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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第一神猫     三国之超级培育系统txt下载     三国之超级培育系统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七百一十七章 兖州出事

    曹操此刻心中已是惊讶万分,同时又气愤至极:“放开家父,曹某可饶你等不死,否则,此地便是你等埋骨之地!”

    张飞将丈八蛇矛一横:“吓唬谁啊?有种便来,看俺老张不给你这贼厮身上戳上百十个窟窿。”

    太史慈受叶祥那神射之术的感染,此刻也是心潮澎湃,只觉得身上的疲惫瞬间消失无影,弯起长弓,对准了敌军。

    姜桓更是直接下了战马,取下了战马上绑缚着的一杆短一截的长枪,手中两杆铁枪,左短右长,护在了刘备的面前。

    叶祥波澜不惊,向前走了几步:“曹孟德,你我双方,拼个鱼死网破的话,你信不信,本将军有十足把握,能让你死在我前面。”

    曹操还没发话,曹洪已是大怒:“黄口小儿,安敢口出狂言?将士们,给我上!取下叶祥首级者,重重有赏!”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大军中最前方的百余士兵,再次鼓起了勇气,挥舞兵器杀了过去。

    “哼!”

    那四个鹰脸面具的黑衣人中,其中一人忽然发出一声冷哼,随后他领着另外两人,好似鬼魅一般冲了出去,只剩下一人看守曹嵩。

    叶祥依旧站在原地,以破云弓连连出手。

    他那骇人的射术,每每射出,从不落空,而且那力道强横无比的利箭,有时在射中一名曹军之后,还不停歇,甚至紧跟着还能再次射中其身后的第二名曹军。

    而那三个黑衣人,挥舞手中那把怪异的长刀,迈着十分古怪的步伐,在曹洪的大军之中,几乎是来去自如,叶祥非但没有被人碰到过半分,反而是那百余个冲得最快的士兵,转眼就死在了这三个诡异的黑衣人刀下。

    “可恨,我倒要看看你们是何方妖魔鬼怪!”

    曹洪不由分说,亲自提刀上前,一刀朝其中一个黑衣人劈砍过去。

    可让他震惊的是,那黑衣人竟然不躲不闪,直接以左手来一把抓住了曹洪的大刀。

    “什么!”

    曹洪大惊失色,待仔细一看,才发现那人手掌之上,分明有一双黑色的手套。

    他正待要看清对方手套有何玄机之时,那黑衣人左手猛然一使劲,竟是硬生生将曹洪大刀掰断。

    “去~”

    黑衣人口中发出一阵尖锐的叫喊,紧跟着抬起一脚,将曹洪踢翻在地,随后手中长刀便刺了下来。

    “子廉!”

    曹操惊呼起来。

    这时,黑衣人忽觉耳边一股劲风直扑过来,他迅速放弃了曹洪,将长刀向右一砍,便将一支利箭砍断。

    扭头看去,正是夏侯渊出手相救曹洪。

    夏侯渊亲眼见到这几个黑衣人武艺不但是高超精湛,而且十分怪异,心下不敢大意,一箭不成之后,第二箭便紧随而上。

    黑衣人被这连连射来的利箭,不断逼退,曹洪趁势而起,迅速跑回后方,换了一把大刀之后,便再次向叶祥杀去。

    叶祥对曹洪毫不理会,此人虽然勇猛,可仅凭方才一战,他就看出,这曹洪武艺即便近战,也不如自己。

    他对准夏侯渊,一箭射去,夏侯渊心头一惊,急忙俯下身闪避,可他刚刚重新起身之时,第二箭却出现在了面前。

    “糟糕!”

    夏侯渊本能侧过身子,可还是晚了一步,那支箭直接穿过他的右臂,并且带着他飞下了马背,在地上硬生生拖行了数步之后,方才停下,这巨大的力道,将他的右臂关节,险些扯得脱臼。

    夏侯渊疼得额头冷汗直流:“这叶祥射术,竟然强横至此……”

    叶祥冷冷说道:“能受我两箭而不死,你也算有些本事。”

    说罢,他也不理会夏侯渊被自己这句话气到铁青的脸色,便再次将目标转向了曹洪。

    就在他的箭准备射出之时,曹操忽然大喊:“都住手!”

    几个士兵赶紧过来,将夏侯渊扶下去包扎,而曹洪则不解地回头看向曹操。

    “孟德何故喊停?他射术虽精,可我早有防备,断然不会中箭,待我冲到近前,便是他的死期。”

    “蠢货。”叶祥嘲讽了一句,随后做了个手势,那三个厮杀正欢的黑衣人便迅速撤了回来。

    “你说什么!”曹洪暴怒而起。

    “子廉退下!”曹操喝斥一声,让曹洪只得忿忿退了回去。

    曹操双目,紧紧盯着叶祥,他发现了一个令自己心惊不已的事实,那就是这厮杀片刻功夫,叶祥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向前移动了十余步。只是几乎所有人都把注意力集中在了那三个古怪的黑衣人身上,所以并没有察觉。

    “以这三个黑衣人吸引目光,他便可以不知不觉向前移动,待进入射程范围之后,突然发难,将我一箭射杀,这叶祥声名远不如关羽、张勇等人,却也有如此缜密之心思。还有这几个武艺和兵器十分奇特的黑衣人,那刘赫麾下,到底有多少能人异士……”

    他再次怀疑叶祥除了带来四个黑衣人外,究竟还有多少帮手隐藏在黑暗之中,这想法一起,曹操忍不住朝自己四周的夜色之中张望过去,总觉得那些昏暗的树林、草丛之中,有一双双眼睛正盯着自己。

    叶祥放下长弓,一副十分自信的模样:“曹操,现在你可能静下心来,与在下交谈一番?”

    曹操看着叶祥这般胸有成竹之像,说道:“舍弟之仇,暂且不提,将军要如何,才肯放了家父?”

    叶祥笑了笑:“你何必明知故问?很简单,你即刻退军,离开徐州,我自会将令尊完好无缺地送回兖州。”

    曹操眉头一皱:“哼,此事休想。即便是曹某故意设计要夺他徐州,那又如何?陶谦匹夫,无德无才,根本不配坐享如此富庶之地,只有在曹某手中,这徐州方能于乱世之中,绽放光彩。我损兵折将,好不容易拿下徐州半境,要我退兵,万万不能。你如果伤我父亲一根汗毛,无论你今日有多少援兵前来,曹某誓要将你等碎尸万段,决不食言!”

    叶祥有些犹豫起来,他没想到曹操这家伙,发起狠来,竟然连自己亲爹都可以不顾,他却不知道,曹操正是看中了他的这种心理,自己越是表现得足够凶狠,足够豁得出去,自己的父亲反而越安全。

    叶祥虽然武艺不凡,射术惊天,但要比起智谋算计,和曹操实在是相差太远,根本望尘莫及。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曹操大军后方,忽见一名士兵匆忙跑来。

    “主公……主公……”

    程昱看了看那士兵,脸色一变:“是兖州的驻守士兵,莫非兖州出事了?”

    曹操闻言,也是一惊:“难道朝廷发兵来攻了?”

    不过很快他又摇起了头:“不会,朝廷如果几日前就已决定出兵,便不必教叶祥来多此一举。”

    他看向那士兵,喝斥到:“兖州发生何事,如实报来!”

    士兵浑身汗水,气喘如牛:“主……主公……陈留……陈留……”

    “陈留如何了?”曹操有些焦急起来。

    “陈留张……张邈,以劳……劳军之名,下毒酒害了主……主公驻守陈留的几位……几位将军,八千士卒,或降或杀……”

    “张邈匹夫,焉敢如此!”

    曹操恨得睚眦欲裂,忽然双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头,面容十分痛苦。

    “我……我头痛欲裂……哇……”

    “主公!”

    “孟德!”

第七百一十七章 分治徐州

    曹操疼得几欲摔倒,曹军自然惊慌不已。

    程昱当机立断:“鸣金收兵,撤回彭城!”

    曹军往日训练有素,随着鸣金之声响起,几万兵马,便快而有序地向后撤离。

    张飞激动难耐,提起丈八蛇矛就要冲杀过去:“哈,曹军退了,此时不追,更待何时?”

    “三弟不可!”姜桓一把抓住了他。

    “曹军撤退之时,这般井然有序,我等久战疲惫,损失不小,何况将士们又饿又渴,盲目追击,必败无疑,还是依照计划,撤去城阳,再做计议。”

    “可是……”张飞明显有些不甘心。

    刘备板起脸呵斥道:“翼德休要胡闹,此非逞匹夫之勇之时。”

    张飞这才悻悻作罢。

    这时,陶谦在陈登和糜竺的搀扶下,走下了马车。

    “此番老夫得以幸免,全仗玄德公,与征西将军相助,更有赖陛下天威,神机妙算。”

    刘备拱手道:“府君客气了,备即为汉室宗亲,岂能容许逆贼横行?区区分内之事,不足挂齿,何况备实不才,未能挡住曹军,致使徐州失陷,实在惭愧。”

    随后,他看向叶祥:“此次若非征西将军亲来相助,我等只怕性命难保。将军不愧是大汉第一神射手,虽李广复生,养由基再世,未必能及,备十分钦慕,还请将军往城阳一叙。”

    “不错不错,征西将军金面,难得一见,老夫理当好好答谢才是。对了,这四位是……”

    陶谦也指了指那四个黑衣人。

    不过四人并没有说话,而是叶祥替他们开口:“他们乃是陛下暗中训练多年的忠勇之士,至于身份姓名,不可为外人道也,还请诸位见谅。至于城阳,本将军就不去了。陛下有旨,此间事了之后,即刻回京。如今曹操叛逆,这曹嵩理当押赴洛阳,交天子处置,在下不便耽搁。”

    几人闻言,也不免有些失望。

    太史慈鼓起勇气,走上前来:“在下尝闻征西将军,射术超凡入圣,今日得见,三生有幸。日后若有机会,愿求将军指点一二,慈不胜感激。”

    刘备笑道:“叶将军,这位太……”

    “太史子义是吧?”不等刘备介绍,叶祥便说出了太史慈的名字。

    “嗯?将军认识末将?”太史慈十分惊讶。

    叶祥微微摇头:“本将军不认识,不过曾听陛下提起过。东莱太史慈,忠孝双全,乃是难得的义士。”

    太史慈受宠若惊:“慈微末贱名,竟然得入天子金耳,倍觉荣宠之至。”

    张飞上前拍了拍太史慈:“哈哈,子义好样的。”

    叶祥说道:“射术首重眼力。我观你膂力不凡,双臂弯弓之时,亦是极稳,要想令射术愈发精湛,唯有提升目力。早年间,师尊,也就是陛下教我射箭之时,以箭矢对准远处的小虫,何时能将这小虫在眼中看得清清楚楚之时,再来练习射术,则事半而功倍矣。”

    太史慈闻言大喜,对着叶祥行了一个大礼:“承蒙将军不吝赐教,慈感激不尽!”

    叶祥点了点头:“好了,诸位还请自便,本将军还要赶回洛阳,就此先行一步。”

    说完,他和那四个黑衣人,押着曹嵩,很快便没入了黑暗之中,而陶谦等人,也没有多作逗留,也迅速离去。

    洛阳皇宫,天子书房之中,传出几道爽朗的笑声。

    “哈哈,元庆跟随陛下十多年,此番立下的功劳,比之以往历次都更甚之,陛下当年可真没收错你这个弟子啊。”

    崔钧捋着胡须,由衷地夸了一句。

    叶祥虽然也是近而立之年,可在刘赫面前,还是如同小孩子一般,被崔钧这么一夸,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崔军师过誉了。此番全赖陛下和三位军师神算,陛下还将飞鹰卫的正副两大统领,都调来协助于我,如此再不能成功,祥还有何面目回来见陛下。”

    刘赫微微颔首,他对这次叶祥的表情,还是十分满意的。

    “现下徐州以东海郡为界,曹操与刘备南北分治。曹操以于禁守广陵,李典守下邳,曹仁守彭城,刘备与张飞亲自坐镇东海,姜桓、太史慈坐镇琅琊,而徐州刺史陶谦等人,则在城阳郡休养。曹操调回夏侯惇大军,与自己的兵马汇合一处,急速赶回陈留,所图谋者,无非要斩杀张邈,重夺陈留。”

    “不错,陛下只派了征西将军与四个飞鹰卫出手,便改变了徐州局势,如今的徐州,可谓两虎相斗,对朝廷大为有利。陛下当可借此机会,秣兵厉马,待其两败俱伤之后,一举夺取青、徐两州。随后大举南征,不出数年,当可再统天下。”

    崔钧说话之时,语气都难免有些激动起来。这等青史留名的时刻,自己得以参与其中,换做任何一人都会如此。

    刘赫也不由开始心向往之。

    “当初公达建议朕多多留心张邈,暗中保持来往,如今果然起了大用。不过往日朕也曾发出亲笔诏令,要他完全归顺朝廷,他都含糊其辞,此次朕还不曾说话,他就忽然主动背叛曹操,却不知其中是何缘故?”

    张邈叛出兖州一事,莫说曹操惊讶万分,连刘赫得到消息之后,也是有些惊奇,这件事却不在他的计划之中。

    荀彧说道:“这原因并不重要。张邈实力不强,根本难以招架曹操回军一击,因此如今摆在他面前只有一条路,那便是向朝廷求救。此时曹操与朝廷已彻底决裂,朝廷征讨于他,已是名正言顺,因此陛下大可遣一上将,领兵进驻陈留,一来向天下人昭示陛下保护忠臣之决心,二来也可在兖州站住脚跟,待局势顺利之时,随时攻入兖、豫各郡。”

    “此言甚善,这前往陈留之人,不知文若可有人选?”

    刘赫一问,荀彧当即回答:“微臣以为,此事非征南将军不可胜任。征南将军性格沉稳有耐性,若是其余将领,难免会不耐这僵持之苦,于陛下大计有所不利。”

    “嗯……”刘赫微微点头:“文若说得不错,高伯平练兵统兵之能,冠绝三军,虽沉默寡言,喜怒不形于色,却颇识大局,沉稳有度,这一方面,比之二弟他们更深一筹,确是最佳人选。”

    “陛下圣明。”众人齐声说道。

    “明日朝会之时,朕便宣布此事,无论张邈是否派人前来求援,这陈留,朕都去定了!”

    刘赫眼神格外坚定。

第七百一十九章 凉州再变

    第二日,宫中例行大朝会,文武百官,伴随着龚三儿的一声呼喝,趋步入殿。

    刘赫开门见山:“龚三儿,传旨。”

    龚三儿会意,取过一卷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兖州刺史、骁骑校尉曹操,本太尉曹腾养子嵩之后,世受国恩,久食汉禄,曾鸠占皇宫,意图行刺,幸天恩浩荡,不予加罪,本应报之以忠义,效之以臣节。未料不思悔改,妄图自立,伪造其父遇刺之像,以报仇之名图谋吞并徐州,谋害国之重臣。为朝廷破其阴谋之后,日前更发檄文于天下,呼应益州,尊奉逆贼刘焉,实有十恶不赦之罪。今特命征南将军高顺,赐假节,领兵十万,入住陈留,以待时机,为国讨逆。”

    “征西将军叶祥,单骑入徐州,智退曹操,救下朝廷忠良,功不可没,加封璜永乡侯,率领本部两万神机营,随高顺出征,钦此。”

    “臣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高顺与叶祥叩拜谢恩。

    大臣之中,有几人与曹氏多有故旧,甚至不乏结过姻亲者,其中便有人,想站出来分辨几句,却被杨彪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刘赫见众大臣皆无奏本,便主动开口:“当初拟定凉州各级官吏名单之时,朕曾有言,要各人于十五日内离开洛阳,赴任地方,如今已过近两月,不知西凉情况如何?”

    荀彧站出来说道:“启奏陛下,各级官员之中,以凉州刺史张勇最为迅速,接到任命之后,只两个时辰,便收拾停当,前往治所陇西郡狄道城,其轻装简从,快马先行,留大军在后赶路,不出四日,已抵达任所,又过五日,其领六万兵马,亦驻扎陇西。”

    “其后数日之内,各级官员一一出发,迄今为止,除敦煌、酒泉二郡尚有部分官吏未曾抵达之外,其余皆已到任。超过七成官员,已将任所的民风农情等事,悉数奏报上来,余者想必也已在路途之上。”

    “嗯,四弟一向最为勤勉,有他镇守凉州,朕自可安枕。至于敦煌、酒泉等地,路途遥远,且官道年久失修,赶路不便,一时不能到任,也是情理之中,待各地安定之后,由地方官员理清政务,上奏朝廷,朝廷再拨款修路,以通商旅之往来。”

    几兄弟之中,如果要说放任到地方去的话,刘赫对张勇最是放心。

    他的四围属性样样出众,90的统帅,94的武力,89的智力,77的政治,简直是出将入相的典型属性之一,坐镇边疆,战场冲锋,治理一方,可谓面面俱到,无一不精,而且性格沉稳,胸怀坦荡,比起高顺而言,更多几分豪爽,为人处事,也不会古板,不像高顺那样整天板着脸,弄得身边几乎没什么朋友。

    “陛下洪福齐天,自有上天庇佑,区区逆贼匪类,翻手可灭,大汉中兴,千秋万载,实乃陛下之功也。”

    众多大臣,齐声高喝。

    刘赫对这番说辞,也是十分受用。

    这朝贺之声刚刚落下,殿外忽然传来一个呼声:“凉州急报……凉州刺史六百里加急……”

    刘赫只觉脸上被人狠狠扇了一个耳光,自己前脚刚刚说完凉州可以不必担忧,这就来了六百里加急。

    “四弟的性格,居然会动用六百里加急,究竟能有什么紧急要务?”

    刘赫面带急色,对龚三儿挥了挥手,龚三儿对着殿外喊道:“宣凉州来使进殿!”

    一个全身戎装的男子快步跑了进来,依照朝廷规矩,前方若有急报,或者战争前线的紧急军务,所有回朝奏报的使者,都可入朝不趋。

    那使者跪倒在地,双手将一封奏报捧过头顶:“启奏陛下,益州伪帝麾下一支兵马,突入武都郡,上禄、下辨、河池、故道四县新到任之县令、县丞、县尉,还不曾抵达城中,便为其所驱,幸有随行兵马拼死护持,方得逃脱。其余几县官员半路得到消息,也不敢前往赴任,纷纷逃往狄道城躲避。”

    “今敌军抢收了武都郡各地小麦,并将各县城中抵抗之家族抄家灭门,钱粮罚没,男丁充军,一时间声势壮大,随后敌军兵分两路,一路兵马驻守散关,一路兵马驻扎武都道。”

    这人说着这些话的时候,语气都有些颤抖,也不知是害怕天子责罚,还是被这位敌将的雷霆手段所震惊。

    “川蜀之地,偏居一隅,竟然有这等能人?此人领大军进入武都,定然已有多日,却能够隐匿行踪,不被发现,随后待小麦成熟,朝廷官员到任之时,突然起事,短短数日,便彻底控制了武都郡,出手如此迅猛狠辣,简直不可思议。”

    皇甫嵩连连感叹,神色之中满是惊讶。

    卢植附和道:“武都郡名义上虽归属凉州,实则地形多与蜀地相似,沟壑纵横,群山耸立。由北进入武都郡,只有两条路,一是由司隶右扶风走散关,二是由陇西郡或汉阳郡南下,夺取武都道,进而出兵全郡。此人必然进入武都郡已久,对地形探查得已是一清二楚,方能做下如此部署,分兵守住这两处要道,凭借地利天险,朝廷再想进军攻打,便是难上加难。”

    “而且此人抢收各地小麦,便是做好了在此地长期与朝廷兵马割据之准备,有如此之多的粮草以为根基,纵然川蜀粮道不通,短则半年,长则一年,他也可以不必为粮草担忧。武都郡不下,益州北方门户,便是高枕无忧,即便武都郡被攻破,其后层峦叠嶂,险关重重,他也可以步步为营,且战且退,借以消耗朝廷大军实力,此法攻守兼备。如此良将,竟然屈身侍贼,简直可惜。”

    崔钧神情,又是忿恨,又是惋惜。

    刘赫面色不悦,自己刚刚得了一个徐州的好消息,凉州就出了这样棘手的难题。这名川蜀大将,胆识、智谋如此出众,确实极难对付,怪不得连张勇都要用上了六百里加急。

    “益州大将……会是谁呢?”

    刘赫苦苦思索,忽然脑中灵光一闪:“难道是他?”

    他急忙向你使者问道:“可打探到敌将是何人?”

    “回陛下,川蜀此次以一个名为张任的大将为帅,两名先锋,分别为雷铜、泠苞。张任亲自领兵两万坐镇武都道,由雷、泠二将,领兵一万五千镇守散关。”

    “事发突然,又是如此仓促紧急,张将军还能迅速查清敌军虚实,已是难能可贵,还望陛下莫要追究张将军之罪。”

    王允说出这样一句“恳请”,却让不少大臣都向他投去了一个鄙夷的目光。

    “马屁精……”

    刘赫看完了张勇的急报之后,对大殿之下伸手虚按一把,众臣全部安静下来。

    “明威在奏报中提及,他已亲自领兵五万,由陇西南下,以为实军,欲夺武都道。他请朝廷出兵,攻打散关,以为虚兵,虚实结合,令其首尾不能相顾。不知众卿以为如何?”

    荀攸说道:“张将军此举,合情合理,乃是上上之策。臣以为可行。”

    见荀攸都赞同了,刘赫也不再犹豫。

    “即刻拟旨。命镇西将军朱烨领五百雷神骑,一万步卒为帅,偏将军张颌领三千大戟士为先锋,攻打散关。”

第七百二十章 死皮赖脸

    两天之后,皇后寝宫之中。

    张妤坐在一架纺车前,织着一匹丝绸锦缎,自从刘赫兑换出那本《神工物志》之后,张妤左挑右选,最后还是选择了这一项女子最擅长的技艺——纺织。平日里,她就与太后,还有自己的生母,还有宫中许多宫女,一同在后宫,将由甄家专门送来的缫丝织成一匹匹丝绸,再交给甄家拿去出售。

    以张妤的智力和性格,再加上其“内助”特殊属性,一旦沉下心来做一件事,不用多久,自然就可以做到出类拔萃,在她的教导下,宫中女眷们的手艺都精进神速,织出来的丝绸也是格外精美。

    出售得来的钱财,张妤一部分赐给宫女,作为她们在宫中劳作的额外酬劳,其余的便积攒了下来,尽管这才不到两年光景,可如今在皇后掌管的内府之中,已有数千万积蓄,就这还是之前太后抱恙,以及貂蝉有喜之后,她这个皇后常常拿出内府的钱采买补品和礼物,花销不少之故。

    此时,张妤一边织布,一边满脸幸福地看着不远处,只见刘赫正在陪着已经快满三岁的女儿刘芊玩耍,时不时又教导下刘正的武艺,而一旁的摇篮中,还没满周岁的刘德,睡的正香,好一片天伦之乐的景象。

    张妤忍不住提醒了一声:“陛下,貂蝉妹妹临盆在即,您怎么也该多去看看她才是。”

    刘赫头也没抬,自顾自趴在地上,让女儿骑在自己脖子上,拿自己当马骑。

    “这几月来,朕没少去看她,文若说太原王氏如今势力蒸蒸日上,要朕借助貂蝉,对其多多亲近,也好平衡朝中局势,朕可是都听从了。不过芊儿多日见不到父亲,这几日又哭又闹,朕理当来陪陪她才是。”

    “呀呀……爹……爹爹……呀咿呀……”

    刘芊在刘赫的脖子上玩得十分尽兴,忽然,刘赫觉得脖子一热。

    “哎呀,这丫头,尿裤子了……”

    张妤一听,赶紧跑过去,把刘芊抱了下来:“陛下快进屋洗漱一番,换一件衣服吧。”

    “噗嗤……”不远处正在练剑的刘正,忍不住笑出声来。

    刘赫在自己大儿子面前丢了脸面,登时把脸色板了起来:“笑什么笑?有你这么练剑的么?一点也不专心,罚你去练单手俯卧撑一百个!”

    “啊?父皇,你这不公平……”刘正哭丧起了脸。

    “敢跟父皇谈公平?反了天了你,还不快去!再敢顶撞为父,就叫你大猛师父来教你。”

    刘赫叱责一声,这才赶紧跑回屋去。

    刘正一听大猛师父,脸色一白,赶紧乖乖趴下做起了俯卧撑。

    他自八岁开始,刘赫就陆陆续续把军中诸多大将请来,相继教导他武艺,关羽等几人,待他比自己亲生儿子还要好,赵云、马超等人,更是有君臣主仆之别,即便再严苛也不敢真的累着他这个皇长子。

    可是大猛就不一样了,这家伙神智又不太清楚,什么皇长子的身份,在他眼里还没黄豆好使,“刘家大哥”叫他要对刘正要凶一点,他可是一点都不含糊,每次轮到大猛来教导的时候,刘正必定累到站都站不起来,所以在刘正的眼中,大猛师父绝对是他最害怕的人了。

    他这正受罚呢,小院外面忽然一个人嚷嚷了起来。

    “将军,陛下吩咐了,他在皇后宫中之时,谁也不见……”

    “滚滚滚,你们几个要不是女子的话,本将军早揍你们了。我找大哥有要事相商,给我起开……”

    随后,一个高大的人影跑了进来,一眼就看到了正在做俯卧撑的刘正。

    “哈哈,大侄子,你小子是不是又惹你父皇生气了,在这儿受罚呢?你这家伙,就是记吃不记打。”

    刘正一看这人,马上呼救起来:“三叔救命啊……”

    程良双手抱胸:“嘿嘿,救你?你可拉到吧,三叔这次是来求你爹的,我怎么能为了救你让你爹不高兴?好好做吧你就。”

    刘赫与张妤听到了他的声音,也都从屋内走了出来。

    “公毅啊,你不是在虎牢关么,怎得有空进宫了?正好,你那岳父大人送了几件金器过来,让你嫂子带你去挑上两件。”

    刘赫的话刚说完,刘正“哧溜”一下就站了起来,往外面跑去。

    “嘿,谁让你起来了?一百个不做完,今天不准吃饭。”

    然而刘正却丝毫不理会他,反而扭过头来做了个鬼脸:“父皇如果不取消孩儿的惩罚的话,孩儿就把刚才的事告诉三叔,还有二叔、四叔、五叔他们。”

    程良一听,立马来了兴趣:“刚才?刚才发生啥事啦?”

    刘正一脸神秘地凑了过来,正要开口,被刘赫厉声打断。

    “诶,你祖母前面派人来召你过去,说为你准备了点心,你先去吃过以后,再回来练武。”

    刘正咧嘴一笑,一溜烟就跑了。

    张妤笑道:“正儿可比你小时候聪明多了。”

    刘赫一听这话,脸上不由一阵尴尬。

    程良虽然不算多聪明,可是一看这等场景,也能猜得到刚才看到发生了一些让刘赫这位大汉天子有些面上挂不住的事情,所以也不再追问。

    “嗨,金器就算啦,小弟也只有一妻一妾,家里的金银玉器,足够那俩娘们穿戴了,多了也是无用,何况岳父大人每年也会送来一些,宫里的还是嫂子自己留着用吧。”

    “你小子,得了便宜还卖乖,你以为大哥不知道?什么一妻一妾,你在城东的一处小宅院里还养着一个女子,另外,南城第一青楼云香阁的八大红牌姑娘之中,就有一个是你的老相好,除了你,别的客人她连面都不见,在大哥面前还装什么纯情男子,你可快拉到吧。”

    程良一副恼怒的样子:“嘿,我就知道老五那张嘴靠不住,让他知道了,迟早全天下都得知道。”

    “得了得了,这又不是什么大事。行了,你这次进宫可是有什么事要说?”

    见刘赫发问,程良也不兜圈子,直接说道:“大哥,小弟这次实在是有一个不情之请,大哥务必要答应。”

    刘赫一愣:“哦?这太阳可是打西边出来了,三弟也有求人的时候?呵呵,这倒是让大哥好奇了,你且说说。”

    程良摇着头:“不行,大哥先得应了小弟,小弟才说。”

    刘赫闻言,和张妤面面相觑,只觉得有些好笑:“你都不说,愚兄如何能答应?”

    张妤给两人分别倒上了茶,随后说道:“若是妾身猜得不错,三叔只怕是在虎牢关看到高将军他们出征了,心痒难耐,所以才专门跑来一趟吧?”

    “哎呀!”程良拍了桌子一掌:“嫂子,你可真是天底下最聪明的人了。”

    他看向刘赫:“大哥给老高,老五,还有祥子,张儁乂他们都派了差事,二哥也领兵去了冀州,四弟则在凉州前线,唯独就小弟无所事事,这多让小弟憋得慌?大哥今日非得把小弟也派出去不可,打谁都可以,曹操,刘焉,实在不行,公孙瓒那厮最近也不安分,干脆小弟去把幽州收回来得了,岂不干脆?”

    刘赫简直哭笑不得:“让你在家安分一些时日,有何不好?你那小妾又要生了吧?有这功夫陪陪她,大哥可是一番好意,你倒不领情。”

    “嗨,那有甚好陪的?大丈夫就该在外建功立业,整日在闺房里陪媳妇,这像什么话?反正小弟不管,上次西征,大哥就把小弟落下了,这次无论如何也得给小弟派个差事。”

    看着程良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刘赫简直是无奈了。

    这时张妤说道:“三叔有这份心,自然也是好事。我看今日若是不应承了他,他怕是决计不会干休的。”

    “嫂子说得对,大哥要不答应小弟,小弟就……就……”

    他忽然跪在了刘赫面前:“就长跪不起了。”

    刘赫赶紧把他扶了起来:“你小子什么时候也学会这等无耻的招术了,答应你了。”

    程良大喜:“哈哈,州平的计策果然……唔……”

    他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赶紧用手把嘴巴捂住。

    刘赫无奈地笑了笑:“我就说嘛,果然是有人背后指点你。不过既然是州平叫你来的,那想必派你去哪里,他也该有了主意吧?”

    程良咧嘴一笑:“这是自然。这是崔军师的奏章,他说本来他自己要进宫面圣的,正好遇到了我,所以就托小弟带过来了,他要带领司隶校尉麾下的一批差役前往临近散关的几个县城维持安定。”

    刘赫接了过来,看了几眼,随后双眼一亮。

第七百二十一章 张马交锋

    凉州,陇西郡,氐道县城,张勇发兵五万征讨武都郡,此地路途远不如司隶等地平坦,因此如今才堪堪走到了陇西郡与武都郡两郡的交界之处。

    张勇坐在县府大堂之中,听着斥候探马回来禀报前方的消息。

    “那张任果然不凡,他在武都道城外,深挖战壕,又命被其抄家了的各处豪强门阀中之男丁,日夜赶工,加固城池,还在城外修筑箭塔,在山峰之上建立岗哨,分明已是摆好了架势,就等我军前往进攻。此地向前进入武都郡,只有一条道路,即便明知他有埋伏,却也不得不前往,实在头疼。”

    张勇听着探马的回报,忍不住揉起了太阳穴。

    “自从跟随大哥起兵以来,未尝遇到如此强悍之敌,兵虽不多,将亦不广,却能因地制宜,扬长避短,实在是当今一等一的良将,奈何从贼,与朝廷为敌,可恨,可叹,可恼。”

    张勇起身,走到了面前的一座沙盘前,反复查看,也依旧找不出什么良策。

    这时马超站了出来,他身为威武郡都尉,又是凉州本地人士,此时自然也被张勇征调到了前线听用。

    “末将以为,若是大军前往攻击,必中其计,末将几人,自小长于凉州,对此地地形十分熟悉,这山中虽然没有第二条大路,可山中猎户走出来的小道,却委实不少。末将乞一千兵马,抄山中小路而行,先一步端了他的岗哨,如此等同毁其双目,将军大军,自可长驱直入,直达武都道县城之外。”

    张勇摇头道:“这张任乃是蜀中名将,从他在武都郡的诸多行动与布置来看,此人用兵之强,不下于我。要想悄无声息地端了他的哨所,绝非易事,稍有不慎,只怕还会为其所灭,西凉马家仅存孟起等四兄弟,本将军如何忍心令你等犯险?”

    马超却不肯退却:“将军此言差矣。常言道:瓦罐不离井上破,将军难免阵前亡。大丈夫为国建功,自当马革裹尸,何惜此身?陛下于我马家,恩比天高,情逾海深,不可不报也。”

    张勇思索一番,随即点头:“既然马将军有此报国之志,本将军自无不允之理。本将军这便命你为先锋大将,便着即于军中挑选一千擅于山地作战之兵,与你一同前往。庞德、马岱、马铁、马休四人,也与你一道进兵。你等进兵之时,切记要步步为营,不可贪功冒进,我看张任布置岗哨与陷阱,必然不会随意选址,尔等若是过于急躁,只怕反中其计,故而定需小心。”

    “多谢将军!”

    马超带上庞德等人,精心挑选了一千名士兵,备好了锁链,爬勾,牛肉干,粗粮饼,水囊等物,没有耽搁,当日便出发,随后在快要进入武都郡地界时,便进入了茫茫大山之中。

    这一日,马超等人正在山中歇脚之时,一个负责打探的士兵跑了回来。

    “将军,前方一处山腰之上,搭建着不少木屋草舍,有不少士兵打扮之人,在其中出入,看其规模,约有两三千人之多。”

    “真的?”马超有些惊喜。自己找寻了这几日,一无所获,正是愁眉不展之时,便得了这等好消息,不但是他,诸多将士们也都是喜笑颜开。

    他即刻命令道:“快,前方带路!”

    众人跟着这名士兵在山林中一路穿梭,不多时,果然见到了他所说的那处地界。

    马超躲在树林之中观望了一阵后,说道:“此地有屋舍,还有诸多靶场,这些士卒操练甚勤,定是张任所布置的伏兵之一。他们个个手持弓箭,若不将其铲除,待张将军率军到来之时,他们于此半山腰上万箭齐发,岂不令我军损失惨重?”

    “不错,如今既然被我等碰到,自然要将其除去。”庞德紧紧握了握手中长枪。

    “自当如此。”马超难掩兴奋,提起龙骑尖,振臂一呼。

    “弟兄们,辛劳数日,如今大功就在眼前,杀啊!”

    这一千士兵,个个都是张勇军中的精锐,身强体壮,勇猛非凡,在山中穿行几日,毫无收获,如今眼看着敌军出现,当然不会客气,一个个都嗷嗷叫着冲了出去。

    那几千蜀军伏兵,哪里能料到会突然杀出这样一支敌军来?一个个吓得面无血色,惊慌失措。

    “糟糕,敌军杀来啦……”

    “朝廷兵马怎会到了此地……啊……”

    张任正在武都道城外的某处半山腰的岗哨中巡视,自己在这一代的群山之中,设立了十余处岗哨,三处埋伏,而其中的山道,都是朝廷兵马从陇西南下的必经之路,无论敌军如何厉害,抵达武都道城门之前时,必然都要元气大伤,士气大损。

    身边副将面带忧虑道:“将军,散关那边前来求援,朱烨与张颌领兵来攻,那张颌的大戟士,乃刘赫亲卫,至于朱烨,更是勇冠三军,更甚当年吕布,雷、泠二位将军只恐散关有失……”

    张任挥手打断了他:“教他们只管安稳守关,不要出战,便可保无虞。武都道虽然险峻,却远不及散关,而洛阳朝廷却以五万大军攻打此地,散关如此天下奇险之地,兵马反而更少,且那朱烨虽勇,用兵之道远不如张勇,有此足可见散关一路乃是虚兵,我军若分兵去救,反中奸计。”

    副将闻言,连连点头:“将军所言甚是。”

    张任对着那些陷阱埋伏指指点点:“来,将这几根滚木捆得再牢固一些,还有……”

    他这正说着,耳边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将军,大事不好……我军两处埋伏,四处岗哨,皆已被毁去。”

    张任大惊:“怎么可能?那张勇虽然擅于用兵,可他五万大军,在这群山之中,如何隐匿?稍有动作,我都了如指掌,他如今大军所在之处,距离我军第一处埋伏,也应该还有二三十里才对。你可见到了是何方兵马行动,又是何人统帅,有多少人?”

    那士兵说道:“小人是在例行巡视之时,发现了这六处地方已被摧毁,我军士卒无一幸免。可究竟是何人所为,小人并不知晓。”

    旁边一个小将说道:“定是张勇遣麾下将领,带了一批擅于山地行军作战的部队,潜行而来。所幸张将军您让一批士兵每日往埋伏之处巡视探查,这才能及时发现,否则只怕我等还蒙在鼓里。”

    张任挥手道:“现如今非是说此话之时。这张勇与高顺,并称为朝廷最擅于统兵之将,今日一见,果然不可小觑。不过他若以为凭这点手段,就能破我张任的天罗地网,未免太过天真。每一处埋伏或者岗哨设置之地,都是我仔细挑选,此人能在短短时日内,端掉其中六处,虽然不凡,可他的行动路线,却也彻底暴露,哼,就让本将军亲自去会他一会。张勇想废了我军双目,我就先废了他的一条臂膀!”

    马超等人连日行军,屡屡成功,正是士气如虹。

    “哈哈,兄长,照这样下去,那什么张任布下了陷阱,就会被咱们端了个干干净净,到时候我看也别等张将军到来了,咱们就能杀了这张任。”

    马铁显得很是兴奋。

    马超这时也颇为得意:“区区一个张任,不足挂齿。什么川蜀名将,论智谋,不如张勇将军,论勇武,我马超岂会怕他?”

    他们在一处山道之中,一边行军,一边交谈,几人都是习武之人,中气十足,说话声音,也是在山道之中反复回音,久久不绝。

    这时,一道嘲讽之声从山道另一侧传了过来:“好一个马超,久闻你勇冠西凉,果然是狂妄骄横,真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了不成?”

    马超脸色一变:“谁?偷偷摸摸,算什么英雄好汉,有种便出来,与马某一战,让你见识见识我马家枪的威力!”

    一支军队缓缓出现在了前方的山道之中,为首的一名将领,身穿白银铠,提着枪,背着弓,十分威风。

    那人冷笑几声:“偷偷摸摸?哼哼,你等潜行而来,杀死本将军的数千名士兵,有何面目说我偷偷摸摸,简直可笑。”

    庞德听出了他的话中之意:“孟起,此人便是张任。看来张勇将军说对了,我等行军太过急躁,已经露了行踪,才让张任堵上。”

    马超先是一愣,随后大喜:“哈,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被他堵上,岂不正好?张任,你自来寻死,再好不过,看枪!”

    他一抖龙骑尖,双腿使劲一夹胯下战马,如风一般刺向张任。

    “来得好,让我会一会传闻中纵横西凉的马家枪!”

    张任双目之中,也是战意昂然。

第七百二十二章 伏射之威

    “系统提示:马超对战张任。马超基础武力96,兵器、铠甲、坐骑共提升3点,触发特技‘骑神’,提升4点武力,当前综合武力103点。”

    “张任基础武力96,兵器、铠甲共提升2点,无特技加成,当前综合武力98点。”

    刘赫微微一愣:“马超这么快就和张任交上手了?不知是四弟已开始攻打武都,还是马超先行一步。这张任果然有些本事,不知道他全部属性如何,我先查查。”

    刘赫给系统下达了命令,很快,系统就将张任的属性调了出来。

    “张任,三国时期益州刘璋麾下名将,弓马娴熟,百步穿杨,号称川蜀第一猛将,其设下伏兵,与雒县以流矢击杀刘备军师庞统,后拒绝投降而被杀。其历史巅峰属性:统帅90,武力96,智力86,政治55。”

    “张任当前属性:统帅90,武力96,智力84,政治47,特殊属性:射术97。特技:伏射——在伏击、暗箭等攻敌不备时进行射击,自身射术提升4点,敌方武将武力降低2点。”

    刘赫暗暗赞叹:“好个智勇双全的张任,单是这90的统帅,放眼天下,司马、诸葛、周瑜等人都还是孩童,如今统帅能超过他的,也是屈指可数,当真大才,何以就为区区刘焉效力,实在可惜……”

    他这边感慨之时,马超与张任已经交战十余回合。

    马超招招都直指要害之处,他龙骑尖粗重无比,每招攻出,都是力大无穷,张任明显不敌,节节败退。

    庞德等人看得兴起:“孟起果然神勇,那张任远非敌手。”

    马岱也喜道:“这是自然。我看当今天下,除了陛下之外,也只有关、朱二位将军,能胜兄长一筹,其余如赵子龙、大猛等将军,也不过和兄长伯仲之间。除此之外,放眼天下,再无敌手。”

    “诶,关、朱两位将军虽然勇猛无敌,却都年过三旬,而兄长年不及二十,我看用不了几年,他定能超过那两位将军。”

    马铁说得信誓旦旦。

    马岱和马休,对他这句话也没有丝毫质疑,三人眼神之中尽显傲然之色,他们兄弟齐心,马超的荣耀,就等于是他们的荣耀一般。

    马超连连进攻,紧跟不放:“什么川蜀第一将,原来不过如此,我马超今日便结果了你,也省得镇东将军再辛苦一遭,看枪!”

    他使出全身力气,一枪刺出,张任以枪杆抵挡,却不敌马超的巨力,整个人都为之一震,险些摔下马去。

    “好个西凉锦马超,勇不可当,某家不是敌手,快撤!”

    张任拨马便逃,马超岂能放过?

    “张任休走,留下首级来!”

    马超穷追不舍,庞德等人也急忙跟上。

    追了百余步之后,却见张任忽然身子往下一低,伸手取下背着的长弓,庞德最是谨慎,当即发现不对劲,心中大骇。

    “孟起小心!”

    他这话音刚落,马超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就听得一阵弓弦绷紧的声音,这才察觉不妙。

    只见一支利箭,朝着马超门面激射而来。

    “系统提示:张任触发特技‘伏射’,射术提升4点,综合射术101点,降低马超武力2点,马超综合武力101点。”

    两人彼此相距不远,那利箭转瞬即到,马超根本不及躲闪,何况即便他能躲开,这支利箭也必然射中身后的庞德等人,因此他只得已那粗大的枪杆抵挡过去。

    “叮!”

    一声脆响之后,马超只觉双手虎口震得生疼,然而那箭却是从枪杆侧边滑了过去,射中马超右臂之中,当即贯穿过去,血流不止。

    “孟起!”

    “兄长!”

    庞德等人急忙赶了过来。

    张任有些遗憾:“这马超果然武艺不凡,如此雷霆之际,竟还能做出反应,可惜被他那长枪荡开,偏了方向,否则此箭定能射中他的心脏。不过么,躲得过一时,却迟早还是要死。”

    他收起弓箭,重提长枪:“将士们,杀过去,冲啊!”

    他身先士卒,冲锋在前,身后的山道之上,源源不断冲出兵马,不下五六千人。

    马超咬牙道:“贼子可恨,暗箭伤人,算什么本事!”

    他忽然嘶吼一声,将箭头折断:“西凉马家,从无后退之将,我马超即便受伤,也要力战到底!”

    庞德赶忙拉住了他:“孟起不可鲁莽!我等此行已然有不少收获,如今敌军势大,还是速速退去,与张勇将军汇合之后,再来报仇不迟啊!”

    “不行!”马超断然甩开了他,迎着张任冲了过去。

    马铁急得大喊大叫:“怎么办……怎么办……这可怎么办啊……”

    马岱喝斥道:“嚷嚷什么?兄长已在前方厮杀,什么怎么办?自然是杀过去,纵然是死,我马家的男儿,也要死在战场上!”

    他率先朝着马超援助过去,庞德也不含糊,亲自领着一千兵马紧随其后,马休、马铁二人,面面相觑,随后咬了咬牙,也冲了上去。

    “马超再次对战张任,马超受伤,武力降低6点,综合武力97点,张任综合武力98点。”

    马超右臂受伤,自然大大影响了力道与灵活程度,原本对战张任尽是上风,这时却是十分吃力。而庞德等人,面对张任身后冲出来的数千大军,也是勉力苦战,根本难以相助马超。

    张任冷笑道:“看你还能神气与否?这片山谷,今日便是你等的葬身之地。杀了你之后,本将军自会重新布置陷阱,用不了几日,那张勇便会步你后尘了,送一个堂堂的镇东将军,天子结义兄弟去陪你,某家也算对得起你西凉马家了。”

    “呸,就凭你也想杀我马超,痴心妄想!”

    马超拼死抵挡,可是手臂上的鲜血依旧在不断流出,伤口不断被继续撕裂,这让他面对张任如同狂风骤雨一般的进攻,顿时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张任也不继续与他做口舌之争,而是加紧了手上的攻势,他的枪法,虽然不如马超刚猛,却胜在灵动多变,且攻击角度十分刁钻毒辣,区区三十余合下来,马超已经招架得十分辛苦。

    不但是他,庞德等人,以寡敌众,纵然凭借几人的勇猛,暂时应对一时,可是敌军数倍于己,终究还是十分艰难,只怕难以支撑太久。

    “这张任麾下士兵,比那韩遂的部队强出十倍,我等今日,怕是当真要埋骨于此了。”

    马岱带着几分惋惜和悲凉地说道,马休、马铁二人,也都面露悲色。

    庞德大喝:“大丈夫死则死矣,能为国建功,血战而死,已胜过天下人多矣,何足惜哉?”

    这番话说得三人精神一振:“孟起说得对,我等能够死在此地,也不算辱没了先祖伏波将军之名了,贼子们,来吧!”

    四人愈发悍勇,一时之间,竟然有了反败为胜的迹象,可是敌军终究势大,很快还是再次压了过来。

    张任面带异色:“西凉马家,无愧于能纵横凉州多年,区区几个少年,便有这般武艺和血性,想我益州众将,若是人人都能如此,天下复有何惧?”

    不过赞赏归赞赏,既然是敌人,张任绝不会手下留情,他与马超已战过了六七十合,马超手臂渐渐发麻,已是力不能支。

    “好机会!”张任看准了马超行动的一个短暂迟缓,长枪一抖,直接刺中了马超右臂的腋下,随后枪头在其骨肉之中一阵搅动,再抽出之时,枪头上明显带出了几分血肉。

    “哇呀……”

    如此惊心剧痛,让马超也忍不住痛呼出声。右臂连遭两次重击,终于彻底被废,难以提起半分。

    “狗贼……”马超咬牙切齿,却依旧不肯放弃,左手持枪,朝张任刺去。

    然而他重伤至此,如何还能伤得了张任?对方轻轻一拨,便化解了他的攻势。

第七百二十三章 暗中相助

    马超深受重伤,庞德等人也是节节败退,一千士兵,转眼被杀了三四百,剩下的虽然依旧应用,死战不退。

    再加上山道狭窄,双方士兵不能全部展开阵型血战,庞德借助此地利之便,稳住阵势,这才不至于太快败退,可终究还是败局已定,难以力挽狂澜。

    就在这时,从两侧的山腰之上,忽然飘下了无数百色的粉末,洋洋洒洒,落在了战场之上。

    这些粉末都是从张任大军所在位置的山腰上洒出,因此绝大多数都落到了蜀军士兵的身上,粉末数量极多,蜀军士兵措不及防之下,被这些粉末洒了一身,双眼登时被迷住。

    “哎呀……什么东西……”

    “石灰粉,是石灰粉……”

    “何人用石灰粉暗算我等……哎呀……”

    蜀军立时大乱,一个个都捂着眼睛,用各种办法试图清除落到眼睛里的石灰粉。

    张任大惊:“怎么回事?何人在此偷施暗算,快滚出来!”

    他看着一些士兵取出水囊,正要洗脸,赶忙喝止:“不可用水,否则双目定被烧毁,只能以……”

    话没说完,从两侧的山腰树林之中,忽然齐刷刷伸出了一根根竹竿,竹竿中间显然已被掏空,张任一见这情形,登时又惊又怒。

    “贼子可恨,快躲开,快躲开!”

    那些蜀军士兵大多都已被石灰粉迷了眼睛,什么也看不清,更不明白张任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紧跟着,那些竹竿之中,忽然有一股股清水,倾泻而出,数百根竹竿并排起来,好似瀑布一般,转瞬之间,就将蜀军淋了个通透。

    “啊……痛煞我也……”

    “什么东西啊……好生疼痛,救命啊……”

    “将军救命啊……”

    蜀军士兵身上脸上的石灰粉,遇到清水之后,顿时变成了夺命的毒水毒粉,烧得他们皮肉掉落,痛苦得满地打滚。

    “可恨!”张任怒极,取过弓箭,转身向后,随手一箭就朝山腰的树林中射了过去。

    然而,除了听到一声惨叫之外,便再无任何动静。

    他正要再次射箭,忽觉耳边一股劲风挥来,心头惊呼:“不好!”

    他刚刚转回身去,还不及作出什么反应,右臂就被狠狠砸中,只听得“咔嚓”一声,一股剧痛传了过来,让张任登时疼得冷汗直流。

    只见在他对面,马超嘴角溢血,正恶狠狠地看着他,兀自发笑。

    “哈哈……哈哈哈……上天庇佑,上天庇佑……看你今日,焉能不死?”

    马超虽然只剩一条左臂,可是张任如今右臂骨折,却也落得和他一样了,如何能够再斗下去?何况蜀军大半都被石灰粉所伤,剩下的也已乱了军心,反观马超等人,却一个个士气不减,凶狠如常,张任不由暗恨不已。

    “可恶,若教某家得知是谁在暗害于我,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眼看着大功即将告成,却发生这等巨变,张任如何能不恨?

    “快撤,撤兵!”

    张任甩开马超,迅速向后撤去。

    “张任休走!”

    马超拍马便要去追,可右臂一阵酸麻,让他身体一震,失去重心,直接摔下了马,好在庞德及时赶来一把将他扶住。

    “孟起!”

    马超捂着自己的伤口,看着张任的背影,恨恨说道:“可恶,如此良机,却让他跑了。”

    马岱说道:“兄长此次已立大功,不但破了他多处埋伏与岗哨,还将他击伤,如今张任右臂断裂,绝非短时间内能够恢复,我等当速速回去禀报镇东将军,大军加紧赶路,定可一举击败张任,夺回武都。”

    庞德见马超依旧面有不甘之色,也劝道:“同是为朝廷建功报国,这份功劳,在谁手上,又有什么区别?孟起何必执着。”

    马超却是摇了摇头:“我非为自己功名,实乃是为重振西凉马家雄风。哎,不过你们说得也对,我军损失不小,我伤势比张任更重,再贸然前进,必死无疑。”

    几人见他想通了,也都十分欣慰。

    “既然如此,我等理当尽速赶回大军之中,一来向将军通报情况,二来也好让你养伤,否则迁延日久,只怕留下病根。”

    庞德的话,让众人都十分赞同。

    马超点了点头:“也好,传令下去,收拾同袍战友的尸首,全军撤退!”

    趁着战士们收拢尸体的功夫,他勉强站起身来,对着周围的山林看了看,双目之中充满了感激。

    “在下大汉威武郡都尉马超,多谢阁下暗中相助。虽不知阁下身份,但想来必是忠义之士,在下感激不尽,日后若有机会,得以再见恩公之面,在下定当重谢!”

    说完之后,他看着山林之中,久久没有回应,不由神色有些黯然。

    “孟起,对方想必是什么山野高人,既要相助朝廷,又不愿露面,以免惹祸上身,还是不要等了,走吧。”

    庞德劝了一句,马超也叹了一口气,随后便领大军迅速后撤。

    不久之后,在这片山林某处,数百名黑衣蒙面的人,快速跑动,很快就聚到了一个人的身边。

    这人文士打扮,三十来岁,虽然看起来斯斯文文,但相貌却实在不敢恭维,五短身材,额撅头尖,一个酒糟鼻,一张老鼠嘴,简直是獐头鼠目,丑陋不堪。

    “事情办得如何了?”

    黑衣人中的一个走了出来:“禀报主人,按照您的吩咐,事情已经办妥,张任将军损失不小,其本人也被马超砸断右臂,如今已仓皇撤回武都道。马超将军也率军后撤。”

    那文士摇动手中羽扇,微微颔首:“嗯,如此便好。张任受伤,武都道必不能守,那张勇是何等人物,不日之内,定能将其攻下,这也不枉我冒着如此风险前来相助了。”

    随后,他目光朝着一个方向看了过去,喃喃自语:“那家伙一个区区新都县令,就有这等见识与智谋,此次多亏他胆识过人,闯入府中来见我,献上此计,才能成就我这等大功,看来对此人我还要多多来往才好。此事功成之后,封侯拜将,不在话下……”

第七百二十四章 张勇震怒

    武都道城门口,张勇立马驻足,看着眼前的城池,城墙上空无一人,不由眉头紧锁。

    “一路赶来此地,不过三日光景,张任大军竟然能够消无声息撤离,实在不寻常。”

    一个青年武将提着一把巨剑走了过来,正是陈烈。

    当日在云海郡,他抵挡匈奴大军有功,与鲜卑步度根,两面夹击,大获全胜,再加上一年多以来,他跟随荀谌学习政务,荀谌对其评价不错,因此被刘赫调到了凉州担任一地县令,此次也被张勇带了过来,暂时做自己的副将。

    “将军,我看那张任定是被将军您的威名吓着了,他连马将军尚且敌不过,要和您交手,岂不是以卵击石?”

    陈烈早年习武之时,就对张勇大名十分钦慕,如今得以成为他的副将,简直是梦寐以求的美事,自然是处处觉得自家将军天下第一了。

    张勇却神情严肃,忧愁之心不减:“非也。那张任行事缜密,绝非易于之辈。他虽然受伤,但也只是自己不能亲身冲锋而已,临阵指挥,并无大碍,如此突然放弃城池关隘,就此撤离,实在蹊跷得很,其中必有陷阱。”

    陈烈也觉得有些有理:“那将军您觉得,我军如今该当如何应对?”

    张勇稍作思量,说道:“传令下去,命大军兵分两路,三万人驻扎城外,两万人随我进城,没本将军命令,所有人不得轻举妄动。另外,命这武都郡的太守,还有几位县令,全部亲自领五百士兵,于城外四处搜查线索,看能不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末将遵命!”陈烈领命跑开。

    夜晚时分,张勇亲自探望过马超的伤势,见他无碍之后,便从马超房间中退了出来。

    走到一处拐角的时候,张勇却与一个人撞了个满怀,张勇抬头看去,却是陈烈。

    “啊……张将军,末将该死,末将该死……”

    陈烈跪倒在地,连连请罪。

    “放心,本将军英朗得很,你这一撞,还不能撞伤了我,起来吧。”

    见张勇如此大度,陈烈这才有些忐忑地站了起来。

    张勇见他神色有些异常,问道:“怎么了?本将军都没怪罪于你,你苦着个脸做什么?”

    陈烈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张勇再次追问之下,他才终于开口。

    “回将军,您不是吩咐武都郡太守和各地县令,领兵前往查探蜀军的消息么?他们……”

    张勇似乎察觉出了什么:“他们怎么了?可是查探到了什么,或者在此过程中发生了什么意外?”

    这些人,除了两名县令是刘赫提拔上来的以外,其他人都是当初在朝中,各位大臣举荐而来的,论能力、胆识,张勇其实都不怎么看得上,只是一来他们毕竟是朝廷命官,张勇本着历练他们一番的想法,总是会给他们派些任务,二来这些人都是那些大臣的子侄,如果莫名其妙死伤在了这里,难免会给刘赫添麻烦,张勇自己虽然不怕,但是不触及原则之时,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陈烈脸色,既有为难,更多的却是愤慨:“将军您不知道,他们……他们这一个下午,非但没有出去打探消息,反而聚在军营之中,闲话聊天,说什么张任勇猛非常,让他们就带五百人出去打探,如果没有遇到张任,便是做无用功,若是遇到了,便是必死无疑,说将军您分明是要……要……”

    张勇闻言,心中大怒:“要如何?”

    陈烈小心翼翼说道:“要排除异己,好把您自己的手下安插到武都郡的各处要职之上……”

    “岂有此理!”张勇一贯脾气好,不像关羽、程良和朱烨那样动不动发火,可这时候也男人心头怒火。

    “这些人自己胆小怕事,误了本将军军务,还在军中散播谣言,扰乱军心,殊为可恨!都是哪几个人在胡说八道?”

    陈烈说道:“除了羌道、故道、沮县三位县令,还有郡都尉已带兵四下查探以外,其他人全部都参与了……”

    张勇对这份名单,丝毫不意外。

    羌道、故道两位县令是钱理一手带出来的,人品性格,自然可靠。沮县县令则是朱儁的侄子,张勇这几日在军中与他多有接触,印象也是不错。

    至于武都郡都尉,其余各郡都是由太守摄兵事,武都郡紧挨着益州,所以刘赫将当初那位在卤城抵抗冀州高览的吴勤调来担任都尉,他跟随刘赫多年,是当年并州安民军的老兵了,自然也是靠得住。

    张勇眉目之中,一股怒色直冲云霄。

    “传令下去,升帐,议事!”

    县府大堂之中,所有随军而来的官员将领,多达数十人,全部列队整齐。

    所有人都不明白这时候,张勇忽然升帐是要议论些什么,只是看着他十分难看的脸色,一个个都心有忐忑。

    张勇坐定之后,看了看帐下众人,喝道:“武都郡太守,下辨、河池、上禄、武都道四县县令何在?”

    五个人面面相觑,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

    张勇见他们没有出列,再次怒喝一声:“五人出列,还要本将军再喊一次不成?”

    见他真的发怒了,这五人这才漫不经心地走了出来。

    “张将军,这天都黑了,大家也该休息了,您这突然把咱们叫出来,是要说什么,就不能明天再谈么?”

    武都郡太守慢悠悠地说了一句。他是大鸿胪郭防的第二子郭乔,已经年近四旬,颇有几分资历,曾经历任过并州、兖州、司隶等地区的县令、郡丞等职,还在洛阳担任过九卿的属官,所以在上次凉州收复之后,众多官员才保举他升任武都郡太守。

    张勇见他这般态度,不由怒火更盛了三分。

    “大胆郭乔,本将军升帐议事,你等竟敢如此怠慢,眼里还有没有朝廷纲纪?”

    自少年时在黄水乡练兵起,张勇在五兄弟之中,就最重军纪,这些人虽然不是自己军中的将领,可此次出征随军出行,自然也受自己管辖,可他们这样一副模样,自然让张勇气不打一处来。

    五人虽然自恃背景,并不十分拿张勇当回事,但他毕竟是此次出征统帅,更兼是天子结义兄弟,他们也不敢得罪,看张勇如此神情,五人连忙谢罪。

    “属下等忧心国事,一时分神,并非有意冲撞将军,还请将军恕罪。”

    张勇冷哼一声:“哼,念你们有悔过之心,这怠慢军帐之罪,暂且记下。本将军问你们,晌午之时,本将军命令你等率五百士卒,四处打探张任大军的动向,你等为何违抗军令?这也就罢了,还在军中散播谣言,扰乱军心,该当何罪!”

    他这最后四个字,正是说到了气头之时,嗓门自然瞬间提高了许多,把五人吓得不自主往后退了一步。

    郭乔一听,他说得是这件事,心头反而一松。

    “张将军原来是为此事动怒,如此却大可不必。我等如此,自然是有我等的缘由了。”

    张勇冷冷地看着他:“哦?本将军倒要听听,你等有何缘由,竟敢军前抗命。”

    郭乔撇了撇嘴,说道:“将军,以您之见,那敌将张任,本领如何?”

    “大胆!张将军向你等问话,你不回答,还反问将军,是何道理?”

    陈烈怒斥一句,五人登时不爽。

    “你算什么东西,一个区区商人贱户之子,也配和我等这般说话?”

    “你……”陈烈大怒,提剑就要冲出去。

    “子甫退下,他们的问题,本将军回一句也无妨。”张勇阻止了陈烈,陈烈忿忿不平得退了回去,这样让五人愈发得意。

    张勇说道:“我虽未曾见到张任之面,可以他诸多形迹来看,此人用兵如神,武勇更是能与马超将军相比,堪称当世一等一的大将。”

    “这便是了。”郭乔仿佛抓到了什么天大的理由一般。

    “那张任率领兵马约有两万,而且神勇无匹,将军您让我等就带五百士卒去寻他踪迹,这岂不是让我等送死去么?这般无理之军令,自然不能听从了,只是将军四处巡视,十分繁忙,所以我等不曾得暇向将军进言罢了。”

    “是啊是啊,我等都是朝廷命官,可不是来送死的。”其余四人也纷纷帮腔。

    “胡言乱语!”张勇怒喝道。

    “本将军只让你等在城外打探消息,看看敌军往哪个方向撤离而去,如何便能遇到张任大军?我看分明是你等怠惰,如此还则罢了,竟然还敢在军中造谣生事,污蔑本将军,单凭这军前抗命和扰乱军心两条,足以将你五人斩首示众!”

第七百二十五章 执行军法

    五人一听要斩首,登时慌了。

    “张……张将军,你可不能胡来……我们五人都是受陛下委任的朝廷命官,并非你军中所辖将领,你这军纪,管不到我们……”

    “没错,管不到我们……”

    张勇冷笑道:“不错,你们都是凉州地方官员,非我军中将领,按理说,这军纪杀不得你等。”

    五人松了一口气,郭乔说道:“你既然知道,自是最好。我等虽然违抗军令,可一来,我们五人并非军中将领,二来,你这军令不合情理,本就有错。我等身为朝廷命官,理应匡正得失,以免你战事不利,有损朝廷威名。”

    张勇见他强词夺理的样子,简直是又好气又好笑。

    “本将军的军令不合理?分明是你等为自己懒惰找的借口罢了,若是不合理,何以都尉吴勤等人,却能前往执行?”

    “这……”几人一时语塞。

    郭乔再次开口道:“就算他们去了,也是一事无成。左右都是无用,又何必去白费功夫?”

    “大胆!你们自己不愿去做,还在此狡辩,污蔑张将军,简直可恶之极!”

    陈烈对张勇十分敬佩,看他们这样面目可憎,简直是怒到极点。

    郭乔大喊道:“你不要胡来啊!我们又没说错,我看他分明是借机打压我等,就凭这一点区区小事,就想对我们五人加以惩戒,好将我等的官位腾出来,让给他自己提拔起来的亲信担任。”

    “没错,定是如此,我看张勇你也是大奸似忠,满肚子自己的小九九。”

    “吴勤他多年前就曾经跟随过你,你自然要给他说好话了,就算他探查的毫无所获,你也会为他记功。”

    这下周围其他将领也听不下去了,纷纷出言辩护。

    “胡说,张将军一向秉公执法,军纪严明,从未偏袒任何人。”

    “不过,当年将军自己不小心触犯了军纪,原本该杖责四十,他都加倍自惩,受了八十军棍,第二天还强行起来操练士卒,实乃我等楷模。”

    “你等违抗军令在前,污蔑将军在后,简直罪大恶极,不可饶恕。”

    “对,不可饶恕!”

    众多将领纷纷朝着五人围了过去,把五人吓得脸色苍白。

    “你们……你们不要乱来……”

    张勇挥了挥手:“你等退下,这五人之罪,本将军自由定夺。”

    众多将领这才退了下去,却依旧对五人怒目相对。

    张勇说道:“你等既然认为此军令不合情理,那本将军就告诉你们。行军打仗,首重粮草,次重消息。这两条缺一不可,没有粮草,饿着肚子,自然不战而败。没有消息,如同盲人摸象,胡乱行军战斗,更是如同小儿游戏一般,绝无胜机。”

    “那张任退出此城,遁去他方,他几万大军,不可能凭空消失,必能留下线索,只要仔细查访探寻,必能得知他撤离之方向,到那时自然可以加以应对。似你等这般,贪生怕死,畏战不前,既是兵家大忌,更是视朝廷法度如无物,还敢在此强词狡辩,简直不知羞耻。”

    “你等无非是见张任足智多谋,怕他在四周留下什么陷阱埋伏,这才心中畏惧,不敢前往,生怕中了陷阱,害了性命。若人人都似你等这样惜命不前,我大汉如何应对这环伺的强敌?”

    他一番话说得义正严词,句句在理,五人也难以反驳,可即便如此,他们又如何能承认自己的罪过?

    四位县令中的一人说道:“即便如此,那又如何?你帐下将领无数,不派他们前去,为何单单派我们五人去?分明是与我等为难。”

    张勇闻言,大笑不已,笑得五人顿生心虚之意。

    “可笑啊可笑,就凭你们这点胆识,也敢请命镇守这凉州与益州之间的门户?简直是贻笑大方。张某念你等并无领兵经验,这才给与尔等这打探消息之责,不用你等打前锋,不用你等去搏杀,只需外出打探一番,即可历练,又有立功机会,如此美差,换做寻常将领,个个求之不得,也只有你们这等蠢货废物,又想升官发财,又不愿意冒半点风险,还不可笑么?”

    就在这时,门外一个士兵说道:“报将军,吴勤将军回来了,在门外听候。”

    张勇一喜,心想这吴勤来得正是时候。

    “快召他进来。”

    很快,吴勤便大踏步走了进来:“末将拜见将军。”

    张勇虚扶一把:“吴将军不必多礼。快说说,此次出门打探消息,可有什么收获?”

    郭乔等人讽刺道:“收获?能有收获才怪了。那张任是何等样人,怎可能留下什么线索让你去查。”

    吴勤正要禀报之时,听得他们如此言语,心中不悦。

    “如何没有收获?那张任也不是什么神仙妖魔,不会飞天遁地,要出城撤兵,自然会留下蛛丝马迹,你等自己不知也就罢了,怎敢在此胡言乱语?”

    郭乔不服气了:“那你倒是说说你查到了什么啊?切,我倒要看看是谁在胡言乱语。”

    吴勤说道:“你等好生无礼。我本来就正要汇报于将军,是你等出言讥讽,才打断了我的话,反在此怪罪于我,简直莫名其妙。”

    说完,他不再理会五人,自顾自向张勇汇报。

    “回将军,末将从城北的一个村落中,听几个村民提起,说两日前,有数百个陌生人,自称是商队,从村中经过。可他们在村中歇脚之时,其中一辆车上的盖布忽然掉了下来,有路过的村民就看到,车上并非什么货物,而是兵器与铠甲。”

    “哦?竟有此事?”张勇慎重了起来。

    “不错,此等情况还不止在这一个村中,城北、城东的不少村落中,都发生过此事。而且末将还发现,城东的几处树林之中,明显有过人群聚集、扎营的迹象,不少树木被砍断,且缺口很新,地面上多有篝火的痕迹,虽然被人刻意处理过,但还是难以完全掩盖。”

    张勇沉思一番后,说道:“看来他们是假装成多批商队,分散开来,向东方行军。”

    吴勤点头道:“想必定是如此无疑了。”

    那五人听得却是瞠目结舌:“这……这怎么可能……单凭这点东西,便能查出敌军的动向?”

    陈烈讥讽道:“这便是行军之道了。张将军好心好意提拔、教导你等,给你等学习兵事以及立功的机会,你等不知好歹,反而污蔑于将军,真是自寻死路。”

    张勇喝道:“左右,将五人拿下!”

    一队士兵跑了过来,把五人押了起来,这下郭乔等人才彻底急了。

    “你……你不能杀我们……我们是朝廷命官……”

    “我是当朝太仆家的长孙……”

    “我乃当朝光禄大夫赵融的次子……”

    “我是京兆尹的外甥,你不能杀我……”

    张勇听着他们一个个数出了自己的后台,却只是微微一笑。

    “不错,本将军知道,你们个个出身不凡,家中都是一时勋贵,都有长辈至少出任了九卿的高位,论起来,无论辈分、资历还是官职,都在张某之上。”

    说到这里,他忽然脸色一变:“然而,你等对军令阳奉阴违,对大军主帅,肆意污蔑,于军中贪生怕死,造谣生事,扰乱军心,如此罪大恶极,无论你们父母叔舅是何方神圣,张某今日都定要执行军法!来人呐……”

    五人这才明白,他是彻底要动真格的了,一个个都慌乱不已。

    “不能杀我……你不能杀我啊……”

    “我们不是你军中将领,你的军纪不能杀我……”

    张勇闻言,冷笑不已:“你们怕是忘了,陛下令我为凉州刺史,统辖凉州一切军政要务,同时赐我假节钺,凡秩比两千石以下官员,都可先斩后奏!你们五人之中,除却郭乔之外,其余四人,我都有权斩杀,至于郭乔么……哼哼,本将军自会将你之罪行,上奏天子,将你押解回洛阳,由陛下发落!”

    五人大惊不已,脸色惨白,尤其是那四人,一个个浑身颤抖不止。

    “张将军,我们错了,饶我们一次吧……”

    “张将军饶命啊……”

    张勇大手一挥:“拖下去,斩!”

第七百二十六章 朱烨受伤

    刘赫看着张勇加急送来的战报,不由大怒。

    “可恨!这几人临危受命,竟敢如此懈怠,公然违抗军令,诽谤统帅,死不足惜!来人,将那押回来的郭乔,即刻绑缚午门外斩首示众!”

    “陛下不可!”

    荀彧赶忙阻拦。

    “文若何必为那杂碎求情?此人废物,留之何用?”刘赫正在气头上,并不打算听荀彧的劝说。

    不过荀彧还是执意开口道:“陛下,区区一个郭乔,犯了军纪国法,诚然该死,然朝廷此次派往凉州的官吏,共计一百二十三人,近七成,与杨、赵、杜、郭等家族有关。牵一发而动全身,镇东将军已经杀了四位县令,个个都是这些家族子弟,本就极易招来非议。这郭乔是大鸿胪郭防长子,在众多世家子弟之中,也算多有声望,其妻又是京兆尹杜畿二姐,两个儿子,分别娶了太尉杨彪外孙女,和太常王谦之女,与那四位县令,大有不同。”

    “哼,不同?能有何不同?怎么,他郭家攀龙附凤了,便可以目无法纪,为所欲为了么?”

    刘赫的语气有些冷了下来。

    荀彧明知刘赫此时十分不悦,却没有丝毫犹豫,继续说道:“陛下三思。如今朝局看似稳定,然而陛下圣明烛照,必然清楚,如今朝中,以太尉所在的弘农杨氏为首的诸多朝臣,对陛下历来重用自己并州带来的亲随,而冷落士族子弟,有所不满。几年以来,陛下对他们多有安抚,此次凉州委任官员,对士族子弟多有提拔,这才使得朝中得以安定。如今东西两地起了战事,此非常时刻,不可再生事端,还请陛下以大局为重,暂息雷霆之怒。”

    刘赫听了荀彧的话,非但没有息怒,反而愈发恼火。

    “怎么?朕堂堂大汉天子,还杀不得一个违反国法军纪的郭乔?朕若杀了他,杨彪等人,莫非还敢造反不成?”

    他此刻怒气上涌,杀气凌然,荀彧和荀攸两人,相隔数步,却都隐隐感到了一股寒意,令二人额头不由冒出了冷汗。

    “陛下言重了。陛下天威莫测,众臣岂敢有半点不臣之心?只是其心中不忿,难免影响朝局稳定。臣以为,陛下当在朝会之时,表示要将郭乔斩首,则群臣必然求情,届时陛下卖个人情与他们,将郭乔贬为庶民,发配云海郡,交给童健调用,充作治水劳役三年,以罚其罪。如此,即可彰显国法军纪之威严,又可消除朝臣不安之心。”

    “臣以为尚书令之言甚善,伏望陛下鉴纳。”荀攸也一同劝了起来。

    两人自打跟随刘赫以来,刘赫可谓是言听计从,十分尊敬,可没想到,这一次,刘赫却丝毫不给面子。

    “不必了,大汉天下,是我刘氏的天下,也是万民的天下,不是他们几个大臣或家族的天下。军纪严明,国法严峻,莫说一个区区郭乔,便是朕的儿子女儿,如若触犯,也当依律严惩,毫无情面可讲。他们心中有所怨愤,朕又有何惧?不愿让子侄重蹈此覆辙,便当好生教导,严加管束,而不是放任他们胡作非为,再来叫朕从宽发落,如此,纲纪何在?天威何在?”

    “无论他们要哭,要闹,要暗中捣鬼,朕都照单全收,不过,哼哼,如果有人胆敢作出危害朝纲之事,那朕也不怕再背上一个擅杀拥立功臣的罪名。”

    荀彧和荀攸,面面相觑,心中同时发出了一声感慨:“朝中只怕又要剧变了……”

    与此同时,散关之外,正发生着激战。

    “哇咔咔,什么奇关天险,在小爷眼里,不堪一击,砸,给小爷砸!”

    朱烨挥舞着大锤,给前方的将士加油鼓劲,显得很是兴奋。

    他攻打散关已经三天了,一直毫无所成,今日火兽和井阑车等攻城器械,抵达了军中,朱烨欣喜不已,一大早便再次发起进攻了

    巨大的火兽,正在对着散关的城门,发起猛攻,不到半日光景,那城门已经残破不堪。

    一个士兵跑了过来:“将军,关前太过狭窄,井阑车实难施展开来,不知是否以云梯进攻?”

    朱烨一听,毫不犹豫道:“用不了井阑车正好,上云梯,看本将军亲自登上城关,夺下首功!”

    张颌赶忙劝道:“朱将军,您是一军之帅,岂可亲身犯险?这攻城冲锋之事,还是交给末将吧。”

    “诶,儁乂休要和小爷争这头功,嘿嘿,上次攻打西凉时,头功就落二哥头上了,这次无论如何我也要得一份,哈,散关,小爷来啦!”

    朱烨不再理会张颌,提着双锤,下了战马,就朝城关冲去。

    张颌不敢大意:“快,上云梯,保护朱将军!”

    他带着一批自己亲自训练的大戟士,也赶紧跟上了朱烨。

    朱烨那硕大的双锤,这时候正派上用场,他用那比蒲扇还大的手掌,一只手便抓住两只锤柄,顶在头上,挡住了上面攻来的一切攻势,另一只手抓着云梯,快速向上爬去。

    见他登城如此神速,攻城的将士们,也一个个士气大振。

    城关之上,雷铜和泠苞急得直跳脚。

    “这下可完了,城门、城墙,眼看都要保不住了,这散关一旦失守,咱俩就等着军法处置吧。”

    泠苞在原地来回踱步,也不知道是急的还是吓的,脸上都是冷汗。

    雷铜摸着自己的脑门:“哎呀,你光转悠有什么用,别转了,转得我头都晕了。”

    “我就要转,你把我怎地?这都……”

    泠苞的话,忽然被一个狂放的笑声打断。

    “哈哈,小爷上来啦,敌将在哪儿?还不伸出头来,让小爷砸上两锤!”

    朱烨那高大魁梧的身影,跳上了城楼,左右一扫,便将一批守城蜀军给砸得骨断吐血。

    这下两人更是吓得几乎魂飞魄散。

    “完了完了,这个煞神上来了,要不咱们撤兵吧?”

    泠苞说话之时,身子已经往后退了好几步。

    雷铜啐了他一口:“呸,你这没胆的家伙,咱俩好歹也是陛下亲封的征西将军和征北将军,那朱烨在洛阳朝廷里,也不过就是个镇西将军,咱们就算打不过他,也不能被吓跑了啊,那传将出去,以后还混不混了?”

    他提着兵器,作势就要杀过去,泠苞赶忙把他拦住。

    “你可真是蠢啊。你跟他斗,指定被他砸成肉酱,那样不但丢人,而且命都没了,不是更惨?”

    雷铜却是一根筋:“那也不行,陛下待咱俩不错,怎么能不战而逃?好歹让我接上他两锤,那样逃走以后,也有话好讲。”

    说完,他挥舞兵器,气势汹汹对着朱烨攻了过去。

    朱烨见有一个大将模样的人杀了过来,却是眼睛一亮。

    “哈,终于来了一个领头的了,来,让小爷看看你有几斤几两。”

    他左手砸翻几名敌军士兵,右手大锤一抡,就劈天盖地冲雷铜而去。

    那大锤还没砸到之时,雷铜就觉一股恐怖的劲风扑面而来,当时就把他仅有的一点胆气给吓没了。

    “我的娘诶,这厮的锤子岂是凡人能接的?”

    雷铜再也顾不得什么面子不面子了,一个就地打滚,堪堪躲过了一击。

    “哈哈,我还当是个人物,不想也是废物一个,看锤!”

    朱烨纵身跃起,双锤齐发,往地上的雷铜一齐砸去。

    “老酒鬼!”泠苞在远处看着这一幕,简直急在心头,却又无能为力。

    就在这时,一支利箭横空射来。

    “嗯?有埋伏?”朱烨心头一凛,抬起双锤挡在胸前。

    那利箭射来之后,与双锤撞击一起,撞出了点点火星。

    然而朱烨却是脸色一变:“不好,好强的箭!”

    他跳在半空中,根本难以借力,虽然挡住了一箭,却难以承受那利箭带来的巨大的力道,原本向前跃出去的朱烨,整个人顿时向后飞出去,重重摔倒在地,双锤砸在城墙地面上,登时砸裂了许多砖块。

    “啊呀,摔死小爷了……”

    朱烨这一跤摔得,浑身生疼,他一个翻身,正要站起,却骇然见到第二箭激射而来。

    “还没完……”

    这个“完”字刚刚说出口,利箭的箭头,直接刺入了他的胸膛之中。

第七百二十七章 飞鹰落崖

    “朱将军!”

    追上了城关的张颌,快步向前,赶忙将朱烨扶起。

    朱烨咬着牙,竟然生生将箭头拔了出来,上面明显还带着血迹。

    “将军,您怎么……”张颌大惊。

    要知道,战场上中箭之后,只能折断利箭,而不能将箭头拔出,否则只会流更多血,死得更快,只有折断箭身之后,等待军医来处理才行。

    朱烨却说道:“无……无妨,我有金丝甲护身,这箭头只刺入一半而已。”

    他将利箭甩开,怒喝道:“哪个混账东西暗算小爷我,有种的出来接我一锤!”

    话音刚落,又听得“嗖”一声。

    “朱将军闪开!”

    张颌将朱烨推开,取过背上长弓,也一箭射了出去。

    “系统提示:张颌以射术对战张任。张任基础射术97,手中铁胎弓提升1点射术,右臂伤势未愈,射术降低8点,因其藏于暗处偷袭,触发特技‘伏射’,提升4点射术,降低张颌2点射术,当前综合射术94点。

    “张颌基础射术96,神臂弓提升1点,无特技加成,被张任特技降低2点,综合射术95点。”

    两支利箭,交错而过,同时朝着自己的目标飞去。

    两人都是个中高手,早已准备好身法,轻松避了开去,在躲避的同时,第二箭也发了出去。

    朱烨喜道:“好!一个冀州第一神射,一个号称益州第一神射,你俩就较量一番,小爷我去取了另外那两个敌将的首级。”

    他这一声喊,把泠苞和雷铜吓得赶忙退去,从一旁的角落之中,张任一边射箭,一边缓缓走出,两人见状,赶紧躲到了他的身后。

    “哪里跑……”

    朱烨迈开步子,正要追击,可胸口毕竟中箭,原本伤口不深,他这一动,伤口直接撕裂,突如其来的剧痛,让他差点摔倒下去。

    “朱将军,张任突然赶来,必有奸计,您已受伤,我等还是暂且退去,从长计议。”

    张颌朝着张任放了一箭,随后扭头对朱烨喊道。

    朱烨虽然心有不甘,可是他也不是愚蠢之辈,经此提醒,也很快看清了当下的局势。

    “可恼,这张任好端端跑来这里作甚,撤!”

    他翻手砸死了几个敌军,随后便跑向了云梯。

    “想跑?”张任双眼一眯,对着朱烨后背心就是一箭。

    “朱将军小心!”

    张颌与朱烨相距已有十余步,他又没有叶祥那等出神入化的箭法,根本难以救援。

    就在那利箭要射中朱烨之时,朱烨却恍若后脑门上长了眼睛一般,右手回身一击,便将那利箭拍倒在地。

    “好个朱烨,果然不凡!”张任暗暗咋舌。

    趁着这空档,张颌也快速跑向了云梯。

    雷铜与泠苞二人,一见敌军退了,胆气便瞬间又恢复过来。

    “哈,敌军跑了,咱们快追,杀他们个片甲不留,能杀败号称比吕布还神勇的朱烨,啧啧啧,我老雷日后可有了吹牛的资本了。”

    “老酒鬼,一起一起,如果能砍下朱烨的人头,嘿,那可牛大发了。”

    这两个家伙的眼里,那朱烨仿佛已经不是什么神勇无敌的猛将,而是一座金山,银山一般。

    张任喝斥道:“站住!那朱烨勇猛非凡,张颌射术了得,即便是我,若非方才藏于暗处,攻其不备,只怕也伤不到朱烨。而且我这右臂受伤,虽然那日马超身受重伤,难尽全力,所以臂骨不曾完全断裂,休养这几日,已好了三四成,但伤筋动骨一百天,短时间内我依旧难以久战,与那张颌对射几箭之后,此刻已是疼痛难忍。你们两个杀出去,除死之外,再无其他结果。”

    两人听他这么一说,仔细看了一眼,这才发现张任此时已是满头大汗,嘴唇发紫,可见方才一战,他已是十分勉强,只怕此刻右臂已经疼痛难忍了。他二人对张任本就十分钦佩,如今更是敬佩万分,对他说的话,自然是完全相信,因此都停下了脚步。

    “那……张将军,咱们接下来如何应对?”

    “是啊,这次依靠你的计谋,暂时打退了朱烨,可是明天,后天,他们还是会继续来攻,而且您也说了,张勇大军,用不了几日就会从后方压上来,你这伤又没好,到时候咱们不是……”

    泠苞的话虽然没说完,可是意思却已经十分明显,朱烨如此强悍,张勇和马超,更是连张任都斗不过他们,如果让他们两面夹击,那散关丢了不说,自己这三颗脑袋,也铁定要被献去洛阳领功了。

    张任却是面带微笑,一副自信满满的模样。

    “放心就是,本将军自有安排。张勇不来则矣,若敢来时,倒要看看是谁夹击了谁。”

    雷铜和泠苞十分不解,自己有多少兵力,他俩再清楚不过,除却一些战死和受伤的外,其余的如今都已在这散关之中,哪儿还有什么兵力去夹击张勇?

    不过出于对张任一贯的信任,两人也没有多问什么。

    张任问道:“对了,交给你二人的任务办得如何了?”

    泠苞说道:“将军放心,我二人打仗虽不如你,可这点小事怎能办不好?东西都已藏好,除了咱们三人之外,就只有几个亲信知晓,那些运送的民夫,都被关押起来,保证万无一失。”

    张任点了点头:“如此便好。张勇、马超,朱烨,张颌……你们的人头,迟早都会是我张任的……”

    双方分别罢战歇息,朱烨与张任,各自养伤,转眼便到了深夜之时。

    散关东南处,三十余里的一处山林之中,却有两个人影,穿梭其中,若是刘赫在此,便能认得出,这两人便是飞鹰卫中如今地位仅次于游氏兄弟的两个人,方沐和徐谦,也便是当年刘赫派去向董卓献上自己在雁门的调兵虎符,以博取董卓信任的那两人。

    二人早已不是当年是那两个年轻人,如今的他们,经过多年在飞鹰卫中的历练,武艺、见识、胆识,都已十分了得,屡屡被刘赫委以重任。

    现在的他们,一身黑衣,手中拿着和游氏兄弟一样是长刀,脑后还反戴着一个鹰脸面具,想来是此时只有他们两人,没有外人在,再加上深更半夜,光线不明,所以才拨到了脑后。

    徐谦用手不断在周身拍打着:“这盛夏之时,山中蚊虫委实太多,虽有陛下从华佗神医那里要来的驱蚊散,不致被叮得满头包,但这嗡嗡之声,也实在烦人。”

    “行了行了,为陛下半点事情,看把你委屈的。”方沐叱责了一句。

    徐谦立马神色不悦:“公泽,你可莫要冤枉好人啊,我徐谦对陛下丹心一片,绝无二心,这不过是随口说了一句,你可不能往我头上扣屎盆子。”

    “得得得,我说错了,行了吧?这次凉州战事,事关重大,崔军师对陛下谏言,那张任定能看出我军两路兵马,是一虚一实,他必然会反其道而行之,集中兵力,对付虚的那一路,也就是攻打散关的朱烨将军和张颌将军。散关本就易守难攻,即便只有益州的雷铜和泠苞二将,要想攻下,已是极难,那张任如若杀至,朱将军他们措不及防之下,定会吃亏。所以你我还是好好打探一番,看看张任究竟布下了什么陷阱,好让朱将军他们早作防备。”

    他一边说话,一边用刀劈砍着灌木和树枝,硬生生在茂密的树林中劈出一条路来。

    徐谦也点头道:“你说的没错。前几日,连张勇将军都差点着了他的道,要不是有一个神秘人暗中相助,马超将军他们,只怕是凶多吉少。这张任实在本领不凡,确实需要谨慎应对。只是这茫茫山林之中,咱们两人此次只带了一百多飞鹰卫,几日之内,要想查出什么有用的线索,实在有些海底捞针。”

    “那也得捞!”方沐斩钉截铁地说了一句,可话是这么说,但心中究竟有没有底气和信心,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哦呜……”

    一阵阵狼啸之声不断传来,给这黑夜之中的山林,平添了几分恐惧气氛。

    两人艺高人胆大,倒也不惧,一路向前,边走边打探,然而,这山中环境复杂,不似平地,又岂是这般好走的?

    那徐谦正走着,谁曾想,看起来再正常不过的“土地”,下面却是空的,一脚踩下去,徐谦登时向下跌去。

    “老徐!”方沐大惊,伸手抓住徐谦,然而这下坠的力道,直接把他也一起带了下去,两人沿着山坡,一路往下滚。

第七百二十八章 气死蜀军

    两人一路滚下了山,好在有保甲护体,再加上二人武艺不俗,更是多有野外行走的经验,因此护住了要害,这才没有受太重的伤。

    “老徐,你在哪儿……”

    方沐轻声喊着。

    没过多久,一个声音回应过来:“我在这儿……”

    方沐赶紧寻声跑过去,果然见到徐谦单手支撑着身子,向一颗大树爬去,然后靠在了上面。

    “我左手手腕脱臼了,你来给我接回去。”

    方沐一听,心中松了一口气,只是手腕脱臼,对他们飞鹰卫的成员来说,也是家常便饭了,算不得什么伤。

    为他重新接好之后,两人坐在地上,喘着粗气。

    “呼……好险好险……来,喝口水。”

    方沐取出水囊,自己喝了一口,然后递给了徐谦。

    徐谦仰起头来,正要喝时,忽然整个人定住了,双眼紧紧盯着前方。

    “嗯?你怎么了?”方沐不明所以。

    徐谦愣愣道:“公泽,你看那边,怎得好像有点点火光?”

    “火光?怎么会呢?咱们早就打听过了,方圆百余里内,人烟稀少,最近的村镇,应该是在大约四十里外,而且也不是这个方向。”

    方沐一边说着,一边往徐谦指着的方向看去,这一看之下,连他也诧异了。

    只见大约在数里之外,一片山谷之中,果然有不少光点闪烁。

    “嗯?这倒奇了,走,且去看看。”

    散关之外,朱烨和张任各自养伤,朱烨伤势较轻,箭头只刺破了皮肉,不曾伤及筋骨和心脏,包扎用药,只一日功夫,已能行动自如,因此,他很快便迫不及待,再次发兵前来猛攻。

    “嘿,快叫那张任出来受死,能死在小爷我的锤下,也是他的荣幸,似你两个这等废物,便是伸过头让小爷杀,小爷还懒得理呢。”

    朱烨在关前叫嚣起来。他见张任没有现身,总觉得是不是又有什么阴谋,因此没有直接攻城,而是在关前叫骂。

    然而,城关之上,一片寂静,所有守军,站立关上,毫无动容。

    朱烨见自己说辞不奏效,便对麾下士兵嚷嚷道:“来,大家一起骂!张任匹夫,缩头乌龟。川蜀士卒,个个草包,快骂!”

    “张任匹夫,缩头乌龟。川蜀士卒,个个草包!”

    “张任匹夫,缩头乌龟。川蜀士卒,个个草包!”

    这一个个难听的声音,不断传入蜀军的耳中,很快便有人忍不住了。

    “将军,敌军太放肆了,咱们出城教训教训他们吧!”

    “是啊,我军数量多过敌军,纵然那朱烨是当世一等一的猛将,可他终究只是一个人,能顶多少兵马?将军,战吧!”

    看着手下士兵,一个个义愤填膺,泠苞喝道:“不可中计,那朱烨分明是要引我等出关。张任将军早就说了,他那五百雷神骑兵,在野外战斗,所向披靡,却不擅长攻城战,只要守住散关,他们攻不进来。如果出关决战,必败无疑。”

    他这一番话,让不少士兵也纷纷冷静了下来。

    就在这时,关前的叫骂声忽然变了:“哈哈,都说川蜀人小而马矮,如今看来,不但人小,这胆子更小。打仗不行,胆量没有,还出来丢人现眼作甚?还是回去钻你们老娘怀里喝奶去吧……”

    “只怕他们爹娘都觉得有这样的废物儿子,实在丢脸,若换做是我,还不早早搬家,与这儿子撇清关系……”

    “那可未必,常言道:龙生龙,凤生凤,老鼠儿子会打洞。能生出这等无胆鼠辈的,想必其父母也不是什么有种的。”

    “不错不错,没种,都没种,哈哈……”

    “将军,末将忍不住了!”

    一员小将气得双目喷火,不顾阻拦,直接跑下了城楼。

    “不要去!”泠苞虽然也气得不行,但还是想要劝阻那人,然而那人跑得极快,转眼功夫,就已经提着刀从城门中冲了出去。

    “狗贼纳命来!”

    那小将大刀挥舞,朝朱烨砍去。

    朱烨眉毛抬了抬,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嘁,没兴趣,儁乂,你来?”

    张郃苦笑着摇了摇头:“朱将军,您还挺挑食,也罢,末将来吧。”

    他手中大戟一提,策马向前两步,挡在了朱烨的面前,那小将正好冲了过来。

    张郃面色不改,只单手持戟,从下往上,使劲一撩,便将那人的大刀磕飞出去。

    “不好,快回来!”

    雷铜和泠苞大惊,连连呼唤。

    那小将的满腔怒火,也是被这一击给打得全部转化成了恐惧,转身便要逃走。

    “既然来了,何必急着走呢?”

    张郃目光一凛,狠狠向前一刺,便将那敌将刺死,倒地身亡。

    “娘的,欺人太甚!”

    雷铜大怒,一把夺过自己的兵刃,就要下城。

    “老酒鬼,你要做什么?”泠苞赶忙拦住他。

    雷铜奋力将他甩开:“你别管,你能忍,我可忍不了!”

    他飞奔下去,骑上马:“敌将休要猖狂,看你雷老爷的厉害!”

    张郃笑了笑:“朱将军,您自称小爷,这厮却敢自称老爷,要不要让您教训教训他?”

    朱烨却是大大咧咧的模样:“嗨,谁大谁小,又不是自封的,本将军还能和这等废物置气不成?你帮我打发了就是。”

    张郃笑道:“将军既然承让,末将却之不恭。”

    说完,他一夹战马,朝着雷铜迎了过去。

    “哇呀,你杀我将士,我雷老爷要将你碎尸万段!”

    雷铜怒喝着朝张郃攻来。

    张郃不慌不忙,随手一击,便挡住了雷铜的攻势。

    “还当有多少本领,原来也不过如此,看来川蜀之中无名将,似你这等无能之辈,也能统领一方,实在可笑。想那张任,只怕也仅是射术了得,若是近战交手,张某三招之内,定能取他首级。”

    雷铜听了,愈发愤怒:“好贼子,敢小觑我川蜀大将,我绝不饶你!”

    朱烨看着两人的打斗,大觉无趣,放下双锤,竟然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布包,打开以后,赫然是一些干果。

    他一边吃着干果,一边优哉游哉地观战。

    “没劲,当真没劲。儁乂,收拾这么个鼠辈,你都打了十几合了,好歹认真一些啊。这厮的武艺,在你手下能撑过五合,实在是个奇迹,你可莫要放水啊。”

    他说完之后,朝着地上吐了一口干果的壳,直把蜀军众人气到七窍生烟。

    “可恨,可恼,这朱烨竟然如此蔑视我等,两军阵前,他竟然吃起了干果,分明不将我等放在眼中。”

    这下,连泠苞也彻底忍不下去了。

第七百二十九章 瓮中捉鳖

    就在他再次打开城门,准备冲出去和雷铜一起厮杀的时候,忽听得朱烨一声如雷霆般的大吼。

    “雷神骑,随我杀进去!”

    没等泠苞反应过来,朱烨便率领着五百骑兵,突然朝着城门狂奔呼啸而来。

    泠苞惊呼:“不好,快……快关城门!”

    他急忙掉头想回到关内,可是他自然是快,但他手下士兵,已有数百人跑到城门之外,岂是说回去就能回去的?

    短短数百步的距离,在这仅仅十余丈宽的山道上,若是几千甚至上万大军,自然要耗费一些时间才能冲到城门来,可是朱烨仅仅带着五百雷神骑,行动之迅猛,简直快如闪电。

    城门外的几百蜀军,刚刚全部跑回关内,众人合力,正要将城门关上,朱烨却一马当先已经杀到。

    “铛……铛……”

    朱烨两锤分别砸到了半开半闭的城门上,不但令城门剧烈颤抖,而且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声音,让那些临近的蜀军士兵,一个个都捂着耳朵,痛苦不已。

    “哈哈,你们这些废物,小爷进来啦,受死吧!”

    朱烨带着五百雷神骑,很快便杀入了城门,他们一冲入了蜀军之中,便如狼入羊群,一时间,城门之后,哀嚎遍野。

    那雷铜对战张郃,初时还能支撑,二十合之后,已经是捉襟见肘,十分勉强,转眼功夫,就被张郃击伤了他身上多处。

    然而即便如此,雷铜依然咬紧牙关,死战不退。

    张郃微微诧异:“不想益州偏隅之地,也有你这等铁骨铮铮的硬汉,张某不忍杀你,你还是投降吧。”

    雷铜喝道:“胡说!我雷老爷天不怕地不怕,杀人放火,醉酒打架,什么都敢做,就是不敢做背主忘恩的无耻之徒。我不似你,见利忘义,抛弃故主袁绍,贪慕荣华,不知羞耻!”

    张郃原本是一番好意,可是被他如此羞辱之下,登时怒火滔天。

    “不知天高地厚的贼子,找死!”

    他手中擎天戟猛然向前一刺,雷铜虽然挡住,却不及他的力大,整个人都被刺翻下马,虽未受伤,却也摔得疼痛不已。

    “看戟!”

    张郃催马上前,正要刺向雷铜要害,忽闻一阵破空之声传来。

    他射术精湛,习武多年,当即就分辨出这是高手射箭的声音,本能地闪身躲开。

    而这时,城关上一个声音高呼起来:“雷将军,速速回来!”

    雷铜扭头一看,正是张任对着自己大喊,他也深知不是张郃敌手,不敢恋战,赶忙向后跑回去。

    张郃正要追去之时,张任又是一箭射来,阻挡了他的去路。

    很快,雷铜便回到了散关之内,而两侧的城门,便当即被人缓缓推动,关了回来,而在城门之后不远处,张郃还能见到,朱烨正领着五百骑兵,与蜀军厮杀一片。

    张郃即刻意识到了什么,脸色大变。

    “不好,又是张任诡计!”

    他对着身后的大军高呼:“将士们,不可让敌军将朱将军关在门后,随我冲杀进去!”

    朱烨本就于军中声望极高,不用张郃去呼吁,众多士兵也已经是迫不及待,他们士气高昂,在张郃的带领下,冲向了还没完全关上的城门。

    张任站立关上,冷眼看着关下的一切,随后挥了挥手,便见一批弓手跑了过来,对着关下,便射出了一波又一波的箭雨。

    张任大笑:“哈哈,尔等一切,都在本将军掌握之中,那朱烨在关前叫骂,这等拙劣伎俩,以为本将军会上当不成?他要引我出城,却偏偏被我来了一个将计就计,如今他被我瓮中捉鳖,待斩了他后,再来取你狗命!”

    张郃纵然有滔天的怒火,却也根本难以靠近城门。

    而在城门之后,朱烨领着五百雷神骑,总共五百零二支大锤,上下翻飞,不知杀了多少蜀军。

    张任对着朱烨喊道:“朱烨,张某念你武艺不俗,给你个机会。若能大骂刘赫三声,归顺我成都的大汉天子,本将军可以饶你不死,且在陛下面前,多多保举。否则,万箭穿心,叫你死无全尸。”

    “我呸,无耻狗贼!”朱烨一边杀敌,一边回头骂了他一句。

    “朱烨追随大哥,凡二十年,同生共死,岂是你这等小人所能明白?想杀你家朱小爷,怕你没这本事。”

    他用大锤随手挑起地上的一杆长枪,奋力扔向了张任。

    张任身子微微一侧,便躲过了这一击。

    “既然你不识抬举,那就休怪张某心狠手辣。”

    他冲着下面一招手,围在朱烨周围的蜀军,迅速往城关上撤了回来,朱烨正要追击之时,一支支利箭,不断射来,让他疲于躲闪应对,自然难以前行半步。

    没一会儿工夫,蜀军全部撤离,只留下了朱烨和雷神骑在关下。

    “好个张任,对军士能做到如此令行禁止,行动如风,练兵统兵之能,不下于我四哥,今日败你手中,小爷我服了。可你要想朱某投降,那是万万不能,来,痛快一战,我朱烨宁可站着死,绝不跪着生!”

    张任说道:“朱将军果然豪情万丈,张某佩服,就冲这一点,张某愿意留足下全尸。”

    说完之后,散关的城关、两侧的石阶、周围的山林之中,四面八方,万箭齐发。

    雷神骑依仗大锤,虽然抵挡得一时,但终究不能长久。

    三波箭雨射下来之后,终于开始有士兵抵挡不住,中箭摔落马下。

    “可恶!”

    朱烨驾驭着胯下的银甲兽,箭步上前,几锤击飞了即将射中身边几个士兵的利箭,同时,他来回奔走,双锤舞动,不但保护自己,更替麾下士卒抵挡箭雨。

    “朱将军,快走啊,不要管我们……”

    “您若有失,我等纵然得存,又如何向陛下交代啊?您快走……”

    雷神骑士兵,个个都是五大三粗,虎背熊腰的猛汉,可这时都万分动容,高声劝阻着朱烨。

    “放屁,我朱烨平日怎么教导你们的?入得军中,所有同袍战友,皆是兄弟,岂有一遇危难,便弃兄弟而不顾之理?”

    他这说话之时,便再次出手,荡飞了两支射向雷神骑士兵的利箭。

    而也就是这一空档之中,张任双目放光,咬紧牙关,忍着右臂的疼痛,一箭射出。

    “噗嗤……”

    利箭贯穿了朱烨的左手手掌。

    那金丝甲将朱烨从脖子到双脚,都保护得严严实实,却唯独双手依然裸露在外,这一箭射来,朱烨的手掌直接被扎了个通透。

    “哇呀……”朱烨吃痛,左手掌中的单锤登时掉落在了地上。

    “好机会!”张任心头大喜,赶忙命令麾下士兵加快攻势。

第七百三十章 金刀再现

    张郃听着关内发出阵阵惨叫声,心中急得火烧火燎。

    他亲自带兵冲锋在前,试图撞开城门,爬上城墙,然而散关内外两侧,山势差距极大,关内走出数十步后,便豁然开朗,而关外山道仅十余丈,再加上张任一手训练出来的弓兵,自然堪称精兵,因此城关之上,仅百余名弓手,分成两拨来回射击,一时间就足以令张郃大军难以靠近。

    朱烨一受伤,那些雷神骑士兵,愈发急迫起来,他们全部自发地围在了朱烨的四周,用自己的肉身,为朱烨抵挡着弓箭的进攻。

    “你们干什么,快散开!在箭雨之下还聚成一团,兵家大忌,本将军怎么教你们的!”

    可无论朱烨如何高声叱责,那些士兵却都岿然不动,朱烨一手受伤不便,纵然想要推开他们,却也无能了。

    “噗……”

    “噗嗤……”

    一支支利箭,射入了士兵体内。

    一个个士兵,倒在了朱烨面前。

    “啊……啊……”

    朱烨仰天狂吼,偏在这时,他正被一箭,射去了头上的头盔,头发散乱下来,整个人状若疯魔。

    “张任……张任……我要杀了你……”

    他右手将大锤高高抡起,灌注了全身的力量,裹挟着无边的怒气,朝着城关上狠狠砸了过去。

    “将军小心!”泠苞直接把张任扑倒,那大锤从两人头顶飞过,砸中了他们身后一个正在对关外的张颌等人射击的蜀军弓手,那可怜的士兵,根本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就已经被砸得闹僵崩裂。

    那支大锤砸开他的脑瓜之后,继续向前飞去,最后落在了关前的地面上。

    张颌一见这大锤,立时惊骇交加。

    “这……这不是朱将军的大锤么?连这都扔了出来,朱将军必定比我预想的还要危急!”

    他再也顾不得许多,左右张望一阵,随后跑到一边,挥舞大戟,砍下了一颗大树上的一段树枝,随后以树枝顶在前方,冒着箭雨向前冲了过去。

    张任推开泠苞,有些震惊地看了看身后那弓手的尸体,再看了看朱烨。

    “这厮怎会有如此神力,那大锤没有百斤,怕也有**十斤,从下方抛上这近五丈高的城墙也就罢了,竟还从城墙这一侧,飞到了另一侧,还砸死一人,这朱烨莫非天人乎?”

    泠苞也站了起来,拍打着身上的灰尘,不断“呸”着,吐出刚才被张任推倒时沾到嘴上的泥土。

    “他再厉害又如何?那个词怎么说来着?回光返照,他现在越厉害,一会儿死得就越惨。”

    “就是就是,那张颌已经很厉害了,可是跟这朱烨相比,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雷铜也十分震怖地看着朱烨。

    张任皱眉道:“可惜我这右臂伤势未愈,之前几箭已是十分勉强,否则此时,一箭便可取他性命,何必如此麻烦。”

    “就算他如何勇猛,最多再有几波箭雨下来,也该全军覆没了。一代无敌神将,终究还是难免死在我等手上,嘿,想想便兴奋得紧。”

    泠苞正说着,城门处忽然传来一阵阵低沉的撞击声。

    “怎么回事?”张任问道。

    一个士兵急忙回道:“将军,敌将张颌已然冲到了城门前,这城门经过几日前对方那喷火之物的攻击,已是十分残破,这几日虽经修缮,却难以复原,那人带着几个士兵,虽然手中没有攻城器具,然而他们奋力攻击之下,城门还是有些危急。”

    “废物,连个城门都守不住,我雷老爷亲自来。”雷铜怒喝一声,带着一批士兵就下了城楼。

    有了他的亲自支援,原本已经有些摇摇欲坠的城门,很快又被堵得严严实实,张颌纵然在门外愤然怒喝,却也无计可施。

    一些雷神骑士兵,试图冲破封锁,杀上城楼,或者杀去城门之后,来一个里应外合,然而张任岂会让他们如愿?

    一**箭雨,一杆杆长矛,一面面盾牌,将他们全部挡了回去,随后统统死在了蜀军的还击之下。

    看着城外的张颌等人一时间难以撞破城门,而朱烨的雷神骑,已经死伤大半,张任等人终于稍稍放下心来。

    然让,眼前的山道之上,忽然传来一阵喊杀声。

    张任一惊,举目远望,然而,山路崎岖多弯道,根本看不到任何人影。

    “怎么回事?难道是张勇追来了?不可能啊,我沿途设下诸多陷阱,且这些陷阱与之前在武都道城外所布的完全不同,又以诸多辎重,和砍翻的大树,挡住了山路,他怎会这么快便赶到?”

    就在他疑惑不解时,已经有些疯狂之像的朱烨,忽然在原地愣住,随后莫名狂笑起来。

    “四哥来了,四哥来了,哈哈哈……张任,你必死无疑!”

    包括百余名受伤的士兵在内,剩余的这二百多雷神骑,也瞬间得以士气重振,一个个不顾浑身浴血,忽然高声呼喊起来。

    “雷神一出,纵横四海!”

    “雷神一出,纵横四海!”

    紧跟着,那山道之中,传来了一阵阵呼喊。

    “金刀一处,人马俱碎!”

    “金刀一处,人马俱碎!”

    伴随着这个声音的出现,朱烨等人愈发肯定来人便是张勇以及他率领的金刀营,一个个都陷入了狂喜之中。

    “我四哥来了,大家随我杀出去,接应于他!”

    朱烨重拾信心,右手捡起了之前左手中箭后掉落在地上的大锤,带着兵马雷霆出击。

    包围着他们,挡在他们向张勇方向进军的千余名蜀军,被这突如其来的阵势正吓得有些发愣,待反应过来时,就见到朱烨等人已然杀到了近前。

    “哇呀……”

    不多时,山道前方一处拐角的地方,一队兵马,举着一面“张”字大纛,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之中。

    “果然是张勇,他竟然如此神速?”张任惊讶不已地感慨了一声。

    张勇见到朱烨之后,又喜又惊又怒:“老五,你怎会伤成如此?哪个杂种干的!”

    他一向斯文,号称儒将,可哪怕还隔着百余步,看到了朱烨身上的血迹,以及仅存的一支大锤和这点兵马,就已经让他怒气冲天。

    朱烨高喊着:“娘的,中了张任那贼厮的奸计,四弟再来晚些,怕是就见不到我了,这狗娘养的家伙……”

    张勇快步上前,里外夹击之下,那千余蜀军很快便死伤殆尽。

    张勇这时才看清了朱烨的情况,怒气上涌,牙齿咬得咯咯直响。

    “金刀营听命,随我杀过去,夺了散关!”

    散关前后两道城墙,原本朱烨等人被围在两道城墙之间,此时那千余士兵一死,张勇毫不费力地突破了一道城墙,往张任这边杀来。

    张任虽然大为意外,更是震惊不已,却很快就镇定了下来。

    “泠苞,你马上率领五千兵马,在此堵住张勇,此地山道不过三四十丈宽,他大军难以伸展。雷铜,你与本将军杀出关外,先灭了张颌,再来合击张勇。”

    泠苞和雷铜两人大手一拍:“好,都听你的!”

    泠苞带着一批士兵,朝着张勇堵了过去。

    张勇双目猩红,大斧向前一指:“杀光他们!”

    “金刀一处,人马俱碎!杀!杀!杀!”

    金刀营士兵,依照地势,分列站立,一杆杆金刀,在阳光照耀下,反射着夺人的光彩。

第七百三十一章 最后底牌

    城门一开,雷铜率先冲杀出去,与正在攻城的张郃等人厮杀起来。

    “张任纳命来!”

    张郃眼尖,很快便找到了身居后方指挥的张任,大戟挥动,试图冲杀过去。

    然而蜀军重重阻隔,纵然张郃手起戟落,便有一名蜀军丧生在戟下,可是紧跟着便会有更多蜀军围了过来,这让他简直寸步难行。

    “可恶,这山道如此狭窄,便是要绕道而行,也绝难办到。”

    眼看着张任距离自己不过数十步,却始终难以企及,这让张郃不觉心头恼怒非常。

    城门之后,忽然传来一阵呼救之声。

    “将军救命啊,我顶不住了……”

    张任一惊,这分明就是泠苞的声音,他赶忙扭头看去,只见泠苞率领的几千士兵,在与张勇的厮杀中,堪称不堪一击。

    那金刀一出,蜀军好似被割草一般,一排又一排地倒了下去。

    正在接受后方军医包扎伤口的朱烨,见状是狂喜不已。

    “哈哈……四哥够狠!杀杀杀,杀光这些王八蛋!”

    他这一时兴奋之下,忽然举起双手,握拳高呼,那军医倒霉得很,被他这莫名其妙打了一拳,登时鼻血都流了出来。

    “哎呀……哎呀呀,不好意思,小爷我太高兴了,哈哈……”

    张任恨恨道:“金刀营威名,果然不虚。”

    他大手一挥,命令泠苞缓缓后撤。

    张勇正要率军逼近过来之时,城墙上再次万箭齐发。

    张勇却是不慌不忙,仿佛早就有所预料一般,就在对方弓手刚刚拉开弓弦的瞬间,便指挥金刀营迅速后撤。

    上万兵马,在这山道之中,进退自如,毫无慌乱。

    “好个张勇,军容严整有序,以至于此,今日正与你好好较量一番。”

    张任心中燃起了无边的战意,快速登上城楼,亲自拿过了令旗挥动起来。

    一面面盾牌兵冲到了两军阵前,挡住了金刀营继续向前杀去的路途,锋利的金刀劈砍上去,划出了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裂痕,却一时之间难以攻破。

    “放!”

    张任再次下令,早已将弓弦拉满的弓手,瞬间将箭矢射了出去。

    “投!”

    张勇几乎和他同一时间下达了命令。

    只见从金刀营的后方,一匹匹麻布忽然铺天盖地被扔了过来,同时所有金刀营士兵全部蹲下,双手抱头,只露出了背上那特制的背甲。

    那麻布乃是张勇专门请工坊为军中制作,纺的线十分粗大,织就成麻布之后,也是厚重无比,那些寻常士兵的弓箭,力道自然远远不能与张任等大将相提并论,箭矢穿透麻布之时,不少利箭贯穿而过,最后的尾羽都被麻布缠绕住,导致箭矢不能完全穿透,再射中下一个目标。

    即便还有不少箭矢穿透过来,再落到金刀营士兵的背上时,也根本难以击穿那特制的背甲。

    转眼之间,两军交界之处的数十步范围内,全部被如同刺猬一般的麻布给笼罩,两边的士兵,都有不少人被盖在了麻布之下。

    “好手段。”张任赞叹一声。

    “不过我看是你投布快,还是我射箭快,再放!”

    第二轮箭矢再次飞了过来。

    然而,那麻布之下,忽然一阵躁动,同时,一阵阵惨叫声频频传出。

    张任笑道:“任你如何神勇,还不是死于我手?”

    然而,当一杆杆金刀划破麻布,现出了一个个人形之后,张任却是顿时震惊不已。

    只见麻布覆盖之下的一批金刀营士兵,不知何时冲到了对面,那箭雨落下之后,多数落空,还有一部分,竟然射中了自家的重盾兵。

    而那些金刀营士兵突破麻布之后,紧接着便是刀光闪闪,没有了重盾兵的阻挠,转眼之间,又有不少蜀军士兵成了刀下亡魂。

    “怎么……怎会如此……”张任惊问道。

    “哼哼,这滚刀肉之法,张某训练多年,就为对付你这等阵势。张任,你统兵之能,不在我之下,然而士卒体能,器械装备,终不能与我同日而语,此战你必败无疑,何不早降?”

    经过一番“屠杀”,张勇的怒气也消了许多,这番话说得语气十分平淡,然而落入了张任的耳中,依旧是异常刺耳。

    “未免高兴得太早了些,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哈,你小子死鸭子嘴硬,四哥,替小弟把他脑袋剁下来,我要当泡踩。”

    朱烨在后方不断催促着。

    张勇挥了挥手,金刀营再次步步逼近,眼看便要兵临城门之下。

    “将军,一旦他们杀到城门处,里应外合,我等再无胜算。”

    一个小将十分焦急地催促着。

    张任眉头紧锁,没有说话,可是他心中的焦虑之意,却比任何人都强。

    “难道我张任出川以后第一战,便要战死于此么?”

    一念及此,张任心中万分不甘。

    这时,雷铜十分狼狈地逃了回来,身上几处伤口,都在不断流淌着鲜血。

    “将军,那张郃委实厉害,我实在斗他不过,这城门怕是……”

    张任一惊,朝城门下看去,自己一方显然已经落入了颓势,对方张郃勇猛异常,手持大戟,左右突杀,他率领的大戟士,乃是刘赫亲卫部队之一,战斗力自然不同凡响,更兼本是步卒,于这等狭窄地带,正宜发挥,因此蜀军被打得节节败退。

    眼看着两边的兵马,都朝城门压来,张任心头纵然急切万分,却也是毫无头绪。

    这时,张勇大军的身后,忽然再次传来一阵异响,众人齐刷刷向那边看了过去,之间是尘土扬起,群鸟齐飞,明显有大队人马正在飞奔而来。

    一时间,战斗止歇,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那山道拐角之处,双方的将领,此刻都出现了同一个想法:究竟来的是哪方的援军?

    不多时,一个武将,一面纛旗,最先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之中。

    “严……是严颜老将军来了!”

    张任大喜,泠苞与雷铜,也一齐欢呼起来。

    “严老将军来了,哈哈,想不到主公还派了他领援军前来,这回咱们赢定了!”

    只见一个面容有些苍老,须发半白,双目依旧十分有神的武将,挥舞一柄大刀,气势汹汹杀来。

    “某乃巴郡太守严颜是也,尔等已被包围,还不束手就擒,更待何时?”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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