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章 诸神黄昏的真相（三）
乔恩的意识并没有在深海之中潜藏太久，警告的动静远比他计算的大，就好像是世界意志有意活动一下，在深海中伸了一个懒腰，伸完之后就把这个不知好歹的小子扔了出去。
现实之中，乔恩放掉手中的手稿，苦笑出声。
他还真是搞了个大的。
正瘫在沙发上不想动弹，空气中忽然传出一声爆鸣，手里面还拎着叉子，上面还插着一块牛排的格林德沃忽然出现，面色不善。
“老师。”
乔恩乖乖巧巧地坐直了身体，等待被责问。
但是想象中的质询并未到来，格林德沃只是叹了口气，问道：“你都看到了？”
看到什么？
乔恩对此心知肚明，他点点头。
“是，都看到了。”
格林德沃对此也是无奈，但是他很早就从赫尔加那里听说过，乔恩惹祸的本事一等一的强大，尤其是赫尔加先前还通过一些手段，提前给乔恩和【幽蓝深海】建立了联系。
所以今天这事，虽然意料之外，但却不是什么大事。
只不过……
“有人看到了你么？”
乔恩摇摇头，除了距离他最近的格林德沃在第一时间上浮发现了他之外，他就一直隐藏在水面之下——格林德沃下沉的时候按了他一下，让他的踪迹得到了隐藏。
“只不过，不知道校长大人看没看到我。”
“阿不思……不用担心，他不是问题。”
也不知道是谁躲邓布利多校长躲得那么匆忙。
乔恩暗暗想道，不过现在显然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他问道：“那些，都是真的吗？”
格林德沃沉重点头，他甚至都没有提到相关的东西。
“我之前也没想到，你居然能够搞出这么大的动静……你到底干了什么？”
“我提了……一位不得了的存在的名字，在脑海中。”
乔恩其实没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本来从前就说过，明明没有什么的——也可能是从前的他和神秘一点关系都没有，所以这些事情都无人在意。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他的世界已经变化，自然不可能像是曾经一样肆无忌惮。
“敬畏，是你必须要学习的事情。”
格林德沃如是说。
即使已经强大如他，也从不将神的名字提在嘴边，因为这是敬畏。
“可是，我之前提都没事的。”
乔恩说，他之前和斯内普说过波塞冬的名字，古希腊神系在这个世界还是有存在感的，而且也是……
“那不一样。”
即使是神明，也是有区分的。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关于那位不可说的神明的名字，但是你要知道这个世界上人和人都是不一样的，更别说神明和神明之间的关系，当然了，我知道现在说这些你可能不会太懂，不过，你需要对这些未知的东西保持敬畏。”
其实，保持敬畏又有什么困难的呢？
只需要用一个敬称，来指代他所想的那个神就行了。
比如。
女娲娘娘。
神的名讳不是不能够称呼，但需要加上尊敬的态度。
在人类社会里，直呼其名，或许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但在规矩森严的神的时代，他这样做就等于是在以下犯上。
尽管他根本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状况。
格林德沃很快就给出了一个相对合理的答案。
因为乔恩就在用了深海之中见到了真相，不管怎么说，他的目的终究还是达到了。
“就好像人的出现是有顺序的一样，神明也是如此，同样是掌管着一样的东西，为什么一个神系的神明就要比另一个神系的神明差出很多呢？
是因为顺序的存在，让他们的力量上有了根本性的差异。”
这个世界的法则就这么多。
一个人把这个法则拿走了，那么下一个人就没有办法继续掌控这个法则，这是一件非常顺理成章的事情。
但神明往往没有那么吝啬，他们的权柄虽然来自于这个世界的恩赐，但他们却非常的喜欢将自己的权力赐予给信徒。
虽然这也是展示神迹的一部分，可终究帮助了很多人提升了力量。
但人类与神明相差的地方。在于人类可以修炼。
可以修炼的人类，能够在时间之中不断的提升自己，而他们修炼到极限的时候，就会达到神明达到的高度。
既然没有办法在这个世界之中立足，那么就只能创造一个小世界去容纳自己的存在。
如同赫尔加一样。
可是乔恩看到的不是这样。
在刚刚的深海之中，仍旧有着那么多的神明在现实世界中上浮，前去查看深海之中发生了什么。
“那是为数不多的存世神明了。”
格林德沃说：“在这个世界上，以神明的强大程度，总是能够有一点存留下来的能力的，只不过现在的世界不适合祂们出现在现实之中，于是他们便躲了起来，你之所以会在深海之中看到祂们的存在，是因为祂们可以直接从躲藏的地方上浮到深海表面，不需要经过现实世界。”
格林德沃当然知道这一切，作为传奇巫师，这些东西他获取信息并不是很困难，而且当初在他从高塔出来的时候，他还曾经见过，来自希腊神话中，属于冥王哈迪斯的幽灵骑士。
“或许你一定想知道，如果我们——我和邓布利多，我们能够知道这么多东西，为什么他还会被伏地魔所困扰，但是这个问题我暂时还不能回答你。”
所谓暂时不能回答，就是说明他知道这件事情的答案，只是现在没有说话的机会，或者没有说的时机。
是在等待着和邓布利多见面之后一股脑都告诉他吗？
乔恩颔首。
“正如我先前和你说的一样，这个世界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糟糕，但也绝对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美好，它是非常现实，而且残酷的，一切失败的东西，都会在这里被摧残掉。”
——正因如此，我才会奋力地追逐那一点来之不易的美好。
在看过了世界都现状之后，格林德沃直接将真相撕开在乔恩的面前。
成王败寇，这就是诸神黄昏的真相。
第三百七十一章 读书
只是成王败寇吗？
那这段时间的铺垫，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直接说不就好了。
乔恩虽然没有说话，但是他看格林德沃的眼神里面，清清楚楚的表达出来了这个意思。
他觉得这是在浪费时间。
“其实也不是浪费时间，毕竟之前我的确不清楚你的接受程度在哪里，你从来没有和我说过这些不是吗？我到现在，还并没有完全了解你。”
说起来，这的确是乔恩的问题。
他是一个有那么多秘密的人，即使是赫尔加也不可能将他的秘密全部掌握，那么自然就会引发很多误会。
其实到现在，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在这个世界上生存的人，谁不是每天都生活在误会之中呢？这本来也不是什么大问题，都可以掌握得了。
唯一的问题是，这些误会不说开的话，有的时候真的很耽误时间。
可是他没办法将这些事情和盘托出，不管是面对格林德沃，还是赫尔加，有些东西，他还是觉得牢牢的封印在自己的心里面比较好。
好在，因为种种原因，这些浪费的时间，都被局限在了一天里面，也不算多。
“不过你的锻炼是不可以停下来的，这一点你没有什么意见吧？就像我之前所说的那样，你的身体实在是太脆弱了。”
乔恩对此不置可否。
就算格林德沃不说，他也没有打算停下来锻炼身体，虽然以后很有可能变成一个肌肉怪人，但是总比不明不白的就死了什么地方好。
“你有这样的觉悟就好，对了，先前和你说的忌讳，你也不要忘了，虽然，除了几位不可说的神明之外，世界意志不会干扰你说其他的神明名字，但是那些人总是能够有所感照的，你之所以没事，只是因为他们不愿意理你，就好像你提了那位不可说的神明的名字一样，其实那为也不愿意理你，只是你吓到了世界意志。”
那种位置的神明，即使是降下一点点怒火，也是这个世界无法承受的。
“这个世界之外，还有其他的世界吗？”
乔恩提出了这样的问题，但他当然知道，这个世界的确是不唯一的，当初在赫尔加造就的幻境中，他曾经见识过世界是怎样诞生的，自然也知道这个宇宙之中有无数的世界存在。
但他并不清楚世界和世界之间的关系是怎样的？
是像魔仙堡和真实世界一样衍生的关系吗？
“这个问题恐怕你要自己去寻找答案了。”
格林德沃摇摇头，表示自己也并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是什么。
“对于世界的本质，我并没有看的比你还清楚，所以说你是一个幸运的人啊，从小便有一位神灵级别的先祖带着你长大，你看的东西甚至比我们这些传奇巫师看到的还要多。”
格林德沃用一种普通的语气将这段话叙述出来，他倒是没有什么嫉妒的心思，毕竟，在未来，他也很有可能直接进入到赫尔加的道路之中。
虽然赫尔加是通过一千年的积累和那个世界雏形晋升的神明，可是她对于世界的理解深刻的也让格林德沃望尘莫及。
想要成为神明，这一步是必须要跨过去的，有已经成为神的赫尔加在前面帮他，他的未来的旅途不会太难。
乔恩没有注意到格林德沃一闪神的恍惚，他在思考，自己未来到底要走上什么样的道路。
正常的情况下，他应该是按部就班的修行，在许多年之后成为传奇巫师，然后向赫尔加一样晋升到神明的境界，但是这样的事不归他管，成为神明是需要靠运气的，他不觉得自己有那么强的运气。
就连赫尔加，不也等待了一千多年吗？
而且乔恩现在需要考虑的是怎么样在危机之中活下来，而不是自己未来的进化道路究竟是什么。
“所以说呀，你的想法还是不够丰富。”
格林德沃的声音似乎带着一点忧伤的感慨。
“赫尔加教导你使用的，其实并不是你如何提升你自己的实力，而是你看待世界的一种方式，前辈给了你使用神明的角度去观察这个世界的机会，这才是最重要的。”
观察世界吗？
乔恩错愕，他倒是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一点，在过往的时光里赫尔加教导他的东西，都已经被他尽数转换成了可以提升实力的渠道。
至于他观察世界的方式，拜托，一个如此弱小的巫师，哪里有资格观察这个世界是什么样的？也就是让罗伊纳留下来的真实眼镜，带他看看世界的本质罢了，甚至于大多时候他都没有机会去看这个世界的样子，那副眼镜，更多的是给他带来对于危机和结界的窥探。
比如在霍格莫德村的时候，他就能够看到赤胆忠心咒的轮廓。
不过格林德沃的话，也算是点醒了他，如果让他使用神明的角度来看待这个世界的话，那么他现在所面对的危机也就算不上是什么危机了。
只不过……他手边的信息和资料不够啊。
“这个你倒是不用担心？出于一个老师之前的考虑，我已经帮你准备好了。”
格林德沃顺手拍了拍乔恩的头，指了指他书房门口的一个大箱子。
“那里面的东西，应该够你用了，按照需求你自己翻找吧，我要回去先把我的饭吃完。”
这位传奇巫师的行为的确是不拘一格，乔恩也不会说些什么。
在格林德沃突然消失之后，他便站起身来，走到箱子的旁边。
箱子里面密密麻麻地放着很多看起来十分古老的书籍，上面带着标志性的死亡圣器的符号，应该是格林德沃从他之前所住的地方带过来的。
这样想想也是非常正常，毕竟他被困在高塔里面几十年，总要有东西打发时间，没有什么比涉及到更高阶的路的书更合适了。
乔恩翻找了一下，便找到了关于普罗米修斯的神话传说。
这个神话传说并不记载于正史当中，而是魔法世界中私下流传的版本，但更加符合神秘的性质。
第三百七十二章 希望
之所以过来看普罗米修斯的资料，是因为乔恩受到了格林德沃的点拨。
前面他觉得，需要在这个世界上找出能够帮他抗衡生命危机的东西，但是现在看起来却没有了这一层顾虑。
因为这样的东西在世界上找不到。
对于整个衰弱的世界来说，神是非常非常强大的存在，他们就好像是一个巨大的体量所凝聚成的架构，想要回归到世界里来。
可是现在的世界，就好像是处于热胀冷缩之间的水瓶，任凭再高明的建筑师，也没有办法将那么大的东西，塞到一个如此狭小的空间里来。
但总有办法。
一个地方点通，剩下的所有的地方也就都通了，乔恩非常迅速的明白了那些神究竟想要做些什么。
在这个世界，的确没有办法承受他们的力量，但是在过去的时光之中，世界处于兴盛时期的时候，是可以的。
乔恩其实一开始有些疑惑，世界的体量明明已经处在回升的状态之中了，为什么古埃及神系的这些神不愿意等一等，等到世界的状态回到了能够容纳他们的时候，再做回归的事情，但是现在他已经明白了。
一个在衰亡之中沉浮了将近五千年的神系，已经没有力量再度维持泡影的存在了。
因为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东西都是有需求的，就连世界意志本身也不例外，那一位需要这个世界的稳定，而面对着这样的不确定因素，就好像是乔恩之前提到女娲娘娘名字的那个行为一样，是必须要给出警告的。
但是乔恩可以接下这个警告，因为他有的是时间，他还年轻。
可古埃及神系已经没有时间了。
在初期灭亡的时候，他们还可以凭借过往的积累在世界意志的警告之下苟且偷生，可是到现在，他们的力量已经在时间的摩擦之中消亡殆尽，以至于力量本身的特性都已经出现了消散的征兆。
他们快要失去神的意义了。
正因如此，他们才不得不出此下策，开始在世界范围之内调转枪头，寻找能够让他们存续下去的力量。
像是乔恩一样，受到危机“辐射”的人应该不止一个。
只不过乔恩的动作快的很，身边又有这么多的强者帮忙，这才让他受到了一定的注视。
——总感觉那个代号灵的女生也不是什么善与之辈。
不过现在考虑这些都是太早。
按照格林德沃的安排，乔恩现在应该开始今天晚上的训练了。
虽然这位传奇巫师说是在某个地方吃晚饭，但是他的视线一定若有若无的注视着这里，没有护法，乔恩是不会轻易做出自己锻炼的选择的。
但是该怎么看呢？
乔恩摩挲着，然后从戒指中摸出了那个拉文克劳的眼镜。
他第一次观察真实的世界，就是通过这个眼镜之中，拉文克劳前辈留下来的刻印。
“也不知道…现在能不能用了……”
乔恩低声喃喃，将眼镜带到了脸上。
魔力反馈，反向运转，真实世界。
当视角无限拔高之后，这个世界的样子便突然变小了起来。
灵魂出窍吗？
此刻的乔恩就像是在看一场诡异的电影，还没有来得及体会其中究竟，只是一个闪神的功夫，他的视角已经穿过墙壁，肉身的所在消失无踪。
哦，说是“消失”倒是并不准确了，因为还有一份清楚但是不好形容的感应呈现在他的心底，为他标注了他的身体所在的位置。
乔恩知道原因。
他通过眼镜来使自己的状态变得出奇，理论上是一种奇妙的视角，就好像是眼睛上面带着的vr眼镜，然后在天上悬浮着一个带着摄像头的无人机，拍摄的画面通过眼睛传到了他的视线之中。
他的灵魂处在莫名其妙的离体状态下，然而，却并不是完全没有掌控自主的能力，虽然对周围的干涉相当微弱，可是他却能够清晰的感应到空气之中游离的魔法元素。
一瞬间，他似乎又回到了在霍格沃茨城堡之中使用冥想法进行锻炼的那个时间段，只不过在那个时间段里，他的精神状态并没有现在好，也从来没有获得过如此直观并且清晰的感受。
周围的魔法元素就好像是一个一个的小光点，在名为空气的水中浮动，但和他的灵魂之间又好像有一层塑料的薄膜，阻碍着他们之间进行交流。
这是正常现象。
乔恩曾经看到过暴露在空气之中的灵魂状态是什么样的，没错，就是伏地魔，那位黑魔王暴露在空气之中，也少不得要使用魔力来构建自己的保护措施。
无他。
暴露在空气之中的灵魂，实在是太好的养分了，一旦被没有意识的魔法元素所捕捉到，很快就会被他们进行寄居，然后，进行大规模的进入。
最后一个撑爆的结果是免不了的。
乔恩当然知道外面的保护措施来自什么，拉文克劳的魔法眼镜，的确是非常高明的魔法造物，在这样的保护之下，他并不需要担忧自己有什么危险。
反而可以更好的观察周围的情况。
世界好像寂静无声。
在一片空无的状态之中，乔恩下意识地开始寻找在这个世界之中前人所留下来的能量。
这个世界实在是非常神秘，而坐在这里，乔恩的思路前所未有的开阔。
但是他不可能一直坐在这里发散思维，因为他的时间不多。
在他的脑子里面还回响着格林德沃的话。
“或许神明的存在的确高我们一头，也可能他们的确拥有伟大的智慧和正确的导向，但是乔恩你要清楚，我们不能够用人类的思维去揣测神明，常识不一样，认知永远也不会一样，成为神明之后，人类就已经成为了蝼蚁。”
“身处黑暗之中，我们只恨自己的目光不够长远，所以我们需要做出很多尝试。也许这些尝试会无限次的碰壁，但只要努力下去，总是会找到希望的。”
乔恩现在就是在寻找这个希望。
而他很快就找到了。
第三百七十三章 统筹学
乔恩的视角达到极限之后，下面的东西，就不太能够看得清楚了。
但是想来这个也是正常现象，就像是在飞机上俯瞰大地是一样，世间万物皆为蝼蚁，混沌一片。
好看是好看，可是太虚了。
用神明的心态——虽然乔恩也不知道这个是什么心态，可是那种感受还是清晰地应召而来，呈现在他的心底。
世界一变再变。
熟悉的网络再度出现，依旧是那副凌乱无序的姿态，甚至还有很多线条打结纠缠在一起，但是这些对于乔恩来说，并没有什么影响。
就像是那些大艺术家的画作，乔恩根本看不懂那些凌乱的线条，也对那些纠结的线条布局不感兴趣，但是这些并不影响他观赏画作背后的意义。
世界就是这样一幅奇妙的画作，乔恩只不过是停留在上面的一个观赏者，就好像是跳出水面的鱼，正在用自己跳跃起来的时间，短暂的观察着他身下面的这段空间。
按照他的视角看来，下面的这幅景象，特别像是一个网络。
魔力网络。
他的脑子里面瞬间蹦出了这个词。
下方的城市主体仍在黑暗中沉睡，任由霓虹、街灯点缀涂抹自己的光彩，这些大都市的光雾还反射向了天空，可是乔恩只觉得有些怪异。
就好像是不详一样。
但是也没有那么不好，乔恩降下自己的视角，开始查探这个世界的角落。
伦敦的夜晚才刚刚开始。
在这巨大而拥挤的繁华都市里，每一簇灯光之下，都是人们快感释放的游乐场，最为繁华的酒街区域，尤其如此，完全看不出经济快要崩盘的意象。
不过也对，越到这个时候，恐怕他们的生活才越糜烂。
霓虹的灯光之下，乔恩正好看到，正有一群穿着华丽衣着的男女，衣着凌乱，从某间夜店出来，相互之间簇拥着，跌跌撞撞朝前面走着。
而忽然，就因为前面有人慢了一点，后面的人撞上前面的人，脆弱的结构便彻底崩盘，一群人直接滚做一团，仿佛蠕动的肥虫，怎么也爬不起来。
这一刻，的确是看出了他们的动物本性。
那些躺在地上的烂肉，就在那儿你推我一下，我拉你一把，嘻嘻哈哈的，明显是经历了一场狂欢，因此耗尽了力气，只有或许因为嗑.药所以过量分泌的多巴胺，仍在精神之间传导不休。
值得吗？
乔恩的意识里面忽然传出了这样的想法。
“值得吗？”在他的屋子里面，他的身体也说道：“为了这样的存在，损毁了一个神国，值得吗？”
在摇头的瞬间，他从天空沉下来，意识像一颗沉入冷寂海底的零件，又仿佛悬在黑暗虚空中的孤独星辰，寂寥无声，时而隐没于黑暗，时而释放出清冷的光芒。
他回到了书房。
既然答案已经找到了，那么就没有在那里盘旋的必要了。
他已经看到了结果。
但是他不知道这个结果有没有意义。
因为，他不一定用得了。
正在他踌躇的瞬间，格林德沃回来了。
这位传奇巫师还是一如既往地带着微笑，可是乔恩知道这不过是他的假面——假面戴久了，会不会变成真的呢？
乔恩不知道，不过格林德沃在他身边坐下来的时候，气压明显没有那么沉重了。
“找到了？”
乔恩点点头，不过他马上就发现格林德沃的语气有点过于轻松，一点担心都没有，再加上这件事本身就是他告诉自己的，所以他很容易就想到了另一层去。
“您早就猜到了吧，或者说，就是您安排我过去的。”
“这么说的话也差不多吧。我的确是在这件事情上推了一把，不过你能这么快就找到，也出乎我的意料。”
真的出乎意料吗？
乔恩可不这么觉得，不过他没有傻到将话直白的说出来，只是保持了沉默。
他能够这么快的就找到目标，完全是因为在天空中得到了指引的缘故。
指引的来源不言而喻，总不可能是邓布利多和赫尔加吧，既然只能是格林德沃，那么乔恩也不会说些什么。
“只不过，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呢？”
何必让他浪费时间上去找一趟呢？
“不直接告诉你，是因为你必须经历这个过程。”
当格林德沃变得严肃的时候，其实是他真正进入了说话的状态。
“你需要经历这个过程，这一点我非常肯定，不管是你还是别的什么人，但凡要做到这件事，就得自己学会怎么去做。
这段时间，我翻看这些书，看到了很有意思的一句话。
古中国的贤者说，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我觉得这句话很有意思，不是吗？
你总是会离开我们的帮助，自己独立做事情的。
有些东西我们虽然能够直接告诉你，但是还是能够你自己做一遍最好。”
这样的论调乔恩非常熟悉，不只是格林德沃如此说，赫尔加也是这样的态度。
作为一个合格的教师，这样想无可厚非，乔恩也能理解。
只不过现在的时间这么紧迫，他似乎没有那么多时间用来练习了。
普罗米修斯的那件事情，他已经大致摸的差不多了，但是还差几处最关键的信息，他需要进行梳理，之后还需要进行学习，这样一来时间怎么都不够用。
“把你的心放在肚子里面，既然我敢这么做，就证明你的时间还有很多。”
格林德沃朝着他眨了眨眼睛。
“乔恩，不要小看传奇巫师的感知能力，尤其是神系回归这样的大事，我们的感知可是相当的敏锐的。”
但愿如此吧。
乔恩也不想在这件事情上多做计较，他现在虽然已经得到了答案，但还需要很多时间去准备。
“我是觉得，准备的时间太少，我总是不安心。”
“所以，你既要快速地准备，又要一步一步来。”
格林德沃之前倒是没想过自己还需要教这种东西，但是他还是说了出来。
“乔恩，你有没有听说过麻瓜社会有一门叫做统筹学的学科？”
第三百七十四章 好奇死我了
“统筹？”
乔恩何止是听过，他可太熟悉了。
他父亲是社会学的教授，而在社会学之中，统筹规划是一门非常有用的应用手段。
只不过他从前是工科生，对于社会学这些社科类的项目没什么兴趣。
毕竟那些东西又不是魔法，枯燥之余又没有什么力量的提升，对于乔恩来说，学这个就是浪费时间的行为，根本没有做下去的必要。
现在看来，他的行为实在是有一点过于偏向利益驱动方向，没有利益的事情他都开始不会做了。
不过格林德沃表现得却很认真，尽管他自己也不是很了解这个统筹学究竟是什么东西，可是这并不妨碍他对于这种神奇的方法产生兴趣：“我大致了解了一点，还是很有意思的，虽然说这个，统筹，本质上是一种算法，但我们并不需要用数学逻辑去阐释它。”
乔恩看得出来，格林德沃在说这些专有名词的时候，有一点卡壳，显然是相当的不熟悉。
但是乔恩熟悉啊。
他虽然对这东西没兴趣，可是格林德沃这么一说，倒是勾起了很多他以前的记忆。
他是学过这东西的，在一个辅导机构的培训上。
统筹方法，其实就是一种安排工作进程的数学方法。它的实用范围极广泛，在企业管理和基本建设中，以及关系复杂的科研项目的组织与管理中，都可以应用，当然，也包括做实验。
直到现在，他的脑子里还留存着华罗庚那个烧水的故事的案例。
简单来说，就是将一件事情的很多个步骤，划分出可以同时进行的几个阶段，这样就能够大幅度的减少所消耗的时间，但是也有弊端。
这种方法对于脑力的要求比较高。
有纸张用来做规划当然是非常好的，但不可什么事情都先在纸上计划好了再去做。毕竟，还要考虑到各种突发因素的存在和影响。
不过，人的大脑拥有极其复杂的并行结构，足以同时处理很多个进程，只是在绝大多数时候，当人们觉察到一个有意义的完整信息的时候，都是已经建立在时间序列之上的，这样的状态，是一定会表现出顺序的存在的。
但与此同时，这样的存在也非常大的浪费了时间，以及大脑的功能。
这就涉及到人脑的各个功能分区的同步协调作业的能力了，当一件事情完成之后，是紧接着处理一下一项事情，还是等到整个事项都结束之后再去执行下一件事情呢？
乔恩理智上肯定是选择前者，但是事实告诉他，他只能选择后者。
因为前者没有给出可能性。
“不过，就像是我刚刚说的，对各个事情的输入信息，大脑反应的时间是不同的，只不过最终一定会有一个总括一切的过程，将这个结果统一概括。
按照人类的思维特点，外部信息的整合过程，绝大多数是发生在人们无法察觉的时间的，这是人类大脑进化的方向和结果，但这并不是巫师进化的结果。”
“所以，只要拥有相对应的改造手段，针对自身的思维，按照一定的节奏、一定的秩序进行调度，使之更加高效，是非常行之有效的一种办法。”
他说完这些话，乔恩都想为他鼓掌了。
一个巫师能够将麻瓜社会的东西学习到这种地步，实在是非常不容易的事情，尤其是这个巫师还是格林德沃，这一件事情就变得更加难能可贵了起来。
乔恩都有点感动。
不管格林德沃做这些是不是为了他，但至少他都是格林德沃这些成果的受益人，还是应该稍微感谢一下自己的老师的。
“好了，没有必要的话就不用说了，我也不想听，而且这个方法本身我掌握的也并不是十分太好，你还需要自己多下功夫才行——说起来，你应该可以吧？”
乔恩忙不停点头，这件事情他做起来没有那么难，毕竟还有一个老爸能够给他大开方便之门。
“既然这样，我就不浪费时间在这件事情上了，你抽空可以自己进行学习这个问题，现在我需要去睡觉了。”
格林德沃打着哈欠从书房消失，可是，一个传奇巫师会在这么早的时间就困吗？
乔恩当然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是否定的，格林德沃的离开，不过是为了给他腾出一个安静的地方，让他可以看一看他手中的新收获。
如果他没看错的话，那应该是一个框架。
这种框架并不稀奇，他很早就见识过，几乎在这世界上，每一个人类的身上都有一个这样的东西，来保护灵魂。
而且事情已经进行了这一步，乔恩也不会天真的认为，这东西是人类与生俱来的。
多半是来自神明的恩赐，而且还不是在原初的时候，就赐下来的。
细算时间，如果格林德沃的说法没有什么问题的话，那么这一个框架，应该就是普罗米修斯从受难之中重新站立起来的重要原因。
这位为了人类盗取天火的英雄，再次利用了人类的存在。
不过，这样的利用，恐怕有很多人都巴不得想要吧。
至少乔恩还挺想的，要是有了这种存在的帮助，他也不会像现在一样狼狈——说说而已，他就是个叶公好龙的典型。
除了赫尔加之外，他这辈子都不想看到第二个神明。
他这么想着，面前平摊的手掌之中却冒出了一团火焰。
火焰看着很吓人，但却是虚无的，和此处的空间不在一起。
要说这是什么的话，这就是乔恩刚刚的收获了，他在格林德沃的引导之中，不仅从那群烂醉如泥的酒鬼身上拿走了构架，还顺手抽走了，不知道是谁的意志。
这当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不过是睡几觉就能恢复过来的事情罢了，只是最近这段时间，被抽去了的意志那个人可能会有点迷茫。
但是这跟乔恩就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了。他现在一门心思就是想知道，普罗米修斯当初究竟是通过什么办法将埃及的神国打散，然后有划入到人类的本质之中了。
乔恩可好奇极了。
第三百七十五章 说不说呢？
不得不说，格林德沃的提议还是非常有效果的。
在那一个简简单单的构造之中，居然有如此旁大数量的信息，这让乔恩都很是意外。
可是细细想来的话，其实也没有那么难以接受。
人体是一个非常复杂的构造，如果说这个构型能够代表人体之中的什么东西的话，那么就是基因。
以乔恩现在的本事，也只能对这种，常年纵情声色身体虚空的，快要濒临死亡的普通人出手。
不过对谁出手都是一样的，至少体系框架差不太多。
同样都是人类，基因序列再有区别，又能有多大的问题呢？
乔恩就是抱着这样的想法在进行工作，不得不说他这样的想法是非常有用的，起码对于这件事情来说还是很有用的。
长久以来的研究经验，给了乔恩非常好的研究态度，他从一个侧面的微型口入手，很快就将构型拆解的七分八落。
再加上这东西涉及到自己的生命安全，所以乔恩付出了百分之一百二十的努力去进行解读。
在西方魔法世界里面，普罗米修斯这个人物还是非常出名的一个存在，他身为盗天火的英雄，给了人类在最初那样的恶劣环境下生存下去的基本规则。
但是要真的说他对人类有什么贡献的话，还真的没有。
在喀斯特尼手稿之中，有这样一则清晰的记录，所谓普罗米修斯的故事，完完全全是因为在神与神的斗争之中，人类被拿来当成了棋子。作为当时某一场战争的胜者，普罗米修斯给了人类最初的恩赐，也就是所谓的火焰。
但这同样也让当时的人类受益无穷，神明的一点点恩赐，也能够给尚在萌芽之中的人类文明，像是甘霖一样的作用。
所以喀斯特尼先生认为，人类文明之中对于普罗米修斯的歌颂是可以存在的，只不过他不需要太多的赞颂。
而在乔恩看来，事实也的确如此，人类文明已然快忘记了所谓希腊神话，这些只不过是当做一种故事来给人们消解时间。
很难说在古希腊神系被遗忘的这个过程之中，那些神灵没有别的想法。
当世界逐渐的衰弱下去，神的生存空间变进一步的被挤压，他们如果长时间的存在于世间，回应信徒的请求和活动，那么对于他们来说也不是一件好事。
非常明显的一个例子，就是教廷的那位创始神，以乔恩在赫尔加那里得到的信息来看，这个光明神明完全是因为背弃了世界的主路，虽然他的确创立了一个非常强大的教廷，可终究还是脱离不了被世界灭杀的命运。
这就体现了一个基本的框架，在世界之内，哪怕你是神明，只要你没有超出这个世界所承受范围的力量，就必须受到世界的节制。
合理合法。
乔恩一点儿都不觉得这种方式是错误的，世界有自己的一套运转规则，哪怕是神明，也是生存在这个世界之中的生命——如果真的那么有本事，为什么不干脆离开这个世界呢？
还有那个已经灭亡了的古埃及神系，如果不是因为对于世界意志的忌惮，他们也不会到自己快要撑不下去的时候，才开始琢磨着如何回归。
但这些东西对于乔恩来说。还是超出了他现在的承受范围，纵然他可以理解，却也不代表着他可以直面这些信息。
没有别的原因，只是因为他解析不了。
他和神明之间的差距就明明白白的摆在那里，根本也没有什么避开他的意图。
是一种来自神明对于普通生命的轻蔑。
但说到这个东西，他就又要回到现在他手中的这个构型。
以一个研究者的角度来看，这种构型的存在形式非常奇妙，在解析之后的乔恩能够理解的层面上，模型之中的影子是一个多角度的形态，也就是说，在人类的角度看去，它是人类，在非人类的角度看去，它是非人类。
这样的存在可以理解，但是却不能够被合理的接受。
毕竟如果这个东西是合理存在的话，那么岂不是说，现阶段乔恩所接触的人类，其实本质上都不是人类，而是他们平时所见的动物，在神明的恩赐之下所转化而成的。
乔恩暂时还没有将自己的研究突破到生物层面，所以只能够从别的角度去想一想，还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解析出来一点有用信息。
接下来的这几天，他就一直在忙着这件事。
好在公司那里已经处理完了所有的事情，接下来只要按部就班地进行运转就可以了，美洲总部那边，劳拉还得一段时间才能过来，空出来的这段时间，想来也基本够用了。
……
而在乔恩休息埋头研究的这段时间里面，乔安妮那边的工作也不安生。
起因是一个莫名出现的小精灵，打乱了他们的观测计划，他们并不知道这个小精灵姓甚名谁，一时间就出现了许多问题。
好在，随后来吃晚饭的格林德沃点名了多比的身份——这段时间乔恩一直在闭门研究，格林德沃便将自己的主要阵地挪到了这边来，有里尔居中调停，他和乔安妮的关系倒是非常密切了起来。
乔安妮当然乐得和这位曾经声名大噪的传奇巫师一同生活，事实上，这对于她构建书籍的背景也有非常大的好处。
格林德沃倒是并没有什么奇怪的行为，他主要是觉得乔恩既然拜托乔安妮在这里监视哈利·波特，并将后者的生活用文字记录下来，这种行为还是很有意思的。
这不就是以前所说的著书立传吗？而且还是实体的实地记载，可比那些道听途说的故事强多了。
他自己虽然没有什么将平生的故事交给别人记录下来的兴趣，不过能够看一看这样的事，了解一下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运转方法，也是挺好玩的。
唯一一个头疼的就是兰克，他实在不知道要不要把这边的事情和邓布利多汇报，毕竟邓布利多与格林德沃那一点不可告人的关系，在凤凰社中倒不是什么秘密。
第三百七十六章 逃离
不管他之前是怎么纠结的，不过最后兰克还是选择了沉默。
他终究还是没有下定决心，在一个强大的传奇巫师眼皮子底下搞一些小动作，那可不仅仅是实力的问题，还有精神意志上的差距，一个不小心，他就被发现了。
而且重点是他被发现之后，格林德沃未必会因为邓布利多的面子，就把他放过。
他在这位身边待了也算是有一段时间了，以格林德沃的性格要是说，让他放过自己，那还不如使用乔恩的面子。
至少，在现在什么都没办法确定的情况下，邓布利多未必有乔恩的面子大。
不过最好的办法，还是什么都不做。
不做不出错。
……
什么都不做，真的就不会出问题吗？
这个问题的答案当然是否定的，因为问题很快就出现了。
有一只小精灵闯进了德思礼家，引起了相当大的骚乱，仅仅是还原事情的经过，就耗费了兰克大半的力气——好在那边还有监听器存在，不至于完全还原不出来，后面的事情，还是格林德沃施以援手解析出来的。
做到这一点，很难。
毕竟是近乎时光逆流的神迹了，为了不让自己的努力得到浪费，最近这几天，兰克几乎都没有怎么好好休息。
至于里尔，他在学习。
格林德沃发现了他们这边的原始手段，为此感到非常的意外，他很难想象，为什么几名受过如此特殊训练的人，还在使用这些低级的手段进行监视——哪怕是当初的战争时期，他们也从来没有用过这么简陋的手段去进行消息的打探。
而作为黑暗森林的传承人之一，里尔必须要掌握这相关的方式与手段，最近这几天，里尔刚刚进行了一系列的学习，也算是初步入了门。
没办法，秉承格林德沃的意志的他，现在已经从原本的冒险小队的成员成为了乔恩的雇员，需要在这里帮助乔安妮完成他的作品——格林德沃先生可是读者之一呢。
绝了。
里尔的心中只能冒出来这两个字，但是这两个字又不能当着格林德沃的面说出来，只能在他心中默默发酵。
可是当他刚刚开始提供监视的手段，却又发生了新的变故。
有人出现了。
一辆可以浮空的汽车出现在德思礼一家别墅的旁边，看位置是朝着哈利波特的房间去的，彼时李尔正在练习监视魔法，他的手中正举着一个辅助用的水晶球，看起来倒是像在做什么预言一样。
他是第一个发现异常的人，彼时格林德沃正在和乔安妮探讨着故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而兰克就站在一边随时伺候着。
这边的三个人听到有异常情况发生，也就一起走了过来。
声音就从里尔的水晶球之中传了出来，几人的视力都非常好，在这样的环境之下，也能看清楚那边发生了什么，有声音同步，自然就更清晰了。
那群人在车里面漏出头来，虽然他们并不认识这群人，可是却能够从哈利的表达当中听出来这些人是谁。
是韦斯莱一家的兄弟们来营救哈利了。
“……我已经跟你说了，我没有——现在没时间解释。
你能不能跟学校说一声，德思礼一家把我关起来了，不让我回学校。
我显然不能用魔法逃出去，因为部里会认为我三天里两次使用魔法，所以——”
水晶球之中传出哈利慌乱但微弱的声音，但是很快就被罗恩打断了。
“别废话了，”那个声音说，“我们就是来接你回家的。”
“可你们也不能用魔法——”
“我们不需要，”罗恩把头朝前排一摆，笑着说，“你忘了我和谁在一起了。”
与此同时，车里面扔出来一截绳子，水晶球里面传出另一个声音，“把它系在铁栅栏上。”
“要是德思礼家人醒过来，我就没命了。”
哈利说着，但他同时也把绳子牢牢系在一根铁条上，随即，车里的人发动了汽车。
“别担心，”那个驾驶员说道，“靠后站。”
汽车的马达声越来越响，突然嘎啦啦一声，铁栅栏被连根拔起，随着车笔直朝天上冲去——可以看到的，哈利跑到窗前，他的窗栅就在离地面几英尺的地方晃荡着，然后被那个叫罗恩的喘着气，拽进了车里。
车很快就倒回来，靠近哈利的窗户。
“上车。”
“可我上学的东西……魔杖……飞天扫帚……”
“在哪儿?”
“锁在楼梯下的暗柜里，我出不了门——”
“那好办，”坐在驾驶座旁边的一个人说。
“闪开点儿，哈利。”
两个人小心地从窗户爬进哈利的房间，然后这边的人们就听到这样的话，“许多巫师认为学这种麻瓜的把戏是浪费时间，可我们觉得这也是一门技术，虽然慢了点。”
咔哒一声轻响，门一下开了。
“现在——我们去拿你的箱子——你赶快捡点你要用的东西，递给罗恩。”
“当心最底下一层楼梯，会响的。”
这些话说完，屋里面顿时传来了一阵乱七八糟的响声，哈利在屋里跑来跑去，收拾了一些东西从窗口递给罗恩，然后去帮着抬箱子。
三个人气喘吁吁，终于把箱子抬到了楼上，又一直抬到哈利房间的窗口。
一切看起来都很顺利。
可是当哈利爬上窗台时，身后突然响起一声尖厉的鸣叫，紧接着是弗农姨父的咆哮。
“我忘了海德薇！”
楼梯口的灯亮了，哈利迅速折回屋内，抓起海德薇的笼子，冲到窗前，把笼子交给罗恩。
而在他的后面，几乎是瞬间，男人的怒吼声响了起来。
“佩妮！”男人喊道，“他要跑了！他要跑了！”
车里面的韦斯莱兄弟用力一拽，哈利的腿挣脱了德思礼先生的手掌。
哈利连忙钻进车里，撞上车门，汽车猛地向着月亮冲去。
“明年夏天见！”
哈利喊道。
此刻他显然高兴极了，可是不高兴的除了德思礼一家，还有在对面的人们。
乔安妮他们几个面面相觑，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所以说你们这些小年轻，经验就是不足。”
格林德沃从后面走上前来，脸上带着微笑。
第三百七十七章 远程监控
格林德沃的信心让在座的几个人都摸不着头脑。
但想来，传奇巫师总有一些常人不知道的手段，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如果他做不到这一点，才会让人觉得非常奇怪。
“不要担心，不要担心。”
格林德沃轻巧地走着，一根手指轻轻点在里尔手中的水晶球上。
随即，呼啸的风声便从水晶球之中传了出来。
还有笑声。
乔安妮看向格林德沃，后者将手指竖在嘴边，示意乔安妮先听。
到是兰克忽然想起了什么，从一边摸出来录音机开始刻录。
水晶球里面声音非常杂乱，在格林德沃调了调手指上的印记之后，收音就变得清晰起来，先是笑声，那应该是韦斯莱兄弟和哈利的笑声。
他们哈哈大笑着，看起来十分开心。
“把海德薇放出来吧，”他们听见哈利说，“它可以跟在我们后面飞，它好久没舒展翅膀了。”
只能听见声音自然是不够的，格林德沃还在埋头调整，不一会儿，景象也浮现了出来，在传奇巫师的指引之下，投影在一边的墙上。
就好像是在看电影。
传奇巫师可以做到这种地步吗？
乔安妮的脸色阴沉不定，不知道应不应该将这个信息汇报给自家的老师。
“放心吧，不是每个厉害的巫师都能够做到这一步的，”
格林德沃的声音从女士的耳边响起，而且显然只有她一个人听见了。
她抬头，就看到格林德沃眨了眨眼，然后就默不作声。
事实上，这种远程监控的手段，格林德沃也是最近才发现的，他那天遥感那个代号零的女生，又看到麻瓜的电影，这才弄出了这个魔法。
乔安妮得到答案，也就坐到投影的前面，开始看这场“电影”。
那边鸟类击打翅膀的声音也传了出来，海德薇飞出了车窗。
“可以告诉我们了吧，哈利？”
罗恩——屋子里面的人很快地分享了信息，确定了画面中的人都是谁——迫不及待地和哈利说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哈利开始讲述在他身上发生的事情，比如多比还有警告，乔安妮在一边拿着笔记奋笔疾书，试图将这些信息——先前遗漏的东西，都记录下来。
整整两个小时，里尔都听得困了，一扭头，却发现格林德沃大人已经离开了——还有他手上的两枚魔法刻印，和格林德沃大人留下来的纸条。
纸条上面分别指出了两枚印记的名字和使用方法，此外还有一行字：“我明天过来教你怎么维持这东西的存在，记得早点起。”
还用得着早起？！
里尔看着身边这两人精神的模样，心中就有了一夜不睡的预感了。
也不知道究竟谁才是最年轻的那一个，为什么自己的精神总是这么差呢？
他小心地把刻印放在手指上面，然后学着格林德沃之前的样子保护起来，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看画面。
屋子里面早就关了灯，就好像是在看电影一样。
那种感觉，实在是有点奇妙。
……
飞车里面的人都在沉默。
“很可疑。”
双胞胎中的一个说。
“显然非常蹊跷，”另一个附和道，“他甚至不肯告诉你是谁在策划这些。”
“我想他是不能说。”
哈利说，“我刚才说了，每次他快要吐露出什么时，就拿脑袋撞墙。”
那对双胞胎兄弟对视了一下。
“怎么，你们认为他是在骗我?”
“嗯，这样说吧——家养小精灵的魔法也很了不得，但没有主人的允许，他们一般不能使用魔法。我想多比是被人派来阻止你回霍格沃茨的，有人想捉弄你。你在学校有什么仇人吗?”
“有。”
哈利和罗恩异口同声说。
“德拉科·马尔福，”哈利说，“他恨我。”
“德拉科·马尔福？是不是卢修斯·马尔福的儿子？”
“大概是，这个姓不常见，怎么啦？”
“我听爸爸说起过他，卢修斯·马尔福是神秘人的死党。”
“神秘人消失后，”驾驶位上的双胞胎之一扭头看着哈利说道：“卢修斯·马尔福回来说那事儿与他无关，这是鬼话——我爸爸猜，他是神秘人的心腹。”
哈利早就听到过关于马尔福家的这些传言，所以他一点儿也不觉得惊奇。
毕竟，和马尔福比起来，达力简直是个忠厚懂事的男孩。
“我不知道马尔福家有没有小精灵……”
“有小精灵的人家肯定是个古老的巫师家族，而且很富有。”
“对，妈妈一直希望能有一个小精灵帮我们熨衣服，可是我们只有阁楼上那个讨厌的食尸鬼和满花园的地精。小精灵是那种古老的大庄园和城堡里才有的，在我们家可找不到……”
哈利沉默了，德拉科·马尔福用的东西总是最高级的，他家有的是金币。
他能想象出马尔福在一所大庄园住宅里趾高气扬地走来走去，派用人去阻止哈利回霍格沃茨也很像是马尔福干的事情——哈利把多比的话当真，是不是太傻了？
“不管怎么说，我很高兴我们来接你。”
罗恩说，“你一封信都不回，我真着急，一开始我以为是埃罗尔出了问题——”
“埃罗尔是谁？”
“我们的猫头鹰。它上年纪了，以前送信时就累垮过。所以我想借赫梅斯——”
“谁?”
“珀西当上级长后，爸爸妈妈给他买的那只猫头鹰。”
“可珀西不肯借给我，”罗恩说，“说他自己要用。”
“珀西今年暑假非常古怪，他发了好多信，还老一个人关在屋里……我不明白，级长的徽章要擦那么多遍吗……你向西开得太远了，弗雷德。”
这是乔治，他指着仪表盘上的一个指南针说，于是另一个——弗雷德就把方向盘转了转。
他们聊了很久，关于韦斯莱家族的一切几乎都说了一个遍，等到里尔打了个盹醒来，画面里面的东方地平线上，已经出现了一抹淡淡的红霞。
兰克已经去睡了，等他醒来，就会来替下乔安妮做记录，但是里尔看来，这位姑娘还能坚持好久。
不愧是能够和乔恩玩在一块的女强人。
第三百七十八章 韦斯莱一家
格林德沃忽然出现在睡眼朦胧的里尔身边的时候，天还没有亮。
其实这位传奇巫师昨天晚上也没有怎么休息，他一直在研究那个魔法，而且他到这里来也没有停留太久，等里尔反应过来的时候，他身边的人影已经离开了。
只留下了他脑子里面的信息。
——大人最近这段时间真是越来越神出鬼没了，总感觉大人的实力变强了很多。
是错觉吗？
他拍了拍脸，打起精神来，按照格林德沃留下来的信息，开始加固这里的画面。
……
画面中的车子越飞越低，而树丛间，一轮红日已经露头了。
“着陆！”
弗雷德喊道，车子轻轻一震，触到了地面。
他们降落在一个破破烂烂的车库旁边，周围是个小院子，乔安妮细致地打量着罗恩家的房子，甚至还要求里尔多弄几个角度出来。
可是这个角度并不是完全好用的，格林德沃的魔法施加在哈利的头发上面，想要调整出清晰的画面，就得让哈利动起来，可是现在哈利还在溜达着。
不过现在这个角度，也差不多。
这座房子，以前似乎是个石头垒的大猪圈，后来在这里那里添建了一些房间，垒到了几层楼那么高，歪歪扭扭，应该是靠魔法搭起来的。
红房顶上有四五根烟囱，屋前斜插着一个牌子，写着“陋居”，大门旁扔着一些高帮皮靴，还有一口锈迹斑斑的坩埚。
几只褐色的肥鸡在院子里啄食。
“不怎么样吧。”
“太棒了。”
哈利快乐地说道。
几个人下了车。
“现在，我们悄悄地上搂，”弗雷德说，“等妈妈来叫我们吃早饭。那时罗恩连蹦带跳地跑下楼，说：‘妈妈，你看谁来了！’她看到哈利一定很高兴，谁也不会知道我们用了车。”
“好的。”罗恩说，“来吧，哈利，我睡在——”
他的脸一下绿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房子的方向，哈利转过身去，连带着画面也在变化。
一个女人——应该是韦斯莱夫人，从院子那头快步走来，鸡们四散奔逃。
令人惊奇的是，她这么个胖墩墩、慈眉善目的女人，居然会那么像一头露着利齿的老虎。
“啊。”
“天哪。”
韦斯莱夫人停在他们面前，叉着腰，挨个审视着一张张愧疚的面孔。
她穿着一条印花的围裙，兜里插着一根魔杖。
“行啊。”
“早上好，妈妈。”
乔治用自以为轻松可爱的语调说。
“你们知道我有多着急吗？”
“对不起，妈妈，可是我们必须——”
韦斯莱夫人的三个儿子都比她高，可她的怒火爆发时，他们都战战兢兢的。
“床空着！没留条子！车也没了……可能出了车祸……我都急疯了……你们想到过吗……我这辈子从来没有……看你爸爸回来怎么收拾你们吧，比尔、查理和珀西从没出过这种事儿……”
……
里尔看着画面里面的场景，实在是不知道说些什么，这种景象让他想起了小时候在黑暗森林之中偷跑被抓的事情，顿时感同身受，而乔安妮仍旧在奋笔疾书——看起来她已经处在灵感大爆发之中了。
……
“你该学学他的样儿！”韦斯莱夫人戳着自己儿子的胸口嚷道：“你们可能摔死，可能被人看见，可能把你爸爸的饭碗给砸了——”
好像过了几个小时，韦斯莱夫人把嗓子都喊哑了，这才转向哈利，哈利后退了两步。
“我很高兴看到你，亲爱的哈利，”她说道，“进屋吃点儿早饭吧。”
她转身回屋，哈利紧张地瞄了一眼罗恩，见罗恩点头，他才跟了上去。
厨房很小，相当拥挤，中间是一张擦得干干净净的木头桌子和几把椅子。
对面墙上的挂钟只有一根针，没标数字，钟面上写着“煮茶”、“喂鸡”、“你要迟到了”之类的话。
壁炉架上码着三层书：《给你的奶酪施上魔法》、《烤面包的魔法》、《变出一桌盛宴》等——都是魔法书。
水池旁的旧收音机里说着：“接下来是‘魔法时间’，由著名的女巫歌唱家塞蒂娜·沃贝克表演。”
韦斯莱夫人在丁零当啷地做早饭。
她用魔杖朝水池里的碗碟随意一点，那些碗碟就自己清洗起来，叮叮当当的声音像是一种背景音乐。
乔安妮从来没有见过巫师家庭的日常，她表现出了超强的兴趣，搞得正起来开始准备早餐的兰克以为自己弄出了什么问题，结果发现了这个原因。
——他觉得这个无聊极了，毕竟从小就是这么过过来的。
把乔安妮替换掉之后，他就开始了记录，他记录的方式要比乔安妮简单的多，就是支起来一个架子然后放上摄像机——这是他早上出去买的，毕竟一应花销都有乔恩买单，不过说真的，最近这段时间，东西真是便宜极了。
虽然对巫师的生活不感兴趣，可是他也没有别的事情做，只好坐下来看这个“电影”。
画面之中很快就出现了他感兴趣的东西。
韦斯莱夫人拿下来了一本书。
借着哈利的视角，兰克看到那本书的封面上用烫金的花体字写着：《吉德罗·洛哈特教你清除家庭害虫》。书名下有一幅大照片，是个长得很帅的巫师，弯曲的金发，正放肆地朝他们直眨着眼睛，韦斯莱夫人笑吟吟地低头看着他。
吉德罗·洛哈特，兰克也算是熟悉了，毕竟从上半年开始，这个名字就一直出现在乔安妮的书桌上面，乔恩送来了超多的资料，邓布利多也随口说过几句计划之类的。
总之，这个巫师并不像他之前所知道的那样，名不副实。
不过兰克估计，这位巫师坐实这个名声也快了。
韦斯莱夫人明显和那些追星的女巫们一样，被美色迷惑了双眼，不过画面一转，韦斯莱兄弟打着哈欠，发着牢骚，懒洋洋地走了出去，哈利也带着他的“头发摄像头”跟在后面。
花园中的地精有点多，不过不久，那一群地精就排着稀稀拉拉的队伍走开了，伴随着门的一声响。
——韦斯莱先生回来了。
第三百七十九章 等价代换的道理谁都懂
哈利在陋居的生活和女贞路的生活简直有着天壤之别。
在他看来，德思礼一家喜欢一切都井井有条，韦斯莱家却充满了神奇和意外，比如厨房壁炉架上的那面镜子就把哈利吓了一跳。
他第一次照镜子时，镜子突然大叫起来：“把衬衫塞到裤腰里去，邋里邋遢！”
阁楼上的食尸鬼只要觉得家里太安静了，就高声嚎叫，咣啷咣啷地敲管子；弗雷德和乔治卧室中小小的爆炸声被认为是完全正常的。但是在哈利看来，罗恩家的生活最不寻常的地方不是会说话的镜子，也不是敲敲打打的食尸鬼，而是这里所有的人好像都很喜欢他。
韦斯莱夫人为他补袜子，每顿饭都逼着他添四次。
韦斯莱先生喜欢让哈利吃饭时坐在他身边，并一个劲儿地向哈利打听麻瓜的生活，问他插头和邮局是怎么回事。
……
“ok，我觉得这段这么描述完全没有问题，概括地非常好。”
格林德沃看了一眼乔安妮写出来的一版稿，给出了极大的赞扬。
“是吗？那真的是太好了，我在修改修改。”
乔安妮红着脸躲到摄像机旁边，继续看里面的画面。
兰克端了两个小碟子过来，上面放着柠檬蛋糕——给乔安妮的，还有一个奶油慕斯——给格林德沃的。
在喜欢吃甜食这一点上，格林德沃简直和他的爱人如出一辙。
兰克心里面跃动的小心思，显然除了里尔没人在意。
“所以为什么我没有？你最近越来越过分了。”
对于这位不同阵营的厨师，里尔向来不介意嘲讽两句，毕竟大家看起来都差不多年轻，总有很多东西可以聊。
“自己去拿，我又不是你的保姆。”
话是这么说，不过他还是去给里尔拿了一个巧克力小蛋糕，回来的时候，格林德沃正一边品尝着蛋糕，一边看着画面中的故事。
“真是天才，麻瓜想出了多少不用魔法生活的办法啊。”
他听到画面中的韦斯莱先生说道，兰克对于这位凤凰社的同僚倒是了解的不多，大家也不是很熟。
“我倒是和这位——韦斯莱先生有一致的看法，当初觉得这个世界上只有巫师就足够了，现在看起来，麻瓜的世界的确有可取之处。”
只不过人的改变往往需要时间，如果他当初就能够明白这件事情，局势也不会发展到这个程度。
“我想韦斯莱先生应该会觉得非常荣幸，有机会我会把您的称赞转告给他的。”
兰克十分恭敬地说道。
“当然，我想你们凤凰社的人都应该知道我回来的消息，免得总是为了一个不入流的小魔头忙来忙去的。”
——没有谁整天为了一个小魔头忙来忙去的，那毕竟是伏地魔啊。
兰克的眼角抽了抽，但是他还真的说不了别的什么，毕竟格林德沃不管是从哪方面来说，都要比伏地魔强的多。
“说起来，不论是社长也好，还是您也好，应该都有着足够的制裁那位黑巫师的力量，为什么您们不直接……”
格林德沃诧异地歪过头来，有些莫名其妙：“邓布利多没和你们说过吗？”
说什么？
兰克愣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
虽然不知道格林德沃先生说的是什么，不过不管是什么，邓布利多都是没有说过的。
“越强大的巫师越是会受到约束，”既然都已经说了这么多，那么格林德沃也不介意多说一点，毕竟这本身也不是什么秘密。“到了传奇巫师这个位阶，约束更是不小，为了避免对世界造成破坏，传奇巫师是不能主动发起敌对关系的战斗的，这就导致了一个问题，邓布利多和我都是传奇巫师，但是伏地魔那个小家伙不是，他充其量算是一个接近传奇又肆无忌惮的‘疯子’，看着破坏力强大，但是只要邓布利多愿意费心安排，总是能够给他下上几百上千个套等着他来钻。”
“但他毕竟破坏力强。”
屋子里面忽然传来这样的声音，几人扭头一看，原来是乔恩从楼上下来了。
……等等，为什么会从楼上下来？
“幻影移形的时候搞错了位置，不过好在没跑到别的房子去。”
乔恩迈着步子走了过来，冲着格林德沃点头致意：“老师，好久不见。”
见鬼的好久不见。
格林德沃看了乔恩一眼，也没拆穿他那个幻影移形的谎言。
“怎么，研究的差不多了？”
乔恩点点头，他的确是找到了不少能够用的东西，所以这才到这边来找格林德沃，最近这段时间，这位前黑魔王倒是越来越不像是黑巫师了，在乔恩的看法里面，他正朝着一个接触新鲜事物的老年人发展。
虽然他的头发只有半白，脸也看起来不像是一百多岁的老年人……后面这个好像是可以归咎为传奇巫师晋升的效果之一？
不过这些东西都不是乔恩需要想的，他把整理出来的方案给格林德沃看，想要从中获得一点指点。
老师也不能白叫不是？
“你这些方案倒是不错……”格林德沃简单的翻了一下，“不过你似乎没有一个明确的预估？”
“……老师，我们没有一个明确的力量标准，没办法进行预估。”
就算是赫尔加，也只不过是半神，和真正的神明差着老远呢，没有标准，怎么也不可能计算的了。
“说的也是……”
格林德沃合上手中的书稿，扫了一圈。
“那你可以看看这个，”他指着在墙上投影出来的画面说：“说不定能够给你一些启发。”
看哈利？
那有什么好看的，他从前看的还少吗？
“我当然不是说那个。”
格林德沃随手一指，在不远处的小圆桌和椅子就陡然飘到了他们旁边，完全忽视了空间的阻碍，他示意乔恩坐下，“其实预估也不难，你想想，一个衰落了这么久的存在，还能够和全盛时期相比吗？”
那当然是不能。
在他们旁边，乔安妮，里尔和兰克也竖着耳朵听了过来，甚至连记录都忘了。
反正有摄像机。
“所以啊，你想想，现在你面对的局面，是不是有点似曾相识？”
第三百八十章 劳驾帮我去一趟
格林德沃说的话有点不好理解，不过在座的都是聪明人，稍微想一想就能够想明白他在说什么。
所谓的，似曾相识，说的不就是现在他们正在记录的这个吗？
虽然他们不知道乔恩究竟面对了什么困难，可是面前他们看着的这个哈利·波特先生，所要面对的困难，大家都清楚。
“但是，这个不同吧，这怎么能够混为一谈呢？”
乔恩流露出一点迷惑的表情，“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算那边在怎么衰落，好歹也是曾经的霸主，而且数量那么多，再怎么可能是一个伏地魔可以代换的？”
“所以说，我之前就让你多出去走走，成天在屋子里憋着，早晚会出问题，你看看现在你这个脑子不活泛的程度，肯定最近这段时间研究所导致的惯性思路卡顿。”
格林德沃一连串的自造词扔出来，乔恩一下都没反应过来，倒是里尔和乔安妮，这段时间和格林德沃超出寻常范畴的交流频率，反而是能够跟得上这位大佬思路的两个人。
不过乔恩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虽然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但是骆驼死了三千年，就算还没有变成化石，也总不可能比现在还活着的马大到哪去，所以用伏地魔来指代是可以的。
而是用谁来指代乔恩呢？
这个答案毋庸置疑，当然是哈利·波特先生。
“如果说波特先生的危机是生死危机的话，那么他应该要怎么做呢？”
格林德沃的问题相当精准，但这不过是一个简单的推理小问题。
只要综合现有的各种条件，很轻易就能够推导出一个相对完善的方案来，要是乔恩来说，他甚至能够将整个框架先梳理一遍。
毕竟故事就在他脑子里面。
“可终究还是有区别的吧。”他说：“就算这件事情可以用这个方法代换，我们之间的差距还是大了。”
“差距大是肯定会大的，毕竟条件就在这里摆着，我们完不成这个条件，却不代表着这样的条件，就会在另一件事情上发生。”
他说的当然是哈利面前的问题，事实上，在哈利身边还有诸多保护，但是在乔恩这里，只有乔恩一个人。
“或许那个女生也算是一个助力。”
乔恩说道：“毕竟我们还没有见过，说不定见了之后，现在的情况会有些变化。”
“容我插一句，我建议你不要抱这种希望。”
在一旁旁听的里尔忽然插嘴说道：“我那个队长性格虽然比较和蔼，但是非常执拗，她认定的事情一般更改的可能性不大，除非你有什么特别可用的理由，或者说利益之类的。”
里尔说的还是保守了点，不过，他也不敢说什么大话，虽然都是赏金猎人，可是，他那个队长到底是因为什么出现在他们小队里面的，具体的答案还有待斟酌。
“没事，本来也没有真的打算把希望寄托在她的身上，只是试一下，说不定就能成为一个很好的助力。”
他们两个聊的开心，倒是格林德沃伸手敲了一下乔恩的脑袋。
“说正事儿呢，别跑题。”
既然作为老师，那就要有老师的样子，格林德沃虽然从前也没教过别人什么，不过好歹也是在学校里面读过书的人，耳濡目染之下，虽然程序古板了点，可是该有的态度一点儿都不差。
格林德沃一说话，里尔自然也不敢多说些什么了。他乖乖地闭了嘴，在一旁继续扮演他的旁听者的角色。
“我之前的意思呢，是希望你能够学习一下当年……那个谁的方法，针对于你所面临的问题进行直接地解决，不过你现在想的办法也还可以，以我的看法，没有什么太大问题，不过，在确定最后方案了之后，你得把这个拿给你家长辈看一下。”
所谓的乔恩长辈，自然说的不是他的外祖母一家，肯定是赫尔加那边。
之所以不点明，完全是因为乔安妮就在旁边，要是说的太多，很有可能会导致乔安妮盘问不休，到时候他还得费心解释——而且还有可能解释不通。
那可不是什么好事。
“说起来，最近这段时间，老师你有见过我家长辈吗？”
乔恩眨了眨眼睛，在打马虎眼这件事情上，他跟格林德沃保持了相当的默契。
“最近这段时间，没有。”
格林德沃思索了一下，总感觉他们再说下去，有些东西就彻底瞒不住了，所以他扫了一眼钟表，立刻想到了一个好的借口。
“说起来已经到了吃晚饭的时间了，今天做饭了吗？”
后面的这个问题，是对兰克说的，只可惜今天乔恩出现的太突然了，兰克听得入神，就把做饭的事情忘掉了。
“没关系，我们出去吃。”
乔恩站起来，指了指墙上的水晶球，“说起来，这个东西，你们要关掉吗？”
他一直都没有问哈利为什么会出现在画面里面，显然早就知道了哈利的离开。
不过这应该还是他第一次看到陋居长什么样子吧。
果然没有浪费陋居的这个名字呢。
关掉当然也可以，毕竟水晶球也需要休息，长时间、不间断地魔法运转，即使是再坚固的水晶球，也扛不住这样的负载。
所以里尔眼疾手快地关掉了水晶球，兰克又顺手关掉了摄像机，乔安妮也放下了她的笔记本，俨然是准备好了。
乔恩：“……”
他原本是指望着这几个人知难而退的，这样的话，他就能跟格林德沃探讨一些他们现在不该听的话题了。
“算了。”
在三个人没有表情的目光之中，乔恩叹了一口气。
他今天研究结束之后就匆匆的过来找格林德沃，实在是欠考虑了，早知道就应该发一个信号，让格林德沃回那边去。
可是现在再说这些显然已经晚了，就连格林德沃都投过来暗示的目光，示意乔恩暂时先放掉这个话题。
既然这样的话，那就再找一个话题好了。
这个乔恩擅长。
“说起来。”在前往餐厅的路上，乔恩说道：“算算时间，过几天就是买教科书的日子了，我估摸着哈利他们应该也会在这个时间段去买书，要不劳驾各位跑一趟？”
第三百八十一章 方案：魔网
晚饭时间过得非常的平和。
大家什么都不说的时候，往往是最为和谐的时候，吃过晚饭，自然是各自回各自的住所，乔恩要跟格林德沃回去探讨的话题，肯定是不能够被乔安妮她们所听到的，所以三个人带着遗憾和失落的心情回到了别墅。
“也不知道他们究竟为什么对我的八卦这么好奇。”
乔恩看着三人的背影，低声说道。
“好奇心是人类的天性，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站在路灯下的格林德沃，被昏黄的灯光一照，看起来非常神秘，他的半张脸隐藏在黑暗之中，就好像是传说之中的某位黑暗神明。
即使是看了这么多之后，乔恩也还是不得不感叹传奇巫师的力场之强大。
或者说是气场更为合适一点。
总之，格林德沃的力量并不是内敛型的，不像邓布利多那样时时都保持着沉默状态，格林德沃的力量更像是水蒸汽，无时无刻不环绕在他们的身边，却还不让人觉得有什么危险的感觉。
可是一旦感觉到，就无法忽视。
其实这样的状态，才是最可怕的吧，一想到自己身边站着这么一尊大神，即使知道他对自己没有恶意，乔恩还是会下意识地想要调动自己的力场出来。
好在他能控制住。
“是啊，好奇心是人类的天性，可是这样的天性却也会害死他们。”
“你说的太严重了，害死他们不一定，不过知道太多对他们的确没有什么好处。”
格林德沃看着乔恩的眼神有些诧异。
“你似乎对于伏地魔很有信心的样子？”
“这点儿信心还是有的，毕竟他的状态……老师你也是精通这一点黑巫师，应该比我清楚。”
“有什么说不得的，不就是魂器吗？”
格林德沃一脸的无所谓：“这种低劣的魔法，用不着这么遮遮掩掩的。”
“这魔法低劣吗？我倒不这么认为。”
乔恩转身一步踏出，下一秒他就出现在了自己的房子里面，格林德沃当然也紧紧跟着他的步调回了来，并对他的穿梭魔法表示出了极大的赞赏。
“虽然说是幻影移形，不过这魔法可比幻影移形高明多了，是赫尔加前辈教给你的吧？这魔法看起来就有股古代的味道。”
“是啊，移形换影，幻影移形就从这魔法里面脱胎出来的。”
格林德沃简单的称赞了一句就不再说了，他倒是没有学习这种魔法的意图，毕竟这东西对他来说没有那么重要，他现在也早就不使用幻影移形这种低阶的魔法了——也不能说是低阶，只不过这魔法对于各国魔法部的交通布设依赖性太强了，在连通性的方面不算是特别合格。
而且在各国和各国之间，也不算流畅。
要是进行长距离的传送的话，还得依靠一些传统工具，远远不如他直接划破空间来的快。
不过现在乔恩的这个魔法也还不错，毕竟是在更古老的时候出来的魔法，那个时候没有魔法部的交通布设，这样的魔法相对就要比现在的幻影移形困难很多，但相对于幻影移形的麻烦，也的确是要方便很多。
“我们现在的重点，还是怎么处理这件事情。”
他说道：“你要知道，你的人身安全才是我们现阶段最重要的事情。”
“是的，我当然知道这一点，所以我才觉得用给您刚才举例的那个事情来类比，不是一件恰当的事情。”
“哦？说说为什么。”
乔恩稍微整理了一下措辞，以免自己的话，听起来有诋毁的嫌疑：“怎么说呢？我曾经见识过伏地魔是什么样子，他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我想，我面对着那些神明，可能不会有这么疯狂。”
“说的也有道理，不过，那个叫哈利的小男孩，也没有你这么理智。”
“但不可否认的是，他比我有优势多了，现在我身边，也没有一个神明位阶的存在来为我出谋划策呀！”
乔恩眨了眨眼睛，这话明显就是说给格林德沃听的。
格林德沃回给了他一个非常无奈的表情。
他能怎么办？他又不是神。
他们这一圈人，能够接触到的范围，最近的也就是赫尔加这位半神，但神明一般不会出现在现实世界，就像赫尔加一样，他们都躲在自己的小世界里面，等待着能够重新复出的时机。
现在看起来，这个时间已经快要来了。
“就像你之前和我说过的那样，这个世界的魔法力量是一个轮回，既然是轮回，总有重回巅峰的时候，现在虽然还没有达到巅峰的状态，可是触底反弹之后，总是会有一个急速攀升的时间，在极速攀升的时间过去之后，不管是巫师还是神明，都会获得一定的好处。”
“比如重新出现在这世界上。”乔恩说道：“关于这些问题，我跟赫尔加先祖之前已经聊过。”
“你们当然聊过，我知道赫尔加前辈和你之间有很多共同的特殊的点，毕竟你们之间还有很多共同的研究，在这一点上，即使是我也是觉得不容易的。但是你在研究的事情上付出了太多的精力，就会导致你在其他方面有一定的缺憾。”
乔恩默默低头：“是啊，最近这段时间不就显现出来了。”
他在研究上付出了太多的精力，所以学习的魔法也并不完全符合一个正常巫师的标准。
你现在的状态看来他掌握了什么魔法，完全取决于他当初想学什么魔法。
比如像移形换影这样的魔法，他就练的非常好，防御的魔法也不错，可是攻击类魔法就不是那么出色了。
所以他现在不管是寻找的办法也好，还是做的加强训练也好，都是偏重攻击类的魔法和方案。
“可这样不是办法呀，你现在又没有掌握手套，最近无杖施法也落下了吧？”格林德沃仔细算了一算：“而且我看了你的方案，你那里面有一个方案算是最可用，但你没有经验的话很难完全掌握。”
“老师，你是说魔网那个？”
第三百八十二章 你知道因为什么吗
格林德沃点了点头。
“事实上，关于魔网利用的提案，我不是第一次看到了。”
格林德沃的确尽到了一个作为老师的职责，他开始为乔恩指点一些细节上的小问题。
“事实上，如果你仔细考虑或者寻找资料的话，你会在霍格沃茨的图书馆之中看到一些相关的书或者是前人留下来的笔记，虽然我不知道霍格沃茨的图书馆里面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但我当年的学校里是有这些的。”
他说的是德姆斯特朗，乔恩清楚。
只不过现在由于时间和地域问题，他没有办法去霍格沃茨的图书馆里面查阅藏书。
“你不知道也无所谓，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这么说吧，这个方案成功的可能性非常小。”
格林德沃捏了捏眉间，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魔网这种东西，在魔法世界里面，其实是比较犯忌讳的。你既然能够提出来这个概念，想必也应该了解它是一个什么样层级的东西吧？”
乔恩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
事实上，关于这个概念，他之前在写方案的时候并没有对它抱有什么太大的期望。
因为这个概念之前一直潜藏在他的记忆深处，也没有什么能够被提出来的机会，之所以这次会想到这点，完全是因为他在观察那个构型的时候，忽然想到了这一点。
这个世间，人和人之间的联系不就像是一张蜘蛛网一样吗？
而人和神之间的关系更是如此，神明的力量大多来源于世界赐予，但世界能够赐予，也就能够收回，所以为了保持自己的力量不衰落，神明便想出了让自己和人类乃至其他生灵产生关系的这种办法，通过和信众们加强关系，来获得力量，这个办法所实现的方式，便是魔网的雏形。
格林德沃之前说让他来寻找神明看世界的方式，这个也算是乔恩的收获之一。
只不过，他原来没把这个当回事儿，却没有想到格林德沃第一个说的就是这个。
“说来我也觉得这一点非常奇怪，魔网的存在看起来是非常普遍的一件事情，不应该有这么高的层级，甚至于这一部分神明都难以驾驭。”
乔恩话中所指的这一部分神明自然就是先前在他们的研究中，所说的没什么本事的那些。
当然也有看不起古埃及神系的意思，堂堂一群神明到最后居然要跟普通的小巫师来抢东西，实在是有些显得下作。
“这哪是抢的什么东西？这抢的可是活着的机会，到了这个地步，再说什么君子风度就有点儿显得可笑了。”
格林德沃一语点破乔恩的内涵，最近这段时间，他虽然不再读取别人的想法，可是之前多年的经验还是有的。
虽然倒不至于一眼就能看出来乔恩到底在想些什么，可是乔恩的表情透露出来的信息，对于这位传奇巫师来说，也算是足够了。
“老师我们在说魔网呢，别跑题。”
“当然，我们在说这个。”格林德沃轻轻巧巧地就把这个话题扯了回来：“我们在说为什么魔网会看起来这么奇怪。”
“但是如果要说这个的话，说来话长。”他思索了一下：“既然要说，我们不妨临时加上一节短课好了。”
既然要上课，那当然也没有什么不可以的，乔恩很习惯上夜课，他之前给自己的室友们上课的时候也大多会选在晚上的时间。
格林德沃这一回总算是没有思考他在想什么，而是自顾自地讲了起来：“巫师研究魔网，其实有很多年的历史了——事实上你没有见过相应的资料就能够提出这个概念，我也并不意外，毕竟那副场景实在是很像蜘蛛网，这一点古往今来的巫师们都是有共识的。
但是有一个问题，你需要想一想这么多巫师们前赴后继的研究魔网的应用，为什么没有一个人是成功的呢？”
“因为这东西是属于神明的东西？”
格林德沃摇了摇头。
“这么说对，但也不对。
魔网不属于任何人，它就是存在于世界上众多生灵之间的联系之中的东西，举个例子，你我之间的交流就形成了联系，再加上里尔和乔安妮他们几个，我们之间就形成了一个联系的网格，在这个网格之中，我们可以互相传递信息，施加魔法，甚至做一些别的事情——比如你之前在别墅里面看到的那个可以映射画面的水晶，还有兰克学习的留影魔法等等。
这个网格属于我们几个，而作为形成网格的节点，我们又是不断移动的，在移动的过程之中，我们又和别的人形成了新的网格，这是一个非常简单又复杂的结构，很好理解，但是如果没有超强的实力带来的计算力，是很难承受的住这个网络所带来的庞大信息量的。”
乔恩默默的听着，也在心中记录。
格林德沃的这个观点，对他来说还是非常新奇的，至少他从前从来没有听过——当然这也可能是因为他之前从来没有思考过这些的原因。
“当然了，这些是原因的一部分，却也不是最主要的原因。”
格林德沃脸上浮现出了一丝追忆的表情：“魔网能够给他的掌控者带来非常强大的力量，正如你先前所说的那样，当一个存在成了这一个网络的掌控者，这个网络上所有和他有关系的人，就都成为了他的助力，这些助力越强，他本人的实力也就越强。
而实力往往是能够让人盲目的东西，我想对于这一点你也应该深有体会才对。
力量是个好东西，谁都想要，哪怕是神灵也不例外，但神明为什么那么愿意营造魔网呢？他们的想法倒也好理解，说句不好听的，大家都是在同一个世界里面生存的，彼此实力差不多，你有加持而我没有，这样总会带来不平衡，毕竟大家平起平坐，谁又比谁高贵呢？
但到了后期，拥有魔网的神明也都彻底被打消了念头，你知道这是因为什么吗？”
第三百八十三章 所谓执念，所谓梦
“我不知道。”
乔恩对于自己的不足一片坦然，毕竟他现在还是一个学习的阶段，完全没有必要为了所谓的面子就胡编乱造一些答案出来。
“是的，你不知道，因为你在观察的时候只看到了表象，没有看到内里。”
格林德沃在这个地方卖了一个关子，将这个问题暂时搁下，转头问了乔恩另一个问题。
“还是那个老问题，为什么明明这东西很强大，却鲜少有人能够掌握它，甚至连神明不都能够把它的力量掌控在自己手中呢？”
乔恩默然。
力量自然是好东西，就像是资源一样，谁也不会嫌自己手里面能够利用的东西多。
况且，就算是神明也是有更高的追求的，不是吗？
谁都想再进一步。
“所以，是因为有什么限制吗？比如规则的限制之类的，所以神明们没有办法长时间的直接的掌控魔网——掌控信仰魔网。”
“这回你总算是说到点子上了。”格林德沃点头：“神明所需要的信仰之网，正好是魔网这个架构之中，最为有特点的那一种，只不过神明越是需要什么，那么这东西就越不当存在。
听说你是见证过赫尔加前辈如何成为半神的，那么想必你也应该看到过那个空间所进行延展的过程吧？”
“这个，没有。
先祖的空间在转换成衍生世界的初期，我并不在那里，只是知道那个世界的基础，是来自罗伊纳·拉文克劳，也就是四大创始人之一的那位所留下来的馈赠，不过这些就是她们之间的事情了，和我没什么关系。
而且那个空间的延展，和这件事情有联系吗？”
“当然有，虽然以你的领悟力肯定是能想到这一点的，不过鉴于现在时间紧迫，我也就不跟你绕圈子了。”
格林德沃加快语速，明显是想要尽快把这件事情弄完，他好继续给乔恩上课。
“简而言之，这个世界上其实并不是没有人意识到魔网的存在，但是没有人能够利用他们，即使是神灵或者魔鬼，或者什么人都一样。
不是因为他们不能，你自己也说这魔法并不难，之所以没有人真正使用出魔网这样的魔法，是因为世界意志不允许魔网的存在。
至于为什么不允许……在这一点上有很多猜测，只不过我更偏向于其中，比较特殊的一种。
——因为世界意志，本身就是由一个巨大的魔网所衍生而成的。
但是他又能够保证绝对的公正，不像其他魔网的执掌者要有自己的私心——因为世界的意志的私心，就是想让这个世界更好的存在下去。”
“但是总会有人不喜欢这样的事情吧，而且世界意志掌控这么强大的力量，对于一些人来说也不太公平。”
“比如？”
乔恩仔细的想了想，还真没有想出什么合适的例子来。
因为在这个世界之中，他从来没有接触过，那种在他看过的小说里面的，被“天道意志”所无法容纳的人。
“事实上，我们所知道的世界意志，一直是非常公平的，祂嫌少插手在人世间的事情，即使世间已经打的翻天覆地——那几场战争，你应该也有所了解。
祂那样的存在，在这个世界之中，即使是神明也要稍逊一筹，所以祂不会因为战争这种——虽然能够对人类的世界造成破坏，可是却不会对这个世界本身生成什么太大影响的事情过于在乎——无非就是死了一批人嘛，再催生出来一批就是了，也不是什么麻烦的事情。
但是对于魔法世界来说，世界意志的约束就强的很多，你可能是被赫尔加前辈所展示给你看的东西误导了，事实上不会有哪个传奇巫师，可以轻轻松松突破世界意志的限制创造自己的衍生世界，那是很难的，就比如说我自己。
我的空间魔法，到底掌握到了什么程度，你应该也清楚，这样的魔法精深级别，创立一个独立的空间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可是将空间转换成衍生世界，没有世界意志的帮助，或者说是批准，是非常困难的一件事情——就算是赫尔加前辈，也是和世界意志培养了很久很久的感情才做到这一点的。”
当然，其中自然是有那位拉文克劳传奇女巫的帮助，可是在程度上，肯定还是世界意志占据了大头的。
乔恩心里面的推算，一直都没有停下来过。
最近这几天，他几乎是尽了自己全部的努力在处理哥调整这一些信息，两辈子加起来都从来没有这么累过，但好在不是无意义的累，到底还是有点儿收获。
而且，在格林德沃刚刚的这番话中，他听出了一点没有点明的东西。
神明之所以不能够掌控魔网，是因为世界意志立下了规矩。
什么是规矩呢？
对于巫师来说，规矩就是限制，是对于所有强者前进的限制，阻碍着他们的上升，那他们困守在那个边缘的部分，直到死亡。
除非强到就连世界意志都不得不忌惮那地步，否则就只能够在这个世界的囚笼之下，或者妥协，或者死去。
其实也是挺悲哀的一件事。
而在这件事情上，限制要比他们想象大的多。
诸多神系衰落至此，很难说跟这个限制没有关系。
“就算是有关系，那跟你又有什么关系呢？”
格林德沃屈指一弹，一道空气在乔恩额头炸开，算是敲了他一下。
“你就是想的太多了，这些东西跟你没有关系的时候，用不着去想。现在你想这些，完完全全就是浪费时间，与其搞这个还不如准备准备。”
这是来自一位老师的教训，自然是有道理的。
其实乔恩也不是不清楚这一点，可是，做一步想好多步是他长久以来养出来的习惯，想要更改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而且对于魔网，他的确还有点执念来着，这东西就好像是种子一样，一旦发芽就不好清楚。
“可是总有办法另辟蹊径的吧，说不定，这东西还能有实现的机会。”
第三百八十四章 年轻真好
乔恩这样的行为在格林德沃看起来，用两个字就能概括。
年轻。
因为年轻，总是有点肆无忌惮敢想敢做的勇气，但正是这样才让他感觉尤为亲切。
就好像，高高在上的声明和人间的普通人。
这人世间的普通人，活着千姿百态，他们会有贫穷的亲戚，会有生病的家人，会有每天忙碌的，狗屁倒灶的生活，也会为没钱的日子发愁，会有买菜的烟火气，也会有出门的时候遇上堵车的暴躁，总之，颓丧又积极，就是在这段时间里他观察麻瓜社会的一点体会。
所谓人类的世界，就是从来不像神明的世界一样高居云端——纵然神明的世界里也少不了那些肮脏下作的蝇营狗苟，可终究，和人类不属于一个世界。
这也是为什么之前格林德沃会建议乔恩学习普罗米修斯当初对抗古埃及神系的办法，即使的办法有点困难，而且也相对抽象，可终究是有迹可循的，要是让乔恩用现在的手段去对抗未来的可能到来的危机，那才是真正的无计可施。
他当然看好乔恩的未来。
就和赫尔加一样，作为一个老师，他也对自己的学生有不小的期待。
可是期待是一回事，事实又是另外一回事。
如果期待的东西都能够在短时间内变成事实的话，他们就不用在这里发愁了。
就像他之前所说的那样，大家都不是一个世界的存在，怎么可能相互对抗呢？
或者说，层级更低的那一批人如何抵抗得了来自上层的高压呢？
这个问题就算是格林德沃也很难想出答案，所以他直接给出了最简单的解决办法，那就是提升乔恩的保护措施，让他的状态成为更高一级的存在。
不是让乔恩的实力变的更强，只是让他能够在危机的围绕之下，通过更高一层的眼界来寻找生的机会。
这是一种很鸡贼的方法，但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也是有一种费力不讨好的感觉在里面。
可是话又说回来了，如果真的有更好的办法，谁愿意这么做呢？
至少格林德沃是不愿意的，他其实一向都是个自视甚高的人，想让他低头是件很难得事情。
但即使是他，面对一个神系带来的压力，也不得不另辟蹊径。
他都这样，那么直接面对着压力的乔恩，更不用多说。
……
其实乔恩的压力倒不是来源于所谓的危机。
他以前不是没有经历过生生死死的事情，重活一次，其实对于很多事情看的就没有那么重了，他之所以这么努力，只是因为有很多的事情还没有做完，也就是放不下。
人一旦有了牵挂，做起事来难免就不得不多想几层。
这也是为什么他愿意费这么大的力气来寻找解决问题的办法。
因为他最缺的就是时间，不管是面对这次的危机，还是他的那些目标。
都是一样的。
人要是死了，再说什么也都没用了。
其实他心里也清楚，他自己身边的这些人，赫尔加也好，格林德沃也好，甚至是邓布利多，都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他出事情死去，可是当自己的亲人朋友们，费尽心思还没有把自己救回来，这种事情会让乔恩觉得比死还难受。
所以为了不让这种事情的发生，他就得在这里多下苦功夫。
既然普罗米修斯当年能用这种方法打败一次古埃及神系，那么他再用一次，想来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吧。
毕竟办法这种东西老不老的无所谓，管用就好。
——再说他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
魔网的方案已经被格林德沃否定了，短时间内翻倍提升实力，已经变成了一件不可能实现的事情，而且这种办法本来就有不小的后遗症，纵然乔恩能成功，未来也会变得很难。
而且就算成功了，能不能活下来也两说。
最近这段时间他翻看了非常多的神话的典籍，还有从教廷内部弄来的资料，对于古埃及神明们的复苏，也稍微有了一点儿心得体会。
一个已经衰落的神系，想要复苏过来是非常难的一件事情，这需要非常多的支持。
所谓支持，当然不是来自于力量的支持，而是来自于世界的认可。
简单的来说，世界意志大部分的力量是来自于人类，之所以世界意志会限制顶尖巫师的力量，也是因为祂需要保护形成祂的大部分人的世界，毕竟，对于一个世界来说，生物的存续才是最重要的，能有多少个实力强劲的巫师，那都和他没什么关系。
在想到这些的时候，乔恩的脑子里面忽然爆出来了两个词。
【毁灭趋势】，还有【修复额度】。
现在看来，世界意志显然是站在【修复额度】那一边的，而强大的巫师和神明，因为他们不可控的力量，明显是被归到了另一类之中。
这个世界上有多少巫师，会想赫尔加一样一碗水端平的对待麻瓜人类和巫师两个群体呢？
乔恩虽然没有仔细了解过，但是可想而知，这个数字一定是非常少的。
邓布利多算一个，虽然她有私心，可是在这一点上，还是无可挑剔的。
能够突破这一点，才能成为神明，而在这一点上格林德沃还差得远。
毕竟他有那么深重的前科。
“好了，不聊这些过去的事儿了，既然你心里已经有了打算，那就照着那个打算去做吧，虽然困难了点儿，可终究是会有效果的。明天开始我们正常开始训练课程，争取在你开学之前，把你的实力巩固的最好的状态。”
乔恩点了点头：“好的，老师。”
格林德沃没再说些什么，转身回到了楼上去，只是留下了桌子上的穿之前所做出来的方案。
这是让他销毁的意思。
乔恩当然无所谓，这些东西都在他脑子里面记得差不多了，毁掉也无所谓。
“不过……这个……”
他掂了掂手里的关于魔网的方案，最终还是没有销毁。
“算了，到时候给赫尔加先祖看看吧，她老人家那儿不是在修建小世界吗？说不定能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