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其他小说三国之超级培育系统TXT下载三国之超级培育系统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三国之超级培育系统全文阅读

作者:第一神猫     三国之超级培育系统txt下载     三国之超级培育系统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百八十二章 援兵到来

    程良和朱烨纵然勇猛,大猛的左手刀使起来也是丝毫不弱,可是周围几万敌军,即便站着不动让他们砍,只怕也要砍到浑身虚脱,四肢抽筋都杀不完,何况这些敌军都嗷嗷叫着要来取他们的人头?

    在大猛之后,很快程良也负了伤,左边脸颊还有双手的手背上,都被划出了伤痕,身上被击中不知道多少次,尽管有金丝甲保护,没有被刺伤,可是身上一处处地方还是被打得生疼。

    一个冀州士兵红着眼冲了过来,一杆长枪就朝程良刺来。

    “找死!”程良一戟荡开那长枪,随后顺势一刺,将那士兵刺死。

    然而,他战斗良久,身上又有了一些小伤,手上力气难免开始有所不济,想要将追魂戟往回收的时候,手上一时脱力,差点没能抓住追魂戟。

    这时,冀州军中一名武将瞅准了机会,一夹战马,右手挥舞大刀向他劈来。

    “哈,你的人头是我朱灵的了。”

    程良一惊,猛然提气,收回追魂戟,在身前一挡。

    大刀狠狠击中了追魂戟,程良肌肉一阵紧绷,昨日胸口上留下的伤口,瞬间崩裂,那撕心裂肺的剧痛,让他险些摔下马去。

    “三哥……”

    不远处的朱烨瞧出了他的异常,想要救援,奈何两人之间终究有些距离,情急之下,他左手一挥,将手中一支大锤砸了出去,正中朱灵。

    “哇呀……”

    朱灵被那大锤侧面击中,巨大的力道,顿时砸得他肩胛骨断裂,整个人被砸落下马,那大锤上的尖刺,也深深刺入了骨肉之中,疼得他呲牙咧嘴,痛呼不已。

    “想取我人头?老子先砍了你的。”

    程良忍着胸口的疼痛,手起戟落,便砍下了朱灵的人头。

    朱烨高呼:“三哥,你没事吧?”

    程良捂着胸口,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尽管脸色有些苍白,却还是对着朱烨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随后便继续杀敌。

    朱烨见他杀敌愈发勇猛,可心中还是放心不下,举起双锤,对着周围敌军一顿猛砸,快速朝着程良身边靠去。

    “三哥,我来助你。”

    他来到程良旁边,俯下身子,一把捡起朱灵尸体上的那只大锤,顺手锤飞了在程良背后偷袭的一个士兵。

    “系统提示,程良触发特技‘血煞’,当前伤势情况而定,提升武力3点,‘金兰’组合特技继续生效,综合武力变为104点。”

    朱烨、程良、大猛,三人重拾阵型,列队在雷神骑的最前端,然而纵使如此,这雁行阵往前冲锋了一小段距离,便再次被冀州大军团团围住,动弹不得。

    “呲……”

    大猛一个措不及防,右腿上又被刺中一枪。

    “敢伤大猛,我砍死你……”

    大猛挥起大砍刀,在那士兵十分惊恐的眼神之中,将他劈成了两截。

    “大猛……”

    程良心忧不已,正要去援助大猛,一件件兵器同时攻来,让他不得不放弃了救援,回身继续厮杀。

    “吒……看斧……”

    伴随着一声嘶吼,一柄大斧横空劈来。

    程良正应对着一批冀州士兵,忽然被这般偷袭,仓促之间,根本难以顾及,无奈之下,他只能单手持戟,腾出左手一把抽出腰间佩剑,抵挡那大斧。

    然而无论他有多少力气,单凭一把单薄的长剑,要想抵挡如此横空劈来的大斧,又怎能办得到?

    大斧撞到长剑的一瞬间,便将那长剑硬生生压了回来,直接劈到了程良的胸口盔甲之上,虽然没能破如金丝甲,可压到了伤口,还是让程良疼得差点叫嚷出声。

    程良仔细一看对面这武将,更是气得不行。

    “淳于琼,你这烂醉匹夫也想杀我,痴人说梦……”

    冀州众将之中,他最看不起的便是吕布和淳于琼,前者是因为其人品,后者自然是因为其能力,他往日里没少听刘赫评论冀州的众多将领,深知此人是又无勇,又无谋,还动不动就喝得烂醉如泥,全凭家世做上了将军之位,这样一个人想取自己人头,程良简直视为莫大耻辱。

    淳于琼却是十分得意:“嘿嘿,那些家伙净是蠢货,这头功岂能靠抢?他们冲得倒是快,又能怎样?还不是死得更快。嘿嘿,我就看你力气将要用尽之时才出手,果然得手,哈哈……”

    看着淳于琼那一副令人作呕的嘴脸,程良心中怒火大起。

    “呀……”

    他咬紧牙关,放弃了对周围敌军士兵的防守,右手使劲抽回了追魂戟,狠狠斩了出去,正中淳于琼。

    “哇……你……”

    淳于琼直接被追魂戟砍中,摔下马去,吐血不止。

    程良横眉怒视,手中长剑狠狠掷出,将那淳于琼钉死在了地面之上。

    然而这一个瞬间,他放弃了对周围士兵的防备,顿时多样兵器击中了他的身体。

    “哈……”

    七八个冀州士兵齐声高呼,一起用力,将程良整个人从马背上挑了起来。

    “哈哈,干得好!”远处的袁熙兴奋地直接跳了起来。

    “三哥……”

    朱烨大惊失色,大猛也惊呼连连,两人慌忙赶来,想要救援。

    袁熙叫嚷道:“快,快拦住他们!只要拦住他们,程良便是必死无疑,本公子全部有赏,重重有赏!”

    这命令一下,许多士兵不要命地全部向三人涌来,朱烨和大猛无论杀敌速度能有多快,又岂能快得过敌军涌来的速度?

    “三哥,三哥!”朱烨急得已经带上了哭腔。

    他这双锤挥动到了极限,用上了全身所有的力气,每次挥舞,都能砸飞数名敌军,可即便如此,敌军源源不断杀来,自己还是在原地,根本挪不动半步。

    “哈哈哈,好,太好了,程良,你终于要落到本公子手里了,凭借如此大功,我看大哥和三弟,还如何跟本公子争,哈哈哈!”

    袁熙心中畅快淋漓,只觉这一辈子也没有这么开心过。

    而一旁的袁尚,则是又急又气:“郭图,日后我非杀你不可!别以为我不知道,全是你这厮给大哥出的主意,向父亲进言,派二哥出面夺走我的领兵之权,好分走我提拔了白波军的功劳,若非如此,岂有二哥如今这般耀武扬威之时?可恨,当真可恨至极!”

    程良被高高挑起,根本无处发力,千钧一发,命悬一线!

    “嗖……嗖嗖……嗖……”

    接连几声轻响,程良顿觉身下一轻,整个人极速向下摔落下去,他很快就从这突变之中惊醒过来,一只手抓住旁边麒麟吼的鬃毛,另一只手捡起了地上的天罡追魂戟,随后一个翻身,重新上了马背。

    朱烨见此情景,大大松了一口气。

    袁熙大怒:“谁!谁坏本公子好事!”

    伴随着他的这声怒吼,一阵阵马蹄声从一旁的山林中传来,随后,一个白色的影子,如同一道白光,从山林之中一跃而出。

    “常山赵子龙在此!”

    赵云还跃在空中之时,便再次挽弓搭箭,反手向后方射出。

    “啊……”一阵惨叫传来,一个冀州士兵从山林中跌落出来。

    紧随其后,一个、两个、三个,一队、两队、三队……

    大批手拿长枪,背负长弓的骑兵,纷纷从山林中跑了出来。

    “并州飞羽骑来也!”

    所有骑兵齐声高呼,他们长枪挥舞,转眼便冲垮了冀州包围圈的一角。

    朱烨大喜:“是子龙来了!”

第五百八十三章 壶关对峙

    赵云横枪立马,威风凛凛。

    他看见朱烨等人无恙之后,大大喘了一口气,随后高声呼喊:“并州四万骑兵,尽在于此,降者不杀!”

    他身后跟着跑出来的那些飞羽骑也一起喊起来:“降者不杀,降者不杀!”

    冀州几万士兵一听,当即慌了神。

    “四万骑兵?这可怎么打……”

    “咱们八万多人,打他们一万五千,都打得如此艰辛,如今来了四万骑兵,咱们怎么可能打的过……”

    “并州的骑兵,我可是见识过的,对上咱们这些寻常步卒,说是以一敌百也毫不夸张,完了完了,这回死定了……”

    “不会吧,我看那白袍武将带来的也不过才千把人,哪里来的四万人?”

    就在一些冀州士兵怀疑之际,身后叶祥那边的战场上,顿时传来一阵骚动。

    袁熙等人隐约可见一批骑兵,从后方冲入了战场之中,或以长弓远射,或以长枪近战,山道上被激得尘土飞扬,连两侧的山林之中,也多有动静传来。

    “糟糕,并州果然来了不少骑兵,这下麻烦了。”

    袁熙为之色变。

    连他尚且开始心惊,那些普通士兵,更是士气几乎丧尽。

    不少胆子稍小一些的士兵,逃命的逃命,求饶的求饶,刚才还对着朱烨等人张牙舞爪,恨不得把他们生吞活剥了的那些兵士,现在一个个胆气全无,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让他们跑得慢了。

    这边程良倒是有些莫名其妙,他对朱烨小声嘀咕道:“子龙莫不是傻了,说错话了?我军哪儿来的四万骑兵?就是把二哥的紫金龙骑算上,也总共不到三万之数啊,何况二哥还在太原。”

    朱烨对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子龙胆大心细,我看他是带了千余骑从山中绕道而来,同时令大队骑兵在后方山道上来回奔跑,以弓箭袭扰,不但可以震慑敌军,还能扬起沙土,故作声势,他再诈称四万之众,自可令敌军疑心肆起。三哥你看,敌军士气果然大降,正是我等反攻之时。”

    程良看向远处的袁熙,冷哼道:“好,总算等到今日,冲啊!”

    两人没有犹豫,率先发起了反击。

    “二位将军,赵云来助你们!”

    赵云长枪一抖,如同百鸟同时发起进攻一般,恍惚之间,仿佛有无数枪头频频刺出,他一路狂奔,无人能挡,所过之处,一个个冀州士兵被刺中要害,倒地身亡。

    而他身后带来的一千飞羽骑,个个射术精湛,枪法也是不凡,一支支利箭飞出,一杆杆长枪挥舞,很快就在冀州士兵中扫清了一片空白区域。

    “啊……并州骑兵果然是太厉害了,快跑啊……”

    “这才千八百骑就如此神勇,等那四万骑兵全数杀来,我等怕是要死无葬身之地了,我投降,我投降啊……”

    “我也投降,不要杀我……”

    那些士兵本就已经对赵云说的四万骑兵信了一半,心中胆气一丧,战力自然大打折扣,如此被赵云率领骑兵队一阵冲锋,转眼便是伤亡惨重,如此一来,他们更加认定了自己这边败局已定,仅存的一点士气和希望,也瞬间丧失殆尽。

    袁熙看着这不是逃命就是投降的士兵,当即怒不可遏,挥舞着长剑嘶吼不已。

    “不准投降,你们这群废物,都起来,起来继续战斗啊,谁敢抗命,本公子就杀了谁……”

    然而,军心已失,几万大军,一小半都已经没有了斗志,无论他再怎么叫嚷,也没有人理会他了。

    所谓“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这股消极的情绪很快就蔓延到了整个战场之上,那些还有斗志的士兵,也受到影响,选择了逃跑。

    “冀州这群蠢蛋,如此轻易便中计了,兄弟们,再不趁此机会,多捞军功,更待何时?”

    在后方率领剩下四千飞羽骑的邓远欣喜若狂,一拍战马,奋力追杀起了那些逃跑的敌军。

    他们越是追得凶,冀州兵马也就越是心慌害怕,最后很多人慌不择路,直接逃入了深山之中,不见了踪影。

    袁熙气得暴跳如雷,刚要下令抓住几个逃兵,杀鸡儆猴,忽然一支利箭激射而来,直接将他的头盔射飞了出去。

    “啊呀……”

    他吓得抱紧脑袋瞬间蹲了下来。

    这时一声喝彩传来:“子龙好箭法!相隔如此之远,也能射中,不输于祥子那家伙,哈哈!”

    “三将军过誉了,若是能再往前推进五十步,云有信心取其首级。”

    “好,我程良今日为你做一次先锋,给你杀出五十步来,看好了!”

    “嗷唔……吼……”

    “吼……大猛也要上!”

    “三哥休要忘了小弟我。”

    袁熙一听到这些声音,双腿一抖,一股热流顺着大腿便流了下来。

    “快撤……快撤……鸣金收兵啊……”

    他让亲兵架起了他,扶上战马,赶忙撤离,然而,前方数百步外,他看到自己三弟袁尚,早已跑得远远地,心中顿时恨意滔天。

    “嗖嗖嗖……”

    身后不断传来的箭矢之声,让他根本来不及顾虑那么多,一夹战马,慌忙逃窜。

    “撤,撤回壶关镇守,快……”

    冀州兵马一听这命令,如同潮水一般极速退去。

    程良嚣张地狂笑着:“哈哈,一群怂包,弟兄们跟我上啊,今日便杀光了冀州匹夫!”

    他迫不及待地往前冲去。

    “三将军且慢!”赵云策马上前拦住了他。

    程良有些不爽地看着他:“怎么?子龙何故拦我?虽说方才你救我一命,你要我陪你喝酒致谢,那没问题,可你要拦着我立功,那我可不答应啊。”

    赵云脸上带着三分笑意,抱拳道:“三将军误会了,非是云要拦你,而是主公有令。”

    一听是刘赫的命令,程良马上整个人变得异常恭敬,朱烨也凑了过来,两人竖起耳朵仔细倾听。

    赵云双手抱拳,遥敬太原郡所在的方向:“主公有令,冀州早有谋划,集全州之兵于壶关,敌势数倍于我,诸将不可莽撞。待敌军撤入壶关之后,即刻占据其原先所驻扎之营寨,休整兵马,待援兵到时,再做决战。”

    “喏!”

    程良和朱烨纵然还杀得不尽兴,可刘赫的军令不能不听。

    朱烨对着身后士兵扬了扬手:“弟兄们,占据前方军营,生火早饭,再派人收拢此战降卒,送往上党。”

第五百八十四章 刘袁会面

    夜晚时分,程良、朱烨、叶祥、赵云四人,正在帅帐之中议事,忽然帅帐的帘子被掀开,四个人走了进来。

    程良等人抬头一看,登时惊喜莫名。

    “大哥,四弟,伯平,荀军师,你们怎么来了?”

    “属下拜见主公!”

    来者正是刘赫、张勇、高顺和荀攸。

    程良几人上前行礼,刘赫笑着将他们扶了起来。

    “呵呵,都是自己人,不必拘礼了,坐吧。”

    众人分别落座,朱烨问道:“没想到大哥居然亲自来了,看来此次冀州覆灭,指日可待矣。”

    “哈哈,那还用说?咱们兄弟四人联手,所向披靡,只是少了二哥,否则今夜就能端了那袁绍的老巢。”

    程良显得很是激动。

    刘赫笑道:“我得公达提醒,猜到袁绍会改变部署,不再分兵进攻,而是将所有兵力集中一处,因此急忙通知了二弟、四弟和伯平。至于二弟没来,是因为我另有安排与他。”

    几人钦佩地看向荀攸:“常听文若军师提起先生,对先生赞誉有加,说先生之才,胜他十倍,我等原还不信,今日一见,果然无虚,佩服佩服。”

    荀攸淡然一笑,拱手还礼:“诸位将军才是国之栋梁,攸区区文弱书生,些许计策,不值一提。”

    程良激动得看着刘赫:“大哥此来有多少兵马?可是要准备一路推进冀州?”

    刘赫点头道:“不错,我与四弟、伯平,共率军八万来此,誓要一举夺取冀州全境,若不成功,绝不回还。”

    “哈哈,还是大哥豪气!”程良听得兴奋难耐,摩拳擦掌。

    荀攸说道:“主公,我等前来增援一事,必定瞒不过袁绍,甚至在今日之前,怕是对方已然料到,若属下猜测不错的话,只怕冀州也发动了最后能动用的兵马,正赶来壶关,敌我双方,兵力相若,而彼守我攻,更兼壶关险峻,此战还需小心为上。”

    刘赫闻言,从怀中掏出了一封信:“我已得飞鹰卫密报,昨夜沮授就派人疾驰赶往邺城禀明此间之事,今日一早,袁绍已经亲自出动,率军来援,此刻想必也该到了。”

    “什么?袁绍那厮来了?正好,明日直接砍了他,岂不省事?”

    程良说得唾沫星子横飞,整个人情绪无比亢奋。

    “呵呵,三弟战意高昂,堪为全军表率。此次愚兄亲自前来,正是为了生擒袁绍,为此,我还将精心准备了几个月的几件秘密武器带了过来,这些东西原本是为了他日夺回洛阳所准备,如今正好借袁绍之手,试试威力。”

    一想起这些东西,连刘赫自己也忍不住心中跃跃欲试。

    “啊哈,大哥还有后手?看来袁绍此次必死无疑啦。”程良兴奋地嚷嚷起来。

    刘赫笑道:“不过那些东西运送迟缓,最快也要明日夜晚才能抵达,而且我令徐晃反攻冀州的时间,也是后天,云长那边的动作也需一日时间,故而我等明日只需佯攻,令袁绍稍有松懈,后日与公明配合,全力进攻,当可一战定中原。”

    “大哥/主公放心,末将遵命。”

    众将抱拳领命。

    刘赫心中暗道:“袁绍啊袁绍,为了对付你,我可是处心积虑,筹谋数年之久,也算对得起你这个三国一等一的枭雄了……”

    第二天,刘赫亲率大军,拔营而起,来到了壶关之前。

    关上看起来守备十分森严有序,那些士兵的脸上,已经看不见昨日败逃时那惊恐和慌张的神色,也不知是换了一波守军,还是那批败兵得到了训诫和激励。

    刘赫看向城关,高呼道:“大汉朝廷,大将军刘赫,特请袁公出来说话。”

    不久之后,一个面容雄壮有威仪,留着三缕美髯的中年男子走到了关上,高高俯视着刘赫,正是袁绍。

    袁绍冷哼一声:“哼,刘赫小儿,你挟持天子,残暴大臣,屠戮天下士人,有何颜面自称朝廷大将军?”

    刘赫对他的话,也不以为怒,他知道,这种时候,说再多冠冕堂皇的话也是没用,归根结底,还是靠实力取胜,其余都是废话。

    “袁公当真可笑,你不过是觊觎我的名望地位,想要取而代之罢了,既是如此,又何必说些无用之语?当日虎牢关外一战,你与众诸侯联手,也非我之敌,这两年你屡屡犯我并州,哪次不是灰头土脸而归?如今你麾下大将,颜良一死,文丑吕布也不过只剩半条命,还有何本事与我一战?若是识相,开关投降,我尚可饶你一命,否则,大军踏平城关,教你袁氏一门,从此灭绝。”

    “贼子安敢口出狂言!”

    袁绍被他说得勃然大怒,长剑指向刘赫:“我今日有壶关天险,坐拥八万大军,便要一战而定胜负,谁敢先行出战,替我杀了此贼!”

    “末将愿往!”

    袁绍一看此人,喜道:“好,臧子源果然胆识过人,便派你出战。”

    关门大开,一员颇为勇猛的大将策马而出,手中一杆长矛,指着刘赫。

    “某乃广陵臧洪是也,刘赫速来受死!”

    “臧洪?”刘赫一听这名字,有些耳熟。

    “哦,我想起来了,当初我为狼调县县令之时,令尊臧旻,便是太原郡守,你我也算旧识,将军何故弃明投暗?足下也曾起兵反董,当是忠义之士,若能投靠朝廷,光宗耀祖,方为正道。”

    “我呸!”臧洪唾骂道:“我深受袁公厚恩,岂敢相背?看我取汝首级!”

    他一夹战马,长矛一挺,径直朝刘赫门面刺来。

    “臧洪干得好,果然忠勇无双,哈哈!”袁绍欣喜不已。

    看臧洪长矛刺来,刘赫不闪不躲,只是脸上淡淡一笑,让臧洪心中突觉不妙。

    就在长矛刺到刘赫面前区区数尺的时候,忽然一杆长戟挥了过来。

    “贼子休伤我大哥,看我斩你。”

    程良天罡追魂戟一探,月牙刃格挡住了臧洪的长矛,用力一挑,便将长矛从臧洪手中挑飞。

    “你……”

    臧洪大惊,不敢恋战,扭头就要逃回关内。

    “哪里跑!”

    程良纵马上前,对准臧洪后背心便是一刺。

    “啊……”

    臧洪一声惨叫,就被程良刺于马下。

    袁绍大惊,赶忙喊道:“还有谁敢出战?”

    然而,他麾下众将,多数昨日已见识过程良等人的武勇,自知出去必是一死,而其他几个刚刚跟随他驰援壶关的,原本哈跃跃欲试,如今见到臧洪如此轻易便战死了,一个个也都赶紧缩起了头颅。

    “哈哈哈哈……冀州何其之大,竟然无一勇将,净是无胆鼠辈,袁绍,你还不投降,更待何时?哈哈哈……”

    刘赫大笑不已,袁绍听了,气得嘴巴都歪了。

    “出关,给我出关,决一死战,今日我誓要斩杀此燎!”

    “主公不可!”沮授匆匆赶来拦住了他。

    “主公,我军战力远不如并州兵马,唯有依仗壶关天险,方有胜算,刘赫不过是激将之法,主公万不可中计啊。”

    袁绍闻言,看了看刘赫那笑容,顿时浑身一阵颤抖。

    “没错,多亏公辅提醒,否则险些上了此贼的当。”

    他看向刘赫,挑衅道:“你若有本事,尽可前来攻城,若能攻下壶关,袁某自然自缚双手请降,若是战不得胜,哼哼,明年今日,便是你的死期!弓手准备!”

    一队队弓弩手,迅速靠近了城墙,数百张弓箭,全部对准了城关下面的并州大军。

    程良早就心痒难耐:“大哥,下令吧!”

    刘赫看着袁绍,点了点头:“天子有令,袁氏兄弟,久食汉禄,不思报国,反起谋逆之心,即刻进攻,活捉袁绍,处以极刑,彰显天威,进攻!”

    他这喊得慷慨激昂,不过喊完之后,马上低下头对程良等人轻声说道:“记住我昨夜所说,莫要杀得兴起,坏了大计。”

    “喏!”众将得了命令,迅速往壶关杀去。

    “冲啊……”

第五百八十五章 攻城利器

    壶关的关隘,依山而建,两侧都是悬崖峭壁,连草木也是极少,中间山道,总共不过三十余丈宽,所能容纳的攻城士兵委实有限。

    刘赫将并州总共约九万大军,分成了六批,每批一万五千人,轮番进攻,每次都是雷声大,雨点小,貌似攻势十分猛烈,实际上多数士兵都是刚刚遭到一点反抗,便迅速撤了回来。

    如此一整天战斗下来,直到夜幕降临,刘赫便鸣金收兵,九万大军迅速撤了回去。

    夜晚,壶关之内,歌舞升平,恍若战后庆功一般,众将推杯换盏,把酒言欢。

    袁绍格外欢喜,频频端起酒杯,酒兴正隆。

    一个武将抹了一把胡须上的酒滴,嚷嚷道:“我看这刘赫也不过如此嘛,强攻壶关一日,毫无进展,给我军造成的伤亡也不过两三千而已,简直是言过其实。”

    “不错,如此战力,和北平公孙瓒的兵马,也相差无几,唯独就是那几员大将确实神勇,可如今我等有壶关天险,除非那些大将能长出翅膀来,不然又能奈我何?哈哈……”

    袁熙闻言,脸色顿时黑了下来。

    “诸位将军这是何意?本公子被并州兵马击败,以诸位将军之意,莫非本公子是个窝囊废不成?”

    那几个武将神色立马僵住,十分尴尬。

    “这……不是不是,末将等人岂敢看不起二公子?末将的意思是……是……啊,对了,末将是说,刘赫等人,擅长城外野战,可这攻城之事,却是平常,二公子能在野外与他们正面交锋,已是难能可贵。”

    “哼,你们简直不知死活。”袁熙如今兵权被夺回,又在父亲面前打了败仗丢了脸,心中本就不爽,如今看这几个武将,也是怎么看怎么有气。

    这时袁绍开口道:“我儿休要得理不饶人。你以八万大军,对程良等人区区一万五千人,居然还大败而回,尤其被那赵云区区几千骑兵诓骗,军心丧尽,如此奇耻大辱,简直丢尽我袁氏一门的脸面,等此战过后,你留在邺城反省。”

    “什么?”袁熙脸色突变。

    “父亲,孩儿……”

    “嗯?”袁绍不怒自威,瞪了他一眼,袁熙见状,只能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一旁的袁尚看见这等情景,心中偷笑不已。

    袁绍正色道:“我观今日阵前,那原本驰援雁门的张勇、高顺都已赶来壶关,想必他二人率领的是步卒,行动迟缓,尚未赶到雁门之时,得知了此间战时,才被刘赫紧急调了回来。如此说来,雁门一地,当只有关羽前往增援,徐晃两日前曾来信约定,明日全面南攻,料他七八万精锐之师,对付关羽当是易如反掌,届时刘赫腹背受敌,我军便可将其一举歼灭,随后长驱直入,占领并州全境。”

    袁尚端起酒杯,站起来敬向袁绍。

    “我军与白波军联手,不出一月,便可将并州一地,尽数囊括掌中,孩儿在此祝贺父亲,霸业将成!”

    “好,尚儿最得我心也,哈哈。”袁绍十分高兴,也站了起来。

    “明日再战之时,还要众将多多出力,我先敬诸位一杯,待大战结束之后,于晋阳城天子行宫之中,为众将庆功!”

    “多谢主公!”

    众人之中,唯有沮授,面带忧虑,看着所有人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他反而重重叹了一口气。

    “嗯?”袁绍听到了他的叹息声,顿觉不快。

    “公辅,今夜众将畅饮之时,你何故独自叹息,好不扫兴。”

    沮授见他点了自己的名,赶忙站了起来。

    “回主公,非是属下扫兴,实在是属下觉得今日之事,颇有些蹊跷,只是一时之间,想不出所以然来,故而叹息,还望主公见谅。”

    袁绍闻言,有些不爽,他一向亲近颜良文丑等武将,而不喜欢田丰沮授等人,就是因为这两人太过多事,总是喜欢在自己高兴的时候,说些扫兴的话。

    “公辅多虑了吧,今日战局,众人亲眼所见,有何蹊跷?”

    沮授说道:“刘赫大军,向来确实不擅攻城战斗,可是无论如何,也不该只有今天这等表现。而且城关下留下的并州军尸体,不过区区数百,实在有悖常理,属下只恐其又有何阴谋,还请主公……”

    “唉,好了好了。”袁绍不耐烦地打断了他。

    “能有什么阴谋?纵然他智谋超群,如今我和徐晃,总共拥兵近二十万,前后夹击,他便是有什么阴谋,又能如何?徐晃还有两万人马,留守在山寨之中,明日他便会让这两万人突袭太原,如今太原郡空虚,有这两万精兵一出,定可迅速擒下天子,文武大臣,以及刘赫等人以及其军中诸多士兵的家眷,到时候敌军自然军心涣散,任凭刘赫怎得诡计多端,又岂能扭转乾坤?”

    “可是……”

    “行了,无需多言,今日我等只需尽兴,明日一场血战,当可建功。”

    沮授见袁绍已经有些面露怒容,只能叹息一声,坐了回去。

    第二天天刚亮不久,刘赫果然再次率军前来夺关。

    袁绍初时还身披铠甲,亲临关前激励士气,可是战斗了一个上午,战局还是和昨日一样,他也就懒散起来,回到关内,自顾自休息去了。

    他这一去,守关的几个武将,慢慢得自然也就有所懈怠下来。

    荀攸站在刘赫身边,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城关之上的动静,忽然,他开口说道:“主公,不出所料,如今城关之上,原本有五名敌将,如今有三人已经离开,而且上面射箭的速度也慢了许多,该是时候了。”

    刘赫闻言,双目一阵光芒闪烁。

    “好,准备数月,就为今日,前方兵马退下,攻城队,出动!”

    壶关上的冀州守军,忽见敌军都退了下去,甚至于连云梯也一并撤走了,顿时十分纳闷。

    “这是怎么回事?这还不到正午之时,怎得敌军便撤了?”

    “莫不是见壶关易守难攻,自觉无望,便要撤兵?”

    “那我等要出关追击么?”

    众人正交头接耳,那几个武将也是一头雾水,正准备去请示袁绍之时,忽然有人喊了一声。

    “看,那些是什么?”

    关上所有人循声望去,这一看之下,众人都被吓了一跳。

    “这……这是……”

    只见十几辆奇异的车子正被几个士兵推着快速往壶关而来,这些车子,四四方方,下粗上细,安有四个车轮,下面有两丈见方,上面只有一丈左右,周围都用铁皮包裹得严严实实,只在四周的铁皮上分别开了一个小口。

    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东西,最是骇人。那物十分巨大,高有丈余,长怕是有两丈,也是一样四周铁皮包裹,冲着壶关的这一侧,雕刻着一个面目狰狞的怪兽模样,那怪物青面獠牙,鼻孔外翻,露出两个黑洞洞的孔。

    非但如此,这怪物的口中,如同舌头一般,伸出了一根十分粗壮的撞城巨木,这巨木的顶端,也是一个像是用金属雕刻而成的野兽头颅,长着一张血盆大口,只看一眼,便让冀州士兵个个觉得遍体生寒。

    很快,这些奇形怪状的物什,便以来到了壶关的近前。

    刘赫高呼道:“进攻!”

    随着他一声令下,那怪物模样的大车,迅速往城门撞来。

    而其余十来架“车子”,就在关上士兵的众目睽睽之下,迅速拔高,一层一层得,从车子里升了上来,转眼之间,竟然升得如同城墙一般高!

    “是攻城器具,是攻城器具啊,这是井阑车,那是撞城车啊,快,别看了,快放箭……”

    一个冀州的武将最先从愣神之中反应了过来,赶忙大声呼嚎起来。

    众多守城士兵这才缓过神来,赶忙拿起弓箭,连连发射。

    “叮叮叮……铛铛铛……”

    众多箭矢射中对方,却只发出了撞击在铁皮上的清脆响声。

    而这时,从那几个井阑车外围铁皮的开口之中,忽然射出了一批批弩箭,这些弩箭十分强劲,不等守城士兵有所反应,已经有数百人中箭倒地。

    紧跟着,一阵沉闷的撞击声从下面传来。

    “咚……咚……”

    众人只觉得仿佛整座壶关都在颤抖一样,所有人都不禁为之色变。

第五百八十六章 强势砸关

    “快,布盾阵守卫……”

    “用石块和滚木,砸那井阑车……”

    “顶住城门,一定要顶住啊……”

    城关上的士兵,纷纷丢掉弓箭,拿起了石块和滚木,一起朝井阑车砸去。

    “咚……铛……咚……”

    各种声响响成一片,然而那十多架井阑车还是屹立不倒。

    等冀州士兵攻击的间歇之时,那开口之中,再次射出一**弩箭,不断收割着城关上守军的性命。

    正在休息的袁绍,被外面忽然传来的巨大动静吵得不得安宁,正要出去查看一番,却见一个武将手忙脚乱跑了过来。

    “怎么回事?何事让你惊慌成这番德行,成何体统?”

    那武将急忙道:“主公,大事不好,大事不好了,刘赫忽然调来一批模样十分怪异的井阑车和攻城车,威力十分强大,而且周身包裹铁皮,士兵藏于其中,我军根本难以伤其分毫啊。”

    “什么?竟有如此怪事,快,带我去看。”

    袁绍跟着这武将,快步上了城关,往外一看,把他也吓得不轻。

    “这……井阑车和攻城车,怎会是长这般模样……”

    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下面城门不断传来撞击声,每一次撞击,都让袁绍心惊不已,总觉得那城门随时随地都会被撞得粉碎。

    “主公,这可如何是好,如此下去,不出半日,壶关必破啊。”

    那武将已经被吓得脸色苍白。

    袁绍又急又气,直接一脚踹了过去:“我怎知该怎么办?我命你全权负责把守关隘,不得有失,若是壶关不保,我杀你全家。”

    那武将闻言,直接“噗通”一声就跪了下来。

    “主公……末将这些年跟随您,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您怎能……怎能如此对待末将啊……”

    这时,沮授匆匆赶了过来:“主公,此事万万不可,如今情势危急,只有主公亲自坐镇,众将士方能齐心协力,抵御敌军。”

    袁绍十分不耐:“你说得轻巧,这刘赫如此可恨,先前故意藏拙,等我军松懈之后,方以如此强大的攻城利器前来夺关,如今他能打到我,而我军却根本难以伤到他们,此战如何进行?”

    事到如今,沮授还是十分镇定,他看了一眼那些井阑车和攻城车。

    “久闻刘赫手下,有一批能工巧匠,定是他们耗费时日,将此物加以改造,我看此物,耗资靡费,纵是以并州之富庶,刘赫也绝对难以打造许多。为今之计,只有先守住城关,待敌军疲乏之时,以弓箭为掩护,派兵突然出关袭杀,抢夺一件井阑车以及这攻城车,带回关内仔细研究,找出其破绽,自可破敌。”

    “你说这些,皆是无用,这等利器之下,如何才能守住城关?”

    袁绍厉声质问着。

    沮授略作沉思,说道:“可速速派人拆下关内所有木板,挡在城墙之上,每两块木板之间留下缝隙,敌军所用连弩,固然威力极强,可是极难瞄准,我军便派射术精湛之士,对准井阑车那弓弩口还击。至于城门,将关内辎重,尽数堆砌到城门之后,任其有万斤之力,一时之间也难以攻破。”

    袁绍大喜:“好,妙计,妙计,即刻去办!”

    不久之后,一块块木板被斜着架到了关上的城墙和城楼之间,那些弩箭不断射来,除了发出一阵阵“笃笃笃”之声外,便再难射中冀州士兵。

    而原本一直剧烈晃动的城门,被诸多重物顶住之后,也显得“稳重”了许多。

    壶关数百步外,程良手搭在额头上,看着城关上的一举一动,发现这一幕后,赶忙嚷嚷起来。

    “哎呀,大哥快看,咱们的家伙不管用了,还是让小弟带队冲锋一阵吧。”

    刘赫却是淡然一笑:“三弟莫急,有你冲锋的时候,这几件东西,可是大哥我和几位工匠研制许久,岂会只有这点本事?你看着就是了。”

    一群冀州士兵,正手忙脚乱地搬着各种重物,往城门后堆去,就在这时,城门的动静忽然停了下来。

    一个士兵纳闷道:“诶?怎么敌军停止进攻了么?怎得忽然什么声响也没了。”

    “不会吧,难道又有什么新的花样?”

    这话一出,众多冀州士兵全都无比紧张了起来。

    众人面面相觑,最后几个胆子大一些的,往前凑了过去,搬开了其中一部分重物,想要透过门缝,看看外面究竟是什么情况。

    忽然,一股热浪透过这厚重的城门传了进来,对着几人的面庞扑面而来。

    “啊呀……”

    几人虽然没有被烧伤,可是这灼热的感觉,还是让他们十分难受,慌忙之下踉踉跄跄往后退去,其中几人不小心还摔倒在地。

    “这……这是怎么回事……”

    这些士兵个个又困惑,又恐惧。

    也不知是谁,在城关上发出一声惊呼,传到了城门之后众人的耳中。

    “火……那攻城车喷火了!”

    门后的士兵一听,大惊不已,吓得连连后退,连滚带爬地想要躲远一些。

    “慌什么!”一个武将怒骂道。

    “这城门乃是有铁皮包裹,区区一些火星,焉能奏效?真是一群废物。”

    他这话说得自是漂亮,可是他自己也站在远处观望,根本不敢凑上前去。

    可是,那门虽然有铁皮包裹,但城门的上下左右,终究还是有许多明显的缝隙,撞城车不断喷火,这些火焰顺着缝隙飘了进来,很快就把堆在门后的那些重物点燃了。

    这些重物除了一些石块、石碑以外,其余多是木头所制,诸如桌案、柜子、巨木等等,正所谓“干柴遇烈火”,转眼之间,火势便烧得极旺,呼呼作响。

    这下那些士兵便跑得愈发远了,根本不敢靠近。

    沮授慌慌忙忙跑了过来,看着这一幕,急得他暴跳如雷。

    “都愣着做什么?看能把火看灭不成?还不快灭火!派三百人在此灭火,其他人即刻去准备沙袋,用沙袋堵住城门,不间断派人泼水上去,快点!”

    他不断奔走呼号着,诸多已经被吓坏了的士兵和武将,这才从恐惧之中惊醒过来,按照他的话行动起来。

    忙碌许久,就在众人惊魂未定之下,好不容易将浸湿的沙袋一袋又一袋扔到了城门之后,同时让一群士兵不断往上泼水,城关上又再次传来了惊呼声。

    “啊……木板破了……”

    “这里也破了……”

    “是重弩,他们用了重弩!”

    只见关前的那些井阑车,全部都重新缩回到了原有的高度,而在它们身后不远处,一排十分巨大的重弩,正朝着城关上射出一波又一波弩箭。这些重弩单底座便有一丈见方,每支弩箭,都如同一柄长剑一般,只一箭便能穿透那些木板,六七波连射之后,那些木板或是成了千疮百孔,或是直接破裂成了诸多碎片。

    那些守城的士兵,早已被这巨大的威力吓得向后躲避。

    刘赫见状,眉头微动,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这破石重弩果然不错。祥子,该你了。”

    “末将领命。”

    叶祥早就等得有些不耐烦了,带着一批神机营弓弩手,迅速久违,跑到了那些重弩的后面。

    他们取过长弓,瞄准城关。

    “嗖嗖嗖嗖……”

    一轮箭矢,划出一个个绝美的弧线,几乎无一例外,全部精准地射到了城关之内。

    城关上一个武将叫嚣着:“哈哈,我等就躲在后面,看他们如何能射得中,急死他们,哈哈……”

    一波又一波箭矢,不断从叶祥等人手中激射而出,很快城墙上的地面,就积攒了一大堆利箭,还有许多插入了关上城楼的柱子和墙壁之内,也有一些倒霉蛋,被这箭雨射中,在自己同袍身边抽搐半天,才气绝身亡。

第五百八十七章 程良登城

    程良急不可耐地喊道:“大哥,该轮到我了吧?你看他们都龟缩在后面不敢出战了,正是攻上去的好时机啊。”

    刘赫看了看他,笑道:“好了好了,看把你急的,去吧,若是攻不下城关,看我怎么收拾你。”

    “哈哈,这要还攻不下,小弟自己砍下脑袋,给大哥当夜壶使。大猛,走咯!”

    程良回头喊了大猛一声,随后跳下战马,一手提着追魂戟,带着几千士兵,飞快往城墙跑去。

    叶祥见状,赶忙停下了放箭,不料荀攸却说道:“箭雨不可停下。”

    叶祥惊讶道:“这怎么行?三将军正在攻城,若是继续放箭,岂不是要射到自己人?”

    荀攸说道:“此时若停了箭雨,敌军必定会探出头来查看,如此便会发现三将军,一旦敌军反抗,三将军只带区区数千士兵,只会更加危急。如今敌势正弱,只有继续放箭,令敌军不敢靠近城墙,三将军等方能顺利登上城楼。”

    “可是……”叶祥还想说些什么,刘赫却发话了。

    “祥子不必多言,照公达之意而行。在三弟他们爬到城墙一半高度之前,不可停止放箭。”

    叶祥闻言,看了看已经跑到城墙下面的程良,咬了咬牙。

    “继续放箭,务必要瞄准城关之上,不可误伤自家兄弟!”

    程良等人来到城关下之后,他们这几千人,并没有带云梯,朱烨、赵云和邓远等人,正纳闷着,忽见那十多架井阑车,发出一阵响动。

    随后,便见到这井阑车在面向城墙的那一边,两侧忽然脱落,紧跟着,似乎里面的士兵推了一把,这一面瞬间往城墙这边摔了过来。

    只见其一边是铁皮,另一边赫然便是一架比寻常云梯要宽大些许的梯子,俨然如同是云梯的一面镶了铁皮,然后钉到了这井阑车上。

    程良大喜,二话不说便爬上了云梯。

    邓远看得是目瞪口呆,连连呼妙。

    “主公,此物简直精巧绝伦,与那喷火的攻城车相配,天下还有何城关能难倒我军?妙哉,妙哉啊。”

    刘赫笑道:“呵呵,全赖几位工匠巧手所制,正可弥补了我军攻城作战不利之局面。”

    城关上,沮授匆匆登了上来,发现众人都在躲避箭矢,偌大的壶关,数百名士兵在上面,居然没有一个人是在防守,看得他怒气冲冲。

    “汝等在做什么?若敌军趁此时机登上城楼,壶关还如何能守住,快,快起来!”

    然而,任凭他怎么急切地大声呼喊,那些士兵都是无动于衷。

    “你们……”

    沮授情急之下,大步向前,挥起自己的佩剑,正要斩杀几个不听军令的士兵,可这时,一支利箭从关下射了上来,正中他拿着宝剑的右臂,钻心的剧痛,让他顿时痛呼不已,宝剑也随之掉落在了地上。

    那些士兵见此情景,更是心惊胆战,非但没有人上前帮忙,反而躲得更远了。

    “你们……你们简直……”

    沮授捂着手臂,看着这些士兵,心中充满了恨铁不成钢的怨愤。

    “沮授先生,您怎么在这里,父亲召见您呢。”

    袁尚跑上城关,见到沮授以后,急急忙忙过来扶他,这才看见了他的伤势。

    “啊,您受伤了?我这就扶您下去包扎……”

    沮授却紧紧抓住他:“三公子,守关无望矣,守关无望矣,告诉主公,快撤,快撤吧……”

    他一副心力交瘁,绝望至极的语气,让袁尚一愣。

    “先生,您说什么呢?城门堵得严严实实,我看敌军绝对没这么容易攻进来的,您看,敌军的弓箭攻势都停了,想必是知难而退了,这还多亏了您的诸多计策啊。。”

    袁尚面带喜色,沮授却忽然愣住了。

    “什么?停止放箭了?”

    袁尚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道:“是啊,您自己看啊,已经没有箭雨射上来了。”

    然而,沮授却好像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般,惊声高呼起来:“跑,快跑啊,撤兵……”

    他话没说完,一个人影忽然从城墙外蹿了出来。

    “哈哈,本将军上来啦!”

    沮授扭头看去,登时脸色煞白。

    “程良!快,三公子快撤!”

    袁尚一见到程良,也是害怕得全身颤抖,毫不犹豫地转身便跑,之前还恭恭敬敬说要扶着沮授,这回却直接把他丢下,自己一个人如一阵风般迅速跑下了城关。

    沮授恨恨叹息一声,咬紧牙关,捂着右臂,也迅速跑下了城楼。

    跟着程良之后,一个又一个并州士兵爬上了城楼,那些躲藏在各处的冀州士兵,转眼就陷入了被屠杀的境地。

    袁尚跌跌撞撞,跑到了袁绍的面前,惊呼道:“父亲,大事不好,敌军攻进来了……快撤兵吧……”

    “什么?怎会如此?”袁绍完全不敢相信。

    “城门有诸多沙袋堵住,怎会这般轻易就被攻破?”

    袁尚喊道:“刘赫以一种强大的重弩破了城墙上的木板,随后箭矢齐发,我军士兵不敢上前,程良趁此时机,亲自带兵,已经登上了城楼,如今他已经往这般杀来了,快撤吧!”

    一听他这么说,袁绍身边的几个武将,个个吓得面无血色,赶紧和袁尚一同劝袁绍退兵。

    这时沮授也跑了过来:“主公,壶关已然失守,没有了险关为屏障,我军绝非刘赫敌手,还是快快撤回冀州,依仗多年经营的城池作战,方有胜算啊。”

    所有人众口一词,苦劝袁绍退兵,没想到他却断然拒绝。

    “不行!如今尚未到山穷水尽之时,白波军已经南下,只要消息传来,刘赫必定回军救援,到时我军从后方压上,非但可以胜券在握,或许还能直接斩杀刘赫以及他军中诸将。如今若是撤兵,岂不坐失良机?等刘赫安然回军太原,平定了徐晃,我等便再无机会,因此绝不能撤!”

    “主公不可犹豫啊。”沮授几乎是用上了恳求的语气。

    “徐晃虽然兵多,可面对关羽重骑兵,究竟能否取胜,或者如今是否已然得胜,皆未可知,万一他被关羽牵制,一时难以进攻太原,我等在此面对刘赫九万大军,迁延日久,恐有全军覆没之危。何况即便刘赫回军平乱,以白波军军势,刘赫绝非三五日所能平定,我军回师冀州,探明消息,再做计议也不迟,主公,快撤吧!”

    然而,这时袁尚却忽然改口:“孩儿赞同父亲所说,白波军战力,乃孩儿亲眼所见,而且牵招曾对孩儿提及,已操练得一门阵法,专为对付刘赫麾下骑兵所用,我看关羽区区两万骑兵,绝非其对手,快则今晚,慢则明日,白波军南下之消息,定会传来,荡平刘赫,就在此时,正需父亲当机立断,霸业方成!”

    “好,我儿果然深得我心。”袁绍听得心中大为快慰。

    “众将无需再言,我意已决,整顿兵马,与刘赫决战!”

第五百八十八章 最终决战

    程良很快冲下了城关,搬开了沙袋。

    朱烨、赵云等人已经等得望眼欲穿,眼看着城门缓缓打开,刘赫一声令下:“全军进攻!”

    这几人不等刘赫把“攻”字说出来,就如同利箭一般蹿了出去。

    然而,等他们冲入关内之后,却只见到了程良和他带着的一群士兵,再也看到半个敌军的影子。

    程良迎了过来,嚷道:“大哥,袁绍那厮率领大军向东撤去了。”

    “这家伙倒是识相,知道守不住了,便干脆撤兵,大哥,咱们追吧。”

    朱烨眼看着打了半天,自己啥功劳都没捞到,不由心痒难耐,只想追杀上去,好好厮杀一番。

    荀攸说道:“我看不然。三将军从城楼上下来,搬走门后的东西,打开城门相迎,其中时间并不长,袁绍如此大军,能这般迅速撤离,只怕并非是要逃命。”

    刘赫点头道:“嗯,不错。若是为了撤兵回冀州,他应当在山道上沿途抛下辎重,阻挡我军追击,如今放眼望去,前方山道上一片坦途,只怕是有意要引我军去追。”

    朱烨顿时丧气:“啊?那岂不是又追不成了,着实无趣。”

    邓远打趣道:“呵呵,五将军,你若是手痒,不如和末将切磋切磋如何?”

    “去去去,你小子不经打,跟你切磋委实没劲,不过你这枪法长进挺快,再过几年,或许可以跟小爷我好好战上三百回合,现在嘛,小爷可没兴趣陪你玩。”

    “嘿嘿,能得五将军夸赞,邓某三生有幸呀!”

    “你这家伙,还真是顺杆就爬,好赖话都不分……”

    刘赫适时打断了二人:“好了,我也没说不能追击。他袁绍在想什么,我最清楚不过。他定是笃定了徐晃和牵招的大军已经南下攻打太原,就想等消息传来,令我军自乱,所以现在才要故意引我军追击,到时候等我军回师救太原之时,他再从后方追杀,自然可以将我等杀得溃不成军。只可惜,他这主意自然是成不了的,既然如此,我军为何不追?”

    朱烨一听,立马来了精神:“哈哈,太好了,大哥,让小弟做先锋吧!”

    “诶等等,朱将军如此威猛,乃是我军扛鼎之人,做先锋太屈才了,邓某不才,武艺与诸位将军相比,不值一提,正可做先锋探探路。”

    “嘿,你小子今儿是和小爷杠上啦,这先锋我就不让你当!”

    两个堂堂大将,这时候却和小孩子一样,你瞪着我,我瞪着你,谁也不肯相让。

    “行了,看把你们急得,袁绍大军必定没有走远,就不需要什么先锋了,全军跟上,即刻追击,与其一决生死!”

    在壶关数里之外,有一片较为空旷的所在,比起那仅二三十丈宽的山道而言,这一带显得豁然开朗。

    而此时,袁绍的大军,便在这里枕戈待旦,华盖之下,袁绍亲提宝剑,专注地盯着前方山道的动静,连眼睛都不敢多眨一下。

    “踏踏踏……”

    一人骑着战马,迅速跑了回来:“来了……他们来了……”

    数万人瞬间绷紧的神经,握紧了手中的兵器。

    果然,很快的,众人便听到沉重而整齐的脚步声,从前方的山道中传了过来。

    而随之一起传来的,还有并州几万大军齐声高呼着一个字。

    “杀!杀!杀!”

    只这一道声音,便让冀州兵马觉得遍体生寒。

    “全军戒备!”袁绍高呼一声,连他自己一时也分不清楚,喊这句话到底是为了备战,还是为了驱逐心中的惊惧之意。

    一队骑兵的身影,最先出现在了山道之上。

    “程良在此,敌军还不束手!”

    “你家朱烨小爷来也,哇哈哈……”

    “常山赵子龙在此!”

    “某乃邓远,邓子阳是也,看我枪法!”

    “这么多人,大猛今晚又有羊腿吃咯,杀杀杀!”

    伴随着这几个声音的响起,五名大将,率领着一批骑兵,向冀州大军冲杀而来。

    袁绍身边一个传令兵,赶忙吹响了号角。

    “呜……呜……”

    这号角声响彻云天,嘹亮而悠长。

    袁绍长剑向前一指:“杀!”

    冀州一批步卒,迈步出阵,长矛和长枪寒光闪闪,对着程良等人刺了过去。

    这五名大将,各自率领骑兵,好似五把尖刀一般,刺入了冀州大军之中。

    袁绍看着这五人在自己军中如入无人之境,转眼之间已杀死自己许多士兵,不由心头怒火渐起。

    “军中所有战将,全部出动,今日哪怕是堆,也要堆死他几员大将,快去!”

    那些武将本不愿和程良等人交战,只是袁绍发话了,他们无可奈何,只能硬着头皮,带兵冲了上去。

    刘赫在远处看着战局,云淡风轻,丝毫没有半点紧张的神色。

    “这袁绍不知是怎么想的,他既然打定主意要等太原的消息过来,乱我军心,理当全力防守,拖住我军才是,怎得如此经不起刺激,将军中仅剩的武将都派了出来,啧啧啧,这要是他们全部战死,就算我真的撤兵了,你怕是也没这个本事来追杀于我了,就这脑子,怪不得在巨大的优势下还对曹操输得一败涂地。”

    果不其然,冀州军中那十多名战将,冲入战场之内,不到一刻钟的光景,就在程良等人的手中,折损了大半,非但没有起到袁绍所想那等结果,反而让冀州军心大降,使得程良等人区区几千骑兵,就在这两万冀州先锋军中肆意驰骋和杀戮。

    一个武将忽然从大军后方跑了出来,来到了袁绍的身边:“主公,末将请战。”

    袁绍看了看他,发现竟是文丑,不由皱眉。

    “文将军勇气可嘉,然你伤势未愈,还是多多休息为好。”

    文丑说道:“末将并未伤及内脏和筋骨,些许小伤,不足挂齿,如今乃是决战,正是用人之际,末将岂能落于人后?”

    袁绍闻言,十分赞许地看着他:“好,文将军不愧我冀州支柱大将,你率三千骑兵,两万步卒,前往厮杀,务必要斩下对方一将首级而归。”

    “主公放心,末将去也!”

    文丑一提长枪,点齐兵马,杀气腾腾冲入战场。

    “哦?居然把文丑也派出来了?敌军出动过半人马,单凭三弟他们已难以支撑。”

    刘赫回头看向张勇和高顺:“四弟,伯平,你二人各率本部金刀营和汉武卒,前往攻杀。”

    “遵命!”

    两人早已准备妥当,等候多时,此时得令,没有丝毫停留,直接就杀了过去。

    文丑倒也学聪明了,他在战场之上,并没有向朱烨等人进攻,而是一直带着士兵,在战场中各处厮杀,而不与那五名敌将交手。

    他长枪之下,很快便多出了不知多少并州士兵的性命。

    “嘿,文丑这厮,堂堂冀州大将,竟然只知挑寻常士兵厮杀,简直不知廉耻,前日被他逃走,小爷今日定要取他狗命。”

    朱烨一挥双锤,砸翻了面前几个冀州士兵,随后一拍胯下银甲兽,朝文丑杀去。

    文丑正对那些士兵杀得兴起,忽然察觉到右侧似乎有一股劲风袭来,心头大惊,匆忙之间,不得不低头闪躲。

    “呼……”

    一阵劲风刮着头皮而过,吓得文丑心惊肉跳。

    “姓文的小儿,休要欺负我并州士卒,来与小爷决个生死!”

    朱烨一边叫嚷着,一边挥舞大锤,再次攻了过来。

第五百八十九章 双方皆惊

    “这煞神怎跑来了,我可不能跟他交手。”

    文丑吓得心惊肉跳,什么也顾不上了,赶紧调头逃命。

    “哈哈,想跑,看你能跑哪儿去。”朱烨一拍银甲兽,奋起直追。

    这边文丑被朱烨追杀地到处乱跑,而战场上,随着张勇和高顺的加入,冀州刚刚取得的一点优势,瞬间荡然无存。

    汉武卒在前推进,金刀营藏在其后,时不时从汉武卒相邻的两面重盾之中闪现出来,砍上几刀,锋锐而有力的金刀,每每劈出,总不落空,有时甚至能一刀将冀州士兵手中的木制枪杆,连同士兵本身,一同砍断。

    沮授心中焦急万分,看着战局逐渐成了一边倒的局势,他却无能为力,这份感觉,简直让他生不如死。

    “主公,不能再战了,再这样厮杀下去,日落之前,我军损伤只怕要不下于两万之数,此战我冀州兵马,几乎倾巢而出,留作防备四面其他诸侯的兵力本就不足,若是和刘赫作战损失过大,纵然之后能进攻并州,可假若青、兖、幽等地举兵来攻,我冀州也将无力防守,还是早些撤兵,方是稳妥之计。”

    他这苦苦哀求着,袁绍却是越听越不耐烦。

    “行了,你屡屡叫我撤兵,若不是被你这些话扰乱了军心,我军战力怎会如此不堪?”

    沮授愈发着急:“主公,若是不听忠言,怕是自取灭亡之道啊。”

    “你放肆!”袁绍大怒。

    “来人,沮授伤势过重,不宜随军参谋,即刻将他带回邺城,严加看管,不得让其走脱府中大门半步!”

    “主公,主公……”

    很快就有人将沮授拖了下去,无论他怎么叫嚷,袁绍也已不再理会。

    这时,袁尚过来说道:“父亲,如今战事紧急,我看文将军被朱烨追杀,十分狼狈,他毕竟伤势未愈,单凭一己之力,绝非朱烨敌手,不如将吕布调来,令其与文将军联手对敌。”

    “吕布?”袁绍有些迟疑起来。

    “他那伤势,比文丑更加严重,只怕不能出战了吧?”

    袁尚笑道:“吕将军体格强健,那伤势虽重,但筋骨未断,只是腿上被朱烨大锤上的尖刺划伤,行动不便,但终究也只是皮肉伤势,经过三日的休养,已大体无碍,虽说军医交代,最好养伤十多日,才能痊愈如初,可是如今兵凶战危,当人人用命,若不能击退刘赫,莫说是养伤了,只怕吕布性命就在旦夕之间了。”

    袁绍闻言,十分赞同地点起了头:“嗯,我儿思虑周密,所谓‘皮之不存毛将焉附’,我军若败,自然也没有他立足之地,不错不错,传令下去,即刻招吕布前来,与文将军共战朱烨。”

    吕布骑着马,来到阵前,看着对文丑追杀得十分兴起的朱烨,心中简直怨气冲天。

    “这袁绍当真可恶,明知我伤势未愈,竟然还派我出战朱烨,要说冀州大将,什么颜良文丑,高览张颌,皆是无能之辈,竟然连一个朱烨也对付不了,还想对付刘赫,真是痴心妄想,看来我还得另谋出路才行。”

    他感受着腿上隐隐传来的痛觉,心中已经快速盘算起了自己的未来。

    袁绍见他不动,赶紧催促起来:“吕布,你愣着作甚?还不快上前杀敌?”

    吕布停止了心中的腹诽,一拍战马,朝朱烨杀去。

    文丑一见,大喜过望,连忙喊道:“奉先快来救我……”

    “奉先?”朱烨一听他喊这名字,初时还有些纳闷,但紧跟着他就反应了过来,急忙朝背后看去。

    “吕!布!”

    朱烨整个人瞬间变得如同一头暴怒的狮子,杀气之盛,纵然隔着几步远,也让文丑心里升起一股寒意。

    “受死!”

    他直接丢下了文丑,扭头朝吕布杀了过去。

    吕布见状大惊:“该死!文丑,你速速与我合力斩杀此燎!”

    文丑眼珠转动,正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冒这个险,远处的袁绍喊道:“文丑、吕布,你二人务必要砍下朱烨首级,否则休要回来见我。”

    一听他这军令,文丑自知已经无处可躲,只能咬着牙追了过去。

    “系统提示,朱烨对战文丑和吕布的联手,朱烨基础武力98,兵王、甲王和坐骑,总共提升5点,触发特技‘勇力’、‘金锤’、‘雷霆’,武力共提升13点,当前综合武力116点。”

    “吕布基础武力104,因受伤未愈,降低5点武力,兵器和铠甲已修复,共提升2点,触发特技‘无双’、‘戟圣’,因其当前对战朱烨,心中只有惧意,而无恨意,故而武力共提升7点,当前综合武力108点。”

    “文丑基础武力97,因受伤未愈,降低3点武力,兵器、铠甲、坐骑共提升3点,触发特技‘恃强’,提升4点,综合武力101点。”

    朱烨面对他俩的前后夹击,丝毫不惧:“哼,跳梁小丑,就是跳梁小丑,莫说两个,便是二十个,我也一锤搞定,吕布狗贼,看锤!”

    银甲兽忽然高高跃起,跳过了多名士兵的头顶,朱烨双锤借着下坠之势,裹挟千钧之力,猛然向下砸去。

    吕布见状色变,自知绝难抵挡,手上猛然使劲,竟然将战马的头生生拽得偏向了一旁,原本朝着朱烨跑过去的战马,立马被改变了方向,跑向了另一侧。

    他这一躲闪,朱烨双锤落空,不由心中怒气更盛。

    “狗贼休走!”

    他正要追上,身后忽然一枪刺了过来,朱烨有所察觉,身子稍稍一侧,那枪头擦着自己腰间的铠甲划了过去。

    “哼!”

    朱烨冷哼一声,身子向后一仰,一只脚从马镫中抽出,向前高高抬起,踢中了文丑刺出来的枪头。

    文丑一收长枪,马势不止,从朱烨身旁飞奔而过。

    紧跟着,文丑与吕布几乎同时转过方向,联手向朱烨攻来。

    两人皆是当今一等一的武将,纵然不如朱烨,而且身上带伤,可是联手之下,朱烨一时之间,竟然也难以轻易将二人击败,三人锤来枪去,戟来锤挡,很快便斗了二十回合。

    “报……急报……白波军急报……”

    一个声音陡然响起,这人语气十分急促,将这句话反复高呼着,很快就被战场上几乎所有人都听到了。

    袁绍登时脸色大喜:“好,白波军的消息终于传来了,刘赫,我看你这次还能不败?”

    袁尚拱手贺喜:“孩儿提前恭祝父亲,攻取并州,夺下司隶,成就我袁氏大业!”

    而与此同时,战场的另一边,刘赫也是满面笑容。

    “嗯,这时间和我预估的差不多,看来公明和子经那边倒也顺利。”

    只见一个人骑着马,迅速从冀州方向,沿着山道疾驰而来,很快就跑到了袁绍的身边。

    袁绍笑眯眯地看着他:“怎么样?可是白波军动手了?”

    那传令兵喘着气说道:“报主公,白波军……白波军他们……”

    “哎呀,这等小事,何故令你惊慌至此?还不好好禀报白波军战事?”

    袁尚比自己父亲更加关心徐晃那边的动静,因此急忙催促起来。

    传令兵喘了几口气之后,说道:“屯于雁门和太行山中的白波军,忽然调转旗帜,攻入我冀州之地,徐晃和牵招,高举义旗,说要讨伐……讨伐叛逆……”

    “什么!”袁绍父子二人同时大惊失色,四只眼珠,几乎都要掉了出来。

    “徐晃,牵招,你们两个狗贼,安敢如此欺骗于我!”袁绍睚眦欲裂,怒意滔天。

    “这……这这……这怎么可能……”袁尚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寄托了厚望的白波军,竟然真的如当初审配所说,是怀着狼子野心和天大的阴谋。

    那传令兵继续说道:“太行山中两万兵马,与关羽重骑兵汇合,从太行山山道而出,直入常山,只一日时间,便已攻下常山的上艾和井陉两座城池,周围的元氏、蒲吾、灵寿三城,也已望风而降。另外,审配和田丰两位先生,他们……他们……”

    袁绍大喝道:“他们如何了?莫非是投降关羽了?可恨,这两个贼子,我早该杀了他们!”

    “不是,他们并未投降关羽,而是……而是投靠了北平公孙瓒。他二人突然前往中山,自称是主公所派,在二公子领兵前来壶关之后,由他二人接掌中山防务,诈开城门之后,便……便引公孙瓒四万大军入住,如今中山全境,已被公孙瓒悉数接管……”

    “什么?狗贼……可恨,可恨……呜哇……”

    袁绍怒极攻心,一口鲜血喷出,从马背上栽了下去。

    “父亲……”

    “主公……”

    袁尚等人赶忙扶起了他。

    “快,撤退,撤退!”袁尚焦急大喊着。

    看着冀州兵马迅速后撤,刘赫心中大快:“看来果然是二弟和白波军得手了,只怕如今中山和常山两地,皆已落入我手,传我将令,全军追击,不可放袁绍回邺城!”

    “喏!”

    众将跃跃欲试,正要发兵,忽然一声金雕的鸣叫声出现在了上空,刘赫抬头一看,脸色为之一变。

    “飞鹰急报?何事能让飞鹰卫动用这金雕传讯?难道有了什么变故?”

    刘赫正思忖间,金雕迅速降落下来,停在了刘赫的肩膀之上。

    他取下了金雕腿上的急报,只看了两眼,便陷入了万分的震惊之中。

    “怎么可能?”

    一旁荀攸疑惑问道:“主公,这是……”

    刘赫讷讷说道:“公孙瓒七日前突然发兵攻打幽州刺史刘虞,他蓄谋已久,已五万大军发起突袭,刘虞不敌,短短几日,被公孙瓒连下渔阳、上谷和代郡三郡中的大半城池,兵临冀州中山城下,审配和田丰竟然做了公孙瓒的内应,开城投降了。白波军没有防备,冒然前往攻打,可想而知,自然是大败而回……”

    “嗯?竟有此事?”荀攸也被震惊得半晌说不出话来。

    刘赫忽然猛醒:“即刻停止追击,收拢全军,此事不调查个明白,绝对不可再发起攻势!”

    冀州众人,谁背弃了袁绍,刘赫都不奇怪,反而会趁此良机,痛击落水狗,可偏偏是审配和田丰,这两人不管在原有历史上,还是在自己多年来的情报中,都是忠心耿耿之人,如此莫名其妙就背弃袁绍,而且投靠的还是公孙瓒,这让刘赫百思不得其解,因此他本能地觉得其中必定有诈。

    军令很快传了下去,朱烨眼看着文丑和吕布逃跑,却被勒令退兵,心中十分恼怒,正要回来向刘赫请命单独追击,可看到刘赫跟荀攸凝重的神色,很快也意识到了不对劲。

第五百九十章 审配田丰

    冀州、中山郡治所,卢奴城,太守府中,公孙瓒一脸怒气,一脚踹开大门走了进来。

    “可恶,可恨!两个老匹夫,竟敢如此对我,简直该杀!”

    三个人影从府中走了出来,竟然是消失了两年多的刘备三兄弟。

    “何人惹怒伯圭,竟让你如此不快?”

    刘备好奇问道。

    公孙瓒看了看他,十分不满地说了一句:“还能是谁?不就是审配和田丰那两个老东西。”

    他快步走入屋内,一屁股坐了下来,伸手端起一大碗水,“吨吨吨”几口喝完,似乎还觉不解气,一把将这碗给摔了。

    刘备与姜桓、张飞二人面面相觑,三人都是一头雾水,刘备走到了公孙瓒下首的座位上坐下。

    “审配和田丰,不是投靠了伯圭,还将偌大的中山郡,拱手献上,伯圭不是专程去感谢他二人的么?怎么反倒气冲冲回来了?”

    “你别提此事,越提此事,我越是火大。”公孙瓒显得很是不爽,这让刘备更加纳闷了。

    “到底是何事,能让兄长这般愤怒?世间文臣谋士,总有些清高,他二人有如此大功,些许架子和脾气,伯圭难道还不能忍受?”

    “他二人就是仗着有献城之功,才敢在我面前如此张扬跋扈,全然没有把我放在眼中。我好心好意带着厚礼,前去感谢,并邀请他们正式成为我的幕僚,你猜他们怎么回应的?”

    刘备想了想:“莫非是说了伯圭的一些不足之处,所以才让你如此恼羞成怒?”

    “嗨,玄德也未免太小瞧我了。”

    公孙瓒摆手道:“我公孙瓒虽是个粗人,当初在卢公座下读书之时,就常因学业不佳被卢公批评,可是也不至于连这点礼数和容人之量都没有,他二人若是对我批评几句,只要说得在理,我即便不采纳,也绝不至于发这么大火气。”

    刘备想了想,随后摇了摇头:“那还能是何缘故,备实在是想不明白了。”

    公孙瓒重重喘出一口粗气,随后才开口。

    “这两人竟然对我闭门不见,我亲自登门拜访,他们却只是让一个小厮出来,说叫我好生善待中山郡的百姓,还说无意做我幕僚,就这两句话说完,便禁闭大门,任凭我如何呼喊,都无人理会,我堂堂一方诸侯,竟然被他二人晾在门口,不理不睬,你说,这不该杀么?”

    “哦?竟有此事?”

    刘备三兄弟都十分诧异。

    张飞忍不住对那两人叱责道:“这两人好生无礼,献城在前,又闭门在后,这是何道理?大哥,公孙将军,你们且稍作,待俺老张亲自去砸开他们的家门,亲自将他们捉了过来。”

    说完他转身就要出去,好在姜桓手快,将他拦住。

    “三弟休要鲁莽,听大哥和公孙将军怎么说。”

    公孙瓒十分赞许地看着张飞:“翼德之意,深得我心,他们既是无礼,那也怪不得我,谁知他们藏在府内,会不会有其他图谋?这两人一向以忠义著称,毫无征兆地突然献城,怕是有诈,有劳翼德去抓他们回来,审问一番。”

    张飞得了命令,自是大喜:“好嘞,俺这便去。”

    “翼德且慢!”

    刘备忽然开口,张飞只能站住。

    “伯圭兄,备以为此事不可莽撞,此二人皆乃当今名士,又有如此大功,伯圭兄若反加以伤害,岂不是令天下人嗤笑?日后岂敢有人再来投靠兄长?”

    听了刘备的话,公孙瓒不自觉地点起了头。

    “嗯……玄德言之有理,只是他二人死活不肯见我,这可如何是好?”

    刘备想了想,说道:“备或许能猜到他二人所思所想,不过不敢确定,不如让我前去拜访,若是有效,自然最好,实在无奈之下,再用强不迟。对付这些文人,可得用些心思。”

    “还要费心思?当真麻烦。”

    公孙瓒又叹了一口气。。

    “罢了罢了,这等幕僚,我可是消受不起。当初在卢公座下之时,我等师兄弟众多,便属玄德最是聪颖,我是个粗人武夫,这些行当便不搀和了,那两人全权交予你处理,是招降也好,是砍杀也罢,由你自决,就不必禀报于我了。”

    “这如何使得?这两人若是招降,自然是伯圭兄幕僚,我岂能自专?”

    “可别折腾我了。”公孙瓒听了,连连摆手。

    “我请的是谋士,可不是请祖宗,这两人脾气如此之大,心气如此之高,真不明白他们心里想些什么,与这等人相处,我每日还要耗费心力去猜测他们的想法,甚至于还要暗中防备他们,这日子过下去,迟早得把我逼疯了。正好白波军攻势猛烈,他们有七八万众,我即刻便要启程,前往雁门、常山和中山三地交界之处,严加防备,卢奴城内之事,就全部交给玄德费心了。”

    刘备闻言,也不好拒绝,只能拱手领命:“既如此,备权且一试。”

    张飞嚷嚷道:“这个白波军胆子不小,竟然敢去抢大将军的地盘,大将军的地盘就是刘氏的地盘,刘氏的地盘,就等同于俺家大哥的地盘,他一个姓徐的也敢去夺,分明是找打,公孙将军,你可得好好教训教训他们。”

    公孙瓒大笑道:“翼德果然快人快语,颇对某家胃口,待我教训了这群胆大包天的草寇之后,定会向刘赫请功,听闻晋阳城中有几座酒楼,所酿美酒乃世间一流,到时候讨要几坛回来,我与翼德一醉方休。”

    一听有美酒,张飞的两只眼睛亮得跟灯火一般。

    “好好好,还是公孙将军知我心意。”

    公孙瓒辞别刘备三人,径直出了大门,骑马离开。

    刘备在门口看着他的背影,许久之后,开口道:“走,去拜访拜访这两人高人。”

    “嗨,什么高人啊,我看就是两个酸腐文人,让俺揍他们一顿,保证乖乖听话。”

    刘备立马板起了脸:“三弟再敢胡言,此行你就不要去了,我自和二弟前往。”

    张飞一听,马上怂了,脸上堆起了笑容:“嘿嘿,大哥恕罪,小弟闭嘴,闭嘴就是。”

    三人骑上马,一路往审配和田丰在城中的临时住所而去。

    姜桓眉头微皱,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事情,许久之后,才开口:“大哥,此事小弟左思右想,怎么也想不明白。按理说这两人在袁绍帐下,确实不得重用,审配被猜忌,田丰被贬黜,如今另择明主,也是情理之中,可是放着如此泼天大功之后的奖赏不要,却对新主摆出如此脸色,这究竟是何意?”

    刘备笑了笑,说道:“你真以为这两人会是那等为了功名利禄,而卖主求荣之辈?”

    这话问得姜桓和张飞都为之一愣。

    “不然呢?背弃旧主,还能是何缘故?”

    刘备故作神秘:“此事我也并不确定,不过我敢肯定的是,此二人乃当今豪杰,绝非不忠不义之人,此事只怕另有别情,不过一切也要等见过他二人之后,才能分明。”

第五百九十一章 刘备出手

    三人刚走了一段路,张飞忽然指了指前方,高呼道:“大哥快看,前面好像着火了!”

    刘备与姜桓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果然见到远处浓烟滚滚。

    刘备忽然变色:“糟糕,那便是两位先生的住所,看来果然如我所料的一般,快救火!”

    三人连忙唤来一群城中的巡逻士兵,每人提着水桶,急急忙忙赶了过去。

    所幸火似乎着起来并不久,火势不大,众人一番努力之下,很快便控制住了火情,刘备十分担忧审配与田丰的安危,赶忙跑了进去,却见到了令他震惊的一幕。

    只见一众老弱妇孺,都跪在地上,不过尽管面对如此突如其来的灾难,这些人中并没有一个发出呼救或哭泣声,而审配与田丰,分别提着宝剑,作势就要砍下去。

    刘备大惊,赶忙喝足:“二位手下留情!”

    两人被他叫喊声惊到,抬头看来,顿时面露怒色。

    审配喝道:“你是何人?何故擅闯我府中?方才带人救火的,想必也是你吧?当真多管闲事,还不快些退出去!”

    从刘备后面匆匆追来的张飞,一听这话,登时恼怒,指着审配便骂开了。

    “你这老匹夫,着实不懂情理,我家大哥灭了火,救了你的性命,不道谢就罢了,竟然还出言不逊,俺看你,简直就是找打!”

    张飞杀气凌然,可审配与田丰,却毫无惧色,反而一脸不屑地看着他。

    “哼,谁要你等多管闲事?这火乃是我等自己所放,无需尔等理会,快快退出去,此地不欢迎你们!”

    地上跪着的一个年轻人回过头来,也苦苦劝说着:“多谢几位好意了,只是此事确为我等家事,不牢几位英雄操心,还请英雄自便。”

    张飞这下也是彻底懵了:“你这小子,你脑子怕是给刚才那火熏晕了吧?俺看你这模样,跟这不识趣的老头有些相似,怕是他的种吧?嘿,你爹可是要杀你,而且是杀你全家啊,我等前来解救,你何以如此不知趣。”

    这时,另外几个年轻人也回过头来喊道:“几位英雄就不必理会了,速速退走吧。”

    “嘿,你们……”张飞又疑惑,又恼怒。

    审配见他们迟迟不肯离开,登时勃然大怒,大吼一声:“快滚!”

    “嘿你个老东西……”张飞挥舞一双铁拳就要冲上去。

    “翼德,再敢胡来,你便自己先回去!”

    刘备一声怒喝,让暴怒的张飞瞬间就怂了。

    他十分怨愤地瞪了审配和田丰一眼:“我去看看他们火势灭得如何了。”

    说完便悻悻离开。

    刘备一脸和煦的笑容,拱手作揖:“在下刘备,刘玄德,这是我二弟姜桓,姜武德,特来拜见二位先生。”

    一听他这名字,原本十分愤怒和不耐的审配与田丰,神色稍稍有些惊讶。

    田丰打量了他一番:“你便是当初那位上党太守刘备?”

    “正是在下。”

    两人的神色很快又恢复了过来,冷冷地看着刘备。

    “之前公孙瓒已被我二人赶走,你又前来,莫非还是想让我与正南做那公孙瓒的幕僚?哼,田某劝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我二人虽然将中山郡献于他,可不过是因袁公对百姓太过苛责,不忍百姓受苦而已,并非看中公孙瓒其才。我二人背弃主公,不忠不义,理当自戕,以全气节,我念你刘玄德颇有仁义之名,今日不与你为难,你快走吧。”

    刘备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扫视了一圈两人的那些家眷,让他倍觉惊讶的是,这些人竟然一个个都跪在地上,毫无痛苦之色,反而十分镇定的闭幕等死,这让他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敬意。

    “二位心意,备自然知晓……”

    他话没说完,审配喊道:“你能明白什么?马上离开!”

    刘备也没有生气,反而笑着看向审配:“备非但是明白,而且十分了然。我知道,二位献上中山郡,并非是方才田丰先生所说之故,二位也并非背弃了袁绍,相反,此计正是一心一意,为袁绍而谋,为了这位主公,二位先生不惜舍弃自己的名声,甘愿做一个变节不忠之人,还要赔上自己和一家老小的性命,如此大忠之人,实在令备折服。”

    他这话一出,两人立时色变。

    “你……你怎会知道……”审配怔怔问道。

    刘备说道:“不过,备对二位之敬佩,却仅为二位之大义,然二位之见地,以及对于此计本身,备却实在不敢恭维。”

    “你说什么?”审配脸上再次涌现出了怒气。

    田丰忽然叹了一口气:“久闻刘玄德与当今大将军一样,仁德爱民,智勇双全,当初公为我冀州兵马逐出上党,我主袁绍,还有帐下众将,皆以为公名不副实,不值一哂,看来他们是大错特错了。”

    刘备有些受宠若惊道:“备何德何能,敢当先生如此谬赞。”

    “然而……”田丰忽然紧紧盯着刘备的双眼:“玄德公既然以为此事并不可行,还说我与正南兄见地不足,那我二人倒要向玄德公请教一二了。”

    刘备躬身下拜:“岂敢岂敢,备微末之学,不敢在二位高士面前班门弄斧,只是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故而些许浅见,正要与二位纵谈一番。”

    田丰看向审配:“你我之事,也不急于一时,既然这位玄德公能识破我二人计谋,不妨请他进屋一叙。”

    审配思量一阵,随后点了点头:“也好,临死之前,能与一知己畅谈一番,也总好过带着满腹怨气入土。”

    田丰对众多家眷说道:“你等先起来吧,我与正南兄,与这位玄德公先入内相叙。”

    那些家眷站了起来,向刘备和姜桓行礼之后,便退了出去。

    刘备对姜桓说道:“二弟,且在外面守候。”

    “是,大哥。”

    “请!”田丰一杨手势,便带着刘备,走入了里屋。

    三人进去之后,大门迅速被关上。

    姜桓守在门外,时不时能听见里面似乎有争吵之声,隐隐约约,似乎多是审配在发怒,只是却听不清他们究竟说些什么。

    不过紧跟着,屋内陷入了长久的沉寂,再也没有半点声音,姜桓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情,正要推门进去,里面却再次出现了三人交谈的声音,他这才安下了心。

    屋内,田丰和刘备都安坐一方,审配站在自己的位置上,看那神色,显然正是发愣。

    片刻之后,他回过神来,缓缓坐了下去。

    “依玄德公之言,难道我与元皓此计,非但无益,反而大大有害?这……审配实在难以接受。”

    一旁的田丰,捻着胡须,沉声道:“玄德公之说法,确实新颖,且不无道理,只是若非这般行事,只怕如今刘赫、关羽、徐晃三路大军,已攻下我冀州一半城池。玄德公既然已经猜到,老夫也不怕承认。”

    “我二人故意献出中山郡,便是要借公孙瓒兵马,挡住徐晃白波军。老夫虽然不明白徐晃究竟是何时被刘赫收买,可他白波军七万之众,战力不凡,单凭我冀州留守的兵力,要想挡住他,无异于痴人说梦。与其丢弃冀州全境,以及我主全家性命,不如暂舍中山,保全实力,以图日后东山再起,玄德公所说,并非无理,只是此计已是我二人唯一所能想到之法,除此之外,我二人再无力为主公谋划了。”

第五百九十二章 一枚令箭

    审配急了:“元皓,你怎得也认为他说得对?难道你我苦心谋划,就成了一场空么?”

    元皓有些无奈道:“正如玄德公所说,公孙瓒实力不足,面对白波军攻势,已是勉力支撑,而刘赫与关羽两路发兵,攻入冀州,我主定然难以抵挡,冀州为刘赫所占,不过是迟早之事,你我所为,仅仅延迟这般结局的发生而已,并不能阻挡。”

    “可是,你我也命人送去书信,教主公退守邺城,凭借在邺城多年经营,只要上下一心,要抵御并州来犯,绝非难事,当初你不是也赞同么?”

    看着一脸不甘心的审配,田丰有些怅然。

    “不错,丰当日确实也做如此想,可是,如今经玄德一说,再仔细思量,你我扪心自问,在知晓我二人向公孙瓒献出中山郡之后,你我的谏言,主公难道还会听从么?且不论郭图、许攸、逢纪等人定然从中作梗,便是没有他们进谗言,主公怕是也不会再看你我留下的书信了。我当初一心只想为主公谋划,却忽视了这谋划究竟是否能入主公双眼,只是你我也算尽人事,听天命了,日后无论结局如何,也算问心无愧。”

    他这一说,审配瞬间变得颓然无比,整个人都瘫坐在了座位上。

    “天数将终,天数将终矣……”

    田丰长长叹出一口气:“看来,天意终究不在袁氏,刘氏的大汉江山,怕是要再传百年,不过这样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深究起来,你我不也是汉臣么?天意难违,天意难违啊,哈哈……哈哈哈……”

    审配看了看他,随后也忽然仰天大笑起来,两个人就这样长笑不止,刘备在一旁看着,也没有打扰。

    许久之后,两人终于停了下来,目光之中,明显清平了许多。

    审配说道:“无论胜负成败,如今既然已经和你我无关,那也该上路了。”

    田丰点了点头,随后看向刘备:“今日还要多谢玄德公,了却了我与正南兄的心结,原本我二人心存万般挂念,如今想来天数如此,也大可不必挂怀了,就此安心了却残生。不过……”

    他话音一转:“玄德公心智不凡,见识超群,又有仁义之名,日后成就,必在公孙瓒之上,当日公在大将军帐下,身为一方太守,全因冀州之事,使公大好前程,就此尽毁,如今冀州将落入大将军之手,公不妨再往投靠,公与刘赫,同为宗亲血脉,又兼智勇兼备,必得重用,何必屈尊区区公孙瓒之手?”

    刘备闻言,淡然一笑,却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

    “此事容后再说,备也有一言,还望二位先生察纳。”

    田丰拱手道:“玄德公但说无妨。”

    刘备顿了顿,说道:“以二位先生之大才,就此为袁绍这等无能故主而殉,实在是万分可惜。如今先生既然已经看开一切,何不留此有用之身,为大汉社稷,为天下黎民,再付辛劳?”

    两人闻言一愣,随后苦笑道:“常言道,忠臣不事二主,我观大将军刘赫,乃当世英雄,实不相瞒,我二人也多有钦佩之意,若多年前先得遇此明主,实乃我二人之幸,然我与正南兄,当年深受袁氏大恩,又得袁绍提拔至今,岂敢背德?如今,大事能成,固然是好,大事若败,我二人也于心无愧,了无牵挂,除却一死,再无其他出路。大将军帐下,能人辈出,有无我等,也是无碍,玄德公好意,老夫心领了。”

    刘备笑了笑,身子往前凑了凑,声音似乎有些刻意压低。

    “备所说,并非要二位先生投靠大将军。”

    两人诧异:“那玄德公的意思是……”

    刘备有些神秘道:“备有澄清宇宙之志,匡扶四海之心,自黄巾以来,遭逢劫难,向不得志,细细思之,所缺者,唯善谋之士尔。故而,备虽不才,愿请二位先生相助,恳请先生,看在天下百姓份上,万勿推辞!”

    “系统提示:刘备激活其历史原有特殊属性:识人——极具识人之明,善于发现他人优缺点,探知他人想法志向,从而依法对待不同的人,使其更容易得到别人的投靠以及效忠。”

    一听到这个提示,刘赫有些不明所以。

    “这个特殊属性倒很适合刘备,可是他自从离开上党之后,消失了这么久,听说投奔了公孙瓒,怎么现在又出现了?还有,这个特殊属性是怎么激活的?因为什么人,或者什么事?难道……”

    刘赫似乎想到了一个答案:“难道他正和历史上三顾茅庐一样,对哪个人才发动了攻势?那到底会是谁呢?”

    就在刘赫这边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刘备三人所在的屋内,却是陷入了一片沉寂。

    审配和田丰两人,这回才彻底惊呆了,看着向自己作揖的刘备,久久说不出话。

    “难道……难道玄德公竟然无意投靠大将军,反要自立为一方诸侯?”

    审配有些震惊地说道。

    田丰正了正神色:“刘将军,请恕老夫直言。以将军之志,若天下没有刘赫,将军或不失为匡扶汉室之明主。只可惜,天无二日,宗亲之中,刘赫文成武德,俱是一流,一统天下,再兴汉室,只怕非此人莫属。将军要与他抗衡,实在有些……有些不自量力了。何况乱世之中,百姓飘零,若能早日令八荒归一,则天下幸甚,苍生幸甚,昔日我等忠心错付,以为袁绍乃是此人,如今看来,当是刘赫,老夫劝刘将军你还是认清局势,做个治世忠臣,方为上策。”

    “元皓说得不错。”审配也附和着。

    “在下有一句话,或许不中听,我与元皓,纵然愿意辅佐二主,也必然投靠刘赫,玄德公之姿,虽如龙似凤,人中之杰,但我二人要真想托付新主,平定天下,还四海之内以一个清平世界,只怕玄德公也绝非人选。”

    两人一番话,已经说得再明白不过,没想到刘备听了以后,非但没有生气,甚至于连半点意外之色都没有。

    “备早知二位先生之志,因此料到会是这般答案。”

    两人微微颔首:“如此便好。我二人虽不可辅佐玄德公,不过今日公既然帮了我二人,等我等死后,自会留下一份礼物,乃是这几日我与正南兄呕心沥血,所书写的生平策论、军谋之心得。劳烦玄德公明日来为我等收尸,顺便将礼物取走,也算我们两位老朽对将军今日之恩的报答了。”

    两人以为刘备已经知难而退,正要起身,不料刘备却再次开口了。

    “二位先生莫急,备还有一言、一物,请二位先生看过听过之后,再做决定不迟。届时先生若还是坚持如今这个决定,备即刻便走。”

    两人十分不解,面面相觑,最后还是答应了。

    “也罢,你有何物,先拿来一观。”

    刘备站起身,手伸入怀中,取出了一块巴掌大的令箭,看起来像是黑铁铸造,上面似乎还刻有文字。

    他走到田丰和审配的面前,恭恭敬敬双手将令箭递上。

    “嗯?”

    两人一看到这令箭,神色便微微一变,田丰一把拿过令箭,前前后后,仔细端详,看清了正反两面的所有文字之后,顿时大惊失色。

    “这……这是……”

    刘备一笑:“现在,二位可以听备说完那一句话了么?”

第五百九十三章 单骑闯城

    多日之后,中山郡,上曲阳县城。

    因白波军大军逼近,此地这些时日已发生三次大战,虽然公孙瓒的兵马,都将白波军攻势击退,令对方七万大军,一时间束手无策,可是城中还是戒备森严,无论白天黑夜,都是四门紧闭,不允许任何陌生人进出。

    在城西二十里处,便是白波军的大营,徐晃和牵招,几日来愁眉不展,那公孙瓒统兵有方,并非无能鼠辈,麾下更有三千精锐骑兵,自己一方固然人多势众,可要想短时间内攻下城池,甚至夺回整个中山郡,简直是难如登天。

    两人在军帐之中,看着上曲阳县的沙盘,沉默不语。

    许久之后,徐晃狠狠砸了沙盘一拳:“可恨,再这般迁延日久,影响了主公的大计,你我万死莫赎。”

    牵招眉头紧锁,摸着下巴,紧紧盯着沙盘。

    “从雁门出发,要攻入冀州腹地,这中山郡乃是必经之路,虽说雁门与常山也有接壤,可那一代都是崇山峻岭,远比太原郡附近山地要险要十倍,极难行军,不攻下中山,实在是难以再前进半步。”

    “唉,此事我也知道,可谁能想到审配和田丰二人,竟然会毫无征兆地投靠了公孙瓒,若教我见到他二人,非得大卸八块,方泄我恨。”

    徐晃气急之下,一把抽出宝剑,砍断了桌案的一角。

    “哦?何人把公明气成了这样啊?呵呵,那定是要好好教训才是。”

    一个笑声从账外传来,徐晃和牵招一听,顿时色变,赶紧快步跑了出去。

    上曲阳县城,城楼上的守城士兵一个个精神抖擞,守卫森严,忽见一人骑着马,正迅速往城门而来。

    “站住!”一个士兵高声喊叫。

    “本城已经封闭,任何人不得随意进出,快快离去!”

    来人在门外十余步处停了下来,抬头看向城楼。

    “在下进城,实乃与公孙伯圭有要事相商,烦请通报。”

    “大胆!”士兵喝斥了一声。

    “你竟敢直呼我家将军名讳?我看你怕是那白波军贼人的奸细。”

    那人闻言,却忽然笑了起来:“呵呵,若是论起来,我来见他,该是他亲自出城相迎才是,如今我没有追究他慢待之罪,怎么,难道连城都不让我进了?”

    “嘿,你这厮委实有些狂妄,竟然敢让我家将军亲自来迎你,你是谁啊你?”

    那人不急不缓,随手将马鞭卷在手腕上,一边卷,一边缓缓说道:“在下也非是什么大人物,只不过是当年讨董之时,公孙兄故友而已。”

    马鞭卷好之后,他再次抬头向上看去:“还请这位仁兄,前往通报一声,就说故友前来,有要事商议。至于姓名,等他来时,自然知晓。”

    那士兵低头犹豫一阵,最后还是跑了出去。

    许久之后,城头上多了一个全身甲胄的中年武将。

    “何人找我?不知是哪位故友?”

    刘赫抬头看去,笑道:“伯圭兄,可还识得在下?”

    公孙瓒看清对方的容貌,脸色突变:“大将军?”

    “呵呵,伯圭兄好记性,正是在下。”

    公孙瓒一惊,赶忙朝刘赫身后望去,随后问道:“大将军怎会只身一人来此?”

    刘赫耸了耸肩:“此事说来话长了,不知公孙太守,可否容刘某进城一叙?”

    公孙瓒一拍脑门:“哎呀,该死该死,快,开城门!”

    他匆忙跑下城楼,亲自迎了出去:“大将军亲自驾临,瓒有失远迎,恕罪恕罪。快,请入城说话。”

    刘赫笑道:“呵呵,伯圭兄客气了,请。”

    两人刚刚进城,一个人影“噗通”跪在了刘赫面前,连连磕头。

    “小人该死,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冒犯大将军,小人该死……”

    公孙瓒板起了脸:“瞎了眼的狗东西,竟敢对大将军不敬,来人,拖下去,砍了。”

    “啊……将军饶命……”

    “诶,伯圭且慢。”刘赫喊道。

    “我单人独骑而来,既没有仪仗,又没有通报姓名,此人不曾见过我面,不知我身份,也是理所当然。我看他尽忠职守,把守城门,十分严谨,非但无罪,反是有功才是。伯圭麾下能有如此忠勇之士,无怪乎声名鹊起,势力日盛了。”

    被他这么一番说辞,说得公孙瓒心头十分舒坦。

    “好,既然是大将军为你求情,那便免你罪责,下去吧。”

    那士兵对着刘赫不断磕头:“小人多谢大将军,多谢大将军,大将军恩德,小人没齿难忘……”

    一直到刘赫和公孙瓒走远了,他还在后面不断磕头。

    大殿之中,传来一阵惊讶的声音:“什么?白波军是大将军的人马?这……这怎么可能?”

    刘赫看着一脸难以置信的公孙瓒,正色道:“确实如此。那徐晃和牵招二人,并非只是被我收买而临阵倒戈,而是从头到尾,都是朝廷的人。多年前杨奉率军夜袭,因徐晃之兄徐奕,被杨奉所杀,因此在我诛杀杨奉,俘获徐晃之后,此人便当即投靠于我。彼时我便令其率领两万兵马,入驻太行山,自号白波军,专为牵制张燕的黑山军,以免在我进取中原之时,并州被黑山军袭扰。”

    “至于牵招,乃是在其运送其师遗体回冀州归葬之时,被山贼劫掠,为徐晃所救,之后一并收归麾下。白波军剿灭二张,假意投靠袁绍,攻入雁门,一切皆是为攻取冀州所用之计谋而已。”

    “这……”公孙瓒满脸震惊无比,他反复打量着刘赫。

    “大将军智计超群,实在令人震怖,无怪乎袁绍如此实力,竟然短短两三年内,便被大将军几乎快要消灭殆尽,瓒实在佩服,佩服万分。”

    说完之后,他忽然神色一凛,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不无戒备地看向刘赫。

    “怎么?大将军此来,莫非是想让瓒退出中山郡,好让白波军长驱直入,使得大将军能顺利占领冀州?”

    刘赫见他瞬间绷直了身子,不由发笑。

    “哈哈,伯圭何故如此紧张?我若是为如此大胆之要求而来,岂敢只身一人入城?”

    公孙瓒一听,脸颊一抖,挤出了一分笑容:“大将军何出此言,瓒一向对朝廷忠心耿耿,对大将军仰慕非常,难道还敢作出谋害大将军之举不成?此事可开不得玩笑。”

    “哦?是么?”刘赫眉毛一挑,颇有深意地看着他。

    “既然如此,那便请将军大军撤出冀州,好让朝廷大军能够顺利剿灭逆贼袁绍。之后我会请天子降旨,把幽州之地交由你管辖,让我那老皇叔还朝休养,如何?”

    公孙瓒一听,初时面露喜色,以一个中山郡,换取剩下的半个幽州,这自然是划算的,然而这喜色停留在脸上没一会儿,便又退了下去。

    “呵呵,大将军玩笑了。”

    公孙瓒说这话时,眼观鼻,鼻观心,就是不看刘赫。

    刘赫对他这回应,也是意料之中,毕竟他一向看不起刘虞,自以为幽州本就已经是他囊中之物,这次区区六天时间,攻占幽州三郡大半城池,便足以证明这一点,哪里需要用什么中山郡去交换?

    “不错不错,确实是玩笑之语,不过接下来我要说之事,确是真真切切。”

    见刘赫语气忽然变得郑重起来,公孙瓒也把心提了起来,双手紧紧握拳,手心不自觉地出了不少汗。

    扪心自问,他自知实力和刘赫相差甚远,也正因为如此,所以这些年对刘虞一直不敢逼得太紧,包括当初讨董之时,袁绍要召集诸侯攻打已经占领了洛阳的刘赫,他也没有参与,便是不想过早得罪对方。

    幽州和冀州,是他做梦都想要得到的地盘,一旦两州得手,自己进可以争天下,退至少也可以在投靠朝廷之时,有足够的讨价还价资本,以求后半生以及子孙后代的荣华富贵。

    所以如果这时候刘赫真的对自己十分强硬,那自己便是骑虎难下了,答应也不是,不答应就要撕破脸,更是麻烦。

    可是如果真要逼到自己无可奈何之时,说不得,今日也只能留下这刘赫了。

第五百九十四章 刘赫算命

    公孙瓒偷偷朝大殿一角看去,那边正藏着一个人,他对那人微微点了点头,那人会意,悄悄从侧门退了出去。

    片刻之后,大殿之外,响起了一阵阵脚步声,俨然是大批士兵快步走动的声音。

    刘赫看了看门外:“怎么?将军麾下士兵的操练,竟还操练到了此处?”

    公孙瓒脸颊微微抖动,说道:“这……啊,非也,这不过是守备卫队的日常调度而已,大将军不必放在心上,方才大将军要说什么?”

    刘赫却没有马上说话,而是就这样看着他,眼见着公孙瓒额头开始冒出滴滴冷汗,流到了脸颊上,也不见他去擦拭。

    公孙瓒看他不说话,心里愈发焦急:“大将军,您何以一直盯着在下?”

    “哦,无他,只是见将军面相有异,不觉多看了几眼。”

    “嗯?面相?”公孙瓒有些意外。。

    “大将军还精通相面之学?”

    刘赫摇头道:“呵呵,精通二字,如何克当?不过我府中长史荀彧,颇通此道,平日里多有提及,故而略懂一二,仅此而已。”

    “那,不知在下面相,如何有异?”公孙瓒好奇道。

    刘赫往前凑了凑,眯着双目,看了半天,看得公孙瓒直发慌,这才忽然开口。

    “我看将军,面带红光,双目游离,脸色无神,嗯……异象,真是异象……”

    公孙瓒皱起眉头,语气有些不善地说道:“大将军是说,在下要大祸临头了?言下之意,在下若是不听大将军之言,莫非就有血光之灾,性命就在顷刻之间?”

    他说话之时,悄悄伸向了桌案上的一只杯子,双眼如同刀子一般,死死盯着刘赫。

    不料,刘赫却忽然摇起了头。

    “非也,将军误会刘某之意了。”

    公孙瓒抓向杯子的手,顿时停了下来。

    “哦?如何误会?”

    刘赫倒是忽然抓起了桌上的杯子,随后有些不悦:“哎呀,都说幽州荒蛮之地,看来果然如此,我堂堂大将军,亲自前来拜访,竟然连一杯茶水都没有。”

    公孙瓒完全摸不准他到底存的什么心思,只能对殿外招呼了一声。

    “来人,上茶。”

    很快,一个下人端着茶水躬身走了进来,给刘赫满上。

    “滋滋……”刘赫先是嘬了一口,一副十分享受惬意的模样,随后又喝了一口。

    “哈……好茶,好茶啊……”

    感慨一声之后,刘赫这才一饮而尽。

    公孙瓒催促道:“茶也喝了,大将军可以说了吧?”

    刘赫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开口道:“刘某之意,公孙将军非但不是大祸临头,反而是有天大喜事,将要降临。只是此间喜事实在太大,好比一流浪之人,咋然见到一堆金子一般,难免心神恍惚,面带异色了。”

    “哦?大喜事?”公孙瓒彻底被刘赫说糊涂了。

    “不错,正是大喜事,天大喜事。”刘赫语气十分肯定地说着。

    公孙瓒十分疑虑地说道:“那还要请教大将军,究竟是何喜事?”

    刘赫咂摸咂摸嘴,缓缓说道:“中山郡之地,一分为二,靠西侧的广昌、上曲阳、唐县、望都、毋极、新市、卢奴、汉昌,归属朝廷管辖,靠东侧的安喜、蠡吾、安国、蒲阴、北平,归将军管辖。”

    “什么!”公孙瓒勃然大怒,拍案而起。

    “这便是大将军说的喜事?大将军不觉得有些欺人太甚了么?”

    他一把抓住面前的茶杯,正准备摔了出去,却听得刘赫又说了一句。

    “方才所说,召回我刘虞皇叔,此事依然作数,另外,我还会请天子降旨,敕封将军为幽州牧,征北将军,废黜公孙度,将整个辽东地区,一并交给将军管辖,公孙度若是不从,便是朝廷叛贼,将军可自行处置。”

    公孙瓒再次停下手中的动作,看向刘赫。

    “此话当真?”

    辽东地区原本是荒蛮之地,可是那公孙度也有些本事,上任以后,打击豪强,严刑峻法,再加上远离中原,不受战火波及,故而短短几年下来,使得辽东地区日渐富庶和强大,公孙瓒对此地也是觊觎已久。

    不过他转念一想,脸色又冷了下来:“公孙度那匹夫,我本就欲杀之而后快,辽东地区,本就该为我公孙瓒所掌管。”

    言下之意,显然还并不满足。

    刘赫瞥了一眼他手中的茶杯,微微一笑。

    “将军莫急,在下话还没说完呢。正如将军所说,足下忠义,我与朝廷皆十分清楚,否则在下岂敢独自前来见将军?既是忠义之士,朝廷自然不会亏待。”

    公孙瓒见他还有后话,这才平复了几分心情,重新坐了下来。

    “还请大将军明言。”

    刘赫笑道:“中山郡以东的河间、渤海二郡,一并交给将军,朝廷兵马,只取除此之外的冀州南部各郡,你我双方,互不干涉,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公孙瓒一惊,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脑袋往前凑了过去。

    “大将军所说的,可是河间、渤海二郡?”

    刘赫笑了笑,没有说话,而是从怀中掏出了一卷布帛,双手递给他。

    “此乃陛下圣旨,将军自己过目便知。”

    公孙瓒几乎抢夺一般,一把拿了过来,满怀激动地展开来。

    紧跟着,刘赫眼看着他的脸色在眨眼之间,就变得越来越欣喜。

    “哈哈,天子洪恩,天子洪恩啊!哈哈哈……”

    刘赫说道:“如何?如此条件,就换你那几个城池,算不算是天大的喜事?”

    公孙瓒十分欢喜,连连点头:“算,自然是算,简直当痛饮一番,以做庆贺啊,大将军,今日便留在寒舍,末将当敬大将军几杯,以谢大将军厚恩。”

    刘赫抱拳道:“既然伯圭兄盛情相邀,赫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好,大将军果然爽快,来人!”

    公孙瓒对着门外高呼一声,一个下人赶忙跑了进来。

    “主公有何吩咐?”

    “即刻命人准备酒宴,我要款待当朝大将军,哦对了,将那三坛专门从青州购买而来的美酒,一并取出,我要与大将军痛饮。”

    “喏!”

    刘赫看着欣喜若狂的公孙瓒,自己心里却是比他还要高兴。

    “就让你们公孙家的自己斗去吧,待我稳定了冀州,夺回了洛阳,再来与你计较。”

    忽然之间,他脑海中想起一件事。

    “对了,伯圭兄,在下听闻我皇兄刘玄德,当初被袁绍所败,离开上党之后,前来投奔了足下,我与皇兄多年不见,十分思念,可否将他请来,今晚一同饮宴?”

    公孙瓒却说道:“刘玄德啊,嗨,若是要见他,大将军却是来晚了几日。”

    “哦?这是为何?”

    “三日之前,他忽然前来找我,说北海孔文举派人来见他,请他相助,抵御袁绍兵马对青州的入侵。我便与他三千兵马,他当日便已出发。如今袁绍为大将军所败,除却青州以外,其余兵力几乎都集中在了邺城,无暇顾及其他事务,我料想玄德应会直接穿过冀州境内,前往青州,如今怕是已经到安平境内了。”

    “什么?他去青州了?”刘赫大感意外。

    “那在这之前,他可是见过什么人?”

    公孙瓒虽然不明白刘赫怎么会问这些,不过如今他心情大好,也就知无不言了。

    “要说见过谁的话,那便是袁绍麾下的那两个幕僚,审配与田丰了。”

    “竟然是他们二人!”刘赫心头大惊。

    “哈,要说玄德也是,这两个家伙,脾气又臭,架子又大,本将军亲自登门拜访,居然门都不给我开,无怪乎在袁绍麾下之时,就不得重用,嘿,玄德蹉跎多年,一直毫无所成,怕也是饥不择食了,得了得了,不说他了,走走,我带大将军去军营一观,请大将军不吝赐教……”

第五百九十五章 沮授跪谏

    邺城州牧府中,议事大厅,众人齐聚一堂,气氛异常沉重。

    “主公,经过几日休整,我军所剩六万将士,已然全部恢复,枕戈待旦,另外,遵照您的吩咐,这几日从邺城以及周围县城中,强征壮丁,又征召了近五万新兵,全部配发了兵器。”

    听完文丑的禀报,袁绍的脸色却没有丝毫缓和。

    “唉,想不到此战竟会这般一败涂地,更想不到,审配和田丰,竟然会投公孙瓒而去,这几日我时常思之,是否我有何处亏待了他们,以至于让他二人要如此对我?”

    他一声长叹,面色颓然,仿佛苍老了十岁。

    “主公怎可做如此想,这当真是属下等人莫大罪过。”

    郭图马上就站了出来,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审配与田丰二人,一向狂妄自大,目中无人,对主公也多有不敬,有此不忠之举,实乃是本性使然,袁氏一门,以及主公您,对他二人多有提携之恩,他们非但毫无感激之意,反而背德忘恩,实在是天下第一无耻小人,主公切不可为此暗自伤神。”

    “公则说的不错。这两人自以为才学天下无双,平日里就对主公不用他们之计,而多有怨言,能有今日之事,虽是偶然,却并非没有缘故,如今冀州危急,主公当善加保重身体,待退了刘赫之后,再缉拿二人,处以极刑,以儆效尤。”

    “没错,主公要保重身体。”

    “还请主公切莫为此伤神。”

    众人异口同声,齐声宽慰。

    “诸位所说,也是在理……”袁绍稍稍缓和些许,正了正色,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问道:“我看刘赫迟早定会卷土重来,谋夺冀州,诸位可有良策?”

    “属下……”逢纪正要开口,却被许攸抢了先。

    “回主公,原本刘赫收买白波军,临阵倒戈,双方合力,共约二十万大军,兵分三路来攻,我冀州必败无疑。如今公孙瓒占了中山郡,阻挡了徐晃攻势,于我军而言,也算有利。如今刘赫亲自率军出上党,关羽率军入常山,两路兵马约十二三万,固然强盛,可主公在冀州多年,城池坚固,以攸之间,正当分而挡之。”

    袁绍闻言,稍稍坐直了身子:“如何分而挡之?”

    许攸上前一步说道:“关羽率领两万重骑兵,两万白波军步卒,共计四万人,其中战力最强着,自然当属其部重骑兵,只要挡住这两万骑兵,其余白波军虽众,却也不足为虑。”

    逢纪对他方才抢话之举,十分不满,此刻便出言讥讽:“哼,话说得倒是好听,可那关羽有万夫不当之勇,其所率两万紫金龙骑,身经百战,锐不可当,向无败绩,要如何才能抵挡?”

    郭图见状,反唇相讥:“看不出来,逢纪你倒是学会了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莫非你也想学那审配田丰,对主公落井下石不成?”

    “郭图,你休要血口喷人!”逢纪大怒回击。

    “哼,在下是否血口喷人,你自己心知肚明!”

    “你……”

    “好了,都闭嘴!”袁绍忽然一声怒喝,众人瞬间安静了下来。

    “平日里尔等争吵几句,也就罢了,如今大敌当前,正当齐心合力,共退刘赫,子远,你继续说,旁人不得插嘴。”

    “属下遵命。”许攸得令,十分得意地看了看周围众人,鼻孔几乎都要朝着天了。

    “关羽攻占常山之后,定会南下,与刘赫夹攻邺城。从常山往邺城,有两条路,或走赵国,或走巨鹿,其中赵国境内多崎岖山道,巨鹿境内却是一片平坦。以在下之见,我军可派一队人马,前往挑衅,将其引往赵国邯郸城。过了邯郸之后,便可直达邺城,关羽定会前来。邯郸城自古便是大城,又经主公多年修缮加固,数千人马,足可镇守多日。在此期间,从城外山林之中,设下埋伏,趁其连日攻城疲惫之时,前往夜袭,却只袭扰,不与纠缠。如此下来,不敢言胜,至少可将其大军拖住。”

    高览嗤之以鼻:“切,那关羽除却武勇之外,智谋见识也是不凡,岂会如此轻易上当?”

    许攸对他冷冷看了一眼:“关羽秉性狂傲,便知有诈,也定会追来。倒是高将军,一向目中无人,却不想会夸赞关羽,想来是屡战屡败,给他打怕了?哦,是了,若非如此的话,主公派你接替二公子镇守中山,你怎会在面对公孙瓒大军之后,不予交战便匆忙逃了回来?嘿,可真是胆气无双。”

    高览气急,对许攸怒目而视:“许攸老贼,你怎敢……”

    “住口!”袁绍再次喝止了两人的争吵,高览瞪了许攸一眼,这才退了回去。

    许攸继续说道:“除此之外,还可在邯郸城外,挖开壕沟,多设拒马,再于官道之上,诸多丢弃各种杂物,阻挡其道,只要能拖住关羽一支人马,我军在邺城面对刘赫一方,便可胜券在握。灭了刘赫之后,再回头对付关羽,岂不是手到擒来?”

    “属下附议。”

    “属下亦赞同许子远之谋。”

    “属下也赞同……”

    郭图等人纷纷附和起来,袁绍脸色,转忧为喜。

    “好,子远所谋,天衣无缝,定可助我成就大事,即刻传令下去……”

    “主公……且慢啊主公……”

    一个声音从殿外传来,打断了袁绍的军令,这让袁绍十分不悦,往外看去,竟然是沮授,他手臂上还包扎着绷带,却依然不顾门口守卫的阻拦,硬生生闯了进来。

    “沮授,你好生大胆!竟敢擅闯议事堂,该当何罪!左右,还不将他拉下去。”

    郭图大喝一声,几个守卫赶忙跑了过来,想把沮授拖走。

    沮授却使劲挣扎着,而那些守卫也不敢真的伤到了他,很快就反被沮授跑了进来。

    他脸色十分焦急,来到袁绍面前,直接开口说道:“主公,许攸之计,实乃谋害主公之策也,我军如今可用之兵,本就不多,若再分兵两处,则两处皆不能守,主公万万三思啊。”

    “沮授,你怎敢胡言乱语,污蔑于我?”许攸怒道。

    沮授却对他的话充耳不闻,只是满脸担忧地看着袁绍。

    袁绍不耐烦道:“难道你还有更好计策?”

    沮授忙不迭从袖口中取出一卷布帛:“主公,正南和元皓二人,并非背叛主公,实是诈降也。他二人故意将中山郡献于公孙瓒,不过是想借他之手,暂时挡住白波军,好让主公集中兵力,对付刘赫。如今,有他二人遗留书信,信中特意交代,务必要将全州兵力调回邺城,包括青州鞠义将军三万人马,集于城内,方能取胜,分兵之说,绝不可取啊主公!”

    “可笑至极!”许攸阴阳怪气地笑了起来。

    “审配与田丰,卖主求荣,人人皆知,竟然还敢留下书信,蛊惑主公,我看你沮授定是和他二人勾结一处,只怕暗中也已经收了公孙瓒那厮的好处了吧?”

    “你……”沮授被他一番话气得满脸通红。

    “我不与你争辩。主公,刘赫一处兵马,便有七八万之多,若是分兵去守邯郸,邺城兵力只怕比刘赫还要少几分。纵然邺城城高壕深,粮草足备,可凭借区区几万人马,要击退刘赫,无异于痴人说梦,何况就算能胜,也势必迁延日久,而邯郸一地,又能拖住关羽几日?三日?五日?或是八日?何况,他大可留下一批兵马继续攻城,自己率领骑兵,绕道而来,也不过两日路程而已。审配与田丰二人,一片忠心,主公定要明察啊……”

    “这……”袁绍陷入了犹豫之中。

    “正南与元皓,忠心可鉴,我素有所知,而且如今白波军确为公孙瓒所阻挡,对我大为有利,若说他二人是假意投降,倒也合乎情理……只是此事事关重大,就凭你一面之词,只怕……”

    他话没说完,沮授“噗通”跪了下来。

    “主公,沮授愿以全家老小身家性命担保,此事千真万确,主公可将属下与我家眷,全部关押起来,若是有假,随时可斩我等之头!”

    说完,他对袁绍重重磕了三个头,脑门之上,顿时印出了血迹。

    袁绍见状,心中十分动容:“好了好了,公辅何必如此,快快起来,我相信你就是了。他二人留书之中还说了什么?”

    沮授见他答应,赶忙站了起来,只是手臂疼痛,让他差点摔倒,好不容易才站稳。

    “元皓留书,说在邺城之外南北两侧,分别新建营寨,与城池形成掎角之势,待敌军来攻,正可遥相呼应,令其首尾不能相顾,退了刘赫之后,凭借公孙瓒区区兵力,夺回中山,不过举手之劳。”

    “沮授,你简直是在胡说八道。”许攸、郭图等人纷纷指责起来,而沮授却全部都不予理会,只是满脸焦急地看着袁绍。

    袁绍低头沉思片刻,说道:“好了,都别吵了,就……就依照公辅之言而行。”

    “主公,这……”许攸顿时急了起来。

    沮授却是大喜过望:“多谢主公,主公英明,主公英明啊!”

第五百九十六章 攻入冀州

    众人正准备散去,各自忙碌,一个士兵匆匆跑来。

    “报……主公,渤海郡东光城守军回报,昨日傍晚,刘备率三千兵马,轻装简从,绕城而过,城中守军不足,不敢追击,如今刘备已进入青州地界。”

    袁绍等人,大感惊讶。

    “刘备?他不是在公孙瓒手下做可将么?怎去了青州?”

    那传令兵似乎有些犹豫,张了张嘴:“守军来报时,还说……说在刘备军中见到了……”

    袁绍追问道:“看到了谁?不必犹豫,快快说来。”

    那士兵这才说道:“看到了审配与田丰二位军师,他二人随侍刘备左右,一路上谈笑风生,一同入了青州……”

    “什么?”袁绍和沮授同时如遭雷击。

    沮授一把抓住那士兵:“这断不可能,定是那守军看错了,正南与元皓,怎会跟随刘备,不可能,绝不可能!”

    许攸忽然冷笑了起来:“哼哼……哼哼哼,好一出毒计,这是想来个里应外合,将我冀州基业,一网打尽啊。”

    “许攸,你休要污蔑中伤。”沮授恨恨反驳着。

    “我污蔑?此事再明白不过了,审配与田丰二人投靠公孙瓒,非但要图谋冀州之地,连大公子夺得的青州几郡,也想一并占领。他们故意留下书信,与你内外勾结,说动主公,调回青州兵马,而他们两个,则带着刘备悄悄潜入青州。我久闻刘备与北海孔融交好,派他前往,正合适不过。”

    “不错,此二贼丧尽天良,其心可诛!”郭图厉声叱责着。

    “这……这这……”沮授虽然不愿意相信许攸所说,可是面对如此事实,他也实在难以辩解。

    “可恨至极!”袁绍登时变脸,一把将面前桌案上的东西全部扫到了地上。

    “我与二贼,势不两立!来人,即刻前往他二人家中,将其全家老幼尽数捉拿。”

    郭图说道:“回主公,几日之前,属下已派人去办,只是他二人府中,早已人去楼空,莫说家眷,便是奴仆侍女,也已不见人影。当时主公军务繁忙,故而属下没有及时告知。”

    “哈,看来他们早有预谋,若是诈降,何至于要将家人一起带走,那岂不是给公孙瓒做人质?”

    “你们……你们……”沮授急得已经有些语无伦次起来。

    他再次跪倒在袁绍面前:“主公,正南与元皓定是有其苦衷啊,而且信中所说计谋,当真是上上之策,主公不可糊涂啊……”

    “住口!”袁绍气得脑门上青筋暴起,看向沮授的眼神,简直像要把他生吞活剥一般。

    “我袁绍自问一向待尔等不薄,尔等狼心狗肺,竟敢行此大逆不道之事,如今还敢在我面前装模作样,殊为可恨!”

    “主公,属下……”

    “来人!”袁绍再也不愿意听沮授的辩解,直接喊来了门口的守卫。

    “将沮授及其全家,打入死牢,待刘赫来攻城之时,以他们人头,为我军祭旗!”

    “主公……主公不可糊涂啊……”

    沮授在被拖走之时,依然痛哭流涕,不断哀求,然而这些声音,在袁绍耳中,却只有令他感到无比愤怒和作呕。

    袁绍站了起来,看向众人,恶狠狠说道:“即刻传令下去,就依子远之计,立即备战!”

    “喏!”

    几日之后,常山与赵国交界之处的官道上,数万大军,正在全速行军。

    前面骑马之人,身高体阔,面如重枣,五缕长髯,威严无比,正是关羽。

    时值正午,大军靠着一旁的山林,稍作歇息。

    众人吃过干粮之后,钱宁拿着水囊来到关羽身边:“关将军,喝些水。”

    关羽将水囊接了过来,自己喝了一口,随后递给了身边的张辽,然而张辽却没有接,反而只是自顾自低着头,面色凝重,似乎心事重重模样。

    关羽喊道:“文远?”

    张辽这才惊醒:“嗯?哦……关将军,您叫我?”

    关羽看着他:“你这是怎么了?你做父亲也有些时日了,怎么此次远征,还放心不下家中之事?”

    张辽赶忙摇头:“末将岂敢因家事而误军务?末将只是在想,前日那批冀州军队,与我军只是稍做交战,便迅速撤退,待我军要离开之时,又再次杀来,如此反复,最后一路将我军引到此地,看起来似乎是要故意带我军去什么地方,其中只怕有些陷阱所在。”

    关羽却是仰头大笑:“哈哈,文远能够多做思量,此乃好事。不过纵有陷阱又能如何?我视冀州鼠辈如草芥而已,虽袁绍亲至,我也当斩其首级,献于大哥,何况区区陷阱埋伏?”

    这时秦楚也走了过来,坐到张辽的旁边:“末将也和文远所想一样,此战关乎冀州生死存亡,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只怕这临死反扑,也有伤人之危,末将以为还是小心为上。”

    关羽一脸不屑,嗤笑了一声:“尔等追随我多年,怎的这点胆气也没有?从此地往前,不过三日路程,便可抵达邺城。想来大哥那边也差不多这般时间,正可夹击邺城,一举擒下袁绍老贼。冀州鼠辈们,自以为设些埋伏,便能阻我,简直可笑至极。”

    “将军教训得是,是末将等过于谨慎了。”

    “诶,文远和伯卿不必自责,大哥常常对我说,小心无大过。他总说我过于狂傲,恐有自负之嫌,于战场之上,论及沉着而谨慎,却不如你等,故而叫我要多多听取尔等建议。有尔等这般心性之将领,从旁辅佐,于我而言,乃是大大有利,日后大可继续如此。”

    听了关羽的话,不由大为感动。

    “末将何德何能,敢当主公与关将军如此谬赞?”

    关羽拍了拍他们俩的肩膀,笑道:“呵呵,文远和伯卿不必过谦,非但是你二人,还有子静、露宁、宣威等人,皆各有所长,唯有我等勠力同心,方能重振大汉江山,不负大丈夫世间走一遭。”

    几人十分动容:“末将等必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关羽捋了捋长髯,十分欣慰。

    “好了,休息完毕,继续出发!”

    邺城城楼之上,袁绍带着一干大将和谋士,亲自巡视城防。

    这时,一个士兵跑上城楼,对着许攸耳语几句,许攸听了,面露喜色。

    “恭喜主公,贺喜主公!那关羽果然中计,被我军一路引来,如今已到邯郸城外。城中三万守军,早已准备妥当,必能令他难以攻至邺城。”

    袁绍十分欢喜,抚掌大笑:“好,子远此计,果然妙极,翻手之间,便困住了关羽四万大军,好,哈哈!”

    “全靠主公英明睿智,属下岂敢居功?”

    “好,子远果然贤明而谦逊,真乃天下之良谋也。”袁绍对许攸大加赞赏。

    “对了,中山郡那边,可有动静?”

    高览站了出来:“回主公,中山郡三日之前,白波军与公孙瓒又爆发一场大战,双方各有损伤,徐晃还是未能攻下上曲阳城,已退兵休整,此后至今便再无其他动静。不过……几日之前,深夜之中,中山郡各城池之间,似乎有些兵力调动,只是夜色正浓,难以探明。”

    辛评说道:“此必是公孙瓒从其余县城,往上曲阳城调兵增援,又恐为白波军所知,故而深夜进行,好在日后给白波军打一个措手不及。”

    “嗯,不错,有理。”众人都对这个说法十分认同。

    “主公,此事足以证明,刘赫那日壶关前曾展示的几件攻城利器,数量也并不多,否则分与一些给徐晃,区区上曲阳县一座小城,以白波军战力,和两倍于公孙瓒之兵力,岂有连攻不克之理?”

    郭图的话,让袁绍心中也好像松了一口气般。

    “不错不错,公则言之有理。如此一来,我军胜算,便有多了三分,天助我也,哈哈,天助我也啊……”

    “报……”

    一个士兵急急忙忙,跑上了城楼。

    袁绍一看见他,神色再次浮现了一丝紧张:“怎么?有何军情,速速报来。”

    “禀报主公,刘赫亲率大军七万,已至城外四十里处。”

    袁绍神情,为之一振:“好,来得好。刘赫啊刘赫,这邺城,便是你的死地!”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28906/ 第一时间欣赏三国之超级培育系统最新章节! 作者:第一神猫所写的《三国之超级培育系统》为转载作品,三国之超级培育系统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三国之超级培育系统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三国之超级培育系统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三国之超级培育系统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三国之超级培育系统介绍:
“我穿越了?有金手指了?哈哈,太好了,系统,给我召唤几个猛将!”“对不起,本系统没有此功能。”“那来个几百万斤粮食,我保障下后勤。”“抱歉,本系统也没有此功能。”“那兑换一匹宝马,一杆神兵,这总可以吧?”“抱歉,此功能本系统也不具备。”“坑爹啊!”“不过……这些东西,本系统可以提供方法,宿主自己来培养。”带着一个奇特的金手指,刘赫开启了自己的穿越三国之路……书友群:913862333三国之超级培育系统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三国之超级培育系统,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三国之超级培育系统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