。能用一个星期把马竞整个赛季的比赛都看一遍，王艾都快看吐了，甚至某种意义上他比马竞队员还了解马竞！
在王艾试图重新把注意力放在各种文件上的时候遭到了女人们的集体拒绝，黄欣提醒王艾：“现在距离决赛还有半个月，你可以考虑多履行一些商务合同，省得回国了忙不过来。”
“对哦，我还有奥运会呢！还得备战呢，得！”
玛丽莎和安娜得到王艾的指令后开始工作，按照距离筛选一遍，亚洲就暂时不去了，太远，主要是欧美。一些长期合作的赞助商还派了摄制小组录制视频，或者拍摄各种照片。
王艾一直忙到比赛前三天才算把欧美这一摊今天夏天要履行的协议履行完毕，几乎是风尘仆仆的回到了马德里，然后立刻被齐达内拉去了俱乐部检查身体。
“天天都能在报纸上看到你，就是没法在基地看到你。”齐达内拿到王艾的体检报告后看了一会才开玩笑：“还行，一直有训练？”
“我住的地方都有健身房嘛，也没乱吃东西。”
“那我就放心了，今晚好好休息，明天来训练。”
受益于准备工作的完善，也受益于坚持进行的训练，王艾的回归几乎无缝切入。不仅是齐达内，还有队员们以及不怎么露面但非常关切的弗洛伦蒂诺，但训练场上王艾侵略如风、传射俱佳的时候，所有人的梦想都越发清晰起来。
随着比赛日的临近，各国媒体也开始向马德里集中，队员们也受到了越来越多的骚扰。与许多球队不同的是，皇马是个商业与竞技都很强大的球队，并不禁止大家在赛前接受采访，皇马是用激烈竞争的更衣室来进行弹性约束：谁场外生活太多，谁就会被抢走主力位置。
……不信看J罗。
王艾来了以后影响最大的就是J罗，原本前场四人中他就最弱，在BBC三人都有过奋力抗争而多少不一的提升了表现的对比下，依然浑浑噩噩的J罗本赛季联赛欧冠加一起首发次数不到10次。
难以想象他比王艾还小了四岁，他上赛季还是伯纳乌的宠儿，他比王艾只早来了一个赛季。现在俱乐部已经有人主张把他租借出去了，这还是黄欣在和皇马协商王艾续约中听说的，言外之意，王艾这边一签约，J罗就得走人了。
至于为什么是租借而不是卖掉，黄欣分析说因为J罗年龄小，而且商业价值和竞技价值都不低，哪怕一时低迷也有很大的潜力。这要卖掉万一人家“病中垂死惊坐起”怎么办？不但给自己增加了一个对手，还容易给对手增加一个强援！
起码在理论上，J罗也是有成为超巨的可能性的。
马德里同城德比变身为欧冠决赛，是西甲五大联赛地位的最直观体现，曾经“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的马竞和巴塞罗那之间的暧昧也因为马竞的意外崛起而消失。正是因为倔强的西蒙尼的阻拦，MSN组合才失去了与ABC组合再次一较高下的机会。
不过，由于本赛季在联赛上被双杀，再加上是马竞第一次进欧冠决赛，所以外界普遍看好皇马，除非皇马自爆，比如两大超巨忽然内讧什么的。
5月27日，时隔六年王艾再次来到米兰、来到熟悉的梅阿查球场，甚至见到了老爹莫拉蒂和队长萨内蒂。这一切都让王艾非常舒适，仿佛回到了那段宽松的日子。
阿皮亚诺小镇的房子一直没卖，可惜王艾没时间回去，同样来到米兰的女人们抽空回去看了一眼，回报说一切都好。
万众瞩目之下，第二天晚上王艾和大家出现在球场中，许多特意来观赛的国米球迷已经打出了大幅标语欢迎他回来，这让王艾罕见的热身结束后就接受了短暂采访：“这里是我的幸运球场！”
几十分钟后，场边的电子记分牌证明了王艾的话：皇马3:0马竞！
王艾1球1助攻，并顺利的和欢腾的队友一起举起了熟悉的冠军奖杯。
深夜时分，醉醺醺的王艾回到酒店房间，伸手从许青莲的衣兜里掏出了自己的第八块欧冠冠军金牌在手心里把玩片刻，忽然道：“我要回家！”
阿皮亚诺小镇高尔夫球场边缘的家，迎来了久违的主人。
久违的主人，迎来了久违的沉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