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六章 如果不能追溯传奇的话
卡莱迪收集到的资料，几乎都是来自各个大家族小精灵的口述。
事实上，小精灵这个种族的成员，是非常看重地位的。
即使他们本身也被巫师所奴役着，但是在之前，乔恩的家族作为一个独立的个体，是没有什么资格和那些古老家族所相提并论的，他不过是杨家的一个附属而已。
就好像是贵族的扈从骑士一样。
但在赫尔加降临下传奇的力量之后，卡莱迪的身份就不一样了。
他的魔力和血脉都被打上了赫奇帕奇的标志，那是古老和尊贵的标识，如果彰显在外，那它就是赫奇帕奇家族的代言人，而因为赫尔加基本上从来就没有彻底死去，虽然她人已经不在这个主世界里面，可是该有的威势【幽蓝深海】不会少给一点，卡莱迪基本上就可以算是，赫尔加本人的小精灵了。
赫奇帕奇家族的小精灵已经很尊贵了，在小精灵的族群里面霍格沃茨那些被改造了上千年的小精灵们会不在乎这种身份的压制，但是他们必须尊敬赫尔加·赫奇帕奇和这位女巫的家族，这是在一千年前，赫尔加为小精灵争取地位之后得到的回报。
乔恩有时候觉得这个“回报”更像是一种交易和投资，赫尔加付出了一定代价来换取小精灵这个族群的友谊，不过，在卡莱迪和他的族人看来，那简直就是恩赐。
对这种态度乔恩自然是乐得受益，作为赫尔加唯一能够在巫师界做事情的后代，乔恩现在整个人已经开始在长相上都有些趋近于赫尔加了。
那都是血脉提纯药剂的连带作用，在提纯他体内的血脉的时候，顺便也将赫尔加的种种外形特质也继承了下来。
乔恩现在的五官已经开始柔和化，但是又不会显得过于女相，一来赫尔加虽然非常漂亮、却不是那种妖艳的美貌，二来乔恩体内还有另外一种血脉在和赫奇帕奇的血脉分庭抗礼。
华夏的血脉至少还让乔恩残留着黑色的头发和不那么白的皮肤，而且对于乔恩来说，他还是更喜欢不要和赫尔加长得太像。
赫尔加的画像可就在公共休息室挂着呢，他平时的特立独行，虽然表面上没什么人说，但是提起来总是些不好的评价，还有人猜测他跟邓布利多关系不一般。
这要是太像了，指不定还要传出什么流言蜚语。
他虽然不会畏惧流言，可以甚至流言害人的道理。
到时候一旦传起来，他就不好做了。
所以人言可畏，并不只是流言才可畏，捧杀的道理乔恩比谁都清楚。
他的身份对于城堡的画像幽灵和学校之中的几位教授而言，本来就不是什么秘密了，一旦流传起来，那些有心之人，必然能查出来他的身份。
伏地魔连纳威都想招入麾下，没道理放过他。
到时候就算他不想跟伏地魔正面应战，也会被学校的大势和生命安全所逼迫，没有办法不去对付他。
要说这世道无常福祸相依，没有人比乔恩更懂得其中的道理了。
他自己不就是个例子吗？
而在卡莱迪收集而来的历史之中，这样的故事更是屡见不鲜，一千年的时光，二十二代家族传承，数百位更名换姓的优秀巫师，在最终的没落面前，简直是不值一提。
因为没有人再次达到祖先的高度，传奇之血在沉默之中沉寂，在沉寂之中销声匿迹。
直到乔恩。
乔恩翻看着手中这些故事，卡莱迪的字写的很漂亮，他修订过那些没有意义的废话，然后留下这些可以装订成册的“传记”。
虽然有多有少，但是居然每一代都可以衔接的上，而且亲权关系有理有据。
“卡莱迪，不得不说，你的能力的确见长。”
从装订成册的羊皮纸卷中，把自己要用的内容轻轻的做了个记号。
乔恩便把这本册子交还给了卡莱迪：
“把我做标记的那几页整理出来单独给我一份，剩下的或许可以放在我的书房之中做族谱用。”
乔恩轻轻地说道。
在西方魔法界就有这样的优势，因为人少，所以只要有人脉肯用心思，家族的亲权关系很容易就能弄得清楚。
或许这一份族谱可以一直这样传承下去。
“对了！”乔恩补充道：“记得把我爷爷和我父亲的事情也写进去。”
卡莱迪点了点头，一脸兴奋的离开了，为自己主人的家族谱写族谱这样的荣耀并不是所有小精灵都可以获得的。
更何况他所谱写的族谱，是赫奇帕奇家族的。
而看着小精灵离去的背影，乔恩面无表情地咀嚼着口中的食物，脑子里想的却是另外一个事情。
他让卡莱迪收集这些资料并不是单纯为了补全赫奇帕奇家族的历史，这样的历史对他来说并不重要，因为赫尔加还在，赫奇帕奇的家族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历史，跟他已然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
历史是会被人修改的，这一点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就算这一份历史是残缺的，乔恩也有办法将其补全。
他真实的目的，就像他让卡莱迪挑出几份资料一样，是为了寻找。
一个传奇家族的没落并不只是一个瞬间能够完成的事情，他必然是一代人或者几代人的某一些错误决定所共同导致的事情。
这样的事情在这个世界上几乎每天都在发生，正如人的生死，譬如朝露和幻影，一个家族的存亡也不会严重到什么地方去。
乔恩之所以寻找这个原因，一是为了给赫尔加一个交代，二是他自己也准备寻找出一些能够使用的东西。
就好像赫奇帕奇家族的遗物有一部分储存在史密斯家族的金库之中那样，有很多东西是从古老的时光之中传承下来，但只是因为环境的原因在这个时候不能再使用了。
别人不能够使用了。
拥有赫尔加的亲自教导是一件多么幸运的事情，乔恩非常清楚，所以也偶尔会惋惜。
毕竟是一个家族的衰亡。
但是好在乔恩现在还有机会。
“如果不能追溯传奇的话，那么为什么不试试成为传奇呢？”
第二百三十七章 家训
成为传奇。
这种目标就好像是麻瓜世界的小孩子希望长大成为科学家一样，属于每一个小巫师。
从小被灌输了这样的观念，谁会不希望自己也能成为这样强大的人呢？
而乔恩与他们不同的是，他真的有可能。
赫尔加几乎是把能交的东西都交给他了，甚至还带他见识过世界意志的存在，一个跻身本世界神明的存在对他倾囊相授，一所基本上是最顶级的魔法学校对他开放大部分的权限，一个存世的传奇巫师任他请教，如果这都不能让他成为一个巫师之中的至强者，那么乔恩也太废柴了。
平心而论，乔恩的天赋还算是不错。
之所以使用血脉提纯药剂，是因为驳杂的血脉会影响到他的进阶，只有纯净的血脉才能够促使他更加亲和【幽蓝深海】的力量。
归根到底，巫师实力的提升就只有两个方面。
一是魔法的亲和力。
这一点自然不用多说，一个巫师天生有多少魔法元素的亲和力是取决于这个巫师生下来是什么样子的。
而且魔法元素和巫师之间的亲和力主要取决于灵魂本质，血脉虽然能够影响一些，但效率微乎其微。
第二个就是【幽蓝深海】这样的世界意志。
世界一直归根到底还是世界上大多数生命的意志，而对于人类这样在世界意志之中占极高比例的生命族群来说，世界意志会更加趋向于人类的意志。
这也是为什么乔恩会觉得【幽蓝深海】的意志有时候表现得像一个活生生的人。
当一个世界的意志开始类似一个人的时候，那么人类世界的某些习惯就会同步类比到这个世界的身上。
血脉、家族，这样的传承是怎么来的？
无非就是因为世界允许力量的传承。
你拥有传奇巫师的血脉，你可以更好地获得这个世界对你的资源倾斜，虽然和别人还是同样的一个起跑线，但是别人跑步的速度怎么可能比得上开车的速度呢？
所以乔恩纯净自己的血脉就是为了这个，在【幽蓝深海】已经见过他是谁的情况下，如果他想要获得更多的来自这个世界的资源倾斜，必须先将自己改造成一个可以被倾斜的个体。
就好像找一个杯子里面倒水一样，能倒进去多少，是取决于这个杯子的容量，而不是倒水的人准备了多少水。
提纯血脉，强化身体，增强灵魂本质，乔恩所做的所有努力，到最后不都是为了这一个目的吗？
就好像他曾经和赫尔加说过很多遍的那句话一样。
“只有提升自己的实力，才有资格去研究世界的本质。”
一个甚至没有站在山端资格的人，是没有资格评判这座山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于是他接受了赫尔加制定的升格方案，那个因为自己的喜好就和赫尔加对抗过的少年，好像在经历了那一次生死危机之后，便死去了。
到现在，只有偶尔，那属于少年人的坚持才会有出现在四下无人的时候。
乔恩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如果一个人不想长大，那么不妨让这个长大的时间来得更早一些。
而且，对于他来说——不，是对于那个。在他的记忆中已经活了这么多年的他来说，这个成长的时间已经不算晚了。
很多人在成年之后依然保持着赤子之心和屠龙少年的勇气，或者对这种情怀珍而重之，在看到少年屠龙的故事的时候，会为之拍手喝彩，可是乔恩不一样，他更喜欢属于成年人的稳重与现实。
世界上不是所有人都喜欢在虚构之中逃避现实，至少乔恩不喜欢，他当然知道这样的故事是个好故事，人人都需要热血来激励自己去面对残酷的现实，而乔恩倒是觉得，有时候看看沉重的故事，对他的人生会更好些。
如果在书中看过了更加残酷的现实的话，那么在面对稍微没有那么残酷的现实的时候，会稍微觉得这样的生活也没有那么痛苦吧？
他一边想着这些，吃完了这顿午饭，然后回到了自己的书房。
赫尔加的画像在墙上挂着，里面空空荡荡，显然是不在这里。
桌子上面摆放着他需要用到的材料，而乔恩刚刚让卡莱迪拆出来的单页，卡莱迪也已经是使用复制魔法抽了出来，放到了他的桌子上。
其实用处也不大，因为记录之中的那些先祖的遗物和魔法物品，已经有很多遗失了。
其实也不是遗失，而是在自己的那位便宜太奶奶，史密斯老太太被伏地魔杀了之后，魔法部没有找到在世的后代，就将那些财产收走了。
根据魔法部的相关法律，六十年的保留期已经过去，现在那些财产和魔法物品已经全部都属于魔法部了。
如果，乔恩想要申请的话，或许他的母亲有办法申请到这些东西，但只是暂时使用，不可能长期拥有。
他不会去废这个力气，在他们家的金库之中还存留着不少的魔法物品，可以让他来用。
用两年是两年，等到赫尔加醒来之后，就用不着那些由次代先祖们制作出来的魔法物品了。
说到这个，他又想起来佩雷纳尔那里正在制作的“钥匙”。
已经制作了这么久，在自己让勒梅先生从自己身上拿走所有的时间法则之后，佩雷纳尔夫人就开始为他制作这个挂坠了。
算算时间，或者在开学之后，用不了太久，他就能够拿到这枚钥匙，然后自由地进出赫尔加的“魔仙堡”了。
他正想着，卡莱迪突然敲门走了进来。
“什么事情？”
他看到卡莱迪的手中拿着装裱好的手册。
“族谱上需要填写家训，所以过来问问您。”
“家训？”
乔恩看着卡莱迪，挠了挠头。
然后随手从书架上面拽出一本书来。
运气不错，《瓦尔登湖》。
他随便翻开一页，便看到一句话。
“那就这句话吧。”
乔恩清了清嗓子，念道。
“从此，我们作为人类，饱经痛苦备受艰辛，变得残酷凉薄，来证明我们肉身的石头本性。”
第二百三十八章 对策
无所事事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圣诞假期很快就过去了。
一整个圣诞假期，乔恩也基本没干出什么正事儿了。
自己搞研究就这一点不好，没有办法时刻保持着研究思维和灵感思维。
“人果然不适合在孤独之中停留太久。”
乔恩在收拾东西的时候，忽然想起了这么一句话。
他算是一个非常喜欢一个人独处的人，尤其是在思考的时候。
不过至少他还是将卡莱迪搜集来的资料之中蕴含的信息，完完整整的融合成了自己的。
再将这些信息和他已知的储存在金库中的魔法物品清单放在一块儿对比之后，能用的东西就少之又少了。
事实上乔恩也不知道自己家的金库里面，放的那些魔法物品，究竟是从什么地方弄来的？如果他知道，当初就不会为了钱，而把魔法物品拿出去当古董卖掉了。
现在想想，也是后悔，不过当初是拍卖掉的，现在肯定是拿不回来了。
拿不回来的东西想太多就是徒增烦恼，没有必要。
“这个东西给你。”
乔恩从戒指里拿出一个小小的宝石一样的东西。
这个是圣诞节的时候佩雷纳尔送给乔恩的礼物，是当年在神明时代留下来的、属于精灵族的某种遗物。
只不过时间过去了这么久，现在已经没有办法在考证这东西究竟是干什么的了。
所以乔恩看到卡莱迪脸上的茫然，心里也是一点意外都没有的。
“这东西跟远古时期的精灵族有点关系，但是具体有什么关系，我也不知道，之前听赫尔加先祖说，你们小精灵一族是巫师通过精灵族的遗迹制造出来的种族，所以我猜你可能会有点弄明白的机会。”
实际上，即使是在现在，乔恩也多少能够看出来家养小精灵和远古精灵之间的关系，除了天生的魔法亲和之外，他们要比同样是他们血脉来源的妖精高一些，长相也没有那么奇形怪状，要说的话，除了感叹一下当年那些巫师的邪恶实验的确非同凡响之外，也就只能说，妖精这种生物的血脉的确比精灵要强上一点，不然也不至于两者血脉争斗之后的产物是小精灵这个样子的存在。
倒不是说小精灵长的有多么丑，只是和精灵比起来，就算是巫师都不算好看，只不过可惜的是，天地最钟爱的种族，终将随着天地的衰落而消亡，反而是那些一开始就被天地随意对待的种族，能够在逐渐恶劣的环境之中给自己争夺出一点生路来。
再说了，就连巫师都有非常漫长的历史，乔恩从前以为的那么几千年的历史，只不过是世人能够考证的极限，而不是巫师历史的极限。
“卡莱迪，你说，既然巫师手里保存着这么多的历史，为什么就不放出来呢？”
小精灵哪里知道这些问题的答案，但是主人问了，他就必然得回答。
“或许有很多原因，他们没有把这东西放出来，甚至还在篡改着历史，肯定是所有巫师共同决定的结果，这个世界这么大，一定是所有神秘世界的人都同意并遵守这个决定。”
乔恩不置可否地点头，卡莱迪有时候说上两句话，仔细一想还是挺有道理的。
“等我走之后，拿着我的钥匙去古灵阁，将我要你取得东西取出来，顺便把那一把竖琴也取出来，然后把我之前交给你那件东西拆分成三次送进去，这些不用我多叮嘱你了吧？”
卡莱迪沉默点头，但是已经把这些事记进了心里面。
他是乔恩最信任的人，没有之一那种，在赫尔加不能够干扰现实世界的情况下，卡莱迪是乔恩身边唯一一个，可以毫无保留什么都说的人。
如果家养小精灵能够算是人类一员的话。
至于为什么要把那把竖琴也取回来，这完全是乔恩自己的恶趣味。
他觉得有一个乐器放在自己的家里，或许会舒服很多。
没事的时候还可以弹弹琴放松一下。
只不过在家里面的美好生活到此就要结束了，他马上就要离开这里，前往车站，返回学校。
按照学校里面那些家养小精灵传回来的信息说，在他离开了的这段时间，邓布利多将皮皮鬼调回了校长办公室，校长秘书这个职位永远只归属于皮皮鬼，如果校长一定坚持，那么他是不能拒绝的。
这件事情对于乔恩来说，原本也没有那么重要，只是在这个时候做出来，就显得邓布利多是在釜底抽薪。
所以还是不希望他离开学校吗？
拎着箱子和贝拉一起走出飞路网的时候，乔恩就已经做出了自己的决定。
邓布利多和他在大方向上是没有矛盾的，但如果邓布利多坚持不愿意他离开，那么在通过皮皮鬼走一些不那么符合规矩的道路的时候，他也需要做出一些事情来改变邓布利多的心理。
这位校长大人明显是觉得自己可能活不了太久，所以希望在自己离开之后有人能够维持住学校的和平，事实上乔恩也清楚，在邓布利多的计划里面，对抗伏地魔这件事，是一个非常需要时间的工作。
邓布利多的目的，从来没有避讳过乔恩。
他就是希望能够为霍格沃茨和整个魔法界做些事情，在去除掉伏地魔之后，他希望培养出一系列更年轻更强大的巫师，作为新鲜的血脉来改变魔法界的陈腐陋习。
这是相当高尚的想法，唯一的问题是，乔恩并不想继续在这里，为魔法界的改革发光发热。
他不是一个舍己为人，大公无私的人。
在整个行为的大方向上和邓布利多一致的时候，这一点就成为了他跟邓布利多的根本分歧。
看起来不那么重要，但是会越来越严重。
人和人之间一旦有了裂缝，就势必会有针锋相对的那一天。
邓布利多的想法是通过各种方法把乔恩留在这里，等他离世之后，身份如此特殊的乔恩，就不得不接受一下这些烂摊子。
只不过，乔恩并不像他想象的那么好掌控。
第二百三十九章 神秘的邀请
把家里面做完的、没做完的东西和事情都扔在一边，回到学校的乔恩，除了修炼，就只剩下了每天的看戏。
这一出戏剧的名字应该叫《哈利·波特和他的朋友们》，属于《与卡戴珊姐妹同行》这样的大型真人秀，只不过在这里没有那么多女人和戏剧化场景，只有哈利·波特和他的魔法世界生活。
而早就已经预知未来的乔恩，看的时间长了，就会觉得无聊。
不想那些记录的学生们，在霍格沃茨低调听话了一整个学年，终于跟在哈利后面开始解放天性到处溜达，这的确是比枯燥的魔法学习好玩多了。
“好在，我们的准备非常充裕，这些测试不合格的学生，这个学期的监视任务和酬劳我会相应减少的。”
圣诞节假期之后的第一个周末，四人组在乔恩的小屋里面开小会。
“适当地建立奖惩机制，是可以提高同学们的积极性的，而且我们的目的本来也不是就在这件事情上耗光同学们的精力，大家主要还是学习为主，他们真正珍贵的，是未来成为巫师之后的他们。”
史蒂芬点点头：“这件事情我会注意，还有吗？”
“还有件小事，比较私人一点。”
乔恩摩挲了一下手指头：“你们以后有打算加入魔法部吗？”
一片寂静。
之后，三个人缓缓摇了摇头。
不是因为魔法部他们进不去，事实上，在魔法部之中，最多的执行官和部员就是来自赫奇帕奇学院的人，只不过因为血脉的原因，他们不会占据什么重要的位置而已。
但是在那种地方当社畜，肯定不会是什么舒服的事情。
“你有什么打算吗？”
弗伦是对这个最上心的人，毕竟只有他才是彻头彻尾的麻瓜出身。
乔恩点头：“我的公司已经在英国开了分部，以后的工作，主要重心会放在如果将巫师世界渗透到麻瓜社会去，这个那些纯血巫师做不来，也不会做，我家和那些纯血家族虽然有来往，不过我不喜欢他们，也没有办法跟他们长时间虚以委蛇，也懒得把这些权利转嫁出去，所以我想着，还是自己人最好。”
“这种事情，倒也的确是自己人来最好。”
史蒂芬附和道：“只不过，这件事情，你不和邓布利多商量一下？”
“保密法是不可能轻易被推翻的，因为一旦被推翻，教廷那边就有死灰复燃的可能性。”
作为这一年来最清楚乔恩研究的那些内容的人，史蒂芬早就听乔恩说过教廷和巫师之间的关系，如果否定保密法，那么麻瓜社会的人们一旦知道了神秘的真实存在，一方面是在攻击科学的可信性，一方面也是在强调信仰，到时候——一个掌控不好，他们就会成为众矢之的。
“放心，邓布利多管不了这件事情，不用担心他。”
乔恩完全没有把这个当一回事，别说在已知剧情线之中邓布利多没有几年好活，就算是乔恩预想的计划里面，未来几年邓布利多也得离开学校的。
人老了就别在学校里面占地方了，格林德沃说得对，邓布利多现在越来越像个老年人了，做事情畏首畏尾，总想要用一个周密的计划解决掉所有问题，完全没有想过事情可能会不受控制。
只是乔恩这时候的话还是让史蒂芬三个小小惊讶了一下，弗伦和斯卡利只是以为或许乔恩的赫奇帕奇家族有什么力量，而史蒂芬却想得更深一点。
乔恩不是会轻易说出放弃或者不用担心某个人的人，他这个人总想着用一个周密的计划，解决掉所有问题，完全没有想过事情可能会不受控制（所以说，乔恩和邓布利多其实是一路性子的人，只不过乔恩心更狠一点）。
要是他说出这句话，那就基本上是确定了要么邓布利多会隐退不管这些事情，要么就是确定了邓布利多会……死。
前者的可能性不是很大，但是后者的可能性不小。
乔恩这种性格，未必不会让赫尔加帮忙杀了邓布利多，一个存在了这么多年的传奇女巫，一个已经身体大不如年轻时候的老传奇，不管在任何方面邓布利多都是输的。
“想什么呢？”
就在史蒂芬越想越过分的时候，乔恩在他的头上敲了一下，瞬间把他敲清醒了，然后后背一片冷汗。
他看着乔恩的脸，心里安定了不少。
至少，乔恩现在还是个善良的人。
……
史蒂芬几人离开的时候已经入夜。
周六的晚上是乔恩最忙的时候，因为有很东西等着他来处理。
只不过今天有些不一样。
感受到一股寒气扑面而来的时候，乔恩下意识抬起了头。
“皮皮鬼？这么晚了，你来做什么？”
乔恩刚刚抬头时属实被吓了一跳，毕竟皮皮鬼也不是很好看。
在他面前，悬浮在半空中的皮皮鬼瘪着嘴，似乎是不太开心的样子，显然是来传话的。
“邓布利多说，如果你有空的话，请你现在就过去一趟。”
“请我过去一趟？”
乔恩听到这个用词，表情微妙地挑了挑眉：“怎么听起来我还有点选择的余地？”
“是‘请’。”
皮皮鬼加重了语气重复了一次，微笑着冲着他挥了挥手：“如果你没有空的话，那么我负责帮你解决掉问题，请你务必有空——当然，这是我所领会的意思。
不过邓布利多说，佩雷纳尔在那里等你。”
皮皮鬼的脸上写满了不得已三个字，只不过乔恩倒觉得他是乐在其中，真不知道当初赫尔加究竟是怎么教导他的。
然而在说出最后那句话的时候，乔恩忽然陷入了沉默。
他忽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走吧？”
皮皮鬼一瞬间凝出了实体的手臂，为乔恩打开了房门。
乔恩皱着眉头看了他一眼，放下手里的笔，批上了斗篷，然后低头走出了屋门，还顺手把门关上了：“邓布利多在哪儿？”
“在一个你应该很熟悉的地方。”
皮皮鬼穿过屋门，头也不回地引路：“在霍格莫德村西边的山地。”
第二百四十章 送别
霍格莫德村西边的山地，是一片幽深的巫师墓地。
有资格埋葬在这里的巫师或许名声不显，但是他们一定都为魔法世界做出过不凡的贡献，作为无数年前为魔法世界储存火种的圣地，霍格沃茨从来不会轻易允许未经许可的巫师埋葬在这里。
而在晚上，在阴沉的夜色中，这里的深沉雾气就弥漫开来，似乎是在表达着什么伤感悲凉的情绪。
这是整个霍格沃茨周边，最阴冷的地方了。
当然了，在现在冬季快要过去的时候，春天的些许暖风也从遥远的山那边传了回来，于是整个霍格莫德村这里就开始被雾气所覆盖。
哪怕是在白天里看，也有很多时候是无比朦胧的，无法看向远方。
但是前两天的暴雨将这里清洗了一遍之后，山里的雾气似乎就变得薄弱起来了。
而现在，这里的地上还处于湿润的状态，那些腐殖的岩土被雨水这么一浇之后，就变得泥泞起来，那些青石板制造的坟墓，就好像是泥沼之中，漂浮着的孤岛一般。
皮皮鬼带着乔恩走出了一个小小的密道，然后停在墓地的大门口，止步不前：“他们，在里面等着你。”
乔恩看了他一眼，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仪表，然后亦步亦趋地走进了墓地之中。
在这一片空旷的墓地之中，万籁俱寂，人影绰绰，看起来就显得有些鬼影重重。
那些隐隐绰绰的影子站在周围的高点处，围绕着一个位置散射开来，都在低头朝着中心方向默哀。
消息……传的这么快？
乔恩心中的怀疑基本上已经可以确定了，他虽然早就意料到会有这一天，但是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
时间法则的催动带来的反向的作用，追溯时间的逆转，就必然会加速衰老，如果追溯时间的未来，那么也是会加速衰老。
因为促使时间的力量就是衰老，想要获得时间的好处，首先就得付出代价。
有太多妄图使用时间力量的人，在获得时间逆转的结果之前，没有承受住时间带来的衰老，这种力量太过于强大，强大到无可抵御的地步。
这也是为什么他不动用任何法则的力量，在没成为传奇之前，每一次使用法则的力量都会付出一些代价，其他法则的力量没有时间那么霸道，但是也好不到哪里去。
乔恩想着这些事情，收回自己的视线，踏着脚下白色花瓣铺出来的小路向前走去。
这里好像是在举行着葬礼，可是却没有神父，只有一名披着黑色长袍的老人，手持魔杖站在墓碑的旁边，替一边那名黑袍的老妇人主持着祭礼。
在他身旁敞开的棺材里，铺着白色的花瓣的锦缎下面，乔恩熟悉的尼可·勒梅先生安详地睡着。
在乔恩所处位置的前面，邓布利多正在端详着面前的大理石墓碑，面容怔怔地思考着，那些宾客都矗立在远处的位置，不敢打扰他的出神。
这是给予一个传奇巫师的尊重和敬畏，也是对刚刚离世的这位大炼金师的尊重。
但是乔恩并不觉得这样的气氛有多好，他总觉得这一座墓地像是一个阴鸷的老寡妇，那种阴冷的感觉让他都觉得寒意刺骨。
就好像是身上的魔法长袍失效了一样，明明温度依旧，可是那种寒冷的感觉却从灵魂之中翻涌了上来。
久违的，他看到邓布利多显示出了一个传奇巫师的威严。
这位老人挥了挥手，手上的戒指亮起光芒，然后周围的巫师们都轻轻离去，就连幻影移形的声音都相当轻柔。
乔恩也没有看过这样的邓布利多，不管是在书里面，还是在电影，或者是现实之中，他都没有看过这样的邓布利多。
他看着这位巫师叹息一声，从长袍的口袋里掏出了一根雪茄点燃。
邓布利多这样的甜食控，居然都已经开始用尼古丁来缓解自己的情绪了，可见勒梅先生死去的这件事情，对于他的打击有多么的大。
好友的死去都如此，那么，要是他和格林德沃再次相见的话，乔恩甚至不敢在脑子里面想象那样的场景。
在脑子里面出现这样的想法之后，他赶紧甩了甩头，迈步走到佩雷纳尔的身边。
从这个角度看去，在升腾的烟雾中，邓布利多隐藏在镜片背后的眼睛也变得模糊起来。
“佩雷纳尔，节哀。”
他将自己手中用召唤术弄来的白色花朵，放在墓碑之前。
“没有什么好节哀的。”
佩雷纳尔拍了拍乔恩的手背：“活了将近七百年了，早就应该面对这件事情，现在也不觉得怎么难过。”
这位老女巫从脖子上面摘下一个挂坠，交给乔恩：“这个挂坠是答应你的，我完善好了你要的魔法阵和防御魔法，你应该会满意的。”
“那，那个呢？”
乔恩问得自然是时间转换器，他并不在乎这个道具做的怎么样，但是如果让勒梅先生付出了生命的代价，也没有做出来的话，乔恩还是会觉得非常可惜。
“那个东西，也做出来了，只不过，没有预期想得那么有用。”
佩雷纳尔指了指邓布利多，后者的脖子上面正好带着一个项链。
和乔恩见过的时间转换器不同，这个时间转换器只是一个小小的宝石项链，乔恩即使没有戴上【真视之镜】，也能看出那块细微的宝石里面包含着多少层的魔法符文和铭刻，在守护着被恒定在其中的时间法则。
但是，太少了吧。
乔恩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头，佩雷纳尔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这已经是尼可能够达到的最大限度了，时间的力量难以捕捉，这个时间转换器，可以逆转两天的时间，作用范围是整个霍格沃茨的城堡。”
“？”
乔恩心里泛起一点怀疑，他到现在都没有和邓布利多说话，不是因为没有机会。
“那您接下来去哪里呢？还回钟表店吗？”
“不了，我要回家乡去看看，然后在离开的时候再回来。”
在夜色中，女巫笑了起来，恰如月光皎洁。
第二百四十一章 原因
佩雷纳尔的这种心态，乔恩想想也能理解。
勒梅先生是完成了自己的心愿离开的，算是安详的去世，不必太过悲伤，而且就像是佩雷纳尔说的那样，六百多年近七百年的生命，足够让人平和面对死亡。
而在这位女巫离开之后，这就便只剩下了乔恩和邓布利多两个人。
在雪茄的火光熄灭之后，邓布利多又恢复了以前的样子，他没有询问乔恩和勒梅夫妇的关系，要么是早就知道，要么是并不在乎。
就像是对待很多事情的时候一样。
乔恩怀疑邓布利多有强迫症，或者是偏执症。
在这样的死寂之中，乔恩忽然想重新认识一下这位传奇巫师。
“邓布利多，我们开诚布公地聊聊？”
……
有什么好聊的呢？
两个年纪差了这么大，对彼此隐瞒了太多的人，应该很难开诚布公地聊吧。
所以乔恩说话了。
没有敬称，位置摆平，两个人缓缓地离开墓地，在路上，他便先问了一个问题。
“我见过了勒梅夫妇的事情，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不久之前，我很少去看他们，所以我也很意外。”
邓布利多显然不太想要说勒梅夫妇的事情，他更换了话题，在两个人走到了墓园门口，也就是西边山地的尽头。
往左走是一个密道，出口在密林，从密林左转就是乔恩居住的训练场。
邓布利多显然是不会走这条路的，他会从这里直接幻影移形回到城堡之中。
但是两个人都在这里停了下来。
“乔恩，我们来聊聊这个学校吧。”
邓布利多一直是一个“忧国忧民”的人，这一点乔恩深信不疑。
他是一个神圣的传奇巫师，大义凛然的存在，任何时候都有正义作为背后的依靠。
“别把我想的那么高尚，我也只是一个普通的人而已。”
邓布利多苍老的声音听起来分外令人安心，只是乔恩心里面有事情，并不觉得这种声音有多么安稳。
“不管是谁，都会想要自己的生存环境变得好一些，你不也是一样的吗？”
乔恩沉默，片刻以后他回应道：“我和你可不一样，邓布利多，作为传奇巫师的你，有太多解决某些事情的方法，但是我不一样。”
“哪有什么不一样的呢？以你的身份，其实如果想要，也可以拥有我所有的一切。
只要你回到霍格沃茨之中，安心等待着就好，我不会利用你做什么事情，你什么都不需要担心，很快伏地魔就将离去，霍格沃茨会恢复既往的平静。”
“你觉得我会吗？教授？我早就和你说过，其实我并不想拥有你现在拥有的一切。”
乔恩呵呵笑了起来：“即使是我家始祖，也没有更易我人生的能力，我的生活，完全是我自己想要的生活。”
他说道：“在这一点上，赫尔加始祖都没能做到，您自然也是一样的。”
“我想我可以给你更大的保证，你可以过你自己想要的生活，但是，乔恩，你要明白，世界上任何的自由，都不是没有代价的。”
“当然，我承认代价的存在。”乔恩无所谓地扯了扯嘴角：“不管我愿不愿意，我现在都已经被拉进了对抗神秘人这个泥潭之中，所以既然我已经身处其中了，起码我要搞清楚。这件事情对我究竟有什么样的利弊。
我曾经也想过老老实实的做一个旁观者，什么都不管，但是很显然，事情不像我所预料的一样发展，校长大人，我想你应该明白，任何事情都不会按照你所计划的，完美发展下去。”
“你对我就这么没有信心吗？”
“这不是信心的问题，校长，我只是想说在这种事情上，没有人能保证计划的绝对事实和我的绝对安全，神秘人是一个疯子，他会杀掉很多人，我不想成为这其中的一员。”
乔恩轻声说：“您的保证可以有很多次许给很多人，但我的生命只有一条，所以实在不能够将它放在您的保证上面。
我做了这么多，只不过就是想好好的活下去，我还有很长的时间要去活着，还有大好的时光没有浪费，所以我可不想太早死在某些黑巫师搞出来的事情里面。
您知道，我曾经经历过，所以……”
气氛忽然凝固了下来。
夜里的空气本来就很冷，现在已经变得更冷了，乔恩这种不留情面的说话方式实在是令人难以接受。
纯血家族或者是大人物之间说话得那种虚伪的方式，他一点都没学到。
只不过这种桀骜不驯的说话方式，不就是少年人的专属吗？
虽然不是很喜欢，但乔恩利用起自己的身份和年龄优势来，也是丝毫不手软的。
“好吧，看来我们这一次的谈话是没办法平和结束了，就这样吧。”
邓布利多显然知道自己没办法说服乔恩，因为他之前已经尝试了太多次，从来都是无功而返。
乔恩就好像是一块儿百炼的钢铁，在他面前总是宁折不弯的状态。
“或许这样问你会不舒服，但是我还是有一个问题。”
眼看着邓布利多随时会离开，乔恩也问了最后的一个问题：“你为什么一直留在这里呢？试图完全掌控这里很累吧？其实有你的身份完全可以离开这里，不用理会这个学校是什么样子的。”
“这个嘛，大概是因为责任吧，毕竟他曾经也是我一手教出来的，终归要我来将他结束。”
“就好像是你当年站出来面对格林德沃一样吗？但你要知道，在这种位置上坐的时间太长了，是会引起别人的反感的。”
一个圣人的坠落是人们最爱看到的，不管在什么社会之中都是一样的道理。
“但我又能怎么样呢？”
邓布利多反问到，他的语气开始变得无奈起来：“我当然知道有很多人讨厌我，比如魔法部里边和预言家日报那些觉得我在这个位置上已经变成了一个老糊涂的人。
我之所以坐在这个位子上谋划着这些，只不过是因为还有人希望我在这里罢了。”
第二百四十二章 魔仙堡
乔恩能理解邓布利多这种心态，这种极度渴望被认可的心态来自于不被认可或者杯寄予更高期待的过去，邓布利多这种心态，无非是来自于他那些令人同情的过去。
他的理解，是因为这种心态他曾经有过，也曾经听乔安妮说过类似的话。
就在几个月之前的夜晚，喝醉的乔安妮对他说过，她曾经在面对那些“读者”时候的心态。
“我在成为调查员之前，其实写过几本书来着。
都是文笔拙劣的故事和童话，纵然故事架构得不错，但是销量却异常惨淡。
但有的人很喜欢我的故事，她们都是些十二三岁和你差不多大的孩子，从自己的学校跑过来找我。我就在便宜的咖啡馆里面和她们见面，我囊中羞涩，她们也没有多有钱。
都是普通的中学生和大学生，活的稚嫩却自以为看透了世界，天真得让人喜欢。
那个时候，我和她们坐在咖啡馆里，喝着难喝但是便宜的饮料。
有的时候，我觉得我要是有那么两个有钱的读者就好了，他们会多买一点我的书，让我多挣点钱，可是我一看到面前的那些女孩子们，忽然觉得这样也挺好的，她们青春而且漂亮，愿意看我的书，愿意陪我说话，陪我想接下来的故事情节。
赏心悦目的处境，总是能让人写出好故事。
我童年的时候遭受的否定，似乎被他们带来的鼓励所填平了。
你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写《哈利·波特》吗？
因为有很多人在等着我的故事，他们现在还小，未来会长大，只要他们愿意等，我就会继续给他们写出好看的故事，直到有一天我写不下去，没有了灵感为止。
她们在我最困顿的时候给过我回应，所以我会回应她们的支持。
只要有一个人希望我还在，我就一定会在。”
这话真的很感人。
乔恩当时听这段话的时候，只觉得乔安妮很不容易，却没想到，会在此时此刻听到差不多的话。
但是想想也不是不能理解，在这个繁华的世界里面，有些人想要的，不过只是一个认可而已。
邓布利多是这样的，乔安妮也是，他也是。
大家都一样，虽然境遇不同，但是谁都有自己的不得已。
乔恩会同情邓布利多，却不会为了这种同情而做出什么事来。
毕竟邓布利多也不需要他的同情。
于是这场“开诚布公”的谈话，最终还是草草收场。
乔恩在回到训练场之后，忽然想起自己之前似乎和邓布利多有过类似的对话。
“想要通过时间改变一个人，真是很难得事情。”
他摸了摸胸口挂着的吊坠，那里的魔法阵在回到学校之中就翻动着一点飘摇的能量，显然是可以随时接驳进魔仙堡的空间之中。
毕竟魔仙堡的作用范围一直在慢慢扩大，而且也在脱离主世界的限制，等到那个空间彻底转化成为一个衍生世界之后，霍格沃茨和比罗庄园的两处画像存在地就会变成空间通道，类似虫洞一样的存在，乔恩手中的这个吊坠，作用也就是在这个世界范围内打出来一个通道，让乔恩的灵魂能够转接进通道之中，进入魔仙堡。
只不过，在那之前，需要一点防护。
……
“你要去见创始人？”
周末一大早上就被叫来的史蒂芬，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并不意外，要不是真的有事，乔恩也不会把自己叫过来。
“行吧，我大概知道你要怎么去，那么需要多长时间？”
“还不清楚，这一次我去是有事情的，现在在学校里面，只有你清楚我家先祖的存在性，所以帮我打个掩护，就说我在睡觉，最好不要让教授们到这里来，我的灵魂一旦离开，很容易就会被人发现空洞。”
“放心吧，我就在你这写点作业什么的，最近也不是很忙，用不着我做些什么，弗伦和斯卡利应付得过来。”
“那样就好。”
乔恩点了点头，转头走回屋子里面，躺进了被子里面。
胸口跳动的心脏能够感受到来自吊坠的冰凉触感，乔恩将吊坠的位置摆正，然后把那个石片从自己的戒指里面拿了出来。
格林德沃和他说，这个东西需要他用心来体会和感悟，可是目前为止，使用灵魂做事情，他还不是太熟练。
不然也不至于到现在还没有进入到魔仙堡之中去。
他的问题很简单，因为没有经验的原因，灵魂的频率无法对准，从前被赫尔加召唤，或者是上次被格林德沃引到纽蒙迦德，都是被动离开，给自己使用灵魂魔法这件事情乔恩的确不怎么熟练，他之前也没想过能够这么快就把钥匙弄出来。
用钥匙的问题，就是频率很难找，如果是在家里面用大的画像，找空间入口的波动频率就会简单很多，但是谁让那段时间他把这件事情给忘了呢。
所以既然现在所有的事情都赶到了一起，那么就一起解决好了。
好在尝试了一个晚上，他对这个钥匙的频率已经摸得差不多了。
将灵魂的频率和钥匙的频率相互对接之后，乔恩开始试着将手中的石片按进那个空洞之中。
通道是没有办法承担生命体的，但是死物却可以进去。
成功把石片送进去之后，乔恩也闭上了眼睛。
【灵魂·迁移】
……
在通道之中停留了许久之后，乔恩走出了通道。
面前是熟悉的魔仙堡浮岛，只不过这个浮岛已经比之前大了很多，感觉更加像是一个真实的世界了，星辰也已经在天际出现，不再是之前那个漆黑一片的虚空。
他捡起落在地上的石片，这枚石片已经变大了很多像是一块水晶打磨成的宝石，而且上面居然显现出了奇异的光泽，让乔恩啧啧称奇。
现在的魔仙堡，似乎已经有着不太一样的能量了。
虽然赫尔加还在沉眠，不过这个空间的成长，显然在宣召着她的晋升。
于是将这块石头塞进怀里，乔恩抬头，朝着魔仙城堡的方向走去。
第二百四十三章 神（一）
魔仙堡一切如常。
精灵们依然在花园之中飞舞着，花朵依然散发着香气，所有的东西都显得更加真实。
和一个真实的世界，也没有什么两样。
在乔恩走近花园之后，其中一个精灵扑扇着翅膀飞到乔恩的面前，它那花瓣一样的翅膀显得修长美丽，头上也是用小花朵编织成的花环。
很漂亮，乔恩之前似乎没见过。
但这位精灵显然见过乔恩，她微微欠身，在乔恩面前鞠躬行礼。
“好久不见，乔恩殿下，我是魔仙堡的精灵长，您可以叫我黛蕾尔，按照主神冕下的吩咐，我将会负责您在魔仙堡的一切行动。”
“黛蕾尔？”
乔恩扫了扫花园之中的精灵，总算知道了他奇怪的真实感来自何处。
这个精灵——这些精灵，已经变得不一样了。
从前的它们是没有灵魂的存在，只能按照赫尔加的设定维持基本的智能，说白了，就是没有灵魂的主动性。
但是现在看来，它们已经拥有了灵魂。
“先……冕下为你们赋予了灵魂？”
精灵长黛蕾尔手中拿着一个小小的魔法棒，不像是魔杖那样细长，而是类似绽开的花朵一样，在顶端的花蕊部分，有一个释放魔法的晶石。
这位精灵长此时正挥动着魔法棒，指挥着花园精灵们在中心的大树之下穿梭着，听到乔恩的问话，她停了停手上的动作，恭敬地回答道：“冕下尚未醒来，不过世界随处都是冕下的意志，只有我的灵魂是冕下亲自赋予的，他们的灵魂，是来自于世界天生。”
“天生么？那就是上次的降临成功了，黛蕾尔，你先去忙，我在这里坐一会儿。”
乔恩抬手一招，一个青石凳子从地上长出来，干干净净的。
作为赫尔加的后代，他在这空间里面，多少也是能算得上随心所欲，而且赫尔加越强，他的自由度越高。
坐在凳子上看着那些花园精灵在那里飞舞着，为世界树的生长增加力量，乔恩就忽然回忆起他与【幽蓝深海】的那一次相遇，那一次的壮观景象，虽然说是赫尔加给他演示，但是主要目的还是赫尔加与【幽蓝深海】意志的交流。
就在那一次，彻底奠定了赫尔加的成神之路。
虽然与空间绑定的灵魂无法脱离，但是若是空间推演成为一方衍生世界，那么成神之路基本上就定好了。
只不过，这世界绑定灵魂的道道，容易归容易，成神之后，实力却也没有那么强大。
但是在这连传奇巫师都少见的世界里面，神的存在，就更少见了。
而说到这个，就不得不说神明和世界的关系。
在乔恩所研究过的神明文化里面，神明的存在有两个部分。
除了意志的聚合体、不死不灭也离不开此方世界的【幽蓝深海】之外，神明时代的存世神明，基本上都是两种。
一种的被冠名为造物主和创世者的世外神明，宇宙中不只有这一方世界，看似无穷无尽的虚空之中，有太多世界之间的屏障，这些屏障无形无迹，但是事实存在。
宇宙是什么呢？
这个词语泛指物质和时空，在华夏古籍之中有这样一段话：四方上下曰宇，往古来今曰宙。
世界是宇宙的一部分，诸天的星辰和世界是若即若离的关系，星辰既是世界的组成部分之一，又可以随时离开世界前往其他世界。
宇宙之中的世界壁障，对于星辰是没有作用的，它只阻隔能力不够的个体生命。
而神明，就是能力够了的那一部分个体生命。
世外神明是可以在世界之中穿梭旅行的，他们的实力非常强大，甚至于可以在混沌宇宙之中，创造一个新的世界，而像是赫尔加这样的神，就只能在自己的小世界和主世界之中显现神迹，和世外神明有本质的区别。
归根到底，是祂们的位置不一样，赫尔加此前向往的华夏，就有来自世外神明的遗迹。
作为已知的几个拥有完整的来自神明时代历史的国度，华夏文明对神明时代的理解可谓说是比较深刻，按照赫尔加所说，华夏的神明遗留是最多的，强者也数不胜数，只不过那些强者很少出来，除非是他们亲自去看，否则很难见到这些强者以及他们背后的神明典籍。
而且这位半神级别的女巫也说过，在华夏那里所盛行的神明文化流派，和西方魔法世界有很大的差别，在许多年以前，西方魔法世界是没有守护神存在的，守护神魔咒来自于东方的图腾魔法，而且守护神被家族所传承的习俗，也来自于那里。
而且那都已经是几千年前的事情了。
赫尔加的话显然只能证明东方与西方曾经有过交流，在赫尔加的印象里，东方与西方彻底隔离开应该是在两千多年前的时候，教廷的创始者强行想要成为神明，由此引发大战。
那场战争只是西方的战争。
以华夏为代表的东方神秘种族，在那场战争之中销声匿迹，从此两方再也没有来往。
唯一能够确定的是，在这么多年以来，东方并没有出现一个存世的神明。
当然了，两个地方的巫师体系本身就是不一样的，甚至可以说是大相径庭，乔恩家里就有这样的一个华夏先辈，所以对这一点还是清楚的。
说回那次战争。
如果仅仅是因为一个流派的兴起，发动一场战争自然是不必要的，毕竟在那个时候，教廷的创始人也终究是巫师的一员。
而为什么会出现这场战争呢？
在赫尔加的猜想之中，是因为教廷的创始人窃取了创世者与造物主的功绩，因此被世外神明所厌恶，但是如果真的到了那个位置，还会在乎一个小小的土著神明究竟做了什么吗？真的不喜欢，直接杀了也就算了。
所以乔恩和赫尔加心照不宣的知道，真正讨厌教廷的，是【幽蓝深海】的意志。
作为世界意志的聚合体，【幽蓝深海】显然已经成为了一个独立的个体。
第二百四十四章 神（二）
一个意志的聚合体，诞生出了自己的意志。
这种事情听起来有点荒谬，但是已经实实在在地发生了。
当然，世界意志作为整个世界的管理者，拥有自己的意识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这就好像是华夏古代的皇帝，人家管着的地方是人家自己的，自然会希望这个地方向好的方向发展。
世界意志也是一样。
如果一定要说的话，巫师和神奇生物的存在，倒是更像是寄生在世界之中的微生物一样。
这些病菌平时倒是没有什么表现，一旦发展起来就会变成癌症。
尾大不掉，难以去除。
而世界意志呢，作为继承了远古所有遗产的存在，是最清楚什么样的行为能
所以教廷创始者那副行径，正正好好的撞在了人家的枪口上。
没有在乎你究竟是不是窃取了创世者的名声，因为创世者本人都不在乎这件事情，之所以会因为这件事情掀起文章，完全是因为，他的所作所为已经过界了。
在世外诸神都已离去，世界之中的存世神明都已死去或者避进小世界之中的时候，一个本来不应该成为神的人成为了神，成为神还不够，他甚至还想要引领人类的信仰，让他们将信仰集中在自己身上。
或许对于世界本身来说，这件事情算不得坏事，但是对于已经生出自我意识的世界意志而言，这根本就是需要把【毁灭趋势】拉满的严重事故了。
依靠信仰存在的世界意志，没有了世人的信仰，那么还能存活吗？
不管能不能，祂都不能冒这个险。
于是在教廷之下苦不堪言的巫师流派们，忽然就受到了世界的庇佑。
而在另一边，想要取世界意志而代之的“光明神”也开始了夺位之战。
最后的结果，已经不用多说了。
一开始看到这些记载的时候，乔恩也会觉得唏嘘，如果放在另一个结局之中，那么“光明神”的故事就是一个典型的逆天改命的故事。
对抗命运、逆天成神、对抗世界意志，以三维或者是半四维生命的身份，与真正的四维生命对抗，不得不说，乔恩觉得这个故事写出来一定能够大火。
个人英雄主义的集大成者，不比慢慢地写一个恢宏的世界容易理解多了？
不过惋惜归惋惜，这个故事看看就得了。
说到底，这些跟他乔恩又有什么关系呢？
难不成他还能给世界意志做主不成？
乔恩坐在石凳上看着茂盛生长的大树，摸了摸自己手里面的石片。
在赫尔加的空间里面，这样的一棵树一定是对于她来说最重要的树木。
而乔恩知道在这位女巫的心中，没有什么比赫奇帕奇家族的族徽更重要了。
而且对于一个正在发展之中的衍生世界来说，支撑世界的基石也是非常重要的，世界树是最好的选择。
真巧，他手里面就正好有一个记录着世界树存在根基的石片。
在过去的这段时间里面，他已经将石片上面的文字解读了出来，唯一的困境，就是他还没有解读出石片之中蕴含的灵魂波频。
在石片之中，残留了一段由石片制造者留下来的灵魂讯息，但是这段讯息是经过加密的。
这样的保密手段在当年的那个年代并不罕见，乔恩也曾在赫尔加的教导下学习过一点儿，只不过因为这东西不重要的缘故，他当时学习得并不透彻。
现在想起来，当然还是遗憾多过正常的情绪。
当时要是好好学一点儿就好了。
可是在当时的情况下，赫尔加可以为乔恩解读一切，他的确也不需要做些什么。
怪就怪，乔恩没有先见之明。
但是这样的加密方式有一点好处，因为在那个混乱的年代下，任何加密方式都不是最安全的，在保证有解密方式的同时，还要有一种可以直接解析出来讯息的方式。
回家。
对于在外漂泊的游子来说，没有什么比家庭更温暖的地方，而在一个相对封建的社会里面，亲权关系永远是割舍不掉的存在，即使你和家人的关系不好，但你和家族一定有牵扯不断的关系。
这样的连接保证了一件事情，你可以不对你自己的家人负责，甚至可以仇恨你的家人，但对于作为你整个大后方的安全保障的家族来说，你是可以付出信任的。
并且需要为其进行一些相关事情的负责和义务出力。
赫奇帕奇家族或许是因为整个家族人丁稀少的缘故，对于家族成员之间的亲情关系连接得更加深刻一点。
所以想要解除这个石片上面的灵魂加密，最好的方式，就是带这款石片回家。
可是哪里有家呢？
赫奇帕奇整个家族都已经式微无数年了。
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来魔仙堡里面找赫尔加。
即使现在赫尔加处于沉睡之中，乔恩也仍然可以通过世界树的能量来解除石片之中的封锁，从而达到读取其中储存的信息的目的。
不管经历了多长时间，族徽的力量存在形式，仍然是赫奇帕奇家族最大的秘密。
世界树作为不存在于此间世界之中的神物，祂之所以能够成为赫奇帕奇家族的族徽，是因为赫尔加在成为传奇巫师的时候，从时间长河之中窥见了世界树的样子。
其承载世界，作为大地基础的力量本质，与赫尔加·赫奇帕奇的大地魔法在某种程度上不谋而合。
于是在经历了数年的钻研和拉文克劳、斯莱特林两位传奇巫师的帮助之下，赫尔加成功将世界树的力量本质还原在现实世界之中，并通过加以重重封印和封锁的方式来保存这种力量，直至将其连同蜜獾的守护神之源，一起烙印在家族的血脉之中。
不得不说，这是非常奇思而且大胆的构想。
所以才有了乔恩曾经见过的那幅场景，在赫尔加的裙摆之上，蜜獾乖巧地匍匐在世界树之下，享受着阳光和雨露，以及赫尔加的温柔抚摸。
所以赫尔加能够成为神，也不是完全没有理由的。
第二百四十五章 神（三）
世界上的生物能够成为神明，有多种多样的原因。
或许是因为天生命好，或许是因为后天努力，而赫尔加这样的，大概是两种方式的共同作用。
这位女巫，对于家族族徽的奇思妙想，其实并不仅仅包括将守护神和世界树融合在一块儿。
大地的本质是承载，但是同样擅长分离。
比如在赫尔加的灵魂具象之上，纹绣在赫尔加裙摆之上的是世界树与蜜獾，而在乔恩的灵魂具象之上，烙印在他燕尾服上的图案就变成了世界树和栖息在树上的黑色飞鸟。
这是相当高强的一种灵魂能量的表达方式，起先乔恩并不知道，直至他后续对神秘文化和神明时代的研究更加深入。
而在他对赫尔加的敬佩与日俱增的同时，他对于世界树族徽的理解也在不断的增加。
比如在解不开石片之中的灵魂封锁的时候，他第一时间就想到了通过世界树来解决封锁的方式。
只不过当时他没有钥匙，画像的推动力量不够，在没有人接引的情况下，完全没有办法将石片送进魔仙堡来。
现在好了，佩雷纳尔的手艺是顶尖的，即使是按照赫尔加的标准，也只是差了一点空间法则没有融入进去。
不过这个法则本来就不是必须的。
乔恩看着花园之中的精灵们停了下来，于是从凳子上面站起来，颠了颠手上的石片。
花园精灵们已经散开了，乔恩踩着空气在草地上面走到树下，然后背靠着树干，缓缓坐了下来。
他摊开手掌，闭上眼睛，开始念诵冗长的咒语。
黛蕾尔在半空中挥动魔法棒，指挥花园精灵们分散到各处，为乔恩护法。
而在乔恩念诵咒语的过程中，他手中的那块石头也从他的掌心飘飞起来，上面铭刻着的字迹逐渐褪去，化作透明的飘带，朝着乔恩头顶上的世界树的枝丫悬挂而去。
在石头的背后，那半副世界树的雕刻也发出光来，逐渐浸没到闭着眼睛的乔恩的眉心之中去。
而在乔恩的耳边，有海的浪潮声忽然响起。
……
不知道过了多久，乔恩从那种迷离晦涩的漩涡之中惊醒过来，感觉自己的灵魂已经被疲惫占领了，此时的他毫无平时的清醒，大脑中只剩下一片昏沉。
他甚至已经记不得自己在梦境中看到了什么，但记得有一阵沙哑的呢喃，和一阵阴森动荡的黑暗。
他好像是……做噩梦了。
只不过对于这个“噩梦”的记忆就像暴露在阳光之下的酒精，在飞快地向空气中挥发者，然后消失得无影无踪，很快，他就连自己梦到的黑暗都忘记了。
要不是世界树的柔和辉光依旧笼罩着他，恐怕他现在已经忘了自己做过梦这件事，只是当做刚才打了一个盹。
无功而返。
乔恩叹了口气，从空气中把那一块变得发光肿胀的石头摘了下来。
东西是打开了，但是不知道那个家族的前辈究竟在里面封存了什么记忆，居然让乔恩都差点收不住自己的灵魂。
实在是太诡异了。
“究竟是什么信息啊？就算是黑暗时代的诅咒，也就不过如此了吧？”
乔恩头疼地看着手里的石头，黑暗时代的记录，当然是混乱和无序作为主题，只不过唯一的问题是，他实在没想清楚自己家的这位前辈现在为什么要去调查黑暗时代的历史。
那一段历史跟世界树也没有什么关系呀！
他低着头，石头上的世界树图文闪烁着绿色的光，明明是象征着生命的颜色，现在看来却像是黑暗时代残留至今的恐怖病毒，令人心里忐忑不安的。
其实乔恩也不太清楚为什么自己会想要破解出来这个石头里面的东西，或许只是因为一时冲动，又或者，是格林德沃做了些什么。
这个东西对他是真得有种奇怪的吸引力，让他对里面记录的东西非常好奇。
好奇害死鱼。
不过因为乔恩似乎没有理解里面的记录，这份记录仍然被保存在了石头之中。
看到乔恩醒来，在空中漂浮着的黛蕾尔降落下来，在精灵长的身边，一只黑色的没有脚的燕子忽闪着翅膀，对乔恩昭示着自己的存在。
乔恩伸手摸了摸自己守护神的头，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只黑鸟在这里，不过想来自己之所以没有在梦中下意识地用掉那套规则痕迹来理解石片中封存的灵魂密语，也和它有点关系。
“谢了，小黑。”
黑色的守护神发出一声清澈的鸣叫，然后变成一道黑色的光，钻进乔恩的眉心之中。
乔恩早就对自己守护神的特殊不再敏感，因为邓布利多的不死鸟福克斯也是如此，守护神具象成为生命体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唯一的问题是，乔恩现在的实力还不能像邓布利多那样，使自己的守护神变成一个纯粹的完整个体。
“殿下，你要离开了吗？”
乔恩点点头，有了钥匙以后，他随时都可以在任何地方进出魔仙堡，所以没有必要一次就在魔仙堡之中待这么长时间。
不过那块石头倒是可以放在这里。
“我现在就先离开，这个就放在这儿，把它挂在树上，我想你该做得到。”
黛蕾尔点点头，小心翼翼地从地上催生出一朵花来，将石头包了进去。
作为赫尔加亲自赐予了灵魂的花园精灵长，黛蕾尔承继了赫尔加在自然魔法方面的天赋，而且因为赫尔加在这片空间里的主宰能力，她的自然魔法非常强大。
不过，这都不是乔恩现在需要关注的事情。
……
乔恩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在自己的房间里面了。
他看了看周围，史蒂芬在壁炉旁边，盖着毯子，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于是乔恩悄咪咪的从床上爬起来，看了看桌子上的魔法日历，已经过去了一天。
在魔仙堡中做了一个梦，就差不多用掉了将近一天的时间。
无奈的叹了口气，乔恩走出房门，用清水咒给自己洗了个脸，然后蹑手蹑脚的离开了训练场。
第二百四十六章 龙魂地穴
时间还早。
周日凌晨五点钟的学校里，基本上没有多少人从睡梦中苏醒，在朦胧的雾气之中，气氛一片祥和静谧。
禁林里面的小动物们会在这个时候出来活动，在这里住得久了，乔恩和这些动物们都混熟了。
只不过今天的小动物们似乎有些不太一样，乔恩已经看到同一只兔子在自己面前晃了三次，就好像是迷路了一样。
等等，说不定是他迷路了也说不定。
乔恩轻轻弹了一下手指，魔法力场瞬间舒展开来。
他的魔法力场是接驳进训练场的小结界之中的，在训练场附近启动之后自然会受到加持，对周围这片地方进行监测。
等待结果并不需要太长的时间，乔恩扫了一眼自己的路线，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被人摆了一道啊。
只不过这样的迷踪魔法可困不住他，而且在魔法之中也遗留了太多施法者的痕迹。
所以乔恩在走出困境之后，第一个时间就找出了，藏在一片密林之中的斯内普。
“不是我说，教授，这种程度的魔法可不是你的水平。”
斯内普却并不把这个当回事，他看了乔恩一眼，面无表情。
“本来就没打算困住你，只是给你提个醒，最近这段时间注意一点，禁林之中有事情发生了。”
“有什么事情？”
乔恩对此不以为意，哈利一年级的时候根本就没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事情，后面几年的事情才真的是说得上层出不穷：“这边的事情，我想还在我的掌控范围之内，只不过教授你今天不是要当裁判吗？一大早上就在这里等我，不会精神不振吗？”
“这样是不会有什么精神不振的，总是在那边演戏，对我的精神状态考验也很大。”
斯内普难得说上两句俏皮话，乔恩也就附和着笑了两声。
只不过两个人都非常清楚，这不是正经要说的话。
“你不会是约了什么人在这里见面吧？为了怕我坏事，所以才在我家门口，立了一个迷踪魔法？”
斯内普点了点头。
“我原本是打算今天在这里和奇洛约上一面，你知道，最近他就像是个废物一样，一点儿进展都没有。”
“但是好像受邀的人没有赴约，或者他打算换一个时间来赴约。”
乔恩拍了拍手，身后的迷踪魔法应声消散：“用不着这个，放心吧，我心里有数，不会耽误你的事儿的。”
“但愿如此吧。”
斯内普奇怪的说道：“不过你这么早起来是要做什么去？”
“没什么，只是起的早，打算出来溜达溜达。”
这话乔恩可没撒谎，他今天就是单纯的出来走走，遇见斯内普也是意外。
斯内普是个性格比较闷的人，乔恩和这样的人在一块儿也变得性格闷闷的，所以他们俩在一起就没有什么话好说。
空气很快就陷入了尴尬。
但是斯内普显然经历了很多次这样的场景，鉴于他时常将学生讥讽的下不来台，乔恩还是主动打破了僵局。
“我那边还有事儿先回去了，放心吧，接下来我出来的时候会用幻身咒掩护好自己，而且也尽量我会注意一下周围的动静。”
斯内普还是默然的点了点头。
——真是尴尬透了。
在回去的路上，乔恩摸着手背上的一片一片的小疙瘩，也不知道是因为冷的还是尴尬的。
不过不管是因为什么，现在都已经不重要了。
乔恩大概能猜测出来，斯内普究竟是要在禁林里面做些什么？
算一算时间，在今天的比赛之后，似乎就是有一些关于伏地魔的事情要在禁林里面发生了。
独角兽的死，伏地魔的强化。
据说如果有人吸食了独角兽的血，那么在吸食的时候，这个人必将承受无尽的痛苦。
这是一种罪孽。
但正如乔恩都知道用独角兽的毛可以制作稳定的魔法阵一样，独角兽的血液也有着纯化与稳定灵魂的作用。
对于日渐疯狂和灵魂濒临崩溃的伏地魔来说，没有办法拿到魔法石的时候，吸食独角兽的血液就是一件必须要做的事情。
这也是一种非常无奈的选择。
只不过伏地魔这样的存在，如果不是他自己贪得无厌的话，也不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乔恩也只能说一句活该罢了。
他和伏地魔本身就是敌对的立场，要他同情自然也同情不出来什么。
顺手松了松领口，乔恩迈进了训练场的屏障之中。
他原本以为自己出去这短短的十多分钟，屋里的史蒂芬应该还在睡觉，然而他一进屋，就看到了坐在桌子前面的史蒂芬。
“你怎么醒了？是我刚才走的时候把你吵醒了吗？昨天应该守到很晚吧，不再多睡一会儿吗？”
“你回来的正好，有事情和你说。”
史蒂芬挥了挥手表示自己不睡了：“刚刚我们的创始人阁下，给我托了个梦。”
“托梦？在什么时候？”
乔恩自然是惊讶的，因为他知道赫尔加现在在沉睡之中，能动用的只有表层那一点意识，所以很少活动，可是如果这件事重要到托梦也要和史蒂芬说的话，为什么不直接在魔仙堡里面告诉他呢？
他倒是不知道，他醒过来那时候正好不是赫尔加表层意识活跃的时候，等到他离开之后，赫尔加的意识才活跃到浮岛上来。
在听了黛蕾尔的汇报之后，赫尔加就立刻寻找乔恩，可那时候乔恩已经醒了过来，只好退而求其次，用这种方式。
“都说了，刚刚，如果一定要精确到一个时间的话，那么大概就是在你走了之后。
那时候我迷迷糊糊醒了一下，紧接着又睡了过去，然后就梦见了创始人，再然后，我醒过来就看到自己坐在桌子前面，在纸上写了这个，脑子里也只记得，女巫阁下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什么东西？”
乔恩打开那一条便签，上面的魔文密语，在他眼中就好像可以自动翻译一样，没有任何阅读阻碍。
“让我去找邓布利多，借用龙魂地穴？”
第二百四十七章 比赛结束之后
“龙魂地穴？那是什么，在学校里面吗？”
史蒂芬对这个名字显然理解无能，而且别说史蒂芬了，就连乔恩也不确定霍格沃茨究竟有没有一个叫做龙魂地穴的地方。
这超出了他对霍格沃茨的知识范畴，但是在他的认知里面，超出他了解范畴的东西，霍格沃茨还有很多。
既然赫尔加说了，那么这个地方就一定是存在的。
乔恩唯一需要考虑的问题，是邓布利多会不会借给他这个地方？
龙魂地穴。
这四个字听起来就很不好借。
“要不要我先回去查一查，反正你也不着急用。”
史蒂芬总是能提出这种中肯的建议，乔恩点了点头。
“现在查一下也好，不过我估计如果是什么机密的地方我们查也查不出来。”
他搓了搓手指，召唤出一团火焰来，将手中的便签烧掉：“反正还有一段时间，在我需要用到这个地方之前，我们先自己查，说不定邓布利多会发现我们的动向，到时候说不定会自己送上门来。”
“随便你吧，反正我不建议你和一个传奇巫师互相算计。
而且用脑子这种事情，或许你很厉害，可是邓布利多一定比你更厉害，你当人家活了那么多年是白活的吗？”
“说什么呢？我可从来没有看不起邓布利多的意思，只不过他毕竟老了，老年人有老年人的弱点，总有漏洞可钻。”
作为曾经和邓布利多斗智斗勇过的人，乔恩在这一点上还是很有发言权的。
邓布利多的确很聪明，而且也很老谋深算，只不过像他这种人老成精的人物，总也有过于自信的时候。
至少乔恩就曾经找到过几次这样的漏洞。
“最好是，你开心就好。”
史蒂芬翻了个白眼，从房间中走了出去。
虽然他在这场互相算计的斗争中并不看好乔恩，可没办法，他的立场早就站在了乔恩这一边，不可能临阵脱逃。
而且在其他事情的立场上，邓布利多和乔恩也没有什么分歧。
他们俩之间的互相算计，与其说是斗争，倒不如说是一种乐子。
是在给伏地魔下绊子，给哈利·波特安排成长道路的闲余时间，这两位制定计划的主要人物，互相之间找乐子的一种方式。
怎么说呢，这种行为就还挺令人无语的。
但同时，史蒂芬作为见证者，也见证了在这一个过程中，乔恩和邓布利多的关系，变得更加紧密了一点。
“对了！”出门的一瞬间，史蒂芬忽然又把头转了回来：“今天魁地奇比赛，要去看吗？”
他显然是还在想着，上一次看比赛的时候发现的奇洛搞小动作的事情，知道别人的秘密，这种感觉其实好的不得了，而且在知道这些秘密的同时，还隐约的能够掌控有些人的命运，这样的感觉，就算是被赫尔加如此看好的史蒂芬，也有些欲罢不能。
“今天吗？今天就不去了，没有什么好看的，而且邓布利多会去看比赛，我和他上次见面的时候把他气了个够呛，这次就不去挑他的霉头了。”
乔恩可还记得上一次两个人在密道口分离的时候，邓布利多脸上那些挂不住的冰霜，要是上一次的话题再被提起来，恐怕连草草收场都做不到了。
他可还指望着邓布利多借给他龙魂地穴呢。
这件事情先按下不提。
躺在沙发上烤了一会儿火，乔恩吃了两片吐司算是吃过了早餐。
如果赫尔加所说的龙魂地穴非常珍贵的话，乔恩觉得，自己或许可以找出一些东西来充当使用地穴的报酬。
但是问题是他现在手里并没有什么特别珍贵的东西，那些对于普通巫师来说，比较宝贵的魔法物品，在邓布利多这里是肯定看不上眼的。
但是他还有一些别的东西。
除了对于神明时代的研究，乔恩现在已经有了一些心得，虽然这样的资料掌握程度，并不能对邓布利多产生什么作用，但是，作为一些筹码性的东西已经足够了。
因为这就相当于理论基础，而从还有剩下的部分没有拿出来。
在a.o.基金对于教廷国度梵蒂冈的不断渗透之下，在千年以前教廷大行其道的时候，那时候，教廷以一个很小的流派，来对抗整体的巫师，所依靠的就是教廷对于普通人的身体改造实验。
这并不是所谓的黑巫师的邪恶实验，而是光明教廷的天才巫师通过光明魔法来强化普通人的方式。
乔恩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存在，是在那一次由赫尔加主导的【二重回溯】所构造的梦境之中。
教廷的确对这方面有独特的研究，当初的那场梦境里，教廷的那些无比魁梧的战士，给乔恩留下了不小的印象。
身体强化，魔法加持，在光明魔法极高的反向伤害之下，大部分的魔法，都很难对这些战士造成太大的伤害。
这个东西或许是打破保密法的武器，不管邓布利多对于保密法的态度究竟是如何？这个东西对他都会有一定的吸引力。
如果他希望保密法被废除，那么这个东西可以帮助他推动这件事情；如果他不希望，那么乔恩也可以承诺，不会利用这个东西来反对他。
其实这件事情大可不必这么麻烦，乔恩知道邓布利多真正想要他做些什么，只可惜乔恩不会做。
这种事情，终究还是你情我愿的好，不过赫尔加既然说了，那么大半可能，是有信心邓布利多会同意的吧？
现在先让史蒂芬他们找着，如果乔恩提出了条件之后，邓布利多还是不同意。
那么乔恩或者是退而求其次，或者是把格林德沃搬出来，就都不是现在应该考虑的事情了。
这件事情倒是可以走一步看一步。
乔恩正埋头计划着，远处忽然传来了一阵朦胧的欢呼声。
原来在他准备计划的这段时间之中，今天的魁地奇比赛，已经结束了。
“今天结束的这么快么？”
乔恩眨了眨眼睛，在心底盘算了起来。
第二百四十八章 对话之后的对话
哈利·波特又赢了一场比赛。
这场比赛的胜利估计是霍格沃茨有史以来最快的一场胜利了。
他从天空上降下来，正好看到斯内普那张面色铁青或者是煞白的脸，不过斯内普脸色越不好，哈利的心情就越好。
一小时之后，哈利独自离开更衣室。
他要把他的“光轮2000”送回扫帚棚里去，因为这场胜利，他的心情比以往的任何时候都要欢快。
因为在他的心里面，他总算做了一件真正的、值得自豪的事，以后再也不会有人说他“只不过是有一个响亮的名字而已”。
快要到黄昏了，霍格沃茨城堡外的空气，从未像现在这样清新怡人。
哈利走过潮湿的草地，刚才一小时的情景又在脑海中重现出来，是一些模糊不清的幸福的片断：格兰芬多学生跑过来把他架在他们的肩膀上；罗恩和赫敏在远处跳上跳下，罗恩一边淌着鼻血，一边欢呼雀跃。
他满心欢喜的回忆着，甚至都没有看到跟在他身后的一只家养小精灵和小精灵面前不算书写着的羽毛笔。
【幻象记录】，这是小精灵的天赋魔法，可以在一定几率下读出被魔法笼罩者的想法。
显然今天的几率非常高，不然这份记录上面就只会写下“他今天很高兴”这几个字，至于为什么高兴，都得让乔安妮来做文学填充。
在两者一前一后的行走中，夜色缓缓地加重了不少。
哈利已经来到了扫帚棚。
将扫帚好好地放回去之后，他并没有急着离开，而是靠在扫帚棚的木门上，抬头望着霍格沃茨。
那些窗户在夕阳的辉映下，闪着令人迷幻的红色光晕。
因为格兰芬多队领先了。
他终于成功了，他使斯内普看到……
“等等……那是斯内普？”
哈利睁大了眼睛，他看到一个戴着兜帽的身影迅速走下城堡的正门台阶，显然是不想让人看见，下了台阶之后，就飞快地直奔禁林而去。
而在不远处，注视着这一切的哈利，心头那些属于胜利的喜悦感也渐渐消失了。
他认出了那个身影——那个鬼鬼祟祟的步态实在是太好认了，辨识度极高，那正是他的魔药课老师——西弗勒斯·斯内普。
趁别人吃晚饭的时候，偷偷地溜往禁林，他想干什么？
哈利赶忙回身将扫帚拿了出来，然后跳回到飞天扫帚上，无声地腾空而起。
在他身后，小精灵面前正在记录的羽毛笔忽然停顿了下来，这位家养小精灵皱了皱眉头，抬手抓住纸和笔，使用幻影移形消失在了原地。
哈利悄无声息地滑过城堡的上空，在城堡的灯光辉映之下，他看见斯内普奔跑着，溜进了禁林之中，他咬了咬牙，还是跟了过去。
可是禁林里面的树木太茂密了，他看不清斯内普去了哪里。
他小心控制着扫帚在空中盘旋，飞行的高度越来越低，最近几乎是在擦着树梢飞翔，好在最终他总算是听见了有人说话的声音。
于是这位小巫师轻盈地朝他们飞去，静悄悄地落在一棵高耸的山毛榉上。
这里还是什么都看不清，也听不到。
哈利小心地顺着一根树枝往前爬，他的手里紧紧抓着飞天扫帚，用一种奇怪的姿势挂在树枝上面，他想透过树叶往下看斯内普到底在做什么。
功夫不负有心人。
在调整了一会儿之后，他终于能看到下面的场景了。
在一片布满阴影的空地上，站着斯内普，但他并不是一个人。
奇洛教授也站在那里，似乎是在和斯内普争执着什么，哈利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但能听到他结巴得比任何时候都厉害。
“不……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要……要选在这里见面，西弗勒斯？”
“噢，我认为这事不宜公开，”哈利听见斯内普冷冰冰地说：“毕竟，学生们是不应该知道魔法石的。”
魔法石？！
哈利探身向前，他想要听得更加清楚，但奇洛嘀咕的声音很小，还没说两句，就又被斯内普打断了。
“你有没有弄清楚，怎样才能制服海格的那头怪兽?”
“可、可、可是，西弗勒斯，我……”
“你不希望我与你为敌吧，奇洛。”
哈利看见斯内普说着，朝奇洛逼近了一步，压迫感激增。
“我、我不知、知道、你……”
“你很清楚我的意思，奇洛，你非常清楚。”
哈利聚精会神地听着，他觉得自己就连上课的时候都没有这么认真听讲过，斯内普的声音都忽然不在烦人了起来，他巴不得这位魔药课老师多说几句。
可是没有，倒是附近的一只猫头鹰高声叫了起来，吓得哈利差点儿从树上摔了下去。
他连忙稳住自己，正好又听见斯内普说：“——你的秘密小花招，我等着。”
“可、可是，我不——不——不——”
“很好。”
斯内普打断了他，没有让奇洛把话说完，这让哈利非常恼火：“过不了多久，等你有时间考虑清楚，决定了为谁效忠之后，我们还会再谈一次。”
就好像是有什么紧要的事情发生了一样，斯内普用斗篷罩住脑袋，大步流星地走出了这片空地。
天几乎完全黑了，但哈利仍能看见奇洛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像一具泥塑木雕，他十分小心地抓起自己的扫帚，然后离开了这里。
……
斯内普并没有离开禁林。
他原本是早上约见奇洛的，但是那时候奇洛没有前来赴约，所以不得已改成了晚上。
本来这场对话不会这么简单的结束，是他忽然听到了一声猫头鹰叫，临时改了主意。
“我还以为你没听出来呢。”
训练场，小木屋中。
乔恩挥着魔杖在斯内普面前放了一杯茶，一旁的家养小精灵恭敬地用乔恩的简易“厨房”制作了一点小食，放在了乔恩和斯内普两个人的中间，然后又恭敬地行了礼，使用幻影移形离开了这里。
“真是令人羡慕的血统。”
斯内普拿起茶杯品尝了一下，开始回答刚才的问题：“我怎么会听不出来呢？这里又没有别的猫头鹰了。”
第二百四十九章 与斯内普共进晚餐
事情还要从不久之前说起。
在不久之前，乔恩结束了自己的计划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大半天的时间，这要归功于他早上休息了一会儿，浪费了一点时间，所以才在魁地奇比赛结束的时候，差不多完成了整个计划的制定。
但这样的完成还不够，他在屋子里面做了一下收尾之后，准备去吃晚餐。
然后他就遇见了，刚刚幻影移形到自己家门口的家养小精灵，洛卡奥。
这位小精灵正拿着羽毛笔和羊皮纸记录哈利·波特的内心想法，而在哈利·波特潜伏进禁林之后，他就没有办法继续追踪下去了。
不是因为会被哈利·波特发现，而是担心被在禁林里面停留着，正在说话的教授发现。
斯内普自然是不用担心的，所有参与进哈利·波特日常记录的小精灵们，都知道斯内普，其实是一个保护着哈利·波特的，和他们同一阵营的人。
他们需要提防的是奇洛，因为他们也不知道这位教授究竟能不能感应出附近小精灵的气息，所以不敢靠的太近。
正好此时此刻，他遇见了出门来的乔恩。
在小精灵的身上，有跟巫师不一样的气息，所以可能被奇洛发现，但乔恩是巫师，所以没有这样的顾虑。
况且在禁林这里，他还有一个通过训练场结界加持的力场，可以观察周围的情况。
将这一份权限共享给小精灵之后，乔恩便也一起观察了起来。
斯内普的行事风格还是挺值得深思的，因为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打断奇洛说的话，乔恩估计在哈利·波特的心中，对斯内普的坏印象已经被再一次的加深了。
“我并不在乎他究竟对我有没有什么好印象，保护他只是邓布利多交给我的任务。”
“最好只是任务。”
乔恩也懒得跟这个口是心非的男人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刚才他让凯恩叫了一声，只不过是因为担心那时候挂在树上摇摇欲坠的哈利·波特真的掉下去引发什么无法收场的局面：“我刚刚其实有旁听你们的对话，不得不说你说话的方式真是令人讨厌。”
“有吗？我以为只有哈利·波特讨厌我说话。”
“不不不，你大可不用这么谦虚。”乔恩咽下口中的薯条，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在整个学校里，除了斯莱特林的一些学生之外，几乎没有人不讨厌你说话的方式，怎么说呢，就是感觉阴阳怪气的。”
斯内普当然不是说话阴阳怪气的，只是他的口气总是讥讽，让人觉得怨天尤人的，非常破坏别人的好心情。
但这一点总是没有办法避免的，他已经这么多年养成了如此说话的习惯，只要对他了解一点，就知道他其实不是个特别尖酸刻薄的人。
面对哈利·波特的时候是个特例，不能一概而论。
“而且就拿刚才的话来说吧，你频繁的打断奇洛想要张嘴说话的行为，换做是我，在不知道究竟是因为什么的情况下，也会觉得你心里有鬼，而且恃强凌弱。”
乔恩给斯内普解释道，但其实他并不需要解释，因为这些话斯内普肯定都懂。
“你说的我都理解，但是就算我不那样说话，恐怕在面对我和奇洛之间，也不会有人觉得奇洛才是更加强大的那一方。”
斯内普叹了口气，显然也很无奈。
这就是奇洛的伪装所带来的好处了。
“话不能这么说，明明是你平时太过于严厉，搞得学生们都以为你非常不好相处，尤其是面对哈利的时候，你还多多少少添加了一点儿私人恩怨进去，很难让人不误会啊。”
乔恩其实非常喜欢跟斯内普说话，因为跟斯内普说话的时候可以直白一些，大可不必像面对邓布利多一样，既要表现的无畏，同时还要小心地准备自己的措辞。
能一直在邓布利多不能接受的边缘反复试探，这也算是乔恩的本事。
“我猜现在哈利应该已经回到了格兰芬多的庆祝典礼上，在跟他的朋友们大肆宣扬你的不好。”乔恩平静的说道：“对了，圣诞节之前的那场比赛上，你为了帮助哈利对抗奇洛的魔法，在念咒的时候被赫敏·格兰杰小姐当成了是你在使坏给哈利下黑手，所以现在他们三个人都开始讨厌你了。”
斯内普默默无语，插了一块儿烤鸡肉塞进嘴中，咀嚼了一会儿。
“这件事情我早有预料，我一直都没有想过那个女孩儿对我有什么样的好印象。”
“以前还是不那么坏的吧，至少在我接到的资料里面，那个女孩儿甚至还为你说过两句话呢。”
斯内普点了点头：“也正常，格兰芬多的女孩子总是比跟那些公的善良一些。”
是——嘛？
乔恩不打算拆穿斯内普，因为后者明显是想起了某个女性，这么温馨的场景，他才不会去做这个恶人呢。
于是两个人难得安静地吃了一会儿东西。
“你把我叫过来，总不仅仅是为了跟我说这个吧。”
在吃完了这一顿简陋的晚餐之后，斯内普擦了擦嘴，问道。
他虽然知道今天被哈利听到和奇洛对话这件事情比较重要，但是也没有重要到乔恩立刻就要告诉他的地步。
所以乔恩一定是有些别的事情要问他。
他猜对了。
乔恩张了张嘴，本想直接问一下龙魂地穴的事情，但是话到了嘴边儿，他却没有问出口。
这种东西，斯内普未必能够知道，而且多说了的话，考虑到未来斯内普需要做双面间谍，八成还会给邓布利多增加一些需要处理的麻烦。
于是他直接把话题拐向了邓布利多。
“最近校长的心情怎么样？”
“校长？邓布利多的心情最近不错啊，今天还特意去看了比赛，虽然很可能是因为要跟波特说魔镜的事情。”
魔镜？
乔恩愣了一下，旋即反应过来，斯内普说的应该是厄里斯魔镜。
这扇储存着魔法石的镜子，现在应该已经被搬进了守护区吧？
但乔恩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结：“教授你能不能帮我问一下，看看邓布利多最近什么时候有时间，我想去拜访他一下。”
第二百五十章 担忧
乔恩想要找邓布利多说话的这件事情，在斯内普看来非常正常，是很常见的一件事。
只是他不太理解的是，乔恩为什么要找他，来做中间的这个传话人。
直接自己去找邓不利多不就好了吗？明明邓布利多的办公室就在那里。
而和乔恩那种弯弯绕绕的想法不一样的是，他还是把这个问题问了出来。
“呃，这个怎么说呢？”
乔恩实在是不太清楚，应该怎么把自己跟邓布利多之前发生的问题转述给斯内普，因为这个问题在外人看起来是有那么一点点的矫情，而且更重要的是，既然邓布利多没有将尼可·勒梅先生的事情跟斯内普说，就说明这件事情邓布利多不希望外传。
赤胆忠心咒毕竟不是说说就算了的，即使现在这个魔咒的作用对象已经不在人世之中了。
那么乔恩也不会多此一举地说些什么，他之所以在不断挑战邓布利多的情况下，还能跟邓布利多保持着和平的关系，与他这种会看眼色的生存方式是脱不开关系的。
他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在什么场合就说什么话，所以邓布利多只是觉得他有点不受控制，却不认为他是有什么坏心。
而且和哈利差不多的年龄也是一种保护色。
谁也不会想到一个十二岁的孩子会这么成熟吧，而且还有些工于心计。
“总之，就是我最近跟邓布利多之间发生了一点小小的事故，最近这段时间我的确不太适合去触他的霉头，所以麻烦您先帮我探探口风。”
“好的，好的，这件事情没有问题。”斯内普非常痛快的答应了下来，然后离开了乔恩的小屋。
接下来的几个星期，乔恩都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就好像这件事情没有发生过一样。
乔恩倒不觉得是斯内普没有帮他问，他很清楚，以斯内普的性格，如果没有帮他把这件事情搞定的话，是不会给他回复的。
这种情况就很难搞，乔恩又没有办法直接去问斯内普进度如何，那会搞得好像他不信任斯内普一样。
而且史蒂芬那边也没有什么进展，霍格沃兹学校的记录中从来就没有出现过一个叫做龙魂地穴的地方，纵然他已经调动了绝大部分的力量，去调查图书馆中的记档，但也没有什么收获。
事实上这件事情最好的办法就是直接去问幽灵们，但是赫尔加在之前就说过，有些秘密，学校的幽灵是不可以随意告诉学生的。
对于学校来说，幽灵们作为能够长久存在于学校之中的“活物”，一定是能够知道非常多关于学校的秘密的，但是秘密之所以为秘密，就是不能够被太多人知道。
于是在学校的幽灵群体之中，有这样一条不成文的规定。
任何幽灵，不论在霍格沃茨待了多长时间，都不可以随意透露或者探讨有关于学校层级的事情。
这个所谓的“学校层级”判定的标准非常奇怪，海莲娜因为身份的缘故，将拉文克劳的冠冕藏在什么地方透露给伏地魔，这都不是一件属于学校层级的事情。
即使那一个冠冕属于学校的创始人遗留给学校的宝物，但在不知情的情况下，那个冠冕完全可以成为海莲娜私人的拥有品。
毕竟从名义上来讲，她是拉文克劳的继承人。
但乔恩也同样是赫奇帕奇的继承人。
身份这个东西有的时候没有什么用，有的时候却也可以发挥很大的作用。
但是身份这个东西也像信誉一样，不能经常挥霍。
用的太多，别人就不会有多重视，即使表面上重视，内心里也会变得敷衍。
简单来说，就是表面上答应的好好的，背地里却不办事情。
其实，对于皮皮鬼和胖修士来说，乔恩并不需要担心这一点。
这两位幽灵都跟他有一定的利益关系，而且彼此之间关系也还不错，但是乔恩并不打算问他们。
这种事情问他们是没有结果的，邓布利多不同意，谁也没有办法，或许乔恩离开学校的事情皮皮鬼还能帮上忙，但是这件事情是没有办法的。
赫尔加显然是习惯了之前她和邓布利多之间的相处方式，但是很显然，这种相处方式并不适用于乔恩和邓布利多之间。
毕竟，乔恩只是赫奇帕奇的后代，而不是赫奇帕奇本人。
再者说，乔恩也非常怀疑，以目前的世界环境状态，赫尔加口中的龙魂地穴还能不能继续使用。
不能用的可能性比较大吧，乔恩一边怀疑着，一边让史蒂芬和其他调查这件事情的学生撤回了手。
毕竟又快要到期末了，距离六月份，也就还有三个多月，距离期末考试，也就只十三、四个星期左右了。
学生们都还要准备自己的学习和考试，老师们布置得课后作业也逐渐多了起来，复活节假期越来越近了，还有这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乔恩打算干脆一点直接去找邓布利多。
毕竟提纯药剂的收尾对于乔恩而言非常重要，在赫尔加的设计手稿里面，这一步关乎到提纯最后灵魂的一点升华，这也是之前为什么乔恩要从城堡之中搬出来住的原因，那一步升华似乎会引发一点异象之类的事情，如果不离开城堡，恐怕遮掩不住。
训练场的事情，完全也是因为瞌睡了有人给送枕头，那不用白不用，在这些实打实的利益上面，乔恩的脸面实在是可有可无的。
冬天已经彻底过去了，春天的天空清澈明净，在这里没有伦敦的迷雾，天的蓝色像是勿忘我花的颜色，空气里也弥漫着一种夏天即将来临的气息。
住在禁林这边相对自由一点，待的也更加舒服一些，除了有些课程他得去上课，有几位教授的课程他都已经拿到了不必要去上课的准则，这种特殊的待遇没有被教授们点破，就已经很说明问题了。
邓布利多还是给了他很大的自由的，所以乔恩对自己这一再地过分要求能不能被答应，
还是有点担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