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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石章鱼     医道官途txt下载     医道官途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千零五十一章波澜起伏(下)

    张扬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继续探讨下去,他笑了笑,看到远处祁山陪着袁家兄弟几个朝他走了过来,他向查晋北说了一声,起身迎了过去。

    袁家兄弟来了四个,袁孝工、袁孝农、袁孝兵、袁孝商,可谓是给足了张扬面子,袁孝农虽然不想来,可是大哥发话,他不敢违抗,也只能硬着头皮来参加张扬妹妹的婚宴。

    张扬微笑伸出手去,和袁家兄弟一一握手,袁孝工道:“张书记,我们是凑巧,刚巧五一节期间带家人来东江游玩,听说你妹妹结婚,所以就来蹭顿喜酒喝。”

    张扬笑道:“多谢袁局的盛情,快,快请入座!”

    张扬将袁家兄弟交给祁山招待,这边北港市委副书记蒋洪刚和恒茂商务的丁高山也到了,和他们一起过来的还有北港商会的几位骨干,蒋洪刚笑道:“张扬,我让你准备的一桌酒席是否已经安排好了?”

    张扬笑道:“安排好了,蒋书记,我今天一定要陪你多喝几杯。”

    蒋洪网笑道:“我过来就是喝酒的!”

    张扬和丁高山握了握手,拍了拍丁高山的手背道:“丁总专程赶来,真是让我感动。”

    丁高山道:“来而不往非礼也,过去张书记参加小女的婚礼,我于情于理都应该过来还这个人情。”他将身后的一些朋友介绍给张扬,张扬一一握手,这帮人大都是北港商会的,借着这个机会想要结识他,张大官人心明眼亮,将这群人交给了谢志国招待。

    前来的嘉宾络绎不绝,远处楚嫣然陪着秦清一行过来了,秦清和新城建设指挥部的那帮故人一起前来,这两天秦清虽然知道张扬来到东江,但是她理解张扬诸事繁忙,所以没有主动和他联系,直到赵静结婚当天才和同事一起过来,来到宴会现场首先就遇到了负责迎宾的楚嫣然,要说楚嫣然和秦清之间已经有了一些默契,她们两人表现的非常自然,彼此聊得也是非常开心,张大官人看到如此和谐的场面,内心中自然开心不已。

    秦清道:“张扬,我今天带老同事一起过来给你捧场了!”

    张扬笑道:“多谢秦书记给面子,多谢刘主任给面子。”

    新区管委会主任刘宝全笑道:“张书记,我今天过来不仅仅是来喝喜酒,还是为了提醒你一件事。”

    张扬看到刘宝全身边的刘希婷已经明白了,他笑道:“希婷毕业了没有?”

    刘希婷点了点头道:“没毕业,不过我已经准备实习了。”

    张扬笑道:“就去滨海实习吧,我们保税区目前最缺人。”

    刘希婷喜孜孜的点了点头道:“谢谢张哥!”

    刘宝全故意板起面孔道:“没规矩,要叫张书记。”

    张扬笑道:“这样叫的亲切,还别说希婷这点比虎子强多了,懂得跟领导拉近关系。”周围人都因为张扬的话笑了起来。

    周山虎这会儿也赶了过来,在刘宝全面前,他显得有些忸怩,低声叫道:“刘叔叔……”

    所有人又笑了起来,秦清打趣道:“虽说虎子不会和领导拉近关系?”

    楚嫣然笑道:“他走得是岳父路线!”

    张扬让楚嫣然和周山虎陪着秦清一行先去入座。

    南锡市委书记李长宇一早就过来送干女儿赵静出嫁了,不过他一直没有抽出空和张扬说话,这会儿才有时间,李长宇来到张扬身边道:“玉武他们过来了没有?”

    张扬一听有些愣了:“什么?”他知道滨海常务副市长董玉武是李长宇的老同学,可是他并不知道董玉武要来参加妹妹的婚礼,再说自己也没通知他啊。可张扬马上就想明白了,自己是滨海市委书记,虽然没有给滨海的同事下请帖,有心人还是会过来的。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就看到董玉武、王军强、徐胜、程焱东结伴前来,这几位都是滨海市常委,也是政治上和张扬保持一致的人。

    不过几个人的到来并没有引起太大的轰动,主要是有一帮特殊的宾客几乎和他们同步到达,三宝和尚身穿大红袈裟,率领了八位高僧前来贺喜,这行头,这阵仗,一出现在婚宴现场就将其他人的风头抢了过去,张扬把董玉、武那帮人交给李长宇照顾,自己来到三宝面前,一群和尚同时双手合什,口宣佛号道:“阿弥陀佛,恭喜恭喜!”

    张大官人真是有些哭笑不得,他把三宝叫到一边:“三宝,咱佛门弟子能低调点吗?”

    三宝笑道:“在佛的眼中本没有高低之分。”

    张大官人叹了口气道:“我说不过你,看到没,我专门给你准备了一桌素席。”

    三宝笑道:“我们今天一早就在秋霞寺为咱们妹妹祈福,想不到来晚了,没有赶上送咱们妹妹出嫁。”

    张大官人抗议道:“你是一出家人,那是我妹妹,不是咱妹妹。”

    三宝道:“佛的眼中,大家都是一家人!”

    张扬知道这厮最擅长的就是歪搅胡缠,他拍了拍三宝的肩膀道:“得,你们自己照顾自己,我忙着呢。”

    三宝笑道:“需要我帮忙的话,只管直说。”

    张扬道:“喝酒你行吗?”

    三宝道:“我虽然不喝,但是我可以帮忙敬酒。”

    张扬真是服了这位,楚嫣然看到三宝,主动走了过来,向他招手道:“三宝,我外婆叫你,过来!”

    三宝忙不迭的去了,玛格丽特是叫他讲经去了。

    安排好了这帮和尚,已经就快到开席时间,前来的贵客却仍然络绎不绝,原定的三十桌,又增加了十五桌,看这势头指定要突破五十桌了。

    祁山过来向张扬说了一下最新的安排情况,张扬道:“十二点准时开席,今儿反正是来多少咱们安排多少。”

    祁山笑道:“你这人脉真不是盖得!”

    临时搭起的舞台上响起了音乐声,省交响乐团开始演出,林雪娟一反昔日的文静形象,身穿黑色牛仔,在舞台上用电声小提琴拉了一曲热情洋溢的《火之舞》,节奏明快热情奔放的乐曲声瞬间点燃了所有人的热情,现场掌声雷动。

    从林雪娟走上舞台开始,祁山的目光就没有离开过她,张扬用手肘捣了他一下,祁山方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尴尬地咳嗽了一声道:“我还从未见她这样表演过。”

    张扬笑道:“每个人都有不被人知的另一面,你以为很了解她,可是你并不了解她的全部。”

    祁山因为张扬的这句话陷入短暂的沉思中。

    一辆金色保时捷来到现场,车门打开之后,薛伟童第一个从车上走了出来,随后下来的是周兴国和徐建基。这三个可是张大官人的结拜兄弟,张扬看到他们三位,心中暗叫坏了,自己怎么把他们给忘了,这次少不得又要被指责一通了。

    果不其然,薛伟童第一个兴师问罪道:“三哥,你太不够意思了,妹妹结婚,连结拜兄妹都不通知,怎么着,当了市委书记就看不起人了?”

    张大官人慌忙道:“薛爷,薛爷,咱别嚷嚷,这么大嗓门,你想把狼给招来啊!”

    徐建基嘿嘿冷笑:“老三啊老三,今儿我不向着你了,你瞧瞧自己干得这事儿,我这心底是拔凉拔凉的。”

    张大官人道:“二哥,我错了,我……”

    周兴国上前拍了拍张扬的肩膀,叹了一口气道:“老三啊,难为我一个劲的帮你解释,我跟他们说,老三不是这种人,咱们都是一个头磕在地上的兄弟,她妹妹结婚这么大的事情,没理由不通知我们,我让他们耐心等待你一定会下请束的口……”

    “我……”

    “可一等不来,二等不来,伟童沉不住气,她要给你打电话,我仍然劝住他们,我说你忙,你一定是没顾上,肯定婚礼前得给咱们打电话通知一声,自家兄弟,给不给请柬都一样,可我又失算了。老三啊老三,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画虎画皮难画骨,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张大官人苦笑道:“大哥、二哥、小妹,我错了,我该死,你们别说了,再说我就要内疚死了,真是太忙,我这脑袋都发昏了。”

    薛伟童道:“你别装可怜博同情,忙的连打个电话的功夫都没有了?骗谁啊?”

    徐建基跟着点头道:“就是!”

    周兴国道:“我一直都挺相信你的,搞了半天,我们把你当兄弟,你压根就没把我们当成自己人。”

    张大官人一揖倒地:“哥哥妹妹们,各位消消气,先去里面坐,回头我给你们端酒赔罪,再不成回头我把你们弟媳妇给叫上,我们两口子给你们磕头赔罪成吗?”

    身后响起楚嫣然的声音道:“你自己做事不周,凭什么把我拽上?”她笑盈盈来到薛伟童的身边,叫了声伟童。

    看到楚嫣然过来,周兴国他们暂时放过了张扬,徐建基在张扬屁股上踢了一脚道:“暂时寄下你项上人头,看你丫以后表现,再做发落。”

    张大官人笑道:“谢二哥不杀之恩。”

第一千零五十二章所谓原则(上)

    周兴民笑鲨:“贫,你盘张嘴就是赏照明明不占理儿,搞得好像我们欠你的似的,走,哥几个喝酒去,嫣然,夫债妻偿,你今天要陪我们多喝几杯。”

    楚嫣然爽快地答应下来。

    这次酒宴办得仓促,张大官人纵有通天之能也不可能每件事都考虑周全,当天一共开了53桌,可谓是高朋满座,嘉宾云集,宴会现场气氛热闹,欢声笑语从未中断。

    张大官人带着楚嫣然一起到处敬酒,忙的不亦乐乎,也幸亏有他的海量垫底,换成普通人早就喝趴下了,虽然知道张扬能喝,楚嫣然仍然有些担心他,小声道:“你喝酒别那么实在,换点凉白开,反正人家也看不出来。”

    张扬笑道:“我没事,现在都成了众矢之的,真要是让人发现我喝凉白开,他们得把我给分吃了。”

    楚嫣然道:“身体要紧啊!”

    张扬道:“没事儿,大不了我用内力逼出去。”

    喜宴之后,祁山让人撤去圆桌,在现场安排了果品和酒水饮料,阳光明媚,春意盎然,这样的天气里举办一场露天舞会,恰到好处的将气氛推向**。

    在众人的怂恿下,张扬和楚嫣然跳了开场舞,搂住楚嫣然盈盈一握的纤腰,张大官人低声道:“踏实!”

    楚嫣然深情地望着他道:“什么踏实?”

    张扬道:“搂着你,感觉到内心中格外踏实。”

    楚嫣然温柔一笑,轻声道:“你嘴巴甜,总是会哄骗我这个傻丫头。”

    张扬道:“天地良心。”

    楚嫣然道:“你还有良心啊。”

    “当然有,不信你摸摸!”

    楚嫣然道:“不信!你有良心也罢,没良心也罢,我反正是无可救药了。”楚嫣然将俏脸缓缓贴在张扬的肩头。

    张大官人的目光投向人群,却发现秦清的身影早已不见。说起来,秦清是唯一公开露面的一个,常海心虽然前来,可是她并没有出现在这边的婚宴上,而是选择陪父亲去了丁家那边,至于胡茵茹、海兰、何歃颜、安语晨她们全都选择了回避,虽然都有祝福,也都通过种种途径送来了礼物,但是她们全都选择回避了婚宴现场。张大官人心中有些愧疚,他不由得想到如果有一天真正迎来自己和楚嫣然婚礼的一天……这些红颜知己又将会有怎样的感受。种什么样的因,得什么样的果,张大官人清楚地认识到,终有一天自己会面临这种纠结局面。

    在张扬和楚嫣然的带领下,人们纷纷走上草坪跳舞,祁山来到林雪娟的面前,向她伸出手去,做出邀请。

    祁山的舞跳得很好,两人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跳过舞,林雪娟似乎有些不适应这样近距离的接触,俏脸微微有些发红,黑长的睫毛低垂着,多数的时间都在盯着祁山胸前的地方。

    祁山道:“谢谢你的帮忙。”

    林雪娟淡然笑道:“张扬也帮过我,给他帮忙是应该的。”这句话很巧妙地表明了立场,自己并非是给祁山帮忙,而是给张扬帮忙。

    祁山道:“还记得我们上次跳舞是什么时候吗?”

    林雪娟摇了摇头:“你应该了解我,我很少想过去曾经发生过什么,我爸说我是个现实的人,我妈却说我鼠目寸光。”

    祁山笑了起来:“雪娟,你是个善良的人。”

    林雪娟道:“当今社会中,善良往往和傻联系在一起。”她抬起双目看了祁山一眼,马上感觉到祁山目光的炽热,又匆匆垂下双眸道:“我没有什么理想,也没有太大的抱负,我只想在自己的岗位上做出一些成绩,其实我很幸运,找到了一份自己喜欢的职业。”

    祁山道:“在我眼中,你是舞台上的精灵,没有人比得上你的舞台魅力。”

    林雪娟笑道:“你的眼光是不是有问题?我最多就是个三流乐手,哪有什么魅力可言。”

    祁山道:“人不同,欣赏的标准也不同。”

    林雪娟笑着摇了摇头,远处忽然传来了警笛声。

    这种时候,这样的声音显然充满了不和谐,大煞风景。

    三辆警车来到了现场,从车上下来了十多名全副武装的警〖〗察,带队的人正是西城分局局长霍云忠,霍云忠脸色不善,不荀言笑,当他看到妻子林雪娟和祁山搂在一起跳舞的时候,脸色变得越发难看。

    祁山放开了林雪娟正准备走过去,张扬已经先行走了过去,今天是他在这里大摆酒宴,霍云忠带领十多名手下全副武装的来到这里,而且警笛长鸣,分明是不给他面子,张大官人心中的无名火蹭!地一下蹿升了起来。

    张扬拦住霍云忠那帮人的去路,冷冷道:“霍局,今天是我妹妹结婚,我好像并没有邀请你。”

    霍云忠的脸上一丝笑容都没有,他向张扬道:“张书记,请不要妨碍我执行公务。”

    张扬道:“执行公务,用得着那么大张旗鼓,干什么?我是宴会的主人,有什么话对我说。”

    霍云忠冷冷道:“只怕你承担不起这样的责任!”

    周兴国和薛伟童一起走了过来,遇到事情薛伟童总是冲到最前面,周兴国是害怕她冲动坏事,赶紧跟了上来,薛伟童指着霍云忠道:“你哪个部门的,搞什么?没点眼色啊?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跑到这里抓人,你胆子不小啊!”

    霍云忠道:“这里是东江,恰巧慧源是我的辖区,难道我不能来这里?”

    周兴国也感览到气氛不对,他拉住薛伟童,淡然笑道:“这位同志,就算有事,也用不着上演一出全武行吧?我们正在办喜事,你上演这么一出,难道是想把我们全都抓回去?还是我们都犯了法?”

    霍云忠向前一步,试图想逼退张扬,张大官人早就恼了,一把将霍云忠推了个哴跄,霍云忠身后的警〖〗察同时去摸枪,谢志国及时出现在现场,大声道:“全都给我冷静!”

    霍云忠也做出手势,示意手下那帮人不要轻举妄动。

    如果不是周兴国和徐建基两人拉住薛伟童,此时薛伟童早就跳出去一拳砸扁霍云忠的鼻子,她怒道:“姓霍的,你给我听着,我今儿就停你职!”薛伟童也是今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霍云忠今天给张扬过不去,就是给她过不去。

    楚嫣然上前劝住了薛伟童。

    此时祁山走了过来,平静道:“霍局,我是这里的负责人,有什么事,咱们去办公室说。”

    霍云忠表情阴郁地盯住祁山道:“找得就是你!”他使了一个眼色,两名警〖〗察冲上去将祁山的手臂抓住,其中一人干脆利落地给祁山戴上了手铐。

    祁山的表情依旧从容,他淡然道:“霍局,你什么意思?”

    霍云忠道:“跟我们回去你就知道了!”

    周兴国来到张扬身边,抓住他的手臂提醒他要冷静。张扬此时反倒压住了火气,霍云忠显然是有备而来,从事情的发展来看,他应该不是刻意针对自己,可是霍云忠的作为已经搅乱了他的这场喜宴,这口气张大官人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去。

    林雪娟看到祁山被抓,此对方才鼓足勇气来到双方对峙的中心,她大声道:“云忠,你什么意思?为什么随便抓人?你给我解释清楚!”

    霍子忠没有理会她,示意手下人将祁山带走,林雪娟冲了上去,抓住他道:“你必须说清楚!”林雪娟误以为眼前的局面前是因她而起,所以才会表现得如此激动。

    霍云忠的嘴唇抽搐了一下,他的怒火终于压制不住,反手给了林雪娟一记响亮的耳光这一巴掌把林雪娟打得摔倒在地上,也将在场的所有人都震住了,谁也没想到这厮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打老婆。

    祁山额头的青筋暴起,原本温文尔雅的他此时就像一头被激怒的雄狮,他不顾一切地挣脱开两名警〖〗察,一头撞击在霍云忠的面门上,咬牙切齿地吼叫道:“畜生,你为什么要伤害她!”

    警〖〗察一拥而上,将祁山抓住,现场乱成一团。

    霍云忠的鼻子被祁山撞破,血流如注,狼狈不堪。

    此时张扬一个电话已经达到了荣鹏飞那里,他要解释,如果今天霍云忠只是个人行为,借着这件事来泄私愤,那么张扬不会放过他,他必须要搞清楚这件事的起因。

    荣鹏飞听到现场发生冲突的事情也感到有些愕然,他低声道:“这件事我交给浩南去做的,让他悄悄把祁山带来,尽量不要惊动现场的宾客。”

    张扬怒道:“荣厅啊荣厅,你们真是会考虑在场宾客的感受。”

    荣鹏飞道:“我马上找浩南了解一下情况。”

    文浩南率队抵达现场的时候,祁山已经被控制住,霍云忠的鼻血还没止住,幸亏那边宾客都保持着克制,没有演化为更激烈的冲突。

    文浩南让人将祁山带上警车,首先去看了看霍云忠的伤势,然后来到张扬面前,有些歉意地笑了笑道:“我让他低调处理的。”

    宾客大都已经散去,面对文浩南,张扬没有任何的笑意:“低调处理,这就是你所谓的低调。”

第一千零五十二章所谓原则(下)

    文浩南道:“上头把制毒案交给我,今天我接到线报,说有人在慧源藏有大量冰毒,所以才展开行动。”其实在霍云忠过来抓祁山的时候,另外一队人马已经在慧源的仓库内搜到了大量白色粉末,数量高达两吨。

    张扬道:“你怀疑我喽?”

    文浩南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怎么可能怀疑到你,我妈就在这里喝喜酒,我根本没有扰乱你们宴席的意思,所以我自己都没有出面,让西城公安分局的同志配合工作,我也特地强调了,让他悄悄将祁山带来配合调查情况,可事情的发展超出了我的控制范围。”

    张扬点了点头道:“这世上很多事都是你不能控制的。”

    此时一名警员来到文浩南身边对他耳语了几句,文浩南的表情现出一丝得意。他抿起双唇,转身望去,祁山已经被先行带走了。文浩南低声道:“今天的事情,我很抱歉,我先走了,等忙完这件事我再向你解释。”

    文浩南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却接到了母亲的电话,罗慧宁的话不多,但是充满了不可抗拒的语气:“浩南,你现在就给我过来!”

    罗慧宁脸色苍白的坐在房间内,她的目光长久的盯住门口,在儿子走入房间之后,她的目光就未曾离开过他,也未曾软化过。文浩南从母亲的目光中体会到了她的愤怒,文浩南笑了笑道:“妈,今天的事情……”

    罗慧宁打断他道:“你知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文浩南道:“知道!可是我并不知道事情会闹到这种地步。”

    罗慧宁道:“你执行公务我不怪你,但是当着这么多宾客的面,你这样扫张扬的面子,你有没有当他是你兄弟?”

    文浩南道:“妈,这件事我真没想到会搞成这样。”

    罗慧宁道:“你多大了?过去我一直以为你少年老成,做事稳健,可是你今天的所作所为实在让我太失望了。”

    文浩南道:“妈,这件事我会好好向张扬解释,我真的没有针对他的意思,霍云忠这么干,我的确没有想到。”他的手机不停响了起来,有人在催他赶紧归队,文浩南歉然笑道:“妈,所有人都在等我呢,你看……”

    罗慧宁摆了摆手道:“你走吧,这件事你尽快对张扬解释清楚。”

    文浩南听到这句话不由得皱了皱眉头,但是他没有反驳母亲的意思,点了点头,告辞离去。

    一场好好的婚宴让警察的这次突然行动给搅和了,张大官人的脸上自然很不好看,谢国忠是警界的老人,根据他的经验来看,今天应该不是一场蓄谋已久的行动,抛开荣鹏飞和张扬良好的关系不论,即便是文浩南也没有针对张扬的理由,谢国忠认为肯定是中间的一个环节出了问题。安慰张扬道:“今天的婚宴整体办得还不错,也就是最后出了点小问题,无伤大雅。”

    周兴国也道:“这世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事儿,不可能什么风光都让你占尽了!”

    徐建基道:“这就叫天妒英才!”每个人都在安慰张扬。

    几个人都笑了起来,要数高廉明笑得最大声。

    张大官人瞪了他一眼道:“你丫还笑,信不信我踹你?”

    高廉明道:“干我屁事?张书记,咱不能自己气不顺就拿我这种小兵蛋子泻火,我招你惹你了?”

    薛伟童道:“你家老爷子不是公安厅厅长吗?这种事情他会不知道?”

    高廉明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我问过他了,他不知道。”

    薛伟童道:“他就算不知道,也是纵容手下,管教不严,你赶紧跟他说说,马上把姓霍的那个分局长给撤了。”

    高廉明苦笑道:“我在我爸面前一点地位都没有,我说什么,他只当是耳旁风。”

    谢国忠道:“你们别难为廉明,这件事跟他没关系,我看跟高厅长的关系不大,听说和东江制毒案有关,这件案子一直都是荣厅在跟进。”

    薛伟童道:“不管是谁,反正我饶不了那个姓霍的,什么东西,跑到这里来耀武扬威,还居然打老婆,简直不是人!”

    周兴国道:“他们不会平白无辜的把祁山带走,难道说祁山真的和制毒案有关系?”

    张扬没说话,一双剑眉凝结在了一起。他对此也产生了怀疑,其实在荆山抓住林光明的时候,他就供出祁山和毒品案有关,不过林光明提供不出具体的证据,张扬从那时就开始怀疑祁山,这次警方的行动或许是真的找到了证据。

    这是祁山第一次直接面对文浩南,离开了慧源,他似乎完全冷静了下来,微笑道:“文警官,你们把我带到这里来为了什么?”

    文浩南道:“祁山,你做过什么事情自己不清楚?”

    祁山笑道:“什么事?我在这么多年的经营中一直奉公守法,本分经营,想不到工商不查我,税务不查我,居然轮到你们公安查我,我今年是不是有些流年不利?”

    文浩南冷笑道:“祁山,我接到线报,慧源宾馆仓库内藏有大量毒品。”

    祁山道:“所以你就把我铐来了?不用我提醒你吧,中国是个法制社会,你没有证据,怎么可以随随便便抓人。”

    文浩南道:“我们在宾馆的仓库内搜到了大量的白色晶体状物质。”他拿出一包扔在祁山的面前。

    祁山望着那包东西笑了起来:“就是为了这东西,你把我抓来了?”

    文浩南充满嘲讽道:“你很快就会笑不出来了。”

    祁山道:“文警官,你做事之前从来都不去调查吗?”

    文浩南皱了皱眉头,此时一名警员走入审讯室内,附在文浩南的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文浩南的脸色瞬间改变了。化验结果出来了,他们在慧源收缴到的两吨白色粉末竟然是味精。

    祁山不屑地看着他:“文警官,原来现在味精已经被列为毒品了,如果真的这样,几乎国内的每个家庭每天都在使用毒品。”

    文浩南望着桌上的那包白色晶体,内心中仿佛被人重重抽了一鞭。

    祁山道:“我想,我没必要找律师了。”

    祁山走出西城分局的大门,他的那辆辉腾车就在门外等着,五哥站在车前,早早的拉开车门,恭敬将他迎入车内。

    汽车启动之后,五哥低声道:“内奸找到了。”

    祁山淡然一笑,他将车窗关上,找了一个最舒服的位置躺下,平静道:“他们盯得这么紧,认为可以抓住我的把柄,荣鹏飞的局布得虽然漂亮,可惜手下办事的人实在是太年轻。”祁山自己其实比文浩南也大不了几岁。

    五哥道:“文浩南是文副总理的儿子,这才是荣鹏飞重用他的原因。”

    祁山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虽然和他接触不多,却已经看出,这个人是属疯狗的,一旦被他盯上,肯定会麻烦不断。”

    五哥道:“他会不会识破你的计划?”

    祁山摇了摇头道:“他没有那个脑子,再说,这世上哪有自己举报自己的道理?”说到这里,祁山的唇角露出得意的微笑,今天的事情,真正的布局者是他自己,张扬的这场喜宴嘉宾云集,政商两界重要的人物纷纷前来道贺,选择在这种时刻做事,自然而然就拥有了轰动性的效应,最近一段时间,祁山被警方盯得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他一直谨慎于行,知道自己的内部一定发生了问题,他先放出消息,然后自我举报,警方果然中计,祁山通过这次的行动,证实了警方在自己的身上倾注了很大的力量,将警方的调查网大白于面前,他故意放出的消息同样对手下人进行了一次考察,五哥已经成功锁定了潜伏在他们内部的卧底。同时,今天婚礼之上,警方的行为,又挑起了张扬和警界的矛盾,正所谓一石三鸟。反击有很多种,置死地而后生的手法最为高明。

    五哥道:“霍云忠的事情怎么说?”

    祁山笑道:“不了了之,他没有证据就抓人,我涉嫌袭警,大家谁也不找谁麻烦!”

    五哥低声道:“没必要!”

    祁山知道五哥的意思,当时他冲出去撞击了霍云忠的那一下的确没有任何的必要,可是他抑制不住内心的冲动,当他看到霍云忠胆敢公然伤害林雪娟,他就无法控制住自己,所以才做出了那样的冲动行为,祁山低声道:“其实我很内疚,我利用了她。”

    五哥道:“你已经无可选择!”

    荣鹏飞的脸色并不好看,他指着面前的那包东西:“这就是你们缴获的毒品,这就是你们的重大发现?人赃并获?”他抓起那包东西狠狠扔在了地上。

    文浩南和霍云忠对望了一眼,两人的表情都显得非常尴尬。文浩南道:“荣厅,这件事怪我,是我没有调查清楚就采取行动。”

    荣鹏飞道:“这条线我盯了这么久,你们贸然就采取了行动,你们以为,祁山会明目张胆的把毒品堆放在仓库里,等着你们去收缴?你们认为通过这次行动就能一举破获这个制毒大案?”

第一千零五十三章我们早已陌生(上)

    文浩南道:“祁山的身上存在很多的疑点,我们盯了他很久,而且根据我们的线报,的确有冰毒存放在慧源的仓库内,否则我们不会采取行动的。”

    荣鹏飞道:“两种可能,一是你们的线报错误,二是我们中计了,人家故意放出这样的消息,目的就是让我们采取行动,这样一来,不但我们调查他的事情全部暴露,只怕连埋伏在他们内部的同志身份也被暴露了。”

    文浩南的脸色变了,他是个骄傲的人,自从在秦萌萌那里感情受挫,曾经一度沉沦下去,时间治愈了他的创伤,自从他一怒之下除掉秦振东之后,他发现自己再不是昔日的文浩南,他对感情变得淡漠,他恢复了昔日的骄傲,他认为自己的智慧超人一等,想不到这次会中了祁山的圈套,文浩南的内心宛如被千万只毒虫咬噬着,异常的难过,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挫败感,在工作上还是第一次。

    霍云忠道:“荣局,这件事上我也有责任,是我把事情给闹大了,对不起”,…”

    荣鹏飞不满地看了霍云忠一眼道:“不用你说我也知道,从今天起,你被停职了!”

    霍云忠想不到荣鹏飞居然如此无情,即便是自己今天的行为有些冲动,可他不认为自己犯了什么原则性的错误,不应该受到这样严厉的惩罚。

    文浩南同样认为荣鹏飞对霍云忠的处罚过重,他慌忙道:“荣厅,这次的行动是我指挥的,我……”。

    荣鹏飞怒视文浩南示意他不要继续说下去霍云忠此时面如土色,当真是心灰意冷自己只是一个命令的执行者,想不到出了间题,所有的责任都要他来承担,他明白荣鹏飞是不可能将大板子落在文浩南身上的,人家是文副总理的亲儿子,而自己,在荣鹏飞的眼中只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虾兵蟹将,他点了点头道:“荣厅,我先走了……。”霍云忠摇摇晃晃的离开了荣鹏飞的办公室,他感觉到自己两腿发软,如果不是扶住了墙壁可能会一头栽倒在地面上,现实的残酷压迫的他透不过气来”,

    荣鹏飞将霍云忠停职真正的用意并不是要让他承担整件事的责任。

    文浩南对此同样不解,霍云忠走后化大声道:“荣厅,要处理也是应该处理我我才是这次行动的指挥者。”

    荣鹏飞道:“你躲在背后,他是直接的执行者,我已经将这件事了解的很清楚,你让他尽量低调行动,将祁山带来问话,是他擅作主张带着十多名荷枪实弹的**前去抓捕祁山。”

    文浩南道:“荣厅,就算他采取的方式有些过激,可是你对他的处理是不是过重?”

    荣鹏飞面无表情道:“应该怎样处理,我不需要你的指点。”他明显有些不悦了。

    文浩南尴尬道:“荣厅,我并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霍云忠并没有犯原则性的错误,他的目的也是为了破案。”

    荣鹏飞摆了摆手道:“你走吧,回头写份完整的报告给我,今天的事情你必须做出深刻检讨,还有,马上撤回我们的内线,他的身份应该已经暴露,非常的危险。”

    文浩南默默离开了荣鹏飞的办公室。

    已经到了下班的时间,荣鹏飞在此时接到了厅长高仲和的电话,荣鹏飞放下电话,来到了高仲和的办公室内,将今天的事情向他做出汇报。

    高仲和对今天发生在慧源宾馆的事情相当恼火,警方采取了这么大规模的行动,到最后一无所获,所谓的毒品只不过是味精,这件事已经成为了一个笑话,用不了多久就会传遍整个**系统,高仲和道:“鹏飞啊鹏飞,你们在搞什么?我们什么时候有权利,没有掌握证据就能够随便抓人了?”

    荣鹏飞诚恳道:“高厅长,在这件事情上,我承认指挥失误。”

    高仲和道:“我听说你把西城分局的霍云忠给免了?”

    荣鹏飞也没想到消息这么快就传到了高仲和的耳朵里,看来霍云忠在**厅内部也有些关系,荣鹏飞道:“我免他是为了保护他,再说在慧源宾馆的事情上霍云忠的确存在着不可推卸的责任,浩南负责指挥这次行动,他考虑到自己和张扬的关系,所以不方便直接出面,让西城分局配合,霍云忠原本可以采用更低调的方法将嫌疑人找来问话,可是他却采取了最激进的方式。”

    高仲和道:“我还听说这个霍云忠在大庭广众之下打了他老婆一个耳光,真的是威风煞气,我们平海警界的形象让他这一巴掌给毁得干干净净。从高仲和的这句话可以听出,他并不是要为霍云忠说话,荣鹏飞点了点头道:“当时他刚巧看到了他的妻子和祁山跳舞,我了解过,过去祁山和霍云忠的妻子林雪娟曾经是一对恋人,可能正是当时的场景刺激到了他,所以才会让矛盾突然激化,搞得剑拔弩张,这一切都超出了我们预先计划的范围,等浩南赶去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了。”荣鹏飞的字里行间明显在为文浩南开解。

    高仲和叹了口气道:“公私不分,这样的人把他放在领导的位置上始终都是一个隐患,你的处理很恰当。”

    荣鹏飞得到高仲和的认同,心中松了一口气,其实高仲和有件事并没有挑明,现在张扬和那帮朋友的火气也很大,这帮年轻人的能量不可小觑,周兴国、徐建基、薛伟童任何一个都是政治背景深厚的人物,现在他们的怒火全都指向了霍云忠,如果他们不做出及时的反应,这件事恐怕没有那么容易算完,霍云忠表面上被停职了,其实也是对自己人的一种保护,他们先惩罚了霍云忠,有助于平息张扬一方的愤怒,或许他们会放弃继续对付霍云忠的想法。

    高仲和又道:“有必要给年轻人一个提醒,做事不能太激进。”高仲和虽然没有说明是谁,可荣鹏飞心中已经明白高仲和所说的正是文浩南。

    其实将文浩南派到他的部门让荣鹏飞相当的头疼,他承认文浩南有些能力,但是文浩南的身上同样有**的毛病,他的家世背景注定他的性情有些高傲,而且底气十足,做事雷厉风行,或许这些**认为,自己无论捅了怎样的漏子,都有家人帮他收拾残局。

    荣鹏飞道:“我说过他了,不过浩南的个性很强,未必会做出改变。”荣鹏飞委婉地向高仲和表明,文浩南的头也没那么好剃。

    高仲和能够体谅到荣鹏飞的苦衷,当初将文浩南交给他的目的就是害怕放在别的地方麻烦更多,高仲和道:“文副总理将他放在我们这边的目的就是想多锻炼锻炼他,鹏飞,你也不要有太多的顾忌。”

    荣鹏飞心中暗自苦笑,你要是没有顾忌,你去说,对于文浩南说轻了没用,说重了只怕要得罪人,早知如此自己当初就不应该答应将这个太子爷收入麾下。

    高仲和道:“祁山到底有没有问题?”

    荣鹏飞道:“这个人非常可疑,不过又非常狡猾,我们到现在都没有抓住他的任何犯罪证据,可是我坚信他不会那么清白。

    高仲和道:“我们是要靠事实证据说话的,不能凭主观臆断去办事,今天这样的乌龙事件,我希望不要发生第二次。”

    荣鹏飞道:“高厅放心,我会约束好他们。”

    高仲和叹了一口气道:“今天的事情搞得大家都灰头土脸的,我在宋书记面前都不好说话,对了,你抽时间找张扬谈谈,争取获得人家的谅解。”

    荣鹏飞有些无奈,手下人捅了漏子,却要他低声下气的向人赔不是,虽然张扬和他是老朋友了,可是今天的事情的确搞得张扬在人前没有面子,他对张扬也有些歉疚。

    荣鹏飞考虑再三,还是亲自去了慧源宾馆一趟,他来到慧源的时候,看到省纪委的两个干部也在,荣鹏飞还以为又出了什么问题,了解后才知道,张扬是将自己的收礼名单向省纪委报备,毕竟是当了市委书记的人了,现在做事周密了许多。

    张扬正和楚嫣然一起陪着玛格丽特说话呢,老太太因为今天**来到婚礼现场的事情也有些不安,张扬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向她解释清楚。听说荣鹏飞过来了,张扬不禁皱了皱眉头,要说对荣鹏飞一点意见都没有那是骗人,今天的事情搞得张扬相当不舒服,但是大家过往的交情摆在那里,而且张扬对荣鹏飞的为人还是清楚的,自然不能避而不见。

    两人见面之后,荣鹏飞的第一句话就是:“张扬,没生我气吧?”

    张扬道:“你是领导,我不敢生气!”

    “那还是生气了!”荣鹏飞笑着拍了拍张扬的肩膀,两人来到院子里的石桌旁坐下,荣鹏飞道:“今天的行动并不是针对你,是我错误的估计了形势,所以在具体的行动过程中出现了偏差。”

    张扬道:“祁山有没有问题?”

    荣鹏飞摇了摇头,实话实说道:“我们没有查到。”

第一千零五十三章我们早已陌生(下)

    张扬叹了口气道:“兴师动众,全副武装,气势汹汹,结果搞了个灰头土脸,你们警方的办事能力真是那哈”

    荣鹏飞的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他跟着叹了口气道:“我已经把霍云忠停职了。”

    张扬对这件事看得很透彻,他淡然道:“总得有人出来承担责任,我不骗你,刚开始我挺生气的,可后来想想,这件事没必要生气,你们也是想破案,不是想找我麻烦!”

    此时他们看到祁山缓步向这边走了过来。

    祁山的表情从容镇定,即便是经历了今天的这场波折,祁山的情绪都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面对荣鹏飞他仍然礼貌地招呼道:“荣厅,是不是还要找我调查情况。”

    荣鹏飞静静望着祁山,眼前这今年轻人真的很不简单,荣鹏飞已经想透了其中的关键所在,今天的这一幕或许正是祁山一手导演,放出消息,让他们展开行动,将他们陷入眼前尴尬的局面之中,难道这正是祁山想要的效果?

    荣鹏飞微笑道:“祁总,今天的事情是一场误会,我此次前来是专程向张扬表达歉意的。”他只说向张扬表达歉意而并非包括祁山。

    祁山道:“看来我们的目的相同,我也是特地过来向张书记表达歉意,因为我的事情扰乱了这场喜宴,真是惭愧!”祁山嘴里说着道歉的话,眼睛却看着荣鹏飞,分明在暗指,今天这件事的罪魁祸首是警方。

    荣鹏飞道:“或许这就是常说的殊途同归!”

    祁山笑道:“道路不同,目的却相同,荣厅长的话总是那么发人深省。”

    荣鹏飞微笑站起身来:“你们聊,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办。”

    祁山挽留道:“荣厅,不如留下来小酌几杯。”

    荣鹏飞摇了摇头道:“改天吧,今天真的有好多事。”

    送走了荣鹏飞,张扬转向祁山道:“想不到你这么快就出来了!”

    祁山笑道:“怎么?你想我一去不复返啊?”

    张扬对祁山被警方带走之后发生的一切极其好奇,不过他也没有急于询问,他知道祁山肯定会给出答案,笑道:“我正准备去给你送饭呢!”

    祁山哈哈笑了起来,他语气轻松道:“牢饭没那么容易吃,他们从我的仓库里收走了两吨多的食用味精,化验证实之后,才跟我说是一场误会。”

    张扬道:“你运气真是不错!”

    祁山笑道:“我又没犯法,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

    虽然是简单的两句对话,张扬已经将这件事搞了个清楚,原来文浩南从这里收走的全都是味精,警方的这次行动无功而返,这件事传出去恐怕要成**系统内部的一个大笑话了。

    张扬道:“没事就好!”

    祁山道:“今晚一起喝几杯吧,就算我为今天的事情向你表达歉意,也算是帮我压压惊。

    张扬点了点头道:“好!”今晚楚嫣然要陪着外婆去宋怀明家里住几天,梁成龙、陈绍斌、袁波那些人中午都去了丁家道贺,晚上也过来这边热闹一下。楚嫣然特地给张扬放了两天大假,这两天他只管和朋友们疯玩,但是后天要陪她和外婆一起去北港,陪老人家散散,心。

    祁山去安排晚上的酒宴,看起来没事人一样,张大官人却感觉到这件事非常的蹊跷,一切发生的都非常突然,警方的出动,祁山的获释,根本没有给人太多的反应时间,从现在的情形来看,祁山并没有太大的损失,反倒是警方搞得有些灰头土脸。

    文浩南主动打来了电话,他邀请张扬晚上一起出来小酌两杯,张扬根本没做考虑就将他拒绝了,当然他的语气并不生硬,婉言道:“浩南,我今天还有这么多朋友需要招待,实在抽不出时间陪你!”

    文浩南也没有勉强,他从张扬的话中还是咀嚼出了异常的味道,张扬似乎在表明自己并不是他的朋友。

    罗慧宁没有选择在东江继续逗留,她当晚乘车去老家探望姑母,临行之前专门将张扬叫到身边,握着他的手道:“今天的事情,千万不要记恨你浩南哥。”说这话的时候罗慧宁心中隐隐有些难过,她不知到底是什么原因,张扬和她的亲生儿女之间始终难以走近,虽然罗慧宁很想让他们像亲兄弟一样相处,可是她发现这些孩子之间还是不能如她所愿,如果成不了朋友,罗慧宁也不希望他们成为仇人,今天发生的一切让她颇感无奈。

    张扬微笑道:“干妈,你放心,事情已经搞清楚了,都是那个霍云忠自作主张,而且浩南又不是针对我,我怎么可能记恨他呢?”

    罗慧宁晃了晃张扬的手,叹了口气道:“浩南刚来平海不久,太着急表现自己,我担心他工作这样激进,容身得罪人。”

    张扬道:“应该没那么严重吧,他做事也不是激进,只是做事风格使然,人不一样,您总不能强求都按照您的模式去做事。”

    罗慧宁道:“张扬,妈这心里不舒服,我总觉得浩南变了,变得不去考虑别人的感受,我骂过他了,可妈觉得对不起你。”

    张扬笑道:“干妈,您以后就别cāo心这些事了,我们这代人已经大了,也有了足够的能力去处理自己的问题。”

    罗慧宁点了点头。

    张扬又道:“如果这次我不是抽不开身,我会陪您一起回老家走一趟。”

    罗慧宁道:“嫣然好不容易才回来一趟,你还是抽时间多陪陪她,这么好的女孩儿,你不能委屈了人家。”

    张扬连连点头,仙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问道:“干妈,何叔叔的事情……”。

    罗慧宁道:“他目前在检察机关的手里检方已经掌握了他过去的一些商业犯罪事实,他也对其中一部分罪行供认不讳你帮不了他,任何人都帮不了他。”

    张扬道:“会不会很严重?”

    罗慧宁摇了摇头道:“应该不会太严重,你放心吧,他是你干爸多年的老友作为朋友,我们会尽一份力,你要做的就是静待消息,千万不要参予到这件事情中去。”

    送走了罗慧宁,张扬给秦萌萌打了一个电话,将刚才罗慧宁跟自己说过的话告诉了她,秦萌萌知道父亲已经被检察机关控制,反倒平静了下来至少知道了他的下落,张扬让秦萌萌不要太过紧张,今晚会抽时间去她那里一趟。

    发生在慧源的事情显然在东江引起了轰动性的新闻效应当晚梁成龙、陈绍斌一行过来的时候,也提到了这件事。祁山虽然安排了晚宴可他在宴会开始之后不久就已经匆匆离去。

    祁山去得地方是白沙区人民医院,能让他抛下一切事情,匆匆前往的原因只有一个一一林雪娟,霍云忠在大庭广众之下的一记耳光,打掉了林雪娟的自尊和骄傲,回家之后她居然吞下了整瓶安眠药,幸亏被前去探望她的母亲发现,及时送到了医院。霍云忠却在这时失去了联络,谁也联系不上他,这让林家人越发的齿呢”,心寒。

    祁山坐在汽车内,脸色苍白,黑暗中他的身躯在微微颤抖,五哥感到了他的痛苦,安慰他道:“刚才我问过医院方面,没有生命危险。”

    祁山紧握双拳,指甲深深陷入他的掌心内,低沉的声音颤抖着:“如果雪娟有个三长两短,我会让霍云忠死无葬身之地!”

    五哥叹了一口气:“感情这么痛苦,你又何必如此执着,有时候,我甚至怀疑,你是不是一个天生的受虐狂?”

    祁山道:“她比我的生命更加重要。”

    五哥低声道:“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向她坦白,为什么不大胆追求你的幸福?”

    祁山摇了摇头道:“我配不上她……过去我配不上,因为我穷,所以我拼命改变自己,可是当我拥有了财富,却发现自己更加配不上她……”。

    五哥道:“其实是你自己的问题,你过不去自己那一关!”

    祁山的额头抵在冰冷的车窗上:“我是不是一个懦夫?”

    五哥没有给出答案,随着夜色一起陷入黑暗的沉默中去。

    林雪娟躺在病床上,她的面孔苍白而毫无血色,目光呆滞的望着天花板,输液瓶内的透明液体,一滴一滴注入她的体内,宛如春雨滋润着干涸的土地,试图一点点唤回她的生命力。

    祁山拿着一束鲜花缓步走入病房内,将那束鲜花放在床头。

    林雪娟的目光仍然盯着天花板,医院的世界洁白单纯,她本渴望得到一个单纯的世界,可是现实却并不是这样。

    祁山看到了她的手腕,看到林雪娟手腕上的绷带,他的心在滴血,林雪娟服药之前曾经切脉,证明她想自杀的意愿非常坚决,祁山默默坐在床边,他低声问候道:“嗨!”试图引起林雪娟的注意。

    林雪娟依然没有向他看上一眼,虚弱道:“其实你没有必要过来!”

    祁山道:“对不起!”

    “你没有对不起我,一直以来对不起我的是我自己,我不该勉强自己。我一次次尝试改变,用自己的改变去适应这个世界,可是我最后仍然适应不了这个世界,却变得连我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两行晶莹的泪水顺着林雪娟的面庞滑下。

    祁山道:“雪娟,在我心中,你从未改变过!如果你肯给我机会,我……我可以陪你走过以后的日子。”

    林雪娟摇了摇头,终于看了祁山一眼,轻声道:“失去的东西,永远不可能再回来,我们都已经不再是孩子,我不是过去的那个我,你也不是过去的那个你,我们早已陌生……”。

第一千零五十四章各自飞(上)

    祁山在急诊室的过道中和霍云忠狭路相逢,仇人相见,分外眼红,霍云忠怒视祁山,从霍云忠走路的姿势,祁山已经觉察到他喝了酒,霍云忠看到祁山,就向他冲了过来,五哥及时拦在祁山面前,祁山冷冷道:“让开!”

    五哥犹豫了一下,还是从他身前让开。

    霍云忠挥拳向祁山打去,祁山一闪身,一记准确无误的勾拳砸在霍云忠的下颌上,将霍云忠打得一个踉跄摔倒在了地上,祁山并没有乘胜追击,指着霍云忠道:“你还是一个男人的话,就去向雪娟道歉!我和她清清白白,不要用你肮脏的思想去衡量我们之间的关系。”

    祁山说完转身离开。

    霍云忠坐在地上,祁山的这一拳让他昏沉沉的头脑清醒了一些,他捂着头,若有所思,过了好一会儿,方才想起自己这次前来的目的,他扶着墙摇摇晃晃的站起身,走向急诊室。

    霍云忠在急诊室门前遇到了林雪娟的母亲,他紧张道:“妈……雪娟她……”

    林母轮圆了手臂狠狠给了霍云忠一记耳光:“畜生……你有没有人性?”她打完霍云忠,自己却因为控制不住情绪哭了起来。

    林雪娟的父亲还算冷静走过来劝老伴儿情绪不要太激动。

    霍云忠捂着脸,尴尬地站在那里:“爸……雪娟怎么样?”

    林父冷冷道:“霍局长,你别这么叫。我受不起!”

    霍云忠道:“爸,我……”他的目光向急诊室内张望着。

    林母哭泣道:“滚,你给我滚!我们林家欠你什么?你要这么害我女儿……”

    霍云忠垂头丧气的准备离开,却听到观察室内传来林雪娟虚弱的声音道:“让他进来!”

    霍云忠来到了观察室内,被林母打了一个耳光之后,霍云忠的头脑彻底清醒过来,望着妻子憔悴的样子。霍云忠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歉疚,他的喉结动了一下,伸手想去抚摸林雪娟的手。林雪娟的声音显得前所未有的陌生:“别碰我!”

    霍云忠的手僵在那里,他慢慢在床边坐下,低声道:“雪娟。对不起……我……我太爱你,所以我见不得你和他在一起,我嫉妒的发狂,情绪失控,所以才会在这么多人的面前伤害你……我错了,想打想骂全都由你。”

    林雪娟出奇的冷静:“霍云忠,我们毕竟是夫妻一场,我不想说什么伤人的话,我也不会说,就让我们好合好散,等我出院之后,咱们就离婚。”

    “为什么?雪娟,我知道我错了,我可以改,我对天发誓。我以后再也不打你,如果我那样做,让我不得好死……”

    “霍云忠,你没必要这样恶毒的诅咒自己,你和我结婚的这些年,你从未真正快乐过。我也不快乐,既然我们的婚姻已经成为了一种相互折磨的借口,那么我们何苦让这个借口存在下去?当我求求你,放了我,也放了你自己!”

    霍云忠用力摇了摇头道:“不,我幸福,失去你我才不会幸福!”

    “别再自欺欺人了,霍云忠,我不想这样活下去。”

    霍云忠怒吼道:“是不是为了他?这么多年来,你从未忘记过他!”

    林雪娟闭上双目:“我决定离婚和任何人都没有关系,霍云忠,你是个男人,请你不要让我鄙视你。”

    霍云忠站起身来,他一边摇头一边向门外退去:“我不会跟你离婚的,你想跟他双宿双栖,做梦!只要我有一口气在,我就不会让你们得偿所愿。”

    霍云忠转身跑了出去。

    林雪娟紧闭的双目中流出了两行清泪,感情对她而言只是一种残酷的折磨。

    因为白天发生的事情,当晚所有人的兴致都受到了一些影响,张扬和他的这帮哥们早早结束了酒场各自散去。

    张扬将这帮朋友们一一送走之后,方才打车去了潇湘路,考虑到最近何长安遇到了这么多的麻烦,张扬还是非常小心的,确信没有人跟踪自己,他方才缓步来到潇湘路26号。

    听从张扬的建议,秦萌萌一整天都没有出门,何长安被检察院控制,目前外人根本无法接近,她现在的身份是何长安的助理何雨蒙。

    张扬来到小楼内,看到秦萌萌平安无事方才稍稍放下心来,秦萌萌请他在沙发上坐下,去给他倒了一杯咖啡。

    张扬喝了口咖啡道:“何叔叔手下是不是有一个叫李东山的助手?”

    秦萌萌点了点头道:“何先生现在国内的大部分业务都是交给他负责。”

    张扬道:“李东山在南武拿地,行贿官员,以不正当的手段拿到了一块土地,然后用土地作为抵押,从银行贷得巨款。如果仅仅是这件事,还不会那么早败露,他在拆迁问题上采用暴力手段,导致了当地一名居民死亡。”

    秦萌萌道:“我可以保证何先生对南武的事情一无所知,根本就是李东山自作主张。”

    张扬道:“就算是李东山自作主张,在他拿地的过程中也是公司行为,现在他一口咬定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经过何叔叔授权的,而且他跟随何叔叔多年,掌握了公司的很多机密,将不少违规的事情提供给检察机关,事情非常的麻烦。”

    秦萌萌对此一筹莫展,她充满担心道:“大哥,我该怎么办?”

    张扬道:“据我目前了解到的情况,何叔叔可能已经承认了一些事,他这次想无罪获释的可能性很低。”

    秦萌萌道:“会不会很严重?”

    张扬道:“结果或许不会太坏。”其实他也不知道事情将会发展到何种地步,目前只有罗慧宁向他说过,文国权会过问这件事,但是也没说一定会给何长安帮忙。

    秦萌萌道:“花多少钱我都愿意。”

    张扬道:“你目前并不适合出面,除了我之外,没有人知道你们之间的关系,如果你们的关系一旦暴露,只怕会更加麻烦。”

    秦萌萌泪光盈盈道:“大哥,可是我不能眼看着他落难,就这样不闻不问。”

    张扬道:“我尽量找机会,看看能不能和他见个面,在这件事有眉目之前,你一定要隐藏好行踪。除了我以外,你还和谁联系过?”

    秦萌萌道:“何先生的律师于东川,他这次帮忙办理交接公司的手续。”

    张扬低声道:“目前何先生的财产交接手续完成了多少?”

    秦萌萌道:“海外资产已经全部转让到我的名下,国内的财产和物业占他资产总值的三分之一,也就是这部分没有办完手续。”

    张扬道:“于东川知道何叔叔被检察机关控制的事情吗?”

    秦萌萌正想回答,却听到外面响起门铃声。

    那陪同秦萌萌的中年妇女进来向她耳语了几句,秦萌萌轻声道:“说曹操曹操就到!”却是何长安的律师于东川前来找她。

    张扬向秦萌萌做了个手势,秦萌萌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向那中年妇女道:“让他来书房见我。”

    张扬躲在书房的窗帘后,飘窗和窗帘之间的空间足够他很好的藏匿身形。

    何长安的身边还是有些亲信的,于东川是他的律师,跟随何长安已经整整十五年,何长安曾经对秦萌萌说过,在他身边最值得信任的就是于东川,即便是如此,于东川也不知道秦萌萌的真实身份。

    在秦萌萌心中,世上除了父亲和儿子之外,唯一可信的那个人就是张扬。

    于东川并没有想到书房的窗帘后还藏着一个偷听者,进入书房之后,他叫了一声何小姐。最近何长安将名下资产转给何雨蒙,于东川自然对何雨蒙的身份产生了怀疑,何长安给了他一个较为合理的解释,只说何雨蒙是自己的私生女。

    秦萌萌坐在书桌旁,于东川走进来之后,她指了指对面的椅子。

    于东川先将公文包放在书桌上,然后在秦萌萌的对面坐下,他叹了口气道:“何小姐,我找了很多的关系,目前已经可以证实,何先生被检察院请去喝茶了,至于他现在究竟在哪里,我没有查到。”

    秦萌萌道:“怎么会突然发生这件事?”

    于东川道:“据我说知,这次何先生被检察院控制,很可能和南武的那块地有关。”

    秦萌萌道:“那块地根本就是李东山自己搞出来的,和何先生没有任何关系。”

    于东川提醒她道:“何先生才是公司的法人,如果转让手续办完,何小姐恐怕也脱不了干系!”

    秦萌萌道:“于律师,有没有办法找到何先生,根据你的经验来看,这次的事情会不会很严重?”

    于东川道:“何小姐对国情可能并不是非常的了解,想要解决何先生的麻烦,就必须动用关系。”

    秦萌萌道:“我没有什么关系!”她说的是实话,除了张扬以外,她再也想不起其他的关系。

    于东川道:“有钱就有关系,只要舍得花钱,总会找到办法。”

    秦萌萌道:“钱不是问题,只要能够解决何先生的麻烦,花多少钱都可以,但是何先生的国内账户都已经被冻结了,需要一定的时间。”

    于东川道:“有人愿意帮忙!”

第一千零五十四章各自飞(下)

    秦萌萌惊寄道!“谁?”

    张扬的心中也是一动,何长安遇到了这么大的麻烦,连文国权对此都显得相当谨慎,毕竟谁也不想在这种敏感时刻插手何长安的事情,却不知于东”所说的是那位大人物?

    于东川道:“查晋北!”

    于东川的这个回答多少让张扬感到有些意外,想起之前查晋北说过的免死狐悲的话,难道查晋北当真被激起了同情心,想要对何长安施加援手?张大官人马上又否定了这种可能性,查晋北首先是一个精明的商人,同情对商人而言是一件奢侈的行为,即便是他真的感到免死狐悲,他也不会主动介入到麻烦中去。

    秦萌萌道:“据我说知查晋北一直和何先生都是生意上的竞争对手。”她心中马上引起了警觉,秦萌萌虽然年轻,可是人生经历了大风大浪,她的警惕性比起一般人要强上许多。

    “此一时彼一时,其实生意上的对手未必是敌人,查晋北想要帮助何先生也不是无条件的,他想要何小姐将非洲的金矿转让给他!”

    秦萌萌道:“我凭什么相信他?”

    于东川道:“查晋北是中组部查副部长的亲弟弟,他在高层有很多关系,他的金王府也是高官时常出入的地方。”

    秦萌萌道:“何先生蒙难,其中有一样罪名是行贿,即便是查晋北能够找到高层关系,别人也未必肯替他出面,而且何先生对这个人并不推崇,我怎知道他是不是故意利用这件事来骗我将金矿转让给他?”

    秦萌萌说出的这番话正是张扬考虑的问题,连文国权都感觉到棘手的事情,他才不相信查晋南会方便出面,查晋北十有**是在趁火打劫。

    于东川道:“何小姐,我们现在已经没有了其他选择,何先生被扣留的时间越长,麻烦就越大。”

    秦萌萌道:“这件事我必须考虑一下。”

    于东川叹了口气道:“何小姐,我跟随何先生十多年了,这次的危机是前所未有的,我觉得我们有责任帮他渡过这次难关。”他言之凿凿,忠义之气溢于言表。

    秦萌萌道:“你先走吧,我考虑之后给你电话。”

    于东川道:“好吧!”

    于东川乘车离开之后,张扬从窗帘后闪身而出。

    秦萌萌道:“你都听到了?”

    张扬点了点头道:“这个于东”很可能有问题。”

    秦萌萌道:“他跟随何先生十多年了,是何先生最信任的老臣子。”

    张扬道:“大难临头各自飞,目前这种状况,他就是产生了其他的想法也不稀奇。”

    秦萌萌摇了摇头道:“大哥,我脑子很乱,我很担心何先生,如果可以让他平安,就算是将金矿送给查晋北也没什么。”

    张扬道:“查晋北那个人我了解,他是个狡猾的商人,何叔叔的事情他未必帮的上忙,我看他是利用你急于救人的心理趁火打劫。”

    秦萌萌道:“我应该怎么办?”

    张扬道:“什么都不用做,而且你也不适合继续留在这里,这里不安全,于东川那个人疑点很多。”

    秦萌萌点了点头。

    张扬道:“那个中年妇女是,…”

    “她是何先生为我安排的保镖,绝对可以信任。”

    张扬摇了摇头道:“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绝对之说。

    他拉开寄帘,看了看窗外,低声道:“刚才我藏在飘窗上的时候,看到东边的街角停着一辆灰色桑塔纳,一直都没有离开,我想你可能被人监视了。”

    秦萌萌凑到窗前,顺着张扬所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远方的街道旁,有一辆灰色的桑塔纳停在那里。

    张扬道:“我们必须离开!”

    秦萌萌道:“我们可以从后门出去。”

    张扬摇了摇头道:“不要惊动任何人,包括你的那名女保镖在内,知道你行踪的人越少,你就越安全。”

    秦萌萌道:“怎么办?”

    张扬道:“他们监视的主要目标是大门,我们可以从对面的窗口出去。”

    对面是秦萌萌的卧室,她带着张扬走入房间内,张扬从窗口观察外面情况的时候,秦萌萌走入衣帽间迅速换上一身黑色的衣服,张扬找她要了一双黑色的丝袜,套在脑袋上,这方面大官人算得上熟练工了,秦萌萌看到他的样子不禁想笑,张扬将另外一只交给了她,示意秦萌萌也学着自己的样子装扮起来。

    两人都是一身黑衣,黑丝蒙面,看起来像极了一对大盗,卧室的窗口一方并不在监视的范围内,秦萌萌将房门反锁,忽然想到,如果被保镖发觉自己反锁房门,还不知会怎样猜度她和张扬之间的关系,一张俏脸不由得有些发热。

    张大官人却没有那么多的杂念,他拉开窗口,让秦萌萌爬到自己背上,低声道:“我带你逃出去!”

    秦萌萌搂住他的脖子,娇躯贴在张扬宽厚温暖的后背之上,内心中的惊险和刺激多过害怕。

    张扬确定没有人注意到这边,方才腾空跳了出去,身上背负了一个人,却依然身轻如燕,悄声无息地落在前方的大树之上,沿着树干攀援而上,直到大树的顶端,这里的高度足有五层楼,俯视下方,却见那辆灰色桑塔纳仍然静静停在那里,看来对小楼内的变化毫无觉察。

    夜风阵阵,秦萌萌下意识的瑟缩了一下,然后贴紧了张扬的身体,芳心的节奏不由得加快了速度,张大官人自然感觉到了身后的变化,他低声道:“别怕,一切都交给我来办!”

    秦萌萌点了点头,此时芳心中感觉到温暖而踏实,张扬带给她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一辆客货缓缓从远方街道驶来,张扬腾空跃起,中途足尖轻巧地在围墙上一点,然后再度飞起,宛如一片落叶般轻轻落在客货的车厢内。然后迅速转身躺下,让秦萌萌趴伏在他的怀中。

    星光漫天,秦萌萌的眼波也宛如星光一般温柔,她利用张扬的肩膀掩藏着自己的目光,然而心跳仍然暴露了她此刻的惶恐和羞涩。

    张扬低声道:“不用怕,没事了!”

    客货车从停在路边的桑塔纳轿车旁缓缓经过,张扬带着秦萌萌成功离开了潇湘路的小楼,离开了对方的监视。

    离开潇湘路之后,张扬带着秦萌萌离开了客货车,在路边打了一辆出租车,直奔芙蓉园而去,张扬带秦萌萌去得地方是秦清那里,目前东江能够让他信任的人不多,选择秦清那里,一是因为他绝对相信秦清,二是因为芙蓉园地处偏僻,目前入住率都不是太高,而且还省却了入住登记的麻烦。

    秦清没有想到张扬在深夜前来,更没有想到他的身边还带着一位美貌女郎,秦清和秦萌萌之前是见过的,可是如今秦萌萌已经做过整形手术,可当年的模样完全不同。

    秦清当然不会联想到张扬随便带一个女郎过来她这里荒唐,张扬让秦萌萌坐下,简单将何长安的事情说了,至于秦萌萌的具体身份,仍然为她隐瞒。

    秦萌萌虽然不清楚张扬和秦清之间的关系,可是张扬既然带她来这里,就证明秦清在张扬心中绝对值得信任,而且张扬毫不掩饰,直接将何长安的事情说了。

    秦清听完之后,点了点头道:“那就让何小姐在我这里暂住。”

    秦萌萌没有主动和秦清相认,秦清指了指房间道:“何小姐先去休息吧。”

    秦萌萌听出她的意思,是要让自己回避,她和张扬之间肯定还有话要说。秦萌萌点了点头,走入了秦清所指的房间。

    秦清不无幽怨地看了张扬一眼,她指了指自己的房间,率先走了进去。

    张扬也跟了进去,反手将房门关上,从身后抱住秦清,低声道:“清姐是不是怪我多管闲事?”

    秦清叹了口气道:“我只是担心你会给自己招来麻烦。”

    张扬道:“你放心,我会把握好分寸,何长安对我不薄,现在他蒙难,有人想要对他的女儿下手,我当然不能坐视不理。”

    秦清道:“过去我怎么不知道何长安有个女儿?”

    张扬笑道:“有钱人谁没几个私生子女?”

    秦清转过身揪住他的耳朵道:“你在外面是不是也有私生子女?”

    张大官人尴尬的咳嗽了一声道:“我这么年轻,又是国家干部,我得以身作则,晚婚晚育,婚都没结呢,哪会有孩子。”这货有些违心,毕竟他和安语晨已经把儿子给生出来了,虽然那是特殊情况,完全是为了挽救安语晨的性命方才选择受孕,可天赐的确是他的儿子,想起私生子这三个字,张大官人有些内疚,为人父,到现在都不能让儿子光明正大的出来见人,真是失败。

    想不到秦清幽幽道:“你还年轻,我却已经老了,再过几年只怕连孩子都生不动了。”虽然秦清大度,可是今天看到张扬和楚嫣然在人前恩爱的情景还是受到了一些刺激。

    张扬道:“清姐,你放心,有我在,一定让你生出孩子来,一个不够,咱们生两个,不成,咱们这么优秀的基因,怎么也得生他七八个才好。”

    秦清俏脸绯红,在他肩头轻轻打了一下:“当年你的计生工作是白干了!”

第一千零五十五章廉政账户(上)

    张大官人道:“计生干部都是计划别人的,哪有计划自己的。”望着秦清娇艳欲滴的樱唇,这厮低头吻了下去,两人唇舌交缠,张扬的大手也没有闲着,对着秦书记上下其手,摸得秦清娇嘘喘喘,意乱情迷。

    黑暗中,秦清柔声道:“不如我辞去工作,从此隐姓埋名,专心为你生孩子好不好?”

    张大官人此时也是情难自禁,他将秦清压在墙壁之上,掀开她的长裙,极其霸道地侵入她的娇躯,吻着秦清晶莹的耳珠道:“我现在就要你给我生孩子。”

    秦清娇柔婉转道:“你让我怎样,我就怎样……”

    张大官人回到慧源宾馆已经是凌晨四点,任何人都有冲动的时候,今晚清美人有些反常,热情高涨,居然占据了主动,张大官人也被秦书记的柔情融化,那是相当的投入,投入到这厮都没有用内力将他的种子灭活,其间的过程是浪漫旖施,而且秦萌萌又在隔壁,两人必须要小心动静,却又增添了一份别样刺激。**过后,张大官人回到房间洗完澡,躺在床上的时候方才意识到,这次可能要走火了,原本说生孩子只是为了**,可没想到最后动情之下什么都不顾了,搞不好这次真的要把秦清的肚子给弄大了。

    张大官人回味着今晚和秦清缠绵的情景,唇角不由得露出会心的微笑,他本准备睡一会儿,可是睡了没多久,就被电话铃声吵醒了,张扬看了看时间,离七点还差十五分钟,电话是平海省纪委副书记、监察厅长刘艳红打来的。

    张扬来到东江并没有和刘艳红照面,虽然刘艳红也喝了他妹妹的喜酒不过她去的是丁家,刘艳红道:“张扬啊张扬,你就这么做事的?”

    张大官人有些睡意朦胧道:“刘姐啊,谢谢……”他以为刘艳红是因为自己没下请柬而生气呢。

    刘艳红道:“你谢什么?”

    “刘姐,你别生气,回头我给您送喜糖去啊!”

    刘艳红那边怒道:“你马上来我办公室!”

    张大官人眨了眨眼睛,一骨碌从床上坐起来了,他这才明白刘艳红找他不是为了昨天喜酒的事儿张扬道:“刘厅长,您找我干啥?我好像没犯错啊!”刘艳红跟他不客气,他马上也换了语气。

    刘艳红道:“你少跟我废话,现在就来,我在办公室等着你。”她说完就挂上了电话。

    张扬听出刘艳红语气严峻,绝不是在跟自己开玩笑,他起身去洗了个澡,换了身新衣服又给秦清打了个电话,确信她那边毫无异常,这才出门,出门的时候遇到了祁山刚巧让祁山开车把他送到省纪委。

    张扬来到刘艳红办公室的时候还没有正式上班,刘艳红坐在办公室里气鼓鼓地盯着门外。、

    张扬乐呵呵走了进去,在刘艳红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刘艳红怒道:“谁让你坐了,给我站着!”

    张大官人看到刘艳红的样子,料定也不会有什么大事,他嬉皮笑脸的站了起来:“刘厅长,这么严肃,今儿不是要双规我吧?真要是双规我,我赶紧跟家里人打电话,送两身替换衣服过来。”

    封艳红道:“你昨晚去哪儿了?”

    张扬道:“昨呢……我喝多了我自己都不记得去过哪儿了。

    刘艳红点了点头道:“跟我耍滑头,你以为自己很聪明,可以瞒过所有人的眼睛?”

    张扬道:“刘厅长,咱有什么话往明了说,我昨天喝得太多,到现在脑子还蒙蒙的,一点都不灵光。”

    刘艳红道:“昨晚你是不是去过潇湘路26号!”

    张扬内心一怔,看来自己昨天虽然小心仍然被别人盯了稍,不过他带秦萌萌离开的时候应该没人发现。张扬道:“真不记得了我喝多了,然后出去散步,醒来的时候就在慧源宾馆床上了,中间一段完全忘记了。”

    刘艳红道:“你少给我装糊涂,何长安被检察机关控制你知道吗?”

    张扬点了点头道:“这我知道可他被控制和我有关系吗?”

    刘艳红道:“和你没关系,你去他女儿的住处干什么?”

    张大官人故作惊诧道:“女儿?何长安还有女儿?”

    刘艳红看到这厮到了现在这种地步还敢抵赖拉开抽屉,从中抽出一沓照片,张扬凑过去拿起一看,上面有几张是他的,多数都是秦萌萌的照片,不过没有昨晚的照片,偷拍他的几张都是他第一次去潇湘路26号的情景,张扬道:“这个人看起来长得还真有点像我。”

    刘艳红真是服了他,望着张扬道:“有点像你,根本就是你!”

    张扬笑道:“这世上长得像的人太多了,你见过元和幸子吧,她长得和佳彤几乎一模一样,可你总不能说她就是佳彤,当然刘厅长,您要是坚持认为这个人是我,我也只能承认,其实我承不承认也无关紧要,反正你们纪委真想搞我这个芝麻官,根本不需要事实证据。”

    刘艳红怒道:“你是说我诬陷你啊!我告诉你张扬,检察机关一早就盯上何长安了,我们东江纪检方接到通知,要求我们配合工作,其中一项任务就是监视潇湘路26号,这照片上的女孩你应该认识吧?”

    张大官人摇了摇头道:“不认识,从没见过。

    刘艳红道:“她叫何雨蒙,是何长安的私生女,过去一直都没有这个人的资料,从去年开始何长安突然冒出了这个私生女,而且他将自己的资产多数转到了她的名下。”

    张扬道:“我真不认识何雨蒙,我要是说谎话,我天打五雷轰。”这厮这次没说谎话,他认识的是秦萌萌,根本不认识什么何雨蒙。

    刘艳红道:“没有证据我会找你?有人亲眼看到你进入潇湘路26号,而且不止一次。”

    张扬道:“到厅长,你既然这么认为我也没办法,就算我真的去过潇湘路26号,未必就代表我犯罪,你所说的这个何雨蒙犯罪了吗?”

    刘艳红摇了摇头道:“她虽然没有犯罪,但是何长安有问题,她帮助何长安转移资产,很难说她没有触犯法律。”

    张扬道:“还是莫须有,刘厅长,我郑重声明,第一我没去过潇湘路26号,第二,我也不认识什么何雨蒙,谁说我跟这位何小姐认识,你把他找出来跟我对质,要不你把何雨蒙找出来也行,看看我们认不认识,我说刘厅长,咱们也认识这么久了,过去我一直都把你当姐姐待,什么好事不首先想着你,可你倒好,好事没我的,出力想到我,现在遇到倒霉事了,第一个把我给牵连上了,你当我受气包啊!”

    刘艳红道:“你当我想害你啊?如果不是我把这件事给压下来,检察机关早就找你谈话了。”

    张扬道:“谈就谈呗,谁敢诬陷我,看我不大嘴巴子抽他!”

    刘艳红怒道:“放肆!”

    张大官人这话倒不是冲着她,这厮也懂得刘艳红对他绝对是手下留情,嘿嘿笑道:“姐,我又不是说你,你急什么?”

    刘艳红道:“有人很确定地说,你昨晚去过潇湘路26号,而且你去过之后,何雨蒙和你一起失踪了。

    张扬这下抓住了理儿:“刘厅长,你不觉得这话矛盾吗?我哪里失踪了?昨晚我哪里都没去,我一直都老老实实在慧源睡觉,谁说我失踪了?这个何雨蒙失踪跟我有什么关系?要是随便一个不认识的人失踪我都要负责人,恐怕我被双规八百回也补偿不了我的罪孽啊!”这厮打定了主意,今儿的事情一定要咬死口不承认。

    刘艳红道:“你别开口双规闭口双规,何长安的事情你最好别跟着掺和,有了麻烦别人躲都来不及,没见过你上杆子往跟拼凑的。”

    张扬道:“刘厅长,反正我该招的都招了,要杀要剐,您看着办吧。”

    刘艳红把那一沓照片扔给了他:“不要让我找到证据!”

    张扬脸上乐开了花,刘艳红果然还是维护他的。这厮把照片收好了,然后在刘艳红的对面坐下,趴在她办公桌上,低声问道:“何长安到底犯了什么罪?”

    刘艳红道:“你真是死性不改,我也不清楚,只知道是上头查他,你最好和他没有什么经济往来,不然谁都保不住你。”

    张扬道:“要说经济往来倒是有那么一回,我写过一幅字,被他花两百万拍走了。”

    刘艳红目瞪口呆道:“你收了他两百万?”

    张扬道:“刘厅长,你当我傻啊,那两百万是捐给天池先生基金会的,我一分都没拿。”

    刘艳红道:“算你聪明,你给我记住,和商人相处一定要把握原则,在经济上要绝对划清界限,别以为可以瞒住别人的眼睛,不出事还好,一旦出事,过去哪怕一杯酒的交情都能给你挖出来,你信不信?”

    张扬道:“信!刘姐,我看还是暂时别双规我了,不然我把过去咱们在一起喝酒的事儿全都供出来!”

    刘艳红拿这小子真是没有办法,柳眉倒竖道:“滚!”

    张大官人正不想在这里多呆呢,纪委监察厅可不是什么好地方,他起身就要走,却又被刘艳红叫住,刘艳红道:“你给我站住。”

第一千零五十五章廉政账户(中)

    张扬苦笑道:“刘姐,我的亲姐姐嗳,您还有什么吩咐?”

    刘艳红道:“你这次大摆酒宴收了不少银子吧?”

    张扬道:“刘姐,本来挺正常的事儿,怎么你一说就搞得我跟贪官污吏似的,我的账目不是已经请纪委同志监督了吗?人还是你派过去的。”

    刘艳红道:“你打算怎么处理这笔钱?”

    张扬道:“还呗!”

    刘艳红道:“这么着吧,你要是每个人都给退回去也不合适,我帮你开个帐户,以后再有这方面的事儿,你都存入这个账户里。”

    张扬道:“成,不过我还有一问题,要是以后人家家里有了什么红白喜事儿,我能不能动用这帐户里面的钱?”

    刘艳红道:“那得先打申请报告,如果组织调查的确没有什么问题,你就能使用。”

    张扬道:“得嘞!您别这么麻烦,组织的办事效率我是明白的,等你们把钱发下来,黄花菜都凉了,我啊,还是老老实实把不该拿的钱全都推给人家,反正我也向组织上报备过了,您也别给我专设什么廉政帐户,这点小钱真用不着。”

    刘艳红却道:“用得着,就算现在用不着,以后也一定用的上,你现在是滨海市委书记,以后给你送礼的人肯定不少。”

    张扬道:“到姐,您什么意思?不相信我的革〖〗命觉悟?怀疑我的党性原则?”

    刘艳红道:“我不是怀疑你,留一个廉政帐户,对你只有好处!”

    张扬道:“随你,反正啊,这次的事情得按照我说的办。”

    张大官人倒不是在乎那些礼钱,他本来的意思也没有打算收,向纪委报备之后,以后逐一给退还回去,如果真的把钱存到了廉政账户里,单单是组织批复程序就够他头大的了。

    张扬有惊无险的离开了纪委,来到省委大院的花园内,他又给秦清打了个电话,秦清也觉察到他的担心,轻声道:“放心吧,我刚刚从家里出来上班,她好好的。”

    张扬道:“这事儿有些麻烦,何长安的事情已经连累到她了。”

    秦清道:“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张扬道:“没事!”他害怕秦清担心,所以并没有将刘艳红找他谈话的事情说给她听。

    秦清道:“你做事还是低调一些,尽量不要招惹麻烦。

    张扬点了点头道:“这两天就让她在你那里呆着,哪儿也不要去,跟任何人都不要联络。”

    秦清笑道:“知道了,不过我说话她未必肯听。”

    张扬道:“那好,我打给她!”

    秦萌萌果然听话,始终都老老实实呆在秦清的家里,昨晚离开潇湘路石号之后,她就听从张扬的安排,将手机关上,和外界中断了一切联系,看到家里电话的来电显示,确定是张扬打来的电话,她方才拿了起来,听到张扬的声音之后,秦萌萌方才长舒了一口气,轻声道“大哥!”

    张扬道:“他们盯上了你,你最好老老实实留在那里,哪儿都不要去。”

    秦萌萌道:“何先生那边有没有消息?”

    张扬道:“暂时没有,不过,你的处境有些不妙,在我找到办法之前,你就留在那里,清姐会照顾你的。”

    秦萌萌道:“我关了手机,于东川找不到我,万一他有何先生的消息,也联系不上我。”

    张扬道:“那个姓于的绝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一定要镇定下来,我干妈说过,何先生的事情不会太大,我干爹会帮忙想想办法。”

    秦萌萌彷徨无助道:“早知如此,我就不该让他回来。”

    张扬道:“事情已经发生了,后悔也没用,你放心吧,事情很快就会有眉目了。”

    张扬合上电话,看到远处有个人正望着自己,却是市委副书记蒋洪刚,他刚巧来省委办事,想不到在这里和张扬遇到了,张扬笑着朝他走了过去:“蒋书记,怎么是您啊!”

    蒋洪刚笑道:“我来找宋书记,约好了十点见面。”

    张扬看了看时间,刚刚八点半,蒋洪刚可够积极的,提前一个半小时就过来等候召见了。

    蒋洪刚脱口把时间说了出来,不由得有些后悔,虽然张扬不是外人,可他也不该把自己此时即将面见省委书记的惶恐心态表露无遗。

    张扬道:“找他什么事情?”

    蒋洪刚笑道:“还不是为了你们保税区的事情,省里答应的拨款到现在没有下发,项书记让我这次过来和省里沟通一下,看看什么叶候那笔钱才能下发。”

    张扬嘲讽道:“项书记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关心保税区的事情了。”

    蒋洪刚虽然心里对项诚没什么好感,可在表面上还是虚伪了一番:“保税区也是北港的一部分,项书记还是很关心保税区登作的。”

    张扬暗骂蒋洪刚虚伪,放眼整个北港,只怕没有人比他更恨项诚的了,张扬和项诚之间只是政见不合,而蒋洪刚和项诚之间却是实打实的权力之争,众所周之,项诚看好的接班人是宫还山,单单是这一个理由,已经足够蒋洪刚把项诚恨之入骨的了。

    蒋洪刚道:“张扬,你也来省委办事啊?”

    张扬道:“有点小事。”蒋洪刚道:“要不你待会儿跟我一起去宋书记那里吧,刚好可以把保税区的工作向宋书记汇报一下。”

    张扬心中暗笑,这蒋洪刚也真是有意思,去见领导还想抓一个陪绑的,不过他想了想,马上明白了蒋洪刚的用意,在宋怀明的眼中,蒋洪刚这个地级市的副书记自然算不上什么重要角色,蒋洪刚见宋怀明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和领导套近乎,增强省委书记对他的印象,可想要达到效果,仅凭他这种公对公的拜会是不行的,蒋洪刚拉着他去,就蒙上了一层别样的色彩。

    其实蒋洪刚来东江之前就想过通过张扬的引见去宋怀明家里拜会,可是张扬这两天忙于妹妹的亲事,蒋洪刚也不好意思开口,这次他和宋怀明的见面,还是老同学郭瑞阳通过宋怀明的秘书钟培元安排的,多少有些舍近求远,没想到在省委大院遇到了张扬,蒋洪刚顿时感觉到这次可能是上天安排的大好机会,所以提出要张扬一起过去。

    张扬想了想,蒋洪刚既然提出来了,自己也不好驳他的面子,可现在才八点半,真要是陪他等宋怀明接见,要在这里呆一个半小时,张大官人可没有这样的耐性,他拿起电话直接给钟培元打了过去,这倒不是张扬不能直接给宋怀明打电话,因为现在是上班时间,他也不知道宋怀明到底有没有事情要忙,还是先找钟培元问一声的好。

    钟培元听说张扬要找宋怀明,他那边让张扬稍等片刻,不一会儿就告诉张扬,让他上来,宋书记刚刚回到办公室,现在正有时间。

    蒋洪刚在一旁听着张扬给钟培元打电话,电话打完,马上就得到宋怀明的传召,羡慕之余反倒又有些犹豫起来,他没想到张扬做事这么干脆利索,本来想叫张扬和他一起去见宋怀明,只是想通过张扬拉近和宋怀明之间的关系,并不是想提前去见宋怀明,如果他现在去,反而变成了他跟着张扬,而且事先安排他和宋怀明见面的钟培元会作何感想?会不会因为他没有按照规矩办事而感到不爽?

    张扬道:“走,宋书记这会儿刚好有空,咱们一起过去。”

    蒋洪刚这会儿功夫已经把利害关系想了一遍,他摇了摇头道:“张扬,我这会儿不能过去。”

    张扬道:“怎么?你还真打算在这里等到十点啊?”

    蒋洪刚老脸一热,在北港他还勉强算个人物,可在省里,他根本就是个无足轻重的小角色,甚至还不如张扬更能吃得开,别的不说,就连见到宋怀明的秘书钟培元,他都得赔着笑。要不怎么说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呢?

    蒋洪叫道:“我不是要等到十点啊,我九点钟还得去周省长那里去一趟,上次他去北港,对市里的安排有些不满,项书记让我来解释一下。”这么说多少有往自己脸上贴金的意思。他和周兴民根本没有约好在今天见面,他来到东江之后压根没见到周兴民。

    张扬一听就知道他说的是假话,蒋洪刚又不是傻子,不可能将拜会两位省领导的时间安排的这么近,去了领导那里,你知道领导要跟你谈多长时间?人家没有赶你走的意思,你敢告辞离开?能够得到召见已经很不容易了,蒋洪刚十有**是将整个上午的时间都腾出来专门准备见宋怀明的事情,张扬也没有点破,点、了点头道:“想不到蒋书记日程安排的这么满,那好我先去了。”

    蒋洪刚笑道:“你先去,你先去,咱们各忙各的,中午有空约个地方一起吃饭。”

    张扬道:“中午不成,我答应了嫣然去她家里吃饭。”张大官人也撒了谎,这两天楚嫣然给他放假,压根没提要去她家吃饭的事儿。

    蒋洪刚道:“那等你有空再给我打电话,反正这两天我也不离开东江,咱们哥俩得好好喝一场,有些知心话,我想跟你唠一唠。”

    张扬道:“成,蒋书记,我有时间,我主动约你,这次你大老远过来给我捧场,我还没有感谢你呢。”

    蒋洪刚嘿嘿笑了一声,摆了摆手道:“快去吧,别让宋书记等急了。”

第一千零五十五章廉政账户(下)

    无论有没有遇到蒋洪刚,张扬都打算去宋怀明那里走一趟,刘艳红不会平白无故找上自己,张扬担心刘艳红知道的事情,宋怀明全都知道,毕竟他俩的关系非同一般,张大官人总觉得刘艳红是宋怀明的红颜知己,两人之间的关系有那么点不清不楚,虽然他相信宋怀明肯定不会和刘艳红有什么实质性的东西,可他还是认为,宋怀明和刘艳红之间有那么点暧昧。

    在张大官人的眼里,男女之间真正的朋友关系是难能可贵的,何谓可贵?物以稀为贵,至少在他来讲,男女之间只是成为普通朋友的少之又少,即便是昨晚他和秦萌萌亲密接触的时候,这厮那颗驿动的心又小小的荡漾了几次。回想起来,张大官人还是为自己的荡漾感到自责的,那是干妹妹啊,张扬啊张扬,你丫就不能纯洁点?

    张大官人很会为自己找借口,本性使然,我是男人啊,遇到漂亮女孩怎么都要有点反应,不然我岂不是不正常了?男人冲动那么几次很正常,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冲动才不正常,从这一点上来说,我还是很正常的一个好同志。

    张扬乘电梯来到九楼,还专门去走廊的落地窗朝外面看了看,果然看到蒋洪刚在下面徘徊呢,想想真是好笑,这货既然说谎,就把谎话说圆一点,你说去见周省长,好歹走远一些?其实这怪不得蒋洪刚,他也考虑到了,也离开了花园,可张扬所占的位置是九楼,站得高看得远,蒋洪刚没有离开他的视线范围。

    张扬摇了摇头,多数官员都是这个虚伪的德性。蒋洪刚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不装逼能死人吗?这厮摇头晃脑的来到省委书记办公室外,钟培元已经在门口等着他了,笑道:“张扬,来得够快啊!”

    张扬笑道:“我就在院子里溜达呢。”钟培元也没有多说话,朝里面看了一眼道:“宋书记在里面呢。”

    张扬此次前来带有一定试探虚实的性质,他坚持认为,既然刘艳红知道何长安的事情,宋怀明就应该知道通过这次见面,他想试探一下宋怀明到底知道多少。

    宋怀明的表情并没有流露出任何的愤怒和不悦,事实上到了他这种级别,很难从他的表面看出喜怒哀乐,这就是领导的深沉内敛,宋怀明的深沉内敛一般是修炼一般是天生,张大官人最近也经常玩深沉,不过这厮全都是后天修炼不但别人看着别扭,连他自己都别扭。

    宋怀明道:“这么早就过来了?”

    张扬笑了笑道:“刚去监察厅刘厅长那里报了个到!”说完这句话,他就仔细观察宋怀明的表情,宋怀明的表情仍然古井不波哦了一声道:“她找你干什么?”

    张扬开始相信关于潇湘路飞号的事情刘艳红并没有张扬,真的是存在于他们之间的秘密。张扬笑了笑道:“还不是因为喜宴的事情。”

    宋怀明抬起头看了看张扬:“坐你老站着干什么?”

    张扬听到他发话,这才拉了张转椅到宋怀明对面坐下了,放眼平海省内,能有这样胆色和宋书记面对面平起平坐的并不多。

    宋怀明道:“我也听说了,昨天你搞得排场蛮大,好像北港滨海的官员富商来了不少给你捧场,小小的一个县委书记面子不小嘛!”

    张扬笑着纠正道:“滨海已经撤县改市了。”

    宋怀明不禁莞尔,他当然知道这小子故意纠正的原因并不是在乎县委书记还是市委书记的称呼,张扬是想借此引他发笑宋怀明道:“我说错了,你是市委书记了,级别不低了。”

    张大官人听到级别这两个字马上就叹气起来:“还不是个县处级干部!”

    宋怀明道:“你这种思想可不对,县处级怎么了?你才多大,年轻轻的就到了这个位子,你应该考虑的是做好工作,拿出对得起这份职位的工作成绩,我教育你不少次了,你小子还把目光盯在官位上,怎么就没有点进步呢?”

    张扬道:“那是因为宋叔叔您对我高标准严要求,其实很多人都说我进步了。”

    他看出宋怀明今天的心情颇佳,所以说话胆子也大了一些。

    宋怀明道:“被你这么一打岔,我都忘了咱们谈话的主题了。”

    张扬笑道:“所以说我进步了能把您给带跑题了。”

    宋怀明笑了一声道:“接着刚才的事情说,刘厅长找你干什么?”

    张扬道:“昨天来了不少人送了不少礼,所以我通过刘厅长,动用了纪委的两位同志帮忙,对收取的所有礼品礼金进行了一个明确地统计,就算是想纪委做了一份报备。

    宋怀明点了点头道:“很好,年轻人做事就应该未雨绸缪,考虑周到一点总是好的。”

    张扬道:“今天刘厅长把我叫过去,给了我一个建议,她说要帮我建立一个廉政账户,让我把收受的这些钱财全都存到这个廉政账户上去。”

    宋怀明道:“她这样考虑也对,是在帮你啊!”

    张扬道:“可是我觉得太麻烦,您想想啊,这笔钱我没往自己兜里装,我也向纪委报备过了,接下来我就该还回去了,谁家没个红白喜事,我这边办喜事人家来了,等人家有了事情我得还回去啊,钱要是入了这个廉政账户,我动用一分一毫都得打报告,请组织批准,这手续得多麻烦啊。”

    宋怀明道:“你怕麻烦,现在就把那些收受的礼金全都还回去。”

    张扬道:“有的能还,有的不能还,我那帮哥们给的,我要是还回去了,人家不得跟我急眼,我不能因为当官就六亲不认,为了表示自己清廉,就谢绝一切人情往来,您昨儿还给丁书记封礼了呢,他需要退给您吗?”

    宋怀明一时间居然被他给问住了。

    不过宋怀明很快就笑道:“怎么能一样,我那是同事之间的正常往来。”

    张扬道:“正常和不正常很难界定,总之,我肯定不把这些钱装到自己腰包里,不能拿的我全都退回去,退不回去的我找个账户存起来,可以让纪委监管,但是我动用的时候没必要得到组织批准吧。”

    宋怀明对此看得倒是很淡,他笑道:“你想怎样就怎样,既然你能够想到事先向纪委报备,证明你的头脑还是清醒的,我相信你不会在这样的问题上栽跟头。对了,你干妈走得这么急?你没留她在东江多过几天?”

    张扬故意道:“她说要回老家看姑妈,对了,她心情也不好,听说何长安被检察机关给弄进去了,干妈和他几十年的朋友。”

    宋怀明不禁皱了皱眉头道:“何长安的事情跟你有什么关系?”

    张扬摇了摇头道:“没关系,不过他一直对我都不错,这次也是专程来东江喝我妹的喜酒的,怎么莫名其妙就失踪了?”

    宋怀明道:“具体的情况我也不清楚,只听说他和多起商业犯罪有关,张扬,以后你和商人交往一定要把握好分寸,官员和商人不可能不打交道,可是必须要保持距离,走得太近肯定要惹上麻烦。”

    张扬道:“宋叔叔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家怀明道:“知道该怎么做?我看未必,这次你在慧源大摆酒席,都是祁山帮你安排的吧。”

    张扬道:“我是实在找不到地方,所以才让他帮忙,我又不是想白吃他的,今天回去就把帐给他结清。”

    宋怀明道:“账目上的事情一定不能糊里糊涂,要算的清清楚楚,还有,祁山那个人的口碑好像不太好,你和他不要走得太近。”

    张扬料到一定是荣鹏飞在宋怀明面前说什么了,当然荣鹏飞不可能说自己的坏话,但是对祁山,荣鹏飞肯定不会有什么好话。张扬道:“我跟他也就是泛泛之交。”

    宋怀明道:“你打算在东江呆多久?滨海那边离得开你吗?”

    张扬道:“我准备后天就回去,嫣然和外婆也和我一起去滨海看看。”

    宋怀明点了点头道:“保税区的建设刚刚开始,你身为滨海市委书记,不可以离开工作岗位太久时间。”

    既然提到了保税区,张扬就不能不说上级拨款的事情,他叹了口气道:“宋叔叔,保税区现在资金上有些困难,国家和省里的拨款什么时候才能到位啊?”

    宋怀明道:“国家拨款已经在计划之内了,不过审批需要一个过程,你知道的,眼看就是七一了,回归之前,国家对一切重大拨款项目都比较谨慎,省里的拨款不会少你的,但是最近各个地市级政府都在伸手找省里要钱,我不可能先给你开绿灯,不然别人会说我偏“心。

    张扬道:“您不能因为别人说闲话就把我们保税区的奶给断了吧?”

    宋怀明道:“知道我最烦什么吗?就是地方政府动不动就伸手找省里要钱,发挥你们的主观能动性嘛,还是那句话,答应给你们的钱一分都不会少你们的,但不是现在,这种大笔的财政拨款一律等到七一以后。”

第一千零五十六章领导高度(上)

    听宋怀明这样说,张大官人多少有些郁闷,叹了口气:“得,看来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

    宋怀明道:“你还委屈了,本来就应该靠自己。你过去不一直都是招商引资的高手吗?之所以能一路升迁,也就是因为这方面的能力得到了认同。”

    张扬道:“我的那点人脉关系可全都用上了,总不能去一个地方就让人家投资那么一遍吧,再说了,我认识的大财东有数,何长安倒是有意投资,这不又折进去了!”

    宋怀明听到他又提起何长安,知道张扬仍然关心何长安的事情,这小子总是这个性子,做事非常热心,为人仗义,但是欠缺理性,宋怀明道:“我听说你最近不是请了很多能人吗,在保税区建设了一个干部子弟为主的管理团队,你可以充分发挥他们的主观能动性啊!”

    张大官人内心一怔,随即明白宋怀明所指的是什么,张扬忽然联想到,自己把乔梦媛请到滨海负责招商工作,宋怀明会不会不爽?这件事会不会导致宋怀明暂时压下给滨海的那笔拨款?张扬现在考虑问题的确比过去要多得多。

    宋怀明方面只是轻描淡写的提了一句,然后道:“待会儿蒋洪刚过来,可能也是过来要钱的。”

    张扬笑了笑道:“帮我要钱的。”

    宋怀明道:“蒋洪刚这个人做事怎么样?”

    张扬道:“蒋书记对我一直都很关照。”张扬并没有直接回答宋怀明的问题,因为他的确不知道应该怎样回答,蒋洪刚在担任北港市委副书记期间,没听说他有什么出色的政绩,张扬认为他对自己不错,但是他对蒋洪刚的能力并没有深刻的认识,不了解的事情,当然不能乱说。

    宋怀明对张扬的回答还是比较满意的,从张扬的答案就能够看出张扬还是有着自己60xs的意识,没有一味的为蒋洪刚说好话。

    宋怀明道:“你的主要精力还是要放在保税区的建设上。不相干的事情尽量少去管,年轻人,一定要记住,多做事,少惹事。”此更由白云狼人提供。

    张扬知道宋怀明所说的这番话都是为官的道理,他也是真正关心自己,张扬道:“宋叔叔,我明白了。”

    张扬离开宋怀明办公室的时候。刚巧在门外遇到了蒋洪刚。蒋洪刚朝他笑了笑,笑容多少显得有些尴尬,自己今天在省委大院里遛弯儿。让张扬给看到了,张扬低声道:“蒋书记,拨款的事情我提过了。”

    蒋洪刚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张扬是在提醒他,见到宋怀明之后,没必要提起拨款的事情了。

    蒋洪刚笑道:“等我忙完,给你电话。”

    张扬打心底觉着好笑,过去在北港的时候,蒋洪刚在自己面前虽然客气,但是毕竟还留有几分领导的矜持和气势,可到了这里,蒋洪刚整个人仿佛瞬间被大落凡尘。明显的底气不足,连向自己笑都带着讨好的成分了。

    当然这只是张扬个人的看法,蒋洪刚不那么认为,很多表情都是自然而然的流露,他根本就没意识到,走入宋怀明的办公室,他打心底产生了一种接受考试的感觉。宋怀明的办公室并不大,陈设也称不上豪华,甚至比不上蒋洪刚在北港的办公室,但是蒋洪刚一走进这里,就感到一种威慑感。他明白是权利使然,看到宋怀明。蒋洪刚顿时肃然起敬。

    在蒋洪刚的印象里宋怀明始终是个温润如玉的君子,很少在公开场合看到宋怀明有过情绪激昂的时候,但是宋怀明还是带给人一种深不可测的威严感,比起乔振梁,比起再早一些的顾允知,宋怀明好像更为内敛一些。

    宋怀明很温和的望着蒋洪刚,他的目光很有穿透力,甚至让蒋洪刚产生一种错觉,在宋怀明的这种目光下,自己的一切目的,一切行为全都无所遁形,他本来想从保税区的话题进行切入,可张扬刚刚提醒他说,保税区拨款的事情已经提过了,他自然不能再重复,蒋洪刚原本准备好的一通说辞,这会儿全都被打乱了,他吸了一口气,恭敬道:“宋书记好!”

    宋怀明笑了笑,起身向蒋洪刚伸出手去,这是蒋洪刚没有想到的,他伸出手去,和宋怀明握手的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的手心里全都是汗,蒋洪刚根本没有想到自己会这么紧张,他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宋怀明笑道:“坐!”领导找你握手,很多时候并不是示好的表现,或许是为了表示他的亲民,或许是看出了你的紧张,通过握手,他会进一步的了解你。

    蒋洪刚认为自己在宋怀明面前的出场是非常失败的,他在沙发上坐下,提醒自己要稳定下来,不就是面见省委书记吗?自己的心理素质一向都很好,何以会如此紧张?

    秘书钟培元来给蒋洪刚送了杯茶,也为宋怀明续上热水。

    宋怀明道:“张扬刚走!”

    蒋洪刚这会儿已经稳定下来了,他笑了笑道:“我见到他了。”

    宋怀明道:“刚才他向我汇报了滨海保税区的进展情况,顺便找我要钱。”说到这里宋怀明笑了一声。

    蒋洪刚也跟着笑了,他这会儿才算是彻底放松下来,脑子里的思路渐渐变得清晰,蒋洪刚道:“保税区建设伊始,的确需要不少资金,张扬非常的敬业,市里也跑了无数趟,因为市财政非常紧张,所以他想办法利用个人关系从商界挪来了五亿,不然现在保税区的建设还开展不起来。”

    宋怀明道:“看来你们北港对滨海保税区的支持力度不够啊!”

    蒋洪刚道:“宋书记,北港的经济综合水平在平海居于下游,财政方面的确是捉襟见肘啊。”蒋洪刚并没有一上来就将矛头指向项诚和宫还山,这正是他的聪明之处,如果他一上来就将矛头明确指向项诚,那么很容易给人搬弄是非的感觉,蒋洪刚陈述的是现实,也是北港的不足。

    宋怀明道:“认识到落后,就要奋起直追,北港这么好的天然条件,本应该成为平海经济的一个亮点。”

    蒋洪刚道:“惭愧啊,是我们这些干部没有管理好北港。”

    宋怀明道:“过去我们都提倡批评和自我批评,可在我看来,自我批评的态度再好,不如拿出实际改正的措施,一个人整天念叨着自己有错,态度极其诚恳,可就是不去改正,你说这个人是好人还是坏人?”

    蒋洪刚尴尬道:“宋书记,我不称职。”

    宋怀明道:“北港当今的落后局面不是你一个人造成的,问题出在你们这个团队上,一个领导团队,如同一部配合精密的机器,任何一个环节出了毛病,都会影响到整部机器的运作。”

    蒋洪刚道:“宋书记我也想过改变北港的方案。”

    宋怀明饶有兴趣道:“说来听听!”

    蒋洪刚道:“正如宋书记所说,北港的落后局面不是哪个人造成,也不是一天两天形成的,我认为想要发展北港,就要从根本上抓起,这个根本就在于治。”他故意停顿了一下,悄悄观察了一下宋怀明的表情,发现宋怀明听得很认真,这就证明自己的话引起了宋怀明的注意。

    蒋洪刚这会儿已经彻底恢复了常态,他本就健谈,知道和宋怀明单独见面的机会非常难得,一定要好好的把握住,利用自己的政治见解将宋怀明牢牢地吸引住,进而让这位省委书记对自己产生欣赏之情。

    蒋洪刚无疑是聪明的,如果一开始就通过张扬作为桥梁和宋怀明拉近关系,反而会给宋怀明留下投机的印象,宋怀明最欣赏的是有能力的人,评价一个官员是不是有能力当然不能通过一两次见面的印象就能做出判断的,但是印象在其中也占有相当重要的作用。

    宋怀明道:“你所谓的这个治,具体指得是什么?”蒋洪刚的话题还是引起了他的一些兴趣。

    蒋洪刚道:“治的含义有很多,但是对北港而言,首先要实行的是法治!”蒋洪刚之前就分析过宋怀明的从政手法,了解到宋怀明的政治手法最看重的就是法治,他提出法治也是投其所好。

    宋怀明没说话,端起茶杯喝了口茶,他在等蒋洪刚继续说下去。

    蒋洪刚道:“我做过一个调查,北港是整个平海省内犯罪率最高的地方,想要发展,首先就要以稳定的社会氛围为基础,想要在地里种庄稼,首先就要将地里面的那些杂草和乱石铲除掉,不然它们就会抢走庄稼的资源,庄稼又怎能谈到健康成长?”

    宋怀明道:“说说你的具体想法。”他还是嫌蒋洪刚的这番话有些太空泛。

    蒋洪刚道:“我认为北港治安之所以发展到今天的局面,应该和**系统的管理不力有着直接的关系。”蒋洪刚的第一枪打向了北港**系统,他铿锵有力道:“我认为整顿应该从执法单位开始,只有让我们的执法部门纯洁起来,我们的执法队伍才会形成一支拥有力量的正义之师!”

第一千零五十六章领导高度(中 )

    宋怀明道:“洪刚同志,你的这些观点有没有拿出来在北港干部队伍内部进行讨论?”

    蒋洪刚道:“说过,不过项书记和宫市长对我的观点并不认同,他们认为我这样的想法是在制造内部矛盾,不利于北港干部队伍的团结和稳定。”蒋洪刚终于将枪口瞄准了项诚和宫还山。

    宋怀明点了点头道:“领导班子的意见不统一,对城市的管理也不利。”

    蒋洪刚道:“宋书记,我们之间没有任何的内部矛盾,只是有些政见不相同罢了。”

    宋怀明微笑道:“公是公,私是私,作为一个国家干部,这点政治素养是必须要具备的。”宋怀明对蒋洪刚此来的目的看得很透,虽然蒋洪刚所说的这些问题都是客观存在的,但是仍然能够看出他藏在公心下的私欲,宋怀明想到了即将到点的项诚,蒋洪刚的这次动作肯定和北港的权力更替有关,正是他的这次拜访,让宋怀明开始重视起北港管理层未来的走向。

    中午的时候,宋怀明邀请省长周兴民一起吃工作餐,两人除了应酬以外,中午的时间基本上都是在机关食堂吃工作餐,本来机关食堂还专门为他们每人准备了一个包间,可后来发现没有必要,两人只要是同时去,都会凑在一起吃饭,宋怀明和周兴民这对组合,在外人的眼中还是相当默契的。

    事实上两人的关系一直都很不错,遇到工作上的事情,多数都是私下沟通,很少将问题拿到常委会上讨论。

    周兴民到得早了一些,看到宋怀明进来,他笑道:“宋书记,我让他们清蒸了一条桂鱼,马上送过来。”

    宋怀明笑道:“这么隆重?”

    周兴民道:“桂鱼是我自己的,前天在秋霞湖水库钓的,让司机带到食堂先养着,就等咱们上班一起吃。”

    宋怀明从周兴民的这句话中得到了一个信息,周兴民前天应该是去拜会顾允知了。

    宋怀明道:“上午北港的蒋洪刚来了口……”

    周兴民道:“蒋洪刚,那个人我有印象,我去滨海考察的时候,和他见过几次面,这个人很健谈!”

    宋怀明道:“有没有深入了解过?”

    周兴民道:“上次去北港的时候,我抽时间了解了一下北港现任领导层的资料,不过还是看他们的工作成绩靠谱。”说到这里,他忽然想到了一件事:“北港市委书记项诚好像要到点了吧?”

    宋怀明笑了起来,周兴民这个人的政治悟性很高,他的背景,他的仕途历程决定,他的未来要比多数人走得顺利。和周兴民搭班子的这段时间,宋怀明对他也了解颇深。

    周兴民也笑了起来:“难怪他会来省里走动。”

    宋怀明道:“他也找你了?”

    周兴民道:“本来答应了明天上午和他见一面,他要向我汇报一下北港的近期工作。”

    人到了一定的位置,一定的高度,很容易看到问题的本质,尤其走到了宋怀明和周兴民这种境界,他们都看出,蒋洪刚借着汇报工作的名义开始走动了,走动的目的绝不是把工作放在第一位,北港的管理层即将面临着一次新老更替,蒋洪刚的目的显然是项诚的位子口

    宋怀明道:“北港的这任领导能力有限,这么好的资源和条件,被他们经营成现在这副样子的确很让人无奈口……”

    周兴民道:“我上次去北港多少看到了一些事情,项诚那个人很保守,思维上因循守旧,玩政治的能力远超过他玩经济的能力。”

    宋怀明笑道:“江山代有才人出,任何干部的身上都会带着鲜明的时代特色,项诚的确有些不适应当今的时代发展了。”

    在项诚的任用问题上宋怀明动过心思,早在乔振梁在任的时候,他就和乔振梁探讨过如何发展北港的大计,他们都认为项诚在领导方面存在着很大的问题,宋怀明也建议过对北港的领导班子进行调整,可后来乔振梁经过深思熟虑之后还是决定暂缓对北港领导层进行大动作,其中很大一部分是因为项诚和薛老的关系。

    众所周知,项诚是薛老的救命恩人,薛老对待项诚如同子侄,无论谁想动他,首先都要将薛老的感情因素计算在内,更何况,项诚在工作上也没有太大失误,凭空把他拿下也没有支持的理由。

    姑息的结果并没有带来北港的进步,而是看到北港已经沦为平海最为落后的一个环节,所以宋怀明上位之后,想起的第一件事就是对北港的领导结构做出调整,可是他也必须要考虑到方方面面的关系,派张扬前往滨海担任县委书记,可以理解为他想要改变北港政局的第一步棋。

    周兴民看出了宋怀明的目的,所以他主动推荐了张扬口在周兴民初来平海的时候,他对宋怀明并不服气,可是随着和宋怀明的接触,他发现宋怀明在政治上有着极其清醒的立场,这个人表面上看起来性情温和,但是做事的手法却坚决果断,一旦认准的目标很少会发生改变。周兴民也是个极有主见的人,他的政治抱负是极其远大的,初来平海,他甚至将宋怀明也只是当成一个过客,认为宋怀明以后只是自己辉煌政治生涯的一个配角而已,可来到平海之后,他发现很多事,他能够想到的,宋怀明已经考虑到,换句话来说,就是宋怀明考虑问题比他要周到的多,缜密的多,而宋怀明在他的面前表现的虚怀若谷,将很多的机会都主动让给他。宋怀明这样的做法,却让周兴民感觉到他的可敬,周兴民甚至认为宋怀明对自己的了解,远远多过自己对他的了解。

    周兴民道:“盯上项诚位子的恐怕不止蒋洪刚一个吧。”

    宋怀明道:“北港需要的是一个实干家!”

    周兴民笑道:“其实张扬倒是一个实干家。”

    宋怀明道:“他?你是想让我受千夫所指?”

    周兴民哈哈笑了起来:“宋书记,我可不敢。”

    宋怀明微笑道:“张扬是个实干家,不过这小子做事从来不计后果,草莽气重了一些,不懂得含蓄。”

    周兴民道:“我倒觉得这样的年轻干部才真〖〗实,才会一心做事,才能做成大事。”

    宋怀明道:“目前的岗位已经足够他发挥出自身能量了。”

    周兴民也只是那么一说,张扬现在的年龄已经到了这样的位置,自己当年也不过如此,周兴民当然不会产生一下将张扬提升到地级市委书记的念头,他笑道:“项诚推荐的是宫还山口……”

    宋怀明道:“宫还山的能力很一般,如果他接替了项诚的位置,只可能将北港目前的状况延续下去。”宋怀明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道:“我们需要的是变革,焕然一新的变革!”

    周兴民点了点头,在这一点上他和宋怀明有着一致的看法,他们对北港的现任领导层不满,都认为这次项诚任期将满是一个恰当的时机,无论项诚多么看好宫还山,在宋怀明和周兴民的眼中,宫还山是不堪大用的,原因很简单,项诚的管理他们不满意,而宫还山又保持着和项诚的高度一致,官场上其实还存在一个忌讳,那就是官员越权,市委书记的任命绝不是前任领导能够决定的,除非前任领导和上级的关系保持友好,项诚恰恰犯了这个忌讳口至于蒋洪刚,这个人担任北港市委书记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可是他在多数时间内都选择低调做人,直到最近才开始变得活跃起来,他想要在短时间内获得领导的认同。

    领导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宋怀明和周兴民一直都没有停止对北港的关注,这些干部的情况他们都已经有了一定的了解,对他们来说,北港内部并没有太合适的人选,他们的眼光放得更远。每次前来东江,张扬都会尽量抽出时间去顾允知那里一趟,虽然顾允知不久前才从滨海回来……但是张扬还是专程去了秋霞湖一趟口

    顾允知最近的状态很放松,春日到来,他又恢复了每日例行的垂钓生涯。

    张扬在湖边找到了他。

    顾允知今天没有太大的收获,张扬来到的时候,他正准备收竿走人。看到张扬过来,顾允知露出会心的笑容:“来了!”

    张扬点了点头,将四包喜糖递给了顾允知:“爸,您昨儿怎么没去喝喜酒?”

    顾允知道:“年纪大了,心态变了,现在有些害怕热闹的场合。”

    张扬帮他收好鱼篓放在自行车上,顾允知道:“走,回家我给你做饭吃去。”

    张扬笑道:“这都中午十二点了,我看到前面小树林有家地锅渔村,咱爷俩去尝尝。”

    顾允知点了点头,张扬推着车子,两人一起向张扬所说的地方走去。

    张扬来找顾允知,一是为了探望,二是为了请教,何长安的事情让他不知该如何处理,从何长安失踪到现在已经整整两天了,他还是毫无头绪可言。

第一千零五十六章领导高度(下)

    两人来到地锅渔村,张扬要了个地锅聊鱼,点了两碟凉菜,这里居然也有大明春卖,江城酒厂的产品已经占领了平海的大部分市场。

    张扬拿起酒瓶给顾允知倒了杯酒,自己也写满了一杯,指着酒瓶上的三个字道:“这三个字还是我请薛老写的。”

    顾允知接过酒瓶看了看上面的那三个字,微笑道:“薛老的字一直都是政界争相收藏的珍品。”

    张扬道:“薛老的字在政坛中还算不错了。”这种大不敬的话也就是敢在自己人面前说说,不过以张扬的眼界和水准,薛老的这几个字自然称不上珍品。

    顾允知当然知道张扬的意思,他微笑解释道:“一幅字能否称之为珍品,不但要看书法的水准,还要看写字的人是谁,我之所以说薛老的字是珍品,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薛老很少为别人题字,你能邀得他为江城酒厂题字,这份人情可真是不小。”

    张扬笑道:“说起来当初我也请过乔老为江城新机场题字。”

    顾允知道:“商业和政治是两回事。”在顾允知看来薛老能为酒厂题字已经实属破倒了,张扬想必费劲了一番心思才说动薛老做这件事,顾允知并不知道薛老的绝症就是张扬治好的,正是这份厚重的人情,让薛老抹不开面子。

    张扬把何长安被检察机关控制的消息告诉了顾允知。

    顾允知道:“你想帮他?”

    张扬点了点头道:“这件事我有过一些了解,问题出在何长安的那个助手身上,他在云安拿地搞拆迁,这些事何长安都不知情,现在闹出事情了,他却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何长安的身上。”

    顾允知微笑道:“这件事的关键不在化的助手身上,以何长安在商场的地位,你以为单凭他助手的一面之词就能够将他扳倒?”

    张扬摇了摇头道:“我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顾允知道:“很多事,人们看到的往往都是外部的表象,却没有仔细地去考虑真正的内情。

    何长安虽然是一个商人,但是他方方面面的人脉很广,据我说知他和文副总理是多年的老朋友,有人想动他的时候,必然要综合考虑所有的因素,导致今天这种局面出现的原因有两个,第一,何长安肯定有问题,第二,敢动他的绝不是普通人物。你看到的是何长安被检察机关带走这件事,可是你看不到的却是一场背后的博弈。”顾允知闭上眼睛,他似乎听到惊心动魄的刀剑之声,虽然他已经远离了政坛,可是每当听到这些熟悉的政治斗争,他的心情仍然会泛起波澜。

    张扬道:“我只是想帮帮他,毕竟大家朋友一场。”

    顾允知端起酒杯道:“和友情无关,遇到这种事,你应该选择沉默,因为这种事情已经超出了你的能力,甚至超出了你能够理解的范畴,如果你不顾一切的介入,那么你只会将更多的人牵连进去。”

    顾允知的话如腮栅灌顶,张扬忽然明白身在官场之中,自己的一切行为已经会被别人赋予种种的色彩,不计后果的举动很可能会带给身边人意想不到的麻烦。

    顾允知低声道:“在官场的时间越久,你牵涉到的关系就越多,你的举动就会从个人行为,渐渐地演变为集体行为,即便是你认为仅仅代表你自己,可别人却会解读为你受到了某种暗示,你代表了某些人的利益。当你的目光盯住一处的时候,有些人已经放眼于全局,或许他的视线之内已经全都是他的猎场。”顾允知的这些心得是不会对别人说的,他将张扬视为了自己的家人,自然不想张扬走入误区。

    张扬默默点了点头,将杯中酒喝了个干干净净,低声道:“爸,我明白了!”

    顾允知道:“总之你只要记住一件事,你可以去义无返顾的去帮助任何人,但是前提要在不牵扯到更多人的基础上。”

    张扬为他斟满面前的酒杯。

    顾允知道:“最后一杯,我不能多喝了。”他想起了一件事:“文夫人这次好像也来到了东江。”

    张扬道:“她说,我干爸会过间这件事。”

    顾允知道:“那就更不用你操心了,文副总理就算不能帮助何长安全身而退,也一定有能力给他一个公平,让他承担应该承担的责任!”

    张扬道:“爸,如果一个人做任何事都要将方方面面的关系全都考虑到,那么这个人活得会不会很累?”

    顾允知望着远方的树林,若有所思道:“其实这世上每个人都活得很累,想得到真正的轻松和自由,谈何容易!”

    张扬忽然想起了一件事:“爸,我想问您一件事。”

    顾允知点了点头道:“说!”

    “您和萧国成是不是很熟?”

    顾允知道:“他是薛老的义子,我和他算不上很熟,怎么突然提起了这个人?”

    张扬道:“没什么,只是我感觉到他和薛世纶的关系非常要好,这次他又借给了我五亿急用,对这个人有些好奇。”

    顾允知道:“想了解他,你去问薛世纶,他应该清楚。”

    张扬道:“不知为了什么,我总感觉薛世纶藏得很深,和他在一起没有那种亲切感。”

    顾允知道:“其实他很不简单,当初如果一直在官场上走下去,现在的成就应该在我之上。”

    张扬道:“他拥有这么好的背景资源,为什么要弃官从商呢?”

    顾允知没有马上回答,端起酒杯抿了口酒,随即又摇了摇头道:“人各有志,别人的想法,我们又怎么能够知道?”

    从顾允知的反应来看,他应该是不想提起那段往事。张扬隐约猜测到,顾允知和薛世纶之间肯定有着许多不为人知的过去,他们过去的故事或许并不是那么的愉快。

    人生中不快的事情有很多,顾允知也是如此,好不容易他失去女儿的悲伤才有所缓解,可是元和幸子的出现又勾起了他对往事的追忆,如果不是遇到了元和幸子,他或许会在滨海多呆一段时间,返回东江,只是想选择忘却,佳彤已经成为顾允知心中永远的痛。

    对张扬来说何尝不是如此。

    顾允知在滨海的时候并没有问及元和幸子的事情,在东江再次和张扬相见,顾允知终于忍不住问起了这件事:“张扬,元和幸子真的是日本人?”

    张扬道:“是,我找人查过她。”

    顾允知点了点头:“真的很依。”

    “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也误认为她是佳彤。”

    顾允知充满伤感道:“佳彤已经永远离开了我们。”

    张扬的感觉却不是这样,他总觉得佳彤在某个地方默默关注着自己。

    关注张扬的人有很多,查晋北也是其中的一个,他给张扬打电话,邀请他一起喝下午茶,因为此前何长安的律师于东川说过查晋北能够帮助何长安脱困,张扬因而对查晋北产生了一些兴趣,他决定应邀前往,看看查晋北究竟在打什么如意算盘。

    张扬本以为邱凤仙会和查晋北一起,可见到查晋北方才发现今天他的身边换成了于东川。

    张扬见过于东川,于东川却从未见过张扬,他们两人一起,不用问又在计戈,谋取何长安位于非洲的金矿了。

    因为这件事,张扬对查晋北刚刚建立起来的一点好感又变得土崩瓦解,这个人若非一个阴谋家,就是个势利至极的商人,之前他和张扬所说的什么免死狐悲的话,发出的那些感慨全都是谎言,张大官人可不喜欢别人欺骗自己。

    于东川当然不会知道他和秦萌萌昨晚的那些对话全都被张扬听了个清清楚楚,查晋北将他引见给张扬的时候,于东川微笑站起身来,向张扬伸出手去:“张书记,久闻大名了!”

    张扬呵呵笑了一声:“我跟何先生也是老朋友了,可过去从没有见过你。”

    于东川笑道:“我只负责何先生法律上的事情,他的生意,他的人情往来,我全都不清楚。”

    查晋北热情招呼道:“大家坐下说话。”

    美丽的女茶艺师为他们表演茶艺,三个人都表现出相当的耐心,等到茶娘表演完,嫩白的双手奉上刚刚烹好的春茶,查晋北品了一口,闭上双目,一副陶醉其中的模样。

    张扬笑道:“查总,看你的样子是茶不醉人人自醉吧!”一句话将美丽的茶艺师说得脸红。

    查晋北微笑道:“茶色宜人,赏心悦目,小姐,茶艺真的很妙,我们有些私事要单独谈。”

    女茶艺师一双妙目在查晋北的脸上流连了一下,然后矜持告退。

    张扬道:“茶艺一般,长相却是不错,果然美色可以加分!”

    于东川笑道:“张书记真是幽默啊!”

    张大官人脸上带着笑,可说出的话却不是那么的客气:“我这个人没什么幽默感,很少开玩笑。”

第一千零五十七章幕后风云(上)

    于东川被张扬呛了一下,表情显得有些尴尬。

    查晋北乐呵呵道:“或许你不觉得自己幽默,可你的幽默感是生在骨子里的。”

    张扬道:“查总约我过来不是只为了喝茶吧?”

    查晋北道:“张扬,咱们认识了这么久,你应该知道我做事从来都是直来直去。”

    张大官人心说才怪,你查晋北做事两面三刀还差不多,查晋北的脸皮厚度真是超乎寻常啊,这厮说这种话居然没感到一丝一毫的脸红心跳,张扬道:“那是,您要不是这种性格,咱们怎么能够处到一起去?”

    “那是!咱们也算得上是忘年交了。”查晋北刚刚自夸过直来直去,这会儿就开始绕弯子,其人的虚伪可见一斑。

    张扬的忘年交的确不少,可唯独缺少查晋北这一号。

    于东川这会儿才稍稍缓过神来,心说我没得罪过你张扬啊,怎么跟我说话这么不客气?不过他也不方便开口说话,毕竟碰钉子的滋味可不好受,于东川悄悄朝查晋北递了个眼色。

    查晋尖马上领会了他的意思,微笑道:“张扬,我找你来是想请教一件事。”

    张扬点了点头道:“说,咱们都忘年交了,什么话不方便说?”

    查晋北听出这厮有嘲讽自己的意思,他笑了笑道:“何先生在出事之前一直都在跟我谈非洲金矿的事情,本来已经谈得差不多了,谁曾想发生了这种变故。”

    张大官人心中暗道,你丫就编吧,他对查晋北压根就没有任何的信任度,所以任凭查晋北说得天花乱坠,张大官人肯定不会上他的当。

    查晋尖道:“何先生的海外物业多数已经转给了他的女儿何雨蒙。”

    张大官人也会装傻:“何雨蒙?没听说过何先生还有女儿?我怎么不知道?”

    查晋北意味深长的望着张扬道:“张扬,你和何先生关系如此亲密,难道这件事他都没跟你说起过。”

    张扬淡然笑道:“查总,现在这种敏感时刻,你可不能乱说话啊,我跟何先生就是普通关系,说起来,连忘年交都算不上还不如咱们两人亲密呢。”

    查晋北呵呵笑了一声道:“张扬,你不必太紧张了,咱们这关系,我怎么可能乱说话。”

    张扬端起茶杯慢慢品茶,心说,麻痹的,忽悠老子啊,懒得理你。

    查晋北看出张扬的不悦他低声道:“其实我也不知道何先生还有一个女儿。”

    于东川此时找到了说话的机会,他接口道:“也就是半年前,何先生招了一位助理,就是这位何雨蒙小姐没多久,何先生告诉我这位何小姐其实是他的私生女,他还出具了相关的医学证明,同时,他开始着手将名下资产转让给这位何小姐,这次何小姐跟他一起返回国内,此行的目的就是为了移交何先生在国内的资产。”

    张扬道:“如果这位何小姐真的是他的私生女,他将资产转让给她也是天经地义。”

    查晋北道:“可是这位何小姐也失踪了!”

    张扬故作愕然道:“怎么会这样?难道也被检察机关控制了?”

    查晋北没说话,朝于东川看了一眼,于东川会意借口去洗手间,起身离开了房间。

    查晋北低声道:“张扬,以咱们之间的关系,我没有隐瞒的必要,何先生将非洲金矿转让给我的程序已经进入了最后阶段,只差一步。”

    张大官人是个明白人,他嘿嘿笑道:”只差签字了是不是?那你得等何先生放出来再说。”

    查晋北道:“现在金矿的所有人是何雨蒙,何先生签字也不成。”

    张扬道:“那你应该去找何雨蒙啊!”

    查晋北笑道:“我听说,你前天往何长安的住处去过。”

    张扬道:“不错何先生请我去聊天,我过去了,他却不在。

    查晋北道:“张扬,大家和都是朋友一场,其实我很想帮助何先生。”

    张扬笑道:“怎么帮他?当前这情况只怕咱们都是有心无力。”

    查晋北道:“那倒未必,有道是事在人为!”

    张扬道:“事在人为?那也得分什么事儿现在我们连何长安被关在哪里都不知道,怎么帮他?”

    查晋北道:“这件事是因李东山而起,就算我们找不到何长安可找到李东山的下落并不难……”

    张扬发现查晋北这个人真是不简单,毕竟是商人出身,他善于发现别人想要什么,张扬现在开始明白,查晋北在慧源和自己的那番谈话,其实都是为现在的谈话做出铺垫,对何长安,他从来都没有任何的问情心。在他心中,摆在第一位的,只能是利益。

    查晋北已经暗示的很明显,通过刚才的那番话他在告诉张扬,自己知道李东山的下落。

    张扬道:“就算找到他,又有什么用?”

    查晋北道:“如果拆迁的事情是李东山的个人行为,那么何长安的危机就可以迎刃而解。”

    换成过去,张扬兴许会有一些心动,可是在和顾允知的那番深谈之后,他已经明白,何长安被调查的关键不在于拆迁事件,可以说李东山只是一个引子。何长安并非是被牵连,而是潜藏在幕后的人从一开始就将枪口锁定在他的身上。张扬道:“我还是搞不清这件事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查晋北道:“何雨蒙的私生女,想必她会付出一些代价换得父亲的平安。”

    张扬道:“你怀疑我将何雨蒙藏了起来?”

    查晋北微笑道:“天下间没有不透风的墙,张扬,想不想帮助何长安,全都在你的一念之间。”

    张扬道:“查总,我想你必须搞清楚几件事,第一,我不认识什么何雨蒙,第二,何长安的事情我问不了,我也不想问,第三,我是一个国家干部,你们商人之间的交易我没有任何兴趣参予。”张扬说完就站起身来,向查晋北道:“我还有事,先走了,对了,顺便告诉你一件事,咱们不是什么忘年交,以后恐怕连普通朋友都谈不上,再见,查总!”这货发音肯定有问题,查总说出来怎么听都是杂种!

    望着在张扬身后关上的房门,查晋北的脸色顿时冷却了下来,他的目光中充满了愤怒。

    于东川敲了敲门从外面走了进来,小心翼翼道:“他怎么说?”

    查晋北怒道:“还能怎么说?你口口声声何长安信任你,何雨蒙相信你,看看你做的事情,连个女人都看不住!”

    于东川道:“他去过潇湘路26号,他根本就是认识何雨蒙的,我看何雨蒙的失踪肯定跟他有关。”

    查晋北道:“你有证据吗?说不定她自己走了,说不定是你出了批漏,让她产生了怀疑!”

    于东川道:“我很小心的,她应该不会怀疑我……”

    查晋北冷笑了一声道:“小心?何长安可能从未真正信任过你!”

    张扬此次前来东江还有一件重要事情,他将乔梦媛和萧国成的血液样本送来监测,萧国成是主动将血液样本提供给张扬的,而乔梦媛,张扬为了避免她产生疑心,只说是走上工作岗位前的例行体检,张扬将亲子鉴定的事情交给了梁成龙去办,这厮神通广大,平海医学院遗传研究所所长洪宗强是他的老朋友,如今检查已经出了结果,张扬来到遗传研究所,梁成龙已经在那儿等着他了。

    洪宗强把他们带到电脑前,指着屏幕上的两份样本道:“通过两份样本的比对检查,我已经得出了结论,这两份血样提供者之间并无任何的血缘关系。

    张大官人对这个结果相当的愕然,他本来以为乔梦媛十有**是萧国成和孟传美的女儿,可没想到结果竟然如此的出乎意料。

    洪宗强看出了他脸上的错愕,又重复强调道:“只要你提供的样本没有问题,检查结果是准确无误的。”洪宗强对自己的业务水平相当自信。

    梁成龙道:“洪教授是国内遗传学方面的大拿,亲子鉴定啥的对他来说根本就是小菜一碟,让他检查这种东西,根本是杀鸡用了宰牛刀。”

    洪宗强笑道:“得,梁总,你就别抬举我了,朋友之间帮帮忙,还不是应该的。”

    张扬这会儿内心中翻腾起伏,搞了半天,萧国成和乔梦媛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也就是说,萧国成很可能和孟传美是清白的,如果乔梦媛既不是乔振梁的亲生女儿,又不是萧国成的私生女,那么她亲爹究竟是谁?难不成孟传美除了萧国成以外,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情人?这件事绝不能让乔梦媛知道,要不然她还不知要受到多大刺激。

    梁成龙看到张扬呆呆出神,忍不住推了他一把道:“该不是外面惹了麻烦,有人要认你当爹吧?”这厮的联想力也算得上丰富。

    张扬笑道:“你丫就是胡说八道,当我像你这么不检点?”

    “怎么说话呢?谁不检点了?我哪儿不检点了?”

第一千零五十七章幕后风云(中)

    洪宗强还在上班,两人也不方便在人家单位久留,一起告辞出来,来到梁成龙的宝马车上坐下,梁成龙抽出一支烟点上了,张扬把车窗给落下来,透气的同时,注意观察周围有没有人跟踪,这是在国安的时候,接受特工培训……的结果。

    梁成龙道:”今天上午检察院把我叫过去谈话了。”

    张扬愣了一下:“怎么回事?”

    梁成龙道:“还不是何长安的事情,我不是跟他合作搞过工程吗?现在他遇到了麻烦,检察机关把过去有过商业合作的人都弄过去问话,还好我跟他分得清楚,账目上没有任何问题,他们问完之后,就把我给放了。”

    张扬道:“没事就好。”

    梁成龙叹了口气道:“做生意真是如履薄冰,我现在都有些后悔了,当初为什么要选择经商,如果进入仕途,也好过受这些鸟气!”

    张扬笑道:“你丫也就是现在有钱了才这么说,当官就没有风险了?只怕比你们经商还要大上许多。”

    梁成龙是有感而发,一直以来何长安都是他奋斗的目标,他无数次幻想过,有一天自己通过努力可以成为何长安那样的商界巨贾,目睹何长安的落难,梁成龙突然失去了目标,他对自己的未来相当迷惘。

    两人离开医学院不久,张扬就发现有一辆黑色皇冠在后面尾随着他们。

    梁成龙没有经过这方面的训练,根本发现不了异常情况。

    张扬道:“有没有看到后面的那辆皇冠车?”

    梁成龙从后视镜找到了他所说的那辆车,有些错愕道:“怎么了?”

    张扬道:“听说你宝马车的性能不错,操控性应该比日系强多了吧?”

    梁成龙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笑道:“皇冠在我后面只有吃灰的份儿……”话刚刚说完,这厮就一脚踩了下去,宝马车加速向前方的车流中行去,瞬间超过了几辆大货,从超车道向行车道并线,后面的那辆皇冠车也明显加快了速度,这下连梁成龙这种外行都看出来了:“我靠,跟踪我们,难道是检察机关的?”梁成龙以为对方是冲着自己来的。

    张扬道:“不管他们是干什么的,先甩掉再说。”

    梁成龙在车流中见缝插针,来回闪避,可是后面的那辆车的司机显然车技不弱,梁成龙用尽浑身的解数,仍然无法将对方摆脱,气得梁成龙直骂娘。

    张扬却察觉到有些不对,如果对方意在跟踪,不可能如此张狂,在光天化日之下如影随形,根本不怕他们发现。

    张扬让梁成龙在前方将车辆靠在一旁,却见那辆黑色皇冠车,也在后方不远处停下了,张扬推开车门走了下去。

    那辆皇冠车停在那里一动不动,张扬走到皇冠车前,向车内看了看,他不由得笑了起来:“我当是谁,原来是你!”

    车内一个女声道:“上车!”

    梁成龙通过后视镜观察着张扬的举动,却见张扬朝他摆了摆手,居然真的上了那辆皇冠车。

    梁成龙一头雾水,搞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掉转车头想去追踪那辆皇冠车,可是对方已经驶入主干道,瞬间跑了个无影无踪,梁成龙慌忙给张扬打电话:“你怎么回事儿,跑哪儿去了?”

    张扬笑道:“难怪说没有肉车,只有肉人,你丫开车实在是太肉了。”梁成龙的车技的确是不敢恭维,其实这也难怪,梁成龙平时都是有司机的,自己驾驶的机会很少。

    “靠,你在哪儿啊,没事吧?”

    张扬向身边看了一眼,合上电话道:“没事,你就别管了!”

    一旁开车的女郎身穿墨绿色夹克,头戴同色野战帽,肌肤胜雪,紫红色秀发有一缕垂在她曲线柔美的前额,因为戴着墨镜,看不清她瞳孔的颜色,不过她高挺的鼻梁证明她应该拥有着西方血统。原来这个在后方尾随他们的人居然是丽芙,自从和丽芙在南韩一别,期间他们很少联系,张大官人根本没有想到她会突然出现在东江。

    望着丽芙绝美的轮廓,张大官人那是思念与**同生,大手毫不客气地落在丽芙的美腿之上,感慨道:“丫头,想死我了!”

    丽芙的俏脸泛起妩媚的红色,她轻声啐道:“花言巧语!放老实点,我开车呢!”

    张大官人却不舍得将手拿开,在她的腿上来回摩挲:“那啥,你今儿来找我是私人性质还是公派啊?”

    丽芙没有理会他,双目盯着前方道路,专心致志地驾驶。

    半个多小时后,他们来到了清平湖边的一座游艇码头,旁边停靠着一艘白色游艇,丽芙将车停在码头前,带着张扬走上那艘游艇,启动游艇驶入清平湖烟波浩渺的湖面。

    张扬来到丽芙身后,展臂想要抱住她,不等他完成自己的动作,丽芙就猛然转过身,扑入他的怀中,将他压倒在甲板上,两人在喘息中纠缠着,直到张扬切实地融入丽芙的娇躯内,方才听到她荡人心魄的呻吟声。

    游艇静静停泊在清平湖的中心,夕阳将游艇的轮廓勾勒出一条灿烂的金边,随着时间的推移,金边变成了玫瑰色,又变成了暗红,最后随着夜幕的降临一起变成了青色。

    月亮从湖水中缓缓升起,游艇的金属围栏反射出深沉的反光。

    丽芙雪白的娇躯交缠在张扬古铜色的躯体上,紫红色的秀发宛如玫瑰花一般铺满了她和张扬枕下的地面,正如他们之间千丝万缕,数都数不清的深情。

    丽芙冰蓝色的美眸凝视张扬的双目:“我还以为你把我忘了!”

    张大官人笑道:“怎么会?”他的大手轻抚着丽芙弹性惊人的翘臀,将她的娇躯进一步贴向自己,让两人的身体之间没有任何的间隙,似乎他还不满足,翻身将丽芙压在身下,这样的姿势,迫使丽芙不得不竭力分开她的一双修长的美腿,将自己最隐秘的地方彻底向他开放。

    丽芙抱紧了他,先是双臂,然后,一双美腿紧紧缠绕在他的身体上,就像藤缠树:“我想你……”……”坚强如丽芙,也有风情万种的时候。

    张扬亲看着她的唇,她的眼,她的脸,她身上的每一寸地方……

    月光透过舷窗照射着舱内刚与柔纠缠搏斗的场面,月亮似乎因为眼前的情景害羞了,悄悄躲入了云层中,只剩下湖水在夜色中轻轻地荡晨……

    丽芙和张扬并肩坐在甲板上,享受明月清风,品味法国红酒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张扬找到了自己的手机,下意识地看了看上面,手机没有任何信号。

    丽芙靠在他的肩头,看了看他的手机屏,不禁笑了起来:“这艘游艇上有干扰装置,你不可能收到信号的。”

    张扬道:“麻烦,我这两天事情超多。”

    丽芙道:“什么事情,比陪我更加重要?”

    张大官人笑道:“别忘了,我还是一国家干部我有很多的工作要做……”

    丽芙笑着站起身来,她穿着张扬的衬衫,一双美得令人窒息的长腿暴露在外,在月下晶莹如玉。丽芙赤足走回船舱,又拿了一瓶红酒出来,在酒杯中倒上,自己喝了一口又递给了张扬。

    张扬道:“这次为什么要回来?”他知道丽芙回来肯定有事。

    丽芙道:“我是个很记仇的人,章碧君那样害我,我不可能就这么算了。”

    张扬道:“找到证据了?”

    丽芙道:“就算有些证据,也不足以扳倒她不过我已经找到了一些办法……”

    “这次来东江究竟是为了看我,还是有其他的任务?”张扬喝了口酒,将杯子递给她。

    丽芙道:“何长安的事情和章碧君有些关系。”

    张扬皱了皱眉头,他也曾经想过这件事,不过他并不相信章碧君拥有这么大的能量。

    丽芙道:“你不要小看章碧君,这个女人的能量很大,她现在在组织内部权力很大,凌驾于其他部门之上,邢朝晖参予解救秦萌萌的事情被她查出,不过好在你的身份并没有暴露。”

    张扬道:“有没有邢朝晖的下落?”

    丽芙摇了摇头道:“一直都没有查到,他失踪了这么久,应该凶多吉少了,如果还有一线生机的话,就应该是他手中掌握的秘密资料。章碧君在没有得到之前,会留他一条性命。”

    张扬道:“章碧君为什么要害何长安?”

    丽芙道:“很多事情我都不清楚,不过章碧君对何长安产生怀疑,应该是从邢朝晖插手秦萌萌的事情开始。”

    张扬低声道:“你是说,他们很可能知道秦萌萌仍然活在这个世界上?”

    丽芙点了点头道:“我一直都在试图找到几件事之间的联系,可是章碧君这个人很狡猾,始终查不到她的背后究竟是谁在支持。”她将螓首靠在张扬的肩头道:“其实从你来到东江开始,我就跟踪着你,看得出你很小心,不过反跟踪的水平还有些欠缺。”

    张大官人哑然失笑道:”我是个打酱油的,自然不能和你这种专家级人才相提并论。”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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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29/ 第一时间欣赏医道官途最新章节! 作者:石章鱼所写的《医道官途》为转载作品,医道官途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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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道官途介绍:
几乎所有人都知道隋末第一条好汉是李元霸,却没几个知道隋末第一圣手是张一针。
张一针不是个英雄,虽然医术高,可是从来不做没有回报的事情,找他看病好办,要么有银子,要么有美色,张一针治好的富人多,基本上都是给了银子的,张一针治好的女人多,多数都是姿色出众的,对于这种不良医生野史都羞于记载。
张一针死的很惨,武功已臻化境的他先是喝下隋炀帝的毒酒,然后被一千名御林军乱箭攒心,起因却是他不计报酬的做了一件好事,救活了隋炀帝难产的贵妃,所以他很感到很冤枉,做好事救了母子两条命,竟然落到这个结局,真是千古奇冤。
炀帝可不觉着冤:“麻痹的,我的女人你也敢碰,让你这样死都算便宜你了!”
后世科学证明,怨气的能量可以穿越时空,是为怨气冲天,所以张一针同志也成为千百万穿越众中的一员,很幸运的穿越了。医道官途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医道官途,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医道官途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