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二章 被控制的鱼群
而在乔恩跟塞沙特莉两个人讨论的时候，外面的那些鱼群显然对于他们的游船忽然慢下来的速度不太满意。
于是有些东西开始对他们进行攻击了。
当然，这种程度上的攻击，只能说是在骚扰。
一条体型修长的，显然是已经异变了的鳗鱼，在短短的两分钟之内，已经尝试突击乔恩的防御网三次了。
但很短时间之后，在乔恩觉得自己能够再次听到那种撞击的声响的时候——毕竟那种极度清脆的声音，连周围狂风暴雨压下来的巨浪的声音都没能将其压下去。
那种声音就好像是谁的身体骨折了一样，像是骨头碎裂的声音，听起来很让人头皮发麻。
但这一次，乔恩没有听到这个声音。
“这是……跑了？”
“死了。”
塞沙特莉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不知什么时候，这位临时船长已经脱离了船舱，站到了甲板上来。
“啊？”
乔恩先是一愣，但转瞬之间就回过神来：“你不在船舱，现在谁在驾驶？”
“当然是老船长啊，这种情况下本来就是应该让更加有经验的他们去驾驶吧，我在那里只会添乱，除了刚刚逃离出来的时候，他们找不到方向必须得由我来——现在就无所谓了，我们已经出来了，我的力量，应该更多的放在防御和战斗上。”
那这么说来的话，刚刚那条鳗鱼的死就是塞沙特莉的手笔了。
乔恩将一条水线探出去，稍微寻找了一下，果不其然在海水之中找到了半截尸体。
这应该是其他的鱼类给它造成伤害，想来应该是塞沙特莉控制了某条没有那么弱小的鱼，给这条鳗鱼来了那么一下。
但就是这一下已经让那种造成伤害的东西，从这条鳗鱼的身子穿过，从头到尾，用一条裂痕将鱼撕了个彻底。
“你下手好快。”
塞沙特莉很少使用这么粗暴的手段，这也是乔恩意外的地方，她这一次的手法简单至极，就是直接将精神和物质之间超级高效的互相干涉施加到了一条鱼身上，然后再让这条鱼去帮她杀掉另一条鱼，是很巧妙的手法，而且对于精神与物理世界的性质也了解得非常深刻。
“下手快点，有助于提醒那边我们不是什么可以简单对付的对手，他要是不想自己出来，就得派点儿强大的，可你看现在这副模样，他手底下要是真的有强大的手下才奇怪，一个常年隐藏在自己领地之中的怂货，真的会有强大的手下吗？”
“怂货？这个词倒是很贴合现在的场景，不过他这么怂，对我们来说也不是件好事，我们很难通过这种反向渠道去找出它的存在的地方，这船在海面上还能漂流太长时间吗？”
“放心吧，我出来的时候在圆盘里面放了足够的燃料，你说的这种情况我早就考虑到了，打遭遇战，或许我们还能被他打个措手不及，但是持久战，他不行。”
塞沙特莉这种自信并不是盲目的。
她是托特的后代，对于那个被托特拿走波塞冬的神器有着天然的掌控力，海里面的那个东西就算拿得再久，也只是一个没名没分的临时持有者罢了，她这个正主不来也就算了，可是如今正主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方，那么波塞冬的神器被他控制的可能性就小很多了，至少她们两个人之间能形成一种拉扯的态势。
而一旦这种拉扯形成，那么对于塞沙特莉的而言没有什么争议，可是对于那位藏匿在海中的见不得光的生灵来说，他所有的能力都需要大打折扣。
而这种折扣形成，对于乔恩来说就是实打实的好事。
他自己拥有着名为“波塞冬”的这一门训练法所构造出来的力场，不管是监听风雨还是波塞冬，在被乔恩融合之前，都是非常强大的古老魔法，
而融合之后，虽然也有稍加改造，可是这种的特殊架构更加的让乔恩能够适应任何有空气有水的地方，
事实上乔恩现在也非常习惯于这样的氛围，他眯着眼睛自己的精神开始聚焦，力场的作用线从这艘船上蔓延出去，在海水与空气之中寻找着他所要寻找的东西，同时也与海中的巨量生灵产生联系。
先前说过，乔恩在知道魔网的时候，有很大一部分是基于他的力场来进行架构的，但是相比于魔网那种能够在一瞬间就处理很多信息流的存在，他自己本身的力场更偏向于战斗和侦察。
而所谓侦查的效果，就是在保证自身安全的时候，他能够尽可能的寻找周围的，来自敌方的破绽。
而只要手中有大量的样本，找出一件或者一群事物的共同性质，其实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乔恩将笼罩在船体周围的鱼群稍微进行了侦查，发现那些有特殊状态的鱼群和鱼类变种的身上，多多少少都附加着某种不应该属于他们的奇怪力量。
于是紧接着，乔恩便把这股力量归为了在深海之中隐藏着的那个持有神器的东西。
显然，那个拥有神器的家伙，是将这些鱼类变成了自己的监控探头，而让它的所作所为显得明显的是，它并不是将改造放置在了鱼的身体内部。
他利用了一种类似于外挂的状态。
就好像是麻瓜世界的科学家们为了拍摄海洋深处的秘密，所以在鱼类身上放了一个监控的摄像头。
大概是差不多的意思。
所以说，哪怕这家伙从来没有接触过高深的魔法的环境，只能从麻瓜世界学习如何利用自身的神秘力量，其实也不是不能够找出一些可以使用自己力量的方法。
而对于强者来说，这种手段就显得很粗劣了，起码乔恩现在就能很轻易地发现他留下来的这种奇怪的手段，这种外接设备一样的寄生形态，其实并不难理解。
简单来说就是那个拥有神器的家伙，从自己的身上分离出来了一点东西，然后将其散布在海水之中，不管鱼类是用通过什么方式获得的，只要它们获得了，就自然而然的成为了那个家伙控制的目标。
第五百四十三章 清剿
能够使用如此粗糙的原始材料制作出来这种寄生的装置，对于在海洋这种环境中存在的生命来说，实在也是一件不太容易的事情。
乔恩随手“抓”起了一条鱼，当然使用水线，将这条鱼的整体剖析了一下，发现这条鱼的结构应该是跟之前攻击他们的那条鳗鱼是一样的。
就是某种小东西，像是虾米或者是小鱼苗，这样的东西被它们摄入体内，有些是主动钻进来的，有些是被吞噬掉的，但是不管怎么说，这种东西进入他们的体内之后并没有被消化，而更像是主动融化的，从血肉部分产生了连接，逐渐向内渗透，最后将自身和这些被控制的鱼类的神经结合在一块。
由此实现了最初的目的。
对于海洋生物来说，这是一种非常高明的手法了。
可是这东西早就在很多很多年前就已经被淘汰了，因为异物寄生这种形式，对于巫师来说是很容易被发现的。
海洋之中这位之所以能够成功，主要是因为没有人拆穿他，所以没有人拆穿他的同时，也就造成了他的手段没有任何进化。
舒适圈使人落后呀。
不过乔恩认为这个寄生的手段其实也有他高明的地方。
海洋的生态环境之中，寄生是一种非常常见的生命存在形式，因为有很多小东西需要活下去，而相对庞大的生物需要这些小东西来清理自身，这种互惠互利的关系，至少在现在看来是非常具备海洋的特征的。
或者说具备原始的特征。
而由持有神器的那个家伙所弄出来的这一个小小的寄生装置，它的本质上也有互惠互利的意思，对于大多数相对普通的鱼类而言，这一个装置没有任何想要喧宾夺主的意思，他们大多都没有意识到这东西的存在，只是被动地成为了传递信息的一个渠道。
而那些相对于强大的变异的海洋生物，其实也是有神器的那个家伙利用自身能够掌控的神奇力量，对于这些海洋生物进行的改造，但是这种改造的手段——有奇妙的地方，但更多的是粗糙。
乔恩所觉得的有奇妙的地方，说的是这种偏物质性的手段，往往不需要像他们使用精神控制其他人一样，那么耗费自身的精神力，这种物质性的手段就好像是在被改造者的神经系统上进行了一点手术，它的结果非常的具有成效。
但更多的的确也是粗糙，毕竟因为被改造者的不同，所以每种生物的特性也不一样，你使用同一种手段去适应如此多种类的海洋生物，本身就是一个有点异想天开的想法，
再加上生物手段本身就有天生的排异性的影响，再加上还要利用这种手段去让这些海洋生物产生变异，生物一旦变异，他们对自体的控制能力就会相对变高很多，所以它的控制就需要更加强大才行，而且使用这么大力气换来的最终结果未必很好。
但是海洋中的那个家伙显然也不是一个单纯的傻子，他大概是活了非常多的时间，所以智慧已经达到了一个相对不错的程度，他已经学会了使用大量的同类型的生物在一个地方形成集聚效应，来抵消自身为这些生物创建的变异带来的影响。
乔恩个人认为，是很好的一种想法。
对于他们这种实用主义的人来说，手段这个东西，精密与否其实没有那么重要，重点是最后能不能获得效果。
能够使用这种相对落后的手段来改造出这么多的被控制体，虽然说本身有着以数量换质量的意思，可是这本身也是证明了，在背后着手改造的那个家伙，他是具备相对智慧的。
不然，让这种改造成果参差不齐的群落，形成他所需求的相对能平稳运行的这个系统，本身就是一个非常困难的问题。
不管他尝试了多长时间，才试验出来了这么一条非常有发展的道路，可至少在最后结果这一个问题上，所得出来的结论是非常可观的。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乔恩才对于海中的这位有所期待。
能够将一个监控的“系统”布置得如此完善，估计他本身应该也是有趣的。
海洋实在是太广大了，相对于如此辽阔的疆域而言，不管是巫师也好，麻瓜也好，人类总体的研究和对海洋的探索就显得有很落后的状态。
虽然说在魔法这个领域上，各个魔法世界的巫师已经形成了很多强大的体系，可是一旦置于海洋，这些魔法体系有多少能成功实在是一个未知的命题。
况且是如此强大的，拥有远古之神的神器的生命呢？
哪怕乔恩跟塞沙特莉两个人提前都有所了解，也只能够知道这家伙是一个还没有达到传奇巫师的存在，但具体的实力有多强，真的需要他们两个硬碰硬地对一下才能够发现。
而显然对方避战的这种行为就是不想和乔恩硬碰硬，这让乔恩有一种劲儿没处使的尴尬感。
自身已经暴露在人家的监控状态之下了，可是自己这边连根毛还没抓到，就显得自己很无能。
他继续清剿着环绕在周围的鱼群，但是这一次他是有目标的，专挑那些被改造过的鱼群下手，以他估计，周围现在正围绕着游船的鱼群，包括海洋之下的隐藏着的存在大概没有七万也有八万。
这样数量的鱼群在海洋之中，也只不过是沧海一栗而已，所以乔恩解析起来并不心疼，但是隐藏在深海之中的那位估计就不这么想了。
“虽然我觉得你这种方式也还不错，可是如果想通过这个手段，就把它逼出来的话，是不是有点儿异想天开了？”
“本来也没打算，就这么简单的把他逼出来，他在海洋之中驰骋这么多年，改造出来的鱼类没有几百万都说不过去，这点数量他应该还不太放在心上，但随着我清剿的速度越来越快，他肯定会调遣更多的鱼来维持着对我们的监视，到那个时候，他可就藏不住了。”
第五百四十四章 交锋
乔恩跟塞沙特莉有着非常默契的配合。
他们两个已经磨练了一段很长的时间，主要就是为了让彼此的能力能够互相契合起来，很多时候乔恩在控制水线的时候，精神力跟不上，塞沙特莉甚至能够将自己的精神力辅助进来。
而此时此刻，塞沙特莉则可以通过满月圆盘将自己的精神力量探测进乔恩的力量之中。
“怎么样了？”
“也算是发现了一点问题吧，你看。”乔恩伸手一拽，一条鱼被他从海里拽了出来。
就在不久之前，塞沙特莉对着那一条鳗鱼下杀手的时候，其实也同步的范围性杀伤了周围的很多鱼群。
而在那些死的透透的鱼群之中，却有一个特殊的存在，看似已经没有气息了，可是还在莫名其妙的挣扎着，甚至状态还从濒死中扯了回来。
被乔恩找出来的这条鱼，在乔恩所营造的水线球中不停地摆动着自己的尾巴，努力挣扎，试图让自己脱离开乔恩的禁锢。
“果然有特异之处。”
塞沙特莉的眼力极好，一下子就发现了这条鱼和其他的鱼类不同的地方。
在它的鱼鳍处有一种类似荧光线的东西，和它的整个身体形成了一个微缩的自我区域，而随着这条鱼的鱼尾的摆动，这一个微缩的自我区域，在空气之中汲取着魔力促使这条鱼的状态从濒死的状态下回升。
而在乔恩这个角度，其实能够清晰的看到，那其实是一种墨绿色的信息素，或者是某种其他的液体激素，总之是有着非常强大的功能的，而随着那条鱼尾巴的不断摆动，这些激素正有序地从腺体之中流淌出来，依乔恩看来，那种东西应该是……
“抗生素，或者是维生素？总之是差不多的东西，只不过是增加了一些魔法的元素在里面。”
塞沙特莉轻轻地说道，她和乔恩理论上，其实是在共享的视角，所以乔恩能够看到的，她也能够看到，乔恩能够猜想得到的，她也能差不多猜出来。
那个诡异的腺体，应该不是来自于外部的植入，而是自己生成的血肉部分，乔恩个人认为这应该是一种变异，大大地提高了这条鱼的生存能力，而显然，虽然这条鱼并没有发现自己是别人的一个眼睛，可是生物的本能依旧促使着它想要逃离乔恩的掌控。
想到这一点，乔恩便将自己的水线刺入到这条鱼的身体之中，并没有什么阻力，眼下这条鱼正是在死亡之中挣扎求生的时候，对于乔恩将水线刺进来，本来就没什么感觉，况且乔恩只是将水线刺进去，并没有做任何动作，倒是它身上的那一个腺体，在乔恩刺入水线的第一时间，就分泌出了更多的墨绿色的液体素。
显然是具备了一些自体反应。
只不过乔恩的水线，层级显然超出了这东西反应的范畴，只是分泌出更多的液体之后，便再也没有下文了。
乔恩正想要更加细致的看上一眼，但紧接着在他的视线之中，那个诡异的腺体忽然像是被点燃了一样，有东西从遥远的距离之外，朝他投射了自己的视线，那一条鱼彻底死的不能再死，而那个诡异的腺体则化作了一只眼睛忽然睁开来。
“他反应好快啊。”
塞沙特莉的声音异常轻快，这是那种找到了并确认了自己的猜想的反应。
“东西果然在他手里。”
“他杀过来了？”
塞沙特莉摇头说道：“还没呢，放心吧，他没有这么大的胆子，只不过我们现在已经被盯上了。”
“他不是一直在盯着我们吗？”
“嗯，差不太多吧之前是那些鱼类自动的监视，就好像是你走进了人家的监控网络，但现在人家调整了摄像头和你对视了。”
“说的也有道理。”
乔恩轻轻笑了一下，将那条鱼化作的眼睛扔进海里，但紧接着，以它们的游艇为中心周围那些成千上万的变异鱼类，在他们身上的不同位置都燃起了幽蓝的火焰，然后化作了眼睛。
“好恶心啊。”
塞沙特莉抱着胳膊，有的东西看上一眼没有关系，可是一旦多起来就不太舒服了，尤其是现在天色越来越黑，这种东西像鬼火一样浮现在他们的周围，看起来不仅恶心，而且有种莫名其妙的恐怖感。
就当是免费做了一次恐怖游轮吧，塞沙特莉从小就喜欢看恐怖片，所以她根本不在乎这种程度的惊吓。
“这种火焰没有温度，应该是精神上的火焰，这种幽蓝色和海水的蓝色还不太一样，你有没有发现周围的压力都变大了。”
塞沙特莉说这话的时候，全然没有发现乔恩的手指已经维持在了某一个特定的姿势。
但是紧接着她转头就立刻发现了这一点。
“你在干什么？”
“就像你说的，我们有大麻烦了，周围的压力越来越大，应该是他在催动着某种原始的阵法，增强周围的魔法压力，这种原始的阵法我估计的作用应该是增加附近的魔法浓度，维持一个相对较短的时间，他大概是打算用这种方式击破我的保护罩，然后让咱们在滔天巨浪之中彻底迷失。”
的确是非常好的打算，这种算盘能够用的如此熟练，想来海中的那一位没少用。
“咱们两个害怕麻烦吗？麻烦本来就已经够多了。”
塞沙特莉弹弹手指，铺天盖地的精神力量，朝着周围散发出去，将那些诡异的带着火焰的眼睛驱散的同时，也刻意的在精神层面发动了一些攻击。
但这还算是克制的，毕竟精神层面的事情，一向不太好直接的解释，只要现在塞沙特莉还没有刻意的将自己的精神力量维持出某种伤害能力特别大的魔法，那么她就不算是攻击。
海中的那位显然也是这样想。
彼此之间只是轻轻一探，然后就收束了回来，可到了他们这种精神力量运用的地步，哪怕精神力量只是简单的碰了一下，也意味着彼此之间的交锋。
第五百四十五章 虚空之战
乔恩跟塞沙特莉本来就不是抱着善意来的。
他们的目的，从一开始就很明确——找到海中的那个拥有神器的存在，不管是怪兽也好，还是其他的什么生物也罢，就是要把那个家伙杀死，然后拿回波塞冬的神器，给自己未来的那一个行程的安全性添砖加瓦。
其实以乔恩那点可怜的善心来说，这种事情对于海里的那位不是特别公平，毕竟人家在海中生活的好好的，你突然过来要抢人家的东西，还要杀人家的性命，这就是强盗的行为，但是弱肉强食的世界里面，其实也没有什么强盗不强盗的区分？
他只是想要东西，那东西对他来说很重要，重要到他不害怕开启一场战争。
假设如果能够和平解决，那么自然能够和平解决。
只要海中的那一位交出波塞冬的神器，其他的都好说。
可这显然是最不可能做到的事情，因为波塞冬的神器对于海洋中的那位也是保命的东西，在如此广阔的大海之中，弱肉强食的环境要比大陆上来的危险的多了，
一旦没有了神器，以他这么多年活下来积攒的那么多仇敌，恐怕对他来说是非常危险的事情，
而且神器的存在也或许是他这么多年能够活到现在的主要原因之一，
没有了神器的帮助，他能否维持如此漫长的生命，还是一件不太说的好的事情。
所以拿走神器，对他来说就是要了他的性命，还不如和乔恩他们打上一架。
而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信息的不对等，毕竟海中的那一位跟乔恩他们交击的最主要的原因，百分之八十是因为乔恩他们侵犯了海中那位神器执掌者的领土，剩下的百分之二十才是波塞冬的神器跟满月圆盘互相呼应的原因。
但是随着他们之间的交击不断的转换，海中的那位迟早会发现塞沙特莉身上的神器和他手中执掌的神器的关系，
哪怕这位神器执掌者不知道他手中这一枚神器的来历，可是至少知道这是一件非常了不得的宝物，而现在船上的这一位身上有着跟他手中的神器差不多层级的宝物，那么他所做出的选择，傻子也能想得出来。
所以乔恩一开始表现出来的选择就是以求稳为主，先暂时观察一下对方，
显然对方也是如此想的，虽然他们从来没有见过面，也不知道彼此究竟是什么东西，但在这一点上他们表现出来了一种诡异的默契。
双方之间都克制着自己，没有表现出来自己的意图，这完全是出于大家对于安全感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的需要，但是他们所采取的种种措施，让当前平稳的趋势开始逐渐朝着不可控扭转，至少没有对他们想要的平衡起到任何积极的作用。
就好像是一剂慢性的毒药，虽然不会立刻毒发身亡，可是却用一种缓慢但不可扭转的速度，将彼此之间的这一种象征着安全的默契推进不可回转的死亡深渊。
而这样的结果也显而易见的，在这苍茫无垠的大海之上，乔恩他们所乘坐的这一艘游船就好像是一片孤独而没有依靠的叶子，在大海之上随波逐流，而周围的那些燃烧着的诡异眼睛，也同样在传输着栖息在深海之中的那一位神器执掌者的意志。
他将自己的意志传输到海面上来和乔恩所营造出来的意志，以及塞沙特莉所构出来的灵魂防御进行了冲击，这种庞大的灵魂力量频繁调动的趋势，也让他们周围的魔法环境开始由于精神和物质之间的相互干涉而逐渐变得混乱起来——或者说是让本就混乱的魔法环境，还有其中那些活跃的魔法因素变得更加活跃，环境变得更加恶劣，在这大洋之上的狂风巨浪的掩饰之下，一轮一轮地对彼此造成着伤害。
其实乔恩也没有觉得自己一方现在所做出来的种种事情，对海洋之中的那位造成了什么伤害，有波塞冬的神器在手，那位在海洋之上可以调动很多风浪，这根本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但是塞沙特莉也没有闲着。
满月圆盘的力量开始逐渐的随着她的灵魂力量渗透出来，在他的灵魂力量跟深海之中的那一位的灵魂力量产生交集的同时，顺着那条冥冥之中不可触摸的线，开始呼唤着当初古埃及智慧之神留在那一枚神器之中的属于智慧的月光力量。
而神器一旦开始产生自身的反应，周围的环境就会相应的被引发出狂暴的表征。
在乔恩的感知之中，外面的那一群无法消失的风暴和精神世界的风暴逐渐开始产生了同步性的交融，就好像是精神世界和物质世界之间的屏障已经被抹去了，他们融合为一体，在宽阔的海面之上肆意奔流。
“这么肆无忌惮的使用神器的力量，不会引起什么大的自然灾害吧？”
他小声嘀咕了一句，可是手上的活儿可是一点儿也没停。
属于他的更加强大的灵魂力量伴随着塞沙特莉的输出而输出，在他的胸口那一枚来自于佩雷纳尔的吊坠迸发出了光芒，于他的脑后形成了一个小小的光圈。
光圈之中是一颗生长着的树。
世界树——赫奇帕奇家族的族徽，这个世界上最为稳定的存在。
而在乔恩召唤出来的世界树的虚影之中，有一只黑色的燕子在飞上飞下，在周围的空间变得稳固了起来的同时，为乔恩寻找着突破口。
作为命运的使神，没有什么东西，能够比玄鸟更善于寻找突破口了。
而与游艇周围的稳固空间相对应的，周围的海域原本稳定的空间结构也在如此庞大的魔法运动之下变得松动了起来，就好像是齿轮没有上油，因为糟糕的磨合开始吱嘎吱嘎的不断作响，颤抖跳动。
周围的环境早就已经变得一塌糊涂了，别说空气是否异常，如此庞大的魔法元素营造出来的强魔法环境，如果没有乔恩和塞沙特莉提前做出来的准备，船上的仪器早就已经失去效用了。
第五百四十六章 迷雾迷雾，迷了路
而就在这个时候，塞沙特莉忽然从乔恩身边离开，朝着船舱之中跑了过去。
乔恩稍微看了一眼，便立刻清楚了他是去干什么——船舱之中具体的那些普通人，除了一开始被塞沙特莉好好保护起来的船长，现在都像是触了电一样，东倒西歪地摊在船舱之中。
这种情况，乔恩虽然从来没有遇到过，但是他好歹学习了这么长时间，在诸多强者身边也呆过这么久，见识广博，所以他立刻也就想到了，这是因为塞沙特莉与海东那位在精神层面上的不断碰撞所带来的余波，影响到了这些普通人的灵魂。
他自己也有东西必有灵魂，甚至于灵魂之中还有一道实打实的法则痕迹，有如此强力的东西镇压在自己的灵魂之中，根本就不怕周围的精神碰撞的余波涣散，但是那些普通人可不行，他们没有什么保护，自然会受到伤害。
而很显然，先前塞沙特莉在忙活的时候忘记了这些人的存在。
趁着塞沙特莉下去救人的这会儿功夫，乔恩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势，双手之上，手套紧紧的贴合着手上的皮肤，伴随着乔恩的不断动作，而凝聚出力量来。
在这种战场上，没有目标，就没有办法使用魔咒，所以乔恩从前训练的快速施法、无杖施法等就没有了什么作用，只能够通过自己自身的灵魂力量和魔法亲和力不断强化力场。
虽然他的力场本质上也是一种魔咒就是了。
在这种情况下，乔恩也很快发现了周围的异常。
周围的空气开始变得不那么稳定起来，不说别的，他的力场原本就有【波塞冬】和【监听风语】两种魔咒，但是现在，【监听风语】的力量作用范围已经开始缩减，而那个海中的存在，对于这里的掌控却更加强大了起来。
毕竟，这就是手中有神器的好处，他自然是比不了的。
现在就等着塞沙特莉发动了。
乔恩一边维持着自己的防御，一边等待着塞沙特莉开始动手。
然而很快，他就发现了最重要的一点。
由于周围的这些海“眼”的出现，对方主动干预的痕迹开始越发加重，让乔恩捕捉到了从虚空中穿透过来的一些方位线索。
对方其实非常善于伪装，能够充分利用海洋之上的有利环境，不断的扭曲自己的坐标，同时攻势逐渐强大，这是乔恩没有预料到的，不过好在一开始就处在守势，稍微抗了一下，也就可以开始对拼了。
双方交手，最先倒霉的自然是游艇周边的海洋生物群。
那些数达几万、十几万的鱼群，像是通通被过了一遍高压电一般，在剧烈抽搐和跃动中破散开来，碎成了肉泥粉末。
这是有效果的。
那些诡异的眼睛，在这一次碰撞之中，消失了一半之多，显然，隔着如此遥远的距离承担这样的负担，是一件极为困难的事情。
“小心点，那些东西没有彻底消失。”
塞沙特莉从下面跳了出来，在她的脑后，蓝白色的月光隐约浮现，显然是她的满月圆盘正在会发自己的威势。
“知道，我看到了。”
在属于玄鸟的感应中，他们这艘船就好像是驶入了烟云的世界，那一片片灿烂的云霞，海洋之中的那些波动的眼睛，似乎是每一口“呼吸”都隐隐地散播着霞光。
“起雾了。”
他们站在甲板上，凝视着身边的海面上氤氲起来的雾气。
因为他们没有任何动作，也做不了什么，所以很快，浓厚到看不清十指的雾气，就带着湿冷的气息，将这一艘游艇吞没了。
好在船体之内，没有任何被侵蚀的迹象。
“不对，这雾有问题。”
塞沙特莉条件反射一样的收回自己的精神力量，反倒是乔恩没什么大反应。
在这雾气出现的第一时间他就知道了其中有问题，因为海面上如此狂暴的天气是不会起雾的，剧烈的风和水汽的变换足以吹散一切雾气，而现在突然出现了这种浓重的风都吹不开的迷雾，要是没有问题才奇了怪。
而且这雾的来历，根本没办法查清楚，毕竟在海洋这么大的领域里面，谁也说不好这是哪一条鱼变异出来的能力。
“我个人倾向于是那家伙亲自过来了，在海洋之上，他的速度肯定比我们要快得多，而且满月圆盘已经散发出来了不同的信号。”
“来的正好，我都想看看他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总是躲躲藏藏的，算什么样子。
你那边又怎样？”
“放心，一切妥当。”
塞沙特莉说道：“只不过我非常担心的是，那家伙应该也能感受到他手中的那一件神器的不同，所以很有可能到一定范围之内就不会再继续前进了。”
“那倒也没事儿，只要他到方圆十里之内，就别想一分不死的从我身旁逃过去，东西不交出来，他就得把自己留在这。”
这倒不是乔恩说大话，而是他现在已经有了说这样话的资本，在被格林德沃教导了这么长时间之后，他体内的血脉力量早就已经被最大层次的挖掘出来，又随着赫尔加实力的不断攀升，逐渐朝着一个真正的神明的后代进发。
而神明的后代提升实力是非常快的，这一点看看塞沙特莉就知道了。
在实力不断攀升的当下，乔恩的信心也随着实力的增长而增长。
在他对面的这个对手强吗？
很强。
但是如果连这种层次的对手都没有办法打败的话，他就更没有办法去面对神明给他带来的危机了。
可是还没有等他做出什么反应来，加在他们周围的恐怖冲击，忽然就收了回去。
乔恩自然是松了一口气，但在抓紧时间调整自己的状态的同时，他也忍不住疑惑。
其实如果再坚持那么一段时间的话，他这边的防线很有可能会出现一些裂纹，可在这个时候忽然退下去，是因为那边出了什么问题吗？
但看周围的这个状态又不太像的样子，这种迷雾还没有散去，而且越来越大。
第五百四十七章 大地权杖
海面上的雾越来越大之后，就什么也看不见了。
乔恩回头看了一眼塞沙特莉，后者彼时在船舱之中掌控船只前进的方向，实际上对这种情况也非常头疼。
别说现在海面上没有灯塔，就算有灯塔的话，这种雾气的浓度也很难让灯塔的光穿透到这里来。
况且这种雾气一看就是人为。
在塞沙特莉的脖子上，满月圆盘仍旧散发着虚无缥缈的光辉，尝试收束着在遥远距离之外的那一枚神器，可是这个距离的问题就是最重要的问题，有这个距离在，这种干扰显然不会有太大的作用。
他们需要更加靠近。
“这种雾有致幻的作用，你小心一点，看到的东西不一定是真实的。”
致幻？
乔恩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其实塞沙特莉所说的是一种自然现象。
海市蜃楼嘛，其实大家都听说过的。
只不过这种自然现象，难道也能够通过人为的方式来实现吗？
这个答案肯定是可以的。
巫师的确有这个能力，而现在看来海中的那位也有。
他沉思了一下，然后弹了弹手指。
周围的水汽线条重新活跃起来，除了必须留守在船体周围的那些，剩下的都开始了朝着四周的探索。
水汽仍旧有着能够朝四周发散自己的力量，这是一件非常好的事情。
而在他的眼镜所反馈回来的视野之中，却没有任何提示，告诉他面前的这些雾气是虚假的。
那就说明这些雾气是实打实产生的，而唯一不真实的，只不过是这些雾气弄出来的虚幻光影。
但乔恩也不敢多看。
塞沙特莉之所以敢对这些东西视若无睹，是因为她有着神器维护灵魂的稳定，可是乔恩的灵魂之中没有任何东西守护，不管是寻找的守护神，还是那套法则痕迹都只是偏重于精神冲击方面的，而幻术太温和了。
他对自己的灵魂的保护不够全面，措施也都是防刚不防柔，所以自然需要小心一些。
最好的保护方式就是不去看。
只要不看，那么他被幻术侵蚀的可能性就越小。
好在力场所衍生出来的水汽线条能够替他观察周围的情况，代替他的视觉。
于是伴随着水汽轻微的波动，在周围的环境之中，又有清晰的图像投射在乔恩的脑海之中。
塞沙特莉所说的幻术是很诡异的一种存在，不像是美州黑巫师那种，用音乐控制的幻术，眼前的雾气所营造出来的幻术，要比那种幻术更加逼真，更加难以打破。
高明的幻术技巧，就是我明明告诉你这是幻术，但你就是没有办法突破这种困扰。
像是他之前经历过的那种类似提线木偶一类的音乐魔法，其实本质上来说是精神操控类的魔法。
精神层面的魔法有一点不太好的地方，就是很容易被打破，只要受术者的精神力量稍微坚定那么一些，那么他所营造出来的精神幻觉就失败了。
但基于物质层面的幻术不一样。
可以说乔恩他们现在面对的这层雾气，如果在接下来开始发动幻术类的进攻，那么除了塞沙特莉和乔恩之外，船上这些人估计会死掉一大半。
对付这种幻术，就只有两个办法。
要么乔恩现在原地晋升传奇巫师，用绝对的力量打破这些雾气的笼罩，把藏在雾气背后的操纵者拽出来吊起来打。
但是这对于乔恩来说，根本就是扯淡。
他但凡要是有传奇巫师的本事，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跑到这里来寻找什么波塞冬的神器给自己加持了。
那不就是因为太弱，所以才需要波塞冬的神器吗？
而且哪怕真的有这样的力量也不行，传奇巫师那种层级的力量，一旦发生对冲，对于船上的这些麻瓜来说就是致命的打击，他还需要这些水手带着他们离开海域回到陆地呢。
所以基于种种考虑，他只剩下了最后一种选择。
乔恩转了转自己的手指，手套忽隐忽现之间，一根纤细的手杖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这样算起来，他现在手里能够使用的就有三件传奇巫师或者是神明级别的武器了。
拉文克劳的真实之镜自然不必多说，在这种环境之下，这副眼镜能够发挥出非常强大的力量，在乔恩的左眼镜片之中，烙印在镜片之内的魔法阵纹已经自发的运转起来，伴随着乔恩的灵魂波动跟力场的魔法线条而缠绕在一起，开始替乔恩分析周围的魔法环境。
而他手上的那一双手套，来自于古埃及的未来至高神奥西里斯，这双手套对他的魔法力量有着极大的增幅效用，在增幅之后，他甚至能够达到顶级魔法学者的位阶，实力堪比斯普劳特教授，再跨越一个大位阶便能达到传奇巫师的境界。
当然，这个位阶不那么好跨就是了。
而他最后拿出来的，是来自于霍格沃茨的珍藏，由校长邓布利多教授亲自为他取出来的临别赠礼。
赫尔加·赫奇帕奇构建学校时使用的大地权杖。
乔恩了解过这个大地权杖的故事，那是当年赫尔加用来施展自己强大的大地魔法的时候所使用的魔杖，简单来说，它原本就是一根魔杖，但是后来又经过赫尔加的层层加固和设计，以及拉文克劳女士的祝福，使其拥有了非同一般的大地魔法。
在赫尔加离开真实的世界之后，这一根权杖就作为霍格沃茨的圣物存进了宝库之中，在当初讨论金杯的时候，赫尔加曾经还跟乔恩提起过这个东西。
而什么东西最能克制水呢？
自然就是大地的力量。
邓布利多之所以会把这个送给他，也是因为考虑到他这一趟要去到的是海洋的原因。
所以到了这个时候，乔恩就看得出来邓布利多是一个多么细心的人了。
大地权杖仍旧有着魔力增幅的效用，而在这种环境之下，它更加能够压制周围的风暴，在乔恩将它取出来之后，明显感觉到船身都平稳了不少。
现在，他就可以好好地看一看这雾是什么情况了。
第五百四十八章 腹背受敌
关于如何寻找雾气背后的原因，乔恩自身是有一套理论的。
简而言之，一切的幻术都有它存在的法则。
没有东西能够凭空产生，幻术之所以能够存在，一定是因为它有着存在的基础。
就好像当初，乔恩曾经遇到过的使用音乐来作为传播幻术的途径一样，声音这种能够在空气之中传递的东西是非常好的介质。
而现在周围能够被作为介质的东西有很多，水汽，空气，水流，乔恩没有办法将周围抽成真空，那么他就要在这些东西之间找到幻术传播起来的最原始的那一点。
“你觉得会不会是那些眼睛？”
塞沙特莉料理完其他的事情便立刻跑到了乔恩的身边，对于这些事情，她也有一些经验乔恩。
“不会是那些眼睛，那些眼睛是海里面的那一位用来传递力量的，这些雾气应该就是它力量的显化，很有可能是一个幻术大师。”
海洋生物纵使有了魔法的能力，成为幻术大师的可能性也很低，但一旦拥有了神器，那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谁也说不好。
有了这样一层，估计塞沙特莉也就不再多说话了，她沉默的配合着乔恩，以防乔恩什么时候灵魂力量输出过多，导致他自身的灵魂枯竭，还同时防备着海中的那些东西窜上来。
就在乔恩拄着大地权杖稳固船身的时候，海洋之中已经发生了变化。
主要是那些雾气之中，似乎已经有了影影绰绰的人影出现，而刚刚被乔恩使用大地权杖稳固起来的海水，也开始像烧开了一样沸腾。
真实的环境为幻术服务，让幻术构造出来的环境更加真实，非常不错的手段。
塞沙特莉后错一步，将自己的身体拦在乔恩的身后，随时都可以将灵魂力量从这个位置灌输到乔恩的魔法构型里面。
而乔恩在尝试。
破除幻术的技术有那么几种，其中他最熟悉的就是寻找幻术存在的根基。
比如当初的那一个怀表，幻术存在的根基不一定是使用幻术的人，对于这一点，他清楚的很。
在乔恩上辈子所学习的结构力学里面，有这样一个概念，任何物体在破碎的时候，都是由承载最大弯矩的地方率先破碎，所以在设计的时候必须要将这个位置设计的最为牢固，他记不太清楚，但大概是这个意思。
而这一点换算到魔法上面也是一样的。
任何魔法的存在都是有基础的形状的，你必须通过特定的途径才能施展出相对应的魔法来，不管是魔咒的念诵方式也好，魔杖的挥动的趋势也好，总之他们的目的都是一样的，就是施展出这个魔法。
而此时此刻，显然这也是一样的，这个幻术基于某一点出现，只要找到那个点……
这并不容易。
乔恩投入到这件事情里面的心神逐渐变得多了起来，塞沙特莉也感受到他的压力，所以表情逐渐凝重。
来海上寻找波塞冬的神器，最开始是塞沙特莉提议出来的，毕竟乔恩不像她能够在古埃及神系之中有着主场作战的优势，乔恩个人的实力，哪怕增加几番，也不一定足够。
所以说其实选择这一趟出海，是没办法的办法，如果赫尔加能够干涉现实世界的事情，他们其实也没必要费这么多力气，又是建造魔网，又是寻找神器的。
归根结底，是他们面对神明的底气太少。
但这不是他们的错。
随着乔恩对周围环境干涉的力度逐渐加强，对面也显然增大了自己的力量幅度，在眼镜反馈回来的视野里，小欧甚至能够看到周围的那些纯白色的雾气，正像是牛奶一样流动着。
“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他没有回头，直接问自己身后的塞沙特莉道。
“听到了，这个声音很轻，但是我总感觉如有实质，就好像这些雾气的流动是被这声音搅扰起来的一样，你是不是也有这种感觉？”
乔恩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
“你感觉，像是什么？”
“希腊神话之中，受波塞冬驱使的有一种神奇的和美人鱼类似的生物，她们身姿婀娜，但是却有着鸟类的头颅，被称为鹰身女妖，也被称为塞壬。”
“拥有世界上最美丽歌喉的海妖塞壬啊……我还以为这种神话生物已经绝种了。”
在古希腊神话之中，塞壬这种生物除了是美丽的女妖之外，还是通往冥界的引路人，冥王哈迪斯抢了农业女神的女儿珀尔塞福涅做冥后，为了让冥后开心一些，又向河神要了鹰身女妖给冥后作为侍女，总之就是神系之中那些乱七八糟纷繁复杂的关系故事，一时半会儿也扯不清楚。
“这肯定不是真的塞壬，那家伙既然能够做出这么逼真的幻境来，那么使用幻境塑造出塞壬的歌声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塞沙特莉催控精神力量，在他们两个人周边放了一道屏障，不管是声音也好还是什么接触也罢，一旦力量有所交接，他们就很有可能被拽入幻境之中，幻术是很奇妙的魔法，它对于人类灵魂的影响能力极强，如果放纵不管，任由幻术在周围变换起来，那么就是任由自己在幻术之中沉浸下去，就好像是船舱进了水一定会沉一样，越是挣扎，水就进的越多，他们从幻术之中挣脱出去的希望就越小。
而就在这个时候，他们身后的船舱之中，突然传出来了异动，那些水手们拎着刀叉工具从船舱之中冲了出来，一头撞在乔恩设置的屏障上面。
“他们被控制了。”
乔恩飞速说道，但他根本就不敢动，因为他现在必须保证自己对这层幻术的解读的速度，否则别说是这些人，就连他自己恐怕也会折损在这里。
“塞莉，你要救他们吗？”
塞沙特莉没有回答。
那些被控制的水手显然是已经迷失了自己，他们的眼睛之中，瞳孔猩红，一心一意地就想杀掉面前这两个人，可是在塞沙特莉面前，这些人就是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麻瓜。
第五百四十九章 幕后真凶
沉默了几个呼吸之后，塞沙特莉终于说话了。
“乔恩，如果给你在海上行走的图线，你觉得你能够找到回去的路吗？”
“如果有海图的话，不是什么大事，我们两个总有一些办法能够找到方向的，只要我们能够定位朝哪个方向前进，回到大路上……不困难。”
乔恩反应很快，立刻就明白了塞沙特莉想要说什么。
“你是想要让我杀了他们？”
“能留着他们最好，但是现在看这个情形，他们恐怕也活不下来了，我们两个带着他们也是拖累，况且当初出来的时候，就已经给了他们买命的钱，把那个老船长和其他几个人的记忆读取掉，需要多长时间？”
“只是麻瓜的记忆而已，很快给我三十秒。”
乔恩曾经打了个响指，有一条细密的水线流淌进船舱之中，将被塞沙特莉保护起来，也是禁锢起来的老船长围住。
乔恩一旦要读取记忆，就必然要将这些记忆都通通存储到自己的脑子里面，好在有构型存在，存储不是什么大事，主要是读取浪费时间，塞沙特莉和他之间此刻没有任何距离，所以接手他布置出来的防御设施也并不难，只是撑住三十秒，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时间过得很快。
那些水手们已经在塞沙特莉的束缚之中挣扎了很久，随着源源不断的人的补充，塞沙特莉也逐渐感觉到压力大了起来，船上这么多水手，如果只是一次杀了的话，倒不是费什么事，可是想要将这些人一直困在一个地方，也不是解决的办法。
“好了。”
乔恩说完便立刻回神，在塞沙特莉还没有将困束着那些水手的魔法撤回来的时候，他已经松开了一只手，操纵着周围的水线，钻进那些发狂的水手张大的嘴里，然后狠狠一握。
其实水球爆开的时候也是有很大力量的。
看着那些水手在一瞬间都被爆掉头颅，塞沙特莉丝毫不为所动。
原先还打算留着这些水手，等这边事情结束，就带着他们一起离开，可是现在看来，跟他们在一块儿的确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如果这些人一开始没有选择亲自陪着他们出海，而是将船卖给他们两个的话，应该就不会发生这么大的问题了吧。
可惜这个世界上没有后悔的药，就算是后了悔头已经被爆掉了，又能够怎么样呢？
乔恩只是将船舱之中的老船长的记忆读取了出来，但塞沙特莉并没有撤掉保护船长的力量。
能不杀就不杀。
但是事情不是总是像他们想的那样发展的。
天空中的迷雾忽然淡了一些些，但迷雾之中很快便出现了一个一个隐隐约约的身影。
那些东西好像是鸟类，又好像是人，飞行之间带着凄厉的嘶鸣，令人闻而生厌。
“是鹰身女妖，看起来是冲着你的防御来的，如果让他们来突破你的防御，恐怕你的屏障撑不了太久。”
“不是撑不了太久，是肯定撑不了太长时间了，我们需要尽快将幻术的支点找出来，然后破解掉它。”
可是对面那个家伙会给他时间吗？
这个答案自然是否定的。
乔恩话音刚落，天空上的鹰身女妖们便朝下扑击了过来。
一头撞在了乔恩使用水线布置出来的防御网上。
反击绝对不是办法。
只能被动防守。
塞沙特莉跟乔恩都非常清楚这一点，在这样的环境里面，他们不管做出什么样的反击，都是在对方的预料之中的，一旦他们失手，就会被扯进更深层次的幻境。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抓紧时间找到支点，你还没有找到什么线索吗？”
“快了快了，马上。”
乔恩自己也着急，但是他几乎搜遍了周围的迷雾，也没有找到支点在什么地方。
理论上来说，这么大规模的话术，不应该支点在很远的地方啊？
就在这个时候，天空上的鹰身女妖再一次扑击了下来。
乔恩没有抬头，这一次他也没有着意去抵抗，而是任由那些鹰身女妖撞击在自己的防御屏障上，荡出一圈圈的波纹。
下一刻，他就找到了。
“果然是非常好的手段，原来如此……”
他反手拍了拍塞沙特莉的手，塞沙特莉会意，整个人从甲板上漂浮起来，拉着乔恩的肩膀，而后，乔恩拎着手中的大地权杖，在船的甲板上用力一敲，整艘船在一瞬之间就崩裂开来，船舱之中的那些活人自然也没有幸免于难，纷纷随着破裂的船体落入了海中，眨眼之间便被那些变异的鱼类吞入腹中。
而乔恩则跟塞沙特莉两个人漂浮在海面上，在船体碎裂之后，周围的那些诡异的眼睛就好像受到了什么重创一样纷纷熄灭，而天空之上，之前不断撞击着船体的鹰身女妖也随之化为了雾气，消散开来。
但一切并没有结束。
周围的雾气并没有彻底散去，只不过是变淡了很多，而此时此刻在那些诡异的眼睛纷纷熄灭之后，居然还能够有着渐渐恢复到之前的浓度的趋势，那么在背后操纵的那一位，想来就在不远处了。
“塞莉，找得到他吗？”
“在找了。”
他们两个根本也没有在乎那些死去的麻瓜，事实上这件事情会发生到如此地步，也在他们最开始的预料之中，那些麻瓜虽然死了，也算是死得其所，至少他们已经得到了大笔的钱。
他们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塞沙特莉和乔恩两个人，如何突破面前这片迷雾。
好在满月圆盘终究在这个时候发挥了它的作用。
璀璨的月光爆发而出，牵动着一条无形的线，周围的雾气忽然就淡了一些，在他们身前几十米的地方，凭空涌现出来了一个异常诡异的虚影。
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种生物，在那些迷雾之中，似乎是某种类似蚌一样的生物，但是呈张开状的壳却不是很规则，被此刻的层层迷雾包裹着，在最中心，有一条粗壮的白色触手，紧紧攥着一个散发着耀眼海蓝色的东西。
第五百五十章 出战
关于这些海生生物，乔恩其实了解的并不多。
毕竟大海如此广阔，其中孕育了什么样，奇怪的生命都是有可能的。
此刻尽管塞沙特莉已经引动了那枚属于波塞冬的神器，也成功的让这个东西暴露出来了自己，可是乔恩和塞沙特莉依旧没有认出来他是什么东西。
“感觉像是海洋中的贝类，但是能够发展到这么大的体型，应该不太像，我感觉似乎是寄居的某种东西。”
塞沙特莉仔细地看着对面的那个巨大的影子，但她的大部分精力还是放在了使用满月圆盘拉扯神器的这件事情上。
“我知道了。”
乔恩忽然说道，他甩动手杖，将自己身下的海面稳固出一个小小的区域，又凝结出了一块巨大的浮冰，将一块破碎的甲板放在上面让他跟塞沙特莉两个人落下。
在海面这个战场之上，一个稳固的输出环境是非常重要的，而且对他来说营造出来一个稳定的，没有那么大波浪的海面，其实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赫尔加的大地权杖实在是太好用了，即使是在大海之上，也能够有如此强大的魔法输出能力。
只不过好用归好用，也只能用在防御方面，没有大地，就没有了任何攻击的性能。
幻术分崩离析之后，暴露出这么个东西来，也说不上是好是坏，和现在他所面对的比起来，他更想回去面对之前的女妖。
那还知道自己的对手是啥。
现在就寄希望于塞沙特莉能够尽快将波塞冬的神器扯过来，这样的话，没有了神器的加持，他们就能够更加清晰地直面自己的对手了。
虽然说，神器拿过来也不能立刻用，可东西在自己手里，总比在对手手里强。
“我想到了。”
塞沙特莉的手指似乎是在空气中跳舞，不断有着不同频率的灵魂力量被她甩了出去，加固在空气之中那条无形的绳子上，让他们这边的拉力越发强大一点。
“什么？”
“我想到那东西是什么了，”
塞沙特莉沉声说道：“满月圆盘传递了一些东西出来，正好有这方面的信息，
这东西不是西方神话体系之中的生物，而是东方来的。”
东方？
“所以你是说，这东西……是蜃？”
……
蜃。
是一种很神奇的生命。
这种东西起源于华夏的神话故事之中，众所周知，不管哪一个神话体系里面，所出现的神明生物，其实都是有对应的真实痕迹的。
华夏神系其实已经衰落了有一些年头，但是正所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何况是没死的，以华夏神系庞大的体量。就算是衰落了，也依然能够牢牢的守住东方诸神系霸主的位置。
所以突然在这里看到蜃，乔恩还是有点意外的。
理论上来讲，这片海域已经不能算是跟东方有联系了，而且当初的神明时代，神明之间包括神话生物的越界都是很敏感的一件事。
“在海洋生物里，贝类本来就不是容易长成的存在，何况是如此庞大的贝类，而且东方的典籍我阅读过很多，至少在这方面的了解我可比你多一点。”
“不一定吧。”
乔恩控制着自己身下的浮冰，在水流的推动下拖着两个人平稳上升，就好像此时此刻，他们两个人在海上观光一样。
显然塞沙特莉使用自己的神器强行夺取波塞冬的神器的控制权这件事，的确给对面那个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东西的生物造成了一定的困扰。
“我对东方的神话也了解很多，如果对面那个东西真的是蜃的话，也不是没有办法解释，它那个壳就是它所居住的外形幻象，里面那个像触手一样的东西才是它的本体。
华夏古籍有记载，所谓海市蜃楼也不一定只是一种光影现象，光在空气中的折射，虽然会反射出虚影，但是像蜃楼这样具体的东西绝对不是简简单单的光影折射就能解释得了的。
幻象这东西啊，其实没有必要看得那么可怕，虽然这东西杀人无形，可是说到底要想破解也是非常容易的。”
此时此刻，乔恩更加关注的是在那张开的贝壳之中，被那条看起来像是触手的，但其实是类蛇的生物紧紧包裹着的、波塞冬的神器，那团看上去无比耀眼的蓝光，让他有一些好奇，很想知道那究竟是什么东西。
“我建议你小心一点啊，你的守护神，虽然我很好奇它为什么是东方的神兽，但是你的守护神它毕竟是东方的，而我们所面对的这一位，也是来自东方的。
据说蜃这种生物有一部分龙类的血脉。
而龙类都喜欢吃燕子，在记载里面，也有蜃栖息在出海口，喷吐出蜃气，变化出亭台楼阁，以此来吸引捕食燕子的传说，你小心一点别被他吃掉。”
“放心吧，我有把握，而且玄鸟不是燕子。”
他们两个人说到最后，甚至已经开始说中文了，虽然由于并不常说中文的缘故，两个人的中文说的都不是特别好，可到底还是能够听明白对方的意思。
而在今天之前，乔恩也从来没有想过中文会成为他跟塞沙特莉之间交流的语言之一。
这就是传说中的莫名其妙的缘分吗？
好在两个人谁也没有在这种问题上纠结太久，迅速的就将自己的精神状态扯回了现在的战场之中。
“速战速决吧，这件事情，我们可耽搁不起了，一旦我们力竭坠入海中，到时候可就只能任人宰割了。”
“我拿东西，你动手，我保证他不放下东西跑不了。”
乔恩扫了一眼塞沙特莉，又有一点迟疑。
“但是你这个样子，在海上我也不放心啊。”
“你太小看我了，别说现在你还制造了一块浮冰出来，就算没有我也能够在这海上存活下去，现在绝不是说这些事情的时候，你现在需要做的，是抓紧时间去把那东西打死，拿了东西赶快走才是正经的。”
“明白了，那我去了，自己小心。”
第五百五十一章 玄鸟啼鸣
战斗发生的突如其来。
估计那头所谓的“蜃”也没有意料到攻击会来地如此突然。
可是不管怎么说，战斗已经开始，也由不得它说什么。
更何况，它似乎也不会说话的样子。
而在他迟疑的这么一会功夫里，乔恩已经拎着大地权杖从空气之中冲了过来。
可是到底是在残酷的海洋之中生长了这么多年的存在，说起战斗来，就算是他没有那么强大，可是也绝对弱小不到什么地方去。
面对着乔恩的攻势，这位不知名的海洋生命轻轻一点，庞大的身体就躲进了水里。
就算是因为没办法放弃神器所以离不了太远，可是在空间角度上讲，在水里面也没有什么大问题。
“躲进水里我就那你没有办法了吗？这么想未免太天真了点。”
乔恩有点担忧地看向塞沙特莉，毕竟这个角度对于站在浮冰上的她来说并不友好，一不小心就会被那个家伙拖进水里面。
“不用担心我，你自己注意就行，把那个东西从水里面拉上来最好，不然海水作为缓冲，你的攻击很难起到什么作用。”
塞沙特莉的传音来的非常及时，显然她也有自我保护的手段，到时乔恩这边不太好，毕竟对手都已经躲进水里面了，只要憋的住，那完全能够把他们耗在这里。
时值午夜，拖下去可不是什么好的决定。
塞沙特莉能够想到的，乔恩自然也能够想得到，所以怎么把那个东西从水中弄出来，就成为了一个问题。
这家伙，生活在深海之中，在水里面一动不动生活几千年都不是什么问题，可是乔恩他们可拖不起。
要是这一次没什么收获也就算了，可是东西都已经近在眼前了，他不拿走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不就是打架吗？就当是练手了。
在海洋之中，使用水的力量对付一个拥有波塞冬的神器的生物，显然是不明智的，毕竟论起对于水的利用，乔恩肯定是要更加弱一点的。
不过，好在他手中有大地权杖。
乔恩伸手，庄严的权杖伴随着魔力的注入而变得神圣起来，在权杖顶端的那一颗巨大的宝石上面，棱角毕现。
然后，乔恩讲自己的手放了上去。
任由棱角刺破了自己的皮肤。
使用血脉传承的宝物，自然需要血脉来解封。
在海面之下，那个“蜃”似乎是感应到了危机一样，在海洋之中爆发除了自己的意志。
狂暴的巨浪凭空翻起，直直地朝着这边打了过来，而乔恩也看得很清楚，那海浪不过是一个幌子，在那个巨大的水墙背后，还有一根尖锐的触手，携带着巨大的威力狠狠刺了过来。
但是乔恩没有任何闪避。
就在一瞬间，他抬起了手掌。
伤口已经消失不见了，不再有血液流出，而那枚宝石，已经恢复了暗沉的模样，只不过其中荧光流转，压迫力凭空大了几分。
正因为这样，所以乔恩才不恐惧越发逼近的危机。
“毕竟我也付出了这么多，总得那点报酬才行，既然出来了，那就别回去了。”
就在水墙垂落的一瞬间，乔恩举起了自己手中的权杖。
那可吸收了他的血液的宝石，在这一刻爆发出了璀璨的光辉，用一种极其刁钻的角度，挡住了那一根突刺的触手。
狂风暴雨，还有那些危机，尽数在这份光芒之下戛然而止。
【传奇魔法·万物凝固】
和拉文克劳最擅长的传奇魔法·魔力禁绝不同，万物凝固赫尔加锻造建筑最常用的一门魔法，虽然是辅助魔法，但是在赫尔加的改进之后，已经有了决然不同的威力。
曾经，在整个霍格沃茨的建造之中，所有的条件都是使用这一根权杖达到的。
遇山造路，逢水结桥，在万物凝固这样的强大魔法之下，一切有形有质的存在都要驯服于权杖的主人，所以才能够在最短的时间之内造就出霍格沃茨这座传承了千余年依旧坚固如初的战争堡垒。
而在此时此刻，封印在权杖之中的传奇魔法再次展现出了它的威能，在那辉煌的光芒背后，磅礴的魔法洪流降临此处，瞬间将那一根触手周围的水流凝固，将触手牢牢锁在了里面。
“是不是，很意外？”
乔恩手持着权杖，伴随着魔法洪流的涌动，在遥远的另一个世界，赫尔加也将自己的视线朝着这边稍稍倾斜。
以权杖为基础，在那尚未褪去的光芒之中，无数神秘的规则在此处互相缠绕，似乎是在限制着赫尔加对于现实世界的干扰。
“事实上，先祖没想降临在这里，有变化的是我来着。”
乔恩仰着头，不知道是在和谁说话，再这样遥远的距离之外，就连塞沙特莉都被海浪隔绝在了另一边，好在神器的力量比乔恩这边强上不少，那边倒是没有任何别的动静。
就算是没什么智慧的海洋生物，也是知道欺软怕硬的啊！
不管是蜃打算各个击破也好，还是没有什么智慧只是遵从生命的本能也罢，乔恩都觉得，他已经错过了最好的时间。
因为那些浮现出来的规则痕迹没有找到它们的目标，却被乔恩找到了撬动力量的把柄。
在他手中，权杖被平举在他的面前，光芒从规则之中窃取着力量，在乔恩这里结出新的威能。
就在乔恩的头顶，世界树的虚影凭空垂落，将这一处空间牢牢禁锢。
这一回，不分出个胜负，谁都走不掉。
海水深处，那个蜃忽然加大了自己收束神器的力量，周围的风浪越来越大，可是武器也是越来越浓郁，显然是那家伙想要赶紧带着神器逃走。
可是，都已经到了这种程度，之前那么疯狂的进攻，现在想走，可就不容易了。
乔恩向前迈出一步，崩裂的声音在他脚下响起，就好像是某种禁锢被打碎了一样，在蛋壳之中的小鸟突破了自己的壳，朝着这个世界发出了自己的第一声鸣叫。
玄鸟轻啼，照亮万方路径！
第五百五十二章 我给你两个选择嗷
所谓照亮四方路径这种能力，不过是玄鸟的本能而已。
真正有变化的，是乔恩。
伴随着光芒流失，在乔恩的背后，水的力量在他的肋骨出开始因为魔法的干扰而凝固起来，寸寸延展，在规则与神迹的干扰之下，形成了一双异常庞大的黑色羽翼。
变形术的奇迹，被神明的力量篡改之后，形成了源自灵魂的变化。
就好像是从光明神国之中堕落的天使，代表着毁灭的力量。
“听说你很强？”
就在漆黑的天穹之下，动荡的海浪之间，黑色的羽翼承载着乔恩的身体漂浮在海面之上，低头用俯视的角度直视着海面之下的暴虐嘶吼着的庞大影子，也不管对面能不能听懂自己的话，只是在脸上咧起了一个笑容。
“但是你在深海之中生存了这么久，知不知道，岸上的人类，他们会进阶啊？”
“真巧，我就是这种人类哎！”
乔恩已经在这个境界停留很久了，魔网带来的力量庞大的过分，只不过乔恩一直没有找到那个进阶的机会，总而言之，就是没有感觉。
而今天，在庞大的输出之下，在规则痕迹的围绕之中，他终于打破了自己身上的禁锢，直接突破到了【学者】阶段的巅峰层次。
只要再努努力，说不定就能在前往“地狱”之前，突破到大贤者的位阶。
对于他的年纪来说，这是极高极快的成就，毕竟他才十四岁，还很年轻。
可是也只有乔恩自己知道，为了打到这个级别，他给自己进行了多少改造，还有在赫尔加的世界里面进行过多少的训练。
这些，都不足为外人道也。
世界上没有什么所谓轻松的成就，不管是谁，实力是非常公平的标准。
你必须非常努力，才能看起来毫不费力。
用异常庞大的灵魂时间穿插的经历，来换自己在现实世界之中的时间，这是非常难得也不好掌握的机遇。
乔恩很幸运，也抓住了自己的机会。
但一切都准备好了之后，这件事情就会想是水到渠成一样开始燃烧，当这些东西燃烧殆尽，结束之后，最后的结晶就会在灰烬之中呈现出来。
灵魂和血脉，在这一次规则制造出来的虚幻燃烧之中搅在一起，在融合之中剔除最后的缺点，为之后的道路，铺平道路。
这就是乔恩一直等待的机会，可是现在这种情况，也没有时间给他感悟突破之后的那些领悟了。
不过，没关系。
战斗是最好的方式。
乔恩伸出手，抓住在空气中悬浮着的权杖，凝固的力量扩散出去，将汹涌澎湃的海洋凝结成平和的冰面。
虽然非常薄，但是非常坚固。
很好。
一个稳固的战场，就这样成型了。
现在，乔恩抡起权杖，朝着将自己的壳封闭起来的蜃砸去。
这场战斗，速战速决。
……
那一层贝壳，比乔恩想的还要坚硬。
因为蜃的身体似乎是从虚无之中诞生出来的东西，由虚幻转为真实非常困难，但是困难的事情往往会有更好的回馈。
权杖的力量没有突破那层贝壳，反而在凝固的海面之上画出两道深邃的裂痕，海水结出冰面将水流分开，形成平稳的基础。
周围的雾气开始在蜃的周围凝结，蜃的吼声听起来很是低沉，就好像是海洋深处的鲸类发出的悲鸣，那些雾气借助了乔恩释放出来的魔法，形成了如有实质的触手，朝着半空中的乔恩飞射而来。
那速度极快，可是此时此刻的乔恩却根本不在意，甚至还有时间扫一眼在战场外围的塞沙特莉——看起来状态不错，尚有余力。
毕竟乔恩将所有的力量都局限在这一片空间里面，借用自赫尔加的世界树虚影对于空间的封锁能力堪称完美，唯一不足的就是，乔恩不知道这种封锁能够撑多久。
他微扇翅膀，向左挪移出一点距离。
玄鸟的速度原本就是非常快的，乔恩的力量虽然不是特别强，可是速度就好像是天赋本能，并不需要他有多强的力量。
空气被他的翅膀撕开了，庞大的气流荡开了那些雾气触手，讲周围的海面直接推平。
他忽然感受到了自己第一次灵魂出窍飞行的感觉。
假设他愿意，现在就能够朝着某一个方向疾驰出去，在现在这个状态的加持之下全力以赴的话，这几天的行程在一个小时之内就能够完成。
在这种速度面前，周围着无比辽阔的海洋似乎都变得狭小了起来。
更别提，只是如此短暂的距离了。
他就好像是一架冲进普通飞机群里面的战斗机，从天而降，翅膀上被加持着传奇魔法的力量，从无数触手之中穿梭来回，在黑夜之中划出一道又一道的白色痕迹。
所过之处，触手尽皆崩碎，然后恢复成雾气形态。
但是这不是乔恩的真正目标。
他要打开那个壳，这样塞沙特莉才能够成功将波塞冬的神器扯出去，而不是在这里和这个海怪纠缠。
这一次总算是有了一点成效。
在恐怖的速度之下，玄鸟真正的天赋得到了展现，识别对手薄弱的部位，找到突击的地方这种事情几乎是本能的存在。
一瞬间，就是一次攻击。
乔恩展开的翅膀上面，无数大地权杖的微型虚影凭空出现，朝着之前被砸出来的痕迹狂暴地喷射而出。
速度加上数量，绝对的致命打击。
下一瞬间，那个看起来非常稳固的贝壳，一下子四分五裂，暴露出了里面的软肉，还有那个湛蓝色的神器。
而且神器也不是特别稳固。
怪不得。
蜃的力量忽然下降，恐怕就是因为神器掌控不住了的缘故，在塞莉的不断努力之下，神器已经不在专属于他。
但是乔恩没有追击。
他浮在空中，使用大地权杖施展着伤害性的魔法，不攻击别的地方，专门打击神器的附近。
不说别的，同为东方的神话生物，玄鸟的力量本质天生就完克蜃。
现在他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放走神器，就能够随着神器离开的渠道离开战场，不然就被虐死在这，乔恩觉得这个选择不难做。
第五百五十三章 命运眷属
乔恩不是心存良善，那玩意他早就藏起来了。
之所以想要放走蜃，主要是因为，他自己快要撑不住了。
力量是借来的，不管是封锁着周围这些海水的力量也好还是世界树的虚影也罢，这些力量跟乔恩都没有什么直接的联系，全是借助了赫尔加在那一瞬间传递过来的力量。
也就是神降术。
但是这玩意既然叫神降术，自然就是一种术法。
和那些没有冷却的魔咒不一样，这东西，它有冷却时间和作用持续时间的。
而且更加重要的是，乔恩维持了这么久，已经快要没蓝了。
他之所以悬浮在这，就是想要给自己一个缓冲的时间，刚刚那一波短暂的爆发已经抽空了他所有的魔力，就好像是一个摩托车的小油箱装在了劳斯莱斯上一样，消耗快得十分吓人。
所以这种时候，他就不得不给那个没什么人类智慧的家伙玩点心理战术了。
好在效果不错。
那家伙飞快的扔出了神器，跟着神器一起被扯出了这片战场，然后直接远遁海底消失无踪。
活了这么久的东西，普遍都是非常惜命的，乔恩假模假样地解除了周围的封锁，拍着翅膀飞到塞沙特莉身边扯着人就走。
那个蜃绝对没有走远，趁着现在玄鸟的力量还在，他先带着塞沙特莉飞远一点再说。
但是力竭来得比他想象的还要快上那么一点，忽然之间，他身后的翅膀消散，骤然不省人事。
然后朝着海水之中坠落而去。
再然后。
纤细的手展现出了非同凡响的力量，稳稳地抓住了乔恩的手臂，落在了一艘寒冰船上。
将乔恩摆好，塞沙特莉站起身来，看向远方若隐若现的晨光，还有清晰的陆地。
湛蓝色的神器在她手中流淌着光芒，海浪蒙受恩召，推动着这艘船，向前驶去。
……
在刚刚的那一处海上。
蜃的身影浮现出来，它的贝壳已经修复齐全，毕竟是虚无之物，转换并不困难。
它迷茫地看向乔恩他们消失的远方，还有渐渐恢复原状的海面，片刻之后发出了愤怒的吼声。
但是他的吼声在半途终止，整个身体都似乎是凝固了一样，停滞起来。
“诶呀呀，真是浪费了一片好心。”
中年男人从空间之后走出来，手里拎着一本厚重的书，似乎刚刚看到了一半，正准备睡觉。
“蜃这么珍贵的生物，说不要就不要了，白费一番苦心，不过能够把神器拿走，也算是不错了。”
这个男人自顾自说道，挥挥手将蜃拎了起来，到他手边的时候，蜃就好像是一个生蚝一样大小。
这样神乎其技的能力，显然超出了这个世界的力量范围。
可是世界意志却没有显化在此，甚至有意在避开这个人的存在。
就像是他从来没与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也从来没有到这里来一样。
可是这还不是结束。
中年男人抬起手，看着手里缩小了不知道多少倍的蜃，叹了口气。
“原本答应你这一次能够让你的灵魂彻底神化，结果又没有成功，要怪就怪那个家伙不肯下杀手，跟我可没有关系，毕竟地主家也没有余粮，我现在这种状态，能做的事情实在是太少了。
但是，之前答应过你了，总得给你机会，既然那些家伙不愿意帮忙，那就在这个世界里面呆着好了，这个世界正在涨潮，成神的机会总有很多。”
没有回应。
蜃在他的手里面，就像是死了一样。
但是男人也没有就此离开，在虚无的光影之中，他等来了来者。
在海上。
被清空了记忆的蜃，在海面上重新醒来。
它睁开并不存在的“眼睛”，警惕地看着周围的三个身影。
“上神，我们就这样做吗？”
最左边的身影说道，祂体态修长，似乎是蛇，但是头上又长着角和胡须，身上还有四只爪子。
“是啊，总觉得这样有点草率。”
最右边的身影挥着三叉戟，在他的手上拖着一团光，语气十分粗犷。
“这就是最好的方式了，过犹不及，安排太多反而会翻车。”
中间的“上神”想着乔恩，平静的说道。
他挥了挥手，头顶上的阴云尽数散开，璀璨的星空投射下银色的光影，一条条透明的小鱼从四面八方汇集过来，看起来十分滑稽。
蜃有些恐惧地颤抖了一下，发出细微的悲鸣。
好在，这一次，所有人都听懂了它的话。
“不必害怕，我们只不过是你的朋友。”
那条龙的虚影垂下头颅，看着蜃：“和你一样，不属于此间的造物，却停留在这里的神话之中。”
拎着三叉戟的海神同样颔首：“与你相似，都是奉承上神的意志，从消散之中被拉回来的存在。”
中间的上神拿着他的书，朝着下面的这只神话生物庄严宣告。
“你将拥有未来，无尽的自由和可能，我许给你不被束缚的天命，还有纯净的神性。”
“我许给你权柄，在广阔的海洋之中，你将永不迷途，永不受阻。”
海神将手中的光团丢进蜃的身体之中，那东西反映着星光，就好像是饱经世事之后仍旧纯净的人心，无比难得。
“而我，带来了生命。”
老龙的胡须垂落下来，搭在蜃的贝壳之上。
“虚幻自有奇迹，现实如有光明，你将不会受到伤害，虚幻与现实的界限，于此处不再出现。”
大千世界兆亿生灵梦寐以求的恩典，在这里得到实现，那位不可说的上神，兑现了自己的承诺。
从一个根基不在此间的神话之中，扯出来的一条虚无的生命，在此时此刻成为了真实的奇迹。
蜃好像是明白了什么。
“世界自有它运转的道理，但是在这里，你将存在于真实之中。”
他看着手里的书说道：“作为虚无存在的证明，真实倒转的生命，蜃楼，你的存在，是不可预知的命运在这里做出的承诺。”
老龙和海神在此俯首，静听上神的声音。
“你将成为神明，成为命运的眷属。”
“从遥远的时光之前开始，直到尚未可知的未来。”
第五百五十四章 走吧
当乔恩从昏沉中睁开眼睛的时候，感觉到自己累得好像要死了。
脑子就好像是当年大学毕业宿醉之后被舍友拉去蹦了一晚上然后又在冷风里吹了两个小时一样的难受。
我是谁？
我在哪？
我要干什么来着？
他扭头，下一刻就看到了旁边正在煮鱼汤的塞沙特莉。
“醒了？那正好，过来加固一下这里的架子，我觉得不大稳固。”
乔恩费力地撑起来，随手打了一个响指将那个架子下面的土凝结起来，然后又倒了下去。
“你有点人性成吗？”
乔恩嘴里一点都不干，估计是塞沙特莉给他喂了不少水，但是语气还是发虚。
“我还病着呢！”
“病你个大头鬼。”
塞沙特莉没好气地点了点手上的链子，凝结出一团水浇在乔恩的脸上，“你现在这身体就算泡上一百年都不会感冒，就是脱力加上魔力消耗过度而已，不过，恭喜你，你又进阶了。”
“也说不上是又进阶了，只不过是之前的问题解决了而已，这是哪啊？”
“不知道，海图在你那，我只是随便找了一个小岛靠岸了而已，这不是等你醒过来再离开吗，诺，这个给你。”
塞沙特莉从自己手腕上摘下手链，乔恩这才注意到，其实这东西不是一个手链。
“这就是那个神器？”
“嗯，”塞沙特莉点点头，将神器悬在空中：“亚特兰蒂斯之泪，当年神战之后亚特兰蒂斯沉入大海转化为波塞冬的私有世界，那些亚特兰蒂斯人成为神明属民之后，对海神波塞冬的信仰所化作的神器，是波塞冬的额饰，不过，似乎波塞冬不太喜欢的样子。”
“到底是一个文明结束的权柄，不是很好的象征。”
乔恩接过亚特兰蒂斯之泪，仔细打量了一下：“不过我反正是不在意这些的，吉利不吉利的，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天天都有人死，只要这东西能用就行。”
接过来，戴上。
就好像是在自己额头上贴了一只眼睛，湛蓝色的神器透光之后就消失了，缓缓地浸入了乔恩的额头。
浓郁的清凉触感缠绕在眉心处，瞬息间竟然让他有些放松，不过很快，他就再次清醒了过来，他之前的头痛感觉得到了缓解，枯竭的灵魂力量像是泉眼被打通了一样开始恢复起来，虚弱和疲乏也被驱除一空，整个人精神大振。
“好东西。”
乔恩赞叹道。
“这东西和你的属性合适，跟我就不行，倒也不是说属性上有什么问题，只不过它好像十分抵触被我这个隶属于敌对神系的人使用，跟你就没什么问题了，你看，融合的多好。”
塞沙特莉似乎是在憋笑，乔恩疑惑地看了她一眼，问道：“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不是你脸上有什么东西，你就没发现，你身体有什么变化吗？”
身体？
难不成在自己昏迷的时候，塞沙特莉对自己做了什么？
乔恩看着自己身上凌乱的衣服碎片，顿时在脑子里面脑补出了二十万字不让写出来的剧情。
“你是畜牲吧，我还未成年呢！”
对于乔恩的控诉，塞沙特莉只是平静地回了他一句。
“滚！”
她给自己盛了一碗鲜美的鱼汤，享受的品味起来：“你身上的衣服是你变身鸟人的时候自己撑碎的，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魔法元素凝聚出来的翅膀会撑破衣服，不过结果显而易见，还有，我在把你搬过来的时候，扫了一眼你的手环，那个手环碎掉了，碎片都在边上的那一堆草里面。”
“我的手环碎掉了？”
乔恩下意识摸了一下自己的手腕，果然没有手环了。
“手环碎掉就再做一个就是了？用不着这么意外吧？”
乔恩没有说话，而是站了起来。
裤子已经是显而易见的变短了很多，就好像是一夜之间他忽然发育了一样，精瘦的身体之下力量蕴含，长高了一个头，原本和塞沙特莉差不多的身高，现在已经明显看出差距了。
塞沙特莉已经一米七多了，现在自己这是恢复了当初的身高，还有超出？
“和你说一件你可能不信的事情，我好像，成年了，手环破碎不是因为收到了魔法的干扰，在赫尔加先祖给我加固过几次之后，它就非常稳定了，这一次破碎，只不过是因为我身上没有踪丝魔法的追踪，所以不在需要手环了。”
原来……是这样吗？
塞沙特莉一点都不意外。
乔恩的身上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她一直都在思考究竟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世界上所有的交易都是公平的，既然已经获得了一些东西，自然就会付出一些等价的东西，现在看来，乔恩所付出的就是生命了。
“用了至少五年的生命换了力量的大幅增长，会不会觉得自己亏了？”
这是一个好问题。
但是乔恩并没有觉得这是以前坏事。
“如果还能再来一次的话，说不定我会换的更多，只是生命而已，现在我们最不缺的就是这个，用生命的时长换取自己的力量，难道不是一件好事吗？”
塞沙特莉不置可否。
从乔恩的角度而言，这的确是一件好事。
没有了踪丝的困扰，从此就彻底成为了一个自由的巫师，力量得到了大幅度的增长，还得到了新的神器，怎么看都是稳赚不赔的生意。
但是这样的好运气，也就一次而已，再多也没有了。
不过，人不能太贪心。
“在现在这种情况之下，我们面对的困境还不知道是什么样子，总之越强越好，说不定到时候我们会面对什么。”
“不管面对什么，我们都得一步一步来，也不能急于求成。”
乔恩在自己的水帘之后换好了衣服，把之前的那些碎布扔进火堆里烧成灰烬。
“鱼汤喝完了吗？喝完咱们就走吧，还不一定得走多远呢，出去恐怕还得找找方向。”
塞沙特莉不急不慢地喝掉碗里面的汤，然后将碗恢复成岩石的本来面目，站起来拍了拍手。
“走吧！”
第五百五十五章 再入古灵阁
其实他们也不是完全没有坐标。
茫茫大海之上虽然没有办法辨别方向，可是直觉这东西就是能够吸引他们朝着一个方向前行，况且，乔恩的脑子里面，还有海图的存在。
老船长在海上混了这么多年，他的记忆可是很有用处的。
再者说，塞沙特莉选的这个荒岛虽然是临时找的，但是这个位置，其实也很靠近大陆了。
在海上绕了一个大一点的圈子，在半天时间过去之后，乔恩和塞沙特莉终于上了岸，找了家中餐厅好好吃了一顿饭。
“接下来咱们去什么地方？”
塞沙特莉问道：“老师现在不在伦敦，我感受到他的魔法波动不在这个大区域内，或许他在霍格沃茨？”
“也不在，”回到这个位置之后，乔恩就能够和魔网产生连接了，如果格林德沃回到了霍格沃茨，他一定会有感应的：“该不会是那边遇上什么麻烦了吧？”
“……也不是没有可能。”
按理说，格林德沃应该早就已经把小天狼星带出来了，这么长时间没有动静，肯定是遇上了什么麻烦。
“那怎么办？联系一下邓布利多？”
“不用，我们去找里尔，他哪里应该有联系老师的办法。”
所以在半个小时之后，住在女贞路的里尔听见有人敲门，打开门之后，就看到门口的两个陌生又有些熟悉的面孔。
“您……哪位啊？”
“是我，乔恩。”
乔恩迈了一步，和里尔站在一起，两个人身高仿佛，甚至乔恩还要高一点。
“你喝了复方汤剂？”
里尔朝着屋里面招呼了一声，将乔恩让了进来，同时朝着塞沙特莉致意。
“队长，好久不见。”
“的确是好久不见。”
塞莉和他打了个招呼，在里尔耳边说道：“乔恩身上出了点变故，你去准备几件你的衣服，或者按照你的型号给他买几件，我们俩来的着急，忘了。”
“这不是什么难事，正好，前两天我和兰克订了几套日常的衣服，正好给他穿，不过队长，你们两个不是出门游学去了吗？”
“第一件事情已经解决了，我们这一次回来，就是想要找老师做另一件事情，你这段时间和老师联系了吗？”
里尔连连摇头：“我和主上没事情的事情一般不联系，就算是有事情也是主上他有事情找我做，我也不会主动联系他，怎么了？你们应该是有办法联系上主上的不是吗？”
“问题就在这里，我们联系不上，阿兹卡班那个地方，就好像是与世隔绝了一样，什么消息都传递不过去，谁知道现在那边是个什么情况？”
乔恩揉了揉自己的头发，有点懊恼地说道，“早知道这样，就不让老师这么早过去了。”
“等等，你们不知道吗？”
里尔就好像是见了鬼一样：“他老人家前两天就已经从阿兹卡班那边回来了，只不过是听说南半球那边除了什么事情，邓布利多抽不开身，所以然主上他老人家帮忙走一趟，我还以为你们两个知道这回事情。”
“显然，我们不知道，说句实话，在刚刚过去的这段时间里面，我们两个人呆着的那个地方，跟阿兹卡班也没差到哪去，”塞沙特莉皱了皱眉头，走到沙发坐下：“要是这样的话，老师在南半球一时半会儿肯定是回不来了，不过他走之前肯定给我们留了消息才对，我们应该找到邓布利多问问。”
“用不着了，邓布利多八成一直在注意着咱们两个，估计我们一回英国，他就已经发现了我们的存在，没有和我们联系，八成是已经把老师留下的消息送过来了。”
“可是这里？”
塞沙特莉刚想问为什么不直接使用飞路网的火焰联系，但是紧接着她就想到这里没有飞路网，而且这种方式也不安全。
“老师和邓布利多教授都不是不谨慎的人，既然他们做出了改变，肯定就是签好了相对应的解决办法，我们完全可以接着做那件事情，毕竟，今时不同往日了。”
以他们两个现在的状态，就算是没有格林德沃帮忙，从古灵阁中将金杯带出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话是这么说，可是那些妖精可不是好对付的，我们两个人，总是没有老师在方便。”
“什么事情啊，带我一个呗？”
里尔凑过来，这个时候他最是空闲，兰克出去拿他们订好的衣服去了，乔安妮这个时候估计是在楼上带着耳机润色文稿，八成是没听到他刚刚的喊声。
“带上你？”
塞沙特莉思索了一下飞速拒绝：“不行。”
她指了指乔恩，又指了指自己：“我们两个没人认识，他的变化这么明显，我早就应该是一个死人了，我们两个出现，那些家伙绝对摸不着头脑，但是你……认识你的可不少，要是因为你打乱了邓布利多的计划，你担当不起。”
这个理由实在是非常完美，乔恩一时间也没有想出来比这个更加合适的借口，只能默默地用眼神给塞沙特莉点了一个赞。
不是他们看不起里尔，主要是他们彼此的实力日新月异，乔恩使用各种手段提升自己的能力的时候，里尔在乔安妮身边享受美好生活，所以两个人的实力不仅大逆转，现在已经达到了有差距的地步。
这样，他们就没办法带着里尔进去了。
好在这个时候，兰克回来了。
把衣服放下，把里尔带走的同时，兰克还留下了来自邓布利多的信。
说起来也是非常巧合的事情，兰克到门口，刚好遇到来送信的福克斯。
于是，这件事就这么发生了。
格林德沃在信里面跟乔恩说了一下阿兹卡班的情况，基本上都已经安排好了，小天狼星在里面关了这么久，需要修养一段时间，这个不用担心。
而关系古灵阁，他让乔恩自己决定，如果实在不行，等他回来，他可以亲自走一趟古灵阁把金杯拿出来。
“老师说的有道理，我们现在，的确冒失了。”
“貌似也没办法，那些妖精为了金杯，就算是老师去了也不会轻易吐口，我们只能抓紧时间，今天晚上我们就去。”
第五百五十六章 夜黑风高
乔恩其实并不是一个追求效率的人。
他所有的追求效率的行为都是因为时间不够，而现在他们在这里停留的时间不宜过长。
其实将金杯从古灵阁取出来的这件事情，是可以让格林德沃代为操作的，可是一来这件事情不适于假手于人，二来金杯这件事需要一定的注意，一旦有什么问题的话，很有可能引起伏地魔那边的注意，他现在尚未复活，一两个魂器的破碎，一旦处理不好就会造成他主体灵魂更加虚弱的状态，魂器和本体之间联系的强弱，就是取决于本体灵魂的强弱程度的。
受到这门魔法本质的影响，本体灵魂越虚弱的时候，魂器和本体灵魂之间的联系就越强烈，因为它们首先要维持本体灵魂不会破灭，其次才是给自己保存备份。
而现在伏地魔的力量也不是特别强大，日记的毁灭一定让他感受到了某种危机，所以必须这件事要做到万无一失才行。
“说起来你的替换物品准备的怎么样了？”
“赫尔加的图纸，让小精灵们做了一个一模一样的空壳子，再加上传奇巫师亲自附着的混淆咒，主要在摧毁魂器的时候切断了他和魂器的联系，瞒天过海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唯一的问题是金杯上面的附着魔法，是当年赫尔加亲自施加在上面的魔法，独此一份，没有人能够重新掌握这门魔法，哪怕是乔恩也没办法学习到其中的精髓，更关键的是，赫尔加身为神明，根本没有办法将自己的力量长时间地投射到现实世界之中，更别提制作一个新的神器了。
是的，如果此时此刻赫尔加再制造一个金杯的话，就不是传奇巫师所用的宝物，而是彻头彻尾的神器了。
但神明亲手制造出来的神器和世界之中自然形成的神器是有区别的，
比如塞沙特莉的满月圆盘，乔恩现在带在身上的亚特兰蒂斯之泪这种，
这是属于世界形成的神器，它们的本身就是可以存在于现实世界之中，并且干扰现实世界的运转，
而像他手上的那一副手套则不同，那一副手套是因为长时间与神明的接触，而变成了神明的遗物，
从本质上来说，是不能够算是神器级别的，
但这手套对于巫师的加持又非常强大，这才勉强能够被归到神器类别之中，
可是，对于世界而言，一件物品的本质是更加重要的，所以那手套的加持能力虽然强大，却终究在世界意志那里排不上号，只能算是一个有着神器能力的普通武器。
这些东西内在的分类是非常复杂的一件事情，总而言之，在当今这个时代已经没有人能够真正的制造出在现实世界使用的神器了，所有主流存在的神器，都是昔日神明时代所遗留下来的遗产。
更高阶的东西不能用，那么拥有着神明能力的、超越了传奇巫师级别的宝物，自然就是最高等级的东西了。
很显然，伏地魔挑选魂器的一大原则就是寻找这些东西，斯莱特林的挂坠盒，拉文克劳的冠冕，赫奇帕奇的金杯，这些东西无一例外都是超越了当前时代的传奇造物，虽然不是神器，但其中的独特性和强大能力，也跟神器差不了太多，乔恩现在手中作为主要武器使用的的大地权杖，和他们生来就差了一个级别。
所以不管是对家族还是对阵营而言，这样的东西，乔恩是一定要拿回来的。
事实上他曾经想过，如果当初赫尔加与拉邦克劳女士那一代的传奇巫师，如果他们选择了使用自己制造出来的强大武器或是宝物作为自己灵魂的寄生之物的话，说不定现在，在小世界里面走上成神之路的，就不会只有赫尔加一个了。
可是正像赫尔加所说的那样，人是各有各的志向的。
大家所想要的都不一样，赫尔加追求长生，对于真实的世界有太多留恋，也不太想要去面对死亡，所以当初担任霍格沃茨第一任校长的人是她，能够做到今天这个地步这个程度的也是她。
而像拉文克劳和斯莱特林那两位创始人，他们显然追求魔法的本质的意愿更加多一些，哪怕是为了这个追求，付出自己的生命也无所谓，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朝闻道夕死可矣的意思。
乔恩很喜欢赫尔加的做法，对于后两者的选择不是特别赞同。
在他看来，只有活着，才能有无限的可能性。
所以在对待伏地魔的这件事情上，他是坚定不移的要杀死伏地魔的人。
人死如灯灭，万事皆休，只要伏地魔死了，那么与伏地魔相关的一些事情自然都会消散。
但在自己的问题上，他又是一个非常强烈的，不希望自己死去的人，或许更加看重生命，是他们家族的特点。
塞沙特莉似乎是看出了乔恩这一路上的忧心忡忡，还以为他是担心接下来的行动，所以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放心吧，我们两个人应付这样的小场面，不是什么大问题，那些妖精虽然难缠，但只要不让他们发现，绝对不会有任何问题的。”
乔恩点了点头。
“我知道，所以要辛苦你将自己隐藏起来，陪我一起进去，那地方很危险，下面还有一条火龙在看守着，一旦有什么问题，我们两个的处境会很难的。”
“这有什么的？
难道前两天我们在海上的处境就不难了？
出海的行动是我提出来的，所以礼尚往来，今天我陪你也是应该的？”
“这怎么能混为一谈？”乔恩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不管是出海还是今天晚上的行动，都是为了我的利益，对你来说其实没有什么好处的。”
“你活着就是对我来说最大的好处，现在这样的境况，我承受不了失去一个像你这么强大的战友的损失。”
“好吧，你说的有道理。”
乔恩跟塞沙特莉在古林格旁边的小巷子里站定，将手搭在一起。
“今天晚上，速战速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