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魔法符号
乔恩非常善于思索。
这是那一段记忆中的研究经历所带给他的品质，突破常规的思索和尝试，在乔恩的生活之中都是无比正常的事情。
规矩是什么呢？
规矩有的时候是保护伞，有的时候是铁栅栏，尤其是在做研究上，一定是是越没有规矩越好的。
乔恩搜索着斯内普周围的魔法波动，并且尝试通过水线的反馈搞清楚是什么样的魔法，并且做出反制。
“所以，这就是解构法吗？”
感受着在自己眼前逐渐清晰起来的魔法雏形，就好像是符号一样的细小图案在自己的意识里面开始铭刻，乔恩都觉得不可思议。
因为这些赫尔加并没有教过他，别的老师也没有。
“没错，这就是解构法。”
斯内普点了点头，收回自己散在外面的魔力：“这是从15世纪开始出现一门——不能说是魔法，它是配合着【波塞冬】而衍生出来的方法。
最主要的用途是帮助巫师看到魔法的样子。
知道潮汐吗？”
乔恩点头。
“正如海水会涨潮退潮，世界的魔法元素也有自己的活跃期和沉寂期，据说在很久之前是有方法能够直接观测到魔法元素的活跃度的，不过早已经失传了。”
斯内普觉得自己在科普，乔恩觉得自己在额外吸收知识，两个人意外地保持了一种“上课”的默契。
“现在没有能够检测魔法活跃度的方法，但是在时代的流转之中，巫师们还是找出了一点方法——强大的巫师可以通过自身感受来判断这样的结果，而最近一次是尼可·勒梅先生在十年前告诉国际魔法协会的结果。”
“什么结果？”
“具体数值不是很清楚，但是据说和三十年前的结果差不多。”
乔恩微微颔首。
这个结果其实和他说了解的也差不多，霍格沃茨这边魔法环境一直都比较强，因为禁林的存在，赫尔加在被动环境和空间状态对周围的魔法环境感受相当迟缓，只有主动干扰才会变得敏感起来。
但是即使是这样，赫尔加提供给乔恩的结果也非常够用了。
按照乔恩和赫尔加绘制出来的图画来看，十年之前和三十年之前的结果差不多是肯定的，第二十年左右的那个时间段，是低谷中的最低谷，之后魔法环境的强度开始回升，所以整个循环是真实存在的。
也就是潮汐。
“不过结果到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了，因为按照霍格沃茨图书馆积攒下来的许多资料和手稿来看，很多年之前的魔法环境还是很强大的，如果有机会，你可以去看看这些的。但是……”
“但是我现在一定看不到对不对？不然你也不会和我说这件事情了。”
“当然，这些资料都是图书馆里面保存的机密手稿，根本不在学生能触碰到的区域，你想看，就得先成为我这样的院长，当然，你的身份不同一些，说不定成为老师就可以了。”
“行了，教授，到此为止吧，我们还是回归正题，说说解构法好了。”
乔恩岔开话题，然后神情变了变，开始陷入沉思。
很快，他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教授，你刚才释放出来的符号……”
斯内普依言挥了挥魔杖，一个大号的符号出现在乔恩的眼前。
“这是……什么？”
“这是构建的符号啊……”斯内普觉得有些奇怪：“学院里面的课程你没有学过吗？”
乔恩顿时发现自己好像和正常的魔法社会脱节了。
“说来也奇怪，在你第一次释放魔法的时候，我就没有感受到你的魔法符号……你学得不是学校里面教的魔法？”
斯内普当然知道去年发生的事情，但是他并不觉得那些改良的魔法都是出自乔恩的手。
说起来，那些魔法似乎也是没有符号可以感知的吧。
现在看乔恩这个样子，他就立刻懂了。
“你学的那些所谓改良的魔咒，都是赫奇帕奇女士交给你的吧？这种有些古老的魔咒，现在基本上以及找不到了，就算是弗立维教授也在还原这些魔咒，说起来你那所谓的改良，给了弗立维教授很大的启发。”
“是吗？”
明明是被发现了秘密，可是乔恩却忍不住微笑起来，根本没有想要说什么。
因为他忽然想通了一件事。
他知道应该怎么将【监听风语】和【波塞冬】融合在一起了。
斯内普说的没错，【波塞冬】带来的加持作用，不是作用在单一的感觉上面的，而是作用在整体的感知上面的。
但是唯一的问题是，控制起来太麻烦，而且非常消耗魔力储备。
这一点没有直接的办法解决，只能通过减少使用范围和提高使用效率来解决。
乔恩之前想用【监听风语】来提升范围，是可行的，但的确缺少效率。
解构法就是这个效率。
而清楚了解构法的实际应用方法，乔恩的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甚至还能够举一反三。
这种感觉，就像是一个人在黑暗的森林中奔跑许久之后，终于看到了一间散发着温暖灯光的小屋，哪怕这可能是一个巫师的住所，但终究也是有光的地方。
哪怕这里的光芒看起来无比微弱，可是对于这个黑暗之中出来的人来说，整个环境都已经变得完全不同了起来。
解构法之中那么多看起来没有理由的环节，也都有了解释。
因为有太多的步骤被省略掉，只为了追求更快的解析速度——这个方法，是巫师们为了将自己的理解敌人魔法意图的时间压缩到最短，从而集体创作出来的技巧。
忽略掉所有的无关信息，直奔主题，就看看对手想用什么魔法。
而伴随着巫师魔法教学的不断固化，解构法的使用也逐渐简单了起来，原本需要解析的魔法波动，现在已经只需要看一看是什么样子的符号了。
这其实是魔法环境低潮期的悲哀。
不过好在现如今最低谷已经过去，虽然说恢复到巅峰有些困难，但是几年时间恢复到中世纪前后，还是不成问题的。
触底反弹，速度还是可以的。
第一百九十二章 乔恩的融合
“看起来你已经不需要我继续指导了？”
斯内普收敛起表情：“邓布利多说你的领悟力很强，说我只要把该说的话说了就可以，现在看来我已经把该说的话说完了。”
他扬起魔杖，训练场骤然寂静下去，所有的魔法波动在一瞬间静止，此时此刻，这位斯莱特林院长展现出来了强大魔法控制力，还是令乔恩有点惊讶。
果然能成为邓布利多和伏地魔双面间谍的人，都不是什么简单角色。
不过这时候，斯内普是要离开了吗？
“我还有事情，在这里已经陪你很长时间了，你可以在这里自己训练一会儿，出去的话就按照这个符号催动魔法……你的解构法能解析出这个符号吗？”
“可能有点难……不过可以试试。”
乔恩抬起魔杖将那个被斯内普放大的、没有释放的魔法接过来，然后将这个魔法单独隔离了起来。
其实，这也算是一个钥匙。
乔恩目送斯内普从细小的开口处幻影移形离开，然后开口再度封闭起来，他也回过头来看那个被隔离起来的“符号”。
这就是魔法元素的集合，算是没有释放的魔法，如果乔恩自己没有办法解构出来，那么也可以直接催动这个符号，将没有完成的魔法释放出来。
不过乔恩自认为还算是有点天赋，这样一个简单的魔法还是能够顺利解析出来，并且释放成功的。
但是不着急。
这个地方又不冷，潮湿的空气也没有办法干扰他的动作，自然是要先把正经事情做完。
先尝试一下融合好了。
如果【波塞冬】是强化感知的话……那么魔杖也未必一定要用，就像是【监听风语】一样，完全可以放弃魔杖。
不然在战斗的时候还要用魔杖控制这些，实在是太过苛刻了。
乔恩收起魔杖，点了点那个隔离开来的小小魔法泡，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状态，然后展开了【监听风语】。
风声开始在耳边回响起来，只不过单纯局限在训练场之中，事实上也没有什么风。
训练场是被封闭起来的，空气没有流动，自然没有声音。
但是当他闭上眼睛，昏暗的空间彻底变得黑暗之后，他的感知开始发挥作用。
就好像是深海中的章鱼一样，无数的水线变成水汽的线条，隐藏在空气中，成为乔恩无形的触手。
没有形状，但是确实存在，而就在这些水汽的流动之下，空气开始变化位置。
但是没有声音。
【波塞冬】和【监听风语】并没有兼容，他只能选择一项，感知能在他的灵魂之中倒映出画面，那么声音就不会从他的耳朵中显出行迹。
就好像一块单线程的处理器，只能同时处理一个数据。
所以，此刻的乔恩能够看到一切：在灰蒙蒙的视野之内，无数微小的光点在飞扬着。
那是空气中，正在穿过水汽的、附着了魔法元素的尘埃。
拖了这里环境好的福，他已经能够使用【波塞冬】感知到周围魔法元素的波动。
这是一种很好的状态，可是，乔恩并不满足于此。
他要做到的是融合，是两个魔法的融合，如果融合不了，那么看得再多，也只是没意义的事情。
然后，解构法开始工作。
在乔恩有意识地催动之下，空气中的水汽触手开始变化，有细微的小小触须从其中钻了出来，在空气中寻找起另一道魔法的痕迹来。
【监听风语】没有什么所谓的符号表征，这种古老的魔法，只能通过缓慢的寻找将魔法波动融刻起来。
这是一个很漫长的过程，每当这个时候，乔恩就会庆幸自己地明智决定，挑在这种时候开始做这些事情，完全不会影响平时的正常上课，而且，一般来说，这种好费时间来做的事情往往都得熬夜，没有一个晚上是解决不了的。
好在乔恩的动作很迅速。
解构法的触须从天空中垂落下来，在空气中寻找着属于乔恩的魔法痕迹。
好在一个人释放出来的魔法总归还是有所联系的，那些无形的触须没有寻找太久，就在空气之中找到了属于【监听风语】的魔法痕迹。
接下来就是交融。
乔恩的解构法当然只是入门，但是入门就已经足够了，解构法本来也不是什么需要精通的方法，这门方法追求的只是效率，它所解析的结果，也只是尽最大可能来得出一个模糊的结果而已。
这样的方法，如果想要反其道而行，是没有什么困难的。
不知道这样专注过了多久，乔恩忽然听到了声音。
于是有画面了。
感知和声音开始交缠起来，就像是看到了真实的景象一样，画面在乔恩的脑海之中渐渐浮现出来，就好像是一个用眼睛和耳朵所接触到的世界。
而且比那个更加真实，身处在这种反馈之下，乔恩都觉得自己发生了变化。
不像是从拉文克劳的眼镜之中得到的反馈，那种反馈只是解析魔力的走向，看到真实的魔法世界是什么样的，但是现在这种反馈，让他感觉自己就是这个世界的一部分。
他开始“变化”。
赫奇帕奇家族的世界树图腾在他的手腕上面隐约浮现，于是感知便像是有了根系，开始扎进地面。
在他的脚下，
在训练场的石板之下，
在泥土和岩石之下，
在大地更深的地方，
他感受到，魔法元素，像是那些古老的化石矿石一样沉默在大地的深处，悄然沉睡……
而在头顶，训练场之外，黑色的鸟飘扬上天，天空中的魔法像是暴风一样呼啸着，只是高空之中地声音，似乎和真实的世界完全无关。
在他的周围，一道力场按照球体地范围蔓延开来，那里的魔法元素自由自在地飘荡着，时而因为某种因素汇聚而来，又在下一刻忽然消散而去。
“？”
身处在铺开的力场之中，乔恩敏锐地察觉到了察觉到了训练场之外的异样。
“这个能量波动是……奇洛教授？”
第一百九十三章 奇洛
世界是非常奇妙的，乔恩一直都非常清楚这一点。
人往往能够在想不到的地方遇到想不到的人，正是这种想不到地奇妙缘分，才让人感觉到世事无常。
正如现在。
【波塞冬】和【监听风语】两种古老魔法，在后来巫师的奇思妙想所创造的解构法之中结合了起来，形成了神奇的场域，虽然没有给乔恩在魔力上造成过于严重的负荷，但是他的灵魂也很难承受这么大的信息灌输。
他需要做简化，但是没有锚点，他的意识就没办法完全集中在一个地方，只能散步开来，所以是可以说，奇洛的出现，算是搭了乔恩一把。
一瞬间，虚无的大树收敛起自己的根须，翱翔的飞鸟从天际回落，只留下一线风声系在奇洛留下的那一道波动之上。
“奇洛教授，这个时候来禁林做什么？还带着……他的主人？”
……
时间回退到半年之前。
这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春天。
在苏格兰高地的这个时候，其实温度并不暖和，在郊区的别墅这边，更是显得空旷极了。
在别墅中，一名拎着皮箱、浑身笼罩在黑袍之下的年轻男子忽然从壁炉之中钻了出来，随手一抖，便有一条小蛇从他的袖子之中飞了出来，然后迎着空气足足长了数倍，变成了一条数米长的巨蟒。
奇洛看了看这条名叫纳吉尼的蟒蛇，转身走开。
没有反应，那么就说明主人还没有醒来。
这是一件好事情，他现在还可以趁着这个时间来解决一下这间屋子的问题。
这里的飞路网算是彻底废掉了，不过奇洛并不心疼，毕竟本来就是临时弄出来的违章搭建，他没有什么学习魔法的天赋，不过在歪门邪道上的天赋却是出奇的良好。
——不应该这么说，事实上他也不是没有学习魔法的天赋，只是相比于其他方面那些令人瞩目的才华，他的魔法才华显得有些暗淡。
如果按照原本的命运轨迹，他会在毕业之后投入到研究工作之中，然后或许成为那个领域比较出名的巫师。
但是奇洛比较诡异，他不喜欢这样的名声。
一个巫师不因为自己的魔力强大而出名，这本身就是一种讽刺。
所以……或许他本来就应该成为一名黑巫师吧。
奇洛坐在扶手椅上，望着壁炉里的火光，喝了一大口茶。
壁炉中的火焰在他的眼眸中跳动着，就好像他现在的心情。
一切都不一样了。
他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可怜的结巴了——尽管他本来就不是什么结巴，那个时候的他才刚刚开始对黑魔法产生兴趣并进行学习，可是霍格沃茨之中，一个普通的教授麻瓜研究的老师学习黑魔法是一件非常瞩目的事情，他没有办法借阅任何和黑魔法有关的书籍，也没有办法说这样的话题，因为那和他没有关系。
他甚至开始羡慕斯内普，羡慕这个曾经是食死徒的男人，他觉得自己生错了时代，如果生活在伏地魔的时代，他一定可以成为一名优秀的黑巫师。
优秀而伟大。
甚至于想要离开黑巫师的阵营，只需要跑到邓布利多面前装模作样一番，就能够成为霍格沃茨的一名院长。
这是多么美好的事情啊。
奇洛自己认为，比起那些因为才华所带来的名声，他更喜欢被人敬畏的感觉。
于是，奇洛开始幻想自己可以找到伏地魔，甚至，从黑魔王那里学习黑魔法。
这一次的偷渡之行，他去了阿尔巴尼亚。
他不是第一次去阿尔巴尼亚森林，因为黑巫师们都知道，伏地魔就躲在这片森林里休养生息。
他想要寻找伏地魔，但是没有找到，反而和那里的吸血鬼家族斗了一场。
丝毫没有站到任何便宜。
不肯承认自己比吸血鬼这种卑劣的生物还要弱小的奇洛，开始更加疯狂的学习起黑魔法来，功夫不负有心人，在这一次，他遇到了伏地魔。
他和一条蟒蛇待在一起，盘踞在黑暗森林中心不远处之外的一个角落。
但是这样的地方也不是轻易可以停留的，奇洛自己经历过，也知道这里的存在有多么排斥外来的人，黑巫师也好，黑暗生物也罢，在这一点上立场完全相同。
黑暗森林是一片黑暗的乐土，但是这里的黑暗显然没有那么喜欢外面的黑暗。
而失去了身体，实力大不如前的伏地魔能在这里站住脚，显然说明他是有很高明的本事的。
世界上本来就没有什么善恶是非，这个被一条蟒蛇守护者的人曾经被世人称为黑魔王，也仅仅只是在争夺地位的时候使用了血腥的方式。
但是废物真的值得活在这个世界上吗？
奇洛并不想要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这和他也没有什么关系，他本来就不在乎废物是否存在，拉文克劳学院都是聪明人，谁也不是废物。
而真正强大的巫师，谁会在乎废物的死活？
不得不说，伏地魔有一张非常会说话的嘴，每一句话都正中奇洛的内心深处，没有几天的功夫，奇洛就已经彻底沦为了伏地魔的信徒。
但是信徒也是会累的，尤其是伏地魔只能吩咐他一个人的情况下，奇洛的工作就更加劳累了。
好在蟒蛇的冬眠期很快就要彻底过去了，他很快就会有个帮手。
奇洛一口喝光杯子里面的茶，开始挥舞魔杖收拾起房间来。
自从找到伏地魔开始，奇洛开始接受伏地魔的训导，并且执行命令，现在他要开始寻找长生不老药，这件事情没有办法带上这条蛇，所以只能把这条蛇留在自己家里面。
好在这里只是奇洛的一个临时住所，也比较偏远，倒是不用害怕会被人发现这里的异样。
只不过收拾好像也没有什么必要，这条蛇一定会把这里搞得乱七八糟的，奇洛想着，正当这个时候，在壁炉旁边烤火的蟒蛇张开了嘴，吐出了一个小小的水晶球。
伏地魔睡醒了。
奇洛恭敬地走过去，抬起小球，按在了自己的额头上。
第一百九十四章 死亡倒计时
在拥有魔法的神秘世界，有很多东西是没有办法用正常的角度来观察的。
不过这个不正常是仅仅对于人类这个群体来说的，毕竟大自然的神秘无穷无尽，什么神奇的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灵魂共生并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问题，甚至都没有什么实际操作上的难度，至少对于伏地魔来说是这样。
寄生不会拥有感觉，那张在奇洛脑后生成的脸只是一张假脸，说的直接一点，就是一个平面的、魔法组建的图形。
他所能看到的听到的，其实是来自于他对外部世界的感知。
没有身体保护的灵魂，生存在散逸的魔法元素之中虽然没有什么问题，可是终究不是什么好事情。
但是等到他拿到魔法石，就可以再度拥有身体了。
伴随着一声轻巧的气爆声，奇洛从房间之中消失。
不久之后，古灵阁失窃的新闻便在整个巫师界流传开来。
……
时间跳转。
“所以说啊，我们住在这个地方也挺好的。”
老人打磨着手头的表壳，他的手法非常娴熟，满是皱纹的手指却是异常的灵活，之间跳动的小小刀片每一次划过表壳，就有一道隐晦的魔力被铭刻上去。
这是一个平平无奇的下午。
霍格莫德村的一个偏僻的小巷子里面，忽然新开了一家钟表店，这本来应该是一件非常受到学生们欢迎的事情，只不过奇怪的是，没有人来这里。
店中泛着钟表走针嘀嗒作响的声音，显得午后的时光静谧又闲适——理所当然的，今天又是没有什么生意的一天。
因为这里使用过赤胆忠心咒。
没有人能够看到这一间店铺，自然也就没有客人来。
不过老板也丝毫不觉得心急，只是专心在制作钟表，只不过有时候会抬起头，跟柜台后面埋头读书的老太太说上两句话。
快到傍晚的时候，有个带着黑色手套穿着大衣的老头儿推门进来，坐在工作台的另一边和老板聊了一段时间——只不过，他们的谈话似乎并不愉快。
在老头离开之后，尼可·勒梅才放下手里的活计，无奈地摇了摇头。
“邓布利多这个家伙看起来是要开始动作了，居然想到要使用那面镜子来保护魔法石。
要我说，直接毁掉就是了，一块已经没有多少魔力的石头留着也是白留着，那个伏地魔也是个傻子。
不过，看邓布利多这副焦急的样子，恐怕是又发生了什么新的变故，那个黑魔王难道又从高塔里面出来了吗？”
“和你有什么关系？”
坐在柜台后面的老太太屈起手指头，用一道空气弹了尼可·勒梅一下。
“不该管的事情就不要管，他们年轻人的事情就要他们年轻人去做好了，咱们都是快要入土的老家伙了，老老实实在这里等着不好吗？”
话虽然是这样说，不过同为白发苍苍的老人，勒梅夫人显然要比勒梅先生有精神多了。
或许是因为不用操心什么事情吧。
“说的也是。”
尼可·勒梅重新低下头，开始继续制作这一件炼金物品，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的寿命大概还有一两年，他打算在最后的这个时候，将真正的“时间转换器”给制造出来。
不是现在巫师界用的那种只能骗一骗小孩子的残次品，而是真正的可以调用时间规则的传奇炼金物品，或者说是神明遗迹。
由他亲手制造的神明遗迹。
只可惜，他已经失败了好多次了。
这一间钟表店之中，所有摆放着的钟表，都是他做出来的残次品。
这些钟表从大到小，无一例外的，全部能够保持时间的绝对精准，但是，无法进行回调。
因为不需要像是普通的钟表那样进行时间的校准，所以这些表的外壳都非常的光华，或者是有些特别的设计在上面——那是来自勒梅夫人的设计。
这位正在阅读女巫显然拥有极其高超的艺术水准，在这位女巫的脖子上面挂着的，则是目前为止所有作品之中最接近理想“时间转换器”的一块。
是一块银灰色的怀表。
这一块怀表被制作出来到现在已经有些年头了，从勒梅夫人的脖子上面被勒出来的细痕就可以看出这绝不是什么轻巧的物件，怀表的外壳上面，并没有镶嵌任何华丽的宝石或者是其他的存储魔法的物件。
而是，雕刻着一对精致的鸟首。
不像是不死鸟，倒像是孔雀的头，左右两边都是羽毛，只不过诡异的是，这一对鸟头伸着修长的脖颈交缠在一起，看起来倒像是什么黑魔法一样。
就算没有达到摄人心魄的地步，可是也并不是什么简单的魔法。
毕竟是已经在这个世界上面活了六百年的巫师，他们所了解的东西是这世界上绝大多数的巫师都难以想象的。
和自己的丈夫说了句话，勒梅夫人的阅读兴致也彻底被打断了，她伸手握住怀表，娴熟地弹开了表盖，打量着内部的表盘。
这是一项活动，观察这个作品的稳定走向，可以帮助他们完成下一个更好的作品。
指针依旧在稳定地走动着，但是那些嘀嗒的声音听在勒梅夫人的耳朵里面，却像是死神的丧钟。
虽然她并不畏惧死亡，活了这么多年，死亡早就已经不再是困扰他们夫妻的问题。
不过……
“今天的怀表好像是有点不太一样啊？”
勒梅夫人皱着眉头，她的确已经年纪大了，有的时候思维并不敏捷，不过仔细想想，想起来有什么地方出了问题，也还是没有问题的。
好像是，时间慢了一点儿？
勒梅夫人倒也想不起来现在是什么时间，可是屋子里面虽然有这么多的钟表，像是手里面这个带着秒针，一时半会儿就能够确定时间的反而没有几个。
她正打算站起来去柜台对面看看那个精准的钟表，可是刚刚站起身来，就忽然听到了门打开带起来的铃铛响动。
女巫扭过头去，正好看到门口走进来一个年轻的少年。
“请问，有人吗？”
第一百九十五章 伏地魔
时间再度回到半天前。
当然，这一次不会在跳转了。
彼时乔恩刚刚收束好自己魔力和感知，只是遥遥地关注着在禁林之中停留的奇洛教授。
奇洛教授和伏地魔。
说起来，他是第一次看到伏地魔的这种形态。
他飘在外面，整个人笼罩在黑气之中，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
——应该是在寻找独角兽。
这是乔恩通过【监听风语】听到的，在这样的魔法环境之中，他的场域引起来的那点魔法波动，除非刻意观察，否则还真的发现不了。
乔恩知道伏地魔的想法，他一时半会儿拿不到魔法石，就需要在别的方面找到能够补充自己能量的东西。
但是一般的生物，拥有的魔力都是具有针对性的，要么就是偏向光明，要么就是偏向黑暗，可是呢，伏地魔又是一个很挑剔的人。
偏向光明的魔力会对他造成伤害，而偏向黑暗的魔力，乔恩觉得，伏地魔主要是看不上。
他的黑暗魔力虽然并不是最纯粹的黑暗魔力，但是也有着极其特殊的特性。
乔恩当然能够理解这一点，对于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的巫师来说，追求某一个方向上的极致是巫师向着更高层面进阶的必经之路。
与奇洛所携带的黑暗魔力不同的是，伏地魔在乔恩的感知之中表现出来的魔力特征，混乱的令人眼花。
有对比就有参照，乔恩在魔仙堡的虚空世界看到过赫尔加的魔法本质，那是纯粹的厚重，如果一定要找个归属的话，那么应该算是大地的部分。
大地的部分是世界之基础，所以赫尔加能够在【幽蓝深海】的帮助下将一个空间转换成衍生世界，有了基础，剩下来的，就不显得那么难做了。
那一年的时间看起来很短暂，但是乔恩知道赫尔加究竟在里面投入了多少的精力，那实在是很艰难地一段经历。
说回伏地魔。
在做观察者，这件事情上，乔恩是非常享受的。
能够暗中观察黑魔王，这本身就是一件难得的事情，而且对于乔恩来说，这件事情，也在他原本的计划之中。
现在能在伏地魔最虚弱的时候对他进行观察，这可是乔恩之前都求之不得的事情。
伏地魔的状态非常不好。
这一点从他周围那些密布着的黑雾就能看出来，虽然禁林之中月光渗漏下来的程度比较低，但是伏地魔周围的那些黑雾，即使是在禁林的黑夜里面，也异常的清晰。
那是伏地魔的灵魂体，和周围的魔法元素结合出来的表征。
乔恩之前在禁林之中看过一次魔法生物的死亡，那时候也有类似这种的表象出现，那时候是银白色的流光，而且很快就消散了。
世界上的任何存在都是有原因的，“存在即合理”这句话，事实上并不是一句空话，对于伏地魔来说，他需要找到纯粹的魔力，不带有任何属性那种，在整个西方世界，估计也就能够找到独角兽着一种生物了。
如果放眼到全世界，那么华夏神话中的麒麟，或许也是一种选择。
不过地域不同，说这些也没有任何意义。
伏地魔的那些黑雾，看起来像是黑暗能量的表征，但也是仅仅是看起来像而已，实际上并不是这样。
这样支离破碎的黑雾，就像是伏地魔本人的灵魂一样，充斥着混乱。
而不是纯粹的黑暗能量。
事实上，纯粹的黑暗和纯粹的光明一样，都是单纯的一种魔力特性，而且黑暗和光明本来也不是对立的存在。
伏地魔的混乱本质看得乔恩叹为观止，他从前虽然也想过伏地魔不会是什么简单，可是完全没想过，他的灵魂居然魂混乱到这种程度。
在这个世界上人是有私心的，巫师自然也是一样，但是人的私心往往不会影响到魔力的特性，以光明著称的教廷之中也不乏心思卑劣之人，黑巫师之中也是许多心地善良之辈。
力量就是力量，没有什么好坏。
有好坏的只有人而已。
不过，邪恶到都能通过灵魂影响到自己的魔力特性，将其从单一的黑暗变得乱七八糟的状态，伏地魔到现在还没有疯，估计在整个巫师文明之中都是一个奇迹。
这么说其实也不对。
乔恩回想了一下，在他所了解的版本里面，伏地魔还真的不能算是一个正常的人。
他有理智，只是理智常常失控，他有些喜怒无常，对待自己的下属也算不上好，最亲近于伏地魔的食死徒，是布莱克家族的那个女疯子，反正也不是什么正常人。
不过这一次的观察十分短暂，原因也很简单。
乔恩一早就是知道这一次观察持续不了多久，这里根本就找不到独角兽，这边甚至都不是独角兽的活动范围。
说来奇怪，伏地魔为什么到这里来找独角兽呢？
就算他已经离开了学校这么多年，可是好歹奇洛也是一个教授，也不至于走错地方吧？
乔恩百思不得其解，最后也就没有在继续思考。
明天就是周末了，作为一个有着特权的“学生”，乔恩现在甚至可以不使用家长的签字就离开学校到霍格莫德村去玩，当然，不能够被人发现，不然在面子上，斯普劳特教授也没有办法为他遮掩过去。
总不能光明正大地搞特殊吧？
这一点乔恩也觉得，所以他会在避开人的时候从有求必应屋那边离开。
毕竟学校通向外面的通道也不是只有那一两条。
说到这个……乔恩摸了摸戒指，那里面装着他之前从费尔奇办公室偷来的活点地图。
这个地图不能留在手里面了，得找个机会把这一份地图交给韦斯莱家的那对双胞胎兄弟，而且还不能太明显。
这是一个有点难的问题，乔恩一时间没有想到好的办法，所以也就打算之后再说。
明天还是有正经事情要做的，他要去见赫奇帕奇的幽灵，胖修士。
不过在那之前，还得先去挑个礼物才行。
第一百九十六章 前辈
在宿舍里一觉睡到醒，乔恩起床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一点钟。
昨天晚上回来的就很晚，所以睡到现在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他毕竟还在长身体，需要充足的睡眠。
一觉醒来之后的宿舍里面空无一人，不出意外的话，史蒂芬现在八成是在把下一周的作业补出来，弗伦和斯卡利应该没有在写作业，他们都喜欢在后面写，现在应该是在忙着做工作，毕竟史蒂芬交出去的那部分工作不难是不难，但还是非常繁琐的，的确比较消耗时间。
但是有点事情做也好，本来霍格沃茨的学习就比较清闲，在没有什么正经事情，他们保不齐就朝着韦斯莱家那对双胞胎的模式去了。
那可就不是什么好事情了，就算乔恩不戴着有色眼镜来给那对兄弟一次评价，那也是捣蛋鬼里面的顶级选手。
至于原本属于这个年纪的所谓天性……乔恩并不觉得抑制某一部分天性是什么坏事情，虽然他也承认，这件事有些程度上，的确利用了弗伦和斯卡利对于未知事物的好奇心，可是既然想要加入进来，就必然要做出相应的舍弃，至少，现在看起来，这两个人还是非常享受现在的生活的。
想想也是，生活充实一点从来都不是什么不好的事情。
乔恩没有去找自己的室友们，他打算最近找个机会去拜访胖修士，但是在之前还得把礼物准备好
这位看起来普普通通的赫奇帕奇幽灵非常受到斯普劳特教授的欣赏，并且坚称乔恩的计划这位修士能够提供非常大的帮助，想来肯定是有特长的。
趁着这时候在霍格莫德村玩的学生们还没有回来，乔恩出了学院休息室，然后给自己套了一个幻身咒，上了八楼。
他要从有求必应屋出去，霍格沃茨有很多进出校园的密道，作为战争堡垒，这些密道大多数时候都是静默状态，即使是活点地图也没有办法显示出来，而能够找到这些密道的，自然就只有霍格沃茨的主要设计师拉文克劳女士，所留下的有求必应屋了。
乔恩今天的运气不错，至少他选了一条不是那么长的道路，从暗道之中钻出来的时候，也才用了一个多小时，比蜂蜜公爵那一条密道短太多了。
悄无声息地解除了身上的幻身咒，乔恩装作刚刚从某间店铺出来的样子混进学生群体之中，大家的身高都差不多，也没有人发现他。
只不过被学生大量光顾的店铺一般都不会有什么好东西，胖修士已经在霍格沃茨做了这么多年的幽灵，他所见过的宝贝就算没有什么顶好顶好的，也一定不会差到什么地方去。
而且他也清楚，开在闹市区的店其实很少有特别注重手工艺品的店铺，比如他家边上那个金姓老人所开的眼镜店，往往一家好店，都会开在比较偏僻的地方。
“邓布利多？是邓布利多吧？”
乔恩看着自己眼前闪过的高大身影，虽然行色匆匆，但是那长长的白胡子还是非常显眼的。
况且，除了邓布利多，基本也没有人能够在自己的眼镜之中提供如此强劲的魔力反馈了。
看着面前那一个深蓝色的小小图形，乔恩忽然心生好奇。
邓布利多这么急，是要去什么地方呢？
他悄悄朝着邓布利多的方向走了过去，直到走到一个小小的山丘面前。
已经是路的尽头了，再往前走，绕过这个小山，再往前走上一段时间，就是上一次乔恩遇见埃德蒙的地方。
难道是，邓布利多在这里幻影移形离开了？
乔恩不觉得这种可能性有多大，以邓布利多的本事，完全不用走到这里才幻影移形离开。
而且以校长的豁免权限，他在学校内部都可以幻影移形幻影显形，那用得着这么费劲。
而且，这里的魔法波动并不寻常。
虽然什么都看不见是没错，可是不代表这里什么都没有啊。
他找了个地方给自己套了一个幻身咒，然后躲了起来，安安静静地等待着邓布利多的再次出现。
果然，没有太久，邓布利多忽然从无形之中走了出来，而乔恩鼻子上面卡着的眼镜，就在那一瞬间，捕捉到了邓布利多身后的景象。
一间……店铺吗？
乔恩没有冒失地把自己暴露在邓布利多的视线之下，即使是邓布利多已经离开了有段时间，他也没有直接走上前去。
但是那一间店铺已经被他看到了。
赤胆忠心咒的效果不再作用于乔恩的身上，那一间没有名字的钟表店也就彻底暴露在了乔恩的面前。
时间一点一点流失，乔恩也终于下定了决心。
就在屋子里面的那个老妇人站起来准备动作的时候，他两三步走上前去，推开了那一间店铺门口精致的玻璃门。
伴随着风铃的声音，他轻声问道。
“请问，这里有人吗？”
……
在时钟地滴答声中，佩雷纳尔·勒梅夫人低头看着手中的装着半杯茶水的茶杯。
傍晚的太阳余晖从窗户投射了进来，打在她手中的这杯红茶表面，雪白的茶杯中暗红色的茶水随着她的摇动而荡漾出波纹，像是一朵绽开的花朵，而乔恩这边这一杯的表面，则平静地不能再平静了。
——就像是刚刚开始凝固的鲜血一样。
情绪显然是相反的，在这里面对面坐着的两个人，显然是真正平静的是勒梅夫人，心里动荡的乔恩。
但是这不是正常的吗？
他面前的可是一个活了六百多年的女巫，不远处还坐着一个活了六百多年的炼金大师，不是赫尔加那种存在，而是真正的活人。
而且还是如此著名的两位。
乔恩的记忆力至少能算得上是不错，所以他完全记得住尼可·勒梅和他妻子的长相，毕竟魔法界的画像和照片都是能动的。
就算是没记住，邓布利多和这一对夫妻的关系，在这个时间段里面乔恩也能猜的到。
“那个，还没自我介绍，我是……”
“我知道你。”
勒梅夫人看出乔恩的紧张，轻声缓解着乔恩的情绪。
“赫奇帕奇女士的后代，我不是第一次见过你们家族的人了。”
第一百九十七章 礼物
乔恩之前没想过勒梅夫妇会知道自己是赫奇帕奇的后代，他不觉得邓布利多会把这件事情随随便便说出去。
因为这件事本身就没有什么值得说出去的必要。
但是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再来考虑这些也就没有什么必要了。
而且面前这位女巫都已经说了，曾经也见过其他赫奇帕奇家族的人，那么就说明，在过去的几百年之中，这个家族还是多少有一点存在感的。
不过是后来衰落了而已。
可是哪有什么家族可以一直长盛不衰呢？
就算是所谓的神圣二十八族，也不过是最近几百年才开始兴盛起来的。
不是乔恩自己感觉太好，是这个世界上，传奇巫师的实力基本上已经是世界顶端，若是讨论血脉追根溯源，自然也是传奇巫师的血脉更加强大一些。
不过面前这两位的确是活化石一样的存在，乔恩倒觉得自己可以多加亲近一下他们。
两位老人住在这里，平时也不出去，只是和这些钟表为伴，现在魔法石也不能用了，长生不死药也不会继续被制作出来，那么这两位的生命，恐怕也就不会继续太长时间了。
所以，要是乔恩真的有什么想法，就必须要利用好现在这段时间。
乔恩跟史蒂芬说过一句话：人类进步的阶梯只有两步，第一步是想象力，第二步是不要脸。
说的直白一点，那就是要敢想，敢做。
不然什么机会都被别人获得了，那里还有他什么事情？
只不过这些想法出现在他的脑子里面，并没有从口中说出来。
他看着自己面前的红茶，心绪翻腾，但是没有话说。
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开始，空气中的沉默异常压抑，压抑到乔恩都有了不太好的联想。
还是有压力啊，在面对这样的人物的时候，果然是没有办法不慌乱的。
乔恩忽然想起来当初自己去见邓布利多的时候，那时候自己比现在好上一点，起码没有这么慌张，而且当时也的确准备了很长时间。
“不要紧张，这只是一次平常的下午茶，我们很久没有见过外人了，尤其是还是你这么特殊的年轻人。”
现在的茶，其实已经不算是下午茶了，下午茶的时间早就已经过去，这时候都已经是傍晚，再过上两个小时，天就完全黑掉了。
“您实在是谬赞了，我也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学生罢了，初次见面，我还没有自我介绍，我叫乔恩，乔恩·史密斯，的确是赫奇帕奇家族的一员，我们家族现在已经没有多少人还在世了。”
满打满算也就四个人，的确是不多。
“赫奇帕奇家族的生命力是非常强劲的，而且你们家族的巫师会有什么样的成就，我和尼可都是见识过的，你的确不用这么谦虚——虽然谦虚的确是一个非常好的品德。”
勒梅夫人柔和地安抚着乔恩，尼可·勒梅先生就好像是完全听不到这边的动静，只是一心打磨着手里的表。
“我想你不介意陪着我一个老婆子说会话吧？”
“当然，乐意之至。”
既然勒梅夫人主动邀请，那么乔恩也不会拒绝，这种好事上门，傻子才会把机会推出去。
他抬起头，端起面前的茶杯浅浅地抿了一口，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好了，成功切换到人际交往模式。
乔恩在心里给自己打了打气，坐了这么一会儿，他的心情其实是已经平稳了太多了。
这一次，他才开始好好打量起自己对面这位女巫来。
典型的欧洲长相，头发花白，面目慈祥，眼睛是碧蓝色的，像是海洋一样纯粹。
一瞬间，乔恩以为自己看到了【幽蓝深海】的具象化存在。
不过他马上就反应过来，这样直视别人的确是不礼貌的事情，可是外面的阳光铺撒在勒梅夫人的头上，银白色的光像是华夏制造出来的珍贵白色丝绸，看起来端庄华贵，又觉得十分可以亲近。
就好像是什么呢？
他想起一句话，用着这里，似乎不是合适，但是也没有比这句话更加合适得形容了。
——华夏古话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勒梅夫人身上就似乎是笼罩着这种暮气，有一种死气沉沉地感觉，和黄昏的阳光交相辉映。
乔恩被这样的感觉弄得恍惚了一下，下意识地问道：“夫人，您和勒梅先生，是不是时日无多了？”
他说完立刻反应过来，连忙道歉。
“有什么需要道歉的呢？你说的又不是什么假话，这是事实。”
佩雷纳尔·勒梅轻轻敲打着杯壁，坦然承认乔恩的疑惑。
“我们并不介意面对死亡，甚至，活了这么多年，见过这么多死亡，我们已经开始接纳死亡这件事情。”
佩雷纳尔摩挲着胸前的孔雀怀表，笑了笑。
“乔恩，我觉得你可以时常过来和我说说话，在你有空的时候，这是和你第一次见，但我觉得我们很有缘分。”
“是吗？”乔恩顺势说道：“我也这么觉得，或许我们真的有很多话题可以聊。”
“那我们不如从现在就开始？”
佩雷纳尔当然只是想逗逗乔恩，她不是传奇女巫，没办法看出来乔恩实力强弱，除了因为某些特殊的原因看出来乔恩是赫奇帕奇的后代之外，她也只是能够看出乔恩是个年轻的孩子。
大概刚刚三年级？
不知道相关的内幕，佩雷纳尔也只是单纯想要打发一下时间。
毕竟在这里，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其他既信得过、又让她感兴趣的人了。
培养一个后辈，不过是想着当年和赫奇帕奇家族的交情而已。
临死之前还能看到一个故人的后代，是一件很幸运的事情。
“择日不如撞日，我今天正好想出来买一件炼金怀表送给一位朋友，不如夫人为我推荐一下？”
这个要求当然不算过分，佩雷纳尔随手一招，将一个之前自己做的、还比较满意的怀表从盒子中扯了过来。
“看看这个，附着了绝对精准的魔法，样式是我亲自设计的，不过这是很久之前流行的了。”
她轻声问：“不知道你想送给谁？”
第一百九十八章 所谓活着
“我要送给一个特殊的人，或者说，并不是人。”
乔恩抬起眼睛：“这个礼物是送给我们学院的幽灵的，他曾经是一个僧侣。”
“哦，你说的是伦西罗。”
这就是活得久的好处了，不管是哪里的人，她都多多少少知道一点，至少也是听说过。
作为从教廷之中“叛逃”的巫师，胖修士伦西罗非常低调，这一点在他成为了赫奇帕奇之后就显得更加突出，而事实上，除了当初活着的人，和现在的幽灵们，很少有人知道属于胖修士的过去。
这是一个秘密，即使是在幽灵之中，也仅仅有零星几个幽灵知道他的身份，其他人甚至都不知道他的名字。
“他曾经是教廷的僧侣，不过是巫师派到教廷去的卧底……巫师和教廷的恩怨你知道吧，我想你应该接受过这一方面的教育才对。”
在得到乔恩的肯定之后，佩雷纳尔才继续说：“在巫师战争之中因为被发现从而逃回到霍格沃茨之后，他就彻底留在了霍格沃茨，说起来，我也和他只是见过……一面？”
不过这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佩雷纳尔又取过来一个雕刻着十字架的怀表，这件怀表比较特殊，看起来像是透明的一样。
“这块表的材质是……”佩雷纳尔看了一眼乔恩的视线，不免有些疑惑：“你能够看到这块表？”
“当然，我还在疑惑，这一块表为什么是透明的……是水晶材质的吗？”
乔恩觉得这一块表非常合适，佩雷纳尔的推荐也给了他不少信心，他觉得这个礼物胖修士应该会非常喜欢。
“这块表不是水晶材质的，它是用夜骐的骨头和羽毛制作出来的，即使是我这里，也只有这么一件。”
“那应该很贵吧？”乔恩有些害羞地说：“我没有带那么多钱。”
“不，不用钱，你能进来本身就是一种缘分，而且，我和他本来也不缺钱，这个就当作是送给你的礼物好了。”
不知道为什么，乔恩觉得自己面前的这个女巫忽然就热情了起来，当然，之前也是很热情的，现在则更加热情了，让乔恩有点摸不着头脑。
不过很快乔恩就知道了原因，因为佩雷纳尔问了他一个问题。
……
在那块透明的手表被魔力包裹起来、装进盒子之后，这位女巫忽然问道。
“乔恩，你了解过什么是死亡吗？”
“什么？”
乔恩愣了一下，眼睛疑惑。
“就是死亡，真正的死亡，如果非要用什么来形容的话，我觉得那应该是一种……体会，就好像是你看到了火知道了火的样子，闻到了花就知道了花的香味，任何有智慧的生命，都总有一刻会明白死亡的意义。
就好像是你刚刚失去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人，这种了解或许来自任何时候，在那个人离开的某一个瞬间，你忽然就明白了死亡是怎么一回事。
甚至，你是有自己的亲身经历，来得知死亡的含义的。”
“告诉我，你是不是有过什么相关的经历？”
乔恩沉默，最后点头。
这种事情他否定也没有意义，因为刚刚他看见了夜骐。
那种神奇生物即使死去，本质也没有彻底消散。
只有经历过死亡的人，才能看到夜骐。
佩雷纳尔微笑了起来，好像是有什么想法被肯定了一样，她不再盯着乔恩看，而是将视线投向了门外，在数道街区之外，正赶回学校的学生们和其他行走的巫师们来去匆匆，并没有察觉到有人在暗中观察着他们。
“你经历过死亡，却还没有死亡，真是一件幸运的事情。”
女巫的声音忽然沙哑了一点点：“在经历过这样的事情之后，我想你应该明白了，在这个世界上，生命究竟是一种多么脆弱的存在。”
“对于这个世界而言，哪怕是再悠久的生命，也是无比渺小的，在死亡面前，当你真正看清楚死亡的模样，你就会知道自己的无助和弱小，由此看到黑暗中那个真正的自己。”
就像是在水中看到自己的倒影，而且还是无比扭曲的倒影一样。
乔恩耳边的声音忽然模糊了起来，但是诡异的是，他依然能够听清楚佩雷纳尔的声音，甚至还能够感受到这位女巫的情绪。
悲伤和释然在此处共存，形成了奇妙的平衡。
于是他意识到，他被带进佩雷纳尔的情绪共鸣了。
这种共鸣并不常见，但是也不算是罕见，很多厉害的巫师都能够做到这一点，毕竟有的时候说话说不明白的事情时常出现，赫尔加当初带着他看到世界起源的时候，那就是一种最高级的情绪共鸣。
佩雷纳尔没有恶意，乔恩能够感受到她的情绪在共鸣之中传递过来的那种真实感，所以才更加的意外。
明明才第一次见面，居然能够这么信任他吗？
要是自己……
乔恩瞬间清空了自己的胡思乱想，情绪共鸣虽然是单向传递的，可是谁也不知道佩雷纳尔这样的女巫有什么特殊的能力，而且自己这么想的确是对不起人家的信任。
他开始专注起来，聆听佩雷纳尔的话。
她说“死亡”是伴随着时间而来的一条真理，就算是再强大的巫师，再强大的魔法，在没有做到抗拒时间的力量之前，都难以避免死亡的侵蚀。
所以在神明时代，才有这样一条信条被神明的追随者传递下来。
“万物终将凋零，唯有神明庇护的人，方可拥有永生。”
不知道为什么，这句话凭空出现在乔恩的脑海里面，然后被他低声念了出来。
“没错，但是即使是神明也没有成功摆脱消亡的结果，这是生命的宿命。”
佩雷纳尔赞赏地说，她就喜欢古老家族子弟的这一点，什么东西都不用详细解释，他们家学渊源，什么都至少能知道一点。
“为了躲避死亡的到来，巫师们和教廷那些信徒付出了无数的努力和尝试，甚至做出了许多邪恶的事情，他们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活下去而已。”
女巫幽幽地说道：
“可是真正活下来了，就是一件好事情吗？”
最近被毕业设计搞得焦头烂额，大家多支持一下我呗，给我点安慰。
第一百九十九章 残酷月光
那是好事情吗？
乔恩也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的答案就像是多味豆的味道一样令人难以琢磨，尤其是佩雷纳尔还跟了一句。
“你说，是不是在有些人看来，如果自己的生命能够延续下去，那么就算是做出了比恶魔还要邪恶的事情，也是可以理解的呢？”
这要怎么回答？
她是在说谁？
伏地魔吗？还是她自己？
最重要的是，乔恩竟然真的在思考这个问题。
身处于佩雷纳尔的共鸣之中，他就会不由自主地开始按照佩雷纳尔的想法来思考。
人在思考的时候，眼睛往往是不设防的，所以，乔恩还没有说话，佩雷纳尔就已经知道了他的回答。
……
“那么我就先离开了，等下个周末，我会再来叨扰的。”
乔恩将锦盒收进长袍的口袋里面，微微欠身，然后转身出了店门。
在店里面，尼可·勒梅先生放下手里的工作，转头看向自己的妻子。
“你和一个孩子说这么多做什么，就算是赫奇帕奇的后代，似乎也没有必要做出这么多的付出吧？而且那一块手表的意义可不一样，那可是我们养的夜骐死后，制作出来给你留作纪念的物品。”
“都快要入土的人了，还有什么纪念的必要呢？”
佩雷纳尔恢复到平静的模样，轻声说道：
“那个孩子，是不一样的存在。”
“？”
寂静的空气里面，勒梅先生愣住了，他显然没有明白自己的妻子在说些什么。
“你说什么呢？我怎么没看出来？”
“是没看出来，还是根本没用心看呢？你这老家伙一门心思研究你的时计，根本不会关注你不想关注的。”
佩雷纳尔笑了一声，将自己脖子上带着的怀表打开看了一眼，然后把这块表从脖子上面摘了下来。
“这个孩子身上的秘密很多，他身上有看不出来的神奇力量，甚至，我认为，他曾经是和死亡擦肩而过的，这个孩子甚至比你我还要更加近距离地面对过死亡，了解死亡的样子。”
勒梅先生沉默。
他们夫妻之所以会使用长生不老药，就是因为在死亡面前退却了，直到现在，经历了六百多年的生命，他们终于开始想要一个结束。
但是就像是佩雷纳尔说的那样，他们在漫长的生命中见识过无数的人和巫师，有权力或者有力量的存在有的是，但是乔恩这样的还是第一次见到。
因为……
“他并不拿死亡当一回事。”
佩雷纳尔思考了片刻，总结道：“就好像是因为有恃无恐，所以能够对死亡这件事本身能够做到视而不见一样，在直面甚至经历过死亡这件事情之后，他却一点没有被改变。”
“还有最重要的是，尼可，你看看这个。”
女巫将自己脖子上面怀表交给丈夫，勒梅先生单手弹开表盖，里面的指针依旧在跳动着。
“怎么了？这不是好好的。”
“当然是有变化的。”
佩雷纳尔取过一台最为精密的钟来，给自己丈夫做对比。
尼可·勒梅仔仔细细地看了两遍手上的怀表和面前的钟，终于发现了问题所在。
他手上的怀表指针，慢了一拍。
可是他自己做的东西自己清楚，除非这个世界上魔法消失，否则能达到让一个施加了绝对精准魔法的怀表变慢，那只能是受到了某些影响。
“是什么？”
勒梅先生看向自己的妻子，他没有观察乔恩，所以自然就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是我们现在最需要的东西。”
……
在钟表店中待了很长时间，乔恩趁着夜色回到校园之中，在城堡之外溜达了一会儿，等到过了九点，他才合上手中的盒子，不再去看那个透明的怀表。
据勒梅夫人说，这个怀表有极度神奇的能力，如果幽灵的魔法能量灌注进这个怀表之中，就会造成不可逆转的变化，从实质转化成为虚无之类的，不过具体是什么，就要看情况具体分析了。
胖修士今天晚上不在城堡之中，乔恩看着手里面的活点地图，上面浮现着胖修士的位置。
因为受到乔恩的邀约，所以胖修士今天没有留在休息室之中休息，而是在赫奇帕奇的城堡外空间等待乔恩。
事实上，乔恩的身份，这位幽灵似乎早就已经知道了，或许是通过画像，或许是别的，霍格沃茨的幽灵们都有着自己的消息渠道，知道什么都不稀奇。
更何况，乔恩的身份除了正常的活人不知道，霍格沃茨的校长画像们在整个学校都有着相应的分布，自然有些信息就会传递开来。
但是呢，乔恩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已经是很后面的时候了，而且还是从斯普劳特教授的办公室里面听到其他的校长们说起来的时候，才将这件事情搞清楚。
没有了赫尔加在其中调和，这些事情画像们就当作是一件正常的话题在说，的确，除了当年的里德尔，四大创始人的后代已经很久没有明面上出现在霍格沃茨之中了。
有很多校长甚至都没有见过一个货真价实的创始人后代。
所以这件事的传播速度异常之快，乔恩知道的时候，显然已经除了活人之外的霍格沃茨都知道了。
这件事情有利有弊吧，至少这些画像们掌握着整个学校将近百分之九十的秘密通道和路口，而且幽灵们也大多会对他改变态度。
值得一提的是，麦格教授到现在还不知道这件事，似乎是因为邓布利多有意将两件事情分割开来，这倒也随了乔恩自己的意愿，起码他也是不想让自己和格兰芬多产生太大交集的。
而弊端也很明显，胖修士伦西罗虽然是赫奇帕奇知名的老好人，可是在乔恩找到他的时候，却意外的严苛。
大约是真诚地想要考校一下乔恩这位创始人后代。
所以他把地方选在了赫奇帕奇学院在城堡外的一处防御性小空间，乔恩拎着地图都找了很久。
直到地图上出现了这位幽灵的名字，乔恩无奈地松了口气，感叹道：
“今天的月光，也是分外喧嚣呢。”
第二百章 皮皮鬼
“夜安，修士。”
乔恩迈进场地之中，在经历了一阵景象变换之后，他稳稳地站在了小花园的地上。
霍格沃茨这样的小型场地不少，毕竟一所学校总不可能只有教学用的教室和学生住宿用的寝室，在上述二者之外，相对应的各式空间都被各个学院所掌控。
这些空间自然是被后人鼓捣出来的，霍格沃茨占地面积实际上很大，之所以学生的活动空间被逐渐压缩，并不是因为后来又建立了几座城堡的原因。
禁林之中都有一部分空间被各大学院分割出来，除了一些必要的空间被空余出来之外，剩下的空间都在使用中。
因为大部分的空间都是之前留下来的遗迹，这些遗迹在必要的时候，是能够被开启保护学校的，所以没有办法占用那些空间，只能不断地占用没有使用的空间。
这些空间都是用来进行研究行为的，加固了各式各样的魔法，但是呢，霍格沃茨的空间毕竟是有限的，所以到了后来，一旦使用这个空间的研究者离开学校，并且这些空间里面没有什么珍贵到需要封存的试验成果，那么就会开放给新的使用者。
霍格沃茨之中有资格使用这些空间的学生大部分都是五年级到七年级的学生，那个时候的学生们已经可以给自己做主，想好自己以后的发展方向了，如果真的有研究方面的意愿，那么各个学院经过考量之后，也不会吝啬自己的资源。
作为魔法界最富有的机构之一，霍格沃茨有着相当惊人的储备资源。
而乔恩现在所处的这个空间，在活点地图上面显示的名字是摩恩花园，出现的时间反正不会短到什么地方去。
“夜安，乔恩，来得很快嘛！”
胖修士笑着挥了挥手，在这处场地之中，幽灵对于现实的干扰力量也得到了一定的加强，甚至于，能够干扰实物了。
“修士，久等了，这是我给你挑的礼物，不成敬意。”
乔恩将装着怀表的盒子打开递给胖修士，详细地解释了一下这个东西的功用，他有求于人，自然态度就很好，浮在他面前的幽灵也是老成精的人物，自然不会让乔恩难堪。
事实上，原本只要乔恩能到这个地方，胖修士就会满足乔恩的请求，现在有了这块怀表，这位幽灵自然是更加高兴了。
没用乔恩主动劝说，胖修士将怀表转化之后，就戴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幽灵当然也是有神奇的力量的，这一点毋庸置疑。
然后，他就带着乔恩离开了摩恩花园。
毕竟乔恩要找的本来也不是他。
乔恩要找皮皮鬼，但是整个霍格沃茨，能真的和皮皮鬼说上话的，也就只有胖修士一个了。
这一点，可是乔恩打听了好久才打听出来的消息。
皮皮鬼是个油盐不进的性格，只有胖修士有办法说动他帮忙。
这一趟路程，十分顺利，顺利的出乎乔恩所有的意料。.
他们在一个空荡的教室里面找到了不知道正在搞些什么的皮皮鬼，而几乎是在胖修士话说出口的是一瞬间，皮皮鬼就答应了这个要求。
一反常态。
甚至还在乔恩面前立下了一个誓言。
幽灵轻易不会立下誓言，他们的存在和灵魂不一样，属于死而复生的一类存在，这样的特殊存在对于魔力、魔法元素以及誓言之类的东西非常之敏感，轻易不会立下誓言。
所以乔恩才会意外，但是想到胖修士的存在，他又觉得并不难理解了。
或许是因为看在胖修士的面子上吧，毕竟听说整个学校也只有胖修士是真心接纳皮皮鬼的，乔恩这样想到。
这个礼物送的不亏。
得到了令自己满意的结果，乔恩自然不会在这里继续停留下去。
他离开了，这件空教室里面自然又就剩下了两个幽灵。
胖修士知道皮皮鬼为什么会答应乔恩，因为他是最清楚内情的那个人。
“其实你大可以不用平时那个样子，你这种性格，要是不像是平常那么捣蛋，应该会有人喜欢你的。”
“不。”皮皮鬼压着声音说道：“没有人会喜欢一个地缚灵的，带着诅咒的存在，除了你这种想要拯救我的人，只有诅咒本身会喜欢。”
皮皮鬼透明的脸上挂上了两分忧伤，但是胖修士知道，这才是皮皮鬼的正常状态。
从好几百年之前开始，就是这样了。
地缚灵是被诅咒的存在——正像是皮皮鬼自己说的那样，他被诅咒永生永世困守在霍格沃茨的城堡之中，但是诅咒他的人已经早就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化成灰烬了。
霍格沃茨其他的幽灵都有着来历，只有皮皮鬼，没有人知道他从什么地方来，这么多年，也就只有胖修士一个人真的走近了他。
胖修士说得对，他是很喜欢给别人帮忙的，而且不会在乎对方是谁，是想要做好事还是坏事，他只是想要朋友而已。
可是最后，只有一个什么都不要的胖修士成为了他的朋友。
其实，他哪里是害怕血人巴罗呢？
他只是想要给自己找到一个可以畏惧的锚点，让自己不要彻底失去原本的意志罢了。
就像是当初答应给那幅地图施加魔法一样，帮助的太多，就会遗忘一些事情。
“不过……伦西罗，你真的觉得那个孩子可以？”
“当然了，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赫奇帕奇的后人，绝对是信得过的。”
胖修士其实也不确定，可是给一点虚无的希望总比什么希望都不给要好吧？
他还是希望皮皮鬼回到最开始和他认识的那个时候。
可是，正因为他清楚皮皮鬼的过去，才要更加努力的帮助乔恩完成他想要做的事情。
那件事情或许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可是他觉得乔恩可以。
因为他是赫奇帕奇的后代，他的祖先赫尔加·赫奇帕奇，是这座学校的创始人。
“只不过，我确定是我确定的，你呢？你也确定吗？”
听到这个问题，皮皮鬼笑了起来。
第二百零一章 所谓过去
幽灵的情绪会影响温度，所以当皮皮鬼笑起来的时候，空气都变得寒冷了起来。
这当然是无形的影响，所以胖修士也没有什么感觉。
或者，是因为幽灵本身就对这些变化没有什么感觉。
皮皮鬼的自信来自于霍格沃茨的很多人，这些人之中甚至还包括乔恩。
直接一点，他的自信，来自于乔恩和校长院长们所拥有的豁免权。
“只要豁免权还在，那么它就还在，我的努力就不算没有意义啊。”
胖修士沉默。
这种无谓的努力到底有没有有用谁都不知道，但是能够给皮皮鬼一个念想，也是件好事。
“那我就先走了，既然你答应了那个孩子，就别把这事忘了。”
“放心吧，这件事情我比谁都上心。”
皮皮鬼说着，转身飞进了墙壁之中。
胖修士自己叹了口气，从墙壁穿出教室，正好看到了靠在走廊墙上的乔恩。
“乔恩，你怎么在这？”
“走到一半忽然发现忘了把这个还回去。”
乔恩挥了挥手上的羊皮卷，这条路正好是连接着斯普劳特教授办公室的，他原本打算顺路把【波塞冬】的手稿还回去。
不过现在看起来是没有去了。
“所以，你都听到了？”
乔恩点头。
胖修士皱了皱眉头，虽然他皱起眉头来乔恩也看不清楚。
他倒不是生气，只是有点尴尬，乔恩既然站在这里没有进去就说明这个孩子没有想要拆穿他们的想法，但是如果乔恩真的因为这个有了什么不舒服，那么他可就白费了一番苦心了。
“您不会以为我有什么不高兴吧？”
乔恩敏锐的感受到手指触碰到的空气忽然有些发凉，自然就明白了胖修士的心情现在并不平静，所以他适时地出言安慰。
“放心吧，虽然知道是被利用，可是我并没有什么不舒服的感觉。”
这是实话，乔恩从来不会因为别人是否利用他而感到什么不开心或者是生气，因为这是没有必要的行为。
不管他生不生气，被人利用了的事实都是改变不了的，但是有东西能够改变。
他完全可以把自己的位置从被动变为主动啊！为什么一定要打破现在这个看起来很和平的局面？
乔恩自己做事情就喜欢走一步看三步，恨不得把能够利用的条件都利用上，自然不会因为自己成为了被人利用的对象而有什么不开心。
要是情势需要，他自己也是会利用自己的，将心比心，这本来就是无可厚非的事情。
说白了，能被利用，至少说明了他这个人还是有价值的，所以才会被利用。
只不过，现在既然尴尬的一方是胖修士，那么他不妨在多打听一点消息出来。
“所以，你想要知道关于皮皮鬼的故事？”
胖修士疑惑地看着乔恩，后者点点头，脸上的表情分外八卦。
这个表情不是装出来的，而是他真的好奇。
在他出现在霍格沃茨的这段时间以来，有很多的事情和事实都和他已知的不一样，但是在乔恩的努力之下，他这个变数的干扰能力被无限制的减弱，整体的故事走向，已经渐渐按照乔恩已知的那样发展开来。
只是在不为人知的地方，还是有着很多东西潜伏着，没有表露出来。
乔恩的好奇就主要集中在这些地方，他脑子里面对于所谓《哈利·波特》这一整个系列故事的记忆，都显得非常的抽象和微弱，在他的脑子里面已经是被简化成了一条故事线条。
自从他入学的那一年开始，他已经遇到了足够多可以改变这个世界走向的事情。
如果他是那种愿意站在舞台中心聚光灯之下的人，现在的霍格沃茨已经发生了变化，他会利用相当大的优势，来将这个学校塑造成为自己想要的样子。
他能弄出来一个赫奇帕奇魔法研究学会，就能弄出来一个霍格沃茨魔法研究学会。
但是显然他没有这么做，因为他不喜欢这样，即使是完成自己想要做的事情，他也尽可能的让自己保持在隐秘的状态之中，在这个新学年，经过了一个假期，就连赫奇帕奇本学院的学生们都不在关注他了。
或者说不是不关注，只是因为乔恩在大家的视线中逐渐变得沉默和普通起来，因为魔法研究学会而逐渐在学习上变得厉害起来的赫奇帕奇学生们虽然在学校中还是一向的低调，不过在自己学院里面研究的时候却非常热烈。
乔恩不在这个“热烈”的范畴之中，在这个范畴之中起到引领作用的是塞德里克和史蒂芬两个人，乔恩则是彻底隐匿了起来。
大家只是给了他这个创始人应该有的尊重，以及相对应的无视。
这自然是跟史蒂芬的有意引导脱不了关系的，在乔恩放手之后，史蒂芬就好像是异军突起一样，忽然就成为了二年级里面最为耀眼的那个人。
而乔恩则在这样完美的条件之下，开始鼓捣着自己的各种计划。
史蒂芬舞台前面的执行人，乔恩是背后把控着的手。
他和邓布利多交换条件，和皮皮鬼互相利用，悄无声息地汲取着一切有利于自己的信息和能量。
并且把一些关键的信息点透露给邓布利多——在确定邓布利多真的不知道那一件事情的情况下。
而在汲取信息的这个时候，乔恩就会发挥出自己优秀的交际能力，或许没有当初的汤姆·里德尔那么强力，不过做到“亲近”这个标准，自然还是可以做到的。
如果必要，他甚至可以成为一个合格的演员。
洛哈特的教导也不是白教的。
伴随着乔恩的注视，胖修士伦西罗终于点了头。
“如果你一定要知道的话，那，算了，你和我来吧，我们找一个可以说话的地方。”
他显得有些为难，毕竟这是别人的秘密，他并不应该说出去，可是乔恩的话，应该也没有关系。
“悉听尊便。”
乔恩面带笑容，跟在胖修士的后面，沿着他们方才走过来的路往回走去。
第二百零二章 为什么
几分钟之后。
再度回到摩恩花园之中的乔恩看着胖修士从某个角落给他弄出来了一壶热气腾腾的茶，一看就知道是要长谈的节奏。
但是自己选的八卦就算是困死也得听下去，何况乔恩本来就不困，至于明天，第一节课斯普劳特教授的课，而且是理论课，所以完全可以翘了。
当然了，光明正大逃课不可取，不过上课睡觉还是没有问题的。
“好了，做好准备要听了吗？”
胖修士坐在藤椅上，透明的眼睛盯着乔恩，因为闪烁着几分朦胧。
乔恩握着一杯茶，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
胖修士摩挲着胸前的怀表，夜骐的羽毛即使是幽灵也可以触摸，这是非常奇妙的体验。
他已经想不到自己上一次拥有触觉是什么样的感觉了。
幽灵的声音听起来总是有种空灵的感觉，在此时此刻，就显得更加缥缈。
“乔恩，你知道么？
我曾经是一个教廷之中的传教者，那时候，我还是地位极高的、沐浴着圣光的牧师，所以在我的生命中，曾经目睹过非常多的故事。
圣女受到引诱，堕落成了女巫；沾满了血腥的魔鬼，最终在圣光之下获得了所谓的救赎。
当然了，这些事情说起来，其实都很简单，因为人的爱和恨，都是情绪，而情绪是什么呢？
那是这个世界上最突然的东西，拥有最为强大的力量。
但是皮皮鬼不一样，他死的时候还什么都不知道，从他拥有意识开始，他就已经成为了霍格沃茨的地缚灵，他根本不在乎死亡这件事，因为这对他没有影响。”
胖修士看着乔恩，轻声叹气：“他现在的异常之处，你不是已经亲身领会过了吗？
当他被整个学校讨厌，自己的善良遭到了无视，自己的行为被人讥讽咒骂的时候，他也从来没有改变过自己，或者是放弃自己坚持的某些东西。”
“或许，那是因为他其实是个好人？”
“好人？”
伦西罗——胖修士眯起眼睛，像是在看什么奇怪的物种一样看着乔恩：“皮皮鬼当然不是什么好人，他只是想要成为一个好人而已。”
这位教廷的前圣光牧师开始给乔恩解释道：“你只知道皮皮鬼是霍格沃茨的地缚灵，但是你知道地缚灵究竟是什么吗？”
乔恩茫然摇头，这的确是他的知识盲区，或者说，他还有很多的知识盲区。
不过……或许赫尔加应该知道皮皮鬼的出现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吧。
“我可以问问赫尔加先祖的。”
乔恩举手说道，虽然现在赫尔加本人沉睡了可是画像上的她肯定也知道这些属于过去的事情啊。
“不要什么事都去找赫奇帕奇女士，年轻人，我这不是再跟你说嘛！”
胖修士无语地吹了吹胡子——如果他有的话，他开始给乔恩讲述地缚灵这种生命。
“如果邪恶拥有等级，那么杀人其实也不算是什么邪恶的事情，千万不要听信邓布利多的那一套杀人就是邪恶的言论，他自己明明杀的人也不少。”
乔恩默默喝茶，这话赫尔加之前就和他说过一次，但是他又忽然想起了昨天晚上看到的伏地魔的灵魂表征，觉得这件事情肯定不是这么简单。
就伏地魔灵魂破碎和混乱的程度，单纯是杀人肯定没有这么大的威力，毕竟对于巫师来说，这件事情并没有那么可怕。
更别说是黑巫师了。
“现在的巫师界，用来区分黑巫师和白巫师的方式，是看他们是否会一些不可饶恕咒，但是这些力量强大的咒语本来就是巫师们应该掌握的内容，没有这些魔法，他们甚至没有办法自保。”
“在我还活着的那个时候，巫师们用来区分彼此是善良还是邪恶的方式，是看这个巫师的过往是否有邪恶的履历，比如说，让别人生不如死的魔法实验之类的。”
“但是这个对象也有一定的限制吧？”乔恩问道：“因为对自己的敌人施展邪恶的魔法，怎么看都不觉得是件什么邪恶的事情。”
“所以啊，我说的是‘别人’，指的是无辜的人。”
胖修士省略掉自己想要解释的话，既然乔恩已经明白他的意思，就没有必要说更多了。
“对付自己的仇敌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情来着，因为情绪的原因，再怎么残忍都不会对巫师本人造成影响，甚至还有实力提升的帮助。”
“所以，您的意思是，皮皮鬼就是无辜受难的人？”
“比那个还要糟糕一点啊，皮皮鬼，他死的时候还是一个婴儿。”
刚刚出生的婴儿吗？
乔恩倒不觉得惊讶，毕竟在魔法的历史上，用婴儿来进行魔法的实验也是非常常见的。
“可是，霍格沃茨怎么会允许有人在这里使用这么恶毒的诅咒呢？当时四位创始人都还在世才对啊？”
“他们当然在，不然你以为皮皮鬼的与众不同是因为什么？”
胖修士笑了笑：“我们幽灵虽然能够简单的干扰现实空间，但是像皮皮鬼那样的，可以触碰实体并且移动东西的，可并不是普通幽灵能够拥有的能力啊。”
“……除非有某一个地方的特殊加强对吧？”
乔恩指了指自己面前的茶壶，表示自己明白这一点。
“没错，正像是我在摩恩花园能够被强化一样，皮皮鬼在整个霍格沃茨都是被强化的状态，他可以选择自己成为什么样的幽灵，真像是我之前和你说的，他其实是一个比较善良的人，只不过他的善良因为某些原因，而被掩盖了起来。”
“皮皮鬼的强化，来自于四位创始人的补偿，他能够依靠霍格沃茨的大地而强化自己，而谁最擅长这种魔法，我想没有人比你更清楚了吧。”.
显然是赫尔加，最擅长大地魔法的女巫。
“所以，他的出现也是四位创始人之一做的？”
胖修士不置可否的点点头，然后笑着问：
“你知道为什么，皮皮鬼一直在学校里面搞破坏吗？”
第二百零三章 你懂了吗
乔恩的确想不出来这个问题的答案。
他的确能够接受很多可能性，比如自己的先祖之前帮助过皮皮鬼，所以皮皮鬼愿意帮他的忙之类的事情，他都想过，但是他的确没有想过皮皮鬼的出现也和四位创始人有关系。
在他的印象中这四位创始人虽然性格各异，但是都还是比较善良的一些人。
皮皮鬼这样的存在在他看来本身就是没有太多存在意义的，在他的记忆里面，这个角色在整个故事之中的发展并没有起到什么特别显著的作用，相关的描写也是逐渐在变少的，如果让乔恩来进行评价，那么他认为他记忆里面的《哈利·波特》系列，前三部是童话范畴，后面几部才是正常的故事。
皮皮鬼作为在一开始就交代过的角色，后续的描写变少，应该只是为了转换整体的故事风格才对。
可是要说皮皮鬼为什么是这个性格，乔恩实在是不知道。
他曾经“听说”过很多的可能性，比如什么恶作剧鬼之类的，但是相比于皮皮鬼那个和霍格沃茨年纪一样大的漫长存在时间而言，恶作剧鬼这个可能性就显得有些幼稚了。
很显然，就像是霍格沃茨的其他秘密一样，皮皮鬼在整个故事之外，有着许多不为人知并且可能永远不会为人所知的真实秘辛。
而他和皮皮鬼又不熟，算起来，今天晚上也只是他们第一次见面，怎么可能知道这些秘密故事？
于是片刻沉默之后，胖修士开始说话。
“皮皮鬼的来历，现在早就已经成了一个谜团，如果说有谁知道这件事情的话，那么，就是四位创始人阁下了，可是现在能找到的只有校长办公室留下画像的两位创始人，但是谁又真的敢去打扰他们呢？”
事实上，在赫尔加他们那个年代，魔法画像的技术还并不成熟，四位创始人留下来维持画像的魔力基本都已经消耗光了，所以画像也就彻底变成了普通的画像，要不是赫尔加在离世之前动了点脑子，估计她的画像也是一样的结果——戈德里克·格兰芬多的画像是个例外，因为从始至终，这位传奇巫师也就只有这么一副画像，保存的时间，加上赫尔加还暗示后来的校长们给画像补充过魔力，所以才能够维持到现在。
但话说回来，除了赫尔加之外，剩下的三位创始人，每一位都不是什么省事的主，拉文克劳和斯莱特林的恩怨情仇不提，格兰芬多也是个甩手掌柜，不然霍格沃茨的第一任校长也不会轮到赫尔加这个“教育家”来做。
“这件事情没有人敢寻找答案，但是不代表没有人知道事情的经过，我来学校的那几年，因为刚刚转化成为幽灵的缘故，所以对周围的事情都还不是特别了解，那时候霍格沃茨的幽灵还不像是现在这么少，因为环境特殊的缘故，有很多死在附近的巫师转化成为幽灵之后，就会聚集到霍格沃茨来，成为这里的幽灵，而在当年那个时候，知道这些故事的人虽然不多，可是想要打听点事情还是可以的。”
“所以您就打听了一下？”
“不是打听，你们入学都有人教导，我们自然也不会没有人教，这些事情都是从我被教导的时候听来的，都不用我多打听，而且那个时候，皮皮鬼也还不是这个样子。”
“你能想象出来一个正经乖巧的皮皮鬼吗？你知道皮皮鬼曾经在校园之中是个什么地位吗？”
乔恩摇头，这个他实在是想不出来。
“那我换一个问题，你知道除了巴罗之外，皮皮鬼还听谁的话吗？”
“邓布利多教授吧？我听说过。”
“没错，那么，为什么呢？”
胖修士今天晚上的问题尤其多，而且这些问题乔恩还都不知道答案。
谁知道皮皮鬼为什么会听邓布利多的话，那个地缚灵脾气古怪的很，吃软不吃硬，或者是邓布利多说话一向都比较柔和？
“当然不是，你什么时候见过邓布利多求人？”
胖修士这一次也学回了，看到乔恩没有头绪就立刻给出了答案。
“皮皮鬼的身份在学校里面是很特殊的，之前说了，皮皮鬼的地位很高，你要知道，一个幽灵在学校里面拥有相对而言的高地位，本身就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胖修士说话的时候显然有点低落，或者是因为自己也是这番话之中的一个成员，所以说起来比较让人失落，这就像是在自嘲一样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好在他很快就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将需要说得内容一次性的说了出来，这一次没有停顿，也没有被打断。
“皮皮鬼是因为黑巫师的实验死在学校的，他的母亲死在巫师战争之中被活活烧死，当时还在襁褓中的他被巫师们带回霍格沃茨，但是却意外成为了黑巫师的试验品，等到那个黑巫师被发现的时候，他已经死了。
好在婴儿的灵魂比较强大，相对充足的魔力保护住了他的灵魂本质没有消散，当时赫奇帕奇女巫正在准备霍格沃茨的一座最大的防御措施，皮皮鬼误打误撞地融合进了女巫阁下的魔法之中，因此成为了地缚灵。
在成为地缚灵之后，赫奇帕奇女士就立刻发现了这件事情，然后把他从防御魔法之中带了出来。
但是呢，他出来了是出来了，整个防御措施也没有受到什么影响，唯一被影响了的，就只有皮皮鬼一个人。
因为他的这段经历过于悲惨，所以知道这件事情的人都对这件事情闭口不言，他的灵魂本质被霍格沃茨保护起来，属于小巫师的某种成长能力促使他继续生长着，所以赫奇帕奇女士就开始教导他生活和各种道理，在几年之后，皮皮鬼的生长停滞之后，出任学校第一任校长的赫奇帕奇阁下将皮皮鬼安置为霍格沃茨的校长秘书，负责辅助校长的日常工作，同时维护学校大部分防御措施的运转。”
“你，听懂了吗？”
第二百零四章 来历
这事情没有那么难以理解，以乔恩的理解能力，搞清楚这个自然不是一件难事。
不过，皮皮鬼和赫尔加之间的渊源这么深厚，这倒的确是乔恩没有想到的，他原本只以为，皮皮鬼是一个普通的地缚灵，根本没想到居然还曾经是赫尔加的秘书。
秘书哎！
那个时候的英格兰知道这个词是什么意思吗？
乔恩的西方历史学的不是太好，但也大致记得，在中世纪，所谓的秘书也是处理国王通信和私密事件的高官职位来着，皮皮鬼的能力居然这么出众吗？
“不要小看任何一个人啊，皮皮鬼可是四大创始人养大的，存在形态又非常特殊，所以在这所学校，他的能力可以说是独一无二的，而且，他和霍格沃茨城堡又有着非常特殊的联系，你现在看到的状态，其实都是因为霍格沃茨在数百年前发生的一次变故。”
“……变故？”
乔恩疑惑，他从来不知道霍格沃茨有什么变故啊？
“是1876年的那次袭击吗？”
“当然——不是。”
胖修士摇摇头，似乎是想起来了什么可怕的事情，慢慢地叙述道。
“皮皮鬼的力量非常特殊，在那次变故之前，他还是校长忠诚的秘书，我说的那次变故发生在很多年之前——大约是十四世纪的时候，那时候皮皮鬼还不叫这个名字，他叫皮尔特，是霍格沃茨幽灵的统领者，那时候的他，几乎帮助霍格沃茨度过了很多次难关。”
“而我说的变故，则是在最后一场灭巫战争结束之后，那之后，霍格沃茨城堡忽然开始了休眠。”
“城堡……休眠？”
乔恩以为自己听错了，他知道生物会休眠，但是没有想到城堡也会休眠。
不是在开玩笑吧？
“城堡为什么不能休眠呢？那时候的魔法环境，活下来的都是精英巫师，他们之中有相当多的各类人才，包括炼金大师和已经消失的魔法归容者。”
魔法归容者？
又是一个新名词，乔恩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是回到了一年之前，那时候赫尔加也是这么教他的，给他讲解各种需要用到的名词。
现在这个倒不是会用到的名词了，乔恩虽然不太明白魔法归容者是个什么职业，不过有胖修士的解释，理解起来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
他和胖修士交流这么久，双方已经差不多有了一定的默契。
胖修士基本能知道乔恩究竟是在什么地方有不懂的内容，然后简明扼要地解释一下，乔恩也很聪明，基本上点拨一下就能想明白。
所谓魔法归容者，就是魔法亲和力极好但是体内留不住太多魔力的巫师，他们往往能够在一瞬间积攒大量的魔法元素并转化成为魔力，但是这些魔力需要在极短的时间之内释放出去，或者这些魔力会自己逃离开，反正不会在归容者的身体里面多停留。
说的不好听一点，这种“归容者”其实就是魔力通道，还是可以开高速的那种。
当然，每一种存在都有他存在的意义，按照胖修士所说的，当年那些魔法归容者在城堡的防御设施建设的时候出了很大的力气，不然那么庞大的魔法构造，就算是传奇巫师也得费上好一番功夫，尤其是在拉文克劳女士负责设计，赫尔加负责实际操作的情况下，乔恩可是知道的，赫尔加的防御魔法水准是四个人中最弱的那一个，擅长这方面的人是拉文克劳女士和斯莱特林阁下。
否则赫尔加也不会召集那么多巫师一起来处理这件工作。
胖修士可不知道乔恩在他说话的基础上进行了这么多的脑补，他就是想到什么说什么，好在他说的比较详细，不至于让乔恩觉得听起来乱乱的。
“事实上，霍格沃茨防御的完成效果相当不错，甚至于还出现了一点点自我意识，或者说是本能的东西，正因如此，赫奇帕奇女士才在第一时间发现了皮皮鬼的存在。”
“将生物的灵魂炼制进器物之中来制造炼金生命，本来就是非常冒险的行为，那一次的成功是意外，虽然那个邪恶巫师用地缚灵的诅咒取了巧，可最后毕竟融合成功了，为了防止这个方法被其他邪恶巫师所效仿，赫奇帕奇女士封锁了这些消息，当时执行封锁的，便是幽灵。”
在魔法环境更好的过去，幽灵对现实的干扰程度相当大。
“战争年代很惨烈的，即使是幽灵也没有办法独善其身，借助霍格沃茨城堡提供的能量，幽灵们可以进行短距离多频次的类似‘幻影移形’的魔法，而皮皮鬼在成为幽灵统领者之后，他和霍格沃茨的联系就更加紧密了，大约从十一世纪开始到十四世纪结束，赫奇帕奇校长离开人世后的三百年的时间里面，皮皮鬼都是和这个城堡生活在一起的，所以在那场变故之后，皮皮鬼才忽然变了性子，我们也才知道，原来霍格沃茨城堡，早就已经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炼金生命。”
乔恩瞠目结舌：“那后来呢？”
“一开始就是沉睡，睡了好几个月，皮皮鬼开始察觉到不对，于是想办法开始尝试唤醒城堡的意识，几次尝试没有结果之后，他就失控了。”
“一直以来被创始人们封印起来的地缚灵诅咒骤然爆发出来，失控的皮尔特在城堡之中展开了清洗。”
“他杀了当时近乎全部的幽灵，幸存下来的只有我，海莲娜还有巴罗，格兰芬多的幽灵们几乎是被他一面倒的屠杀掉了，你就没有感到过奇怪吗？为什么明明其他三个学院的幽灵都有着极为古老的历史，但是格兰芬多的幽灵之首竟然是那个十七世纪才死掉的尼克？”
“我没有死是幸运，赫奇帕奇的幽灵们保护住了我，后来海莲娜和巴罗联手镇压住了皮尔特身体之中爆发的诅咒，最后，整个城堡的幽灵也就剩下了我们几个，皮尔特也放弃了所有权力吧，名字改成了皮皮鬼。”
“这些，就是皮皮鬼的来历了。”
第二百零五章 社交除名
皮皮鬼的经历的确让乔恩大跌眼镜。
即使是听完了前因后果，乔恩也觉得这件事情过于戏剧化了一点，可胖修士不会因为这样一件小事情就编造出一个这么长篇幅的故事，不说别的，这一场前因后果讲完，这一个晚上都已经过了一半了。
他现在还在脑子里面整理这些剧情呢。
不过乱归乱，乔恩也非常清楚，要不是因为自己是赫奇帕奇的后代，就算自己再怎么出色，也根本不可能知道这些东西，哪里还有资格挑三拣四的。
差距这种东西，不管是什么方向上的差距，归根到底都是阶级差距。
不是这个圈子里面的人，人家根本都不会正眼看你。
乔恩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非常懂事，只是默默坐在那整理自己脑子里面的东西。
不过胖修士显然更加关心乔恩的睡眠问题。
“说起来，你现在还不回去吗？明天是周日，应该会有很多学生早起出校的。”
“不急……”乔恩埋头思考着，忽然，他又抬起头来：“等等，明天是周日？”
他怎么记得明天是周一来着？
不，不是，他和斯内普在训练场的时候是周五的晚上，所以的确是自己搞混了时间。
发现自己连时间都弄混了的乔恩，立即就下意识地检查起自己的身体来。
他上一次有这样的情况，就是那一次差点死掉的时候，但是经历过那件事情之后，他就一直很小心，最近他根本就没有接触什么人，除了……勒梅的钟表店？
“修士，你能够感受到这一块表，有什么异样的地方吗？”
乔恩指了指胖修士脖子上面的怀表，如果是因为钟表店的原因的话，那么这块怀表上面也应该有所痕迹。
“当然可以。”
胖修士欣然答应，怀表就挂在自己的脖子上面，查探一下也不难。
幽灵的力量探进怀表之中，开始寻找异常之处。
好在胖修士的效率很高，来回找了两遍，就已经发现了问题所在。
“乔恩，你从哪弄来的这么高端的怀表，能被幽灵使用的炼金物品本来就已经很少了，还是附带着绝对精准魔法的物品，要价不菲吧？”
“事实上，并不是，这块怀表来历的确比较诡异一些，是我的一个长辈送给我的。”
“那么你的这个长辈一定是个非常优秀的巫师。”
胖修士感叹道：“当然了，你是赫奇帕奇的后代，有这样的长辈并不稀奇。”
“事实上……算了，您还是直接和我说一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吧？”
“嗯——说起来很简单的，这个手表上面附着了很多类别的魔法，应该是在制作中加进去的魔法，你是不是去了人家的制作工房了？出现时间差错这种情况，很大可能是因为你受到了正在施咒的某种时间魔法，虽然魔法的目标不是你，但是你还是受到了一点影响。”“这样啊，那就好。”
乔恩松了一口气，想来想去自己应该是没有别的什么事情了，就放下茶杯，和胖修士告别。
午夜的城堡非常安静，就连费尔奇先生都不在工作岗位上，只有乔恩还在城堡中无所事事地溜达着。
保持安静地回到自己的寝室之中，作为昼伏夜出的典范，乔恩一向有不吵自己室友的良好习惯，当然，好在赫奇帕奇的宿舍也是分隔开来的，大家互相不太会打扰到。
——闯进别人的床幔中叫人起床那种不算。
一觉睡到中午，乔恩从床上爬起来，出门就看到了在外面等着的史蒂芬。
他之前的确和史蒂芬说过今天要交代他一点事情来着：“不过你不会一直等到现在吧？”
“想多了，我只是按照你的夜游后起床最早记录回来的，没等多久，什么事情？”
被史蒂芬吐槽了一下乔恩也不在意，将活点地图从袖子里面抽出来递给史蒂芬：“这个东西，想个办法交给韦斯莱家族的那对双胞胎，不要让他知道是我们做的，然后皮皮鬼那边我已经搞定了，他会定期把他那边的消息记录下来，你想想什么时候找谁去接收，幽灵的信息只能抄录，没办法带走，找个靠谱的人。”
“这个简单，我来处理就行了。”
事情交代完了，史蒂芬就开始汇报这两天的情况，说完之后，乔恩正要出门，却被史蒂芬叫住了。
“对了，说个事，鉴于你在学院目前的种种不遵守规定的行为，你现在已经被整个学院中的学生们执行社交除名了。”
“啥？”
“社交除名，我发起的，按照您老人家的意愿，现在你已经低调的不能在低调了。”
史蒂芬低头笑道：“现在社团之中所有的新人都已经不清楚你是谁了，加上高年级的学长学姐们对你这个‘神奇人物’闭口不谈的情况，现在就连我们同年级的人都已经快把你忘了。”
“这一点就过分了吧？我明明都有在正常上课啊！而且我还是他们的老板，给他们发钱的那种老板！”
乔恩都为自己感到不公平，他虽然要低调，但是社交除名也未免太严重了一点。
“没办法，你上一个学年搞出社团这件事情的影响，实在是相当难以消除，我尝试了很多办法，也没有一个比这个更加有效，所以只能这样，建议你放松心态坦然接受，不要这么惊讶。”
“行吧，怪我，总比之前那个样子强。”
乔恩无奈点头，因为史蒂芬等人对哈利那边的严密封锁，所以哈利目前还没有得知乔恩的各种事迹，但是斯莱特林那边自成体系，史蒂芬的触手实在是伸不进去，于是就在前两天，乔恩在午休的时候就看到了过来寻求存在感的小德拉科马尔福，试图想要加入赫奇帕奇魔法研究学会。
开什么玩笑，这学期就连拉文克劳的交换生们都被乔恩找了点理由送回去了，赫奇帕奇魔法研究学会，怎么着也不可能让外面学院的学生们加入进来的。
“不过既然都社交除名了，我干脆做的在利索一点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