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三章 从中海外赶出去
李海洋完全无法理解，自己作为受害人，竟然被行政拘留十五天。
但是，警察看出他没什么法律常识，所以也没再跟他普法，直接办完手续，就把人暂时关到了拘留室。
李海洋的妈妈赶到派出所之后，一直跟民警提出要见一见自己的儿子，但是警察一直没有同意。
原则上来说，在事情没有最终调查清楚之前，李海洋还不能跟家属见面。
无奈之下，她只能给正在苏城出差谈生意的丈夫打了一个电话。
李海洋的爸爸李建军，此时刚结束了一整天的商务会谈、在酒店睡下。
一听说儿子竟然雇了社会上的混混打同校的同学，而且闹进了派出所，他立刻深感不妙。
又听说儿子想打的，竟然是前段时间因为救火而闻名全国的许逸阳，他感到头皮一炸，几乎立刻从宾馆的床上爬起来，驱车便往回赶。
李建军心里实在搞不明白，稍微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在中海外惹谁都不要惹许逸阳，自己这个儿子怎么就这么蠢？
自打救火和自助消防站的事情，在全国出了名之后，你惹他不等于是找死吗？
更何况许逸阳还刚拿了十大杰出青年，身价过亿的企业家也不敢随便招惹这样的人，因为一旦曝光，引发的社会负面效应会非常强烈。
就算是拦路抢劫的犯罪分子，见到许逸阳这样的人恐怕都会躲得远远的。
因为一旦把事情犯到他的头上，公安的办事效率和执法力度，毫无疑问会有一定的增强。
可是，自己这个儿子偏偏就惹到了他，而且是从社会上雇人出手殴打，这个性质想想就知道非常恶劣。
李建军心里虽然对儿子的所作所为非常愤怒，但脑子里想到的第一件事还是学校。
学生打架闹到派出所，又牵扯到许逸阳，他生怕这件事会触怒中海外的校领导。
儿子的学业在他眼里非常重要，不容许有任何闪失。
因为他心里很清楚，如果儿子被中海外开除，那对他的学业将是巨大的打击。
那样一来，他如果还想继续读大学，唯一的办法就是回去重读高中、重新高考。
可是，重新高考的难度太高了。
儿子已经毕业一年半，这时候回去读高三，半年时间怕是连个大专都考不上。
如果从高一或者高二开始复读，先不说能不能考上中海外这样的大学，首先一下子就把好几年的时间全浪费掉了，到时候还不沦为大家的笑柄？
除此之外，剩下的唯一办法就是出国读本科，但是，出国读本科比出国读研要难得多。
更何况，李海洋高中时的成绩拿出来，根本就不够看的，出国除了野鸡大学之外，几乎没有其他选择。
如果说在华夏，有什么是钱的问题解决不了的，那进重点大学绝对是其中之一。
就算李建军有过亿家产，也不具备随随便便让儿子上国内任何一所重点大学的能力。
上重点大学，只有三种常规途径，第一途径是高考，第二途径是保送，第三途径是特招。
高考自然不用说了，李建军那点资产，在高考公平性这座泰山面前，几乎轻于鸿毛；
保送则需要就读的高中有名额，而且名额能够拿出来为己用，这也是难度最小的一种操作方式；
特招就是像许逸阳这样，能够引起大学重视，并且通过大学自主招生考试的。
说起来，保送和特招都属于大学自主考试的范畴，但保送的突破口在高中，整体会更好操作一些。
但即便是最好操作的保送，其实也难如登天。
就比如顾思佳那个高中同学、被许逸阳搅黄了自主招生考试的吴飞，他家里为了给他拿一个保送名额，不但要想办法搞定崇文中学的领导，还要想办法拿到中海外的考试题目，以及负责在面试中出题的教授，就算是李海洋的爸爸，也不具备这样的实力。
拿后世那个闻名全网的饮料美眉来说，她高中时就已经在全国出名，但她保送清华，也要靠各种天时地利人和。
据说，当时她就读的高中，每年级有十个保送清华的名额。
其中八个班每个班的第一名锁定一个，这是必须靠真材实料的，差一点都不可能拿得到。
只有剩下的两个名额，才是具备一定操作空间的。
而且想操作这两个名额，也不是什么人都行，起码她的基础条件不能太差。
比如成绩稀烂的，基本想都不要想，就算她不具备上清华的实力，怎么说都要具备考过普通本科线，甚至重点本科线的实力。
除此之外，还要有很多综合条件的评审。
比如，这个学生的自身其他条件如何、家庭条件如何，以及这个学生以往，有没有比较具备影响力的经历。
饮料美眉当时是全国知名的网红，名气很大，几乎是当时全国最出名的高中生，而且家庭背景也比较优渥，自身又有点体育方面的特长加分，所以综合这么多优势，才能拿到那两个名额中的一个。
……
就在李建军往回赶的时候，许逸阳和大家已经做完了笔录。
在他做笔录的这段时间，卢笛已经从民警那里，弄清楚了前因后果。
见许逸阳出来，她急忙上前询问许逸阳的情况，随后问许逸阳是否方便接受采访。
许逸阳答应下来，于是卢笛就在派出所的入口大厅内，对许逸阳进行了一个简短的采访。
采访中，许逸阳大概说了自己跟李海洋之前的矛盾。
用许逸阳的话说，他因为看不惯李海洋纠缠自己班里的女同学，跟他有了一些积怨。
然后，自己因为看不惯他找人假唱歌颂抗洪英雄的歌曲，偷换了他的伴奏带，让他积怨更重。
所以，他才会花钱雇佣了几个社会上的混混，意图废掉自己。
李海洋的妈妈恰好看到了采访的全过程，在弄清楚事情的经过之后，她立刻就意识到，自己儿子闯下了多大的祸事。
于是她立刻走到许逸阳面前，抱歉的说：“你就是许逸阳同学吧？我是李海洋的妈妈，海洋的行为非常不恰当，我为他的错误向你道歉，真的是非常抱歉。”
许逸阳淡淡说：“阿姨你好，李海洋是成年人了，您没必要替他道歉。”
李海洋的妈妈急忙道：“道歉是应该的，是我没管教好海洋，他才做出这种不应该的事情。”
说着，她带着几分哀求的说：“许逸阳同学，你们都是同学，有的时候如果有些小摩擦，其实是可以私下里协商解决的，无论是道歉还是赔偿，私底下咱们都可以心平气和的坐下来慢慢谈，你说是不是？”
许逸阳认真的说：“阿姨，您儿子花两万块钱，让人废了我的手，这个性质有多恶劣，您作为中年人心里应该很清楚，而我能平平安安站在这，完全是因为我的脑子比您儿子稍微灵光一点，不然的话，我可以现在已经躺在医院里了，所以，您觉得咱们还能私下解决吗？”
李海洋的妈妈硬着头皮说：“我们可以积极赔偿！一定让你满意！”
许逸阳摇摇头：“不好意思阿姨，我不缺钱。”
说完这话，许逸阳也不想继续跟她聊下去，正要告辞走人，教务处的主任李云辉匆忙赶了过来。
他是在接到保安部的紧急汇报之后，匆忙从家里赶过来的。
一听说学校门口发生斗殴，而且是校内的学生雇佣校外混混、殴打许逸阳，他一刻也不敢耽误，着急忙慌的就来了。
刚进门，就见到许逸阳完好无损的站在这里，他立刻松了口气，上前关切问道：“许逸阳同学，你没事吧？”
许逸阳摇说：“李主任您好，我没什么事，就是受了一点惊吓。”
身边的佟悦薇、五个同寝都没脸看他，你带人把那四个家伙打成那个球样子，你在哪受了一点惊吓？
李云辉哪知道这些，一个劲的安慰道：“你放心，这件事学校一定会严肃处理、绝不姑息！”
李海洋的妈妈一听这话，急忙上前说：“李主任你好，我是李海洋的妈妈，孩子的事情，还请多包涵，而且孩子也是初犯，学校能不能给个宽大处理？”
“宽大处理？”李云辉表情难看的说：“教唆社会上的混子殴打学校同学，在中海外近几年以来还是头一次，影响极其恶劣，你没见连媒体记者都来采访了？这件事情，学校一定会严肃处理！”
李海洋的妈妈顿时慌了。
她跟老公一样，什么都不怕，就怕影响孩子的学业。
如果这件事真的闹到不可收拾的局面，儿子铁定要被中海外开除，到时候可怎么办？
许逸阳见她焦急不已的样子，心里多少也有一些不忍。
他也为人父母过，知道父母的苦心与不易。
但是，他忽然又想，李海洋这种人，如果不一次解决战斗，以后翻来覆去还不知道有多麻烦。
他不相信一个嚣张跋扈的二十岁富二代，会对自己的仁慈心怀感激。
冻僵的毒蛇，不会因为农夫的仁慈，就对他心怀感激；
相反，一旦它从冰冻中缓解过来，它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咬上农夫一口。
所以，为了以后一劳永逸，一定要把李海洋从中海外赶出去。
第三百六十四章 严肃处理
翌日一早，中海外校领导在得知这件事情的始末之后，大为震怒。
校长甚至还没到学校，就毫不犹豫的责成教务处李云辉，立刻对李海洋的所作所为作出严肃处理。
根据中海外的校规，李海洋的行为属于参与严重的打架斗殴事件、违法乱纪，已经完全超过了开除的底限，所以学校决定，直接予以开除学籍的处分。
同时，还要公告全校，杀鸡儆猴。
这个时候，李海洋的父母赶到中海外，试图跟校领导说说情。
但是，夫妻二人在见到李云辉之后，李云辉立刻把一份刚打印出来的文件拍在了他们面前，说：“校领导已经亲自批示了，给予李海洋开除学籍处分，这个处理方案，也是完全遵从中海外校规的。”
李海洋的父母顿时感觉天旋地转。
怕的就是开除学籍。
只要能保留学籍，哪怕是全校通报批评、留校察看、记大过，这些都可以接受。
可是，一旦开除学籍，那可就什么都白费了。
于是李海洋的爸爸李建军立刻恳求道：“李主任，孩子还小，一时冲动犯下错误，学校难道不应该宽大处理、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吗？最起码要把孩子的学籍保留下来吧？毕竟是十几年寒窗苦读才到今天……”
李云辉点点头，说：“正常犯错，确实应该宽大处理，但是李海洋这已经不是普通的小错误了，他已经违反了治安管理处罚条例，甚至有可能构成刑事犯罪，这样的行为，在全国任何一所大学，都不可能保留学籍。”
李建军急忙道：“主任，麻烦您再跟校长沟通一下，求他网开一面，或者您先别发这个公告，等校长来了，让我再跟校长沟通一下。”
李云辉拒绝道：“不好意思，校领导刚才已经交代过我，让我立刻发布公告。”
说着，李云辉便拿出教务处的公章，在打印出来的数份公告上，盖下了红色的印章。
李建军近乎绝望，但瞬间想到一个突破口，于是急忙说：“李主任，我听说咱们学校为了修建淞江的新校区，花了很多钱，财务上有点困难，麻烦您跟校长说一声，如果学校能对我儿子网开一面，只要能把他的学籍保留下来，我愿意给学校捐赠两百台电脑以及配套的桌椅，再给每间教室捐一台大彩电！”
中海外的新校区投资确实很大。
现在还剩半年就要投入使用了，但学校也只是完成了主体建筑的建设，内部装修、配套还在一点点完善。
关键就是学校手头的资金确实太紧张，现在几乎就已经到了没钱可用的地步，甚至很多配套设施，都需要等到了今年八月底、新学年开始、学费收上来之后才能有钱去完善。
李海洋的爸爸一开口就许诺两百台电脑，每间教室一台彩电，这一下子就能为中海外节省几百万的资金。
两百台电脑、配套桌椅，少说两百万；三百台大彩电，七八十万。
加起来，已经差不多三百万了。
李云辉不心动是假的，他虽然不管学校财政，但作为中海外管理层的一员，他自然也希望学校的经济压力能够减轻一些。
于是他思忖片刻，对李建军说：“我打电话跟校长请示一下吧。”
李建军大喜，急忙道：“谢谢您了李主任！”
李云辉拿着手机，从办公室走出来，在外面走廊上给校长回了一个电话。
把这件事跟校长一说，校长在那边立刻斥责道：“李云辉你脑子让驴踢了？”
李云辉急忙解释道：“校长，我是觉得，这笔捐赠对咱们学校来说，还是很及时的，能缓解不小的经济压力。”
校长脱口道：“别说捐两百万，就算捐两个亿也不能要！如果我们要了这笔捐赠，怎么跟全校学生交代？学生会认为我们为了钱，可以罔顾校规、可以对犯了严重错误的学生法外开恩，学校还谈什么公信力？如果这个消息传到社会上，社会对我们怎么看？”
李云辉顿时冷汗连连。
如果这件事真的传出去，对中海外的声誉确实会造成不小的损害，看来还是自己考虑的不周了。
于是他急忙对校长说：“校长，是我欠考虑了，我这就跟他们说清楚，然后让人把公告发出去。”
校长嗯了一声，说：“这件事，必须得严肃处理！我们反应的越快，越能体现学校管理层对校规的尊重，反之亦然，所以不要磨蹭，一定要在学生上课之前，把公告贴到各个公告栏，然后在上课前用大喇叭宣读一遍。”
“我知道了校长。”
李云辉挂了电话回到办公室，李建军急忙迎上来：“主任，校长怎么说？”
李云辉面无表情的说：“校长的意思很明确，一个学校的校规，等同于一个国家的法律，学校管理层必须要尊重、维护校规，所以这件事的处理结果没什么商量的余地。”
“别啊！李主任！”李建军急忙说：“如果是钱太少的问题，那我可以再追加一部分，加一倍您看怎么样？一半是电脑和电视，另一半捐现金。”
李云辉说：“这不是钱的问题，是原则的问题，不好意思，你们二位请回吧。”
说完，他对办公室里一个年轻校职工说：“小刘，你去把公告贴一下，每个公告栏都务必贴到。”
年轻校职工立刻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了李主任。”
话音刚落，他便从李云辉手里接过公告，转身出了门。
李建军两口子彻底绝望，李云辉这时候开口道：“不好意思两位，我还有点事情要忙，就不留你们了。”
事已至此，李建军也知道无力回天，与老婆交换了一个眼神，垂头丧气的转身离开。
他现在还有另外一个大麻烦需要解决：要尽可能的，避免儿子遭受刑事处罚。
……
佟悦薇昨晚回来的太晚，寝室里的室友们都睡着了。
只有顾思佳迷迷糊糊的跟她说了两句话，但佟悦薇没开灯，稀里糊涂的她也只看清了一个轮廓。
但是，今天早上一起床，她看到床上还在熟睡的佟悦薇，顿时吓了一跳，忍不住呀了一声。
佟悦薇睁开眼，看着顾思佳正一脸惊恐的看着自己，脱口问：“怎么了？大清早的……”
顾思佳有些惊恐的问她：“你的头发怎么短了？”
佟悦薇说：“剪了啊……”
“剪了？”顾思佳目瞪口呆的说：“你不是最宝贵你那头发吗？这大半年一剪刀都没舍得剪。”
佟悦薇羞答答的说：“许逸阳给我设计的发型，好看吗？”
顾思佳更诧异：“许逸阳设计的？你疯啦，让他给你设计发型，你自己看看，乱的跟鸡窝一样，不好看！”
此时的顾思佳心里极其无奈，暗忖这个闺蜜真是花痴。
疯了吗？让一个男生给你设计发型，再喜欢他也不能乱来啊。
可下一秒又忽然想到，许逸阳跟佟悦薇竟然都已经亲密到这种地步了？
两个人私底下去吃饭，许逸阳还给她设计了一个新发型？
想到这儿时，顾思佳心底又涌上一阵酸酸的味道。
她真的羡慕佟悦薇的性格，敢爱敢恨又敢说敢做，不像自己，把很多事情都藏在心底，不想说更不敢说。
如果自己是男孩子，怕是也会喜欢佟悦薇这样的女孩，毕竟稍微想想，连自己都觉得自己这种女孩真是无聊到爆了。
佟悦薇此时疑惑不已的说：“不好看吗？我觉得挺好看的呀。”
说完，急忙爬起来去洗漱台前照了照镜子。
这一看才意识到，原来是头发短，自己睡觉又不老实，总是翻身，还喜欢蒙头，所以睡得太乱了。
女孩子留这种中短发，最怕的就是睡觉不老实，只要睡一觉，醒来肯定不像样子，乱糟糟的倒也正常。
于是佟悦薇摆摆手说：“不要紧啦，洗一下吹干就好了。”
顾思佳无奈的说：“去哪吹啊……吹风机都收走了。”
“……”
佟悦薇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这要是不洗一下、吹一下，真的是没法见人。
于是她顺手拿过一定彩线帽子，戴在头上，一边穿衣服，一边道：“我回家洗个头再去上课！”
顾思佳又问：“你昨天回来那么晚，就是去做发型了？”
佟悦薇说：“是啊，不过也不全是，先是去做发型，然后又跟人打架，又去了一趟派出所，折腾回来都十二点了。
“啊？”顾思佳更是下巴都惊掉了：“打架？进派出所？真的假的，跟谁啊？”
佟悦薇慌乱的套上毛衣，头还没伸出来，就在里面说：“还能有谁，许逸阳呗。”
“啊？”顾思佳瞠目结舌的问：“许逸阳带你去跟别人打架去了？”
“也不是。”佟悦薇伸出脑袋，说：“有人要打许逸阳，但许逸阳精的跟猴一样，反过来带人把要打他的人给打了一顿，特别刺激！”
顾思佳感觉自己的脑子都跟不上了。
跟许逸阳一起吃饭，跟许逸阳一起做新发型，跟许逸阳一起打架，跟许逸阳一起进派出所……
昨天晚上就那么几个小时的工夫，佟悦薇的经历就这么具有魔幻色彩吗？
这时候，佟悦薇已经把衣服穿好，她对顾思佳说：“我回家啦，待会去食堂找你！”
说完，推门就跑。
第三百六十五章 反向操作
今天是2000年1月15号。
中海外放假前的最后一天。
今天，有两件事轰动了整个中海外。
一个，是李海洋被开除学籍的公告；
另一个，是佟悦薇迷倒无数人的新发型。
虽然李海洋是中海外进入2000年之后，开除的第一个学生，但大家都并没有感到很惊讶。
毕竟，李海洋跟许逸阳不对付的事情，学校早就传开了。
而且，李海洋假唱的事情之前就闹的沸沸扬扬，这回学校一公布整件事情的始末，大家只觉得恍然大悟，一点也不觉得惊讶。
不觉得惊讶，但觉得惊艳。
惊艳的是，许逸阳的手段太骚了。
寻常人要说知道有个人准备假唱，就算是想揭发他，也是直接告诉老师，或者说出实情之类的，再坏一点呢，干脆就把他录好的假唱带子，换成纯粹的伴奏，让他上台只能真唱出丑。
可人家许逸阳非得玩骚的，来了一手反向操作。
什么叫反向操作？
你不是录了一轨男声吗？行，那我花钱找人，给你录一轨女声……
很多人讨论最多的一个话题：“你说许逸阳是怎么想到这一招的？这也太他妈损了吧？”
确实挺损的。
但是，大家都觉得，李海洋纯粹活该。
为什么活该？你李海洋参加个学校演出，还费这么大心机作弊？
这等于是大家玩真人cs，别人都用气弹枪，他偷偷弄了把真枪上场。
所以，自然是遭人鄙视。
至于许逸阳，整人在先，按理说挺不应该的，但反而成了大家心目中的英雄。
还有打架这事儿，也真是奇葩，公告上说，李海洋花两万元雇佣四名社会闲杂人等，意图围攻许逸阳，幸被学校保安、同学及时发现、见义勇为，将对方的犯罪意图扼杀在了摇篮里。
也就是说，李海洋废了这么大劲、花了两万块钱，结果还没伤到许逸阳一根汗毛。
其实，许逸阳还干了一件更损的事情。
昨天晚上，他把自己拍的、李海洋史诗级假唱现场的录像带给了卢笛。
卢笛的意思是，首先这个新闻与他这个知名人物有关，所以就有报道的价值，一定可以在电视台播出；
其次，这个新闻前因后果也可谓是跌宕起伏，尤其是假唱那件事儿，真是绝了，不但剧情离奇，而且带着十足的黑色幽默，
所以，如果这则新闻在播出的时候，能够配合当时演出现场的画面，那这则新闻一定会备受关注。
许逸阳刚好有先见之明、拍了视频留念，于是就把带子给了她。
他本想着，等优酷、土豆这些视频网站出来之后，再把这个假唱名场面传上去。
看来现在，李海洋还是有福，可以提前红了。
……
除了李海洋被开除这件事之外，更让大家惊讶、惊艳的，就是佟悦薇了。
今天的佟悦薇，从食堂开始就开始了她的颜值杀。
正所谓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说的正是今天的佟悦薇。
这么说吧，等于是把20年后风靡日本和华夏的女神新垣结衣，直接投放到了2000年的大学校园。
这个杀伤力，真的没谁了。
尤其男生，真的扛不住这种颜值和气质，佟悦薇只要一笑，就不知道有多少天真少男心花怒放。
女孩子也疯了。
怎么回事。
看她们穿superx牛仔裤的时候，就羡慕的眼珠子都掉了，恨不得自己也赶紧买一条，现在看她弄了新发型，总是忍不住萌生出也去搞个一模一样的心态。
关键，这发型真的太好看了啊！
显得精致又随意、迷人又可爱、天真又漂亮……
顾思佳是最服的那一个。
本以为许逸阳把佟悦薇好不容易留长的头发给毁了，可是佟悦薇洗完头发回来之后，真是让她惊为天人。
神了。
……
许逸阳所在的大一英语学院，今天只有最后一科考试。
考试安排在上午，下午没课，也没考试，只是要求两点钟到班里去一趟。
说是班导会跟大家吩咐一下假期注意事项，然后就基本上可以宣布正式放假了。
从考场出来，许逸阳先是跟错过一切的沈乐乐，解释了一下昨天晚上在学校门口发生的事情。
沈乐乐确定他一点事也没有的时候，才终于放下心来。
然后问许逸阳：“这么说，佟悦薇的那个新发型，就是你给她设计的啊？”
许逸阳点点头，说：“正好觉得她比较像我在电视上看过的一个女的，那女的就留那个发型。”
沈乐乐看着他，笑问：“那许老师什么时候给我设计个发型？”
许逸阳认真的说：“你就现在这发型就挺好看，长发、微卷，特别有女人味，我也特别喜欢。”
沈乐乐眼睛弯弯、睫毛翘翘，笑嘻嘻的问：“你说的是真的？”
许逸阳一脸严肃的点点头：“发自肺腑的！”
沈乐乐这才笑逐颜开，其实她并不是吃醋，只是也希望能享受到同样的待遇。
她跟顾思佳不一样，她一点都不觉得许逸阳会跟佟悦薇在一起。
在她看来，每天都一脸痴迷的看着许逸阳、恨不得每天都用实际行动跟他表白的佟悦薇，反而一点都不值得担心。
真正需要担心的，是顾思佳和宁若琳。
她跟许逸阳、顾思佳都在一个班里，平时也确实看不出两个人有什么异常。
许逸阳帮顾思佳几次解决过李海洋的麻烦，在很多人看来，乐于助人又是班长的许逸阳，做出这样的事情也并不稀奇。
但沈乐乐心里总是隐隐有些担忧。
还有宁若琳。
宁若琳这个女人，太仙了，吸引了无数男生的爱慕，却又让绝大多数男生产生了只可远观的距离感，可她偏偏为了流浪猫的事情跟许逸阳接触，沈乐乐一直怀疑，宁若琳最早接触许逸阳，是不是真的只是为了流浪猫。
如果是，那倒是还好说；
但如果不是，那这女人可就太有心机了。
长得漂亮、气质又仙到不行，如果再搭配上足够的心机，这种女人，自己根本就不是对手。
别说自己，顾思佳、佟悦薇跟自己加起来，也未必是她的对手。
许逸阳不知道，身边的沈乐乐，已经开始向诸葛亮一样，研究起了如今天下三分的紧迫局面。
两人刚把重点聊完，电视台的卢笛就给许逸阳打来了电话。
关于他遭遇袭击的新闻，电视台那边已经做好了，今天中午和晚上，会在中海卫视的新闻节目播出。
许逸阳直接招呼大家，中午校外下馆子，找包厢看看电视。
中海虽然是国内最大的城市之一，但本地新闻每天好几档，播多了也大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不过市民看新闻已经成了每天吃饭时的下饭菜，哪怕平淡，也得吃上几口，不然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今天大家也没指望有什么味道独特的下饭菜，可谁也没想到，主要新闻里，又有一条跟许逸阳挂上了勾。
新闻先是从许逸阳身上切入，主持人说：“大家应该都还记得，前段时间在光明里带人救了一场大火、拯救二十余人生命，又首创了自助消防站、荣获全市十大杰出青年称号的许逸阳同学，就是这样一位堪称同龄人榜样的优秀大学生，昨天晚上却在学校门口遇袭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请看我们的深入报道。”
画面一切，首先出现的，是四个鼻青脸肿的混混。
市民们没回过神来，以为许逸阳被揍成了这副模样，一个个还睁大眼睛找：“我去，打这么惨，到底哪个是许逸阳啊？怎么认不出来不了？”
接着，旁白开口说：“这四人，都是长期在迪厅厮混的社会闲散人员，昨晚，以刘某为首的四人，受中海外大二学生李某的指使，携带钢管前往中海外门口，意图殴打许逸阳，但没想到，这四人在准备对许逸阳行凶的时候，被警惕的中海外保安，以及见义勇为的中海外同学联手制服，正因为有了他们的即使出现，许逸阳同学才没有受伤。”
随后，画面切换到了刘战接受审讯的监控画面，刘战详细说了李海洋如何给他一万块钱、又许诺追加一万块钱，让他把许逸阳胳膊废掉的全过程。
旁白继而又道：“那么，同样是中海外的同学，李某为什么要对许逸阳同学下这么重的手呢？这个案子啊，还要从1999年12月31日夜里，也就是大家等待跨越千禧年的那个晚上说起。”
画面一换，到了中海外的演出现场。
李海洋和马冰冰走上舞台，在李海洋深情赞颂了抗洪英雄之后，《为了谁》的前奏响起。
马冰冰先唱了第一段，平淡无奇；
随后，李海洋拿起麦克风开唱第二段，一个专业的女声忽然响了起来，李海洋瞬间在台上陷入痴呆状态，下面一阵哄笑。
电视机前的观众也不由笑了起来，这他妈什么情况？怎么看着特别有意思呢？
旁白道：“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演出事故呢？是播错了伴奏带，还是出了一些其他的什么意外？”
画面再切，就到了李海洋接受审讯的画面。
李海洋在审讯室，愤怒的谴责了许逸阳破坏自己假唱的行为，然后还跟民警诉苦，说自己被他害得丢了脸面，自己才是受害人。
前因后果瞬间拨开了迷雾，真相大白。
这时候，电视机前的观众都快笑抽了……
旁边说：“为了跨年演出，提前请别人为自己录假唱的伴奏，李某的这一系列举动，实在是让人哭笑不得，那我们接下来，来听一听许逸阳同学对自己偷换伴奏带的行为，是如何解释的。”
画面一闪，是昨晚许逸阳站在派出所大厅接受采访的片段。
卢笛询问他：“许逸阳同学，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偷偷换掉他的伴奏带吗？”
许逸阳面色严肃、正义感十足的说：“我个人觉得，这首歌，是奉献给98年所有抗洪战士的颂歌，为得是感谢和赞美这些最可爱的人们，而且，他们中还有不少人为了抗洪献出了宝贵的生命。”
顿了顿，许逸阳又道：“李海洋选择在跨年夜唱这首歌，我觉得出发点是很好的，但不应该在这么庄严肃穆的事情上找枪手作弊！这样一来，就把一首歌颂英雄的歌曲，变成了他表现自己的工具，所以我才决定要给他一点教训。”
说到这，许逸阳满脸惭愧的说道：“我在这里，向中海外全体师生、领导，包括李海洋同学本人，以及所有电视机前的观众道歉，虽然我的出发点是好的，但我选择的解决方法是不恰当的，以后再遇到这样的事情，我一定会换个更恰当的方式。”
第三百六十六章 放假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情，许逸阳一般不会干。
但是，杀敌一千，自损一二的事情，他还是很乐此不疲的。
李海洋假唱的这整件事，要真是严格掰扯的话，他假唱固然不对，但自己私自换了他的伴奏带，这种做法也确实很不恰当。
用一种错误，去制止另一种错误，就像是以暴制暴，即便符合情理，但也未必符合规定。
所以，许逸阳不去等别人争论自己的做法是否恰当，自己直接定义成不恰当，主动道歉。
这样一来，自己就能够在这件事上，占领更高的道德高地。
而且，自己也强调了，不是为了恶作剧而整他，是为了尊重歌曲、尊重歌曲背后的英雄人物。
这一点非常重要，几乎可以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
就好像布鲁塞尔的小男孩，他撒尿浇灭了引信，拯救了全城，就算有较真的货准备指责他随地小便，但如果他主动站出来，为自己随地小便的事情道歉，那挑刺的人也无话可说。
事实上，观众们的反应也确实如许逸阳预想的那样。
几乎所有的人都不觉得，许逸阳有错。
更何况他还这么坦然的主动承认了错误。
大家都觉得，这个李海洋简直恶心至极，元旦晚会唱首歌，而且是一首颂歌，他还处心积虑的作弊。
歌星假唱，起码还是用自己录制的原声带，只是担心现场发挥不稳所以放了原声来对对口型。
李海洋就不一样了，他干脆是请了个枪手来代唱，把别人的嗓音，包装成自己的，这简直恶心至极。
另外，中海卫视的操作方式很有趣。
凡是主播口播的内容，李海洋的代号永远是“李某”。
但是一切换到民警、许逸阳口述的时候，他们口中说出来的“李海洋”这三个字，却是未经任何屏蔽的。
所以，这么一来，李海洋立刻就在中海出名了。
同样出名的，还有早就已经出过名了的许逸阳。
而观众在这件事里、对许逸阳的看法，几乎是全完的一边倒。
大家非但不觉得许逸阳有错，反而觉得许逸阳身上正义感爆棚，这事做的对到不能再对。
许逸阳甚至因为这个骚操作，在全中海范围内圈粉无数。
电视里，许逸阳在主动道歉认错之后，开口说道：“在这里，我要通过中海卫视，谴责一下中海音乐学院附近‘梦之声录音工作室’的老板王宇朋，我录歌的时候付给他多倍的价钱，他也答应过就这件事为我保密，但没想到，他为了赚李海洋那一万块钱，完全摒弃了和我的约定和节操。”
顿了顿，许逸阳严肃的说：“王宇朋，作为一个生意人，你连最基本的诚信都没有，在此，我只能祝你早日破产倒闭！”
李海洋已经在口供里交代了信息的来源，得知是录音棚老板泄露出去的，许逸阳多少有些火大。
他觉得做生意最重要的是讲诚信，自己之所以多付钱给他，就是为了让他保密。
没想到，这人竟然为了更多的钱就出卖自己。
这种人渣，不给他一点教训，实在是说不过去。
此时，王宇朋正坐在录音棚里，端着盒饭看着电视。
当看到李海洋雇凶打许逸阳的时候，他整个人立刻紧张不已，生怕自己也被牵连到这件案子里。
万幸的是，电视里只提到了录伴奏带的事情，但并没有往自己这条线上延伸。
就在王宇朋刚松了一口气时，许逸阳忽然来了这么一段话，顿时让王宇朋的心顿时沉到了谷底。
他为了开这家录音棚，把这几年上班赚的钱全砸进去了，还四处借了不少钱。
本以为能够守着中海音乐学院这个资源多赚些钱，但他低估了录音棚这一行的竞争，又高估了中海音乐学院学生对录音棚的需求。
所以从刚开业开始，生意就一直有些惨淡。
现在又被许逸阳公开在电视上diss，可以想见，将来的生意肯定更是雪上加霜。
……
中午的时候，许逸阳给宁若琳的“动物乐园”定做的第二间彩钢猫舍送到了。
接到电话之后，许逸阳就赶回学校，同时给宁若琳打了个电话。
宁若琳急忙欢天喜地的跑过来，跟她一起来的，还有一个长得跟她很像，气质甚至比她还好的中年女人。
女人保养的很好，看着也就三十七八岁不到四十岁的样子，但许逸阳知道，这个中年女人应该就是宁若琳的妈妈。
因为自己生日那天，宁若琳说过，她妈妈会过来接她回燕京。
见到许逸阳，宁若琳笑着冲他招了招手、打了招呼，随后，便主动介绍起身边气质非凡的中年女人，说：“许逸阳，这是我妈，妈这就是我们学校大名鼎鼎的许逸阳。”
宁若琳的妈妈微笑着冲许逸阳点了点头，笑着说：“你好，许逸阳同学。”
许逸阳道：“阿姨您好，叫我小许就行。”
宁若琳的妈妈笑问：“若琳照顾这些小动物，没少给你添麻烦吧？”
“没有。”许逸阳道：“举手之劳而已。”
宁若琳的妈妈微笑颔首，说：“若琳一天到晚就喜欢捣鼓这些小动物，都让她量力而为了，没想到又养了这么多。”
许逸阳笑道：“有爱心嘛，挺好的。”
宁若琳的妈妈看了宁若琳一眼，说：“我就担心她每天投入太多心思在这些小猫小狗身上，耽误了学业。”
正忙着给流浪猫们分配新居的宁若琳急忙道：“不会的妈，我每天都是课前课后过来，学习方面的事情一点也没耽误。”
“你有数就好。”宁若琳的妈妈微微一笑，又问许逸阳说：“小许你什么时候回家？”
许逸阳说：“我可能要再等几天，在中海还有点事。”
说着，他问：“您和宁若琳今天就回燕京？”
“对。”宁若琳妈妈笑着说：“我们下午三点多的飞机，正好能赶回家吃晚饭，若琳刚好今天生日。”
“今天？”许逸阳惊讶的看着宁若琳：“你今天生日？”
“是啊。”宁若琳点点头，笑道：“跟你就差了两天。”
许逸阳的生日是1月12号，今天是1月14号。
一想到人家宁若琳前天专门给自己准备了礼物，但自己压根不知道今天是她的生日，许逸阳有些惭愧的说：“怎么没听你说起过啊？我这也没给你准备礼物，这多不好意思……”
宁若琳笑道：“不用这么客气啦，你还送我好几条裤子呢，就当是生日礼物了。”
许逸阳忙说：“那裤子是厂家免费试穿的，也不能当生日礼物啊……”
“没事儿。”宁若琳毫不在意的说：“你要真觉得不好意思，可以明年再说嘛！”
许逸阳只好点点头，今天准备礼物是肯定不现实了，估计等一会宁若琳和她妈妈就要去机场。
果然，宁若琳的妈妈看看时间，对宁若琳说：“若琳，咱们得去见你的导员了，跟他打个招呼，就得回寝室拿行李去机场，不然来不及了。”
宁若琳轻轻点头，把一只橘猫放进新的猫舍里，对许逸阳说：“那我就先走啦！”
许逸阳嗯了一声，笑道：“年后见，噢对了，生日快乐。”
“谢谢。”宁若琳说：“提前祝你新年快乐，年后再见。”
……
许逸阳回了趟寝室，下午两点跟大家一起来到班里。
班导杜茜茜过来，给大家交代了一下放假时间，以及假期的人身安全注意事项，然后便宣布正式放假。
杜茜茜做事风格比较干脆，很少有什么废话，所以前后用了不到二十分钟就全部搞定。
考试成绩要到下学期回来才公布，不过这倒也好，能让大家先过个好年。
大家欢呼一声，陆陆续续出了寝室。
放假前的最后一个下午，整个学校都变得格外热闹又散漫。
已经有不少学生提前带着行李到班里，班导祝福完事情，就直接提着行李往校外走。
对很多大一新生来说，开学到现在这么长时间都没回家，现在早就归心似箭了。
全校回家不积极的，除了许逸阳他们这几个人之外，也就剩下一些没买到最早车票的同学。
许逸阳已经提前在酒店订好了房间，未来一周大家还能住寝室，一周后就直接搬去酒店了。
往后这些天，其他人都要忙网吧的事情，除了值班、对账之外，最重要的，就是第三家网吧的选址和筹建。
这件事许逸阳已经交给赵鑫负责，让他在前方主导，自己在后方把关。
赵鑫年纪最大，做事也比较稳重，如果第三家网吧的筹建工作他能做好的话，许逸阳就准备把后面网吧筹建的工作都交给他来负责。
至于许逸阳自己，回家前的这些天，还有很多其他的事情要忙。
首先最迫在眉睫的，就是赶紧把佟悦薇她爸佟方权的ppt做好，确保这大哥去了燕京总部开会的时候，能够技惊四座。
佟方权的为人，许逸阳还是能看出个一二来的，最起码有感恩之心，自己现在帮他，等于是帮自己。
其次是佳阳教育目前的几套教材的修改，教材的初稿自己已经过了一遍，正在进行修改和润色。
许逸阳希望尽快梳理完、尽快那给胡老胡秉文看一看，最好是能让胡老再帮忙润润色、优化一下，如果能得到他的肯定，那基本上就问题不大了。
正好佟悦薇她妈陈欣琳有渠道帮自己出版，整条业务线都是畅通的！
第三百六十七章 从战术到战略
放假了，中海外的校园，在一天之内就安静了许多。
放假之后，许逸阳的几个同寝都忙着网吧的事情，许逸阳则自己去了中海御景，猫在自己的书房里，给佟方权做ppt。
得知他在中海御景，楼上的佟方权夫妻俩，立刻邀请他晚上到家里吃饭。
许逸阳也不跟他们客气，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
晚上去佟方权家里做客的时候，许逸阳带上了自己的笔记本。
ppt已经做了大半，他准备开始系统化的跟佟方权解释一下，自己在这个ppt里想要传达的核心理念。
许逸阳上了楼，是佟悦薇给他开的门，她看见许逸阳，眼睛里就不自觉的放着光，再搭配她现在的形象，对许逸阳的杀伤力一下子增长了不少。
佟方权和陈欣琳一见他，第一个问题就是询问佟悦薇的新发型，是不是真的出自他手。
许逸阳大大方方的承认了。
陈欣琳直夸许逸阳眼光好，说自己这个当妈的都想不到，原来还有这么适合女儿的发型。
佟方权倒是表现的好像有点说不上来的滋味，好像是一下子有点惆怅，又有点落寞。
趁着还没做好饭，许逸阳拉着佟方权在沙发上坐下，打开电脑、打开自己做的ppt，跟他介绍道：“佟叔叔，ppt已经做了大概六成了，剩下的这个周末就能搞定，你什么时候去燕京？”
佟方权说：“我下周三的飞机，19号。”
许逸阳点点头，说：“那时间足够了，你先大概看一看已经做出来的ppt，然后我给你说一下核心思想。”
佟方权看着电脑屏幕，精美的ppt封面上，写着这份ppt的标题：
《电信增值业务与互联网的结合及发展》
他惊讶的说：“小许，你这个ppt画面做的很好看啊，怎么做到的？”
许逸阳说：“这个估计您一时半会也弄不明白，咱们还是先挑重点的说，等以后有时间了，我再慢慢跟您说ppt的制作技巧。”
佟方权急忙点头：“好，那就先说重点！”
许逸阳嗯了一声，道：“佟叔叔，我做的这份ppt，主要不是为了宣传移动qq业务的数据和业绩空间，而是着眼更高的一个层面。”
“您到时候做报告的时候，最好是把移动qq，当成是增值业务与互联网结合的一项尝试，它只是增值业务与互联网结合的冰山一角。”
“我们在这份ppt里要传递的核心内容，是：在不久的将来，随着互联网的不断发展，电信业务的整体收入结构会发生巨大的转变，从语音通话、短信业务为主，逐渐演变为以增值业务为主，而且增值业务里，尤其会以数据传输的流量业务为主，这是一个巨大的发展方向，也是电信公司要重点发力的战略布局；”
“互联网的发展速度很快，年轻人对互联网的依赖程度，会逐渐超过对手机通话以及手机短信，您要呼吁总公司，以及各地分公司，努力大胆的尝试将互联网与增值业务相结合，尽快拥抱互联网、融入互联网，甚至发展自身的移动互联网。”
许逸阳一边滔滔不绝的讲述着，一边给他翻动电脑上的ppt。
ppt不但画面精美，内容也非常直观易懂，让佟方权大为惊叹。
好的ppt，就像是顶尖的老师，很容易就能把观点以及道理清晰的传达给对方；
不好的ppt，就像是一个话都说不利索的人，自己都整不明白，还谈什么教别人。
很显然，许逸阳的ppt就是前者中的代表作，即便佟方权对互联网一知半解，但也还是能够通过ppt看出，互联网未来对整个电信产业格局所带来的巨大影响。
佟悦薇特别乖巧的坐在旁边，托着下巴看看电脑屏幕、看看许逸阳，努力听清许逸阳说的每一个字，无论许逸阳说什么，她心里就一个念头：“说的好棒！听着好有道理！”
不知什么时候，陈欣琳也来到跟前，一言不发的看着许逸阳的ppt、听着许逸阳的讲解，表情满是惊叹。
她觉得许逸阳能力简直太强了。
就这一份ppt，能把电信业务现在的痛点、未来的增长点、大环境的整体走向、技术的大概走向，都阐述的一清二楚。
别的不说，就许逸阳其中一张ppt，上面用不同的图文，显示着互联网数据传递，以及电话、短信数据传递的发展前景。
目前，互联网能够传递大篇幅的文字内容，少量较低像素的图片内容；
不久的将来，互联网能够将传递较高像素的图片、图文页面内容；
再过上十年左右，互联网将能够传递清晰的语音内容，甚至视频影像；
再过上十五年左右，互联网将满足人们传递一切形态的数据。
但是电话、短信呢？
如果还是依托gsm的基础，十年后的电话，跟现在的电话，不会有本质区别，十年后的短信，跟现在的短信，也不会有本质区别。
这就像固定电话在国内已经普及了十几二十年，但固定电话所能够提供的核心服务，二十年没任何变化一样。
可以想见，再给固定电话十年的机会，它的服务核心也不会有什么本质变化。
所以，未来电信产业的发展中心，要向全面向互联网探索并进军，只有互联网，能给电信产业带来真正意义上的巨大突破。
互联网与传统通信网络的对比，让陈欣琳感觉茅塞顿开，她对互联网了解也并不够深，但是在看完这个半成品的ppt之后，她对互联网的未来充满了信心。
佟方权也意识到，许逸阳要灌输给自己的，是一个更高层面的观点。
完全实现了从战术，到战略的升华。
绝大多数人都懂战术，但只有少数人才能精通战略。
许逸阳想给佟方权灌输的，就是电信业务未来背后的大战略，而不是单单一个移动qq的小战术，如果这份ppt在作报告的时候，得到电信高层的重视，那它将指引着电信业务去围绕着互联网这个核心点全面开花，让电信业务的发展少走很多弯路。
佟方权听明白这些来自重生者的先进认知之后，激动的无以附加。
他已经意识到了这份ppt，以及这套大战略的珍贵之处。
只要自己到时候能够将许逸阳这ppt里的核心观点讲出来，自己一定能够在这次的会议中一鸣惊人。
因为对许逸阳满心感激，佟方权在饭桌上一个劲的给许逸阳敬酒。
陈欣琳也意识到老公这次去燕京，有可能就此平步青云。
作为一个重事业的中年人，她自然知道，事业上想获得巨大进步，有多困难以及多宝贵。
敬酒的时候，陈欣琳还想起一件事，对许逸阳说：“对了小许，你给阿姨介绍的那个韩晗，他的前半部书稿已经发过来了，叫《三重门》，编辑觉得很出彩，我也看了，觉得确实非常不错，预计他寒假期间就能截稿，快的话春天就能出版，这部书应该有成为畅销书的潜力！阿姨真的非常感谢你，你的眼光太棒了！”
许逸阳微微一笑，点了点头，说：“那就好，我也是看他作文写的不错，觉得他如果写书的话应该也不会太差。”
说话的同时，许逸阳心里的台词却是：“《三重门》这本书何止是有成为畅销书的潜力，简直就是超级畅销书，如果出版之后营销做的再好一点，前景真是无可限量。”
韩晗这种才子，本身就是个宝藏男孩。
三十岁之前写畅销书，三十岁之后拍热销电影，同时还能成为冠军赛车手，只要运作得当，未来的商业前景无可限量。
陈欣琳能提前把他签下来，几乎就等于打下了出版业务最好的基础。
到韩晗的小说彻底爆红的时候，她一定会意识到，自己送给她的，可不是一本畅销书，或者一个畅销作者这么简单；
自己送给她的，可以说是这个时代、国内出版行业的一柄屠龙刀。
再过几年，如果她能够把《梦里花落知多少》的作者也签下来，那真是可以在出版行业一骑绝尘了。
两口子都各自从许逸阳身上受益匪浅，所以两人对待许逸阳的态度也非常客气，俨然已经把他当成了自家人一般。
而许逸阳与佟悦薇一家三口的相处，也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变得越来越自然而然。
前些天上门吃饭，还会觉得有些拘谨，要客气的准备伴手礼，现在已经到了可以像亲朋好友一样，在饭桌上与佟悦薇的父母推杯换盏。
佟悦薇的父母，都是事业心很强的那种人，而且作风和为人正派，很对许逸阳的胃口。
而对他们俩来说，看许逸阳那更是怎么看怎么顺眼。
最开始知道女儿喜欢许逸阳的时候，陈欣琳的态度是不反对的默许。
但是现在，她已经有些迫不及待的希望，女儿能早点跟这个男孩确立关系。
自己这辈子是不可能有这么优秀的儿子了，那有一个这么优秀的女婿自然是极好的。
第三百六十八章 佟方权赴京
到了周日，许逸阳又加了一天班，彻底把整份ppt搞定。
完工后的ppt一共30页，开篇封面一页、结尾感谢一页，正文一共28页。
许逸阳对待这份ppt，跟对待自己当初的培训课件一样，非常认真，甚至连一个错别字都没有。
ppt做完，他又跟佟方权聊了一次，确定他get到自己的所有点之后，才终于松了口气，放心的将这份ppt交给了他。
到了周三这天，佟方权和自己的大领导一同乘坐飞机前往燕京。
飞机腾空而起的那一刻，他兴奋的手心都满是汗水。
在他看来，自己的未来，也定将与身下这架飞机一样，腾空而起。
按照这次的会议安排，全国各地分公司的负责人，会在今天晚上全部到齐，然后乘车前往位于京郊的雁栖湖会议中心下榻。
周四上午短暂休息，下午开碰面会、晚餐，到了周五这天全天在会议中心最大的会议室召开长达六个小时的年度总结大会。
六个小时大会结束，总公司的工作人员安排大家在京郊游玩两天，周日下午返程。
今年对电信公司来说，是个重要的年份。
首先是从去年下半年开始，国内的手机市场增速很快，手机用户越来越多，所以业务收入也突飞猛进，正是乘胜追击的好时候；
其次是电信公司从去年开始进行分营整合，马上就要正式更名为华夏移动了，总公司会通过在香港上市的主体公司，不断收购全国各大分公司的所有权益，届时，移动从上到下的一致性以及执行力会更上一层楼，所以也亟需在业绩上取得更大的提升。
今年的年终会，是巨轮前的最后一次高层会议，不但对未来的移动意义重大，对与会的每个人来说，更是意义非凡。
让佟方权感到惊喜的是，从他落地、在机场遇到总公司接待人员的那一刻起，每当他报上自己的姓名，都会有总公司的员工惊讶的说：“原来您就是搞出移动qq业务的佟经理啊！久仰久仰！”
虽说移动qq业务上线也就十几天时间，但从总公司到全国各地的分公司，每天都在关注这项业务的发展数据。
移动qq上线十几天时间、将近五十万订购用户、信息费逼近一千五百万，已经成了整个公司有史以来，增长速度最快的业务，简直堪称是奇迹。
以往电信公司的业务营收，是随着入网用户一个一个增加，而逐渐递增的。
这样的递增速度，非常线性也非常理性，入网用户从零增长到五十万，至少用了两年的时间。
中海电信一个产品，才上线十几天，五十万用户，这个暴涨的速度确实是逆天了。
而且，这款产品的arpu值高的可怕，目前才半个月，每用户平均收入就已经接近三十元，作为一款增值业务来说，这个实在是太疯狂了。
佟方权作为这项业务的负责人，甚至推动者，自然是备受各兄弟公司的关注。
周四的碰面会不谈具体业务，主要是各分公司的负责人，和总公司的领导碰个面，更像是个茶话会。
茶话会是与会人员第一次聚齐，在这场大几十号人的茶话会上，佟方权的职位是到场所有人里最低的。
毕竟在场的除了他，都是各省级分公司的一、二把手。
不过，虽然职位是最低的，但受关注度，却几乎是最高的。
自我介绍的时候，一听说他就是佟方权，一大帮高管立刻向他投来关注的目光。
总公司的高管笑着说：“佟经理，大家可都等着你明天的报告呢，到时候一定得跟我们好好讲讲这个移动qq的来龙去脉。”
佟方权急忙受宠若惊的点点头，说：“一定一定！”
其实他从到燕京的那一刻，心里就一直很紧张，现在被领导点名，更是紧张的说话都有些打颤。
不过，紧张归紧张，佟方权心里可是很有底气的。
许逸阳跟他说的那一套东西，他都已经记的滚瓜烂熟，而且他对许逸阳那套理论的实操性、前瞻性以及大局观也是叹为观止。
所以他相信，只要自己明天正常发挥，依照着许逸阳做的ppt，把许逸阳那套东西完整的阐述出来，基本上就妥了。
……
翌日，雁栖湖畔。
上午，是总公司领导做99年的工作总结，以及2000年的发展规划。
下午，是几个比较典型的分公司负责人，针对各自遇到的比较典型的问题，做汇报及反思。
佟方权的报告，被放在最后一个压轴。
而佟方权还没开口，就已经通过ppt的扉页技惊四座。
大家听了一天的演讲，大多数演讲人都准备了ppt，光看他们的ppt，看不出有什么问题，但跟佟方权的ppt一对比，就立刻显得又土又渣。
许逸阳给佟方权做的ppt，使用的完全是二十年后的视觉风格，在这个会场上放出来，真不是一般的惊艳。
标题也很有意思，《电信增值业务与互联网的结合及发展》，看来，核心点是要讲增值业务与互联网的融合。
手机通讯行业其实对互联网相对陌生，而且因为互联网的特殊性质，他们对互联网一直心怀担忧。
西方早就有数据和案例证明，随着互联网的不断发展，第一个遭受互联网影响的行业就是手机通讯业。
就像电话普及，邮政业大受冲击一样，手机行业也担心互联网普及，会对他们形成致命冲击，所以大家平时都觉得互联网就是拦路虎。
但是，佟方权的思路，跟大家都不一样。
他把电信增值业务，和互联网上的qq融合了起来，搞出了这么一个移动qq，不成想竟然一下子就火了。
ppt的正文内容，更是不断让与会的同僚震惊不已，绝佳的视觉效果在正文中也得到了很好的保持，而内容的逻辑严密、条理清晰、呈现方式也通俗易懂，一下就让人感受到了优秀ppt的独特魅力。
当年，乔布斯发布一系列惊世骇俗的产品，靠的就是与ppt如出一辙的苹果keynote，从那之后开始，各行各业都开始注重起了ppt这个逆天的生产力软件。
后来几乎所有的电子产品发布会，都使用ppt作为核心工具，展现形式与苹果乔布斯如出一辙。
甚至还有人能用一份ppt，融资上千万，甚至上亿美元；
也有人能用一份ppt，就把还没做出来的产品，预售出上百万份，这就是ppt的强大之处。
佟方权的ppt，让全场人对ppt有了新的认知，而佟方权ppt里的内容，也让全场人惊叹连连、佩服不已。
在讲解ppt的的时候，佟方权说出了大家的心声：“其实，我们以前对互联网是有一定敬畏和抵触的，总觉得它会对我们的业务根基造成很大的影响，但是，我仔细思考过这个问题，觉得互联网和手机通讯行业不应该是敌人的关系，而应该是合作伙伴的关系，甚至是最亲密的合作伙伴。”
“互联网让全世界所有的数据交互起来，而手机呢？它除了让大家打电话、发短信之外，还可以让数据的交互摆脱网线和电脑的束缚，真正在空间上移动起来。”
“当然，现在我们的移动数据网络还处于萌芽期，绝大多数的手机甚至都不具备上网功能，但是，我相信不久的将来，随着手机技术的发展、通讯技术的发展以及移动网络的覆盖，大部分甚至所有的手机，都会支持上网，这个周期不会太久，三年之内足以。”
“另外，我个人预测，在五年以后，它为我们贡献的人均arpu值，甚至会超过通话和短信，也就是说，五年后的人们，每月的话费里，与互联网相关的信息费，会超过通话以及短信，成为我们未来最赚钱也最核心的业务，值得我们投入最大的精力去研究和发展。”
佟方权的话有些语出惊人，现阶段，绝大多数人还看不到这个远景。
这就好像燕京、中海房价两三千的时候，告诉大家房价在不久的将来会突破两三万，甚至有些楼盘会一路冲到十万以上。
有些未来，甚至从业人员也很难提前预见。
现阶段，国外的手机上网业务也只是刚刚起步，流量费用居高不下，是阻拦用户的一大原因。
除此之外，更关键的是，互联网整体还处于萌芽期，手机上网能够给大家提供的业务少之又少，就好像全国一年只有百来部电影产出的年代，任何人预测未来一部电影在国内的票房有可能突破几十亿，当时最牛的导演都不会相信。
佟方权却不是信口胡说。
他认真的分析道：“其实，我们现阶段的移动qq，虽然是基于gsm的短信协议进行传输的，但它本质上，已经是采用曲线救国的方式，将用户在互联网领域的需求传递给用户。”
“即便是一个曲线救国的思路，就已经取得了一定的成绩，这也充分说明了，手机通讯行业与互联网行业结合所产生的巨大可能。”
总公司的负责人这时候举起手来，打断道：“佟经理，能不能重点给我们讲一讲，你说的这个曲线救国方式的初衷和想法？尤其是移动qq这款产品的创意是怎么诞生的？给咱们这么多分公司的领导们，多一些业务上的启发。”
第三百六十九章 董事长特别奖
佟方权心里一惊，惊的不是领导的这个问题，而是许逸阳的料事如神。
许逸阳说过，领导除了关注这个业务现在的数据，以及未来的发展空间之外，肯定很想溯源这个业务的来龙去脉，所以他早就给佟方权准备了一套话术。
佟方权此时自然能够毫不犹豫的对答如流。
他开口道：“说到这曲线救国的想法，其实就是觉得，互联网上这款qq产品越来越受到网民的喜欢，很多年轻人热衷于此、乐此不疲，但是它也有一个很大的限制，必须要有电脑，并且必须接入网络，这就导致了他们基本上不具备移动性。”
“手机自然是现阶段移动性最高的通讯产品，但是现阶段的手机用户，他们的终端又不支持上网，这样一来，两边就形成了一道天然的隔膜与屏障，电脑能上网但无法移动，手机能移动但无法上网。”
“说到底，根本的问题，是两种技术制式不互通。”
“但是，虽然技术制式不互通，但是从用户层面，他们无论是用qq，还是用短信，核心的需求，都是传递信息。”
“所以我当时的考虑是，既然大家都是为了传递信息，那我们为什么不能让用户在手机上，接收和发送qq信息呢？”
“虽然用户手里的手机不支持直接连入互联网，但我们的终端服务器是支持联网的，只要我们在服务器上，帮助用户实现制式的转化，就能让用户享受到跨跃两种制式的服务。”
“所以在我们中海电信吴总的大力支持下，我们增值业务部门，和腾讯合作了移动qq业务，希望能够在手机端，帮助用户传递互联网平台的信息：”
“事实证明，用户对这种结合类型的产品，还是非常买账的，而且未来随着腾讯qq用户和手机用户的不断增加、二者重叠用户的不断增加，这项业务的订购用户也会快速增长；”
“我们预计，到今年年底，也就是2000年12月，移动qq的订购用户数有可能会突破三百万，单月信息费总额将突破一亿元！”
到2000年12月，移动qq用户突破三百万、信息费突破一个亿，是许逸阳的个人预测。
然而，佟方权自己是不信的。
他不信，但许逸阳信。
2000年，移动用户将突破六千万，而腾讯在上辈子缺衣少粮、弹药不足的情况下，2000年末也实现了三四千万注册用户的大关。
现在，他们已经用自己的那六百万快跑了一段，马上又要从移动qq业务获得充沛的利润与现金流，发展的速度也必然会大大加快，预计到今年年底，用户数至少也在五千万以上。
这样一来，移动qq业务实现三百万订购用户的目标，并不是天方夜谭。
而且看现在的趋势，用户只要开了移动qq业务，用量就一定会超过套餐量，人均arpu值做到三十多块钱一个月也是很轻松的。
三百万用户，人均三十多块，一个月实现一个亿也不是没有可能。
佟方权原本的想法是，三百万用户、一个亿信息费的目标太大了，不如打个折扣，哪怕打个五折六折，领导听完也足够震惊了。
而且，他觉得，这样一来到了年底，不仅压力不大，而且很容易做出超预期的成绩，到时候如果能做两百万用户、六七千万信息费，超出自己给领导的允诺，那领导必然更高兴。
但许逸阳却觉得，移动qq业务第一个月就有可能做五六十万用户、一千多万信息费，如果佟方权跟领导说，年底自己能做一百五六十万用户、五千万信息费，这真是太保守了，简直是高开低走。
在这件事情上，为了得到上级领导的关注、争取更多的资源注入，就必须得高举高打。
怎么高举高打？无非就是把目标定的高一点，然后再高一点。
当然，高也要遵守实际规则，不能一上来就放卫星。
三百万用户、一个亿信息费，是许逸阳按照实际情况，再结合自己对未来的掌握，认真推算出来的，实现的机率很大。
只有用高目标吸引领导的关注，才能加深领导的重视、获得更好的支持、取得更好的业务效果，同时也给自己的发展提供足够的资本与助力。
佟方权考虑再三，还是采取了许逸阳的建议，高举高打。
果然，三百万用户、一亿信息费的目标一说出来，全场震惊！
领导甚至激动的有些语无伦次，问他：“佟经理，你真有把握，在12月份做到三百万用户、一亿信息费？”
佟方权笃定的点了点头，说：“我有足够的把握！”
“好！非常好！不光是ppt做得好、汇报讲得好，经验总结的好，业务执行的更好！”
领导难掩激动，赞许的说：“一个月一亿信息费，堪称惊世骇俗！如果你真能实现这个目标，那你们中海移动就会成为全国当之无愧的第一，光是你一个移动qq的增值业务，就比我们大部分省级分公司的收入还要高了！”
经济欠发达的省份，一共也没有一百万手机用户，一个月累死累活的信息费收入也就千万级别，想达到一个亿简直是痴人说梦。
于是，领导立刻表态：“佟经理、吴总经理，如果你们中海电信真能实现这个目标，明年1月份，我亲自去中海给你们庆功！”
说完，他转身对第二排坐着的吴忠元道：“老吴，今年你们能不能拿全国第一，就看这块业务了！”
吴忠元笑着表态：“郭总放心，我们一定会全力以赴。”
领导点点头，笑着说：“好好干，给咱们全国各地的分公司打个样儿！”
“一定一定！”吴忠元也觉得脸上特别有面子，虽说在台上露脸的是佟方权，但终归是自己的兵，他的移动qq业务，是他的业绩，也是自己这个中海电信负责人的业绩，大家一荣俱荣，所以自然是满心期待着他能够更有建树。
甚至，吴忠元已经规划起了几年后的路线，如果自己到时候有机会升任总公司的某个板块负责人，到时候一定要把佟方权也带上，佟方权人品过关、能力过关、忠诚度也过关，有这样的人在手底下做事，心里真的是太踏实了。
……
会议结束之前，总公司的领导，给佟方权和吴忠元颁发了一个董事长特别奖。
他们俩，也成了董事长特别奖的首批获奖者。
其实，总公司是准备今年开始，多设立一些内部奖项，用来鼓励大家做出更好的成绩。
董事长特别奖，就是拟定要设定的一个奖项。
这个奖项由董事长亲自提名、亲自颁发，是公司内部的最高认可。
原本这个奖项都还没来得及在公司内部公布，但由于佟方权给领导定下的目标实在是太让领导兴奋，所以就提前把这个奖颁发了出来。
有意思的是，由于具体的奖杯压根还没开始定制，于是总公司临时制作了两面锦旗，在会议结束之前进行了一个简单的颁奖仪式。
同时，领导宣布，给佟方权和吴忠元各自发放十万元现金的奖金，以兹鼓励。
两人立刻成了整个公司内部最让人羡慕的对象，而全公司最郁闷的，就是燕京分公司的负责人。
如果佟方权真的实现了他定的目标，甚至只要实现目标的50%，燕京今年的业绩都将妥妥的被中海甩在脑后。
自打公司成立到现在，燕京还从来没被中海赶超过。
这真是个巨大的耻辱。
可是眼下燕京分公司根本没有什么好办法能够快速创收，北京他们理论上只能从本地用户身上做文章，而不像移动qq，可以收割全国的用户。
燕京分公司的负责人也找过总公司的领导，试探着问，能不能把移动qq的业务收入，按照用户的归属地进行拆分？
不然这全国的移动qq用户，信息费都结算到中海分公司去了，这不等于是中海分公司从全国各地分公司身上吸血吗？
燕京分公司也很郁闷，如果是单纯的业绩被赶超，那也能心服口服的认输，可关键是，燕京现在就有十万用户订购了中海移动推出的移动qq业务。
每个人每月十元包月信息费，还有至少二十元的超出套餐信息费，这加起来就是三百万。
这三百万，按照内部结算规定，燕京分公司连微薄的短信通道费都拿不到！通道费也都是人家中海移动的，这不等于是到自家果园子摘果子吗？
他自认为有理有据的提出抗议，结果没想到，竟然被总公司的领导痛骂了一顿。
领导的原话是：“这怎么能说成是从分公司身上吸血？这笔收入完全出自中海分公司的创新思维和大胆尝试，是他们激励了用户的全新需求，如果没他们的创新，这笔钱从哪来？”
领导还说：“你们这些分公司，有一个算一个，都要感谢中海分公司，就算移动qq的最终收入不归到你们分公司的业绩，但最起码你们的用户话费总量业绩在增长吧？你们一个月3000万话费充值，现在变成3300万，这个业绩可都是移动qq的功劳！”
第三百七十章 佟方权升职
周末两天，游历了冬季的燕京风景之后，佟方权乘机返回中海。
这几天在燕京的经历与体验，如梦如幻。
坐上回中海的飞机，他激动的久久不能平静。
旁边的吴忠元虽然看起来云淡风轻，但内心也早已经风起云涌。
南行的飞机，在燕京首都机场先是自南向北起飞，然后在燕京东北转半个圈，再转向朝南飞行。
飞机在空中的航路，就像是划了一个尾巴超长的问号。
空中转向的时候，恰好整个燕京城都在飞机的右侧，吴忠元看着窗外，忽然开口问佟方权：“老佟，你觉得燕京怎么样？”
佟方权下意识的说：“很好啊，历史悠久、风景壮丽，就是冷了点，干燥了一点。”
吴忠元点了点头，意味深长的说：“在燕京定居啊，其实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咱俩的孩子都读大学了，换地方就不用考虑孩子教育的问题，这样也能专心发展我们自己的事业。”
佟方权听出了吴忠元话里的意思，忍不住问：“吴总，吴总，调任总公司比留在中海更好？”
吴忠元淡淡一笑：“都觉得分公司负责人的位置是封疆大吏，听起来好像大权在握，但说实话，也不过就是捞钱的机会多了一点、犯错误的机会多了一点。”
“如果想捞钱、想犯错误，做封疆大吏自然是最好的，但如果想好好做事、干干净净的往上走，进总公司才是正道、才是王道。”
佟方权认真的点了点头，旋即又问：“您觉得您什么时候能调入总公司？”
吴忠元说：“移动qq这个业务，如果12月份真能做到单月破一亿信息费，那我们取一个中位数算，一年下来也有五六亿信息费收入，凭这个业绩，我们至少也能升一级，你搞不好能连升两级。”
说着，吴忠元又道：“我只要升，就一定是来总公司，至于你，如果我拿到调令，我会向总公司领导建议，让你接我的班，毕竟你是咱们公司最懂业务的高管，不像其他人，每天想的都是勾心斗角。”
“到时候你分公司总经理先做个一两年，等业绩有了更大起色，或者等我在燕京能使上劲了，你愿意过来的话就再过来，当然，不愿意来也没事，在中海守着老婆孩子，也是美事一桩。”
佟方权心底涌上一阵激动，点头道：“吴总，说实话，我跟您一样，也是想做事的，所以，以后还得拜托你多提携！”
吴忠元微微一笑，说：“到时候如果我先一步来燕京，一定会想办法让你也尽快过来，咱们两个人在燕京，也算是有个照应。”
佟方权在燕京参会的那天，许逸阳和大家一起，拖着行李搬出了寝室。
原本是准备跟陈猛一个房间，但因为自己手头还有教科书的稿子需要审校，于是他便自己单开了一个房间。
连续几天时间，许逸阳基本上都在酒店房间里闷头处理教材。
superx在中海的三家分店已经开始装修，林天怡每天忙得焦头烂额但又不亦乐乎。
虽然已经放了寒假，但店里的销量依旧没有太大的下滑，以前是下午一两点就能卖空每天限量的一千五百条，现在，售罄的时间节点推迟到了下午三四点。
每天一千五百条，仍旧是供不应求。
有意思的是，到了周末这两天，superx的销量忽然又开始往上窜，据林天怡说，每天下午两点钟之前就能卖空，抢手程度又回到了刚开业的那段时间。
许逸阳很惊讶，这不是都放假了吗？大部分大学生都回家了，怎么还有这么强大的购买力？
结果林天怡的回答让他茅塞顿开。
她说，在中海上学的这些外地学生回家了，去外地上学的那些中海学生，也回家了……
而且，中海外在上学的大学生群体，可一点也不比外地在中海上学的学生少。
许逸阳这才回过神来。
其实，中海本身就是一个人口大市，报纸上刊登了今年年初的人口统计最新数据，整个中海的常住人口是1600万，但拥有本地户口的户籍人口就有1321万。
这1321万人里，有几十万的在校大学生、研究生，这其中相当一部分考去了本市之外的学校。
现在这些人也都放假了、回到了中海，当他们发现了superx这个时尚品牌的时候，立刻迸发出了强大的购买力。
再加上快过年了，华夏人无论男女老少，都有过年穿新衣的习惯，所以过年前的这个腊月，是服装行业的旺季。
林天怡希望能够把每天一千五百条的定量提高到两千条，许逸阳没有答应。
现在superx的发展势头极好，没必要着急销货。
而且年后还要在中海开三家店，现在如果卖得太多，自然会透支年后的整体销量，所以继续压着供应量，来提高市场的饥饿程度，等年后另外三家店开业，就能一下子全部敞开供应了。
现在，李萱那边合作的代工厂，已经能够实现每天五千条的产能，为了给年后开业的三家店做好准备，李萱在那边租了一个仓库，把70%的现货都存在了仓库中，等年后再发过来，所以到时候货量是不用愁的。
……
赵鑫充分发挥了一个宿舍大哥的角色，虽说他自己对很多事情也没有足够经验，但还是努力逼着自己能够扛起第三家网吧的筹备事宜。
他带着陈猛跑了好几趟淞江，选了一个他和陈猛都非常满意的商铺，楼上楼下加起来八百多平米。
而且淞江离市区比较远，现在还在开发的初期阶段，所以租金低廉，成本可以得到非常好的控制。
又背靠着马上快投入使用的大学城，未来做大学生的生意，真的是再合适不过了。
许逸阳跟着去了一趟，发现这商铺就在大学城南门几百米，地理位置很好，而且内部通透宽敞，除了几根承重的柱子之外，几乎没什么阻隔，空间可以随意搭配。
至于房租，一个月还不到三万，在许逸阳眼里，跟白捡的一样。
八百多平米的面积已经很够用了，于是许逸阳便决定，把二楼隔出一块二百平米的空间出来，留作电竞俱乐部的训练基地。
将来，俱乐部的签约战队，就全部集中在这里训练。
赵鑫立刻代表网吧，跟房东签了三年租约，然后就开始跟装修公司沟通装修事宜。
许逸阳对他认真负责的做事态度，非常满意，于是也就干脆都放权给他做，看看他能不能扛的起来。
佟方权回到中海之后，整个人精神抖擞。
这次拿到董事长特别奖，让他在全公司名声鹊起，他也一跃成为了中海电信的明星员工。
这个周一，香港股票开市，华夏电信公司，也就是华夏移动的前身，股价开盘大涨8%！
之所以会大涨，主要就是因为公司披露了上周的高层会议，以及移动qq业务的发展。
这项业务，保守估计一年也能为电信创造好几个亿人民币的营业流水，对电信的营收是一个非常巨大的补充，市场对互联网行业本身就很看好，电信与互联网合作、收入大涨，所以股价攀升也是自然。
电信股价的大涨，真正让qq进入了香港资本市场，以及国际资本市场的视野。
佟方权在此也受益颇深，他的业务让公司股价大涨八个点，所以他在集团内部有了一个外号，佟八点。
中海电信的一把手吴忠元，心里很清楚，未来的佟方权，很可能是自己职场上最大的助力，以及最重要的战友。
于是，刚回来的第一个周一，他就立刻用实际行动展示了对佟方权的栽培。
他先是向总公司申请，提升佟方权为中海电信副总经理，同时继续负责增值业务版块。
总公司也觉得这时候佟方权理应升一级，也好让其他人看到总公司对人才的提拔。
于是，两边一拍即合，新的任命很快下来，佟方权正式成为中海电信副总经理，兼任增值业务部门经理。
虽然佟方权的实际工作没有任何变化，但他原地升一级，现在距离吴忠元的分公司总经理职位，只有一步之遥。
如果吴忠元年后有机会调任总公司，那在他的推荐下，佟方权直接接任总经理职位也不是不可能。
毕竟无论什么性质的企业，都是以业务为核心，能做好业务的管理人员，在企业里永远是最受欢迎，也是最受器重的。
升任副总经理之后的佟方权，虽然表面上看起来云淡风轻，但心里却激动难耐，知道许逸阳还在中海，于是急忙请他到家里来吃顿饭。
许逸阳把他当成未来的财神爷，自然没有拒绝他的邀请，提前买了几瓶好酒，在小年这天的下午带着酒登门。
开门的佟悦薇还是那么漂亮，越看越像新垣结衣，连那个娇羞的模样，都几乎神似。
四十岁的许逸阳，不可控制的有了一丢丢心跳加速的感觉。
佟悦薇热情的邀请许逸阳进家，正在厨房忙活的佟方权、陈欣琳两口子也都出来迎接。
说了几句客套话，陈欣琳便对佟方权说：“行了，你陪小许说说话，不用帮我了。”
佟悦薇急忙给妈妈狂使眼色，好不容易有跟许逸阳独处的时间，让爸爸来当电灯泡这是什么意思？
可是陈欣琳却故意装作没看见。
她不是不想让佟悦薇跟许逸阳独处，而是眼看电信公司也快放春节假期了，她更想让佟方权跟许逸阳多聊聊，看看年前还有没有什么能够刺激业务增长的点。
赚钱、冲业绩，都是那种一旦开始跑起来，就完全停不下来的事情。
第三百七十一章 进一步提升收入
赚钱与冲业绩，都会让人上瘾。
如果是投资几万块钱开一家店，每天赚100块钱的时候，很多人可能上午十点才去开门，下午六点不到就早早关门回家了。
可是，每天能赚500块钱的时候，恨不得早晨天不亮就过去，晚上深夜了才回家。
到了每天能赚1000，甚至更多钱的时候，恨不得就住店里算了。
回家？回什么家？什么是家？能赚钱的地方才是家，其他的地方都是瞎扯淡。
做业绩也是一样。
上级要求中规中矩的做到一百万，那就不紧不慢的搞，月底完成任务就行。
但是，一旦忽然遇到一个契机，一礼拜就做到一百万的时候，人就期待着能够在这个月里完成四百万，甚至八百万、一千万。
佟方权是从移动qq业务里面尝到了真正的甜头，所以他确实迫不及待的渴望起了新的业绩增长点。
于是，他点燃一支烟，跟许逸阳攀谈起来。
先是就自己的境遇狠狠的感谢了他一番，随后便开口问：“小许，你觉得我们跟腾讯这边，还有没有什么新的操作模式可以搞一搞？我今天上午还跟他们马总通了电话，他也渴望再找点新突破，可是一时半会又理不清头绪。”
马总现在每天看后台数据，看得睡不着觉，收入越来越高、高得超出预期，让他感觉有些不真实。
不过他和佟方权一样，也是迫不及待的希望这块业务能够有更大的增长。
但是，他现在毕竟只是刚起步，很多后世腾讯搞出来的东西，他自己现在根本想不到，所以也找不到什么新路子。
许逸阳心想，你想跟腾讯合作，那能玩的真是太多了。
比如，让马总给腾讯搞个会员功能，什么在线对其隐身、隐身对其可见、在线传输文件、群聊、qq空间、qq卡通秀，都可以用来做增值业务，而且每一个收入都好得惊人，到时候跟他签个协议，支付渠道全走电信话费和充值卡，电信这边拿渠道分成，也能赚的盆满钵满。
毕竟，现在电子支付还没萌芽，马总以及国内互联网公司在未来几年内，首要的支付渠道就是通讯业务，其次是线下的点卡销售渠道。
总而言之，用谁的渠道都要给钱，这跟跑运输付过路费一个道理。
这年头，支付通道的费用不便宜，少则一成，多则三成。
育碧当年帮盛大卖传奇点卡的时候，通道费就是三成。
但是，就目前的情况来看，腾讯应该还不具备开发这么多新功能的实力。
产品升级，是要脚踏实地一步步来的。
不是今天造奥拓，明天就能全面升级造奥迪去了。
而且，许逸阳也不太希望去拔苗助长。
万一腾讯都忙着去开发新功能，反而忽略了现在快速扩张的战略目标，那岂不是因小失大？
所以，他便对佟方权说：“佟叔叔，说实话，新业务的问题，我一时半会也想不出来。”
佟方权轻叹一口气，说：“看来想迎来一波新的增长，确实没那么容易啊！”
许逸阳点点头，忽然说：“不过我倒是有点新想法，可以帮助移动qq业务扩大业务范围、提高信息费收入。”
佟方权立刻来了兴致，追问：“快说说快说说，我等着你指点迷津。”
许逸阳说：“可以跟马总说一声，在移动qq传输聊天消息的基础上，增加一个上线、下线提醒的功能。”
“上线、下线提醒？”
佟方权惊讶的问：“具体怎么操作？”
许逸阳说：“很简单啊，开通了移动qq的用户，可以选择一个或者多个用户进行特别关注，比如我在qq上对悦薇设置了特别关注，那她的qq如果上线了，我就能收到信息提醒，告诉我她已上线；如果她的qq下线了，我也会收到信息提醒，告诉我她已经下线。”
“这样的功能对高度注度某个或者多个异性的用户来说，有很强的吸引力。”
“至于收费，我们就全部按照套餐外计费，一条提示一毛钱；”
“这样一来，如果我关注悦薇，她每天上线一次、下线一次，我就花费两毛钱信息费；”
“如果她一天内登陆好几次，那我就可能会花费六毛钱信息费，就算她平均下来每天一次，那我一个月光关注她上线下线的事儿，也要花费六块钱；”
“如果我多关注几个人，那一个月可能就要花费十几二十块钱，对创收还是很有帮助的。”
佟方权急忙问：“这个功能你觉得能吸引用户吗？”
一旁的佟悦薇脱口说：“爸，这个功能要是推出的话，肯定能吸引用户，起码我就会先关注一下许逸阳。”
佟方权轻轻点了点头，激动不已的说：“如果移动qq用户里，能有一半选择增加这个功能，那就是二十万人，一个月就又多了三四百万信息费，往后每个月不断递增，全年至少能多做五六千万信息费！”
许逸阳微微一笑，说：“问题应该不大，毕竟基数摆在那里。”
佟方权急忙说道：“那我现在给马总打个电话。”
说完，忽然又回过神来，道：“小许，还是你给马总说吧，我怕我转达不好。”
许逸阳点点头，给马总播了个电话过去。
马总这时候还在公司加班。
接到许逸阳电话，自是十分开心，一上来就说：“许总，你好！”
许逸阳笑道：“你也好啊马总。”
说完，许逸阳道：“我刚才跟佟叔叔聊天，又想到一个给移动qq增收的方式，所以想说给你参考一下。”
马总立刻激动的问：“什么增收的方式？我洗耳恭听！”
许逸阳便把短信上线、下线提醒的功能设想，跟马总说了一下。
马总听完，立刻兴奋起来：“这个有的搞！这个绝对有的搞！许总，你可真是天才，什么功能都能想得到！”
许逸阳微微一笑，说：“马总过奖了，我也是尽一点微薄之力。”
说着，许逸阳急忙提醒道：“对了，你做这个功能的时候，一定不要侵犯的用户**，如果用户自己选择是上线状态登陆，才可以给关注她的用户发短信提示，如果她是隐身状态登陆，你千万不要破坏**，把这个消息告诉对方。”
马总立刻说道：“许总你放心，我一定会尊重用户**的，只对上线状态进行提醒，毕竟用户自己选择上线状态，就证明她自己希望别人看到她在线。”
“对。”许逸阳又道：“另外，用户可能会出现网络不稳定的问题，比如你关注我，我这一会频繁掉线，一上一下、一上一下，很可能就会触发多条信息，这样的你也要想办法规避一下，千万不要不停的给用户发提示、浪费用户的信息费，这样很伤用户。”
马总急忙问：“许总，那你有什么好的建议？”
许逸阳说：“你们最好是能够让用户自己设定一个过滤规则，多长时间内的频繁登陆不重复提醒，如果用户设定十分钟，那十分钟内多次上线不重复提醒，下线提醒，则是在用户下线后十分钟内，没有再次登录的情况下，才给用户发提示，如果十分钟内被关注用户又重新上线了，就默认为对方一直在线。”
说着，许逸阳又道：“当然，这个要让用户自己定义，如果用户就是想关注密切动态，自己果断选择不需要过滤，那就不设置任何过滤了。”
“明白！”马总兴奋的说：“那我们今天就开始加班开发这个新功能，我相信这个功能一上线，应该会有大量用户选择开通，到时候每个月的信息费又能有一个巨大的补充！”
说完，马总又道：“许总，真是太感谢你了，一直帮助腾讯寻找变现渠道以及提高收入。”
许逸阳微微一笑，道：“这也我应该做的，如果顺利的话，也许今年就能达到我们预计的两年目标。”
马总笑道：“那可真是再好不过了！”
……
马总的团队，只用了两天，就开发出了这个新的上下线提醒功能。
这个功能一出，立刻收到了移动qq用户的热烈追捧！
大家之所以开通移动qq功能，就是因为有重点关注的对象，不想错过跟对方的每一次交流，所以这个功能对他们来说，几乎是锦上添花。
新功能上线的第一天，就有十万人开通了这个功能，而且人均特别关注用户达到了2.2人。
也就是说，十万人，一共关注了22万人的上下线动态。
当天，上下线提醒的短信，一共发布信息60余万条，信息费突破6万元；
第二天，开通人数达到了十五万，当天发布信息92万条，信息费9.2万元；
第三天，开通人数就突破了二十万，当天发布信息130万条，信息费13万元。
忽然激增的信息费，再次引发了总公司的关注，当他们知道佟方权在原本的移动qq上，又增加了新的营收功能，所才使得每天信息费增长十几万，顿时惊为天人。
而且，这个新的功能，还在继续创造奇迹，因为它更大的价值，才刚刚凸显……
第三百七十二章 寒假
之前，有些手机用户，因为对移动qq的跨平台聊天功能不太感兴趣，所以迟迟没有开通这个服务。
但是，因为现在除了特别关注的功能，一下子就击中了他们的需求点。
可是，想用这个功能，就必须先开通十元每月的包月，所以他们只能选择先开通移动qq，再使用这个功能。
这就使得移动qq的订购用户又有了一个小规模的增长，现在总体订购人数已经趋近五十万。
到了1月29号，也是腊月二十三的小年这天，移动qq的用户数已经达到53万，单月信息费已经突破了两千三百万！人均月消费额度已经接近五十元，简直可怕。
而上下线提醒服务，也有了30万用户，每天的上下线信息超过200万条，日信息费已经突破20万！
佟方权再次被总公司点名在全公司表扬，最近他真的是红的发紫，在他眼里，许逸阳对他的帮助，已经达到了恩同再造的地步。
不过，他却不知道，他的业绩每增加一部分，许逸阳距离拿到藤讯团队锁定的那15%股份，也就更近了一步。
所以，许逸阳和佟方权，其实是相互成就的关系。
许逸阳帮他创造业绩、创造晋升机会，而他则帮助许逸阳赚了一笔天大的巨款。
按照腾讯巅峰市值四千多亿美元来看，15%的股份，至少值六百亿美元。
就算这15%会在后续的资本操作里不断稀释，但至少也能留下10%，那样的话，也有四百亿美元。
……
2月1日，腊月二十六。
许逸阳上午核对了会计做的网吧收益盘点。
一月份，两家网吧的净利润加起来有四十多万，由于网吧环境不错，零食饮料的销售也贡献了不菲的利润。
因为要过年了，许逸阳拿出三十五万，给包括自己在内的每个人分了五万。
上午分完钱，大家一起吃了顿大餐，算是新年前的道别，随后许逸阳去了一趟胡老家，给他送去了一些新年礼物，然后把自己修改后的教材稿件给了他，拜托他有时间的话帮忙看一看。
胡老早就知道许逸阳做佳阳教育的事情，眼见他都准备出教材了，也是非常开心，当即表示一定好好看一看，如果有能帮得上的，也一定全力帮忙。
告别之前，胡老还嘱咐许逸阳，寒假多准备准备演讲、谈话之类的腹稿，为香港大学的交流做准备，这是中海外第一次跟港大搞学生交流，胡老也希望中海外的学生，能在港大一鸣惊人。
许逸阳自然是答应下来，随后向他告辞，和沈乐乐一起，乘飞机离开中海，返回泉城。
依旧是他在营州的司机张冲，驱车前往机场接机。
因为比其他学生回家迟了半个月，两家的父母都在各自的家中翘首期盼很久了。
从泉城回营州的路上，许逸阳收到了佟方权的短信。
一月份的移动qq数据，已经全部出来了。
订购用户数56万，单月信息费2510万！
给腾讯的结算单，算上坏账、税点以及其他的管理费用，腾讯结算到手的金额，是总信息费的57.5%，也就是1450万！
之所以腾讯能够分到这么多钱，就是得益于电信对手机增值服务商的大力扶持。
增值服务提供商，也就是后世大名鼎鼎的sp，是通过为电信运营商提供增值服务，赚取信息费分成的公司的统一代称。
后世的华夏互联网公司，有很多都是sp出身，包括大名鼎鼎的新浪、搜狐、网易、腾讯，以及后来陷入诸多风波的乐视，小公司就更加多不胜数。
腾讯上辈子也是靠跟移动合作、推出手机qq让用户产生大量流量费，从而一举将原本亏损的公司，干成了一年就能赚上亿利润。
如果没有移动，腾讯可能都挺不过2000年的互联网泡沫。
现在的电信，也就是未来的移动，对sp的扶持力度很大，sp只要在支付给移动必要的通道费之后，剩下的收入自己能独占85%，移动只要其中的15%，利润率极其丰厚！
腾讯这1450万的结算金额，去掉成本，利润至少也有1000万，转过头就能把这1000万投入到后续的运营当中去，而且下个月的利润必然比1000万更高。
再加上许逸阳心想出来的上下线提醒，进一步提升信息费消耗，初步估计，二月份腾讯的利润至少能做到1500万以上。
这也就意味着，腾讯瞬间拥有了极其强大的造血能力，甚至有可能成为国内最赚钱的互联网公司，短时间内根本就不需要融资。
这也很大程度上缓解了许逸阳的压力。
他真怕马总提融资的事情，因为他手里确实没多少闲钱可用。
现在好了，不但解决了腾讯的资金问题，还给自己争取来了15%的股份，而且，佟方权也跟着受益匪浅。
为了这个数据，佟方权和马总都打电话过来，对许逸阳好一通感谢、感激。
……
回到营州。
许逸阳还是按照惯例，先让张冲送沈乐乐回家。
沈乐乐的父母裹着厚厚的棉服，在小区门口等候。
见到沈乐乐，沈妈孙慧萍急忙跟女儿拥抱了一下。
许逸阳也下车，跟沈乐乐的爸爸沈永明握了握手。
沈永明道：“小许，真是麻烦你了，每次都送乐乐回来。”
许逸阳笑道：“叔叔您就别这么客气了，都是应该做的。”
说着，许逸阳想起沈乐乐之前跟自己说过的事情，急忙问他：“对了叔叔，我听乐乐说，您一家人准备大年初二带老人去中海待几天？”
“对！”沈永明说：“乐乐的爷爷，还有外公外婆，听说她在中海有了房子，都想过去看看，老人也都没去过中海，所以我们就想带他们过去转一转。”
许逸阳点点头，把自己的奥迪车钥匙递给了他，说：“叔叔，你们过去之后到处游玩，有辆车会方便一些，我的车就停在我的车位上，乐乐知道在哪，到时候您就先用着吧。”
沈永明急忙说：“哎呀，这怎么好意思呢！”
孙慧萍也说：“是啊小许，本来就已经很感激你了，怎么好意思再给你添麻烦。”
许逸阳认真道：“阿姨，我一时半会也不回去，车闲着也是闲着，您和叔叔正好带老人过去，坐公交或者打车都不方便，有车的话，不但方便许多，老人也能少折腾一些。”
孙慧萍看向沈永明，沈永明一时也拿不定主意。
许逸阳说的确实没错，带着老人出门，有辆车那真是太方便了。
可是，怎么好意思总是欠许逸阳的人情。
所以一下子有些纠结。
还是沈乐乐先开口道：“爸，你就收下吧，许逸阳天天嫌我跟他太客气，你要是不收，回头他又得说我了。”
沈永明略一迟疑，还是点了点头，对许逸阳说：“小许，钥匙叔叔就收下了，谢谢你。”
许逸阳笑道：“您不用这么客气，乐乐，你跟叔叔阿姨先回去吧，我也回去了。”
孙慧萍忙道：“小许，路上慢点，帮我给你爸妈带个好。”
“好的阿姨。”
……
回到久违的家里，父母、妹妹已经做好了丰盛的晚餐等候。
许逸阳离家几个月，家人都十分想念。
许逸姗比国庆的时候看着又高了一点，也变漂亮了一些，见她总是开心地笑个不停，许逸阳便感觉十分欣慰。
爸妈的气色也越来越好，看起来白里透红，人不用太操心、不用太劳累，整个人的状态确实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爸妈还有妹妹都很关注他在中海的上学经历，许逸阳随便选了几件好的事情给家人汇报了一下，包括新的服装品牌大获成功，以及佳阳教育准备进军中海。
许妈一个劲的说：“儿子，钱是赚不完的，你上着学，又操着这么多心，开网吧、开服装店，不影响学习吗？”
“不影响。”许逸阳笑道：“我的课程学的很扎实，毕竟咱英语底子就好。”
爸妈连连笑着点头，许逸姗托着下巴问：“哥，你们学校好不好？要不我也考你们学校吧，到时候还能跟你做一年同学！”
许逸阳急忙说道：“你还是算了，高二分文理班，一定要选理科班，而且选了理科班也别选文科专业，去考复旦，以后学金融或者企业管理。”
“为什么呀？”许逸姗说：“我跟你做同学不好吗？”
许逸阳笑道：“我们学校没个鸡蛋皮大，而且你大学还学英语专业干嘛啊？没用啊，你哥我是没办法才去了中海外，你成绩这么好，将来还是进复旦、交大这样的学校，学点金融管理之类的，将来毕业了出来给哥哥帮忙。”
许逸姗笑着问：“去给你打工呀？”
“是啊。”许逸阳笑着问：“你乐意不？”
“乐意！”许逸姗晃了晃脑袋，得意的说：“以后我就是你的首席大秘书。”
许逸阳笑道：“秘书还分首席、次席吗？”
“那当然了。”许逸姗说：“你将来肯定是超级大老板，如果就我一个秘书，还不得把我忙死啊，多几个人也好给我分担一下工作。”
许逸阳顺着她的话，笑道：“行，都依着你。”
第三百七十三章 授信额度
去年过年，许逸阳因为开培训班的缘故，一家人都没回老家过年。
所以，今年许爸许妈打算回老家看看。
按他们的打算，是先去爷爷奶奶家过年，然后再去外公外婆家住两天，紧接着就回营州。
许逸阳自然是没什么意见，腊月二十七这天，许逸阳开着之前那辆别克君威，载着爸妈、妹妹还有一大堆礼品，驱车赶往鲁南老家。
许爸许妈是一个市的，只不过后来因为许爸工作的原因，许妈才跟着去了营州。
因为距离有些远，那个年代交通比较麻烦、经济水平也不够好，许逸阳的童年、青春期，关于爷爷奶奶、姥姥姥爷的记忆并不算多。
虽然见面机会不多，但血脉亲情还是在的。
爷爷奶奶、姥姥姥爷都在农村，两大家子的其他亲戚也基本上都生活在农村。
20世纪末到21世纪初，农转非户口不好弄，打工潮也还没有真正席卷全国，所以大部分农村家庭想要走出农村并不容易。
孩子尚能寄希望于读书、工作，但中老年人，基本上离不开农村的宅基，以及自己家里那一亩三分地了。
开车回老家的路上，许爸许妈分别把两家的大概情况跟许逸阳说了说。
比如，四位老人的身体都还不错，入冬前还每天下地干干农活；
比如，大伯家的儿子生了个大胖小子，小姨家的儿子初中辍学跟别人学起了电焊；
聊到大舅家，许妈忽然感叹起大舅家的表哥因为家里盖不起房，二十好几了还说不上媳妇。
感叹完了才跟许逸阳说，年前的时候，大舅开口借钱，听说许逸阳生意做的不小，想从他家借五万块钱，把房子盖了。
许妈一听说，几乎不加迟疑的就把钱给了。
结果这钱刚给大舅汇过去，二舅也跑来借钱，说是家里太穷，打算在自家院子盖个猪圈、学别人养种猪卖猪仔赚钱，许妈觉得不能厚此薄彼，就也借了五万。
说这事儿的时候，坐在后排的许妈一直透过车里的倒车镜，看许逸阳的表情，生怕许逸阳不高兴，毕竟这些钱也都是许逸阳上大学走之前留给她的。
许逸阳听完，知道这钱肯定打了水漂，但也只是平淡的说：“没事儿，您觉得一应该借就借，数量上多少有点控制就行。”
“我知道。”许妈急忙点点头，也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你大舅、二舅都说了，这钱会想办法慢慢还咱的。”
许逸阳嗯了一声，认真道：“慢慢还就慢慢还吧。”
其实他心里的潜台词是，慢慢还，可能也就没日子还了。
倒不是许逸阳心里不愿意借钱给亲戚，主要还是觉得，亲戚朋友间相互帮衬没问题，但总体还是那句老话：救急不救穷、帮困不帮懒。
大舅家啥情况他多少记得，大表哥二十好几找不到对象，不是家里盖不起房，主要是他一天到晚没个正经工作，懒得要死。
鲁南多煤矿、又有很多靠山吃山的水泥厂，这年头煤矿和水泥厂的自动化程度也不高，一直缺工人，青年壮劳力想找个赚钱的工作，煤矿和水泥厂多得是，编制工可能运作不到，临时工随去随有。
可是，这个大表哥什么工作都干不长，下矿井，干一个月就累的受不了，领了工资就再不去了；去水泥厂也就干了半个多月，工资没领就跑了。
后来游手好闲在家蹲到二十六七岁，每天净做发财梦，被人忽悠着跑去南方干了多半年传销，因为没钱又好吃懒做、发展不出任何下线，连续让好几个传销组织赶出来，几乎成了当地一个传奇；
再后来，他就成了村子里出了名的二流子，每天在家吃完饭就搬着马扎到处溜达，跟上班似的，早出晚归，有时候就算是坐树底下看人打牌，都能看上一整天。
一直到许逸阳重生之前，这个大表哥都四十好几、快五十的人了，还是没找到对象。
这样的人，给他盖了房，他也未必能娶上媳妇。
就算娶上了，人家也未必能跟他过下去，搞不好还把人家闺女给耽误了。
大舅种地的收入极其微薄，还要养着这个游手好闲的儿子，这次借五万块钱盖房，给他二十年也未必能还上。
至于二舅。
虽然人不懒，但是自不量力、爱折腾。
而且是属于狗熊掰棒子那种，东一下、西一下。
之前看村里有人烙烧饼挺赚钱，自己也学着烙，而且总觉得这事简单的很，自己绝对没问题，所以也不正经研究，直接把炉子支起来就准备干，烙出的烧饼据说喂狗，狗都不爱吃，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后来看农村建筑队里切砖的瓦工赚钱不少，自己又买了两袋水泥、几百块砖，开始在家自学成才，切了三天把手伤了之后就再不干了。
这样的人拿五万块钱去养猪，能养好了才怪。
而且，许逸阳上辈子就没少借钱给他们。
听说许逸阳在燕京做出点小成绩，大舅二舅隔三差五就打电话编造各种理由借钱，今天买种子、明天买化肥、后天就一不小心骑车摔了胯，有时候说自己让人骗了、在外地回不去了、住院没钱交医药费了……
甚至许逸阳妈妈都去世了，两人还打电话来借钱。
更离谱的是，大舅有一次打电话给他，说他去许逸阳爷爷奶奶的老家给许妈上坟，回来的路上被电动车撞了，让许逸阳给一万块钱看病。
许逸阳觉得人家怎么也是去给妈妈上坟才受了伤，钱给过去后来才听说，他压根就没去给妈妈上坟，更没被电动车撞，纯粹就是找个由头问他要钱而已。
知道这件事之后，许逸阳对他们彻底失望，电话也全部拉黑，再也没有联系。
那些年，他陆陆续续借给两人不少钱，一直到他重生之前，一分钱都没还过。
想到这些事，说不生气是假的，即便是重生回来了，想想这些事，许逸阳还是生气。
但是，说到底，都是妈妈的亲兄弟，她现在手里有钱了，想帮衬帮衬他们，自己肯定也不能反对，不然伤的是妈妈的心。
尤其是木已成舟的情况下，更没必要去为借钱的事情掰扯。
于是，许逸阳便开口道：“爸、妈，咱家现在也确实有点钱了，帮衬一下亲戚也是应该的，尤其是直系亲戚，真开口借钱，咱确实也不能拒绝。”
许妈松了口气，连连点头，说：“可不就是这么理儿吗，兄弟姐妹之间就是得相互帮衬。”
许爸也赞同地说：“亲戚家有需要咱帮忙的地方，咱肯定不能不管不问。”
“对！”许逸阳先是高度肯定了爸妈的观点，随后才道：“不过啊，我觉得咱们帮归帮，但是得定一个标准。”
“标准？”许妈、许爸同时问：“什么标准？”
许逸阳说：“银行给一个人发信用卡，那信用卡还有授信额度呢，说白了就是银行评估你的实际情况，给你定一个能借款给你的最大金额，比如他给你定一万，那你借了这一万，就不能再借了，额度用完了人家也不会借给你。”
顿了顿，许逸阳接着说：“如果你借了五千，还上了，那你下回再找人家借，人家还愿意再借你五千，就是这个意思。”
爸妈两人轻轻点了点头，大概听懂了许逸阳说的这个授信额度。
许逸阳又说：“咱家的亲戚找咱借钱的话，咱也得定一个授信额度，暂时就定每家五万吧，大舅、二舅现在已经把额度用完了，要是再找咱借钱，那咱就不能再借了，什么时候把借的钱还了，什么时候再说下次借钱的事儿。”
“至于其他亲戚，我姨啊、我叔还有我姑啊，每个人也都有五万额度，只要他开口借钱的数低于或者等于这个额度，那咱就毫不犹豫的借；”
“高于这个额度，那咱也按额度最高上限给他五万，如果他还了，好借好还再借不难；如果他实在不还，咱也就不要了，毕竟都是亲戚，五万块钱的情分还是有的。”
说到这里，许逸阳认真道：“五万块钱额度可真不少了，这钱在鲁南也好，在营州也好，买套房子是够了，一般人家也根本不需要借这么多的钱。”
许逸阳觉得，自家现在条件好了，帮衬着一点困难的亲戚，确实是应该的，但帮忙绝对要杜绝帮成无底洞，否则的话这件事情的性质就变了。
自己可以把钱借给亲戚救急、借给亲戚致富，但不能借给亲戚铺张浪费，或者是寻求物质上的越级满足。
但问题是，别人借钱都有比较冠冕堂皇的理由，作为亲戚，也不可能像银行那样，先考察核实，后审批放款。
所以，干脆定一个五万的额度，无论是救急还是救穷、帮困还是帮懒，就这五万块钱了。
如果真是打了水漂，也能够控制损失，而且在亲戚那里，也算是做到仁至义尽。
许爸许妈听完这些，相视一眼，随后许妈说：“行，妈觉得你这个办法挺好的，以后要是开口，就每家最高借五万，多了不借。”
第三百七十四章 懒汉
一家四口的第一站是爷爷奶奶家，在这个偏僻的鲁南小村庄，一家人开着小轿车回来过年，一下子成了全村人关注的对象。
毕竟在2000年初，能开着别克轿车回乡下老家过年的，全市怕是屈指可数。
除夕夜，看完春节联欢晚会之后，许逸阳躺在老家的土炕上，手机响个不停。
同寝的兄弟纷纷发来短信拜年，沈乐乐、顾思佳、佟悦薇和宁若琳也都陆续发短信过来问好。
许逸阳一一回复，又主动给胡老胡秉文、以及帮了自己不少的赵翰生老先生分别打了电话过去拜年。
几个同寝的兄弟告诉他，他们这次回去，都成了家里人的骄傲。
毕竟这学期大家分到手的钱已经超过二十万，几人都一下子成了土豪，而且还很大程度上提升了家里的经济水平。
像李一鸣这种，他一学期跟着许逸阳赚的钱，顶他爸妈辛辛苦苦种十几二十几年地，对家里来说，简直是天大的助力。
李一鸣给许逸阳打了个电话，电话里除了感谢他之外，还告诉许逸阳，他今天上午刚在老家县城买了一套房子。
房子一百平米，一共花了不到五万块钱，据他说，他的父母在房子里激动的哭了好几场。
巧的是，陈猛也买房了。
他东北老家的老房子太小，是他爸妈下岗之前单位分的房子，两居室的使用面积一共才四十多个平方。
为了给爸妈改善生活，他花了将近八万块钱，在市里买了一套几乎是准新房的二手三居室，原房主刚做完装修，家具家电也配齐了，因为遇到点变故转手，他看着各处都不赖，便直接买了下来。
买了房子之后，他还专门把年迈的奶奶，从乡下接了过来，跟他们一家人一起生活。
今年新年，他们一家三代四口人，就是在新房里过的年。
许逸阳听了，分外欣慰。
重生是命运眷顾，这些室友也算是从自己身上，沾到了点命运的光。
在爷爷奶奶家里过完大年初一，年初二的一大早，一家四口又启程前往几十公里外的姥姥家。
许逸阳的姥姥、姥爷一共生了四个孩子，除了许妈之外，还有许逸阳的两个舅舅和一个小姨。
大舅、二舅都在本村成了家，几乎是一左一右的挨着老人住，小姨则嫁去了另一个村子。
许逸阳一家四口回来，大舅、二舅殷勤的不行，不但各种问候，还主动帮忙把买的各种礼物往姥姥、姥爷的堂屋里拎。
许逸阳跟姥姥、姥爷问了好，陪他们聊了几句，姥爷便催着大舅赶紧出去放鞭炮。
许逸姗一听放炮，立刻来了兴致，非要拉着许逸阳一起去，于是爸妈跟长辈、平辈聊天的时候，许逸阳便被她拖着，出门放炮。
当哥哥的许逸阳也不知道，许逸姗一个可爱水灵的小丫头，为什么对放鞭炮这种事情情有独钟。
鲁南农村的鞭炮跟普通的红皮鞭炮还不一样，鲁南的鞭炮是废报纸裹的，大拇指一般粗，放起来巨响无比，这种炮必须吊起来放，一颗颗炮仗烧断了炮捻、下落的过程中炸的四分五裂，动静惊人。
许逸阳用专门放炮的长竹竿把鞭炮挑起来，许逸姗一手捏着炮捻，另一只手就要用打火机去点，许逸阳急忙喊道：“站远点啊笨蛋，要不换我去点吧。”
“我不！”
这时，大舅家的大表哥穿着一身黑得发亮的棉袄、双手交叉着插在袖子里，从院里溜溜达达的出来。
看见这一幕，他急忙招呼许逸姗：“姗姗，我给你点根儿烟你拿着，这炮威力可大，别崩着你。”
说着，直接从袖管里掏出一包软盒大前门，从半瘪的烟盒里掏出一个打火机和一根烟来，点燃嘬了两口，递给许逸姗。
许逸姗笑着说：“谢谢表哥。”
说完，拿着烟跑回来，远远的举着烟，问许逸阳：“这样行啦吧哥！”
许逸阳点点头：“点了就跑啊，跑远了再回头看。”
“知道啦。”许逸姗说：“我是放鞭炮小能手，这点小事儿不用这么紧张。”
说完，呲溜点燃炮捻，吓的把烟往地上随手一扔，双手捂着耳朵就跑。
鞭炮噼里啪啦震天响。
一挂炮都炸完了，炮烟还没散，表哥就跑过来，在满地炮皮里，把许逸姗刚才慌乱中丢的烟卷捡了起来，嘬了两口，一脸美滋滋。
许逸阳看着表哥这架势，忽然有一种王宝强树先生的既视感。
想想这个表哥也确实很奇葩，只要有口吃的就绝不干活，讨不到对象宁可在村里当闲散二流子，也不愿意出去打工。
炮放完了，大表哥叼着烟卷，继续把双手插进袖子里，围着许逸阳开来的别克车转了好几圈，然后努努下巴，问他：“阳阳，我听人说学开车可容易了，是不是真的？”
许逸阳点点头：“倒是不难，个把月就能拿驾照。”
“嘿，这么快？”大表哥嘿然一笑，说：“哎呀，还是司机的工作好啊，刮风吹不到、下雨淋不着，又威风气派……”
许逸阳道：“司机也不是那么好干的，车里坐久了身体容易得职业病。”
大表哥咧嘴一笑，被烟头冒出来的烟熏得眯了眯眼，说：“坐久点怕什么？我搬个马扎到村头坐一天不也一样吗？马扎坐着哪有车座子坐着舒服，跟沙发似的。”
说完，他冲许逸阳挑挑眉，笑道：“阳阳，要不我报个名学学车，给你当司机去吧！”
许逸阳不由头大，说：“哥啊，我现在上学，哪用得上司机。”
大表哥乐道：“那你这车平时谁开啊？”
许逸阳说：“这是公司的车，公司有专职司机开车。”
大表哥立刻说：“这不正好吗？我去给你公司当专职司机啊，自家人你用着也放心不是？”
许逸阳笑着说：“哥，凡事都有个先来后到，我要是为了安排自家人，把原来的员工赶走，其他人看了也会心寒啊，不如你等一等，等我公司再添车了，我就让你当司机。”
其实许逸阳很清楚大表哥的路数，打死他也不敢让他来当司机，无非就是先来一个缓兵之计。
可是，没想到大表哥倒是不乐意了，眉毛一皱，说：“咋啦？当老板的不是想开除谁就开除谁吗？他们要是敢废话，你就都给他们开了，到时候雇咱这些表哥表姐表弟表妹，保准比他们干的还好，都是自己人、你也能放心，是不是？”
许逸阳微微一笑：“这可不行，我那的员工都是需要专业技能的，不是随便去了就能干。”
大表哥使劲嘬了口烟，为了不把手从温暖的袖口里拿出来，便呲着牙、用牙上下晃动烟卷、熟练的将上面长长的烟灰甩掉，这才说：“阳阳，你是不是瞧不起咱这穷亲戚？后山水泥厂的厂长，把自己家亲戚全弄厂子里去了，我一个仁兄弟，小学都没毕业，去了还给安排工作，一个月工资七八百呢，怎么到你这就不行了？”
“真不是……”许逸阳诚恳的说：“大表哥，这不是瞧得起、瞧不起的事儿，我那干的是培训班，要教学生读书的，而且大多数学生都是初中高中生，你小学没毕业过去能教书吗？”
大表哥说：“咱不说教书的事儿，咱还是说回司机，我去给你当个司机，总不需要什么学历吧？”
许逸阳无奈：“刚才不是说了吗，已经有一个专职司机了，如果再添新车的话我再请你。”
大表哥问：“那你什么时候添？我看你也不少赚钱，要不这么着，你给我大姑、大姑父买辆车，我以后就给他俩当专职司机，到时候也能经常开着拉着他们回来看咱爷爷奶奶，哦不对，是我爷爷奶奶，你姥姥姥爷。”
许逸阳顿时头大如斗，好说歹说，怎么说都不行了？
于是他只能撒谎道：“哥啊，我现在生意不好做，一个月光银行贷款就要还好几万，行情稍微差一点就得赔钱，哪有闲钱买车啊。”
大表哥顿时无比失望：“那我这司机啥时候才能上岗啊？”
许逸阳说：“你再等等，再等等。”
大表哥又问：“那你的培训班还有啥职位是我能干的？事少的、比较清闲的。”
许逸阳认真道：“表哥，这个是真没有……”
好在这时候姥姥出来张罗吃饭，才算是让许逸阳从大表哥的胡搅蛮缠中解脱出来。
饭桌上，大表哥似乎对许逸阳有了几分不满，一直抓住饭桌上的话茬，就挤兑许逸阳两句，说许逸阳现在厉害了、有钱了、瞧不起穷亲戚了。
小姨看不过去，便开口说：“你这是咋说的话，你家那新房不是人家阳阳借钱给你盖的？”
大表哥瓮声瓮气的说：“那是我大姑借的。”
小姨说：“你大姑借的，那也是阳阳的钱，你年后赶紧出去找个工作，抓紧时间赚钱还你大姑。”
大表哥立刻来了精神，脱口对许逸阳的姥爷说道：“爷爷，我刚才就跟阳阳说这事儿呢，你看，阳阳现在生意干的那么大，可我这还没个工作，我琢磨着去考个驾照，给阳阳当司机，可他死活就是不愿意，你说，这不是瞧不起穷亲戚是什么？”
许逸阳的姥爷迟疑片刻，对许逸阳说：“阳阳，你大表哥不容易，他能有心干一份工作就更不容易了，要不你给安排安排？你看你表哥都二十好几了，说不上个对象，要是有一份体面的工作，将来也好说媳妇。”
许逸阳的姥爷是老封建，而且重男轻女，最宠这个大表哥。
大舅俩孩子，表哥是老大，还有一个小他两岁的表姐已经出嫁；
二舅生了仨闺女，没儿子，所以姥爷只有大表哥这一个孙子。
再加上又是长子、长孙，自然是宠得不行。
一听说一向不愿工作的大表哥，竟然主动想去给许逸阳干司机，老人家立刻就觉得欣慰不已，觉得孙子娶媳妇有戏了，甚至，脑子里都已经抱上了曾孙子。
大舅见老爷子开了口，也急忙一脸期待的附和道：“阳阳，你表哥这情况你也知道，你这个当弟弟的有本事了，说什么也得拉你表哥一把啊！”
第三百七十五章 以攻代守
许逸阳有些头疼，放下筷子认真的说：“老爷、大舅，不是我不愿意帮忙，你们说给表哥盖房子，我妈二话不说借了五万块钱，五万块钱可不是小数啊！都够买一辆夏利车了，随便拿出来一部分做点小生意，不比给人家打工强？”
大舅苦着脸说：“那钱都拿去盖房子了啊！”
许逸阳反问：“盖房子之前，为什么不想着用这笔钱先讨个营生呢？”
大舅叹着气解释道：“农村的情况你不知道，你找人说媳妇，人家第一件事就是问你家住什么房，是草房还是瓦房还是平房？是新房还是老房？要是老房，谁家的闺女也不愿意嫁过来啊。”
许逸阳又问：“那现在房子盖起来了，表哥说到媳妇了吗？”
大舅又说：“光有房子还不够，这不是还缺一个好营生吗……”
许逸阳说：“既然讨媳妇需要盖新房，还需要有好营生，那当然应该先把钱投资在营生上啊，当初你拿着这五万块钱，完全可以先不盖房、买一辆夏利车再注册个出租车执照，让我表哥学个驾照、自己跑出租也能赚钱啊，先赚钱再慢慢攒钱盖房，不就什么都有了吗？”
跟后世随便一个出租车证几十万的行情不同，现在小城市的出租车才刚起步没多久，车辆稀缺，所以市里面根本就没有什么营业门槛。
只要有车，很快就能注册下来营运手续。
如果大表哥真有心开车赚钱，拿着那五万块买辆出租，立刻就能奔上小康。
十几二十年后，要是不想开了，连车带证少说卖个二三十万，稳赚不赔的买卖。
可是他根本没有这根弦，永远想着张嘴吃饭、伸手穿衣，哪有这样的好事去？
现在看见自己开了车回来，就突发奇想要当司机，这不是扯犊子吗？
大舅被他这么一说，脸上有些泛红的说：“阳阳，我们都是乡下人，没读过什么书，更没你懂得道理多，你得多体谅啊。”
许逸阳点点头：“我是可以体谅，但体谅也应该是相互的，为什么你就不能体谅体谅我呢？”
微微停顿，许逸阳一脸诚恳的说道：“我公司就这一辆车，而且已经有一位成熟靠谱的老司机了，平时要开着带着公司的人全省各地跑，你们非让表哥去顶这个职位，到时候他开的车谁敢坐啊？”
几人面面相觑。
片刻后，大舅开口道：“要不这样吧阳阳，我们呢也确实不想给你添麻烦，更不想让你为难，要不你再借大舅五万块钱，让你哥去考个车本，顺便再买辆出租，让他自己去跑出租去，你看这可以吧？”
许逸阳心说，我来时路上才刚跟父母订了五万块钱“授信额度”的事儿，现在又开口要借五万，无论是做事还是做人，都不能这么贪吧？
再说，您一年到头家庭年收入未必有五千块钱，去了吃喝用度，能剩两千吗？
十万块钱，要还多少年？
可能压根就没考虑过这个问题吧？
况且，这个大表哥是能踏踏实实开出租的人吗？
他要真的是，也不至于二十大几岁了，连三个月的班都没上过。
要真是正干的人，自己买辆出租车送他又能怎样？寝室几个兄弟，跟着自己几辆夏利的钱也赚出来了。
可那是人家正干啊，自打倒腾军训服的时候，就投入了120%的精力，全身心的投入进来跟着自己干，谁叫苦叫累了？
而且，就算是家庭条件最差的李一鸣，那也是有骨气的，申请不到贫困补助，宁可不要了也不愿给学生会的人回扣、同寝室的人愿意给他凑点生活费，他也不愿意要，坚持要靠自己勤工俭学。
当时自己要不是看他这份骨气和坚持，也不会突发奇想，去带着他们倒腾军训服，毕竟那时候自己已经是腾讯的大股东之一，手里还有上千万现金，闲的没事赚那点零碎钱干嘛？吃饱了撑的？
所以，归根结底，不是自己不愿意帮忙，而是我帮你可以，但你自己首先要正干啊！
我可以拉着你跑，扶着你跑，但我不能抱着你跑、背着你跑，这是原则性的问题。
对大表哥这种不正干的人，说难听话，给他包烟抽，都觉得把烟糟践了。
一旁的许爸许妈表情也不太好看，许妈甚至有些难堪，可能是觉得家里这祖孙三代，提的要求实在是有点过了，让自己在丈夫、儿子面前都抬不起头来。
这时候，许逸阳满脸愁容的开口道：“大舅，我刚才跟表哥说了，我现在贷款投了很多商铺，欠着将近一千万的银行贷款，每个月光贷款要还好几万，要是哪个月钱跟不上了，银行就会把我的商铺全部收走，到时候我的培训班就干不下去了、我也得破产了。”
说完，又叹了口气，道：“我妈借给你那五万块钱，是从本来就很紧张的流动资金里，硬抠出来的，如果今年培训班生意不好做，那年底我可能就得来找您要钱还贷款了。”
大舅一听这话，表情立刻慌乱起来。
他本来还想，如果许逸阳不愿意借钱，那自己就当场拉着老爷子一起给他施压。
你生意做这么大，借点钱给你表哥怎么了？你再拿五万块钱出来，你表哥就能有个好营生了！
到时候住新房、开汽车、跑出租，十里八乡不知道有多少家的闺女抢着要嫁过来！
等你表哥结了婚、生个男娃，我们老吕家就有后了，你姥爷一辈子的夙愿也实现了，这么重大的事情，你难道真就无动于衷吗？
可是，他万没想到，许逸阳直接给他来了个以攻代守。
你也别提找我借钱的事儿了，我这银行欠了这么多钱，随时有破产的风险，到时候真遇到麻烦，你得把钱还我。
还钱？
大舅心里暗忖，借的时候就没打算过还钱的事儿。
五万块钱啊，二十年也未必能还的完。
反正你家有钱了，我作为你大舅、你妈的亲大哥，跟着沾沾光怎么了？天经地义啊！
旁边的二舅虽然一直没说话，但他心里想的跟大哥一样。
两家住的很近，中间就隔着老爷子的老宅子，大哥家什么情况，他再清楚不过。
别说拿钱盖新房，去年夏天雨水多，西厢房的草房顶塌了一半，扔了半年也没钱修，现在忽然有钱盖好几间大瓦房，一看就不正常。
于是他软磨硬泡好几天，才从大哥嘴里撬出风声，原来是找大姐借了五万块钱。
大哥能借五万，自己为啥不行？
于是一个电话，又是五万块钱到手。
至于还钱的事儿，他跟大哥想的一模一样。
你家这么有钱，这钱就当是支援我们过日子了，姐弟一场，不能看你弟弟在家过苦日子吧？养着三个闺女，还各个不懂事、嗷嗷着要上学，那真真是不容易啊！
所以，这时候一听许逸阳说年底有可能要让还钱，他心里也直突突。
好嘛，钱还没捂热乎呢，就提还的事儿？
幸亏是自己没多嘴，也没贪心再多找大姐一家要钱，不然大外甥要是把这话拍在自己脸上，那可就难看了。
许逸阳也确实没关注二舅的事情，只是看着大舅，感叹道：“大舅，年底之前赚五万块可不是个容易事儿，你和妗子可能要辛苦些了。”
这话一出，大舅也顾不上买出租的事，急忙说：“阳阳，你妈借钱给我的时候，可没说年底就让我还啊！”
许逸阳无奈的说：“可我年底万一周转不灵，您不能见死不救吧？而且我也不是说让您借钱给我，只要在我困难的时候，您能把这钱还上就行了。”
大舅急了，一扔筷子，说：“你这话说的，年底我拿啥还钱啊？我卖血去啊？”
一旁的许逸姗替哥哥觉得委屈，气鼓鼓的问：“大舅，你借钱之前，难道没想过什么时候还吗？”
大舅表情一阵红一阵白，嘴硬道：“我当然考虑了！我就是考虑着等你哥结婚了，我跟你妗子就出去打工去，两三年把这个钱给你还上。”
许逸阳点点头，说：“两三年也行，要是觉得困难，五六年也行，要不这样，一年还一万得了，正好五年还完，从今年开始。”
大舅摆摆手：“一年一万我拿啥给你？你干脆把我房子扒了吧！”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小姨看不过去了，脱口道：“大哥，你这话说的也太过分了吧？五万块钱就算放银行，存五年还有将近一万块钱的利息呢，借给你、让你五年一年还一万，你还不乐意了？哪有这样的事？”
大舅被踩了尾巴，眉毛一立：“有你什么事？我的事轮得着你管？你出了嫁就不是老吕家的人了，再回来你就是客人，客人上门还对主人指指点点的吗？有你说话的份吗？”
小姨气的要站起来理论，一旁的小姨夫急忙把她拉回了椅子上。
许逸阳这时候急忙说：“不是啊大舅，两三年是你自己说的，我给你放宽到五年，还不行吗？”
大舅气呼呼的说：“我说等你哥结婚之后两三年，他啥时候结婚，咱啥时候开始算这个时间。”
许逸阳也不生气，点头一笑，说：“行啊，就按你说的来。”
姥爷和大表哥见这个气氛，也不好意思再说借钱买车的事。
大舅倒是生起了闷气，抬头瞥见二舅缩着脖子，当即开口道：“二子，你也从你大姐家借钱了，你准备啥时候还？”
二舅心里气炸了，我躲这个话题还来不及，好不容易挨过来了，你这时候把我牵进来干什么？
心里虽然生气，面上还是很认真的说：“大哥我跟你不一样，我借钱不是为了盖房，是为了养猪，盖房是花钱的，养猪是挣钱的，我要是养猪挣了钱，立刻就能把这钱还了。”
说完，二舅略有几分自得的看着大舅，心说这回看你怎么办。
大舅表情确实更难看了，本想把祸水东引，没想到非但没成功，还被反噬了一波。
姥爷这个时候出来打圆场，道：“行了行了，大过年的老提钱的事干什么，吃饭吃饭！”
关于钱和工作的话题，这才算是告一段落。
可话题虽然停了，但饭桌上的气氛多少有些尴尬。
第三百七十六章 老厂长
本来一家人打算在外公外婆家住一晚，等大年初三再回去，但因为饭桌上的不愉快，吃完饭没多久，许妈就说营州还有事，匆忙便要回去了。
走的时候，姥姥姥爷一大家亲戚把他们送出门，许逸阳先安排爸妈、妹妹上车，这才又跟几位长辈道别。
虽说心里不太高兴，但总归是不想坏了面子。
大舅一家脸色都不太好看，许逸阳还是带着笑脸跟他们客气的道别。
转身上车的时候，听见大表哥在后面嘀咕一句：“挣两个熊钱，可给他烧毁了！”
鲁南口音，跟营州虽然有差，但许逸阳也听得懂。
烧，无非就是烧包的意思，大体就是觉得自己赚了点臭钱就烧包了、目中无人了。
这一瞬间，四十岁的许逸阳想回去跟他理论一番。
为什么我们借给你家五万块钱、让你家住上了新房，还他妈不能落你一句好？
这才刚2000年，人情之间的物价就这么贵了吗？
但是仔细一想，算了。
争吵是最无趣的事情。
尤其是和这样的人争吵。
钱都借过了，再吵也是自己吃亏。
与其这样，不如及时止损。
更何况，夏虫不可语冰，大家完全不在一个段位上，有什么好争吵的呢？
他若是个知道感恩、知道努力的人，自己说什么也会拉他一把，毕竟，几个同寝都能跟着自己鸡犬升天，自己表哥自然也应该照顾。
可是，有些人注定是烂泥扶不上墙。
所以，他要恨，便让他恨吧。
开车离开，许逸阳还能从后视镜看到，大表哥往车的方向吐口水。
大舅和大舅妈的脸色也在开车出来的那一刻，立刻变得十分难看。
刚才还跟自己一家佯装客气，估计让他们身心都受了不小的委屈。
回营州的路上，许妈气的直掉泪。
虽说这车上姓许的爷仨，谁也没说一句，谁也没怨一句，但她自己还是一个劲的哭个不停。
许逸阳知道，这是大舅二舅把妈妈的心伤了。
他笑着说：“妈，这点小事儿，不值当生气，怎么说也是亲戚。”
许妈愧疚的说：“妈不光是生气，妈是觉得对不起你，这钱是你上大学走之前留给我的，都是你白天黑天一节课一节课赚出来的，结果让我拿去喂了这么一家白眼狼……”
许逸阳笑道：“嗨，几万块钱而已，算个啥啊，就当咱支援他们过日子了。”
“哎！”许妈叹气道：“我也是鬼迷心窍了，老觉得你表哥一直娶不了对象，你大舅是个心思，你姥爷也是个心思，你姥爷十年前就开始盼着抱曾孙，盼到现在也没盼上，我觉得借你大舅点钱，把房盖上，没准你表哥娶媳妇就轻松点，谁知道是这样，早知道这样我一分钱都不借他！”
许逸阳见妈妈是非分明，心里就松了口气。
就怕妈妈骨子里是那种扶哥魔、扶弟魔。
毕竟上辈子自家情况也一般，多数时候妈妈也帮不上大舅二舅什么忙。
现在有钱了，万一真是鬼迷心窍要扶到底，那还很是有点头疼。
好在妈妈三观还算很正，而且也能看到事情的本质。
于是，许逸阳便开口劝道：“行了妈，借都借了，就别想这些了，以后各人过各人的日子，再有什么事找咱帮忙，咱不理他就是了。”
一旁的许爸也开口劝道：“就是，儿子说得对，就当花钱买个教训。”
副驾上的许逸姗回过头，对许妈说：“妈，咱以后再也不要跟大舅一家人接触了！”
许妈轻轻点点头，眼眶红红的。
其实，她才是最委屈的那个。
……
回了营州，一家四口自己的小日子就顺心多了。
许逸阳在家除了陪父母、妹妹，就是跟大家聊短信、聊qq。
也是许逸阳从姥姥家回来的这天，沈乐乐和爸妈，以及爷爷、姥姥姥爷，六个人坐飞机去了中海。
本来老人们都是坚持要坐火车的，毕竟火车要省不少钱。
但沈乐乐怕老人坐十几个小时的火车太遭罪，还是悄悄买了从泉城出发的飞机票。
据她说，三位老人都没坐过飞机，也没去过中海，所以这次旅程，从上了飞机开始，再到中海，真的是看哪都觉得稀罕，心情也格外的好。
到了中海，更大的惊喜是沈乐乐在中海御景的“豪宅”。
一百七十平米豪华装修的房子，而且又在中海市区非常好的地段，在老人眼里，已经算得上是最好的房子了，所以让三位老人感叹连连。
这房子足够大，六口人住也很轻松，三个卧室，两个卫生间，还有一个不算入面积的开放式大阳台，这样的户型，在营州基本上见不到。
到中海的当天晚上，沈乐乐的爸爸开着许逸阳的奥迪a6，载着一家人去了外滩。
繁华的中海夜景对一辈子生活在营州的老人们来说，如梦如幻，让沈乐乐特别有满足感。
许逸阳只是在电话里听她说起这些，便感觉格外欣慰。
在他的内心深处，总有着一种想多为沈乐乐做点什么的冲动。
他不知道这到底是出于内心深处的愧疚，以及补偿的心态，还是单纯的出于自己对她的那份好感。
总而言之，他对沈乐乐，已经进入到了那种你快乐所以我快乐的状态。
有趣的是，他自己竟然沉浸其中、乐此不疲。
……
大年初三，李萱一大早就来许逸阳家里拜年。
一起来的，还有李萱的父母，也就是许妈一直很尊敬也很感激的李厂长。
眼看人家一家三口来给自己家拜年，许妈显得格外愧疚。
她觉得应该是自己家去李厂长家里拜年，但昨天在娘家受了些委屈，整个人的情绪一直有些低落，所以也就没顾上这些。
和许妈感激李厂长一样，李厂长两口子也很感激许逸阳一家，尤其是许逸阳。
当初要不是许逸阳伸出援手，冠诚制衣基本上就只有以超低价贱卖这一条路了，更不会有现在热火朝天的冠诚制衣。
当时，卖厂子的钱，是李厂长重病的救命钱，如果当时没有许逸阳帮忙，最后被迫十几万出手的话，一辈子心血基本上也就给他人做嫁衣了。
而且，女儿现在也有了一个非常稳定的工作和非常丰厚的待遇，前途不可限量。
所以在他们眼中，许逸阳就是把李家从绝境之中拯救出来的恩人。
许妈是个有感恩之心的女人，即便到现在，她依旧觉得，当初家境困难的时候，冠诚制衣愿意给自己一份工作，是莫大的恩情。
到了最后，冠诚制衣因为经营问题不得不裁员的时候，还补了她两百块钱工资，这份情，许妈心里一直记着。
于是两家四口坐在一起，聊起往事，许妈很快就眼眶通红。
这边，许爸许妈忙着招待李厂长夫妇，许逸阳则直接跟李萱沟通起了工作的事情。
李萱告诉他，现在冠诚制衣在营州已经八百多名员工了。
工厂规模一直在不断扩大，而冠诚制衣自己做的再就业培训班，也在源源不断的为冠诚制衣输送新的技术人才。
市里面对冠诚制衣的发展也非常重视，毕竟为本地解决了这么多的再就业岗位，可以说是民营企业拉动就业的龙头了。
现在的李萱，重点精力都集中在宁城那边的业务，所以将来大部分时间不在营州，很难顾得上冠诚制衣的管理。
所以，她想请她爸爸重新出山，担任冠诚制衣的厂长。
李厂长前段时间虽然大病一场，但现在基本上已经痊愈，才五十岁的人，每日待在家里也闲不住，正好李萱担心接下来的冠诚制衣管理跟不上，所以就萌生出了这个念头。
把这个想法跟她爸爸一说，她爸爸对此也非常乐意，甚至主动提出不拿薪资、纯粹帮忙。
一方面是想还许逸阳的人情，另一方面也是给自己找一份自己喜爱的事情，好让生活有点事业成分。
为此，李萱也想征求一下许逸阳的意思。
许逸阳听完，自然是非常赞成。
冠诚制衣本身就是李萱的爸爸辛苦多年做起来的，而且他在厂子里也很有威严，可能在业务上，他多少有些跟不上市场，但管理上肯定没有问题。
而且人品是肯定信得过，这自己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至于业务上，其实完全不用李厂长去开拓。
冠诚制衣现在的订单，全是佳阳教育给过来的，一部分是佳阳教育的纪念t恤，更大一部分，是兔斯基系列服装。
于是，许逸阳立刻拍板，请李厂长回冠诚制衣担任厂长，月薪三千加绩效奖金。
李萱和李厂长慌忙婉拒，但许逸阳没给他们留斡旋的余地，直接拍板。
在他的经营理念里，没有让任何人白白出力的思维模式，让每个人劳有所得、劳得相符，这才是真正长久的经营模式。
以后，李厂长接手冠诚的管理，陈大中那边继续帮着运营再就业培训班、给冠诚输送技工劳动力，就能够保证冠诚的稳步发展。
同时，张爱学这边会继续扩大佳阳教育的规模，自己也会跟进中海以及南方苏浙一带的扩张，只要佳阳教育未来发展的好，冠诚制衣就永远不缺订单，而且订单规模会越来越大。
这就是一个良性循环，几个板块的产业形成一条产业链，彼此相互补充，同时也相互输送养分。
如果佳阳教育能发展成新东方那样的规模，冠诚制衣光靠佳阳教育的订单，就能够发展成一个中大型服装企业，不但能创造不菲的利润，还能为营州解决更多的劳动力。
营州市区人口不算多，如果冠诚制衣能够实现几千甚至上万工人的规模，那就等于是为营州下岗职工做了一个巨大的贡献。
以许逸阳上辈子的亲身经历，他很清楚能让几千上万的家庭拥有一份稳定的收入，这背后的意义有多重大。
这不仅仅是几千上万的家庭收入得到提升，甚至可能让几千上万的孩子多读几年书，甚至相当一部分原本会失学的孩子，能够因此而考上大学、鱼跃龙门。
所以，就算是自己其他的生意做得再大，冠诚制衣都一定不能放松，要让它长久、快速、稳定的发展下去。
第三百七十七章 好事不断
李萱一家走后没多久，张爱学、张冲、李楠以及一大群佳阳教育的早期员工，也结伴来家中给许逸阳一家人拜年。
张爱学整个人看起来，又显得更精神了几分，许逸阳一度怀疑他是不是又有了感情的第二春。
私下里一问，第二春没有，但年前刚谈下一个在新东方工作的人才，对方已经答应，年后加盟佳阳教育。
许逸阳一听说是新东方出来的，立刻有了兴趣，追问他具体情况。
他说，这次聊的是新东方的一位中层，男性，27岁，清岛人。
早期是新东方的老师，随着新东方的不断发展，他也成了新东方一家分校的负责人。
因为是独生子，父母身体也不是太好、又在催婚，所以他便有了留在清岛的想法。
他本来是想在清岛自己做一做英语培训，但后来一调查，才发现齐鲁竟然已经有了佳阳教育，这个全省名气都很大的英语教育品牌。
于是就主动找人牵线搭桥，认识了张爱学。
张爱学跟他聊了两次，不但从他那里了解到了新东方的一些发展情况，也与他达成了合作意向。
对方愿意以副总经理的身份加盟佳阳教育，负责参与战略的制定，以及各分部的管理、人员以及模式的优化。
许逸阳很高兴，自己现在的团队，都不是培训行业真正意义上的正规军，几乎都是自己半路拉进队伍的。
这样的非正规队伍，自己要跟他们解释太多，比如培训行业的现状、模式、以及未来发展的空间。
但是，新东方出来的，那就真的是正规军了，现在的新东方已经到了年收入几个亿的地步，营业额应该是佳阳教育的十倍左右，所以，从新东方出来的人，不但能立刻跟得上佳阳教育的进度，甚至某些环节上，比现在的团队懂得更多。
佳阳教育往下走，说到底就两个字：扩张。
省内要扩张，省外也要扩张，正是需要人才的时候。
除了要登陆中海之外，省内的扩张其实也很重要。
现在佳阳教育在全省十七个城市，已经完成了占地盘的第一步，接下来，就是饱和占领了。
新登陆一个城市，其实才是最难做的，不但要在熟悉这里的环境，还要在这里组建本地的团队、汇拢本地的推广资源，并且在本地打出名气。
可一旦完成了最初的登陆，扩张地盘就变得轻松无比。
现在，全省17家分部，全部处于饱和运转状态，这也就意味着，是时候搞一搞裂变了。
许逸阳定的目标，是泉城、清岛、烟城、临市这几个规模较大、人口较多而且经济发展领先的城市，直接增设两家分部，实现全市三家佳阳教育；至于剩下的地级市，每个城市增开一家。
也就是说，一共要在齐鲁省内，再增开21家。
许逸阳核算过在省内开分部的最低成本，稍大一些的城市，房租、装修以及各种硬件设施全部到位，五六十万就足以搞定，小一些的城市，主要是房租、装修的人工能节省一些，大概在三四十万的样子。
所以，一口气开21家分部，资金压力并不大。
反正现阶段佳阳教育17家分部的造血能力已经非常强，许逸阳暂时也不需要从佳阳教育抽调资金，所以就全部用来投入到自身发展上。
张爱学从那个即将加盟的副总经理身上，得到了一些启发。
所以他询问了许逸阳两个问题，第一，要不要融资；第二，要不要加盟。
融资的最大好处，是可以迅速拿到一大笔钱，然后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扩张、迅速发展壮大。
但缺点也很明显，就是股权的丧失，以及未来利益的割让。
加盟的最大好处，是可以直接发动全社会的力量来实现裂变。
不但能靠加盟费快速聚拢天量资金，还能一下子搞出几十上百家分部，源源不断给总部供血，但它的缺点比融资还大，那是经营权的丧失，以及大部分利润的割让。
许逸阳首先排除的是加盟，教育机构搞加盟，很容易因为加盟商的不可控而砸了招牌。
随后排除的，是融资。
佳阳教育目前营收能力足够，发展速度本身已经有了一定的保障，融资只不过是锦上添花。
但是，融资相对应带来的麻烦也很多，最大的问题就是团队实力不够。
一个团队能够驾驭多少资金，也是这个团队能力的一大表现。
钱多了，不知道怎么花，就会导致两种情况，要么乱花钱，要么不敢花。
如果乱花钱，很有可能把自己搭进去，无数公司冒进发展，前半场跑的比火箭还快，后半场直接破产倒闭，其根本原因，大部分都是因为乱花钱。
至于不敢花的，如果钱到手了不敢花，那还融资做什么？被投资方做理财吗？
佳阳教育现在一年十二个月，十二个月都是旺季，其中还有三个月超旺季，也就是说，一年下来收入轻轻松松能做到六七千万。
六七千万的收入，净利润差不多能做到一半，也就是一年三千多万。
如果按照资本圈10倍pe，也就是10倍年净利润的基本套路，那么现在的估值就是十倍净利润，也就是三个多亿。
但是，10倍pe是最基本的估值方式，大部分热门企业，或者业绩上升比较快的企业，是瞧不上区区10倍pe的，资本方为了打动他们，就会给出20倍甚至30倍pe的报价。
许逸阳多了不敢说，现阶段佳阳教育这么优质的成长速度，真去了燕京、上海这种20倍pe也有人抢着投。
那样的话，佳阳教育的估值，应该在7亿人民币左右。
如果自己牺牲10%的股份出去，那资本就应该投给自己7000万现金。
7000万是一笔巨款，张爱学虽然也搭建了一个比较完善的团队，但是在许逸阳看来，这个团队最多能驾驭的投资规模，也就是一千万到顶了，再多的话，他们根本玩不转。
所以，融资的事情，还是先稳一稳，如果能不靠融资，自给自足就能稳步快速的发展起来，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
沈乐乐和其他兄弟们，回家只待了一个星期，就都返回了中海开始忙碌。
唯独许逸阳，在家呆了十天。
这十天，他又收到了几个好消息。
最早给他送来好消息的，是胡老胡秉文。
胡老说，许逸阳给的教材稿件，他已经看过了，他给的评价是四个字：出类拔萃。
同时，胡老也帮助许逸阳做了一点润色。
得到胡老的认可，许逸阳非常高兴。
他请求胡老能够答应为教材写序，同时在编辑团队介绍里，加入他的名字，自己为此愿意支付一笔辛苦费。
老爷子同意了署名，但婉拒了辛苦费。
其实，大学教授正常是不能随便在课外辅导教材上署名的，起码要先经过学校的同意。
但好在老爷子已经退休了，所以也就不受这一点影响。
接着给许逸阳送来好消息的，是藤讯的马总。
寒假这段时间，藤讯又加大了推广力度，再加上移动的结算金额到账，资金充沛。
所以他们趁着这一波假期，把用户做到了将近八百万，增速喜人。
一个多月前，还因为账上已经没什么钱而亟待融资的藤讯，现在已经成了华夏互联网企业里，少见的高收入企业。
很多互联网公司，对藤讯新开辟的盈利业务羡慕嫉妒恨。
其实每一家互联网公司，都希望能够抱上运营商这样的大腿。
奈何现在手机上网还没普及、他们自己的产品现阶段还很难跟运营商相结合，所以只能看着藤讯靠移动qq赚钱而眼红不已。
佟方权也告诉许逸阳，一进入二月，上月移动qq的56万包月用户，续订率达到97%，是目前整个总公司里，次月留存最高的增值业务，而且远超第二名，简直就是神一样的产品；
同时，受到藤讯寒假大力推广的利好，到了2月中旬，又新增了二十六万包月用户，现在总包月用户已经突破80万！
这个发展速度，真的是太惊人了，甚至比许逸阳预期的都要快得多。
佟方权的老婆陈欣琳也告诉许逸阳一个好消息：韩晗的《三重门》已经加急过审，准备下印厂开机印刷了。
《三重门》开机首印五万册，在民营图书公司，已经是一个比较大胆的数字了，毕竟大家都是先印几千一万册看看市场反应，如果市场卖得好，才继续加印。
但这样也有一个弊端，就是首印的八千、一万册上市之后，如果卖得好，临时加印根本来不及，很快就会卖断货。
等这边印厂完成加印之后、再通过物流渠道分发到全国各地的书店，盗版已经满天飞了。
所以，畅销书的首印如果多印，就能够在盗版没出来之前，先铺开市场。
毕竟做盗版书的也要时间反应，再排版、印刷、分发，至少也要一个礼拜的时间。
但是，多印的风险也非常大。
首先是版税，如果版税是8%，那一本定价30元的书，要给作者2.4元的稿费，开机印一万册，就给作者两万四，开机印十万册，就要给作者二十四万。
如果印多了、卖不掉，这钱作者是不退的。
除此之外还有不菲的印刷成本，也是收不回来的，最后可能剩下七八万册丢在库房，最后只能卖废纸。
所以，对出版公司来说，宁愿给盗版一些可乘之机，也要把自己的风险降到最低，所以首印的数量一般都比较保守。
许逸阳听说之后，直接跟陈欣琳说：“陈阿姨，如果您公司的资金比较充裕，而且也信得过我，那就赶紧申请一下，开机首印直接印三十万册。”
“三十万？！”陈欣琳被吓了一跳：“这么多吗？我都没听说过有什么书首印就印三十万册的，这个是不是有点太冒险了？”
许逸阳说：“一点都不冒险，韩晗现在在全国有很多学生粉丝，一旦他的处女作出版，粉丝们一定会购买的，三十万册绝对能销售一空。”
说完，许逸阳又道：“但如果您首印五万册，热销的时候后续的书跟不上，很可能就被盗版抢占市场了，最后只能卖掉十几万册，甚至更少，其他的市场份额都被做盗版的抢走了。”
陈欣琳通过老公的亲身经历，非常相信许逸阳的眼光，听闻许逸阳这么说，略一思忖，便立刻决定：“好！那我就改一下申请，首印三十万册！”
许逸阳笑道：“印三十万册的话，韩晗那小子能赚不少吧？”
陈欣琳说：“《三重门》定价二十元，三十万册的话，他能拿到48万稿税，我们已经支付了他五万册的版税了，一共8万元。”
许逸阳玩笑般说：“那您得跟他说一声，他能赚这么多钱，我可是帮了很大忙的，等我回去之后，让他请我吃饭。”
陈欣琳忙道：“我跟他说过，你才是他的伯乐，他对你可是很感谢的，本来就说想找机会认识你，但是就怕你不愿意搭理他。”
许逸阳笑道：“那您就直接跟他说，准备请我吃饭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