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节 刀（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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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两个难缠的学弟学妹，王艾长出了一口气：“总是接受朋友的采访，都忘了欧洲记者的真面目了。”
旁听了全程的雷奥妮耸耸肩：“你真对第二次世界劳伦斯不激动？”
王艾细细品味了一下：“多少还是有点，但真不多。以前等着盼着，结果人家给我玩了那么一手给我恶心够呛，这下就……”
“摘掉滤镜了？”
“差不多，哈哈，反正现在就这么回事儿，比如今年，我就是爱给不给的态度。反正我的9秒48在哪，不给我，我没什么损失，反而学会会损失一大笔。所以我可以尽情的高姿态、尽情的冷澹，只要我不撕破脸，他们绝对不敢。”
“唉，好好的事儿叫他们搞的一地狼藉。”雷奥妮摇摇头走过来：“起来吧，陪我去超市，晚上给你做一顿土耳其烧烤。”
两天后的中午，王艾一行人出现在摩纳哥机场，没多停留，在学会工作人员的引领下前往酒店暂时休息等候晚上的颁奖典礼。
在酒店，王艾接待了新华社、体育频道的记者，这次又谈了很多，而且王艾也坦诚了许多，就劳伦斯、世锦赛、田径、足球、皇马、10天18球、国家队、俄罗斯世界杯的事情一问一答、进度极快。
记者们走后王艾调查了一下各路媒体的预测，也上网查看了一下主要网络社区的评价，发现自己获奖已是共识，甚至有学会的几个会员公开暗示过，所以就彻底放了心。到晚上王艾到现场以后，果然最终捧起了那座银色的人形奖杯。
全球运动员年度最高奖！
暂时还不是权威上的，不过也没有什么同类型的竞争对手，主要是面对各路地方豪强，比如国际足联、国际田联。
在两个月前的12月3号国际田联也在摩纳哥举行了年度颁奖礼，王艾成为中国人和亚洲人里第一个获得年度最佳的。可惜那天正赶上西班牙国家德比，还是客场作战，所以王艾只能提前录了视频发给了国际田联。
国际田联就是不高兴也没办法，这就是跨界的代价……丫的太忙。连主持人都在会场调侃：“王博士还是不要踢球了，容易受伤不说，比赛又太多、太累，还是我们田径更适合你。”
差不多也正是因为这种遗憾，那天的比赛王艾大爆发，在诺坎普单场进五个，给百年巴萨添加了新的耻辱……如果说原本王艾由于政治原因不能加盟巴萨，那么从那以后从情感上也没法加盟了。
当夜王艾并没留宿在摩纳哥，而是各项流程走完之后，深夜时分搭乘航班飞往马德里。他的养病之旅已经结束了，皇马也在王艾国王杯两回合打进8球保送晋级的情况下无耻的被淘汰了。
虽说三天前的第22轮比赛客场3:1击败奥萨苏纳算是出了一口气，然而国王杯是淘汰赛，没了就没了，这未免让原本一往无前的皇马上下深感遗憾。
只有王艾苦中作乐，谁让塞尔塔和拉科是争夺加利西亚地区资源的德比对手呢？王艾这也算公私兼顾，国仇家恨！当然，塞尔塔也不客气，果断弄伤了拉科老板。
女人们都跟王艾一起回来了，得奖之夜一家人本来应该庆祝一下，王艾也是美滋滋。但时间太晚了，明天上午王艾要和学院班子成员开会，下午要去俱乐部销假并参加训练，如果可以的话，晚上还会参加欧冠八强战的首回合比赛。
说养病半个月，实际上王艾脱岗了20天。这20天里，考教练证多少对皇马还有声誉上的好处，可靠田径拿的劳伦斯就让皇马有点哭笑不得了，嘴上说祝贺、恭喜，心里肯定有些别扭。
也就是王艾在赛季期间老老实实踢球不跑出去参加田径比赛，否则皇马就该骂娘了：我们出钱给国际足联养人，还给国际田联养人？
一家人就是简单的拥抱一下就睡了，不过今夜，女人们很整齐的在主卧休息，王艾居心叵测的超级大床终于满员了一次。
第二天王艾七点起来后匆匆吃饭，然后上楼一边打开电脑，一边拿过老刘刚刚发来的两份文件，其中一个是代替足协转发的《关于成立假球赌球监管委员会的通知》，一个是科研处的某个开题报告，老刘说他看着头疼。
八点整，会议开始，老刘以及三个兼职的班子成员四个人凑一起，在一个摄像头上，王艾开玩笑：“咱单位不至于电脑都配不上吧？你们还是学着点怎么用这玩意，现在我看你们眼睛鼻子都分不清。”
这是中国足球学院成立以来的第一次全体班子会议，五大头目具在！大家寒暄了一阵就进入了正题，四大头目依次向总头目做工作汇报和情况通报，前者是例行公事，也为以后的工作交流打基础。后者属于尽义务，是为了帮院长大人多了解行业消息，省得耳目闭塞做出一些什么不合适的决策。
王艾一边听，一边做记录，等四个人都说完了，王艾开始发问。不是责问，就是想了解他们做决定时候的想法以及情况通报中的若干细节。
这帮平均50挂零的干部，不管此前什么想法，现在都表现的很规矩，不管王艾问什么，回答的都一板一眼，丝毫没有懈怠的意思。
今天班子会之前的寒暄阶段大家自然问到了昨晚的颁奖礼，王艾就把奖杯拿了过来在视频中展示了一下。随后不知是忘了还是故意的，一直就摆在王艾的手边，摆在四大头目的视野中，时时刻刻提醒他们这位远在欧洲的院长大人所拥有的磅礴力量。
视频里送来的是视觉信号，劳伦斯奖杯则送来了心灵力量。
昨晚的颁奖礼，学院上下是一个不落全部看的直播，当王艾西装革履的领取奖杯，平澹温和的接受采访时，那种澹定背后的强大，实实在在打动了学院的人心。
如果说高主席是一把悬在头顶的刀，那么王艾就是一把背在背后的刀。
同样的锋利无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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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一节 春三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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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替足协转发的那份文件，大家默默的没有讨论。
作为王艾来学院当一把手的交换，老高选调班子成员的标准是：可以能力不够、可以情商不够，甚至可以不服管教，但一定要干净。学院要给全国足球界当刹车盘、当过滤网，不用快、不用聪明，但决不能漏。
在王艾和老高的那次谈判中，老高就透露了要成立假球赌球监管委员会的意思。这既是群众反映最强烈、危害最广的、一旦治理就会赢得巨大声誉的问题，也是诸多弊端的源头。
此前韦主任就想搞，但形势不对就没搞成，现在换成专业出身、名望巨大的老高来搞，这形势就对了。没人再能以技术问题、难以定性等理由推脱，作为业内人士既有业内人士的精准眼光和消息渠道，更有业内人士的办法。
老高给这个委员会制定的工作守则简单来说就是八个字：三局两胜、三次定性。
每一轮中超、中甲，委员会都会看，最起码看录像。重点审查失球时中后场尤其是后卫、守门员的技术动作，当三分之二委员确定某技术动作明显不合理可能带有场外因素的时候，委员会就会给该球员和所属俱乐部发警告信，同时将该球员列入重点观察名单。
这就是“三局两胜”。
接下来，如12个月内总计发出三封警告信则由委员会启动调查，同时将该球员停赛一场、罚款一万，各级国字号教练组会收到委员会的“建议不征调该球员”的警示信。必要时，还会邀请警方介入。
这是三次定性。
表面看不够科学，没有真凭实据嘛。但足球本来就有很大的自由裁量权，比如裁判。而且委员会里都是老鸟、都有自己的消息渠道，甚至都和复杂的场外因素打过交道。到底是失误还是故意漏的，这帮人一眼就能看出来，当三分之二人认为他有问题的时候，概率就非常高了。而一年中出现三次，几乎必定有问题。
即便如此，老高还是给了机会，比如仅仅当做红牌来处理，没有一步到位请警察。毕竟万事开头难，老高也不想一开始就雷霆万钧的。
用这种方法除了稳定大局考虑，还因为足协也好、委员会也罢，毕竟不是专业的破桉机构，而今天的赌球手段又非常隐蔽。足协的调查还是以谈话为主，没什么过硬的技术手段，所以如果“犯罪嫌疑人”咬死了不承认，足协还真没办法。
只不过眼下来看，这套手段的力度已经差不多够了。控制事态，遏制假球赌球泛滥是目前的首要目的。
今天学院班子成员们是否之前听到过风王艾不清楚，但他们一定忘记不了刚刚开过的足代会上韦主任、高主席以及主要代表的发言，更不会意识不到老高忽然把王艾请回来当学院一把手是什么意思。
马德里这边上午九点半时，中国足球学院成立以来的第一次班子会胜利结束，王艾和几个同学隔着屏幕互相挥手，约定明天再见，然后关了视频。
“当领导的感觉怎么样啊？”黄欣捧着咖啡杯笑呵呵的问道。
“不怎么样。”王艾伸了个懒腰，站起身忽然弯腰探头到黄欣的咖啡杯前：“啊~”
黄欣无奈的给王艾喂了两口，他还嫌苦，惹的好性子的黄欣也忍不住给了他两脚。这一下就激起了王艾的性子，他揉身就要扑上，吓的黄欣差点拿不住杯子，正这时门一开小美人走进来：“开完了？”
王艾回身：“那是，我什么速度？”
小美人儿撇了撇嘴，对王艾挺腰的暗示装没看见：“我打算和狮子去一趟马德里大学。”
“嗯？”王艾奇怪的道：“你去……学艺术？那狮子去干什么？”
“她也想去看看。”
“行！”王艾一挥手：“想学什么就学什么，开卷有益，学什么都好！小黄儿你呢？”
黄欣正捋自己的衣襟，抬头没好脸色的道：“我？你能让我安静的喝杯咖啡就行了。”
小美人儿道：“去上学不正好躲出去？”
“好哇，你是为了躲我？”王艾撸袖子。
小美人儿后退两步戒备的道：“你要反悔？”
瞅着王艾左右为难的样子，小美人儿嗤笑一声拉起黄欣走到门口：“放心，我们晚上一定按时回家，绝不把你的东西给别人用。”
说完了，不等王艾反应过来，小白马、小黄马哈哈大笑。王艾追出门外，见狮子已经穿戴一新真的准备去马德里大学了，就有点担心：“你这么多年不上学，能行？别生气了揍教授。”
狮子顾盼自雄：“我可是你们政府认证的外国专家，这回不过是想换换口味。”
“那行。先说好了，你们去归去，晚上一定要回家这也不用说，但是上学期间的所有费用，必须我出。”
“太好了！”狮子跑过来抱着王艾脑袋啃了一口。
黄欣远远的笑道：“要这么说，我可真要上学了。”
小美人儿却一脸鄙视：“瞅你那小心眼吧！”
说完了拉走了正过瘾的狮子，又顺手拉走了黄欣一边下楼一边给王艾拆台：“你们以为他是好心？他是要掌控我们，生怕我们跟人跑了。”
“就是，我们都多大了。”黄欣感叹。
“小少妇更诱人！”狮子乐哈哈。
王艾看着三人走到一楼，走出门外，不大会儿一辆依维柯开出院外。
“车子不够了呀。”王艾回身都囔了一句，勐然看见二卧里探出个脑袋。
“你怎么没去？”王艾惊奇的道。
回笼觉刚睡醒的许青莲懒洋洋的道：“你忘了我都是经济学家了？我这身份怎么坐在课堂里听人讲课？就是想学习，也只能通过自学或者交流的方式进行了。”
王艾咧着嘴：“把你牛逼坏了。”
“是吧？”许青莲伸了个懒腰：“捧上去就下不来了，就像你现在没法在平民球场踢球一样。”
说着话，许青莲熘达进了书房，趴着窗户往下看：“什么时候能把泳池放上水啊，好想游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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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二节 春三月（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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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青莲正心情悠然的畅想着自己美美的泳装在蓝蓝的池水里浮沉，想着岸边太阳椅前的柠檬汁和偶尔吹过的清风，冷不防啪的挨了一下。
王艾色眯眯的一巴掌，打的许青莲浑身一激灵，顿时脑海中的碧海蓝天换成了夜夜笙歌。
被搅了好心情的许青莲暗自憋气，王艾却还在认真研究牛仔裤的材质。许青莲忍无可忍转过身来，刚要说话，真丝的衣服同样遇到袭击，就听可恨的人还在笑嘻嘻：“咦？果肉熟了？”
许青莲一动不动眯着眼想看看男人能无耻到什么时候……许青莲觉得自己如果不反抗，他能一直玩到天黑！
王艾嘴还不老实：“哎呀，今天这么乖，对，就这样，脸上带着悲愤却只能承受，对对对，这个咬牙的劲儿太好了！青莲你的演技真不错，什么都能玩上，这才是……”
“滚开！”许青莲双手一推，瞪着无辜的男人，低头整理自己的衣服，感觉一阵阵若隐若现的电流。
王艾笑嘻嘻瞅着，许青莲抬头道：“臭流氓！”
王艾大咧咧的道：“我自己的东西我玩玩儿怎么了？”
许青莲咬牙：“嗯……”
“你不要冲动。”王艾后退两步。
许青莲低头、侧身，瞄着男人做出一个冲锋的姿势：“我创死你！”
话音未落，许青莲就一往无前的冲了，王艾在躲开的一瞬间就回来了，因为后边就是门，他躲了这傻媳妇就得拍门上。虽说一直赞美她缓冲好，可她自己说过，真撞上什么可疼了。
于是，许青莲气势万钧的“彭”一声砸到王艾怀里，砸的王艾咣当一声后背撞了门，就这王艾还躲着上身，重点抱她的腰身的。
许青莲双手抱着王艾，探头就咬：“我咬死你！”
午睡起来时，女人们还在睡，看得出来上午都挺累。王艾便轻手轻脚的检查了一下窗子、关上了门，然后下楼招呼保卫们前往俱乐部。
这天晚上是和那不勒斯的欧冠淘汰赛首回合，王艾就是参加战术布置去的。至于上场什么的估计不可能，一个是刚回来，皇马市场部还拿不准“凭借田径拿下世界劳伦斯的足球明星”该怎么宣传的问题，那自然就会影响球队的具体安排，另一个是对手太弱。
至于一般球星会让人担心的状态问题，王艾自信经过一个半赛季的检验，齐达内和俱乐部都会开始迷信他的“即插即用”属性了。
战术安排到最后，大名单上没有王艾，齐达内还特意当着大家的面说：“亲爱的王，今天有不少股东会来看比赛，请替我们说点好话，最好能涨点工资。”
对这个结果早有预料，王艾还是多少还是有点遗憾。憋了20多天了，想上去活动活动。再说今年梅西、C罗欧冠进球都不少，如果要争夺年底的两大奖，这这都是不能忽视的信号。
现在的超巨战争不再那么轰轰烈烈，可也从来没停过。三个人就是吃饭睡觉洗澡，也有一只耳朵听另外两人的动静。只要三个人还在足坛，这种竞争态势就难以避免。毕竟他们已经超过了前人，也压住了后人，更把同时代的其他球星们碾压的喘不上来气。
剩下的，也只有他们三个互为对手了。换言之，不打另外两个，也没人可打了。
夕阳西下时，王艾轻松的回到家门前，恰好C罗的车子也到了，两人就在路边简单聊了两句。其实王艾和C罗的互相观感还好，但两人在足球界的身份太高，事情也太多，所以私下里几乎没什么走动。
晚上八点四十分，王艾带着夫人许青莲出现在伯纳乌的个人包厢里。在此之前，他在俱乐部的安排下和几个不知道掌握了多少股份的股东见面，感觉和追星族差不多，也是签名合影这套流程。等股东们撤了，王艾又在俱乐部的安排下和今天特意跑来看比赛的马拉多纳见了一面。
老马热情的让王艾有点意外，多年前因为王艾和梅西竞争金球奖，双方处在两个阵营多少留了点心结。虽说如今时过境迁，王艾的个人荣誉柜甚至比老马的还大了许多，但也没个缓和关系的机会。
一直到陪同人员离开，老马说了句话才让王艾恍然。
“你和菲德尔认识多久了？”
老马出身贫穷，又在青年时期赶上国际共运高潮，所以有深刻的左翼思想、无产者思想，后来认识了卡斯特罗，得到了古巴很多关注，政治倾向就更明显。而王艾不但出身在一个社会主义国家，还同样和菲德尔是朋友，这才让老马放下足球圈的那点成见。
两人这一聊就聊了半个多小时，却没怎么谈足球，聊菲德尔的占了大半。两人各自回忆和菲德尔的交往，互相交流着对菲德尔的认识，一起惋惜着巨人的离去。
临别之际，两人合影，老马还拉着王艾的手说：“我也老了，未来的足球和更宽广的世界，靠你了。”
王艾则简短的回答：“红旗不落，理想永在。”
为这句话，老马又特意跟王艾拥抱了一次。
“革命情谊哦？”到包厢里坐下后，许青莲偷偷捅了王艾一下。
王艾紧了紧外套：“他是古巴共产党员。”
“哦，这样啊。”许青莲恍然：“不过他酗酒、吸毒……嘿嘿，你也没好哪去！”
王艾无语的瞄了一眼老婆：“不是每个人都是圣人，真按圣人的要求就无法壮大了，守住底线就好。”
“哼哼，那是理论，不代表不严格要求自己。”
“也对，不过说起来你怎么不是党员呢？”
“我？我博士毕业回国以后差点加入九三学社，去HLJ那两年断了联系，等我回来想重新联系的时候又搞了社会主义经济学，可能人家嫌我太红了吧？反正就没了说法，现在又什么单位都没有，想入党也没地方入。”
王艾正沉吟，许青莲挽住了他的胳膊笑吟吟的道：“看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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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三节 春三月（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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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个那不勒斯，就是老马加油鼓劲也没用，这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如今，西甲强势、意甲弱势，而皇马又是西甲霸主，统治地位仅次于拜仁在德甲。
在两大超巨都在的情况下，想要击败皇马非常难，抽签抽到了皇马基本就是死局，无非是看能不能在皇马身上捞几个进球。
“没竞争的比赛没意思。”许青莲笑吟吟的说些不着调的话。
王艾“嗯”了一声，继续注目比赛场，而起还微微皱眉。
许青莲便没再打扰，看了会比赛便掏出了手机。
就这么一直看到了上半场以1:1结束，中途王艾只喝了两口矿泉水，没注意身边老婆玩手机真玩的上瘾，始终微微皱眉一言不发。
随着草坪上恢复寂静，许青莲终于玩够了：“形势不对？要输？”
“啊？”王艾扭头反应了一下才明白老婆说的什么，笑道：“不至于、不至于，我不是担心输赢，我是琢磨一个道理。”
“哦？”
“刚来的时候我觉得皇马的踢法磨灭个性、笨，现在一琢磨，却自有其道理。”
“我记得那时候你跟我们说皇马的攻击还不如曼城的好看，一板一眼、规规矩矩一点惊喜都没有。你还说伯纳乌球迷那么文质彬彬，就是因为一切都在意料之中，缺乏惊喜自然就没有冲动。”
“你记得还挺多？”
“霸道总裁爱上我嘛。”
“啊哈哈！”
“快点说，你想到什么了。”
“你比方说刚才那个进球吧，你记得怎么进的吗？”
“唔，莫德里奇中场抢断，克罗斯分边，马塞洛渗透回敲，克罗斯再分边，卡瓦哈尔右脚外脚背传中……哎呀，看他这球的轨迹我想起了夸雷斯马，对了，你不是也会外脚背么？那时候你一用出来就全场叫好，现在怎么不用了？”
王艾得意的抬起下巴：“我的绝招多了，让全场欢呼的时候多了！”
“你是忘了这个技术吧？”许青莲狐疑的看着王艾，然后点头：“对，肯定是这样，你说过这个球就是容易出人意料，偶尔用很好，总用就不灵了，速度很慢，落点容易预判。你还说攻击球员的要旨是快，用速度突破对手反应能力，打脑子比打身体有用，尤其是大家的训练水平都不低的情况下。”
“你是忘了吧？”许青莲又追问一句。
王艾窘迫的支支吾吾：“我攻击全能，我能叫忘吗？我是没想起来。”
“且！”
“哎呀你别转移话题，接着说这球怎么进的？”
“卡瓦哈尔传中，C罗、本泽马先后跳起，后点的本泽马得手了。”
“所以你看，连你这个不怎么看球的都能……诶，你记性不错诶？”
“那是，我可是……你别转移话题！”
“哦哦，总之，你能看得一清二楚，那对手当然也不会意外，这就像是两个武林高手过招一样，谁会什么、谁能打到什么程度都明白。所以呢，就没有惊喜了。”
“为什么这样？”
“皇马拥有各个位置上几乎都是一流球星，皇马拥有强大的整体实力，所以，宁可笨一点的和对手打明牌，让对手也打明牌，这样较量下去，你出一张、我出一张，最后是皇马胜。”
“即便个别时候发挥不好或者对手太好，但只要坚持这种打法，整体的取胜率就会很高，会符合皇马的实力。”许青莲都囔了一句：“这是最高效稳妥的投资转化方法是吧？不过这种思路我怎么感觉挺熟悉的？”
王艾闻声拿起双手往后一靠，望着依然在下边拼搏的对手情绪复杂的道：“以正合、以奇胜。”
“对，孙子兵法！强大一方会引导对手正规战，然后凭借整体实力一步一步兑掉对方的牌，最终稳稳的获取胜利。弱小的一方则倾向出奇制胜，就像刚才那不勒斯反击那球，中场直塞，前锋在三人包夹中距离球门三十米开外，发现了纳瓦斯位置偏在一侧，于是打了一个长距离弧线球。弱小一方倾向于利用地形、天气等条件破坏强大一方的正规战设想，或者乱中取胜，或者分割包围，或者运动战、游击战、特种战，从而以小换大、保留实力等待综合实力的逆转！”
王艾欣慰的望着兴奋而说了一大串的媳妇：“不错，没白跟我这么多年。”
许青莲好看的飞了个白眼：“稳妥是稳妥，但真的不好看。”
王艾也有点沮丧：“是啊，商人嘛，管他好看不好看，投资回报比高就行，就是可怜傻乎乎的这帮球迷了。”
“球迷没准儿首要的也是赢呢？”
见王艾摇头，许青莲忽然道：“你算不算皇马球迷？”
王艾斜眼瞅着老婆：“你打算让我怎么说？”
“实话……算了，一瞅你就不是。也对，你是技术全面的特点虽然可以随便插入任何一个团队，但实质上你却不是以成为体系的一部分做目标而是以单打、个人解决问题为目标的。只是你投入的太多，包括训练、营养、生活、时间、精力，所以让的全能属性格外杰出，各个主要数据全面超强才能你有了现在。”
王艾耸了耸肩，许青莲的手在下边偷偷的、也轻轻的掐了一下男人：“所以，你身体上享受插入，精神上却向往独走。”
正说着，场上皇马又进了一球，这是一次典型的倒三角，马塞洛传中，C罗回敲，克罗斯外围远射。伴随着伯纳乌的欢呼，是两口子的叹息，真不能指望皇马打出什么令人惊叹的配合了，甚至也无法展现令人惊叹的球技了。
“好像，这么踢对球星们也是利益最大化呢。”许青莲感叹着道。
“是吧。”
“尤其是对绝大多数长短板明显，需要嵌合在一起才能扬长避短的球星们，这种打法既彰显了他们的球技，又保证了集体荣誉，啧啧，果然没人是傻子。”
“我还是喜欢野心勃勃的小球会里那种并肩战斗、不计得失、全情投入。”
“所以有人是疯子，比如你，好好的利益不要，却想着去做追风少年。”许青莲仰着下巴：“哼哼，都快中年了。”
“揍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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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四节 春三月（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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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马最终取得了胜利，3:1，稳稳当当，没有惊喜的胜利。
与欢乐的球迷相比，懂得太多的王艾夫妻就显得平平澹澹，内心深处更有点怅然若失。到家以后把这个感悟一说，女人们的回应却各不相同。
黄欣问王艾是不是太累了，所以又抑郁了？
狮子问王艾是不是想转会了？
小美人儿批评王艾说：你就是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哪有那么多好事儿？快三十的人了，少折腾、少做梦，安安分分把皇马这几年的高峰吃到嘴里，把好饭好菜都吃掉。以后等你退役了，你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
王艾叫小美人儿一顿喷，尤其是又提他岁数大了、要退役了就不爽，愤怒的道：“我退役了，我还怎么去小球队追求梦想？”
小美人儿直视着王艾的眼睛：“你现在已经是龙了，你不能扮演勇者了，难道你要自己杀自己？”
王艾哑然，只好过了会儿都囔：“退役了也闲不着，哎呀呀，好烦！”
黄欣赶紧拉住还要追杀的小美人儿，起身道：“你和这俩猫聊着，我们两匹马下楼给你做点好吃的，嗯，煎饺子怎么样？酸菜馅的？就知道你爱吃，另外，再给你炸两个肘子。”
两人没走呢，王艾的口水就下来了：“世界之美，皆因美人呐。”
“美食吧？”黄欣笑着挽起小美人儿的胳膊下楼了。
“有时候我就想，人生在世，其实最美的也不过是饿了的时候，有人能给你做一份你最爱吃的东西。”王艾拍了拍肚子表示对接下来节目的期待。
“想要的时候，有最美的女人等着，算不算？”狮子的声音跟猫一样。
王艾眯着眼被狮子晃的脑袋乱逛……
片刻后，王艾对着两盘油光锃亮的食物搓搓手：“那我就堕落了！”
许青莲瞅瞅王艾的盘子歪着头看黄欣：“我们没有？”
“有，黄瓜、西红柿、桃子。”
许青莲咬嘴唇，忽然伸手从王艾盘子里抓过一只肘子：“打不了明天加练！”
她这一吃，狮子立刻跟上，最后黄欣和小美人儿也受不了了，纷纷嚷嚷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说，今天县吃个够本！
幸亏肘子原本就是熟的，在油锅里滚一下加个味儿而已，这让王艾得以抱着饺子盘子跑下楼又做了小半盆。
“其实以你们的身体素质尤其是这些年的训练，去参加个业余比赛也应该不错的。”王艾耐心的劝慰着女人们要吃就好好吃，别东想西想。
“你就不怕我们变成大胖子？”吃完了第二个肘子块的许青莲歪着头瞅着王艾。
“不怕，只要你们健康。”
“健康还能变成大胖子？”小美人儿扔下骨头：“为了追求自由，我们应该积极变成大胖子！”
不料，女人们却不迎合这句话，小美人儿左右看看：“难道，就我一个坚贞不屈的？”
“对了，当烈士吧你！”王艾恶狠狠的道。
“你这个逻辑不对。”黄欣摇头道：“怕蜜蜂蛰也不能给自己抹臭豆腐。”
“对！”王艾拍桌子：“怕我吃，也不能抹……”
四个女人齐齐的同时扭头看他，王艾讷讷的闭上了嘴。
第二天上午的例会，学院班子成员在工作交流过后闲扯阶段还是谈到了这场比赛，王艾却没把昨天家人们的讨论内容说出来，反正大家是为了联络感情的，王艾说点花边什么的才对路。
到了下午，王艾离开家前往体育中心参加训练，因为一周双赛，没法按比赛次日放假的规则去走，本泽马、C罗等主力们也都在，这是王艾创造“10天18球”的伟业后第一次和大家一起训练。
但也不知道是因为太兴奋还是真的不小心，训练中王艾又伤了，这次是肋部拉伤。队医检查后给出结论：疼痛会持续一周左右，比较明显的至少是三天。
言外之意：比赛的话肯定受影响，但如果强行打，也凑合。
齐达内神色惋惜，拍着王艾的肩膀：“训练还得继续，不过要减量，比赛看情况。”
王艾苦着脸点点头，回家一说，女人们就炸了。
“谁让你昨晚上非要一挑四？透支了吧？累伤了吧？”
“谁让你吃那么多油大的？蒙了心了吧？”
王艾翻白眼的翻白眼、做鬼脸的做鬼脸，反正今晚上肯定得清净了，对女人们的借题发挥也就不用惯着了。
17号，就是受伤第二天，与西班牙人的23轮西甲前一天，皇马体育中心对媒体开放，主力们、替补们都在狭小的训练场上。很快记者们就发现王艾的活动幅度偏小，训练量也不高。等开始封闭了，也可以让记者问问题的时候，自然就有人问到了王艾的恢复如何、什么时候能继续上演奇迹。
齐达内的回答很有技巧：“他的伤已经好了，但我们保守考虑可能还会让他再休息一个星期。”
昨天王艾受伤虽然队友们都看到了，但队医的诊断结果并未公开，齐达内也没说，这算是给对手放的烟雾弹。王艾这个“10天18球”的家伙在不在，皇马是两个皇马！自然应付起来重点也不一样，当吃不准王艾上不上的时候，排兵布阵就麻烦了。
尽管现在的西甲除了巴塞罗那之外，没人有足够信心击败皇马。
18号下午，王艾坐在了替补席里看完了皇马2:0击败西班牙人的比赛。和上一场一样没有惊喜、没有意外、乏善可陈，只不过贝尔伤愈归来替补上场就进球还是挺有趣的，多少撩拨起了王艾和球迷们的一点激情。
“压力越来越大了呢。”回家吃晚饭的时候许青莲语气轻佻：“连贝尔也重新加入战团了。”
“放心，我给俱乐部的信心不会这么快就消失。”
瞅着王艾的情绪有点不太对，许青莲就转而带着女人们讨论起了别的，时不时的瞥两眼王艾。等到王艾吃饱了放下碗上楼了，女人们才开始交头接耳：“发现没，他压力挺大的。”
“就是，别给他加压了，带他玩玩儿吧。”
“玩啥呢？唉，苦恼。”
“玩儿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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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五节 春三月（五）
又是一个清晨，带着满身汗水和疲惫，王艾坐在餐厅里深深吸了口食物的香气，满脸都是幸福。
“别乐了，你看看。”小美人儿推过来一份报纸。
王艾啃着面包歪着头看，没看报头，花花绿绿的也不知道哪家的报纸，文章写的是《皇马浪费的2600万》。
“说的什么？”隔着狮子的许青莲问小美人儿。
小美人儿不想搭理她，本来说好了昨晚上清净的，大家都搬到二卧去了，不成想半夜王艾发疯摸进去偷袭。小美人儿睡的迷迷瞪瞪的就失身了，等清醒过来想翻脸的时候发现身上还压了个大美人儿，声称今天要来个夫妻双打。
小美人本来战斗力就差，还是有心算无心，要不是母狮子在另外一个房间睡，还睡得沉，弄不好把她也能惹来，反正最后的结果是惨极了。
“说博士的存在对皇马来说毫无意义，不但个人肖像权都在自己手中不给皇马一分一毫，攻击力对皇马的需求也是完全过剩的，单场进5个和1个没有任何区别。皇马在博士的个人项目上完全是亏损的，每年2600万。”
小美人儿抵挡不住大美人儿忽闪忽闪的纯真眼睛，更是怕最近发疯的她在这个保卫们都在的餐厅里说出什么虎狼之词。尽管生活已经够荒唐了，但思想传统的小美人儿总想留一点体面。
她又不是狮子老虎这两只猫那么毫无廉耻，为了点吃的什么姿势都肯摆，什么衣服都肯穿，明明刚刚被欺负的眼泪鼻涕一大把，转过头来就能精神百倍的跟他一起欺负别人。她更不是黄老师那个废物，逆来顺受没有不答应的，叫哥哥就罢了，居然还叫爸爸，扮老师就算了，居然还扮学生，甚至学生家长……
“哎呀，小美人儿你真好，心灵美！”见小美人儿心不甘情不愿的复述了报纸内容，大美人儿竖起大拇指。
小美人儿隐蔽的翻了个白眼，正色道：“你还是担心一下你老公吧，我记得这不是第一次有这种报道了。弗洛伦蒂诺当然不糊涂，可他的本质仍然是个唯利是图的商人，精彩的比赛、精彩的发挥只是他攫取利益的手段而不是目的。所以如果有人总跟他说他白花了2600万，他是一定会动心的。”
说到这，小美人儿用力插了一下煎蛋，插到盘子发出清脆的一声。
大美人儿的笑容收了收，看向小美人儿旁边的黄老师：“会吗？”
黄欣点头：“如果是我，我怎么也要考虑一下的，这个设想太诱人了不是吗？”
“那得保证博士离开皇马就退役，或者起码不到有竞争欧冠冠军实力的队伍去，但很可惜的是，我们的合同一年一签，皇马没什么拿捏我们的。”狮子从王艾面前的报纸上收回视线：“他可以想，甚至可以试，但结果一定不会如他所愿。”
“如果冷藏博士呢？半年没有正规比赛？”许青莲忽然问道。
狮子上下打量打量老虎，尤其在胸前停留了几秒钟：“你傻了？别说这么干对皇马的声誉伤害多大，就是真这么干了，以博士的勤奋他会不训练？咱们家博士可是牵着不走、打着倒退的驴子。”
餐厅里一阵低笑，王艾叹息：“你这中文，还得学呀。”
狮子不理会继续分析道：“等半年以后博士找到下家，不碰上皇马就算了，碰上能往死了打。我想没人敢这么得罪一个连续单场进5球的家伙吧？皇马也不例外，我不信他们敢！”
这话说的，王艾自己都热血沸腾，黄老师更是带动的保卫们一起鼓掌，然后狮子站起来挥手示意，得意极了，一边的王艾忽然觉得和自己没啥关系。
不过，狮子显然想简单了，或者说这只猫没想到人类居然真的那么蠢。三天后在队内公布前往瓦伦西亚进行客场西甲作战的大名单时，王艾意外落选了，连队友们都很惊讶。
齐达内没给任何解释，王艾却也没有进行任何询问，神色平静的和大家道别到门口停车场登上了停车场的豪车们中间最高大、宽敞，也是唯一的面包车，在多云的天空下回到了依然明亮的家门前。
王艾把随身的球衣、球鞋的提包交给玛丽莎麻烦她带进屋，自己则蹲下抚摸着院中间一个棉帽子里睡的四脚朝天的小花的肚皮。小花迷迷糊糊睁开眼冲王艾娇娇的叫了一声又闭上了眼，发出了呼噜噜的愉悦声音。
“真有人敢找我们麻烦？”狮子雷霆大怒，冲出房门道。
“嘘。”王艾冲狮子示意一下，重新安抚受惊了的小花。
小花转着脑袋看到是大猫来了，不以为意，闭上眼继续呼噜噜。大猫尽管脾气不好，但从来不会伤害它，它才不怕，它谁也不怕！
“你说，我们怎么反击？律师？记者？解约？我现在联系巴黎！”
“不至于。”王艾说着索性坐在小花的屋子面前，依然伸着手指温柔的撩动小花的下巴、胡须，平静的甚至有点乐颠颠的道：“实践出真知嘛，我想有些人大概是忘了在好多场皇马赢不了的比赛中是谁力挽狂澜的。今天皇马在联赛积分上这么大优势，可以从容的进行欧冠比赛又是谁替他们争取的。长时间的理论教育令人生厌，不如让事实教育。”
“可是你就不怕真没有你皇马还连胜吗？”
“有这个可能。”王艾拉了拉蹲着的狮子和她一起坐在草地上：“但皇马的打法决定了不可能全胜、甚至连胜都不太可能，齐达内也好、安切洛蒂也罢，这种以哄球员、发挥球队基本实力为导向的主教练也没有长时间连胜的能力。再说，我已经在这个球队一年半了，我是皇马不可分割的一份子，大家已经习惯了我的攻击力，习惯了在危难时刻依赖我，我的离开不会是一个平滑过渡，起码现在巅峰的我一定会留下一个巨大的漩涡，足以把那些傻逼淹没的漩涡。”
狮子闻声一笑：“我还以为你不生气。”
第二百九十六节 春三月（六）
“不，我很生气。”王艾笑着摇头：“但这种生气不是那种当面被挑衅的浮火，而是藏在心里、压在深处、贯穿上下的实火。我在想，弗洛伦蒂诺打算付出什么让我回心转意，而不是下赛季加盟马竞。”
“呼！”狮子伸手揪了一下小花的尾巴，惹的小花闭着眼蹬了她两脚：“你比我狠多了。”
“男人可以面带微笑，手里却一定要掐着大棒。有权有势的要准备斩草除根的预案，穷人也要有个以命换命的勇气。不这样，在哪都受欺负，不这样，女人没有好日子过。”
狮子看着王艾在西斜的太阳光下柔和却充满力量的侧脸，轻轻呼了口气靠在他肩膀：“我有点……如果当初我和你领证会什么样？”
“什么样？青莲会变成我的前妻，她应该很高兴无名无分的和我们在一起鬼混，然后什么都不会变。”
“什么都不会变？我可没有她那么宽广的胸怀，我是说、我是形容词、我是说不计较，大方。诶呀，你转过去，脑子里都是色情片的混蛋！我是说我如果和她位置交换，可能没法像她一样完全接受这种鬼混，说真的，你们俩真是绝配，一个不要脸，一个脸不要，下限低的惊人。”
“呀？连你都这么说？”
“我怎么就不能这么说？洋妞都随便吗？你是不是忘了你是我第一个男人？那时候我都快去修道院了。”
“行行行，为了我等了七八年，我一定都给你补回来，相信我，我一次顶一般人五次，算上力量……”
“说正经的！”雷奥妮看到安娜正往这边走赶紧扭转话题。
安娜是东西忘在车上了，没过来，不过王艾也不闲扯了：“自从我02世界杯受伤在辽阳养病的第二天早晨，你们一起给我准备早餐的时候，今天就已经定下来了。”
“那时候你就琢磨我们了？”
“你还不许我这个少年想一想？”
“我更新一下我对你的判断，你不是一脑子色情片，是一脑子警匪片，你就是唯一的匪。”
“哈哈，黄老师，还有多久吃饭？”王艾扬声问道。
路过的黄欣走两步隔着厨房的窗户问了一声，里边许青莲的声音传来：“告诉坏蛋，还有一个小时，如果着急的话有猫粮，脆脆的，蛋白质，很丰富。”
听到猫粮，王艾手底下的小花顿时就精神了。
“走，小猫去吃饭，大猫去洗澡！”王艾起身拉着狮子站起来：“听说后院今天放水了？我要处女游！”
4泳道、20米、深2米，天气正常也得一周换一次水，实际上家里人都爱游泳，基本上三天就得一换。王艾曾经为此十分自责，太他么浪费水了。
随后又在狮子的安慰下原谅了自己：这是西班牙！
两人换上泳衣，做了一番准备动作，先后跳入水中，像两条鱼一样矫健的劈波斩浪，在近乎蔚蓝的水波中宣泄着工作压力，享受着彼此简单眼神的复杂沟通和这个默契过程所带来的欣慰。
上岸后多少有点冷，狮子遗憾的放弃了太阳椅快步从后门进入温暖的更衣室，王艾随口也到，出来后除了头发有点湿之外看不出游泳过。
餐桌上，两匹马、两只猫一起讨论这件事。讨论的结果是最好最近皇马输一场，而且还是王艾不在的情况下，唯有如此才能显现出“皇马多花钱”这篇报道的可笑。如果时间久了，皇马总不能一直不让王艾上，那就会有另外一伙人跳出来喷皇马浪费资源。而一旦王艾上了，赢了，还是显现不出来王艾的重要性，不利于王艾向弗洛伦蒂诺狮子大开口。
如果王艾上了，输了，那就更糟。
巧了，不让王艾上这场对手就很强，瓦伦西亚虽然不是皇马巴萨那么耀眼，却也始终是西甲的二流大哥，最近几年才让马竞夺走这一锦标，却也是心不甘情不愿，还是有能力的。
一般这种二流大哥的球队和班霸的区别主要在板凳厚度而非一线阵容上，就一线阵容稍差也能打的有来有往，上杯赛结果还不一定怎么回事儿。
于是，身为皇马两大支柱之一、年薪高达2600万欧元（税后）、上午从来不训练、私下训练也不知道是足球多还是田径多的王艾以及他的一家人，便真诚的祈祷起了皇马输球。
24号下午6点45，西甲第16轮的补赛在瓦伦西亚主场梅斯塔利亚球场进行，皇马穿的还是那件整个俱乐部里唯一能让王艾着迷的紫罗兰色球衣。
当电视上双方握手时，王艾已经抱着整整一盆的樱桃来到了客厅。今天要一起看球的不仅是三楼的住户，二楼的、一楼的在听说博士的遭遇后纷纷义愤填膺：一定要给皇马喝倒彩！
二十来个年轻人，一脸盆的樱桃真不多。王艾还准备了一脸盆的草莓，不过西班牙草莓很难吃，不是没味道就是酸死人，远不如国内的好吃，所以大概率是明天早晨用来做什么酱了。
当比赛真正开始后，大家还是不由自主的站在了皇马这边。说的挺狠的，但其实除了这次皇马心思不太地道之外，以前都还好。王艾其实也没着急，就是生活无聊、加上皇马踢的无聊找个乐子而已。
王艾刚吐出第二十七个樱桃核，瓦伦西亚就进球了，这才比赛开始第四分钟！
听着王艾的“这就进了”的惊呼，靠在王艾身边的小美人儿瞅着茶几上的樱桃核：“下半场了吧？”
惊喜还在后边，又是一个四分钟过后，瓦伦西亚再进一球！
尽管皇马算是压着瓦伦西亚打，但瓦伦西亚两次反击、两次命中，第三次反击又差点，王艾抚着胸口：“哎呀，我是该惊吓呢还是该惊喜呢。”
实力本就不差多少，又甘于居下，自认弱旅，龟缩防守，而皇马硬桥硬马的打惯了，碰上这种实力不差还装傻的混球，打的异常吃力，一直到上半场即将结束才由C罗扳回一球。
王艾不在，C罗是唯一的希望，所幸，他站出来了。
不过，他也没站多久。
第二百九十七节 春三月（七）
下半场即将开始，小美人儿忍不了一桌子的垃圾要起来收拾，王艾嘿嘿嘿的制止了她。等王艾去倒了一盆樱桃核回来之后，发现比分又变了，瓦伦西亚3:1了！
王艾大笑出声：“哈哈哈，今天皇马赢不了了，我要去躺一会儿！”
“贝尔呢？他应该能上。”
“他就不是能一个力挽狂澜的人，皇马的上帝只有我，还有半个C罗以及四分之一个本泽马。”
“余者！”王艾起身冲着众人轻蔑的摇摇手指：“角色球员而已。”
“哇！”人群中的玛丽莎惊呼一声：“博士，上次拍迪奥广告的时候你要拿出这个霸气的样子那不是一次就过了？”
众人大声哄笑，那次王艾可是整整NG了二十六次！人家让他霸道总裁，他一座那就变成阳光大叔……
“你真说对了。”过了会儿，狮子走进健身房，来到正卧推的王艾面前。
“听你们大呼小叫就知道了。”王艾推着120公斤的杠铃抬了抬下巴，狮子细心的拿起毛巾在王艾脸上沾了沾。
“你觉得皇马会反思吗？”雷奥妮走到卧推架前方双手虚虚的托着杠铃。
虽说王艾120公斤已经相当轻松，可这是爱的表达，王艾也就欣然接受：“除非没脑子才不会反思，再说就是皇马装傻，也会有记者们帮他们反思的。”
“是呀，看皇马笑话可是很难得的。”黄欣也换了一身运动装走进来，到了一边的瑜伽垫上做准备动作：“那咱们还是装作一切不知道的好还是隐晦的表达一下不满的好？或者干脆让经纪公司那边牺牲个实习经纪人？”
正换鞋的小美人儿插话：“我觉得这不是个好时候，球迷看了明天记者们的挖苦会同情我们，可如果我们站出来顺着记者的说，恐怕就会遭到球迷的厌恶，好像那是背叛？我也不知道我们这种明明是打工领薪水的为什么要忠诚！资本家统治我们的身体还要统治我们的灵魂。”
最后进来正一边走一边伸懒腰的许青莲放下胳膊：“男人，小美人儿又话里有话的讥讽你了。”
在小美人儿即将爆发之际，许青莲也意识到健身房还有保卫们在，于是赶紧找补：“你这个资本家，无良的资本家！”
听到大美人儿机智的转移重点，小美人儿满意了，黄欣在一旁充耳不闻，她已经对家里漫天的限制级气息绝望了，狮子则目光流转的在大小美人儿的脸上转了一圈，饱含深意的引诱了一下。
王艾憋住一口气把杠铃推上挂好，翻身起来一边擦汗一边走向蝴蝶机：“看看情况，如果皇马表现出了某种悔意，我会暂时隐忍；如果皇马故作不知，我会隐晦提醒；如果继续作恶，那就得让我们可爱的实习经纪人出马了。我想，在媒体上痛骂皇马一通，哪怕立刻改行去什么亚欧之光啦，也足以一辈子骄傲。”
“那毕竟是世界第一俱乐部，嘿嘿！”王艾开始拉动蝴蝶机的力臂。
“要这么算下来，你能痛骂皇马八十多次。”雷奥妮坏笑道。
“对，我有八十多颗核弹！”王艾自得的点头：“我还可以从关联企业那边调人呢。”
“皇马惹你真是不幸，话说，以前咱们和梅西、卡卡他们竞争两大奖的时候怎么没想到这招呢？多好啊，用完就甩，什么责任也不用负。”黄欣凑乐子的问道：“要那时候想起来也不用那么憋气了是吧？”
“不憋气当然不憋气，但咱想要的可能就飞了。谁让咱全亚洲连一个两大奖都没有呢，咱是第一个，可不就得小心翼翼、到处赔笑脸？哪像现在？欧洲人已经习惯了，只要我的表现到位，怎么也得给我。”王艾看向小美人儿：“我现在这态度叫什么？”
“躺平！”小美人儿翻白眼，转身看向墙上的大镜子招呼一声：“开始跳操了啊，无关人等少说废话。”
无关人等·王，乖乖闭嘴，咔咔做自己的训练。而那边通过镜子偷偷观察王艾的小美人儿心中则惴惴不安。虽说每次得罪他之后都爽的要死，可她真不是那个意思，就是看他就想刺两句。
等小美人儿忐忑的回到三楼主卧准备立刻拉拢盟军以分化炮火的时候，意外发现王艾竟然不在，一问才知道原来今天上午学院那边发来个文件王艾刚才忽然想起来有点不妥，去书房重新审核去了。
“太好了。”小美人儿忍不住长出一口气。
说完了，发现电脑前的黄欣、浴室门口的许青莲一起看她……
“什么太好了？”大美人儿上前把毛巾从背后勒住小美人儿的脖子逼问道。
“我威武不能屈！”小美人儿大义凛然。
“富贵可以吗？”大美人儿改了审讯手法。
对面的黄欣顿时乐出声，小美人儿急切的道：“黄元帅，小将被俘，还不搭救于我？此时女匪首正孤身一人，正是擒贼良机！”
王艾疲惫的从书房回来时，一进门就发现两匹马正在收拾落单的猫，已经被两匹马蹂躏的丝毫没有反抗能力的许青莲可怜巴巴的伸出手：“老公，救我！”
“好的！”王艾一个健步冲过去挤进两匹马中间左右看看：“我先来？”
已经被许青莲反抗撩的气喘吁吁的黄欣点头：“你先，让我歇歇。”
小美人儿则激动的亲了王艾一下：“你先，把这个女匪首捅个半死，我再接着捅！”
……
“瞅你们的样子，你们是真高兴啊？”第二天一早狮子阴阳怪气；“为什么？皇马队员居然为皇马输球开心？你的职业操守呢？你的职业道德呢？”
狮子正发作，一张报纸拍在脸上，狮子摘下来一看，巧了，还是上次那个报纸，一篇文章的标题是《皇马的道德呢？》
这天下午训练前，齐达内私下问王艾：“下一场你首发，有问题吗？”
王艾反问：“你希望我有问题吗？”
“不，我不希望。”齐达内摇头：“我从来都不希望。”
“OK。”王艾笑容灿烂：“我告诉你，我没问题。”
第二百九十八节 春三月（八）
王艾不怀疑齐达内搞自己，他这个位置也完全没必要考虑什么皇马省不省钱的问题，王艾只是试他一下，顺便表明一下对他的不满：你是主教练，我是你的主力，在傻逼对我冒傻气的时候，你应该狠狠的把鞋塞进他的嘴里，而不是装聋作哑。
聪明的齐达内当然听懂了王艾的隐晦意思，不过，这种独属于大人物的交谈方式却令他忽然很愉悦，只是那些报纸言论的背后都有皇马股东的支持，而和股东冲突不符合他的性格。所以他最终只是给了王艾一个热情的拥抱：“你是我的天使。”
不是最佳答案，王艾却也没强求。回家的路上和玛丽莎、安娜当然还有保卫头子钱自强说这事儿的时候王艾也只是简单表态：“我现在和主教练，哪怕是欧冠冠军主教练也是平等合作关系，我不需要、他们也做不到保护我，让他愧疚一下就行了。”
俱乐部还在保持沉默，王艾也没着急行动，25号这天，全队时隔几天再次回到瓦伦西亚，不过这次的对手是比利亚雷尔。
26号晚上，王艾以首发前腰身份上场，气度沉稳的站在本泽马、C罗、贝尔等主力们中间等着比赛开始。自从一个月前的国王杯八强战被塞尔塔球员踩伤之后王艾就再没踢过比赛，说好了休息半个月，结果变成了一个月。
王艾自己满腔的比赛欲望，球迷们也渴望已久。
晚上八点四十五，比赛开始。
坐在家属区的许青莲认真观赛，她发现黄色潜水艇一点也不虚皇马，竟然和皇马大打对攻。而皇马则有点打不起来精神，似乎上一场输给瓦伦西亚并没有让他们怎么紧张。只有自己的男人例外，开场就积极寻求破门机会。在比利亚雷尔前5分钟就完成了两次高威胁射门的同时，他也完成了一次高威胁射门和一次策划中的直塞助攻。
比利亚雷尔盯防王艾很严密，许青莲有点担心。
不知道是不是两口子的心有灵犀，王艾很快转变了打法，专心致志的为队友寻找机会。本泽马、C罗、贝尔都得到过王艾的犀利支持，但大家状态一般，起脚时总是拖沓，而对方守门员又很精神，所以屡屡无果而终。
渐渐的，时间来到了上半场第40分钟，双方比分还是零比零。
主场球迷倒没什么不满，能和皇马打成平手就是胜利。远道而来的美凌格们也没什么不满，他们其实早就被皇马这种温吞水的打法磨的习惯了自我安慰：客场，不输就行。
只有场中的王艾和场下的许青莲有点着急，这和设想不符！
王艾的状态其实也是下滑了的，怎么说也是一个月没踢比赛，那种“10天18球”的敏锐和自信没有了。可越这样，越着急，终于在比赛即将到中场休息时，这种压力爆发了出来。
马塞洛边路进攻，起高球被对方中卫顶了出来，正落到弧顶前沿的王艾前方。两个黄色身影同时抢出飞铲，王艾只有一次触球的机会。
王艾飞速上抢！
许青莲的心悬了起来。
刹那之间，王艾完成了处理，对方两名后卫也明智的停留在他一尺之外刹住了车，尽管王艾已经跳到空中躲避了。
许青莲的角度来看，罚球区里多达10人已经将球门封的严严实实，即便存在理论上的射门通道，守门员的位置又站的很好，几乎没有防守压力。
可王艾，还是选择射门了。
从起脚到哨响，不过半秒钟，许青莲看到足球在门里。
在喧嚣声响起的时候，她脑海中的记忆才浮现出来：王艾这一脚并不像他外在表现出来的那么暴力、暴躁的直打，而是用右脚外脚背抽了个弧线球，足球意外的从人群的左侧绕过，以守门员完全想不到的角度和位置出现。
望着庆祝的皇马队员们，许青莲轻轻呼口气，决定今晚给男人一个深刻的教训：刚受伤好了，还这么冒险，一点也不珍惜属于我们大家的身体！
至于说王艾冒险本来就有她们怂恿的原因，她就选择性忘了。
就在球迷们还沉浸在这个世界波里的时候，上半场比赛结束了。双方球员回到更衣室略休息片刻重新出场接着打。皇马还是一副夜御十女的死样子，比利亚雷尔还是一副精神百倍的样子，双方通过中场都很快，比赛集中在两个罚球区前沿一带展开。
中场休息时狮子在家庭聊天群里发言：皇马的慵懒让对手看到了机会，这种情况连男人也没什么办法，他策划出好的进攻路线，队友们抓不住，那他只好自己来。
下半场第6分钟，又一次皇马的攻击失败，往回走时正好王艾和马塞洛离得比较近。王艾就想和马塞洛说点什么，许青莲听不到男人说了什么，但男人摸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却看的清清楚楚。
马塞洛瞪着天真的大眼睛，许青莲也不知道他懂了没有。
三分钟过后，马塞洛插上，利用假动作摆脱了对手后获得了一个比较从容的起脚机会。此时王艾和C罗都在罚球区里，于是，马塞洛略调整给了一个传中。
与平时不同，这个传中又高又飘！足球飞到三分之一，就有许多球迷认为踢飞了。足球飞到三分之二稍微下沉，也没有让人们改变想法。飞到门前，王艾在人群里忽然高高跳起，人们才恍然惊喜：原来我们有个跳远世界冠军来着！
王艾至少比C罗跳的高了半米！
也可能是在稍后位置的C罗发现王艾起跳后减轻了力度，或者觉得自己碰不到而没有用力。但他这一不用力，敌我双方的海平面上就跳起了唯一的一条鱼，精准的顶到了球，还调皮的用额头向下把足球砸进水面。
“我觉得你还是不要高兴的太早。”看到进球，雷奥妮在微信里劝告许青莲：“2球领先皇马会更懒，而比利亚雷尔会更兴奋，比赛还有得打。”
许青莲思量再三也没敢和狮子犟嘴，就在她好不容易找到话题要打字的时候，球场里一片欢呼声响起，比利亚雷尔反击得手了！
第二百九十九节 春三月（九）
“我们的疲惫给对手加了油，热烈的主场氛围也让潜水艇的零部件保持在最佳状态。”
赛后难得出席发布会的王艾和齐达内一起来到发布厅，面对记者“你如何评价这场比赛”的问题时，更为难得的侃侃而谈。
“这是一个值得尊重的对手，虽然最后的结果是我们4:2赢了，但过程很惊险，我们的消耗也很大。”王艾说到这忽然扭头看齐达内：“好像，我抢了你的台词。”
齐达内笑了笑：“作为一个未来的教练，你可以从现在开始。”
“好吧。”在齐达内调侃他考了教练证引起的笑声中，王艾看向台下：“还有什么问题？”
经过几个本地媒体折磨教练的问题后，问题重新抛给王艾：“博士，听说你和皇马俱乐部最近有些矛盾，能证实一下吗？”
“不能。”在记者们眼里的火苗燃烧起来的刹那，王艾补充：“因为没有。”
“我和教练是十多年的朋友了，那时候他还穿球鞋。”王艾解释了一句。
双手放在桌子上交叉的齐达内笑了笑，侧身看着王艾准备听他怎么和记者过招。
“那你怎么看待那篇说你是薪水小偷的文章？”提问的记者追问道：“一般这种情况发生的时候，俱乐部都会出来澄清，而这次没有。”
“可能是因为俱乐部觉得那种猜测不值得澄清吧？”王艾耸了耸肩：“我的价值所有人都看得到，如果认为我的攻击力对皇马来说是过剩的，那么请去球迷中间了解一下，请去皇马的财务报表中看一下。真实的价值远远不止是冷冰冰的数据，更是激情、信赖、友谊、战斗，这才是足球的生命。”
“那你为什么今天忽然出席发布会呢？好像你到皇马以后这是我们第一次在这里见到你，如果不是为了澄清，你为什么忽然来？”又一个记者问道。
“也许是因为今天是2月26号？”王艾疑惑的问道。
“26号怎么了？”记者们更加疑惑了。
“我还没想起来。”王艾摊摊手。
缓了缓，记者们才知道被王艾耍了，刚想群起而攻，比利亚雷尔的新闻官一看这都什么跟什么，赶紧强行终止了发布会。
第二天回到马德里，王艾意外的在机场的皇马通道前方看到了堆着一堆红酒的小桌子，一个俱乐部高层笑容满面：“这是俱乐部为大家准备的小礼物，庆祝大家重新胜利。”
大家不管心里怎么想的，都摆出了一副笑脸，也许有些脑子不够的球星还以为是真的呢。
王艾也乐呵呵领了一瓶包装精美的高档红酒，走出机场上了自家的面包车，许青莲翻看着红酒的包装：“就这？”
王艾耸了耸肩：“等着，加泰罗尼亚报纸会说出我想说的话的。”
“晚上喝了它！”许青莲恶狠狠的道：“喝完了来感觉了上网狠狠发一篇，匿名也行，我发也行。”
到了家，刚下车，一辆皮卡紧随而至。弗洛伦蒂诺的秘书笑眯眯的挥手：“博士，主席让我送你一些礼物庆祝你成功复出！”
伸手不打笑脸人，王艾指挥着把皮卡停好，也没让人家秘书动手，自家的保卫们呼啦啦出来搬了两趟才把一车的礼物搬回家。王艾一边和秘书扯淡一边默默计算，大概50万欧元上下，约等于周薪。
把秘书送走，持家有道的两匹马看着堆成山的礼物一阵发愁，昨天可是刚采购了的，这下只能把不怕坏的从冰柜里挪出来了。好在不都是吃的，酒、茶、针织品，甚至还有珠宝……
“行吧。”王艾算是满意的点点头，交给女人们收拾，该吃的吃，该分的分。
这笔额外的奖励当然是道歉，还附加了皇马主席的面子，王艾也就不想计较了。只是好奇这笔款子从哪拨出来的，是不是敲了乱说话的股东。
“从哪出的和咱们没关系，他身为主席管不住股东的嘴乱喷那就是他的责任。再说，谁知道这里有没有他的授意？”雷奥妮依然气不过：“你信不信昨天你要是没进球，这些礼物一样都没有，报纸上还得加倍挖苦你？”
“发生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儿了吗？”王艾疑惑的道：“这件事儿从一开始就有点奇怪，你们觉得呢？”
“还能是什么？闻到味儿了呗。”雷奥妮指了指西边：“美国对欧洲的渗透和控制我想你在德国时候就感受到了，那边有点风吹草动，这边就要电闪雷鸣。那个真人秀明星一个劲放狠话，你又是最有名的中国人。我觉得现在才影响到你，都算是晚的了。”
王艾“哦”了一声：“欧洲人，还是有点骄傲的。”
雷奥妮闭着嘴用鼻子吸了口气，想说什么没说，另一边带着保卫收拾礼物的黄欣插话：“大不了退役呗，反正咱们什么都有了，剩下时间就是玩，玩不好就不玩了，回家玩足球学院去。”
小美人儿、大美人儿同声赞同，王艾也嘻嘻哈哈：“没准儿我去美国大联盟当一个钻进铁扇公主肚子里的孙悟空呢！”
女人们纷纷色变，小美人儿嘴快：“不行！”
等上楼了，没外人了，许青莲一把抓住王艾的要害：“你要去可以，把这东西留下，省得我们以后守活寡！”
王艾不敢动，嘴上却连连叹息：“悍妇啊！老娘们就是不好玩儿。”
“不好玩儿你别玩儿！”
“不玩儿就不玩儿！”
“行，你别玩儿啊，今晚上我们玩儿你！”
在一边本来期待大美人儿放点狠话制止住男人危险想法的小美人儿听到这重重叹了口气：说着说着就限制级了，他么你们两个博士的脑子里都装的什么？
“撒开撒开，我去看看有没有文件。”
“不撒！你是不是傻了，今天是周末，学院也要休息的。”
“万一有紧急公务呢。”
“那就打电话了。”
“……我要撒尿！”
“……尿吧。”
晚上，下厨的狮子做了一锅红酒炖牛排，人们吃了纷纷说好。王艾吃了一小块就不吃了，心疼！一万欧的红酒当调料，这得什么家庭？
败家娘们！
第三百节 春三月（十）
好在娘们们也不是一点用没有，提醒王艾将其中的一部分礼物转赠给了《马卡报》的老朋友马丁，本来王艾和他约定回来要接受一次访谈，聊聊这次受伤的。王艾都准备好发表“球员就是需要通过一场场比赛不断的证明自己”这种表面看来无可挑剔，但放在这事儿里边就矛头精准、用力凶悍的话了。
可既然皇马主席赔礼，就只能让老朋友空欢喜了。
“这种交锋真的应该记下来，许多人根本不知道你居然也要经历这样的时刻。”玛丽莎在听说后建议王艾：“要不还是记下来吧？”
王艾说了声“我考虑考虑”没有详细解释，因为王艾是有记录习惯的，只是出于保密考虑才没有让外人得知。
对于自己的职业生涯，王艾当然也害怕忘记一些重要时刻，所以这种事情发生后他都会特意记下来，收藏起来，回国的时候带回家。至于说流水账那种日记，是由保卫们的工作记录和助理的工作记录充当的。
从03年王艾加盟拉科有了第一个助理康丝开始，事无巨细的记录就开始了，保卫们的工作日记甚至更早。所以王艾并不担心自己的什么事情被忘掉，尤其是大事，还有报纸的报道作为依据。
对王艾上一场意外停赛同样感兴趣的还有国内媒体，体育频道就给王艾打了电话，但眼下也不好说什么了。至于王艾个人的社交账号，那当然还是一片岁月静好的样子。
平静的过去几天，三月份到了，第一场比赛是主场迎战拉斯帕尔马斯。齐达内考虑到球队过于疲劳于是进行了幅度很大的轮换，伊斯科、纳乔、科瓦契奇都登场了，本泽马则进入轮换休息，王艾顺势被推到了中锋的位置上。
齐达内知道王艾和一般球星不同，不喜欢被固定在一个位置上。别人怕什么位置都打样样稀松，王艾是怕总打一个位置不能全面精通……
比赛在波澜不惊中展开了，似乎拉斯帕尔马斯后卫还不大适应王艾忽然跑到锋线来，所以一开场盯防的有些松弛，结果被王艾一个反跑甩掉后接到克罗斯直塞打了个单刀，在比赛刚进行到第3分钟就进了一球。
球迷们热烈鼓掌，交头接耳不断畅想重现单场5球的辉煌。
不过接下来的发展却令人难以预料，比赛第8分钟，拉斯帕尔马斯边锋在罚球区角背身接到队友直塞，竟然用一个平平无奇的转身就摆脱了盯防的拉莫斯，然后对着位置很好的纳瓦斯就是一脚抽射。
可能是纳瓦斯也累了，或者主要预防的是身侧宽广的球门，结果对手打了个一个高球，从纳瓦斯的手套旁边打进球门。
这一球出现的非常意外，弄的顶在大家最前方的王艾一时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是看大屏幕才了解到。往回走的时候C罗特意凑到王艾身边低声说了几句，王艾也说了几句，不知道两位超巨聊了什么。
重新开球，比赛波澜不惊，皇马还是没精打采，拉斯帕尔马斯虽然积极但实力不足，因此比赛没什么激烈场面，就连中场绞肉机也没什么动力，就这么一直踢到18分钟时，转机出现了。
大概是十分钟下来王艾没怎么激烈做动作让对手有些懈怠，伊斯科的一个斜传，对方顶着王艾的后背预备防守他的转身，王艾却没转身而是往旁边一磕，本来和对手慢腾腾运动的C罗却提前加速，正好与球重合。
势大力沉的一个射门直接灌入。
又过了二十分钟，王艾带球插入罚球区，一阵左摇右摆的高强度对抗过后竟然被他杀出一条血路，一脚速度极快的捅射令拉斯帕尔马斯守门员无力回天。
皇马球星们高高兴兴的结束了上半场。
交换场地过后，今天同样来到球场并和许青莲一起坐在王艾包厢里的雷奥妮忽然惊呼一声，许青莲、黄欣、时文君顺势望去，只见中场好像发生了争执，就在她们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争执激烈了，动手了！
好在裁判很快，双方球员尤其是皇马球员还算理智，争端平息了。
到这时王艾的夫人、经理人、经纪人、助理经理才搞清了事实。贝尔这家伙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从后边追赶带球的对手，伸出大长腿从侧面看似拦球、而实际上与球最近的距离也超过一米……实际上就是踢人。
而且不是踢了一脚，在裁判吹哨，对手减速的情况下还控制不住的用自己的小腿护腿板的部位去侧面踢也好、绊也好，反正给对手的小腿护腿板的位置来了一下。
这裁判当然不干！
对手也不干，于是回身冲他嚷，还怕了他胸膛一下，表示愤怒。
裁判的黄牌都举起来了，也到两人附近了，贝尔却不知怎么忽然爆发了，他那体格爆发起来凶相毕露，幸亏被拉住了，当然最后时刻贝尔也没怎么用力，大概也就是推了对方一下。
但他刚才爆发那一下太吓人了，裁判右手的黄牌还举着呢，左手就从裤兜里掏出了红牌。
“如果他没那么凶，就冲对手拍了他一下，裁判估计不会立刻加罚。”黄欣摇着头：“这个威尔士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总莫名其妙的。”
“和博士有点像。”时文君冷静的道：“和大家不在一个调上，好在博士脾气好，不惹事儿。”
“是不是贝尔的身体机能下降追不上对方了才控制不住脾气？刚才那些动作明显多余。”许青莲问雷奥妮。
雷奥妮耸了耸肩：“他比博士还小两岁呢。”
“10打11了呀。”许青莲叹息道。
贝尔引起的风波很快过去，拉莫斯的风波又开始了，似乎这位皇马本土球员的代表自从戴上了队长袖标就走了霉运，经常出现低级失误，而且有越来越频繁的迹象。前半程连续两场低级失误他还通过个人努力进球挽回了，可他毕竟是防守球员，攻击机会太少，不可能次次如此。就是次次如此，球迷和教练也不会不满。而现在，连挽回都没有了。
连续两次低级失误，把比分变成了3:3平。
前方的王艾开始怀疑拉莫斯是不是赌球了。
第三百零一节 睡莲（一）
主场与拉斯帕尔马斯的这场比赛，在皇马全队状态不佳，关键球星贝尔、拉莫斯先后低级表现后，一度打成了3:3平。好在最后时刻两大超巨终于发挥作用，先是王艾罚球区外大力远射直挂死角把比分变成4:3，后是C罗在门前头球把比分变成5:3。
比赛结束后，帽子戏法的王艾拒绝了齐达内赛后发布会的邀请，决定没事儿还是少说话，顺便也暗示新闻界上次自己出席真的是对皇马不满。
冲了澡，出来收拾零碎，看看齐达内还没回来，估计记者们要喷他瞎变阵什么的，得有一阵子呢。王艾就拿出白开水咕咚咚的喝着，瞅着马塞洛和卡塞米罗俩人手舞足蹈的扯淡。
拜仁是穆勒、曼城是阿奎罗、皇马是马塞洛，这些球员是球队的开心果。有他们在，很多矛盾都会化于无形，大家在疲惫之余也乐的看他们吵闹。
人群中，贝尔坐在角落低着头一言不发。由于语言不通，脾气怪异，大家对他都有点敬而远之。虽说皇马对外营造的是和睦一家，可事实上除了本泽马这个好脾气的有时候看不下去会主动和他说话之外，大家基本上都无视了这个人。
应该负责调节气氛的队长拉莫斯并不擅长干这事儿，他主要的功能是在球场上扮演恶汉去保护昂贵的队友，也是皇马“我好像还是一只西班牙球队”的记忆点。而且今天因为他的两个失误险些造成伯纳乌失守，他现在是一脑门子官司还不知道明天的报纸怎么骂他呢。根本没心思管，何况这么低级的失误也拉低了他的队长权威，想管也不一定好使。
他这个队长不管，那就该球队领袖、也就是两大超巨来管。
可王艾是万事不理的作风，连更衣室领袖地位都不看在眼里，当然不会在乎贝尔的心理问题。而C罗则因为皇马管理层一直试图让贝尔取代他而对威尔士人没什么好印象，所以他也是视而不见。
更衣室现在权力结构就是这样，一个没有得到真心拥戴被硬推上来的队长，一个强势却只关注个人场上表现的超巨，一个想管、能管却得不到俱乐部支持的超巨，三角形虽然平衡稳定，却也经常内耗，结果什么事儿也干不成。
这倒是方便了齐达内管理，也方便了王艾节约精力，但就是对一些齐达内暂时顾不到或者不想顾到的人和事很不友好。
比如此刻的贝尔，正需要大家安慰却一直到齐达内要回来了才有本泽马注意到，走过去和他低声说了几句。
这时候王艾正在认真欧足联教练培训资料，他准备近期参加下一阶段考试。队友们也归心似箭不是玩手机，就是听音乐，只有马塞洛虽然闹腾累了却还不大甘心，正肩膀上挎着包瞪着一双眼睛左顾右盼，准备找点乐子。
被马塞洛的目光扫到，C罗立刻掏出随身听戴上耳机闭上眼睛。作为一个私下里挺严肃、经常一本正经的人，C罗喜欢和大家保持一定距离，大家也都按照他的“要求”这么做了，更衣室的环境让他感觉挺舒服，但巴西人例外。巴西人太活泼，而且没眼色，天真的像个孩子，经常把他搞破防，想生气吧，一看他那双无辜的眼睛又没法生气。
全队也只有王艾是马塞洛不敢撩的，因为王艾会拉着他谈哲学……
就在C罗暗暗祈祷“你看不见我、你看不见我”的时候，门一开，齐达内脸色阴暗的回来：“走吧。”
大家各自起身，鱼贯而出，今天的比赛固然拉莫斯的失误是主因、贝尔的犯规火上浇油，可大家的状态不佳也是真的。帽子戏法的王艾性格平淡，C罗又已经被王艾的疯狂进球搞的进两球都没心思庆祝，所以一场胜利竟然让大家都毫无庆祝的心情。
到了停车场各自登车，先后离开，女人们在车上就有点迫不及待的想问贝尔的事儿，但看王艾还在看书就忍耐下来。等到了家，准备吃饭的时候王艾放下书，女人们的好奇心就爆发了。
“不知道。”王艾晃着脑袋喝着黄欣为他调的果汁：“我和他不熟。”
“你和谁都不熟。”小美人儿在一旁惯常的讥讽。
“在这个名利场保持距离才能保持风度。”王艾惯常的反以为荣。
“他是不是能力下滑了？”雷奥妮一副研究课题的认真态度。
“我才来一年半，以前他什么样我也不知道啊。”王艾想应付过去，可雷奥妮就是瞅他，王艾只好补充：“以前他是球队跑的最快的人，在一个集体中有自己的绝活，所以下边有地位，上边有关注，自己有信心。可我来了之后他的这个特色就没有了，找不到自己的位置了，现在是纯粹替补了。”
“这么说，你是他的头号敌人？”
“从我对球队阵容的影响来看，差不多吧。”王艾摇着头：“但其实主要是齐达内看不上他，他一直借助球队管理层的支持。但你知道，任何一个有自尊心的教练都不会屈服，如果有成绩那就更不会屈服。”
“他卷入权力斗争了？”许青莲一边招呼大家端盘子一边好奇的问道：“好像这么干的都没有好下场吧？当年在切尔西，舍甫琴科不就是？”
王艾起身帮着布置桌子：“球员嘛，成长环境纯粹，又有钱有名，别看二十多岁成年了，其实像孩子一样，所以不能惯着。你说莫拉蒂对球员还不好吗？结果呢，差一点啥也没捞到。人要有自制力还行，孩子哪有？你惯着他，给他依靠，他就不努力了、他就蹉跎岁月了。”
大家坐好了，王艾拿起筷子夹了一根鸡腿放在自己的碗里：“要是没有俱乐部高层那么挺他，他哪有心思去打高尔夫球？场下多训练，场上状态也不至于这么不稳定。一旦场上表现好、大家的关系就会好、场下就会更努力，这正向循环不就滚动起来了？”
“这么说，俱乐部高层的支持反而像是刹车皮了。”雷奥妮听完了点点头：“那J罗也是一个受害者了。”
第三百零二节 睡莲（二）
晚餐后的许青莲和大家一起坐在三楼的客厅里继续闲谈，大家就贝尔这件事儿所折射出来的现代企业管理细节进行了深入讨论，一直到王艾起身出去夜练了，许青莲依然兴致不减。
正听小美人儿分享她在王基金工作时的管理案例，许青莲的电话响了，她接起来随口道：“牡丹，有事儿？”
“没事儿就不能给你打啦？你怎么越来越像你老公了？平时不爱联络不说，一旦联络还一点客套都不讲。”
汤牡丹的声音从小小的手机里传出，惹的小美人儿、黄欣、雷奥妮都看了过来。
许青莲摆了摆手，示意小美人儿继续讲她可以一心二用，同时对着话筒道：“我倒是想像别人，可不是没机会吗？”
“他还天天钉你？”
“只要能。”
“唉，你的厚脸皮倒是一如既往。”
“嗯，你还是在电话里胆子特别大。”
“嘿嘿，我想去看你，方便吗？”
“看我？”许青莲抬起眼睛，推开凑在附近的几张脸：“看我干啥？你不在亚欧之光上班不扣你工资？”
“大姐，带薪休假呀！”汤牡丹大呼了一声随即领悟：“也对，买卖都你们家的，你们无所谓带薪不带薪、休假不休假，可我就不行了，我是可怜的打工人呐。”
“上马德里来度假？也行，三月份天气不错，正好我们家里人多，还都没啥事儿，你来了带你好好玩玩儿。”
“真哒？有睡觉的地方没？”
“你来了还能让你住酒店？都不是外人装什么装啊，来了二楼！”
“好哒，我重温一下昔日的保卫工作！对了，地址是多少？”
“你挂了我发你微信上。”
“那行，半个小时以后记得开门啊。”
“啊？你都到马德里了？”
“啊，惊喜吧？”
“万一我不在家呢？”
“嘿嘿，忘了。”
“行吧，挂了吧，你在机场吗？我派车接你，别随便打车。”
挂了电话，小美人儿说道：“你瞎担心，她的级别现在也该配保卫了。”
“展示一下热情嘛。”许青莲起身下楼，到一楼冲正在玩游戏的张光道：“张哥，麻烦你去机场接个人，你也认识，汤牡丹。这小妞忽然跑来马德里找我玩，事先也没给我打电话。”
张光放下手柄：“我这就去。”
半小时之后，汤牡丹踏着许青莲那样一步三摇的步子来到了王艾家的大门前：“真是个宫殿呢，就不知道王子在不在家。”
下车的张光笑道：“王子出去打猎了，灰姑娘在等你。”
“哇哦，我记住这句话了，我会转告许博士的。”说完了汤牡丹迈步进院。
张光呵呵一笑，把汤牡丹的两个保卫让进了院子。
“你怎么突然跑来了？”许青莲叉着腰站在一楼客厅里：“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
“嘿嘿。”汤牡丹凑过去亲热的抱住许青莲：“想我没？”
“想了，走，上楼！”许青莲搂着汤牡丹的腰转身后又回头道：“杨丽，你把她们俩安排一下。”
黄欣的大保镖，也是全家女保卫的头目杨丽点头，冲两个略显拘谨的保卫招了招手。
上了三楼，许青莲变了脸色：“行啊你，这才半年不见，锻炼的胆子很大嘛。是不是见到的大人物多了、经手的大单子多了，瞧不起我这个创始人了？”
“嘿嘿，给我点面子嘛。”汤牡丹绕着许青莲转圈：“怎么说也是上万员工的副总。”
许青莲无奈的冲黄欣、雷奥妮、小美人儿指着汤牡丹：“你们瞅瞅，这放出去才半年就野成这样。”
汤牡丹终于和许青莲闹腾够了，走过去挨个问候。黄欣气质温和，听了“黄总”的问候微笑点头，雷奥妮气质彪悍，听了“雷总”的问候上下审视，小美人儿气质锋利，听了“时总”的问候有点不假辞色。
好在谁也没给汤牡丹冷脸，她毕竟是王艾“家”里第二个女保卫，到王艾身边的时间比她们仨还早呢。
回过头来，汤牡丹的目光和许青莲的目光碰在了一起。汤牡丹捕捉到了一丝隐藏在许青莲眼底深处的怒意，顿时有点慌。她刚刚只是试探性的帮好姐妹伸张一下主妇权益，没成想三个小妾一个比一个架子大，“笨蛋杯”深不可测，“图宾根”胸藏雷霆，“震波女”更是蓄势待发。本以为能从好姐妹这得到点鼓励，好姐妹却已经生气了、正准备收拾她。
十二岁就敢跟着笔友“离家出走”，一见面就把未来婆婆哄的溜溜转，和全民偶像同居数年硬是一点甜头没给，凭借一条中欧贸易纠纷的新闻就创下了亚欧之光，研究一年半时间构建了新的企业管理理论体系……好姐妹的眼界、能力、心胸、手腕有多厉害的，汤牡丹是很清楚的。
反正收拾她都不用一根手指。
三楼的客厅里有点冷场，汤牡丹在三个小妾和好姐妹之间后退了一步，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左右看看：“你们家，还真把人人平等贯彻到底呀？”
雷奥妮哈哈一声笑出来，小美人儿也嗤笑着摇摇头，许青莲走过去在汤牡丹的头上打了一下：“少作怪，你到底干什么来了？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
汤牡丹知道这是好姐妹在给自己递梯子好让这事儿赶紧揭过去，要不然一会儿博士就回来了！这一屋子狼虫虎豹的没掐起来还不是驯兽师厉害？他要听说自己试图挑拨内讧……
诶妈，不敢想了！
“没啥，闹心，丁香忙的要死我只好来找你了。”汤牡丹叹了一口气，然后看看众人犹豫道：“我不知道该不该说，呃，我离婚了。”
在黄欣意外、雷奥妮感兴趣、小美人儿打起精神的旁观中，许青莲目光平静：“两地分居，漂亮媳妇又在大明星身边工作，确实难以长久。”
“诶！”汤牡丹脸色一下就垮了下来：“后悔当初没听你的话。”
许青莲“嗯”了一声坐下来：“朋友可以指路，但路总要自己走，来吧，说说你的伤心事儿，我们大家好开开心。”
第三百零三节 睡莲（三）
汤牡丹打了许青莲一下：“人家正伤心呢。”
“把伤口剥开才会愈合更好。”许青莲说到这看了看大家：“再说，谁的婚姻没点问题呢？你现在是房间里少了个男人，我们可一直是房间里多了好几个女人，没人笑话你，说吧。”
黄欣听了这话有点无奈，她可不像狮子脸皮那么厚，下意识和小美人儿对视一眼，两人瞬间决定还是留下来听听。
“就是你说的那样呗，我们两地分居，我在BJ，他在老家。他们家想让我安心回家生孩子上班，给我安排了一个外贸局的工作，可我一想老家那个县城，再一想朝九晚五、万年不变的日子就待不下去，你懂吗？今日复明日的？从上班就知道退休那天什么样的日子？”
许青莲还没回应，一旁的狮子倒是说话了：“那样的日子太可怕了，简直是对人的摧残，人的天性是自由！”
小美人儿道：“也不能说是摧残，那样的日子也不是一成不变，不过变化和大城市尤其是首都，更尤其是我们这个企业环境相比，确实堪称一潭死水。”
就连黄欣也赞同：“这就是个眼界的问题，我当初毕业的时候就挺喜欢当个中学老师的，觉得每天都有盼头，可现在再让我去过那种日子，我是一天也过不下去。”
许青莲笑着总结：“所以古人说，女子无才便是德。”
众女人爆笑，惹的汤牡丹也笑出来：“就是啊，可能就是因为这种认知上的不同吧，人家是一大家子，都吃皇粮，别看是个小县城，那也是一言九鼎、位高权重，肯定不希望我这个儿媳妇不着家……”
“你这模样，也没人敢放心你不着家。”许青莲笑呵呵的道：“其实也怪我，不该挑保卫的时候听他的胡话，一定要漂亮的，你要不到我身边来，心就不会这么野，没准儿现在的小日子过的正过瘾呢。”
“都怪你。”
“对，怪我，怎么着吧？要不我把男人借你用用？”
这一下，连汤牡丹都被震惊的说不出话来，许青莲却大方的一摆手：“正好我们几个有点吃不消。”
“你们四个都吃不消，那我也不是铁打的呀？”一言出口，汤牡丹感受到三对死亡光线：“你别跟我开这个玩笑，我害怕。”
“没想过？”许青莲笑道。
“没有，绝对没有。”汤牡丹摇头。
“假话，哪有少女不怀春？对近在咫尺的大明星、好姐妹的男人哪有不想的？”许青莲依然微笑。
“那你想过别人没有？”汤牡丹反击。
“想过呀，在大庆那三年，我们没少了谈别的男人，你都忘了？”许青莲依然那么大方。
汤牡丹翻白眼：“你们学者就这点不好，什么都研究，研究的都没人性了。”
黄欣、雷奥妮、小美人儿都有了兴趣，汤牡丹在几道激光一样的目光中败退：“好吧，想过，可少女怀春不代表少女是疯子。青莲，我和你还有丁香我们仨各有长短，但在对男人上，我们不敢和你争。”
“我吃人呐？”许青莲笑道。
“只要需要。”汤牡丹认真的点头。
黄欣听到这睁大了眼，小美人儿打量着大美人儿，雷奥妮干脆凑到大美人儿身边：“你吃过人呐？”
“我吃你。”许青莲翻白眼。
汤牡丹笑道：“我是说，你会像男人那么思考，冷静，敢下决心。而我和丁香只是漂亮点、运气好些的普通人。人和人是不一样的，我没有你那种心理障碍，小时候也很幸福，但我也没有你那么心狠，尤其是你学历史、学经济以后，你比男人更男人了。”
许青莲依然镇定，不过摸着下颚：“叫你这么一说，我好像有政治家的潜质。”
“懂历史、懂经济，可不就差不多是政治家了？”
“不对！”许青莲回过神来，拍着沙发扶手：“我是娇娇柔柔的女孩子，我是挨一拳能哭好久的软妹子，嘤嘤！”
黄欣、雷奥妮、小美人儿加汤牡丹一起翻白眼，小美人儿更不客气的讥讽：“你就是藏在我们中间的害群之马。”
“你怎么能这么说我？”许青莲戏精上身，委委屈屈的放出夹子音。
“哼哼！”小美人儿鄙视的道：“每一次你都是帮凶，你比他玩的还开心呢，你……”
旁边的黄欣一把捂住小美人儿的嘴：“你别跟她似的好不好？有她一个就够了。”
众人笑着，许青莲把水果盘往汤牡丹面前推了推：“所以，你打算怎么办？”
“不知道呀，先出来散散心吧。”汤牡丹无所谓的拿起一颗草莓：“其实结婚这些年，我们俩都是越来越不耐烦了。生孩子那阵在老家可把我憋的，一直到出来了才感觉正常。就这样，他在老家，我在BJ，孩子我带着，爷爷奶奶实在想就带回去。我们俩都不希望这样，但让我回去我受不了，让他出来他舍不得，这次领了本儿不过是一个漫长的、焦灼的过程的终点，我们都知道。”
客厅里静静的听着这个同样很强势的女人的心事，平平淡淡中沁透了泪水的故事。
良久，许青莲伸手摸了摸汤牡丹的头，轻声道：“孩子归爸爸了？”
“嗯。”汤牡丹的难过终于有点掩饰不住了：“他们说我一个单亲妈妈带孩子太难，县城的条件虽然一般，可他们家能提供最好的。等将来孩子大了，要上学了，上班了，我这边再使劲。我一想，人家说的也有道理，就这样吧。再说，真争起来，肯定在老家打官司。”
许青莲皱了皱眉：“你爸妈还在老家？”
“没，我接出来了，在昌平给他们买了房子，但我哥还在老家，他舍不得那个体制内工作。”
许青莲闻声笑了一下：“是啊，进体制旱涝保收嘛，不像我们今天赔了明天赚了提心吊胆。”
小美人儿在一旁插话：“这世界上最不值钱的就是钱了，可最值钱的却事关身家性命。我们这几个女人别看现在风生水起的，可根子还在博士身上，一旦博士过了线，不断透支信誉，我们就是一个树倒猢狲散的结局。”
第三百零四节 睡莲（四）
见汤牡丹看自己，小美人儿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的堂兄堂妹和我一起长大的，我能给他们的顶多是一点钱，过线的一律不敢。如果他们能理解我，我还愿意凭借我的经验、阅历指点他们，但让我出手绝不可能。他们有他们的苦恼，我们也有我们的难题，我们随手确实可以帮他们的忙，但结果是我们自己会陷入危险，他们却无法拯救我们。”
汤牡丹舒了口气：“我知道的，时姐，我就是有点舍不得孩子。”
许青莲在一旁大笑：“谁孩子舍得？你面前的可不是四个小姑娘，是四个老娘们！”
一屋子女人爆笑，许青莲站起来招招手：“走，下楼，我给你做点吃的。你们吃点啥不？”
黄欣三人同时摇头，等许青莲带着汤牡丹说笑着下楼了，黄欣才对时文君道：“你的话也太直了。”
时文君笑道：“她现在是想孩子想的失去了判断力，以前她可不是这样的，要不然也不能在青莲身边一呆这些年，这时候就需要直来直去的点醒她，而不是让她抱着不切实际的希望混下去。”
说到这，小美人儿忽然有点感慨：“说起来，我也挺想孩子的，黄欣你不也是？可时间长了，整天吃喝玩乐的，就忘了，尤其是夜深人静最爱瞎想的时候，过了这劲儿也就想开了……今年秋天王胜该上学了吧？”
黄欣犹豫了一下：“我想让他和中华一起上，小哥俩一起长大的。”
小美人儿摇头：“总得分开的，将来娶媳妇还能在一起？按岁数走吧。”
“六岁早了点吧？”黄欣问道：“要是博士说的是真的，他是重生还是做梦反正梦到学了一遍才能这么快上大学，咱这孩子估计应该不是，对吧？你们都没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吧？”
小白鱼、大白鱼同时摇头，黄欣舒了口气：“这才好，省得一屋子妖怪就我们几个傻。叫孩子爸爸耍了就算了，反正都这样了，总不能叫孩子也给比下去。那就晚点上学吧，正常年龄上吧，别给孩子太大压力，按正常孩子那么走。”
见两人还在犹豫，黄欣劝道：“学业重要，但成人也重要，就像说智商重要、情商也重要一样，咱别把孩子都培养成少年班那种学术天才、生活蠢材了。那对孩子，对咱们、对家里都不好。”
雷奥妮默默点头，小美人儿却忽然笑道：“这话你别让博士听见，他最烦什么情商的说法。”
黄欣冷笑道：“他还是学者的性子，总觉得有了硬实力就可以躺着了，可哪一家衙门也少不了行政干部。咱们的孩子当然也要往硬实力上培养，但不能没有软实力，起码得像他一样，可以不作恶，但不能被人害。”
小美人儿想了想：“行吧，听你这个教育专家的，体育方面培养吗？他们爹可是全世界最有名的运动员，要是孩子一个拿得出手的也没有，恐怕得叫人笑话。再说，咱家这社会关系、家庭文化、营养结构可都是奔着运动员走的。”
黄欣这回犹豫了：“我是觉得，体育太辛苦了，而且也容易受伤……”
雷奥妮忽然开口：“这方面，黄欣你就不要主导了，你心太软，不行。博士能走到这一步是因为小时候要靠体育改变命运，长大了要靠体育自我保护，他不单纯是兴趣也不单纯是天分。咱们的孩子既不需要改变命运，也不需要自我保护，起码他们现在没这个意识。可等他们明白了，时机就过去了，就得咱们家长帮他们下决心。你说呢，小鱼？”
“对。”
在“小美人儿”、“小白鱼”、“小白马”、“小鱼”等各种称谓中运转自如的时文君点头：“是得给他们一点压力了，不管什么项目，身体都要练起来。我们可以允许他们自主择业，但前提是训练量要够。”
黄欣皱着眉：“我不是怕孩子吃苦，我是怕他们受伤，这要有个好歹的可怎么办？我们就这一个儿。”
雷奥妮瞅着黄欣道：“你38了吧？再生一个吧，趁年轻、身体好，别过几年想生生不出来了。孩子生多了，就没那么金贵了，磕了碰了也不心疼。”
“你说的是人话？”黄欣瞪眼睛。
雷奥妮耸耸肩：“这都是博士告诉我的，我觉得有道理。”
“那你生吗？”黄欣追问。
雷奥妮眨眨眼：“生呗，一回生两回熟，这回再生就没那么麻烦了。我是觉得你是老大，应该你先。”
黄欣没好气的摆手：“这还能讲顺序？”
“按计划生产嘛。”雷奥妮说完了大乐。
黄欣心乱如麻，索性站起身：“下楼健身。”
路过餐厅，雷奥妮探头一瞅：“哎呀，你居然偷吃冰淇淋！”
一句话说出口，女人们顿时炸了，小美人儿、黄欣不顾身份争先恐后冲进餐厅，在汤牡丹呆滞的目光中打开冰箱七手八脚的挑选爱吃的，坐那就开吃。
已经吃完了第二个冰淇淋的许青莲施施然的洗手回来：“博士说这玩意伤胃，还容易胖，不让我们吃。”
“那，你们背着他吃不就完了？逛街的时候吃呗。”
许青莲看向汤牡丹：“你忘了谁给保卫开薪水了？”
“那、今晚？”
许青莲吸了口气，又叹气：“我开的头，责任全在我，明天不陪你逛街了，我屁股肯定得被他打肿。”
汤牡丹瞅着三个小妾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忍不住赞美：“你们家，还真是和睦。”
许青莲瞪眼睛：“屁股都打肿了，还和睦？这是家暴！”
几个人刚收拾好了，还没到健身房，王艾一身大汗的进了门：“诶？牡丹？你啥时候来的？想我了是吧？吃饭没有？想吃什么？”
汤牡丹站起身：“博士，我刚吃过……”
然后，汤牡丹就提心吊胆的看到大球星走到附近忽然皱眉，嘟囔着“冰淇淋的味道”。再然后，女人们一个个装的浑身颤抖的样子，许青莲则连连后退准备逃跑。
见夫妻俩一跑一追出了门，听着夜幕下许青莲的嗷嗷惨叫，汤牡丹又叹气：“你们家还真是和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