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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石章鱼     医道官途txt下载     医道官途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七章意外(上)

    时间终于到了晚上十一点。楚嫣然起身道:“走,去比一比!”

    准备区内,三十辆公路赛车停靠在那里做着准备,现在赛车又有了新的花样,今晚每个车手都要载一个赛车女郎,增加比赛的难度和挑战性。

    孙晓伟是7号赛车,他驾驶的是一辆蓝色比亚乔1000,在一群车手中显得十分显眼,他的身边也站着一位x感妖娆的女郎,这是临时找来的,平时这厮参加活动很注意影响,给人洁身自好的印象,那是因为他对楚嫣然有想法,所以要经营好自己的形象。

    张扬责无旁贷的充当了楚嫣然的搭档,三十辆摩托车上只有他这一个赛车男狼,很快就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不少女孩子对他指指戳戳,不时发出格格的笑声。

    张扬权当没有听见,在楚嫣然耳边叹了口气道:“老子有点伤自尊了!”

    楚嫣然咬着嘴唇,强忍住笑,驾驶机车缓缓驶入等待区。

    两名赛车女郎婷婷袅袅走到前方。张扬过去在西片中也看到过这样的场面,这厮低声道:“穿得太多了!”

    楚嫣然看都不看扬在这厮头盔的面罩上。张扬夸张的把头向后一仰:“妈啊!鼻血喷出来了!”

    两名赛车女郎几乎在同时脱去红色羽绒大衣,里面竟然穿的是黑色泳装,白皙的皮肤在黑色泳装的包裹下显得妖娆动人,张扬瞪大了双眼,现场所有的男性都被眼前的一幕刺激到了,同时爆发出一声欢呼。

    红色羽绒大衣在风中招展,三十辆摩托车鱼贯驶出天云宫体育场,楚嫣然感觉到张扬抱得很紧,**处明显有根硬邦邦的东西在顶着自己,俏脸不由得红了起来,娇叱道:“你敢不老实,我就把你踢下车去!”

    张扬很无辜的叹了口气道:“我是个正常男人啊,你撅着个p股,我们贴得又这么近,有点反应也是最自然不过的事情。”

    楚嫣然猛然加大了油门,摩托车箭一般窜了出去,比赛第一,她可不想这厮继续扰自己。

    驶出体育场,所有车手都开始加快了速度,赛车不但要求车手要有娴熟的驾驶技术,车辆本身的性能也有着关键的作用。几辆自不量力的500已经让远远甩到了后面,车队分成了三个集团。

    楚嫣然和孙晓伟都处于第一集团中,孙晓伟无论车辆的性能,还是本身的驾驶技术都出类拔萃,从比赛开始。他一直都处于领先的地位。

    他不时从反光镜中看着后面的竞争者,唇角露出不屑的笑容,和他们相比,他应该算得上一个半职业选手,他对自己的技术拥有强大的信心,认为今晚的冠军非自己莫属。

    楚嫣然开始的时候因为张扬的干扰受了不少的影响,在第一集团中处于落后的位置,可随着比赛的进程,她凭借良好的技术,摩托车优秀的性能,一点点追了上去。在驶入三环路的时候,已经处于第三名的位置。

    第二名是个身穿棕色皮衣的胖子,他的身后坐着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那女人看到楚嫣然一点点追了上来,竟然扬起手中的化妆包向楚嫣然扔了过去。

    张扬眼疾手快,一把将化妆包抓住,怒道:“妈的,找死吗?”

    那女人一手搂住那胖子,一手脱下自己的高跟鞋,这次瞄准的是张扬,狠狠扔了过来。从她的出手来看。业务应该很熟练,这种飞物砸人的事情不是第一次干了。

    张扬用化妆包将飞来的高跟鞋挡住,看来这种地下赛车压根没有任何的公平可言,只要能够取胜,这帮人无所谓手段。

    张大官人从来都是一个你做初一我做十五的人物,想让他吃亏,白日做梦!这厮扬起那化妆包,瞄准骑车胖子的脑袋扔了出去,他的力量岂是那个女人能够相提并论的,再说了他的内力也恢复了不少,投掷中多少蕴含了一些内力。

    化妆包准确无地砸在胖子的脑袋上,虽然他带着头盔,仍然感到脑袋懵了一下,摩托车在瞬间失去了平衡,他惨叫着摔了出去,坐在后座的那个女人也尖叫着摔倒在了地上,摩托车连续几个翻滚侧翻在马路上继续向前方滑行,留下一条冒着火星的长长轨迹。不过他们两个也没什么事情,相互搀扶着从地上爬了起来。

    张扬不无得意的大叫了一声,现在他们已经是第二名了。

    孙晓伟一直在关注后面的事情,看到楚嫣然一点点追了上来,不由得有些心急,他利用娴熟的技术s形行进,阻挡楚嫣然从后方超车。

    前方迎面驶来了一辆大货,旁边的空隙又被孙晓伟封死,楚嫣然只能尝试从另外一侧超越,这时候又有三名车手先后超越了他们,前方的拐弯处预示着他们将踏上归程,这段路途对车手来说是最为困难的路段。整条路上居然没有一盏路灯。楚嫣然凭着卓越的技术,摩托的速度始终保持在一百公里以上,夜风迎面高速吹来,好像有一个强有力的臂膀在向后推着他们的身躯,楚嫣然的身体紧贴在油箱的上面,张扬则趴在她的身上,两人的身躯随着车轮的疯狂旋转不断颤动着。张大官人感觉到自己的某部分又开始蠢蠢欲动,深深吸了一口气,暗暗提醒自己,老子是**员!老子有高尚的革命道德情操!

    在筑路机械厂前,孙晓伟已经扩大了领先的优势,楚嫣然也加快了车速渐渐在超越齐头并进的三、四名,忽然两名车手同时向中间挤了过来。她不得已放慢了车速,试图从右方再次超出,那两人好像早就达成了默契,一左一右挡住了她前进的路线。

    他们在故意干扰对手,前方已经到达了弯道,楚嫣然猛然将油门加大,一个高难度的内侧转弯紧贴着左侧的护栏冲到他们的前方。他两人也没有想到楚嫣然的车技高明到了这种地步,在后面全力的追赶。楚嫣然望着反视镜中渐渐缩小的两个人影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张扬发出一声欢呼,在他的欢呼声还没有结束,楚嫣然又轻松超越了第二名车手。《电脑访问野中已经出现了孙晓伟的身影,距离目的地越来越近,他的速度大约在一百七十公里左右,他看到后方的楚嫣然,速度仍在不断的加快。他的实力果然非同一般。

    前方的路灯亮了起来,楚嫣然凭着对机车出众的控制能力,速度丝毫不减,铃木机车的车头渐渐已经接近了孙晓伟比亚乔摩托车的尾部,我们同时听到了天云宫体育场中沸腾的人声。

    两辆摩托车几乎在同一时刻冲入了体育场的大门,楚嫣然将油门加到最大,现场突然静了下来。看着两辆摩托车,如同两道闪电般冲向终点。

    张扬紧抱着楚嫣然的纤腰,被摩擦的坚硬的部分紧紧抵住她挺翘的**,这厮在机车的颤抖中居然兴奋了起来,他用尽全力大声道:“我爱你!”只可惜他的声音被轰鸣的引擎声所掩盖,楚嫣然却明显颤抖了一下,这片刻的迟疑,让机车的速度竟然有所减慢。孙晓伟抓住这难得的时机超越了他,以微乎其微的优势冲过了终点。

    楚嫣然越过终点后,机车的速度一点点慢了下来,停在远处的阴影之中。她取下头盔,将流瀑般的黑色长发甩向脑后,望着远处被围拢在中心接受庆贺欢呼的孙晓伟,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的失落,转身遇到张扬充满歉疚的目光,这厮的确有些内疚,到最后突然冲动脱口而出的一句话显然影响到了楚嫣然,眼睁睁看着到手的第一名被别人抢去,七万多块呢!钱还在其次,关键是荣誉。

    两人下了机车,彼此对望着,张扬低声道:“对不起……”

    楚嫣然摇了摇头,却忽然向前走了一步,勇敢地投入张扬的怀中,张扬一时间呆在那里,过了好一会儿垂下的双手方才抬起拥住楚嫣然的娇躯,在他的印象中,还是楚嫣然第一次表现的这样主动,他还以为楚嫣然是因为失利而难过,轻声安慰道:“没事儿,以后还有机会!”

    楚嫣然用力抱紧了他,轻声道:“我才不在乎什么名次,我只是……只是……想听你再遍……”说完这句话,她羞得将俏脸埋在张扬的怀中,不敢再去看他。

    张扬这才明白楚嫣然此时想的是什么?内心中一阵说不出的激动,他结结巴巴道:“我……爱你……”

    “噫!这次好肉麻,你一点都不真诚!”楚嫣然听得直起鸡皮疙瘩。她放开了张扬。

    张大官人心有不甘的看着她,有些后悔错过了乘胜追击的机会,看来表达感情也需要适当的环境。

    这时候孙晓伟分开人群向他们这边走来,他微笑着向楚嫣然点了点头,胜利者总是会有种高高在上的姿态,当然他的这种姿态是针对张扬所发,而不是冲着楚嫣然,孙晓伟道:“嫣然,你的车技真的越来越棒了!”

    楚嫣然淡淡笑了笑,对孙晓伟有种说不出的反感,她冷淡的说了一句:“我们先走了!”她把钥匙扔给张扬,张扬启动了摩托车的引擎,楚嫣然侧身坐了上去,手臂很自然很亲切的勾住张扬的腰。

    在孙晓伟嫉恨的目光中,张扬载着楚嫣然消失在夜色之中。

    刚刚离开天云宫体育场,六辆摩托车从不同的方向围堵了过来,张扬微微一怔,马上认出其中一名骑手是那个身穿棕色皮衣的胖子,刚才被张扬用化妆包从车上砸倒的那个,胖子是这一带有名的混混,人称和尚,刚才因为张扬而不得不中途退出了比赛,自然记恨上了,他纠结了一帮同伙在出口处等着,准备教训一下张扬。

    楚嫣然看到路口已经被封住,轻声道:“这帮人不是善类,我报警!”

    张扬不屑笑道:“人民警察已经够忙了,没事儿咱们别麻烦人家。”他叹了口气道:“我他最讨厌暴力,可现实却B迫我不得不使用暴力!”在心爱的女孩面前,这厮有着强烈的表现欲。

    两辆山地摩托车向他们冲了过来,车手手中挥舞着铁链,他们攻击的目标是张扬的头部,张扬真的被激怒了,这帮社会小痞子法制观念实在太淡薄了,这玩意儿如果扫中头部,说不定会出人命的,他探出手去,准确无误的抓住两根铁链的尾端,双膀用力,竟然将两名车手从行驶的车上拽了下来,山地摩托车失去控制歪倒在地上,张扬跳下摩托车,从两人的手中抽出铁链,朝着他们的身上就抽打过去,使用凶器也要掌握尺度,张大官人对于力量的控制是随心所欲的,既要让这帮不开眼的小混混尝到苦头,也不能闹出人命。

    和尚那帮人看到张扬一出手就制住了两名同伴,这才觉着对方有些不好惹,一个个驱车向前围拢上来,张扬扬起手中的那根铁链反手抽了出去,一下抽中和尚的肩头,把和尚偌大的身躯从机车上抽到了地上,不等他爬起,上前就是一脚踢得和尚腾空飞起一米多高,然后重重摔倒在地上,周围激起一片灰尘。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七章意外(下)

    张大官人的强悍马上就震住了这帮平时只知道欺软怕硬的小混混。这时候又有不少人听到动静从体育场内赶了出来,孙晓伟也在其中,他来到楚嫣然身边,关切道:“嫣然,有没有事?”

    楚嫣然摇了摇头,一脸幸福的看着张扬道:“张扬不会让我有事!”

    看着楚嫣然对张扬情意绵绵的样子,孙晓伟内心中真是醋浪滔天,他狠狠点了点,满腔怒火都倾泻在和尚那帮人身上,大步走了过去,抬脚照着和尚的脑袋就是两下,可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躺在地上的和尚突然口吐白沫,浑身抽搐起来,所有人都愣了,目光齐刷刷望向孙晓伟。

    孙晓伟这个郁闷,他只不过跟上去两脚,力量控制还是很有分寸的,谁知道能把人踢出毛病来。

    张扬唯恐天下不乱的拿起了电话,这厮拨打的是120,他看出来了。这和尚十有**是羊羔疯发作,张大官人并不是没有救他的本领,而是为这种小痞子耗费精力不值得,他叹了口气向孙晓伟道:“你倒霉了,搞不好要出人命的!”

    孙晓伟脸色铁青的看着张扬,好半天憋出一句话:“你先打得他!”从这句话就能看出他的品质之差,遇到事情首先想到的就是推到别人的身上。

    楚嫣然不满的瞪了孙晓伟一眼,她最看不起的就是这种没有担当的男人,轻轻扯了扯张扬的衣袖道:“不管他,我们走!”

    和尚一起的人很多,看到他们要走,全都围了上来:“不许走!事情没解决之前谁都不许走!”

    120还没有过来,0先到了,现场一片混乱,很多人都开骂了,毕竟他们的地下赛车并不合法,惊动了警察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有件事可以肯定,今晚参予地下赛车的人肯定有人告密,警察控制现场,开始对这些人进行盘查,楚嫣然作为这场地下赛车的直接参与者自然而然的被警方调查。

    因为参与者中不乏楚嫣然、孙晓伟这种高官子女,那帮警察很快就意识到这件事的棘手之处,负责这次任务的警察开始向上级汇报,直接将这件事上报给静安市公安局局长耿超,耿超处理这种事情很有经验,让这帮手下秉着大事化事化了的原则,只要没有闹出刑事案件。就让这帮衙内各走各路,真正把他们搞到局子里也没有任何的意义,到最后一层层的关系还会找到他的身上,免不了还要放人。耿超不想麻烦,更不想因为这件事得罪人。

    可事情并不像他希望的那样顺利,和尚被送往医院的途中死了,这就让整件事的性质顿时变得严重了,和尚的那帮同伙一口咬定和尚是被人打死的,张扬和孙晓伟先后殴打了和尚,他们两人自然无法脱开干系,当场就被警察控制了起来。

    张扬也没有想到和尚会死,这厮虽然没有什么同情心,可听到和尚死了心里也有点不舒服,毕竟他是一个医者,刚才如果施以援手,和尚或许就能够逃过一劫,那厮虽然是个混混,可毕竟罪不至死,这也怪那帮急救人员,这120的急救水平也太差了,普普通通的一个癫痫居然把人给整死了。

    张扬和孙晓伟被直接带到了屏东分局。出了人命就不是小事,在法医鉴定结果没出来以前,他们理所当然的成为重点怀疑对象。

    楚嫣然看到张扬无端卷入这场麻烦中,心中焦急万分,她跟着来到了屏东分局,等到了分局,才发现门外已经聚集了几百口子人,全都是和尚的家人和朋友,他们聚集在分局门口闹事,要求严惩杀人凶手。

    张扬对卷入这场麻烦表现的颇为无奈,不过他也没有感到任何害怕,这厮从来都不是一个怕事的人,他敢确定,和尚的死跟自己无关。他对自己出手的力度掌控很有信心,踢和尚的那几脚绝对不会致命,他也不认为孙晓伟跟和尚的死有关。

    可孙晓伟并不这么想,自从知道和尚的死讯之后,他脑子里就只有一个念头,他要推卸责任,把这件事的责任全都推到张扬的身上。

    张扬在警方问案的过程中还是表现的相当配合,他主动交代了这件事情的始末,对自己打了和尚也是毫不隐瞒,既然发生了事情,他就要把整件事原原本本的说清楚。

    分局对几个人进行调查的时候,市委秘书长孙国平已经收到了消息,他知道儿子喜欢赛车,却没有想到这件事会搞得这么严重,听到这件事还有楚嫣然涉及其中,孙国平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红颜祸水。一定是儿子想在楚嫣然面前表现,所以才惹下了祸端,他和公安局长谭超关系不错,直接一个电话打了过去。

    谭超现在已经来到了屏东分局,死一个人对公安系统来说算不了什么,可这件事涉及到了市委干部的子女,牵扯的层面太广,他不得不慎重,考虑再三之后,还是决定亲自来一趟,力求把这件事处理好。

    谭超已经了解了一些情况,让他欣慰的是,这件事首先可以将楚嫣然排除在外,她并没有参予斗殴,打人的是张扬和孙晓伟,不过孙晓伟一口咬定自己没有打死者,是张扬把死者从车上打了下来,他只是无辜被牵连进来,而且现场很多人都证明这件事是张扬挑起来的。事实上站在张扬这边的几乎没有,因为除了楚嫣然以外其他人都不认识他,他是个外来户,出了事情往他的身上推也很正常。

    张扬的身份也已经被查清,他是平海省江城市春阳县的驻京办主任。一个的副科级干部,这在谭超的眼中是个无足轻重的角色,他已经在盘算这件事发展到最后,最坏的处理结果。接到孙国平的电话后,谭超就原原本本将目前掌握的情况告诉了他,低声道:“尸检的结果还没出来,根据现在的情况来看,有打人嫌疑的是张扬和小伟……”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孙国平就大声道:“老谭,你看着小伟长大的,他根本不会主动惹事。怎么可能动人?一定是有人诬陷他!”素来沉稳的他听说儿子涉嫌命案,也有些沉不住气了,第一时间为儿子开脱。

    谭超低声道:“现在人家一口咬定小伟也参加了殴打,而且死者临死前最后殴打他的人就是小伟。”

    “谁说的?那个张扬?老谭,你不可以听信他的一面之词!”孙国平因为关心儿子有些乱了方寸。

    谭超安慰他道:“老孙,你放心吧,这件事我会处理好的,除了张扬以外并没有其他人指证小伟,回头我会让人做做他的工作,让他说实话!”

    张扬敏锐地觉察到警察的语气有些不善。

    “老实交代,除了你以外,还有没有人动过死者?”

    张扬叹了口气道:“我说警察同志,我都说了八百遍了,我是打过他,可最后一个打他的是孙晓伟!”

    “你撒谎,我们询问过很多在场人员,他们都说只有你打过死者!”警察的语气陡然变得严厉起来。

    张扬望着那名警察,唇角露出一丝冷笑,他算明白了,孙晓伟的家庭背景肯定起到了作用,警方试图把孙晓伟从这件事中解脱出去,换句话来说,人家这是想让他来扛这件事。张扬虽然不认为孙晓伟跟和尚的死有关,可警方的做法实在让他反感,搞什么?有,人到底怎么死的都还没查清楚,这就忙慌着推卸责任了,麻痹的,老子这么好欺负的吗?

    张扬一脸傲慢道:“我现在所说的每句话都是事实,你们是不是想把整件事都栽倒我头上啊?国家让你们穿这身制服是维护正义和公平的,可不是让你们栽赃陷害的!”

    问讯的警察听到这话顿时怒了,他重重在桌子上拍了一记:“你什么态度?你身为一个**员,一个国家干部,居然目无法纪,公然藐视执法机关,你知不知道,现在你是犯罪嫌疑人!”

    张扬微笑道:“恐吓我?我不怕告诉你。莫须有的事儿我见多了,现在是社会主义新中国,你想栽赃陷害?就算想害人也要拿出证据!”

    “你……”

    “公理正义这四个字你最好重新认识一下,否则你会倒霉的!”张扬不无威胁道。

    指证孙晓伟殴打和尚的并不仅仅只有张扬一个,楚嫣然作为现场目击证人之一,她当然站在张扬的那边。

    因为事先已经知道楚嫣然的身份,而且她有没有直接参与斗殴,所以分局方面并没有为难她,在安排女警了解情况之后,就把她带到了分局会议室。市局局长谭超和屏东分局局长邱伟业都在那里等她,看到楚嫣然进来,谭超主动招呼道:“嫣然,快过来坐!”

    楚嫣然和谭超并不熟悉,之前只是见过几次面,当然明白他对自己表现出这样的和蔼热情都是因为父亲的缘故,她还是礼貌的称呼了一声谭叔叔,然后在沙发上坐下。

    谭超表情凝重的叹了口气道:“怎么回事啊,你怎么会出现在那里,知不知道那种地方很危险啊?”

    楚嫣然心中挂念的只有张扬,她并没有回答谭超的问题,而是直接问道:“张扬怎么样?这件事你们打算怎么处理?”

    谭超隐约觉察到楚嫣然和张扬之间的关系非同一般,他微笑道:“你放心,我们一定会秉着公平公正的原则处理,绝不会冤枉一个好人!”

    楚嫣然道:“谢谢!我现在可不可以见见他?”

    谭超还没有说话,一旁的邱伟业率先答道:“暂时不可以,张扬拥有很大的嫌疑,目前不可以见任何人!”

    楚嫣然脸上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她开始意识到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她咬了咬嘴唇道:“可最后打死者的人是孙晓伟,有很多人都看到了!”

    谭超内心暗叹,他并不想在这件事上纠缠下去,事实上除了张扬和楚嫣然,并没有其他人指证孙晓伟打人,几乎所有现场目击者都把矛头指向了张扬,谭超也希望这件事不要过多的波及到孙晓伟,可楚嫣然坚决的态度,让他意识到这件事会变得复杂。他低声道:“嫣然,要不,你先回去休息,等事情有了处理结果,我马上通知你。”

    楚嫣然坚决果断的摇了摇头:“我不会走,这件事是因为我引起的,我不可以离开!”她起身走出门去,来到外面,正看到孙晓伟走向停车场,他父亲的红旗轿车正停在那里。

    楚嫣然有些愤怒的冲了过去,厉声道:“孙晓伟!”

    孙晓伟听到她的声音吓得哆嗦了一下,他还是停下了脚步。

    楚嫣然跑到他的面前,质问道:“你自己做过的事情为什么不承认?你敢说你没有打过死者?”

    孙晓伟的脸色有些发白,他心虚的躲闪着楚嫣然的目光,低声道:“事情我说的很清楚,公安机关会处理这件事……”说完他转过身,逃入汽车里,长舒了一口气,向司机道:“快走,开车!”

    孙晓伟的离去让楚嫣然有种不祥的预感,她意识到这些人正试图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张扬的身上。她不能眼睁睁看着张扬受欺负,楚嫣然孤零零的站在分局停车场的中央,足足静立了十多分钟,她才拿出了手机,心情复杂的拨通了一个电话。

    宋怀明自从知道女儿被牵涉到这件麻烦之中就来到书房中等待,几分钟以前他已经确认女儿不会有太大的麻烦,这才稍稍放下心来,其实他也很矛盾是不是要给女儿打个电话问候一下,望着书桌上的电话始终没有决心拿起。女儿主动打来电话是宋怀明没有想到的,在他的记忆中,自从妻子死后,女儿再没有主动跟他联系过,宋怀明抑制住内心的手机轻松阅读整理激动,尽量用平静的语气道:“嫣然,你没事吧?这么晚了,还没有回家?”这句话已经暴出他知道女儿发生的事情,也流露出他对女儿的关系。

    楚嫣然的语气很冷淡虽然她的内心因为父亲表现出的关怀而变得复杂,她冷冷道:“宋书记,死者发病之前是孙晓伟打他,现在孙晓伟被放了,张扬却被扣押,我想问问,你们静安的公安局是为某些人的利益服务,还是为了正义而存在?”她说完就挂上了电话。

    宋怀明握着听筒静静听着里面传来的忙音,过了好一会儿,他方才放下了电话。

    楚嫣然在停车场打电话的时候,谭超站在窗前静静看着,凭着他多年警界的经验,他已经猜到,这个电话是打给谁的,他摸出自己的手机,等待着电话的到来。

    楚嫣然挂上电话没有多久,谭超的电话就响了起来,谭超从号码中证实了自己的猜测,他接通电话,恭敬道:“宋书记!这么晚了还没睡?”

    宋怀明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淡定自如,从他的声音中很难听出他现在的情绪究竟是喜是怒:“老谭,我听说孙晓伟被放了?”

    谭超低声道:“宋书记,很多人证明他和这件事没有关系,并没有参予斗殴……”

    “你是说我女儿说谎?她作伪证?”宋怀明平淡的声音中却透出一股让人胆颤心惊的杀气。

    谭超愣了,他并没有想到宋怀明的反应会这样激烈,在他的理解中,孙国平和宋怀明的关系一直都很好,自己在处理这件事上并没有太大的问题。他本着照顾多数人利益的原则,力求每一个人都不去得罪,他笑道:“怎么会呢?我看着嫣然长大的,她当然不会说谎。”

    “那就是说孙晓伟洗脱不了嫌疑,老谭,你居然让放任一个有嫌疑的人就这样堂而皇之的离开?越是这样的事情处理起来越是要慎重,不要因为顾及到同志间的情面而影响到你对案情的正常判断。”宋怀明说完这番话就挂上了电话。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八章不可一世(上)

    谭超已经琢磨出来了。宋怀明很不爽,人家对自己的女儿那是无条件的信任,谭超有些为难了,刚开始的时候,他是想保孙晓伟的,可宋怀明的这个电话等于挑明了他的立场,无论发生了什么,他都无条件站在女儿的那边,而楚嫣然又坚决的站在张扬那一边,也就是说自己处理问题出现了偏差,他想把孙晓伟从这件事中解脱出来,让张扬承担后果的想法很愚蠢,如果事情闹大,等于他和宋书记站在了对立面。谭超并不是存心的,这是因为他在开始的时候判断失误,以为宋书记和孙秘书长会是同一立场,却想不到两人维护的利益并不相同。

    谭超很为难,他开始后悔放走了孙晓伟,现在分局外闹得很凶,如果验尸报告证明死者的死和被殴打直接有关,那么必须要有人出来承担责任。

    邱伟业走到谭超的身边。递给他一支烟,低声道:“怎么办?”

    谭超凑在火机上把烟点燃,深深吸了一口道:“验尸报告没有出来之前,不要有任何过分的举动,那啥……安排楚嫣然和张扬见见面!”

    “什么?”邱伟业瞪大了眼睛。

    “去吧!”

    楚嫣然被获准和张扬见面,从这一点楚嫣然已经意识到父亲肯定cha手了这件事,她稍稍放下心来,有了他的话,张扬应该不会受到不公平的对待。

    张扬坐在小屋里,他笑嘻嘻看着楚嫣然,仿佛眼前发生的事情跟他无关一样。

    楚嫣然来到他的身边,小声道:“都是我不好,假如我不去参加什么赛车,就不会发生这件事。”

    张扬笑道:“只是意外而已,说清楚就会没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身后警察虎视眈眈的看着张扬,这样的氛围下很难让他们畅所欲言,张扬轻声劝道:“你回去休息吧,我没事!这两天你一直都在医院陪护,需要好好休息了。”

    楚嫣然摇了摇头,握住张扬的手,深情道:“我哪里也不去,就留在这里陪你!”

    张扬微笑道:“这里是公安局,你当是在家里?乖!丫头,去休息吧,我相信这件事很快就会有结果。”

    那名负责监视他们的警察道:“探视时间到了,请你离开!”

    楚嫣然柳眉倒竖。星眸狠狠盯住那名警察:“我就不离开,你不服气就把谭超找来!”

    尸检结果终于在凌晨五点钟送到了屏东公安分局,谭超和邱伟业彻夜未眠,他们也在等待着这份报告,要知道这份报告关系到这件事的最终性质,让他们惊喜的是,尸检报告证明和尚的真正死因并非是外伤,而是因为他本身就有心脏病,突发心肌梗塞导致他突然死亡,可以说这件事跟其他人并没有关系。

    谭超接到这份尸检报告后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和尚的死亡纯属意外,也就是说整件事根本构不成刑事案件,这样就可以把孙晓伟、张扬的嫌疑全部撇清,谭超也用不着担心后续的麻烦,这应该是最理想的结果。

    邱伟业低声道:“外面那帮家属还在闹!”

    谭超冷冷道:“把尸检结果向他们宣布一下,谁在闹事就把他给我抓起来!”他停顿了一下又道:“冲击公安机关的罪名可不轻,让他们自己掂量!”

    邱伟业看到谭超突然强硬起来,证明在这件事上他们已经完全掌握了主动,他又道:“那些昨晚被抓进来的人怎么办?”

    “该怎么处理怎么处理……把张扬放了吧,这件事跟他没关系!”

    张扬和楚嫣然是从分局后门离开的,死者的家属仍然堵在屏东分局的大门口闹事。他们也不想再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天还没有亮,风很大,外面更显得有些清冷,张扬脱下自己的皮风衣,为楚嫣然披在肩头,楚嫣然没有拒绝,裹紧了风衣,抬起头望着张扬,美眸中充满了绵绵的情意。

    张扬轻揽她的纤腰,两人沿着黎明前的长街默默走着,这场突如其来的风波,让他们心中忽然明白,他们已经离不开对方,他们的内心中都被浓浓的情意包容着。

    楚嫣然小声道:“你一夜没睡,不如多休息一天,明天再返回东江!”

    张扬笑道:“我没事,出来这么多天,应该回去了,我下午走!”

    楚嫣然依依不舍的点了点头,她挽住张扬的臂膀:“等外公身体恢复了,我就去北京找你!”

    张扬点了点头。

    前方一辆军用吉普车停在那里,洪长武远远向他们挥舞着手臂。

    楚嫣然慌忙和张扬分开,可他们刚才亲密偎依的情景已经被洪长武看得清清楚楚,洪长武心中暗叹,想不到这小丫头真的恋爱了,昨晚的事情他还是听宋怀明说的,宋怀明担心女儿,所以让洪长武前来过问这件事,在知道楚嫣然和张扬没事之后。他就提前来到分局后门外等着。

    楚嫣然亲切的叫了一声洪叔叔,脸上微微有些发红,显然是因为刚才和张扬如此亲密的情景被洪长武看到的缘故。

    洪长武低声道:“上车吧!”

    两人上了他的吉普车,楚嫣然关切道:“洪叔叔,我外公知不知道这件事?”她害怕这件事被外公知道,刺激到他。

    洪长武摇了摇头道:“我们瞒着他呢,他不知道,嫣然,不是我说你,那种地下赛车的事情你不要参与,违法的,你要是真出了什么事情,让我怎么向老首长交代?”

    楚嫣然小声道:“对不起!”

    洪长武从反光镜里瞥了张扬一眼,有些不满道:“张扬,你也是一国家干部,也是一**员,怎么会跟一帮社会痞子打架?以后做事,多考虑一些后果,年轻人不要那么冲动!”

    张扬很讨厌他用这种长辈的口吻教训自己,不过看在楚嫣然的面子上,他并没有反驳。楚嫣然有些听不下去了,主动为张扬辩解道:“这件事跟张扬没有关系,全都是我的主意。是我带他去(更/新/最参加赛车的,他是为了保护我才惹下麻烦。”

    张扬笑道:“别为我解释了,这麻烦的确是我惹下来的。”

    洪长武看到楚嫣然如此回护张扬,心中明白看来女生外向这句话真的不假,原本还想教训张扬几句的念头也顿时打消了,他平静道:“事情已经查清楚了,那人死于心肌梗塞,跟任何人都没有关系,所以也没什么麻烦。不过以后你们要以此为鉴,这种事情最好少沾!”

    洪长武把他们送到了龙江大酒店,张扬下车。楚嫣然也想跟着过去,却被洪长武叫住:“嫣然,你跟我回家,你赵阿姨准备好了早饭,吃晚饭马上去你外公那里!”楚嫣然虽然不想和张扬分开,可洪长武既然这么说,也不得不听从他的安排。

    张扬回到酒店,这一夜折腾的他也够呛,冲澡之后,盘膝打坐了一个多小时,精力恢复了大半,回想起昨晚的事情,张扬多少还是有些歉疚的,毕竟正是他的坐视不理,才导致一条生命离去,虽然那和尚也是一社会垃圾,可毕竟他罪不至死,张扬舒展了一下双臂,正准备前往医院探望楚镇南的时候,门铃忽然响了。

    拉开房门,站在门外的却是洪长武,张扬有些意外道:“洪叔叔!”却不知他去而复返又是为了什么。

    洪长武点了点头道:“我带你去吃早点!”

    张扬婉言谢绝道:“算了,我回头随便吃点,不麻烦了。”

    洪长武却表现的相当坚持,张扬拗不过他,只能跟他来到不远处的天茗茶楼,这也是静安为数不多的广式茶楼,洪长武事先订好了房间,在三楼的绿荫阁。

    张扬跟着他走进去才知道早有人在这里等待。

    楚嫣然的父亲,静安市市委书记宋怀明正坐在窗前,慢慢品尝着杯中的红茶,茶海之中雾气缭绕,让他的面孔变得有些模糊,更显得高深莫测。

    对宋怀明,张扬有种说不出的敬畏,这不仅仅因为他是楚嫣然的父亲,还因为他谦和的表象下暗藏着一颗深不可测的内心。这种感觉让张扬感觉到忐忑。这就是一种气势上的威压,少有人可以给他这样的感觉。

    宋怀明微笑着打量着眼前的年轻人,微微抬起下颌:“坐!”

    张扬暗自调息了一下,这才在宋怀明的对面坐下,洪长武并没有进来,反手关上绿荫阁的房门出去了,他是要留给张扬和宋怀明一个单独谈话的机会。

    宋怀明想要去拿茶壶,张扬眼疾手快,抢先将茶壶拿起,很恭敬地为宋怀明蓄满茶水,然后给自己面前的空杯添满。虽然楚嫣然恨她的父亲,可这层骨肉亲情是无法否认的,张扬当然要对这位未来老岳父表现出相当的尊重。

    宋怀明指了指桌上的茶点道:“我随便点了一些,不知你喜不喜欢,天茗的广式茶点很正宗,你应该还没吃饭吧?”

    张扬点了点头,他也没有跟宋怀明客气,夹了薄皮鲜虾饺吃了起来,宋怀明并没有夸张,这里的茶点果然十分正宗,无论蜜汁叉烧,蜂巢炸芋角还是萝卜糕口味都是一级棒,中国人喜欢在吃饭的时候谈事情,因为吃饭有助于放松神经,张扬也渐渐放松了下来,他认为自己对宋怀明的敬畏是没有必要的。

    宋怀明也吃了一些茶点,多数的时间里他都在观察张扬。

    张扬感觉自己就像初次上门的毛脚女婿,正在接受老丈人的检阅,在沉稳方面他当然无法和纵横仕途多年的宋怀明相提并论,终于沉不住气,率先打破沉默道:“宋书记找我有事情吗?”

    宋怀明微笑道:“先吃饱再说!”他又沉默了下去。

    张扬原本调整好的心态又开始起伏,他觉察到宋怀明是故意在考验自己的耐性,利用这种方式让他还没有进入正式谈话就已经乱了方寸,想不到宋怀明这样的年龄就有了不逊色于顾允知的政治修为,张扬已经接触过不少的高官,能让他产生高深莫测感觉的不过寥寥几个,宋怀明无疑是其中最年轻的一个。

    这样的环境下,一分一秒都过去的很慢,如同高手过招之前,张扬暗自调整着他的心态。

    宋怀明终于吃完了面前的水晶虾饺,端起红茶,慢条斯理的抿了一口:“屏东分局的茶比这里怎么样?”

    张扬道:“全是凉白开,连茶叶末也没见到!”

    宋怀明呵呵笑了起来,张扬也跟着笑了起来,笑声让他们之间的气氛显得更加融洽,宋怀明止住笑声道:“我这次请你喝茶,主要是为了感谢你帮我岳父治病,听说你给他针灸之后,他恢复的很快。”宋怀明是从洪长武口中知道岳父的情况的,他初见张扬的时候,还以为这个赤脚医生是信口胡吹,现在看来张扬的确有真本事。

    张扬难得的表现出谦虚:“老首长的体质摆在那里,我其实没帮上什么。”

    宋怀明缓缓放下茶杯,话题终于回到了女儿的身上:“你和嫣然认识很久了?”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八章不可一世(下)

    从张扬走入绿荫阁。就猜到宋怀明关心的是他和楚嫣然的事情,现在谈话终于切入了主题,张扬毫不隐瞒的点了点头道:“春天认识的,那会儿她在清台山飞车,不小心把腿摔断了!”

    宋怀明知道这件事,他叹了口气道:“嫣然的脾气很倔,她一直以为是我害死了她的妈妈,从她妈妈过世之后,她就再也没有喊我一声爸爸……”他深邃的双目中流露出莫名的悲伤。

    张扬听楚嫣然说过她的家事,不过他对此并没有太多的发言权,内心中斟酌了一下方才道:“嫣然也很痛苦!”

    “是啊,她拒绝和我生活在一起,我岳父承担了抚养她的责任,这丫头从小生活在部队大院,脾气性格像极了楚家人,做任何事都是风风火火,她喜欢冒险,性情叛逆,可这一切都是她的表象,她想通过这一层层的伪装来保护自己,嫣然在骨子里是个害怕受伤的女孩子”

    张扬这才发现知女莫若父这句话的正确性。宋怀明虽然一直没有和女儿生活在一起,可对女儿的了解却是很深。

    宋怀明道:“无论我愿不愿意,我并没有带给嫣然一个幸福的童年,所以我会竭尽一切努力去补偿她,这么多年,嫣然从未主动跟我说过话,可昨晚,她打来了电话……”宋怀明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

    张扬已经意识到楚嫣然的这个电话一定和自己有关,他内心中感到一阵激动,为了自己楚嫣然竟然可以放下这么多年对父亲的埋怨,她对自己的深情毋庸置疑。

    宋怀明低声道:“嫣然是个好女孩,我希望你要懂得珍惜!”

    张扬明白,这句话才是今天的重点,宋怀明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他把自己专门叫到这里来不仅仅是为了告诉自己这句话,从他的话中可以看出,他对楚嫣然的感情胜过一切。他不允许任何人伤害自己的女儿。宋怀明是个开通的人,他并没有因为张扬的出身和目前的地位而对他生出任何的鄙视和排斥,只要是女儿喜欢的,他都会表现出尊重,事实上张扬留给他的印象还算不错,抛开张扬一手高超的医术不言,张扬在昨晚那场风波中表现出的勇气和担当让宋怀明很欣赏,他认为女儿所爱的人,必须是能够在关键时刻为她遮风挡雨的那个,而张扬无疑已经初步拥有了这个素质。

    他们的这次谈话总体还算愉快,分手的时候。宋怀明请张扬为他们的见面保密,张扬答应了他的要求。

    张扬离开以后,洪长武来到绿荫阁,笑眯眯道:“翁婿两个谈得怎么样?”

    宋怀明从窗外望着张扬远去的背影,低声道:“不错的年轻人,很聪明,很有主见!”

    洪长武很少听到宋怀明对别人有这么高的评价,叹了口气道:“老孙托我很多次了,想给他的儿子做媒,看来是没指望了。”

    宋怀明淡然笑道:“年轻人的事情,我们这些做长辈的是管不了的,不过老孙对他的儿子也回护了一些,案情还没有调查清楚,就急着撇开关系,他就不想想,假如那件案子真的和孙晓伟有关,他想撇清,又能够撇的清吗?”

    洪长武从宋怀明的话中明显觉察到他对孙国平父子的不悦,心中暗叹,想不到这两位好朋友会因为子女的事情心生芥蒂,他对宋怀明很了解。宋怀明看似一团和气,其实此人的手腕极其强硬,在政坛上不二,在静安的官场之上少有人敢和他正面冲突,他是北原省内有可能走的最远的人,深得高层领导的赏识,宋怀明虽然年轻,可是他在政治上的手段很高妙,即便是在北原省内也有着相当的影响力。

    张扬在午后离开了静安,虽然楚嫣然对他依依不舍,可也明白张扬有工作去做,自己还要照顾外公,一直把他送到军区总院的大门外,才在张扬的哄劝下回去。

    张扬并不喜欢离别的场面,无论是十里长亭想送,还是送君千里,到最后都免不了一场分别,分别之时会让人惆怅会让人感伤,不过现在这种时代比大隋朝那会儿好多了,只要想念,哪怕是千里之外,一天之间也能够来到爱人身边。

    张扬回龙江大酒店取了行李,在附近的加油站给车加满油后直奔东江而去,按照他的估计,今晚七点前应该可以抵达东江,还来得及吃晚饭,驶出静安外环后,先给顾佳彤打了个电话,告诉她自己已经在返回的路上。

    顾佳彤听说张扬今晚就要回来。心情自然十分开心,从她的声音中可以听出,她已经从前两天的阴影中走了出来。

    张扬约好和她晚上一起吃饭,顺便让顾佳彤给他订好明天返回北京的机票。

    张扬这边正打着电话,冷不防一辆汽车从后面加速超了上来,抢到奔驰车的前方,猛然一个甩尾,张扬一脚踩下刹车,奔驰车的四个轮子在马路上发出刺耳的刹车声,路面上留下几道乌黑而扭曲的轨迹,空气中弥散着一股刺鼻的橡胶味道,张扬挂上电话,发现又有一黑一蓝两辆桑塔纳从后面围了上来,把他的奔驰车包围在中间。

    刚才超到他前方B他停车的那辆尼桑出来了四个人,为首一个正是孙晓伟。孙晓伟昨晚虚惊一场,他把这场麻烦全都归咎到张扬的身上,因为楚嫣然的事情,他对张扬恨到了极点,知道这件事已经解决,张扬也全身而退,他心有不甘,叫了几个弟兄,从今天张扬离开龙江大酒店就一直盯着他。跟到偏僻的郊外,才超车把张扬的奔驰车B停,孙晓伟存心要教训张扬一下。

    张扬看到孙晓伟顿时明白这厮想要干什么,脸上还是保持着谦和的笑容:“哟!真是有缘啊,想不到在这儿也能遇到你?”

    孙晓伟点了点头,目光中充满了仇恨:“张扬,你他以为在静安惹了事,拍拍p股就能走人?”

    后面的两辆桑塔纳中又下来了十个人,算上孙晓伟车上的四个,一共是十四人,孙晓伟虽然不是什么黑社会。可在静安还是有些朋友的,叫几个朋友对付一下外乡佬还是很容易的事情。这就叫以多欺少,这就叫欺生,谁让你是外乡人的,强龙还压不过地头蛇呢,你张扬再强又能强到哪里去?

    张扬压根没有把孙晓伟这种二流衙内视为自己的对手,开始的时候,他还以为孙晓伟只是嫉妒,可昨晚在分局这厮表现的让人不齿,连自己做过的事情都不敢承认,只会一味的向别人身上推卸责任,张扬没招他算账都算他幸运了,现在这厮居然还牛皮糖一样粘上了自己。

    孙晓伟的初衷也是教训张扬一顿,出出憋在心里的闷气,他昨晚也见识过张扬能打,所以这次准备很充分,在他看来十四个打一个那是稳操胜券的事情,可是他仍然没有充分认识到张大官人强悍的战斗力。

    张扬出了两脚,率先冲上来的两名壮汉已经被他踢得飞了出去,孙晓伟这帮人都愣了,他叫来的这群人中多数都是些干部子弟,聚众闹事、虚张声势懂得,可到了真刀真枪的打起来,没一个有胆子的,张扬两脚踹倒两个已经把这帮人的那点勇气击打的七零八落,他们一个个胆怯的向后退去,孙晓伟自然被晾在了最前面。

    张扬一步步B近他,孙晓伟脸上露出惶恐的表情,他是真的没有估计到张扬的实力,声音颤抖道:“你……你想干什么?”

    张扬充满鄙夷的看着他,抓起他的衣领,轻轻在他脸上拍了拍,虽然打得不重,可是侮辱的意思表达的很充分,张扬叹了口气道:“你别害怕,我不打你,我一个国家干部犯不着跟你这种无赖一般见识。”

    孙晓伟想要反抗。可是在张扬凌厉眼神的B视下竟然不敢做任何的动作。

    张扬放开了他的衣领,轻轻在他胸口拍了拍:“今天我心情好,下次别再让我遇到了!”他转身想回到车上,可注意到孙晓伟的尼桑还堵在前面,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慢慢走了过去,这厮来到汽车前蹲下身,双手托住汽车的底盘,猛然用力,竟然将那辆尼桑车整个掀了起来,双膀用力向前一送,尼桑车翻了个底儿朝天。

    围在张扬身边的那帮人一个个目瞪口呆,麻痹的,该不是看错了吧?这场面只在电影里见过。

    张扬拍了拍手,然后向孙晓伟笑了笑,拉开车门走了上去,汽车缓缓驶过孙晓伟身边的时候,不无嘲讽道:“谢谢你大老远过来送我!”

    孙晓伟望着张扬开着奔驰车绝尘而去,直到完全不见,整个人这才宛如虚脱般蹲在了那里。

    身边一辆拖拉机拖拖拖驶过,开车的老农咧着大嘴看着那辆地盘朝上的尼桑车,大声道:“要拖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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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佳彤退出这次竞拍的决定对王学海而言是一个晴空霹雳,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也认为顾佳彤是被泼血水事件吓着了,可仔细那么一琢磨,这件事又有些不对,顾佳彤就算是真的害怕,可以退居幕后,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明确表示不再参加纺织百货商场地皮的竞拍,这意味着她不想继续跟自己合作下去,王学海十分郁闷,要知道顾佳彤是他在这次竞拍中的重要砝码,只有跟顾佳彤合作,他才有击败梁成龙丰裕集团的把握,顾佳彤的退出让他竞拍的形势顿时变得不利,王学海很快就想到,顾佳彤是不是对自己产生了隔阂,难道她把自己看成了泼血水事件的策划者?王学海越想越有可能。他试图找机会向顾佳彤解释误会,可顾佳彤并不愿意给他解释的机会。

    没有任何一个商人会主动放弃对利益的追逐,顾佳彤并不是真正意义的退出,她发现王学海并不是一个好的合作伙伴,所以果断中断了合作,比起王学海,方文南显然更务实,而且他给出的条件更加优厚,生意场上,搭档的选择也十分重要,顾佳彤通过全面考虑之后最终决定选择和方文南合作,不过她这次不会再走向前台。

    梁成龙却因为顾佳彤的退出而感到欣喜,在纺织百货商场土地竞拍一事上,真正有实力和他竞争的就只有顾佳彤,说白了,顾佳彤的实力来自于她的父亲,平海省委书记顾允知。他的叔叔梁天正虽然是东江市委书记,也不得不考虑到顾家人的感受。

    梁天正自从造访顾允知遭到冷遇,心情就一直处于郁闷之中,他并没有想到纺织百货商场地块会引起这么大的麻烦,在梁天正看来,因为经济利益而牺牲掉政治利益显然是不值得的,从宁静路9号离开后,他一度动了让梁成龙退出这次竞拍的念头,可梁成龙很坚持,他认为顾家欺人太甚,手臂伸得太长,平海这么大,为什么顾佳彤要把目光盯在东江的一亩三分地上,他认为顾允知是利用这件事向叔叔示威,顾允知在退休前想在平海搞一言堂,他想一手遮天,想像对付许常德那样对付其他人。

    梁天正嘴上虽然不说,可是内心中也窝了一肚子的火,他对一手抚养成人的侄子是十分信任的,他相信顾佳彤被泼事件的幕后主使人绝对不是梁成龙,整件事的过程中他们叔侄都是无辜的,在事情发生以后,他还采取了主动示好的诚恳态度,让侄子去探望顾佳彤,结果在医院被张扬痛揍一顿。自己带着老婆主动登门去向顾允知示好,结果在他家里又遭到了冷遇。杀人不过头点地,顾允知在这件事上做得的确有些过了,官大一级压死人,可没见过这么欺负人的。

    “叔,顾佳彤明确表示要退出土地竞拍了,看来她是真害怕了。”梁成龙说起这件事的时候显得十分开心。

    梁天正拿起桌上的香烟,梁成龙慌忙掏出火机给他点上,关切道:“叔,你身体不好,就少抽一点。”

    梁天正仰起头靠在躺椅上,抽了口烟,向空中吐出一团烟雾,等到那团烟雾完全散去,方才道:“你一定要拿下那块地吗?”

    梁成龙重重点了点头,似乎觉得这样不足以表达自己的决心,低声道:“叔,为了这块地我做了大量的调研考察工作,投标前,我投入重金进行设计,我了解东江的情况,我了解资本的运作方式,我花费了这么大的精力,眼看就要有结果了,我怎么可以放弃呢?”他停顿了一下又道:“我的丰裕集团一直都是从事建筑行业,对房地产开发有着丰富的经验,而顾佳彤之前是做文化用品生意的,她根本没有任何的开发经验,她来竞拍这块地,根本就是一个笑话,她凭什么跟我争?无非是依靠她有个做省委书记的老子。”

    梁天正哼了一声道:“你啊,年轻人千万不要锋芒毕露,我虽然不会做生意,可是也懂得和气生财的道理,做生意就不能到处树敌,敌人越多,以后的路就越难走。”梁天正嘴里说着生意,可心里想的却是官场,在官场上他轻易不树敌,哪怕是一颗的图钉都可能扎破你的脚掌,他所见识的高官多数也是奉行着这样的准则。过去的顾允知也是一个韬光隐晦,行事低调的人,可这两年这位平海大佬的脾气和性情似乎改变了许多,难道是因为他即将面临离休,仕途之路已经走到了尽头,所以无需顾忌,才可以放手去做,享受权力带给他的最后快丶感吗?梁天正嘱咐侄儿道:“因为你是我的侄子,所以在竞拍土地的问题上更要慎重,无论顾佳彤是否参与这件事,纺织百货商场的地块已经把很多人的目光吸引了过来,千万不要让别人抓住把柄,不要造成恶劣的影响。”

    梁成龙明白叔叔的意思,他是害怕自己在这件事上操作不当给他造成不必要的麻烦,梁成龙信誓旦旦道:“叔,你放心,我一定谨慎对待这件事,绝不会给你惹麻烦。”

    “不是给我惹麻烦的问题,你身为一个商人,首先想到的是回报社会,是促进东江本地的经济发展,这样的前提下,才能考虑自己的利益问题。”梁天正认真的教诲着侄子。

正文 第一百一十九章舔犊情深(上)

    佳彤如此公开宣布退出土地竞拍,一是为了避嫌,二是为了不到)对手,这是她和方文南通过商谈后定下的方针,由方文南出面竞拍,顾佳彤转战幕后。

    顾佳彤这样的策略的的确骗过了许多人,可是却无法骗过顾允知,知女莫若父,顾允知对女儿的性情极为了解,她绝不是一个知难而退的人。上次被泼事件非但不会让女儿害怕,反而会剑鼎她拿地的信念,没有人比顾允知更清楚女儿骨子里的倔强。

    经过这场变故后,顾佳彤和父亲之间的关系似乎缓和了许多,午后她主动到书房里给父亲送了一壶清茶,平时中午很少回家的顾允知,今天早早就回来,正坐在书房中看着午间新闻,看到女儿进来,他用遥控关上了电视,微笑着:“佳彤,今天没出去?”

    “没有,晚上要出差,所以下午在家里多休息一会儿!”顾佳彤说这话的时候多少有些心虚,她晚上是和张扬约好了去秋霞湖畔的别墅,出差只不过是个借口。

    顾允知点了点头,低声道:“你真的决定退出东江纺织百货商场地皮竞拍了?”,在过去他很少关心顾佳彤生意上的事情,最近居然会主动提起。

    顾佳彤为父亲斟了一杯茶递到他的手中:“爸爸不是常教训我退一步海阔天空,既然这块地皮有这么多的麻烦事,我何必去招惹麻烦?”

    顾允知笑了起来:“佳彤,你真能这么想才好。”

    顾佳彤知道父亲看出了自己的心死,也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

    顾允知道:“听明健说,你和张扬在北京合作了一家酒店,年前我要去北京开会,有机会倒要品尝一下。”

    顾佳彤笑道:“爸爸要是去,当然欢迎之至,不过就是不知道那些春阳的农家菜合不合您的口味。”

    顾允知微笑道:“我对饮食一向都不怎么挑剔,张扬这个人怎么样?”

    顾佳彤内心一愣,父亲的话题兜了一圈最终落在张扬的身上,她勒戒父亲,他不会平白无故的问些无聊的事情,难道他对自己和张扬之间的关系有所耳闻?

    顾佳彤的内心开始变得忐忑起来,她的表情依然镇定自若,轻声道:“是个不错的小伙子,为人热情坦诚。”她的语气好像是把张扬当成了一个小dd看待。

    顾允知低声道:“张扬的确帮了我们不少忙!”

    顾佳彤笑道:“养养恢复多亏了他!”

    顾允知点了点头:“他的迫切哦似乎急躁了一些,上次在医院打了梁成龙,听说是为了维护你?”

    顾佳彤不由得心跳加速,轻声道:“我们是朋友!”

    顾允知并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下去,有些疲倦的打了个哈欠。

    顾佳彤起身告退:“爸,您休息。我出去了!”

    顾佳彤回到客厅,却看到养养正陪着一人说这话,那人竟然是久未谋面的丈夫魏志诚。她不由得愣了愣。魏志诚突然登门不知道为了什么事情?

    魏志诚笑着指了指地上的果篮道:“我刚从云南出差回来,听说你出了事情,说以过来。”谢谢!“顾佳彤的语气十分冷淡。”

    魏志诚向上看来看道:“爸在休息啊?”

    顾佳彤皱了皱眉头:“你还有其他事情吗?”这句话说得十分的生硬,根本没有顾及到魏志诚的面子。

    魏志诚道:“我这次来是想和你好好谈谈!”

    顾养养起身道:“姐、姐夫。你们聊,我去画画!”

    “不用!”顾佳彤冷冷道:“他工作忙,马上就走!”

    魏志诚脸上的表情十分尴尬,他咳嗽了一声道:“我妈病了,最近她老念叨你,想你回家去!”

    顾佳彤望着魏志诚道:“魏志诚!你有意思吗?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什么可说的了,你又何必把长辈牵扯进来,对不起,我不会去。”

    魏志诚向顾养养看了一眼,有些艰难地说道:“我知道过去对不起你。可是我可以改……”

    “不必了!”顾佳彤毫不留情的打断他的话:“我受够了,我们之间既然没有任何的感情又何必勉强生活在一起,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我也不会去烦你!”

    顾佳彤的心情因为魏志诚的出现而变得有些低落,张扬见到她就敏锐的觉察到了,以为顾佳彤生意上遇到了挫折,关切道:“怎么?是不是生意上遇到了麻烦?”

    顾佳彤摇了摇头,笑得有些勉强:“你还没吃饭吧,我在芙蓉定了位置,咱们去吃火锅!”

    十二月的东江天气已经转冷,虽然和北方无法相比,可是这里濒临长江,湿度较大,感叹道:“好饿。服务区的饭菜简直是猪食,没法吃!”

    顾佳彤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哦了一声,目光又落在酒杯上。

    张扬拿起酒杯跟她碰了碰道:“怎么了?神不守舍的,是不是有人欺负你?”

    顾佳彤笑道:“谁敢欺负我啊?还是张扬点了点头道:“嫣然她外公只是中风,病情不重,现在已经处于恢复期了。”

    顾佳彤抿了口啤酒,小声道:“我爸爸好像听说了什么!”

    张扬微微一怔,很快就揣摩出顾佳彤这句话的含义,难道是说顾允知察觉到他们之间的暧昧关系?回头想想自己这次在东江的表现应该很有可呢,无论是顾佳彤出事之后他第一时间飞赴东江,还是梁成龙出言不逊,被他痛打,这都证明他和顾佳彤的关系非同一般,连顾明建都似乎有所察觉,更不用说老谋深算的顾书记了。

    “那又怎样?”

    顾佳彤不无顾虑道:“我害怕这件事会对你造成不好的影响。”

    张扬笑道:“什么影响?我才不想这么多呢,咱们两人是你情我愿的事情,和其他人又有什么关系?”话虽这么说,他也不想因为这件事给顾佳彤带来困扰,毕竟顾佳彤的身份很特殊,她本书转载顾虑的事情也要比自己多得多。

    顾佳彤叹了口气道:“不想说这些烦心的事情了,喝酒!”

    张扬端起酒杯却停在那里,因为他看到了一个人,那人正是在省人民医院被自己打过的梁成龙,梁成龙也愣了,他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张扬和顾佳彤,真是冤家路窄。

    挂机同顺着张扬的目光望去。这才知道为什么张扬会表现出如此的表情。

    梁成龙只是稍稍愣了一下,然后他的脸上浮现出意思生硬的笑容,虽然生硬可毕竟他还是笑出来了,他此时的心情也是极其复杂的,上次被张扬当着这么多人打了两个耳光,可谓是奇耻大辱,梁成龙虽然忍住了,可内心深处早已对张扬种下了仇恨的种子,他的笑容是冲着股价同去的,能够做出这样的姿态,证明他的胸襟非同一般。梁成龙主动向顾佳彤招呼道:“顾总,想不到在这里也能够遇到。”

    顾佳彤过去和梁成龙一直没有正面的冲突,人家既然做出这样的高姿态,她也不能表现得太小家子气,微笑道:“梁总,来吃火锅啊,要不要一起喝两杯!”

    梁成龙向张扬扫了一眼,虽然竭力隐藏,目光深处的那丝怨毒还是不经意流了出来。梁成龙能够经营丰裕这么大的集团并非偶然,也不是仅仅依靠他叔叔的照顾,他有相当的能力,梁成龙虽然是个睚眦必报的性情,可是他也有耐性,他懂得审时度势,至少眼前顾允知还在位。他不得不在顾佳彤的面前表现出退让和礼貌。

    梁成龙微笑道:“我和朋友约好了。不打扰你们了!”他礼貌的向顾佳彤告辞,向张扬微微点头示意,这让张大官人对梁成龙多少看中了一些,一个人在面对仇人的时候能够表现出这样的淡定,证明梁成龙还是有本事的。

    张扬目送梁成龙远去,低声道:“想不到这厮倒是能屈能伸!”

    顾佳彤明白梁成龙之所以能够忍气吞声全都是因为在她父亲的面子上,她小声道:“这人在商界的口碑并不好,做事不择手段,以后还是尽量少和他发声联系。”

    张扬不屑笑道:“他敢对你不利,我就让他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

    顾佳彤有些嗔怪的看了他一眼:“你一个国家干部怎么说话就像个黑社会分子!”心里却因为张扬对她的关心而感到暖融融的。

    这时候一个惊喜的声音响起:“张扬!怎么是你啊!”

    张扬循声望去,却见何歆颜穿着一身绿色广告裙出现在他们的面前。还是那副浓妆艳抹的样子,只不过裙子从百威换蹭了嘉士伯,一样的超短裙,一样美得让人炫目的。她小鹿一样欢快的来到张扬面前:“嗬,真不够朋友,啥时候来东江的?怎么连个招呼都不打?”

    张扬笑道:“咱俩啥时候成朋友的?”

    何歆颜瞪了他一眼,又向一旁的顾佳彤笑了笑:“我现在推销嘉士伯了,你们等着啊,我给你们拿酒去!”一会儿工夫她拿来了六瓶嘉士伯放在桌上,不等张扬说话呢,六瓶全给启开了。

    张扬笑道:“我说丫头,咱不带这样的啊,打算来个野蛮推销啊?我可告诉你,今天钱没带够!”

    何歆颜撅起樱唇:“我说你这人怎么那么多坏心眼啊?这酒是我送给你们喝的,权当给你接风了,嗳!你打算在东江呆几天啊?明天不走的话,我请你吃饭!”她倒是落落大方,压根没把自己当成外人,反倒是把顾佳彤晾在一边,顾佳彤美眸中包含着笑意静静看着张扬,心说你这花心大萝卜,让你给我处处留情。

    这次顾佳彤误会了张扬,这厮对何歆颜压根没存在这方面的念想,他笑道:“写了丫头,明儿一早我就飞回北京,一不小心给你省钱了。”

    这时候有人要酒,何歆颜向张扬和顾佳彤摆了摆手道:“你们吃,我去工作,酒喝完了再叫我!”

    顾佳彤温婉笑道:“你去忙吧!”

    直到他们吃完饭,何歆颜都没有时间过来,看来她推销酒水的生意还不错,张扬抢着把饭钱结了,看了看远处忙碌的何歆颜,打消了跟她声的念头,和顾佳彤起身想要离开。一个身影忽然挡住了他们的去路。顾佳彤内心一怔,她万万没有想到那人竟然是她的丈夫魏志诚。

    魏志诚脸色涨得通红,一双浓眉凝结在一起,双目充满嫉恨的瞪着张扬。

    张扬并没有和他见过,以为又是想来找顾佳彤麻烦的,冷冷道:“有事吗?”

    魏志诚走向顾佳彤,大声道:“你不愿意跟我回去,原因是因为他!”

    顾佳彤摇了摇迎春,俏脸变得有些苍白,她的语气仍然平静:“魏志诚,我不跟你回去和任何人都没有关系,我和朋友吃顿饭好像不属于你管辖的范围!”

    魏志诚冷笑道:“吃饭?恐怕早已经迟到chuáng上去了!”

    “魏志诚!你给我滚!”挂机同愤怒的斥责道。

    魏志诚狠狠点了点头,他嘴里蹦出充满怨读的两个字:“剑人!”然后挥起顾佳彤。

    一只有力的大手丨抢在他出手之前抓住了他的手腕,张扬望着魏志诚:“你他玛算不算男人?竟然打女人!”

    魏志诚怒吼道:“我倒要你有什么本事!”

    张扬轻轻把他推开,向后撤了一步,他并不是害怕魏志诚,只是不想顾佳彤难做。

    火锅城吃饭的人很多,魏志诚的怒吼声顿时吸引了许多人围观,他指着顾佳彤大叫道:“你背着我勾引男人,这就是你顾家大小丨姐的素质!”

    顾佳彤俏脸苍白,嘴唇宛如风中百合般微微的颤抖,她过去只是觉得这个男人无情,今天方才发现他的本忄生是如此的卑劣。

    魏志诚指着张扬的鼻子:“你他玛什么东西?一个小白脸!”

    张扬攥紧了拳头,他冲动的就要一拳zá在魏志诚的脸上,可就在这时候,一个绿色的倩影抢在他身前,却是何歆颜分开众人挤了进去,手中的一杯啤酒全都泼在了魏志诚的脸上。

    魏志诚懵了,他真不知道这小丫头是哪路的神仙,自己压根没有见过她。

    何歆颜挽住张扬的手臂,俏脸上充满了愤怒,指着魏志诚的鼻子怒斥道:“他是我的男人,你可以侮儒你自己的妻子,绝不可以侮儒我的男人,没见过你这种人,自己找绿帽子去戴!”她摇晃了一下张扬的手臂:“我们走,不参合他们两口子的事儿!”

    张扬顿时明白,何歆颜这是在为他解围,内心中升起一阵感动,可是他怎能在这种时候一走了之,他不可以将顾佳彤置之不理。

    周围人也被这突然的变化弄糊涂了。多数人都认为是魏志诚多疑,已经有几个好事的女性出口指责他。

    顾佳彤一言不发的向门外走去。

    梁成龙站在楼上包间内,透过落地窗欣赏着楼下发生的一幕,不觉出一丝阴险的笑容,他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电丨话,然后心满意足的装在口袋中,手丨机真是个好东西,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一个电丨话就能够出一下胸中的è气。不用了明天,顾佳彤大小丨姐的这点事儿就会弄得满城风雨。

    张扬举步向顾佳彤追去,hu心眼挽着他的手臂,因为跟不上他的脚步不得不跑,她轻声提醒道:“别追了,你还嫌事情不够麻烦啊?”

    张扬一言不发只顾追赶,可追到门外,发现顾佳彤已经上了她的大奔驰车,启动汽车风驰电掣的向夜色中驶去。

    何歆颜气喘吁吁道:“算了,人家走了,别追了!”

    张扬瞪大了双眼,凶神è煞道:“干丨你p事?滚弹!”

    何歆颜柳眉倒竖,怒道:“你是不是男人?我没让你知恩图报,你也不能这么忘恩负义啊!”

    张扬心情郁闷到了极点,扬起拳头道:“再唧唧歪歪,信不信我打你!”

    何歆颜仰起雪白的粉颈:“你打,有种你就打!”

    张扬作势要打下去,吓得何歆颜蒙住双眼尖叫着蹲了下去。

    这时张扬的开电丨话:“佳彤姐……”

    电丨话中传来顾佳彤急促的呼吸。过了好一会儿,她方才道:“对不起。我想一个人好好静一静……”

    张扬神情失落的挂上了电丨话。

    何歆颜站起身,十分同情的扯了扯他的衣袖:“是不是心里难受啊?”

    张扬一脸无奈的看着她。

    何歆颜看来看手表:“等我五分钟。我请你去喝酒!”

    张穆没有任何反应。

    “等我啊!”何歆颜一边走向火锅城,还一边回头看。

正文 第一百一十九章舐犊情深(下)

    何歆颜换上羽绒服,骑着她的自行车出来的时候,张扬还站在下面。还是那个姿势那个表情。何歆颜伸出小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喂!你傻了!”

    “你才傻了呢!”

    何歆颜咯咯笑了起来:“上来!”

    “上哪儿?”

    “我后面!”

    “你后面?”

    何歆颜这才咀嚼出这句话的暧昧,红着脸骂道:“不要脸,臭流氓!让你上车后面!”

    张扬点了点头跳到自行车后面坐了,何歆颜车把晃了两下才重新找到平衡,带着张扬向前方骑去。张扬老老实实的坐在后面,脑子里想着刚才的一幕,他实在没有想到魏志诚是那种人,如果不是何歆颜及时冲出来解围,恐怕事情会闹得更糟,虽然他和顾佳彤的确有这种事实,可张扬对魏志诚并没有任何的负疚感。顾佳彤和他之间早已没有感情。他们的婚姻根本是名存实亡。既然双方都不爱对方,何必要为维系下去?魏志诚又有什么资格指责顾佳彤呢?

    何歆颜带着张扬来到了明珠桥旁的夜市,她锁了自行车,向张扬道:“我没那么多钱,只能请你吃夜市了!”

    张扬笑道:“有这份心我就很感动了,那啥……还是我请你,今晚多谢你给我解围!”

    何歆颜带着他去了自己常吃的一家夜市,点了一盘龙虾,一盘油炸臭干,要了两个砂锅:“我请你。你远来是客,我没那么小气!”

    张扬要了瓶清江大曲,熬到现在心情都郁闷着呢,多少有了点借酒浇愁的意思。

    何歆颜要了瓶啤酒陪他喝了一些。轻声道:“借酒浇愁愁更愁,我看,你也别喝多了,她叫顾佳彤吧”

    张扬剥了个龙虾放入口中:“你好奇心真强!”

    “你们俩该不是真有点啥事儿?”

    张扬瞪了她一眼:“好奇心害死猫,你脑子里怎么尽是一些乌七八糟的念想?”

    何歆颜笑道:“我看得出来,我跟你说话的时候,她一直在那儿看着我,我看得出她嫉妒了。”

    “就你这样,也有人会嫉妒?”

    “女人的心思是很细密的,张扬,这方面你不如我!”何歆颜拿起酒瓶跟张扬碰了碰:“我说你也挺能耐啊,勾引有夫之妇,不怕遭天谴?”

    张扬一口酒刚喝下去,被她这句话呛到了,一连串的咳嗽,好不容易才缓过气来,拿起餐巾纸擦了擦嘴巴道:“我他妈再也不敢吃你的饭了,为了一顿饭,把命搭进来不值得。”

    何歆颜小声道:“心虚啊?”

    “我行的正走得直,有什么可心虚的?”张扬有些奇怪的看着何歆颜道:“我说,你对我这么好,该不是看上我了吧?”

    “切,就你这样的?从头到脚,从身体到思想找不到一丁点纯洁的地方,我一黄花大闺女,怎么可能看上一个贼,一个流氓!”

    “别B我对你动粗!”

    “你敢!”何歆颜一把抄起了地上酒瓶。

    两人虎视眈眈的对望着,忽然同时笑了起来,笑得如此开怀,如此愉悦。

    直到张扬登上飞机,顾佳彤也没有主动和他联络,张扬考虑再三,临行前还是打消了给顾佳彤通电话的念头,发生了昨晚的事情,想必顾佳彤此时的心情是复杂而低落的。让她冷静一下也好。

    顾佳彤在当晚离开火锅城后,开车在城内漫无目的的游荡到了午夜,这才返回了宁静路9号的家中,这晚她彻夜难眠,她预感到这件事不会很快过去,果不其然,在第二天一早魏志诚就来到了她的家中,这一次魏志诚表现的十分冷静,他是来见岳父顾允知的。

    因为是星期天,顾允知一早起来和顾养养在院子里打球,看到女婿过来,他微笑着把魏志诚交到了客厅里,让顾养养去把顾佳彤喊下来。

    魏志诚的表情很严肃,他低声道:“不用了,我这次来是有事情想跟爸谈!”“和我谈?”顾允知有些诧异。他还是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对女儿女婿的现状,他也感到十分的忧心,他劝电脑阅读过女儿好多次,可是看来佳彤和魏志诚的感情似乎走到了尽头。没有任何和好的迹象。

    魏志诚低声道:“爸!我本不想说!可……可我觉得不该瞒你。”

    顾允知最讨厌这种吞吞吐吐的谈话方式,脸上却没有作出不悦的表示。微笑道:“一家人,有什么说什么!”

    魏志诚鼓足勇气道:“佳彤在外面有人了!”这句话宛如晴天霹雳般震响在顾允知的心头,同时也惊呆了旁听的顾养养。

    顾允知脸上的笑容顿时敛去。

    魏志诚道:“我打听过,那个人叫张扬,是春阳驻京办的一个小干部。爸,他们在一起已经有一点时间了……”

    顾养养愤然打断他的话道:“姐夫,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姐?我姐不是那种人,张哥也不是那种人,你凭什么污蔑我姐姐!”

    魏志诚低声道:“养养我没有污蔑她,我找人查过,昨晚我也亲眼看到他们在一起很亲密的吃饭。他们之间有暧昧!”

    顾允知忽然站起身来:“你相信吗?”

    魏志诚点了点头。

    顾允知的手指了指大门,平静道:“出去!”

    魏志诚愕然望着顾允知,他并没有弄明白岳父的意思。

    顾允知的脸上蒙上一层前所未有的冷酷和蔑视:“滚!”

    “爸……”

    “我不是你爸,你懂得尊重佳彤。就是不懂得尊重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婚后干得那些勾当,别说佳彤没有做过,就算做过又如何?她是我的女儿,我是她的父亲,她对也罢错也罢,我都无条件站在她的立场上,我很护短!我给你脸,但是你不要!”

    魏志诚仿佛被人抽了一鞭子。他垂头丧气的站起身,低声道:“我……我只是想挽回……”

    顾养养毫不客气的向魏志诚道:“你有没有听到?”

    魏志诚英俊的脸上闪过无比怨毒的表情,他灰溜溜的离开了顾家,当宁静路9号的大门在他走后关闭的时候,他意识到,也许自己再没有踏入这个大门的机会。

    顾允知回头的时候,看到了站在楼梯上的女儿,顾佳彤望着父亲,泪水已经流满了俏脸,一直以来她和父亲之间都存在着深深的隔阂,以为父亲并不关心她的感情她的幸福,可现在她才知道,父亲虽然不说,可是心中始终把她放在无比重要的位置上,父亲一直深爱着自己。

    “爸……”顾佳彤来到父亲面前。她的声音在颤抖,猛然扑入父亲宽阔而温暖的怀抱中。

    顾允知宽厚的手掌轻轻着女儿的长发,微笑道:“傻丫头,这么大了,居然还哭鼻子,让你妹妹笑话!”

    “对不起,爸……”

    顾允知伸出手,抓住一旁小女儿的纤手,对两个女儿一字一句道:“我们是一家人,记住,一家人永远不要说对不起这三个字!”

    眼看就是年底了,李长宇始终被挂在那里,市里没有继续追究他的责任,也没有重新给他安排工作的意思,他和老婆离丨婚之后,净身出户。和葛春丽在江城西郊租了一套三居室,把嫂子也接了过去,日子倒也过得平淡。

    葛春丽却看出,李长宇平静安逸的表面下隐藏着一颗失落的内心,在仕途上打拼了二十多年,好不容易才有了今日的地位,突然间被打入凡尘,李长宇的内心无疑是煎熬并痛苦的。可葛春丽又不知如何劝他,政治斗争就是这样,一旦落败,除非奇迹出现,否则很难扭转眼前的困局。她不想看着自己所爱的人就此沉沦下去,不止一次的劝说李长宇给洪伟基打个电话,他们是老同学,也许洪伟基能够帮得上忙。

    每每提及这件事,李长宇都是苦笑着摇了摇头,通过这次的政治丨风波,他看清了周围的许多人,洪伟基虽然是他的老同学,可在政治上他通常会采取明哲保身的原则。

    更何况这次江城的政治变动根本是顾允知和许常德之间的博弈,自己之所以会落到这样的下场,都是被顾允知视为许常德的班底,而洪伟基的境况比起自己也好不了多少。现在江城市长黎国正因病退出,副市长左援朝已经成为江城代市长,在没被双规之前,他才是江城的常务副市长,按照规矩成为代市长的本应该是他。

    听到这样的消息,李长宇心中不可能没有想法,他感叹命运对自己并不公平,难道自己的仕途之路注定要就此终结?就在李长宇渐渐绝望的时候,前往省党校学习的通知书送到了他的手中。

    这次学习班是省委书记顾允知发起的,参加培训的学员都是省内各地级市的副市长,李长宇接到通知书时,内心是惶恐不安的,在经历前阵子的风丨波后,他对顾允知这位江城大佬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敬畏,这次让他去省里学习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虽然李长宇能够猜到,这次十有八丨九是好事,按照常理,一个要被弃用的干部,是不可能有机会参加党校学习班的,尤其是这种性质的学习班,不过这次学习班的内容是,关于加强党员干部廉洁自律的方面,李长宇不免有些忐忑,该不是让自己过去,给大家观摩一下反面典型吧?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顾书记应该不会无聊到这种地步。

    因为这份通知书,最高兴的应该是葛春丽,她认为这肯定是好事,就算省里对李长宇仍然不爽,让他参加学习班,就意味着可能要对他再度任用,对李长宇而言,再坏又能坏到哪里去。李长宇重获希望的时候,身在北京的张扬却被诸多繁忙的事务纠缠着。驻京办这种单位,越是到年底越忙,首先春阳又来了几批上丨访的,张扬和信丨访办的忙得不亦乐乎,先是苦口婆心的劝说,劝说未果的再利用威胁恐吓,不管用什么手段,都得保证这些人老老实实返回春阳,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假如每个人一有事就去北京丨上丨访,中国十二亿老百姓,轮流这么干,恐怕要把国家领导给累死。

    苦口婆心的劝说张扬不怎么会。可威胁恐吓是他的强项,几乎都是在他使出这招杀手锏后,那帮上丨访者老老实实坐车返回了春阳。

    年底还有一个重要的事情就是送礼,驻京办不仅仅要往上级单位送礼。还要往兄弟单位送礼,人家给你送了,你不回礼也是不对的。进入十二月,从春阳来北京办事的干部也格外多,春阳驻京办几乎每天都有接待任务。的县级驻京办,跑部钱进的事儿也不少,虽然于小冬负责主要的接待工作,可必要的应酬张扬还是要做的,尤其是上级领导来的时候。

    农家小院的生意越发红火,宫廷秘制壮阳药膳的名气越传越广,来这里的很多人基本上都是冲着这道588的特色菜来的,单单是预定这道菜的已经排到了春节前,连国土资源部的徐自达都要通过关系订这道菜。

    徐自达直接把电话打到了张扬这里,按照饭店的规矩每天只提供十份,现在厨房大厨刘大柱也牛气了。除了小张主任亲自发话,决不破坏这个规矩。

正文 第一百二十章偷拍事件

    徐自达和顾佳彤是世交,他的面子张扬当然要给,特地交代大柱在周六晚专门给徐自达安排了一份。

    徐自达也不是自己吃的,他是为了宴请领导,当晚张扬特地让刘达柱给他添了几个菜,让徐自达感到很有面子。

    徐自达这边宴请结束以后,在门口遇到了送个人离开的张扬,他乐呵呵跟张扬寒暄了几句,张扬又邀请他回去喝点闲酒。徐自达反正也没事,就折返回来,和张扬一起在小包间坐下。

    因为店里仍然很忙,张扬让于小冬临时充当了服务员,从厨房弄了几个小菜,开了一瓶五粮液和徐自达喝了起来。

    徐自达刚才并没有敞开怀喝酒,他平时也是好酒之人,遇到张扬这个酒友,颇为投缘,不多是一斤酒已经见底,张扬让于小冬又开了一瓶。

    徐自达带着点酒意敞开了话匣子,他的话题首先提到了顾佳彤,他苦笑道:“佳彤最近没来丨北京,我正想找她呢。”张扬对顾佳彤的事情自然上心,低声道:“她最近生意忙,脱不开身。”

    徐自达道:“真是搞不懂她了,和学海合作得好好的,怎么突然又撤出了,把学海晾在那里,最近学海跟我总是诉苦。”徐自达和王学海是老同学,顾佳彤中途放弃合作,王学海是满心的郁闷,自然吧徐自达当成了倾吐的对象,想通过王学海说服顾佳彤改变主意。

    张扬微笑道:“生意上的事情我们可管不了,中国邮局老话,买卖不成仁义在,就算做不成生意,也别伤了和气,希望大家以后还是朋友。”

    徐自达笑道:“那是,那是,等佳彤来丨北京,我来做东,请他们一起坐坐,心里有什么想不通的地方,当面说开了就好。就算这次合作不成,以后总有机会的。”

    张扬对王学海的为人始终有所保留,他人为顾佳彤和这种人还是敬而远之的好,他并不像就这个话题和徐自达继续探讨下去,而是转向了年底京城内的跑官送礼现象。

    徐自达对此是见怪不怪,他放下酒杯道:“每年都是如此,越是到年底,各个地方的官员就轮番来京进贡,疏通方方面面的关系,你们这驻京办也就到了最忙活的时候,其实全国上上下下的官场大都如此,地方这样,中央也是这样,送礼跑关系未必能够达成目的,可这毕竟是一种社交的手段。”说到这里徐自达笑着望向张扬:“张扬,你不会打算一辈子都混在驻京办吧?你和顾书记加的关系这么好,想动一动,在地方上落一个实权应该是很容易的事情。”张扬笑道:“在驻京班时间呆久了,反而对这种生活流连起来,真要是让我离开,我还有点舍不得呢。”

    徐自达摇了摇头道:“县级驻京办主任顶天也就是一个科级干部,想往上走,必须尽早跳出去,从科级到副处看起来只是提升了半级,可你要知道,有多少人一辈子都倒在这道门槛上,又有多少人因为跨过这道门槛宛如金鳞化龙一飞冲天。”

    张扬听得悠然神往,心说自己已经是副处了,可惜那个国安内聘的副处时间不得光的,按照现时的行政职务,自己只不过是一个副科,在春阳体制内自己的升迁速度已经是奇迹了,可如果把自己这个副科级摆在北丨京城,真是连蝼蚁都算不上。张大官人实事求是道:“我才是副科呢!”

    “不会吧?”徐自达的表情很诧异,他这样的表情让张扬感到很羞愧,感觉自己很无能。

    徐自达充满不解道:“你有这样的关系难道不知道利用?”他想起张扬还是罗慧宁的干儿子,这样的身份,这么多的关系,居然只是一个的副科,是这厮不求上进呢,还是他缺乏混迹官场的能力?张扬这个人真是让他有些看不懂了。顾允知来丨北京的行程很隐秘,他带了秘书郑伟随行,顾佳彤因为业务的原因和他同机抵达北丨京,顾允知并没有让郑伟通知平海省驻京办,上飞机前,让顾佳彤给张扬打了个电话,让张扬前往机场接他们,而且这件事不要惊动任何人。顾佳彤并不明白父亲为何做出这样的决定,不过她也不好问,身为平还一把手,父亲让平海省内任何一家驻京办出面接待都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

    张扬颇有点受宠若惊的味道,春阳驻京办并没有车,这厮通过杜天野的关系还是弄了辆军牌奥迪,接省委书记,怎么都不能太过寒酸,更何况这位省委书记还是自己未来的老岳父。

    因为下雨的缘故,飞机足足晚点了一个半小时才在停机坪降落,张扬跟机场方面不熟,只能在闸口处等着,假如换成省驻京办,人家的关系足可以直接把汽车开进去。

    其实就算省驻京办来接待,也会老老实实在外面等着,因为顾允知身边的人都知道他的脾气,他性情低调不喜排场,如果下属那样做他会认为是故意在拍自己马p,反而会不高兴。伺候领导也是一门高深的学问,一个领导有一个领导的脾气,拍马p也要拍得恰到好处,过犹不及的道理在任何时候都适用。

    张扬看到顾允知一行,满脸堆笑的迎了上去,恭恭敬敬道:“顾书记好!”

    顾允知淡淡笑了笑,轻轻点了点头,张扬伸手去接郑伟手中的行李,郑伟并没有跟他客气,一个的副科在他眼里显然算不上什么。

    张扬的目光和顾佳彤相遇,两人没有说话,却从对方的眼睛深处看到了那份刻骨铭心的眷恋和牵挂。

    来到张扬借来的奥迪车前,张扬把行李放在后备箱,顾佳彤把自己的旅行包放了进去,趁机小声道:“我爸不喜欢排场!”

    张扬明白了,启动汽车向春阳驻京办驶去。

    张扬一边开车一边道:“顾书记,住的地方我已经安排好了,这车是我借来的,您要是不嫌我车技糙了点,这两天我给你当专职司机。”

    顾允知笑了笑:“可能佳彤没有转达清楚我的意思,小张啊,我是去你们的饭店吃顿饭,下午我去平海驻京办,省得你不自在,我也不自在!”

    张扬笑了起来。

    秘书郑伟却在盘算着,顾书记这次根本就是在搞突然袭丨击,来丨北京的事情一点风声都没有透,回头恐怕省驻京办的那帮官员要倒霉了。老板的脾气他是知道的,只要他想做的事情,就一定会去做。

    顾允知的确有搞突然袭丨击的打算,之前顾佳彤曾经向他说过驻京办的,他这次来丨北京想亲眼,到底驻京办都在搞什么?张扬事先已经让于小冬在农家小院安排好了饭菜,只是说中午接待贵宾,并没有说这位贵宾就是平海省委书记顾允知。所以于小冬看到顾允知下车的时候,整个人都懵了,她来春阳驻京班以后还没有招待过这么大的干部,直到顾允知微笑着向她问好,她这才反应过来,结结巴巴道:“顾……顾……书记好……”

    顾允知向张扬看了一眼,满意的点了点头,这证明张扬的确很听话,没有把自己前来丨北京的消息传出去。

    顾佳彤先将父亲请入包间。

    张扬则和于小冬来到了厨房,菜已经准备好了相当的丰盛,张扬算了算,连自己在内一共四个人,他向刘大柱招了招手,刘大柱以为他要交代自己尽心做菜,拍着道:“张主任放心,我一定把最好的水准拿出来。”

    张扬道:“四菜一汤!想想你最擅长的农家菜,一定给我做好了,又要简单又要味道好,这事儿给我做不好,下午就给卷铺盖会春阳。”

    刘大柱懵了,看来小张主任这次又遇到了艰巨的政治任务,他必须要完成,摸了摸光秃秃的脑袋,想了想道:“成!您瞧好了!”

    菜端上来了,一道野菜饼,一道炒辣椒疙瘩,一道农家乱炖,一道红焖羊肉,此外还有一盆奶白色的羊杂汤。

    顾佳彤望着这简单四样菜,心说张扬啊张扬,我让你简单点,也没让你搞得那么寒酸啊,她轻声道:“就这些?”

    张扬点了点头,一脸正经的回答道:“我们招待领导的标准都是四菜一汤。”

    顾佳彤小声嘟囔道:“形式主义。”

    顾允知笑道:“这样最好,简简单单,吃饭,吃饭!”他不喝酒,先夹起一个野菜饼吃了,唇角出一丝微笑道:“很香啊!很多年没有吃过这么正宗的农家菜了!”他这样,气氛顿时变得轻松起来,顾佳彤从父亲的表情就看出,张扬这次马p拍准了,父亲很高兴。

    刘大柱特地做了杂粮窝头,添了个野菜糊糊,这些饭菜极对顾书记的口味,他一连吃了四个窝头,野菜糊糊也喝了两大碗,虽然吃饭的时候很好说话,可是从他津津有味的神情能看出,他吃得很满意。

    因为不喝酒,午饭在一个小时内就结束了,顾允知对农家小院的经营模式十分欣赏,还专门去外面看了看天池先生手书的招牌。

    张扬借记提出跟顾书记合影留恋,顺便让顾书记帮忙题字。

    顾允知今天心情不错,欣然答应了张扬的要求,跟张扬合影后,又体下四个大字——乡趣盎然,不过顾允知的这首书法实在让人不敢恭维,张扬虚情假意的叫了两声好字,以顾允知的政治修为还是不能完全抛开虚荣这两个字。

    顾允知午饭后,便直接去了平海驻京办,顾佳彤去谈生意,张扬临时充当了司机的角色,开车载着顾允知前往平海驻京办。

    来到平海驻京办,已经是下午三点,驻京办的办公地点就是清江大酒店,顾允知走入酒店大堂,他之前不止一次来过这里,所以已经有许多工作人员认出了他。

    有人慌慌张张去通知平海驻京办主任郭瑞阳,郭瑞阳正在和几名平海的干部喝酒,此时几人已经喝多了,听说顾允知突然出现,一个个吓得魂飞魄散,别人还好说,郭瑞阳是躲都没办法躲,两名副主任一个出门办事,一个跟他一起喝酒呢,只能硬着头皮去见顾允知。顾允知坐在大堂喝茶呢,秘书郑伟悄悄给郭瑞阳使了个眼色,郭瑞阳顿时领会到来者不善,酒意醒了几分,不过还没等到他走到顾允知面前,一股浓烈刺鼻的酒气已经传了过来。

    顾允知皱了皱眉头,一张脸顿时沉了下去,低声道:“几点上班啊?”

    郭瑞阳舌头有点发木,结结巴巴道:“顾……顾书记……来了,怎么没通知我们去接您……”他看到站在一旁的张扬,顿时明白了,合着人家通知了春阳驻京办,张扬着死也着实可恶,我怎么也是你的上级领导,省委书记过来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也应该给我透点风声,你丨他妈这不是坑我吗?他毕竟干驻京办工作已经许多年了,见怪了风浪,对各种突发情况也有了心理准备,整理了一下思路道:“顾书记……我在招待。”驻京办的主要工作就是招待,招待就得喝酒,多喝两杯也无可指责。

    顾允知笑道:“招待谁啊?什么重要领带让你招待到现在?”他看了看大堂的挂钟道:“三点多了,在省委机关应该已经上班了。”其实他的这番话的确有些苛刻,驻京办是个特殊单位,喝酒就是他们的工作。

    郭瑞阳这会儿内心活动极其复杂,在他看来顾允知不会平白无故这样做,一定是自己在某些方面的做法让他不满,他忽然想到了梁天正,难道说是因为上次梁天正来时,自己和他走得太近,这件事通过顾佳彤传到了顾书记的耳朵里?郭瑞阳越想这种可能性越大,他虽然人在北丨京,可关于顾佳彤和梁成龙的矛盾多少听说了一些,也听说了一些因为东江纺织百货大楼地块,而引起顾允知对梁天正不满的消息。他之所以能够担任平海驻京办主任,那是顾书记对他的看重,梁天正虽然是省常委,可毕竟它是东江市委书记,自己对他的接待显然是不合适的,郭瑞阳越想越是后悔,自己一时疏忽还是惹老大不高兴了。

    顾允知并没有就此放过他的打算,看似漫不经心道:“都接待的是什么人啊?”

    郭瑞阳一时语塞。

    顾允知道:“有没有我认识的同志,叫出来我认识认识。”

    郭瑞阳只能老老实实的回答道:“财政厅的刘厅长,省科委的安主任!”

    顾允知哈哈大笑了起来:“驻京办真是忙啊!”说完他站起身道:“我要去国务院汇报一些情况,你安排车送我!”

    郭瑞阳看到顾允知总算不继续追究下去,暗自松了一口气,头上已经满是冷汗,他慌忙安排人去准备,这边请顾允知去楼上休息。

    张扬看到这里没自己事情了,他向顾允知告辞,来到外面刚刚启动汽车,郭瑞阳就追了出来,他拍了拍张扬的车窗,张扬落下玻璃,有些无奈的笑道:“郭主任,你别怪我,顾书记时突然到我那儿的,你知道,我那座小庙,压根容不下这尊大菩萨,我跟你一样都是受害者。”

    郭瑞阳苦着脸笑道:“我说老弟啊,下次咱上厕所的空都能来个电话,当哥哥求你了!”他算看出来了,人家小张主任那是顾允知眼前的红人,今天这事儿,只要他想给自己提醒,肯定有办法,不能怪人家,只怪自己没有跟他处好关系。张扬信誓旦旦道:“郭主任,你放心,下次再有这种事儿,我一准通知你!”

    望着奥迪车绝尘远去,郭瑞阳咬牙切齿的骂了一句:“小人得志!”

    张扬的心情因为顾佳彤的到来而好了许多,自从东江的那件事后,他们还没有好好的谈过,张扬不知道魏志诚有没有继续闹事,有没有给顾佳彤带来麻烦。

    顾佳彤显然比过去谨慎了许多,午后处理完生意之后,回到春阳驻京办,大概看了一下最近的账目。

    于小冬很会做事,在她离开北丨京这段时间将饭店打理的井井有条。顾佳彤开农家小院的初衷也是为了和张扬多谢相处的时间,现在酒店的盈利超过预期,的确是意料之外的惊喜。

    张扬也懂得避嫌的忠言,虽然这里是北丨京,可万一让人家抓到什么把柄,一样会传到平海。他回到春阳驻京办的时候,顾佳彤已经审完了账目,开着她的绿色甲壳虫正要离开。

    张扬凑了过去,顾佳彤看了看周围,方才小声道:“我还有事情要做,晚上回家再说,我做好饭等你!”说完她匆匆离去。

    张扬苦笑着摇了摇头,看来上次事件带给顾佳彤的阴影仍然未能散去,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顾佳彤现在和自己说话连正眼都不敢瞧自己了。张大官人感慨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于小冬拿着核好的账目过来,想跟张扬汇报一下驻京办最近的收入情况,张扬数字就觉着头大,笑道:“我说于姐,这些小事儿你看着处理就行了,别给我看,给我看我也整不明白。”

    于小冬在张扬的对面坐下,美眸生光的看着张扬。

    张扬被她看得打心底有点瘆得慌,她该不是对自己有啥想法吧?张大官人深谙兔子不吃窝边草的道理,这于小冬虽然是个性x感尤物,可他始终都把持得住自己的立场,对她敬而远之。

    于小冬傲人的双峰几乎落在了桌面上。

    张扬道:“于姐,有事说事,别这么看着我,我害羞!”

    于小冬嗤!地笑了起来:“你也会知道害羞!那啥……我就是想跟你说,现在年终了,咱们驻京办事不是也搞点福利待遇。”张扬还以为她有什么大事儿,如果在过去都是上级拨款的情况下,这种事情少不得要费一番脑筋,可现在有了农家小院,这种事情就相对容易了许多。张扬点了点头道:“好啊,年底了,人家都发年终奖,咱们也发点,具体数额你看着办,不过这件事要尽量保密,传出去影响不好。”

    于小冬早就考虑好了这件事,轻声道:“我考虑过了,你是我们头儿,这三产搞得如火如荼的,你居功至伟,你拿两千,其他人全都是一千。”

    张扬摇了摇头道:“别介,我不搞特殊化,再说了,我压根不缺钱花,这样吧,大家都是两千,咱们驻京办反正也没多少工作人员,信丨访办的也算一份,记住一定要保密,传出去好事都得变成坏事。”

    于小冬喜滋滋的出去了,要知道在这个时代,年终能发一两百块奖金已经是不了不得的事情,小张主任果然够爽气,出口就是两千。

    这边于小冬刚刚走,张扬办公桌的电话就想起来,拿起电话,确实已经消失一段时间的刑朝晖。

    张扬笑道:“邢处啊!是不是又要照顾我的生意?”

    刑朝晖看来心情也很不错,呵呵笑道:“你那黑店,除非请我,让我花钱我是绝对不去的。”

    “你说你怎么也是一高级领导,怎么说话做事这么小气!”

    “国家的钱也是钱,不能让你这么黑啊!”

    张扬哈哈大笑道:“你这我还倒想起来了,年底了,我好歹也是你们那里的员工,副处级编制,年终多少得意思意思吧。”

    “没问题,两百块年终奖少不了你的!”

    “真大方啊!”张扬话中透着讽刺。

    张扬皱了皱眉头,抬头看了看时间,现在已经五点半了,他晚上约了顾佳彤,自然抽不出时间,毫不犹豫的拒绝道:“改天吧!我今晚有事儿!”

    “我找你也有重要事!”

    “不跟你说了,我下班了!”张扬不由分说的挂上了电话。刑朝晖找他肯定没好事,国安的这份工资他有兴趣拿,可真想让他做什么事,他可没兴趣。这就叫请拿钱不做事。张扬出门开车径直向皇家花园而去,可走到中途遇到了塞车,等了足足四十分钟路况才有所好转,天色已经完全黑了。顾佳彤早已在家中等着了,张扬开门刚刚进去,她就扑了上去,紧紧抱住张扬的身体,张扬俯下身去,亲吻她的樱唇,两人的嘴唇已经触及便再也舍不得分开。就在情浓之时,张扬的手机忽然响了,他本不想管,可是顾佳彤轻声道:“是谁的电话,说不定有要紧事。”

    张扬拿起电话,发现对方的电话居然是隐藏号码,有些奇怪的接通了电话。

    刑朝晖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你真让我失望,身为国安一个副处级干部,居然被人跟踪偷丨拍都不知道!”

    张扬愣了,这才留意到客厅的窗帘并没有完全拉上。

    刑朝晖低声道:“不要望向窗外,免得引起别人的怀疑,偷丨拍你的人现在就在对面楼上的天台,你如果速度够快,应该赶得及。”说完他就挂上了电话。

    顾佳彤从张扬的表情上看除了有些不对,轻声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张扬咬牙切齿道:“王八蛋!”他轻抚了一下顾佳彤的秀发,柔声道:“你去拉上窗帘,然后去卧室!”

    “为什么?”顾佳彤虽然心中好奇,可还是按照张扬的话去做了,她这边拉上窗帘,张扬已经向门飞奔而去。张扬一口气就冲入了对面的楼梯,他片刻不停的来到楼顶,可是通往天台的铁门被锁了,这可难不住张大官人,他抬起右腿就是一脚,将门锁踹开。

    蓬!地一声巨响惊醒了那名偷丨拍者,他手中拿着一个长焦相机正面准顾佳彤卧室的窗口,看到张扬气势汹汹的冲了过来,吓得他掉头就跑,对侧还有一个铁门,他刚才是从那边上来的,这厮的脚腿十分利索,一转眼已经奔到了铁门前。

    张扬抓起地上的一个破破烂烂的锅盖,瞄准那偷丨拍者的膝弯,掷飞盘一样扔了出去,准确无误的击中了那名偷丨拍者,那家伙发出一声惨叫,身体一个前冲,双膝重重跪倒在水泥地面上。

    不等他从地上爬起来,张扬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抓住他的头发,照着他脸上就是一个大耳刮子:“让你拍,拍你丨麻痹!”张大官人显然动了真怒,这一巴掌下去毫不容情,打得那厮半边面孔顿时肿起老高,惨叫道:“杀人了!”

    张扬抬起一脚把他踹倒在地上,伸手抓起照相机。

    偷丨拍者居然十分强悍,伸手想跟他去抢,被张扬迎面一拳,打得鼻血长流。照相机已经到了张扬的手中,张扬抓起相机狠狠在地上摔落,拿相机哪禁得起他这么大力的摔,顿时变得七零八落,碎片散落了一地。

    偷丨拍者哀嚎道:“我他妈没拍你,我拍月亮的……”他不但肉疼而且心疼,那相机一套花了他七千多,就这么会功夫被人家给砸了个稀巴烂。

    张扬冷笑道:“没拍我!行啊,最他妈还挺硬!”他一伸手抓住偷丨拍者的脚踝。

    “你干什么!”偷丨拍者的声音中透着恐惧。张扬拖着他来到了天台边缘,右臂用力一下就将偷丨拍者的身体给拎了起来。

    偷丨拍者吓得没命得惨叫起来,他的整个身体已经处于悬空的状态中,只要张扬一松手,他就会倒头从七楼摔下去,其结果显然是不用去想的。偷丨拍者惨叫道:“哥……叔……不……不……大爷……我错了,我真错了……我不该偷丨拍你……你饶了我……你饶了我吧……”

    偷丨拍者的叫声把小区的不少住户给惊醒了,有不少人聚集到了楼下看到眼前的情况都是大吃一惊。

    刑朝晖和另外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靠在一辆北丨京213吉普车上,一边抽着烟,一边笑咪咪看着楼上的情景,刑朝晖低声道:“赵军,这就是张扬!”

    那名叫赵军的男子用力抽了一口烟,吐出一团浓重的烟雾道:“脾气很暴躁啊,年轻人看来有些沉不住气!”

    刑朝晖哈哈大笑起来:“这厮身上的毛病很多,不过很有事。”

    赵军是低声道:“单手能够拎起一个人,单单是这份臂力普通人就很难做到了,不过做事的手段有点太极端。”

    偷丨拍者吓得什么话都交代了,连什么人让他偷丨拍的他都说了,他说家里还有不少照片,委托人的名字他不知道,可照片他也拍了下去。

    张扬看到他应该没有撒谎这才把他扔到天台上。

    偷丨拍者满脸的血,刚才的情景把他魂儿都吓没了。

    张扬冷冷道:“你现在就带我去,把你拍的照片底片全都交给我,否则,我他妈弄死你!”偷丨拍者一边掏出手绢擦鼻血,一边诚惶诚恐的点着头。

    张扬押着他来到了楼下,向周围围观的群众笑道:“这家伙在楼上偷丨拍别人的,被我抓住了,正要送公安机关呢。”

    围观群众半信半疑的看着他。

    这时候邢朝辉和赵军走了过来,邢朝辉掏出他的警官证向那明偷窥者亮了亮:“我们是公安局的,盯你很久了,现在要你跟我们回去协助调查。”这种伪造的警官证,国安人员随身携带,就是为了处理一些小麻烦。

    张扬押着那名偷丨拍者上了吉普车,邢朝辉这笑道:“够狠啊!小心构成伤害罪!”

    张扬咬牙切齿道:“那罪名太轻,我不出手则以,一出手至少也要混个过失杀人。”

    偷丨拍者听到这里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哀求道:“几位大爷,我就住在西二环,我带你们去,你们要啥我都拿出来,我要是敢骗你们,让我下辈子不得好死。”

    张扬在他脑袋上拍了一记:“你还是先担心你这辈子吧!”

    邢朝辉按照偷丨拍的路线开了过去,这次偷丨拍者没有说谎,带着张扬走入西二环的一座破破烂烂的小楼,从房间的陈设来看,这厮应高是单身,打开灯光,发现房间内到处都挂着照片,看来这家伙是个职业偷丨拍人员。

    他把拍有张扬和顾佳彤的照片全都收集起来,放在桌上供张扬看,张扬不看则已,真是倒吸了一口冷气,看来这小子盯了自己已经很长时间了,上次顾佳彤来北京时候,他们一起出入皇家花园的情景也被拍下,虽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东西,可是在客厅拥抱亲吻的镜头很多,大概清点了一下,已经有近一百张。

    张扬拿起照片照着偷丨拍者的头上砸了一记:“你丨他妈变态啊?没事拍我干吗?说,到底是谁让你干的?”

    偷丨拍者老老实实回答道:“我不知道你叫什么,反正他给我五千块定金,只要我拍到有价值的照片,普通照片每张一百,上丶床照片每张一千,有多少他要多少。”

    张扬恨得牙痒痒,要是让他找到幕后主使人,他非要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偷丨拍者叫刘明,是个摄影爱好者,后来手受到外国新闻的启发,就干起了偷丨拍赚钱的勾当,这工作严格上说,也算得上狗仔队,不过这厮没有记者证罢了,既能赚钱,又能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何乐而不为。

    张扬道:“你不是说有他的照片吗?”

    刘明经他提醒,这才想起自己曾经偷丨拍过委托人的照片,他今天被张扬彻底吓破了胆子,来到写字台前,拉开抽屉,从中拿出几张照片交给了张扬。张扬拿起照片对着灯光,王学海果然是个卑鄙的家伙,从他和顾佳彤合作开始,这厮就想着找顾佳彤的把柄,好利用这些事来要挟顾佳彤,张扬对王学海的人品真是鄙视到了极点。

    下几张照片居然是王学海和一个女人的合影,其中有两张尺度放得很开,在车中搂在一起,不过并没有啥实质上的举动,张扬本以为那女人是王学海的老婆田玲,可仔细看了看才发现要比田玲年轻得多,想不到王学海背着田玲也有女人,张扬乐了,王学海啊王学海,你像打猎,肯定想不到会被鹰给啄了眼睛。

    张扬把照片收好了,让刘明把他的和顾佳彤照片的所有底片都交出来,刘明相当配合。

    张扬临走的时候从钱包里掏出一千块作为刘明的医药费,他威胁道:“你给我记住,今天的事情你只当没有发生过,这些照片绝不能让委托人知道!以后我有需要随时会来找你!”

    刘明连连点头,送瘟神一样将张扬送到门外。

    邢朝辉和赵军一直在楼下等着,看到张扬出来,邢朝辉不禁笑道:“事情办的还顺利吗?”

    张扬拉开车门坐了进去,把手中的照片拍了拍,很真诚的向邢朝辉道:“头儿,多谢了啊!”

    邢朝辉笑着摇了摇头道:“别这么叫我啊,我现在已经回北京了,以后还是四处,你们认识一下,这位是四处香港办事处新任主任赵军,以后他就是你的直接领导!”

    张扬看了看赵军,然后目光又落在邢朝辉身上:“我说邢朝辉当初怎么答应我的?我只是哦一编外,我只对你负责,你现在又给我弄一领导,干嘛啊?”他向赵军道:“赵处,我不是对你有意见啊,就事论事。”

    赵军冷眼旁观。

    邢朝辉始终都是那副笑嘻嘻的样子:“我这不是来北京了嘛,过去的工作交给了赵军,所以连带把你也交了过去,我虽然不在香港了,可我还在四处,你们都归我统管,赵军是你的直接领导,就这么简单。”

    张扬算是听明白了,合着邢朝辉是升职了,想起自己在香港和叶莺出生入死,邢朝辉只是指手画脚,到头来获得最大利益的人居然是邢朝辉张扬心里开始不平衡了,麻丨痹的,老子到现在还是个内聘副处,你现在成了国安四处的处长,应该是厅级了吧?张扬搞不清国安内部的具体级别,反正觉着这四处的处长至少也是一个厅级干部,真正的权利只怕比起厅级还要大一些。

    邢朝辉似乎猜到张扬心中所想,用上级对下属常用的鼓励语气道:“张扬,好好干,你还年轻,有的是大好前途。”

    张扬皱了皱眉头:“有事说事,别想各应我,两位领导,说吧,到底又想让我干啥伤天害理的事情了?”

    邢朝辉向赵军点了点头。

    赵军道:“你和安家的关系很熟,据我得到的情报,今年安家会返回春阳过年,我想你帮我留意一下安德恒这个人!”张扬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任务,对安德恒他向来斗都没有好感,对付安德恒他根本不用动员,不过他很不爽邢朝辉又给他找了个上司,自己凭什么要被人管?他淡淡道:“你们到底怀疑安德恒什么?”

    赵军道:“你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该告诉你的时候,我们自然会告诉你!”

    照样颇为不屑的看了赵军一眼,这位新上司的架子蛮大,比起邢朝辉谱儿要大多了。

    邢朝辉察觉到张扬的不满,咳嗽了一声道:“也没什么复杂的,反正你过阵子也要回春阳述职,借着这个机会,跟安家好好联络联络,说不定能够发现什么。”

    张扬打了个哈欠道:“我困了,送我回去!”

    邢朝辉开车把张扬送回了皇家花园,临分别之时好意提醒张阳道:“这地方也不隐秘,想要金屋藏娇还是走远点。”

    张扬恶狠狠瞪了邢朝辉一眼,想不到这厮这么八卦。邢朝辉笑眯眯交给他一本书:“内部资料,反跟踪的,教你如何成为一个合格的谍报人员,好好,对你很有用处!”

    张扬离开的时间虽然不长,可是顾佳彤却陷入深深的不安中,前些日子在东江发生的事情对她的伤害很大,因为魏志成的散步,坊间已经有了许多对她不利的刘彦,她并不害怕别人怎么说怎么看,她始终认为自己和张扬之间的感情无可指责,她和魏志成从来都不是真正的夫妻,可毕竟要为她父亲着想,她不可以因为自己的事情让父亲蒙羞。

    张扬把得来的照片教导顾佳彤的受伤,顾佳彤坐在等下默默看着,她的表情很凝重,这些照片如果被散步出去,他们之间的关系就会公诸于众,而且证据确凿,顾佳彤咬了咬嘴唇:“谁干的?”

    “王学海!”

    顾佳彤一双明眸迸射出愤怒的目光:“真是一个卑鄙是小人!”

    张扬道:“他早在跟你合作的时候就对我们的关系产生了怀疑,开始雇佣刘明跟踪我们,偷丨拍下这些照片,不过好在前一阵子他在东江忙着竞拍的事情,这些照片才没有落在他的手中,由此可见,他跟你的合作根本没有任何的诚意,他想找到你的把柄,利用这些照片要挟你!”

    顾佳彤有些担心的问道:“会不会还有其他的照片?”

    张扬笑道:“放心吧,那个刘明被我吓得要死,谅他也不敢再留照片,底片我也拿来了,你想怎么处理都行。”

    顾佳彤这才放下心来,目光重新落在那些照片上唇角忽然出一丝笑意道:“平心而论,这个家伙摄影的技术还真是不错!”

    “我也是这么觉得!”张大官人呵呵笑了起来。

    顾佳彤在笑声中轻松了许多,柔声道:“还没吃饭吧,我去热菜,不管怎样,今晚都要好好喝一场。”

    当晚顾佳彤喝了许多,张扬看出她是想接着酒精麻自己,一把握住酒瓶道:“不许再喝了,再喝就了。”

    顾佳彤脸儿红红的看着他,忽然道:“张扬,我好怕!”

    张扬握住她的纤手,抱起她的娇躯,让她坐在自己的怀中,柔声道:“不用怕,有我在你身边,任何事都能够挺过去!”

    顾佳彤用额头抵住张扬的前额,黑厂的睫毛微微颤抖着:“我不想给爸爸带来困扰,我不想因为我的生活而让人心烦”她依然记得父亲怒斥魏志成滚出家门的一幕,她终于明白,父亲一直深爱着她,只是他将这种感情藏的很深很深。

    张扬低声道:“我向你保证,我们的事情绝不会造成你的困扰,不会造成你父亲的困扰,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我的女人!”

    顾佳彤美眸如水的看着张扬,她的手臂勾住张扬的脖子,从喉头深处低吟道:“要我”

    张扬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别人欺负他的女人,王学海五一已经触及了他的底线。刘明的那几张照片,让张扬发现了这厮的专长,通过了解,张扬知道,刘明过去曾经做过警察,后来因为违纪而被清除出警察队伍,他很向往侦探的职业,所以被开除公职之后,就改行做起了私家侦探,在现在这种时代,私家侦探的业务量真是少之又少,所以刘明逐渐堕落到以偷丨拍男女偷情来维持生活的境况。因为他的摄影水平不错,而且有做警察的经验,所以在京城还算是小有名气。

    其实刘明的隐蔽工作一直做得都很好,如果不是那天晚上遇见了国安的两名老鸟,估计这会儿已经把照片拿去找王学海换钱花了。跟踪张扬和顾佳彤的这次是刘明侦探生涯中最惨痛的一次,不但被痛揍了一顿,还损失了他最心爱的照相机,加上那些价值上万的照片,这损失对刘明而言无异于天文数字,可刘明真的被张扬吓怕了,心疼归心疼,身子连抱怨的念头都不敢有,他压根没有想到张扬会再度找上自己。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一章爱之深痛之切(上)

    刘明脸上的青紫还没有褪去呢。看到门外的张扬,吓得他腿都哆嗦了起来。

    张扬笑得很友善,不过这笑容看在刘明眼里却是从心底生出一股寒意。他颤声道:“哥……我啥都交代过了!”

    张扬拍了拍他的肩头,不等他邀请就走入房内,找了张干净的椅子坐下,手指轻轻在桌面上敲击着:“我这次来是想跟你谈笔生意。”

    “哥……我现在决定痛改前非。那种伤天害理的事情我已经不干了!”

    “蓬!”张扬重重在桌面上拍了一记,吓得刘明差点没跪倒在地上。

    张扬冷笑道:“狗能改了吃屎?你小子给我敬酒不吃吃罚酒!”他从兜里掏出两千块放在桌上:“这是定金,你给我盯好了照片上这对男女,能拍多少就拍多少,我亏不了你!”

    刘明苦着脸道:“可是……”这厮的偷丨拍利器已经被张扬给砸了。就算他想接招,这两千块哪够买照相机的。

    张扬嘿嘿笑了一声,然后把手中的皮包放在桌上:“这相机咋样?”

    “不错!真是不错!”刘明打开皮包看到相机不由得眼睛一亮,张扬带来的相机比他那架强多了,市场价至少在一万五千块。

    这是顾佳彤提供的,这相机是别人送给她的,顾佳彤对摄影没兴趣。一直扔在柜子里,如果不是这次偷丨拍事件,她几乎忘了还有这架照相机。

    张扬是有备而来,他知道,想让一个人为自己办事仅仅是威B还不行。威B只能让人家屈服,必须要利诱,利诱才能让对方死心塌地。

    刘明对于摄影器材有种近乎狂热的喜好,看到照相机已经忘记了害怕。对张扬的恐惧心理不知不觉减轻了许多。

    张扬道:“跟你说的那事儿……”

    刘明看着相机,终于下定决心,用力点了点头。

    张扬道:“放心,只要你拍到有用的照片,我一定亏不了你!”

    “哥,你这人爽快,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刘明这句话充满了献媚的意思。

    张大官人嘿嘿笑了一声,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刘啊,好好干,我看好你!”

    知道他走出门外,刘明海没有回过神来,我靠,他这句话是啥意思?怎么听着好像领导对下级说话?

    ……………………………………………………

    这段时间,张扬抽空去过康复中心两次,主要是文玲的恢复情况。让他惊奇的是,文玲的恢复速度超出他的预期,现在竟然可以拄拐下地行走了。

    不过她仍然还是过去那般瘦弱(电脑阅让人禁不住担心,一阵微风都有可能把她吹倒。

    张扬来到康复中心的时候,文玲正在母亲罗慧宁的陪伴下在病房前的草地上慢慢走着,清晨的阳光笼罩着她单薄的身躯,看到张扬,文玲点了点头,脸上却没有太多的笑意,或许是睡眠的时间太久,已经让她对表达感情变得生疏。

    罗慧宁扶着她在长椅上坐下,微笑着向张扬道:“张扬,怎么今天有空过来啊?”

    张扬笑道:“前两天听杜哥说玲姐身体恢复不错,所以过来。”

    罗慧宁看了看身边的女儿欣慰的点了点头。

    文玲靠在长椅上显得有些疲惫,她轻声道:“你们聊,我先回去休息!”她向远处的护士招了招手,小护士慌忙过来搀扶她向病房走去。

    罗慧宁望着女儿远去的身影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张扬道:“罗阿姨,有什么心事?”

    罗慧宁道:“也没什么心事,就是感觉小玲自从苏醒,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过去她爱笑爱闹,性情外向。可如今和任何人都很少说话,我问她十几句,她往往才能回答一句。”

    张扬笑道:“她睡得时间太长,十多年了,跟外界一直没用沟通,生疏一些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罗慧宁秀眉颦起,她低声道:“我担心的不仅仅是这些,这孩子现在跟我们生疏倒也罢了,可是我发现她对天野也如同陌生人一样,我看得出……”

    张扬沉默了下去,他了解杜天野对文玲的事情,等候十年,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够做得到,假如文玲沉睡十年之后真的忘却了那段感情,对杜天野来说不啻于天下最残忍的打击。罗慧宁显然在担心这件事。

    张扬对这件事的前景还是抱着比较乐观的态度,他笑道:“我看。玲姐会慢慢想起来许多事,随着她记忆的苏醒,她肯定会做回过去那个她。”

    罗慧宁感慨道:“希望能够像你说的那样,我们和杜家一直交好,不想因为儿女间的事情伤了感情。”她望着张扬颇有感触道:“我越来越发现儿女大了,身边反倒连个说话的人都没用了。”

    “罗阿姨想找人说话只管叫我!”

    罗慧宁点了点头,她忽然笑道:“知不知道我最近听说了一件事。”

    “什么事?”

    罗慧宁道:“有人问我你是不是我的干儿子!”

    张扬也不禁笑了起来,这件事他也听说过,还是顾佳彤告诉他的,不过他马上想到罗慧宁之所以说起这件事,会不会是误会了,误会他故意向外人散播这个假消息,好借他们文家的势力?想到这里张扬慌忙解释道:“罗阿姨,你不要误会,向来是有人乱说。”

    罗慧宁呵呵笑了起来:“我可没觉着是你故意传出去的,你连救小玲这件事都对外守口如瓶,这种事又怎会乱说。”

    张扬这才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他可不想罗慧宁误会自己。

    罗慧宁道:“知不知道他们问起我的时候,我是怎样回答的?”

    张扬摇了摇头。

    罗慧宁慈和笑道:“我就告诉他们是!你就是我干儿子,从你小时候我就认了你!”张扬的脑子何其聪明,从罗慧宁的这句话中他顿时悟到了什么,认罗慧宁当干妈,这可是他从来没有想过的事情,这意味着他政治上增添了一个无比光彩夺目的身份,这意味着文件从此成为他坚硬的靠山。以张扬的心态此时心中也不禁有些激动,他低声道:“干妈……”

    罗慧宁笑了起来,她对张扬这个年轻人是发自内心的欣赏和喜欢,这不仅仅是因为他救了自己的女儿。也是因为随着儿女长大,他们距离自己越来越远,文国权政务缠身,平时也很少跟她交流,罗慧宁心底深处产生了一种孤独感,这种孤独感不为外人所知的,而张扬的健谈和风趣给她带来了不少的欢乐,罗慧宁不知不觉中已经将张扬当成了子侄般对待。

    张大官人属于那种敢想敢干的人物,既然人家愿意认自己这个干儿子,自己就得有所表示,他当即就双膝跪倒在罗慧宁面前,毕恭毕敬的给她磕了三个响头,全然不顾远处几名护士诧异的目光。

    罗慧宁笑得合不拢嘴,她从手腕上取下一个玉坠:“这是我家祖上传下来的,算不上珍贵,给我干儿子当个见面礼。”

    张扬喜孜孜的接了过去。

    罗慧宁笑道:“快起来吧,让人看到影响不好。”

    张扬笑道:“我给干妈磕头又没违法乱纪,文副总理都管不着吧?”

    罗慧宁笑得越发开心。

    张扬收了她的礼物,想想自己也得有所表示,回到车里把过去在香港买的欧米茄手表拿了一块出来。幸好有备无患,没有失了礼数,反正这几块表一时间也送不出去,先紧着干妈送吧。

    罗慧宁也没有拒绝,收干儿子的东西算不上行贿受贿,再说了,张扬也没求捞取什么政治上的好处。

    张扬却心知肚明,罗慧宁认他当干儿子等于送他一份受用不尽的大礼。以后他这个身份要是广为人知。政治上势必坦途。

    ……………………………………………………

    例行为文玲诊脉之后,张扬却感到异常的奇怪,文玲的脉象看似细弱。可似乎又蕴含延绵不绝的后力。这种脉息原本不应该出现在一个从未修行过武功的女子身上,难道是上次自己利用内力帮助她打通经脉导致的后果?张扬百思不得其解。

    文玲轻声道:“最近我感觉身体恢复了许多,再有一阵子应该可以完全康复了,以后就不用麻烦你了。”

    一旁罗慧宁笑道:“都是自家人。没什么麻烦的,忘了告诉你,我认张扬当干儿子了,以后他就是你弟弟!”

    文玲点了点头,没有惊喜也没有不悦,一双深邃的眼眸打量了一下张扬:“那我以后就叫你小弟吧!”

    张扬虽然怎么听这个称呼怎么别扭,可仍然还是点了点头。

    文玲道:“我现在也没什么东西送你,等以后我好了,送你件礼物!”从这句话可以听出,她对张扬还是不错了。

    张扬受宠若惊道:“不用了。真的不用了,姐,我啥都不缺!”

    门外想起杜天野的声音:“呵呵,一会儿没来这都叫起姐来了,怎么回事儿?”

    罗慧宁笑着把刚才的事情说了。杜天野也乐呵呵道:“我早就听说罗阿姨人张扬当干儿子了,搞了半天,过去都是谣言,今天才是真的。”

    杜天野把带来的水果放在床头柜上,却发现文玲已经睡着了,杜天野脸上的笑容显得有些僵硬,文玲前一分钟还在说话,转眼间已经睡了,不用问肯定是装的,她不想见自己。

    罗慧宁有些无奈的看着杜天野。她起身向外走去,张扬也退了出去。毕竟这种时候打扰人家不好。

    杜天野低声叫道:“小玲!”

    文玲没有理会他。

    杜天野的嘴唇动了动,心中暗自叹息,转身向门外走去。

    罗慧宁和张扬都没有想到他这么快就跟了出来,杜天野向罗慧宁告辞道:“罗阿姨,我还有事情做,先走了!”

    罗慧宁点了点头,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张扬也告辞离开,他追上杜天野,来到那两甲壳虫里找到了楚镇南送给杜山魁的那套茶具:“杜哥,这是楚司令让我给您家老爷子捎过来的。”

    杜天野没精打采的点了点头,把茶具放回自己的吉普车内:“楚伯伯还好吗?”

    “身体健壮着呢,我看寻常两三个年轻的小伙子都未必能够靠近他。”

    杜天野叹了口气,张扬能够觉察到他心中的郁闷,低声道:“都中午了,你也没什么要紧事,咱哥俩去附近的酒馆喝两杯。”

    杜天野也是满怀的心事想找一个人倾诉,和张扬来到附近的小酒馆。点了几道小菜,杜天野和张扬的车上都是不缺酒的,杜天野从车里拿了两瓶内部招待用的茅台,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些一筹莫展。

    张扬也经历过杜天野同样的事情。想当初海兰在失去记忆的时候,对他抱有莫名的恐惧心理,表现出异常的抗拒,现在随着海兰的突然离去已经证明,当初她只是在伪装,既是为了保护她自己,也是为了保护张扬。张扬以为文玲对杜天野现在的态度和海兰过去类似,低声道:“杜哥,我看她十有已经想起了过去的一切,只是不想面对罢了!”

    杜天野喝了一杯酒,声音低沉道:“没有人比我更了解文玲,我看的出,她变了!”

    张扬并没有领会杜天野的意思,微笑道:“在床丶上躺了十年,任何人都会有些改变。”

    杜天野摇了摇头道:“一个人再变,很难改变自己的眼神,文玲现在看我的目光完全像一个陌生人。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一章爱之深痛之切(下)

    张扬深表同情的看着他,轻声劝道:“也许只是一个阶段,过了这段时间一切都会好起来。”杜天野又倒了杯酒,酒杯凑到唇边,由衷道:“张扬,有时候我甚至想,她还不如一直沉睡下去,至少我的心中还有一份期盼和希望,我为她的苏醒感到开心,可是我却没有想到她的苏醒对我意味着绝望……”杜天野把杯中酒一饮而尽,他能够用上绝望这个词,足见文玲让他伤心到怎样的地步。

    张扬早就看出杜天野对文玲用情极深,假如文玲和他成为陌路,对杜天野的打击肯定很大。一时间张扬也不知如何劝说他,其实就算他说也起不到作用,杜天野可以用十年去等待文玲,这份执着绝非别人的三两句话可以改变,杜天野需要的并不是一个开解者,只是一个倾听者,他需要一个朋友倾诉心中的苦闷。

    张扬不喜欢这压抑的气氛,他岔开话题道:“杜哥,前两天邢朝晖过来找我了,他是不是升官了?”

    杜天野淡然道:“他们的事情都很保密,我不在他们的系统中,也无从得知这些消息。不过我和老邢是很好的朋友,他这个人可交,很不错!”

    “我怎么觉着他是一只老狐狸呢?”

    杜天野笑道:“官场之中每个人都要给自己披上一层保护色,你有这种感觉并不奇怪。”他停顿了一下又道:“江城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了,想不到最后出事的人竟然是黎国正。”

    张扬道:“我早就告诉你李长宇和秦清没有问题,你们中丨纪委还非要查!”

    杜天野道:“程序上的事情必须按部就班的来,一个人有没有问题,你说了不算,我说了也不算,必须要有证据,要让事实说话,你在京城混了这么多天,这点应该早就悟到了。”

    张扬道:“我来了一阵子了,可在这里始终找不到归属感,驻京办这种地方,压根就是拉皮条的,迎来送走,与其说我是个国家干部,还不如说我是个下海经商的商人。”

    杜天野哈哈大笑道:“做商人有什么不好?赚大把大把的钱,也不用担心别人说你贪污受贿。”

    张扬摇了摇头道:“你不懂,当官和做生意是两种感觉,手中掌握权力的那种满足感是多少钱都换不来的,在过去商人是没有地位的,现如今商人虽说地位提高了,可仍然无法跟官员相提并论。”

    杜天野皱着眉头道:“你脑子里哪有那么多的尊卑思想啊?”

    张扬笑道:“不是我有,而是整个社会到处都存在这种思想,李嘉诚够牛B吧,他见了咱们中丨央领导一样不得点头哈腰的。”

    杜天野呵呵笑了起来,忽然留意到时间,起身道:“我靠,光顾着跟你穷聊,我下午还要回单位办事呢。”

    张扬叫人过来买单,当着杜天野的面又开了张发票。

    杜天野忍不住提醒他道:“公款吃喝要不得!”

    张扬笑道:“放心吧,这票我不找驻京办报销!”他是没打驻京办的谱儿,心中早就惦记上了国安,你们不是让我出任务吗?下次先把这些发票报了再说。

    两人分别的时候,张扬不忘开导杜天野一句:“我说杜哥,其实这天涯何处无芳草,咱不能一棵树上吊死,万一我那干姐姐真的不甩你,凭你的条件,想排队追你的女孩子多了。”

    杜天野笑着摇了摇头:“你小子,当所有人都跟你一个熊样,我可警告你,别玩火,我一直当嫣然自己亲妹妹看,你将来要是对不起她,我第一个不会放过你。”

    张扬瞪大眼睛:“我靠,皇帝不急急死太监,你想多管闲事也得先把那根东西切了!”杜天野抬脚想要踢他,这厮一溜烟钻入绿色甲壳虫中,笑眯眯跟杜天野挥了挥手道:“那啥……过两天我得回春阳述职,老爷子那里我就不去磕头了,不过我会打电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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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张扬打算春节前再返回春阳,可秦.手机访问..清专门给他打了电话,让他提前一周返回春阳述职,张扬也不想留在北京应付那些来来往往的县里干部,他把事情都交代给于小冬,抽空买了一些背景特产,在年二十二这天就早早的踏上了返乡的归程。

    选择乘坐飞机还是比较明智的,现在火车站是人满为患,到处挤满了准备返乡过年的老百姓,张大官人可不想遭那份洋罪,这厮现在已经接受飞机这个新鲜事物了,坐的次数多了发现也没那么可怕。

    在江城下飞机之后,方文南已经让司机把一辆皇冠开了过来,张扬在回江城之前预先给他打了电话,毕竟他要在春阳过年,没有汽车代步很不方便,通过几件事的接触,方文南现在对这位小张主任早已奉若神明,张扬这个简单的要求,他当然会做好。

    张扬拿了皇冠车的钥匙,那司机直接打车就回去了,原本方文南想设宴给张扬洗尘,张扬刚从北京回来,对这种礼节上的宴请没有任何兴趣,很客气的推掉了。方文南也是个做事爽快的人,既然张扬不想,也没有勉强,只是让司机把车送来交给张扬。

    张扬这次从北京带来的东西不少,他先是去了苏老太家里,给老太太送了点年货。原本还想顺道李长宇,到了才知道李长宇去了东江学习,到现在还没有回来,老太太来得久了跟周围的街坊邻居熟悉了不少,已经不像开始的时候那样寂寞,她给张扬拿了一些熏鸡香肠,让他带回春阳,让母亲徐立华尝尝。

    张扬和老太太告别之后,又去了秦清家,他知道秦清并不在家,这次过来是专门给秦传良送礼来了。

    秦传良和儿子秦白都在家,两人正在院子里摆弄着一个大树桩,秦白对此显然没有太大的兴趣,正低声抱怨着,听到敲门声,他放下树桩,去开门,看到张扬拎着一大摞礼盒站在门外,一张脸顿时耷拉下来,很不客气的问道:“你来干什么?”

    秦传良的声音从后面传来:“谁啊!哦!张扬啊!快!快请进来!”

    秦白听到父亲这样说,不得不拉开了大门,转身向自己的房间走去,他对张扬的反感一直都没有改变过。

    张扬并没有因为秦白对自己的冷遇而生气,笑着招呼道:“秦叔叔,你好,我从北京来,刚下飞机,给您带了点特产!”

    秦传良笑道:“这样不好吧,小清要是知道一定会不高兴的。”

    张扬甜甜道:“秦叔叔,我也没买什么值钱的东西,再说了我来看您是出于晚辈探望长辈,里面没掺杂别的目的,我可不是为了巴结秦县长!”

    秦传良眉开眼笑道:“我知道,我知道!来,里面喝茶!”

    他洗了手,把张扬请到客厅中,张扬把礼物放在桌上,秦传良的右手残疾,所以泡茶只能用左手操作,张扬起身道:“秦叔叔,我来吧!”

    秦传良笑道:“不用,我手脚虽然有残疾,这点小事还是能做的!”

    他把泡好的一杯茶递给张扬,在张扬的身边坐下,微笑道:“怎么样?在北京工作还顺利吗?”

    张扬点了点头道:“还成!对了,我还给您带来了一份礼物!”

    秦传良指了指桌上道:“已经太多了,你再送礼,我真要觉得你动机不良了。”

    张扬笑眯眯从手包中拿出一幅字,这是他找天池先生写的几个字,还没有来得及装裱。

    秦传良看到上面的那行字,双目不由得一亮,再看落款,整个人顿时激动起来:“天池先生的墨宝!”

    张扬笑道:“我还请他在上面写下赠给您呢!所以您不收也不成!”

    秦传良激动地点了点头,却见上面写着:雪压竹头低,低下欲沾泥,一轮红日起,依旧与天齐。他马上意会到了张扬的用心之处,这首诗来自于方志敏的咏竹,字里行间洋溢着浓郁革命乐观主义精神。秦传良受过挫折,可是他却从未低过头,落下这身的残疾和他的秉性不无关系,他低声吟诵着这首诗,内心中不禁感叹,他和天池先生素未谋面,想必天池先生写这首诗给他全都是因为张扬的缘故。张扬显然了解过自己,所以对自己刚烈的性情有所耳闻,历经磨难之后,秦传良方才明白,一个人的性情太过刚烈,宁折不弯未必是一件好事。他想起了自己的女儿和儿子,秦清和秦白,他们两人都秉承了自己的性情,女儿还稍稍含蓄一些,可儿子的刚烈过于外,这对他们来说都不是好事。

    秦传良的目光望着自己手书的石灰吟,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难道时代变了,做人的原则也要改变吗?对秦传良而言,张扬送的这份礼物是弥足珍贵的,他小心把这幅字收藏好了,微笑道:“等我有时间,自己裱起来!张扬,替我谢谢天池先生。”

    张扬笑着点了点头,和秦传良聊了一会儿,就告辞离去,他还要趁着天黑前返回春阳。

    张扬回到皇冠车前,听到身后秦白在呼喊自己的名字。

    张扬停下脚步,从秦白的表情已经看出这厮来者不善,不过张扬还是笑眯眯道:“秦白啊,找我有事儿?”

    秦白冷冷看着他:“张扬,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是什么主意,你能够骗过我姐,骗过我爸,可你骗不过我!”

    张扬笑道:“我什么时候骗人了?你对我好像有成见啊!”

    秦白瞪着他道:“我警告你,以后离我姐远点儿,你什么人自己清楚,敢欺负我姐,我拼着不干这个警察,也要跟你斗到底!”

    张扬不禁笑了起来:“我说秦白,你这么大人,有没有脑子,你是不是妄想狂,非得要给自己树立一个敌人才高兴?我告诉你,我对你爸那是尊敬,我对你姐那是爱,什么欺负啊?我可能欺负他们吗?你对我有偏见,没事,我看在你姐的面子上不跟你计较,你想跟我斗,我没兴趣,就是你不干这个警察了,跟我也没有任何的关系。”他说完这番话,拉开车门走了上去。

    秦白怒气冲冲的等着他,张扬无奈的摇了摇头,心说自己命里是不是跟小舅子相克?秦白秦白这样,顾明健原本跟自己不错,可一变成自己的小舅子,马上就跟他渐行渐远,现在两人的疙瘩也是越结越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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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返回春阳,张扬并没有提前通知牛文强那帮人,他想先静一静,这么久没回家,也该去农机厂的家里看了,虽然他在心里看不起赵铁生一家,可毕竟徐立华是他的母亲,现在他和赵铁生生活在一起。张扬既然接受了这个母亲,就必须要接受她身边的一切,现在的张扬和刚刚来到这个时代的时候已经有了很大不同,他开始学会为他人考虑,如果让徐立华脱离现在的家庭,脱离现在生活,张扬有把握可以让她衣食无忧,可是他却不敢肯定徐立华会过得比现在更快乐,所以最现实的还是帮助她改变她生活的现状,改变她在赵家的地位。

    张扬开着皇冠来到农机厂宿舍的时候,马上引起了一阵轰动,一群在宿舍院子里晒太阳的老头老太太把目光全都聚集在了他的身上。

    张扬身穿意大利皮衣,风度翩翩气派非凡,刚刚下了汽车,就听到后面有人再喊:“哟!这不是张扬吗?”

妇科实习生 第一百二十二章家和万事兴(上)

    张扬转身望去,后面来的居然是县人民医院的科教科长袁文丽,自从张扬离开县人民医院以后,就再也没见过她,袁文丽的父母和赵铁生家是邻居,今天她是过来吃饭的。顺便给父母送点年货,刚开始见到张扬也没认出来,在一旁仔细看了看方才感确认这是张扬,她也听说过张扬最近的事情,听说徐立华家的这个儿子出息了,不过她一直都不太相信,耳听为虚眼见为实,看到张扬周身的气派,在看到那辆皇冠车,袁文丽这才算是相信了,人家张扬是真的出息了。

    张扬笑着向袁文丽走去:“袁姐啊,好阵子没见了,您还是那么漂亮!”

    袁文丽格格笑着:“张扬啊张扬,你这张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会说了?”他上下打量了张扬几眼:“看来外面的传言是真的,张扬,你混得不错啊,现在在哪里高就啊?”

    “春阳驻京办,干个小主任。瞎混呗!”

    袁文丽这才知道张扬年纪轻轻已经当上了春阳驻京办主任,想想自己混了这么久,才当上了县人民医院的科教科科长,这就是差距。

    张扬想起自己在县人民医院的时候,袁文丽对自己一直都很照顾,与失去后备箱里,拿了一盒烤鸭,两瓶酒送给了她:“袁姐,拿去给大爷大妈尝尝,我从北京带来的。”

    袁文丽看到张扬出手如此大方,心中更是羡慕不已,一双眼睛笑成了好看的月牙形,假意客气了一下,还是收下了张扬的礼物。

    张铁生从远处走了过来,他也看到了张扬,如果在过去,早就开骂了。可现在他也清楚,如今这个拖油瓶仅是不同往日,人家当官了,发达了,已经不是自己这个普通工人能惹起的。

    赵铁生正由于是过去打招呼还是绕道走开,张扬已经看到了他,很礼貌的招呼道:“叔回来了!”

    张铁生没想到张扬会主动招呼他,颇有点受宠若惊。愣了一下,脸上出一个极其僵硬的笑容:“三……三儿回来了!”

    张扬之所以改变对赵铁生的态度,主要还是为了母亲徐丽华着想,还有他现在所处的位置不同,看问题的角度自然产生了变化。

    张扬笑着跟他点了点头,向赵铁生道:“叔,你来得正好,我带了一些年货,一个人拿不了,你来给我搭把手!”

    “嗳!”赵铁生激动得走了过去。如果是过去张扬这么指使他,他少不得要一个耳刮子过去,可现在因为张扬身份地位的变化,赵铁生已经很自然的他摆在一个高位,他在仰视张扬,张扬让他做事,他非但没有感觉到是侮辱,反而觉得这是一种荣光,他觉得张扬实在以德报怨。既然给了他这样赎罪的机会,他就要好好的把握住。

    张扬这次带来的年货的确不少,除了他从北京带来的特产外,方文南事先还在车厢内放了两箱茅台六条中华烟,还是给小张主任准备的。

    张扬搬了一箱出来,赵铁生眼都直了,单单是这箱茅台至少也要几千块。心中对张扬越发的敬畏了。

    两人拎着年货来到家门口,赵铁生扯着嗓子就叫了一声:“立华,你看谁来了!”

    徐立华正在厨房里做饭呢,听到动静出来一看,内心不觉一怔,她怎么都没有想到张扬会和赵铁生一起进来,而且从两人的表情来看,相处的好像还不错。今儿难道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张扬笑着叫了一声妈。

    这边赵静脆生生的声音响起:“哥!你来了!”赵静从房间里蹦蹦跳跳的跑了出来,挽住张扬的手臂,上下打量着他,笑道:“哥,你又帅了!”

    张扬笑道:“小丫头,你好像还不该放假啊,怎么跑回来了?”

    赵静啐道:“什么不该放假?考完试就回来了,呆在学校里也没什么事可做,还不如回来呢。”

    张扬点点头。

    赵铁生今天显得格外热情,他乐呵呵道:“你们娘几个聊,我去给你泡茶!”

    赵静有些奇怪的看着父亲,等他走到房间内,方才低声道:“今儿是怎么了,老爷子转性了?”

    徐立华赤道:“你这丫头,不要胡说八道!”她看了看张扬道:“我再去买两个菜,今晚咱们家好好团聚团聚。”

    张扬本想说不要麻烦了,可看到徐立华欣喜万分的样子,也就不忍心拒绝,点了点头道:“好吧,妈,你等会儿去,我给你买了件皮衣,你试试看。”徐立华笑道:“你能有这份心,妈就高兴了,晚上再说,我先去买菜,省得人家走了!”

    张敬帮着张扬把年货拿了进去。在他肩头拍了一巴掌道:“哥,你给我买啥礼物了?是不是把我忘了?”

    张扬笑道:“忘了谁我也不敢把你给忘了!”他送给赵静的是一双皮鞋,还是陪顾佳彤在北京逛街的时候买的。

    赵静喜孜孜的接了过去,当场就穿在脚上,笑道:“哥,想不懂啊你这眼光还真不错!”

    张扬心中暗乐,不是我眼光好,是人家顾佳彤眼光好。

    赵铁生端着泡好的茉莉花茶走了过来,这是他最好的茶叶了,平时都不舍得喝,今天张扬过来,他才舍得拿出来,人的转变很多时候都在一念之间,赵铁生见到张扬之后,过去的那些怨恨顷刻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过去的张扬是个拖油瓶,是他的眼中钉,可现在的张扬是他的贵人。他巴不得人家叫他一声爹。

    张扬对照铁生的反感主要是因为他对徐立华和自己的不公,可现在他的位置变了,心态也就变了,他犯不着跟着众人小人物一般见识,更何况他明白母亲是不可能抛开这个家庭的,所以想让母亲幸福,自己也要做出某种程度的让步和改变。现在看来,这种让步起到的效果很好。

    赵铁生也很识趣,送完茶水之后就出门帮着准备晚饭去了。

    赵静拽着张扬不停的说,这小妮子自从上大学之后,变得越发的伶牙俐齿了。

    张扬想起一件事,微笑道:“你跟那个丁斌现在怎么样啊?”

    赵静脸儿一红,低声道:“什么怎么样啊?普通同学呗!”

    “真是普通同学啊!”张扬一脸的不信任。

    赵静在他肩膀上打了一记:“哥,不许你胡说八道。对了,今年过节你打算带你哪位女朋友回家啊?”小妮子也不是好惹的,马上针锋相对的和张扬干了起来。兄妹俩这边斗嘴斗得正热闹呢,赵立军和赵立武哥俩也会来了,在院子里就囔囔了起来:“爸,今天晚上很丰盛啊,这么多菜,家里来人了?”

    赵铁生道:“你弟来了,屋里坐着呢,你们去说说话!”

    赵立军听到张扬来了,脸色马上就转冷,上次他在农机厂门口被张扬揍了一顿,什么脸面都丢光了,他一直都记恨着这件事儿呢,依照他本来的意思,说什么都要狠狠教训张扬一顿,把这个面子给找回来,可让他向张扬低头,那却是做不到。他冷哼一声,转身向门外走去。他虽然没多少本事,可骨气还是有一点的。

    赵铁生怒道:“马上吃饭了,你干啥去?给我回来!”

    赵立武笑道:“爸,我大哥那脾气你还不知道,随他去吧!”他走进房内,笑着跟张扬打了个招呼:“三弟,回来了!”

    张扬跟赵立武只有数面之缘,两人几乎没怎么说过话,笑着点了点头。

    赵立武心头也有些不爽,再怎么说自己也是他哥,这厮竟然连声二哥都不叫,不过人家现在得势,人家牛B,老爹都心甘情愿的去给他准备饭菜,自己又何必招惹麻烦,他正想离去。

    张扬叫道:“二哥,给你拿了条烟。看看好抽不!”他把一条中华烟扔了过去。

    赵立武接过中华烟,心头的那点不满登时瓦解,人家随随便便就扔了一条中华烟给自己,证明人家的确是今时不同往日,他在县里也听说过这位同父异母的兄弟如何威风如何得势,不过那都是听说,现在才是亲眼见到了。赵立武满脸笑容的坐了下去:“你看你平时忙着工作很少回家,回来还给我买东西,我这个当哥的都不好意思了。”

    张扬笑道:“自己兄弟何必说客气话。”他跟赵立武没什么共同语言,敷衍的问道:“二哥在哪儿工作啊?”

    赵立武叹了口气道:“夏天让单位给裁了下来,眼前在金凯越当保安呢。”他知道张扬跟金凯越的牛文强是铁哥们,低声道:“我听说你跟牛总很熟,能不能帮我说说,看看我能不能提个小组长啥的?”

    张扬笑了起来,他很爽快的点了点头道:“没问题,这事儿包在我身上!”凭他和牛文强的关系这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赵立武喜出望外道:“三弟,成了我请你喝酒!”

    赵静白了他一眼道:“切,小哥还在乎你那顿酒,多少人排队请他,他都不去呢。以后你对妈好点就行了。”

    赵立武被说得满脸通红,讪讪道:“我一直拿妈当亲妈待啊!”从这句话就能听出这厮说话的水准实在太差,不过张扬也不会当真跟他计较。

    这时候徐立华和赵铁生已经准备好了饭菜,招呼他们去端菜吃饭。

    张扬自从来到这个时代,还从未和一家人坐在一起吃过饭,这种感觉相当的温馨,他看到母亲的脸上不时流出会心的笑容,徐立华谈着张扬小时候的趣事,一家人发出阵阵笑声,这种感觉既遥远又亲切。

    赵铁生的酒量显然不怎么样。喝了三两酒舌头就有些大了,任何多了往往会有些感触,而且这种感触一旦上来就很难控制得住。

    赵铁生端着酒杯主动跟张扬碰了碰:“三儿,咱爷俩喝一杯!”

    徐立华劝道:“老赵,你别喝了。已经喝多了!”

    “我没喝多!三儿,这杯酒我一定得给你喝,你跟你娘嫁到我们赵家,我对你从没有过好颜色,我偏心。偏心我那两个小兔崽子,这是几年我没少打你骂你,我对不住你……我对不住你们娘儿俩!”赵铁生说到动情之时,双目中又羞愧的泪光闪动。

    张扬微笑道:“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赵叔,只要你对我妈好,比什么都重要!”

    赵铁生含泪点了点头,他把那杯酒喝了,辈子刚刚放下就被赵静给抢了过去。徐立华道:“三儿,其实你……你赵叔没啥坏心眼,你小时候半夜发烧,差点没命,天寒地冻的,外面着大雪,是他背着你深一脚浅一脚的前往医院,不知摔了多少跤,那晚他摔断了两根肋骨。一直忍着没说……”徐立华说着说着,抹起了眼泪。

    张扬望着母亲,又看了看赵铁生,也许普通的老百姓就是如此,他们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感情,也不喜欢隐藏自己的爱憎,很难想象一个人可以把别人的孩子很亲生骨肉同等对待,赵铁生并不是坏人,他只是无法做到那种境界。想到这里,张扬释然了,学会谅解,不仅仅是对别人的宽容,也是对自己的宽容。

    一家人前所未有的和睦,聊聊过去,谈谈家常,张扬也渐渐了解了自己的过去,就在他们谈得高兴的时候,外面忽然传来一个焦急的声音:“老赵,不好了,你家老大在门口被人打了!”

正文 123章 转折

    张扬乐呵呵道:“谢谢夸奖,就算是修炼成长城,我也是为了捍卫你,保护你。无论你愿不愿意,我都情愿做你一辈子的钢铁长城。”

    “打住!我正吃饭呢,你别让我恶心!”秦清拿他实在是无可奈何,只能把心中的怨气发泄到食物上。吃了个七分饱,身上渐渐暖和了,说话也有了力气,她的话题重新回到张扬送礼的问题上:“张扬,你应该知道给领导送礼是歪风邪气,是很不好的举动,我希望你能够正视这个问题。”

    张扬很奇怪的看着她:“你以为我给你爸送礼是为了巴结领导?”

    秦清一颗心怦怦直跳,这厮的目光实在太有侵略性,她开始有些后悔了,自己压根就不该打这个电话,明明知道他是这种人,为什么还要找他兴师问罪?难道自己的兴师问罪压根就是一个幌子,自己想见他?想到这里,秦清吓了一跳,她慌忙强迫自己把这个想法排除,然后用很肯定的口气道:“是!”

    张扬笑道:“你误会了,我给你你爸送礼。我不是为了巴结你,我是为了讨好他!”

    “你讨好他干什么?”

    “你不是明知故问吗?我讨好他,他才不反对我们来往,他才会支持我追你!”

    秦清被这厮的话噎得整个人愣在那里,费了好大的力气方才道:“你知道自己在跟谁说话?你……”

    “你什么你啊?咱们两人单独相处的时候,你能不能别摆出领导的那副嘴脸。我告诉你,我不爽你这样,礼我送过了。你爸也收了,而且相当高兴。你要是不高兴,你只管找你爸要回来。全都给扔到垃圾桶里,别想着退给我,老子送出去的东西,从来没想过拿回来,那啥……感情也是这样!”

    “你混蛋!”

    “我说县长同志,身为一个领导干部,你能不能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辞?”

    “你是个不折不扣的大混蛋!”秦清柳眉倒竖,怒目圆睁,可她自己清楚,心底并不像表面上表现出的这样生气。

    张扬压低声音道:“都说,打是亲骂是爱,你今儿又打了我,又骂了我,是不是代表着,你对我那啥……”

    秦清望着那一锅沸腾的火锅汤,轻声道:“你信不信我把这一锅汤都浇到你头上去?”

    “够毒的啊,想毁我容,你要是真敢这么做,我就赖上你了,这辈子你就守着我这个丑八怪过吧!”

    秦清恨得牙痒痒的,忽然道:“你是不是不想干了?”

    张扬向后靠在包厢的隔板上:“说着说着,又拿官位压我,你就不能有点创意?我要是真不干了,你舍得吗?你放眼,整个春阳能找得出第二个比我更有能力的干部吗?”

    “这地球离开谁都照转!”

    “地球能离开我,可是我离不开你!”这厮的目光透着真诚,秦清本想骂他的话到了嘴边,却不忍心说出来了,声音低柔的说了一句:“很晚了,吃饱了就回去吧。”

    两人回到汽车内,张扬启动汽车,缓缓驶向县政丨府宿舍,行到中途他忽然停下汽车,凝望秦清道:“秦清,有句话。我一直都埋在心里……”

    秦清咬了咬樱唇,轻声道:“不要说!”她知道张扬想说什么,可是她不想张扬说出来,至少现在,他和她之间的关系还是维持现状的好。

    张扬伸出手臂搭在秦清的肩头,秦清被他这大胆而冒失的动作吓了一跳,她低声道:“张扬!”

    张扬慢慢凑了过去,黑暗中秦清感觉到他灼热的呼吸,她试图挣扎,却被张扬有力的手臂拥入怀中,张扬灼热的唇压在她的樱唇上,秦清有些愤怒的用力推向张扬的胸膛,试图让他远离自己,可张扬用力的亲吻却让她的手臂变得如此无力。张扬的舌尖突破她的樱唇,马上遇到秦清紧闭的贝齿,她的理智终于让她在最后关头清醒过来,她扭开俏脸。近乎乞求道:“张扬,别逼我……”

    张扬没有说话,轻轻在她的俏脸上亲吻了一记:“我不会勉强你!”这厮真是说话不知道脸红,明明强吻了人家,现在又说不会勉强她。

    黑暗里秦清的双颊热得发烫,她知道自己在张扬的面前已经越来越没有抵抗力,加入他真的逼迫自己,也许自己根本坚持不住,她小声道:“送我回去吧!”

    李长宇在省党校的学习是顺利的,他并没有被当成反面典型,在这次的进修班中。他捡到了不少的新朋旧友,这些同学多数都是厅级副厅级干部,李长宇因此而察觉到,组织上并没有把自己完全抛弃,也许这次的学习班会是自己政治生涯的一次重大转机。

    李长宇的这次学习是在忐忑和希望中渡过的,组织上始终没有找他谈过话。临近这期学习班结束的时候,他不仅又有些悲观的情绪,也许只是一个普通的学习班而已,回去江城以后,自己仍然要被挂在那里,李长宇甚至想好了自己未来的去处,是不是去政协之类的闲散单位混混日子?

    就在李长宇对未来变得越来越绝望的时候。省委办公室主任夏伯达给他打了一电话,电话中并没有说太多的内容,只是通知李长宇,让他周二下午去省委书记顾允知的办公室,顾书记有话找他谈。

    放下电话之后,李长宇的血液便沸腾起来,顾允知找自己谈话,这件事很不同寻常,如果是普通的干部聘任,最多也就是省委组织部派人跟自己谈话,可这次要找自己谈话的是省委书记,平海政坛的大佬,那个挥手间就可以翻云覆雨的人物,可以说自己之所以落到现在的窘境,是拜他所赐。李长宇明白,省委书记不会对一个弃卒感兴趣的,他之所以见自己,肯定是想用自己,否则顾允知绝不会浪费自己的时间。

    李长宇在等待和煎熬中度过了整整一天,周二的下午,他早早的来到了省委门前,他并没有急于进去,而是在外面来回走了一圈,平和自己的心态,不时的看着省委办公大楼,内心中忽然生出一种朝圣地的崇敬感。

    距离约好的时间还剩一分钟,李长宇出现在省委书记办公室的门前,顾允知的秘书郑伟出现在门外,看了看李长宇。微笑道:“李副市长?”

    李长宇点了点头:“是我!”

    “顾书记在里面等你!请进!”

    李长宇向郑伟礼貌的笑了笑,举步走入办公室内,刚刚平静的心跳又剧烈跳动起来,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借以平复忐忑的心情,来到顾允知面前的时候,表情已经十分的自然。

    顾允知的办公室很大,他的身后就是落地窗。午后的阳光透过玻璃照射进来,让他的身影似乎笼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让他显得越发的神秘,空旷的空间非但没有让人觉得畅快,反而加重来访者内心的压力,真切感受到这位省委书记的无上权威。

    顾允知打量着李长宇,这位江城常务副市长表现的十分淡定,顾允知始终认为,一位领导干部首先要有着稳定的心理素质,这种心理素质要表现在胜不骄败不馁,在仕途之上难免遇到起起落落,在逆境中要保持一份乐观的心态,在得意时切忌不能忘形,李长宇给他的印象无疑已经具备了这方面的素质。

    顾允知低声道:“坐!”

    李长宇走向远处的沙发。

    顾允知却摇了摇头道:“到这里这边来坐!”他指了指自己办公桌右侧椅子。

    李长宇内心一阵激动,由此已经看出顾文字版允知对他的不同,他抑制住内心的激动,脚步不急不慢,保持着一如既往的节奏来到顾允知的身边,恭敬道:“顾书记好!”这才在椅子上坐下。

    郑伟过来帮李长宇泡了杯茶,然后退出门外,反手将房门关上。

    顾允知脸上的表情宛如古井不波,让人很难从他的表情上猜到他内心的真正想法。

    上位者任何一个微妙的表情都会让下属斟酌许久,往往这种斟酌对下属就意味着一种忐忑和煎熬。好在顾允知没有让李长宇煎熬的太久,他很快就打开了话题:“我找你过来,是想听听你对江城以后的发展的建议……”

    李长宇在来见顾允知之前已经对所有的可能做出了分析,可以说他准备得很充分。顾允知的问题并没有让他感到意外,他平静答道:“江城是平海的重工业城市,也是平海北部的经济发展龙头,随着时代的发展,老工业基地已经面临改制转型的迫切问题,如果不进行大刀阔斧的改革,江城的落后面貌将持续下去,江城拥有得天独厚的地理条件,我在担任常务副市长期间考察了江城的旅游资源,发展绿色经济应该可以成为江城日后全新的一个经济发展点。”

    顾允知望着李长宇,他欣赏李长宇身上的勇气。一个在清台山旅游开发上险些葬送掉仕途命运的人,还敢提起旅游带动经济发展的事情,是需要很多大勇气的。顾允知故意道:“比如清台山旅游开发?”

    李长宇愣了一下,他马上意识到顾允知在提醒自己什么,自己因为清台山旅游开发时间被双规,而一手促成这件事的正是顾允知,他现在又在自己面前提起这件事,难道是考校自己的勇气和胆量?李长宇短暂的犹豫之后,马上道:“顾书记,我认为清台山的旅游开发项目并没有错。从长远观点来看,发展绿色经济是一条促进经济长期繁荣,产生长久效益,造福子孙后代的道理,国内外不乏有这样的成功先例,江城拥有着很好的旅游资源,如果加以利用,一定可以成为平海旅游亮点,脱掉落后贫穷,污染严重的帽子。”

    顾允知低声道:“十多年前我去过一次清台山。那里的山山水水给我留下很深的印象,我当时就有过这方面的想法,不过我一直没有重视这件事,没有你看的那么远。”

    李长宇谦虚道:“我只是,距离实现这一目标还很远。”

    顾允知大声道:“说了就要去干,我们共丨产党人不是大话王,应该是实干家。你身为江城常务副市长,理当为江城未来的发展而努力。”

    李长宇听到顾允知的这句话,体内的血液顿时沸腾起来,这句话等于明确告诉他,他李长宇还是江城市的常务副市长,组织上还要用他。

    顾允知道:“仅仅是你说的这些,还带动不起江城的经济,你身为常务副市长应该有一个长远的规划,心里有没有什么蓝图,说给我听听。”

    李长宇重重点了点头道:“顾书记,我打的是那绿色牌,环保牌,所以一系列的举措都是围绕旅游来进行,江城过去是平海的重工业城市、产煤之都,可前期过度的开采已经让江城周围的几个大矿面临无煤可采的局面。江城老城区内有许多历史遗迹,可是街道狭小,房屋老旧,严重限制了将成未来的发展,我准备在江城的东部重新建设一个新城区,将市政机关、金融商贸逐步迁移到新城,加大开发区的建设,完成老旧工业区的关停并转,把重污染企业在最短的时间内迁移到开发区,加大污染处理的强度,将开发区建立成一个轻污染甚至无污染的工业区新区。”

    顾允知望着慷慨激昂的李长宇低声道:“钱从何来?”

    李长宇道:“部分会通过拍卖土地的方式,部分会从各单位募捐。”

    顾允知摸出一支香烟,李长宇慌忙掏出火机给他点上,顾允知把烟盒递给李长宇:“我知道你也抽烟,抽一支!”

    李长宇点燃了一支香烟,却听顾允知道:“我反对摊派,现在工矿企业的日子都不好过,你让他们拿钱,他们也很难拿的出来。”

    李长宇道:“清台山的模式虽然还不能证明一定成功,但是这种合作开发的模式应该是可取的,我会重点宣传江城的旅游资源,规划重点开发的旅游工程。”

    顾允知明白了李长宇的意思,他淡淡笑道:“你是想依靠旅游资源炒高周围地皮,从而获得更大的利润。”

    李长宇不得不佩服顾允知明察秋毫的本领,他恭敬道:“不是炒高,而是通过宣传让所有人知道这些土地原有的价值,让政丨府在拍卖土地中获得最大的利益,不让国家吃亏。”

    顾允知呵呵笑了起来,他抽了一口烟,想了想道:“你的规划很大,大到要重建一个江城,重新打造一座城市,这可不是短时间内可以做成的事情。”他停顿了一下又道:“左援朝同志提出要兴建江城新机场,你看怎么样?”

    李长宇道:“现在的江城机场的确已经无法适应江城日新月异的发展,可凡事有轻重缓急,我认为只有先种好梧桐树才能引来金凤凰,只有把江城的名片做好,才能吸引越来越多的投资商。我刚才所说的只是一个蓝图,正如顾书记所说,绝非短时间内可以达成目标,但是我们可以一步步来,我这届做不成还有下丨届,我相信十年时间,江城一定可以展露新颜。”

    顾允知微笑望着李长宇,鼓励道:“好好干吧,我希望你在自己的任期内,能够发挥出自己最大的能量,把江城的面貌彻底改变!”

    李长宇信誓旦旦道:“顾书记,我不会让组织失望,我不会让老百姓失望!”

    顾允知低声道:“对得起老百姓就行了,咱么是人民公仆,任何时候都要记得。老百姓才是咱们真正主人!”

    李长宇默默点头。

    顾允知又道:“我看过你的档案,也听说过你的一些事情,人孰能无过,国家干部首先也是个普通人,也有七情六欲,也有喜怒哀乐,我想通过这次的双规,你应该领悟到很多东西,以后会更珍惜党和国家给你的这个机会。”

    李长宇抿起嘴唇,手里点燃的那支香烟始终没抽一口,通过今天的这番谈话,他感觉到顾允知对自己的了解很深,士为知己者死,如果说他成为江城常务副市长只是许常德无心插柳,而这次顾允知对他的再度启用,已经让他下定决心,从今天起他会坚定不移的站在顾书记的阵营当中。

    顾允知道:“党的干部队伍需要不断补充新鲜的血液,人年纪大了,思想容易变得因循守旧,容易固步自封,做事情经常会谨小慎微,瞻前顾后。现在的时代是开拓的时代,是进取的时代。你们这些年轻的干部应该尽早的承担起改革的责任。”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有意无意道:“春阳驻京办的那个张扬很有活力,我前些天去北京的时候见过他,不错的小伙子!”

    看似无意带过的一句话却让李长宇心中一动,李长宇知道张扬和顾允知家里的关系,他甚至以为,自己之所以能够在双规后很快得到启用,很大的程度上应该归功于张扬的努力,而顾允知的这句话肯定另有深意,难道顾允知想让自己给张扬一些助力?李长宇的头脑和其灵活,他很快就得出了一个结论,顾允知不但是想让自己帮助张扬,而且他想避嫌,他想让张扬从春阳驻京办跳出来,春阳驻京办没问题,可是张扬和顾佳彤合作的农家小院现在已经广为人知,顾书记难道是害怕别人风言风语?

    顾允知欣慰的笑了起来,他在这种时候提出张扬的事情,更主要的是为了考验李长宇的悟性,李长宇果然没有让他失望,这初步证明他的眼光还是准确的。正如李长宇所猜想的那样,顾允知让张扬离开春阳驻京办,更是为了撇清佳彤和他的关系,现在外面的风言风语很多,顾允知不想这些谣言越演越烈。

    张扬在驻京办这一个月的成绩得到了县委县政丨府各级领导的肯定,他在短短的时间内,把驻京办这个过去需要依靠政丨府拨款的单位,变成了一个盈利单位,这足以证明他个人的能力。他被评为今年春阳县的先进工作者。秦清还代表县政丨府给他颁发了二百块钱的奖金,金额虽然很少,可是意义很重大,小张主任看到了组织上对自己政绩的肯定,看到自己副科转正的希望。

    年终的时候,县委县政丨府每个人都很忙。忙着年终总结,忙着年终报告,忙着疏通方方面面的关系。相比较而言张扬就轻松得多,例行述职之后,他就变得无所事事,牛文强临时借给了他一套三室一厅的房子,这套房就在春宁小区。

    张扬对这个小区并不陌生,过去海兰还在电视台当主播的时候就住在6号楼。他现在住的是8号楼,刚刚搬进来的时候,这厮还特地偷偷爬到海兰的故居中去,现在房内还没有住人,空空荡荡的,张扬默默坐在沙发上,追忆着过去的一点一滴,内心中很是感触了一番。

    张扬临时的住址很快就有人知道了,于是登门拜会的络绎不绝,其中有黑山子乡的老同事,老领导,由县委县政丨府的各级干部,这些人多数都看在张扬的后台是秦清的面子上,过了没多久,李长宇官复原职的消息又传了出来,于是前来走动的人更多。很多人都误以为李长宇是张扬的干爹,有了这个副市长干爹,张扬肯定会步步高升,谁都不知道人家张扬还有一个干娘,干娘是罗慧宁,现任副总理妇人,如果这个消息被众人知道,只怕张扬的房门都要被挤破了。

    张扬受不了了,望着客厅内堆积如山的礼品。心头这个郁闷,李长宇前阵子被双规让他体会到了不少东西,在仕途上,有些小节还是要注意的,金银财物张扬是绝对不收,可是这些烟酒食品,无关痛痒的小礼物,你不收也说不过去,再说了,很多人说明自己的身份之后,都是扔下来就走。你就是想退又能退给谁去,还有很多礼物都是各部门相互间送的节礼。张扬刚到驻京办也不知道人家有这个习惯,财政送给工商,工商送给税务,税务送给土地,一到年节,各部门的领导之间会有这种常规性的礼尚往来。张扬的驻京办不大不小也算一个独立单位,他没有准备。没有想着人家,可是人家都想着他呢。

    张扬在电话里狠狠把牛文强骂了一顿,他找牛文强借房子住就是想落个清静。谁成想这厮居然把自己的临时住址给泄露了出去。

    牛文强很是委屈的解释道:“天地良心,我除了跟我老爷子说过,其他人一概没提!”

    张扬心说。你老爷子是财政局长,他还不知道又有多少朋友,一传十十传百。我这地方就快成干部交流中心了,他气哼哼道:“牛哥,这房子我不住了,那些节礼全当我付你租金了。”

    “别介啊。你的东西我怎么敢收,回头我让人装车给你妈送去。”

    张扬想想这倒也是个好办法,点了点头道:“对了,我刚收到消息,安老明天要飞来江城过年,你帮我安排一下。这事儿一定要保密,别说是春阳,就是江城没没有人知道。”

    牛文强信誓旦旦的答应了下来。

    张扬这番话并没有任何的夸张之处,安志远前来春阳过年的消息是国安透漏给他的,连安志远乘坐的航班时间都已经查清,可是张扬还没有收到安家方面任何的消息,他正在犹豫,是不是要去江城接机。

    就在张扬犹豫万分的时候,安语晨的电话终于打了过来,自从上次离开香港之后,张扬已经很少跟安语晨通话,偶尔有通话也是寥寥数句,便匆匆挂断,安家的血案对安语晨是次重挫,很长一段时间她都难以从悲伤中解脱出来。

    安语晨的声音还是没有昔日的欢快:“师父!是我!”

    “小妖啊。好久没通电话了,我只当你把我给忘了!”张扬始终不改他喜欢调侃的本色。

    安语晨并没有配合张扬的意思,低声道:“明天上午十一点半,我和五叔陪爷爷在江城机场下飞机,打算回春阳过年。”

    “我去接你们!”

    “嗯!尽量不要惊动官方,爷爷不喜欢!”

    “知道了!”

    张扬这边挂上电话,那边秦清的电话又打了过来,让张扬意外的是,秦清所说的也是安家明天抵达江城的事情,张扬感到很奇怪,可一琢磨,马上就搞明白了,这秦清十有**是通过安德恒知道这件事的,一想到安德恒和秦清私下有联系,张扬从心底感到不爽,不过他并没有表露出来。轻声道:“县里打算怎么安排?”

    秦清道:“安家的意思是尽量不要惊动县里市里,他们想安安静静在家乡过个年。所以我想让你来做这件事,一来你跟安家很熟,二来,你朋友多。交际广。”

    张扬听她这样说不禁笑了起来:“我说县长大人,你让我出面究竟是公还是私呢?我出面接待,费用县里给报销不?”

    秦清有些气不打一处来:“张扬,你怎么回事儿?我是跟你商量,你什么态度?”

    “淡定!淡定!我发现最近你跟我谈话的时候怎么脾气那么冲啊?”

    秦清芳心震怒,这混账东西居然还好意思说自己脾气冲,他也不反思一下对她做过什么?想到这里秦清的俏脸不禁又有些发烧,这厮那玩强吻自己那笔帐还没跟他算呢。

    她也发现自己在张扬面前越来越失去既往的冷静和镇定,这哪里还像上级跟下级,她咬了咬樱唇,尽量让语气听起来显得冷静而淡漠:“小张,县里可以考虑出一部分招待经费。”

    张扬笑了起来,这一转眼自己就从张扬变成小张了,秦清还想着划清跟自己的界线,越是如此,越是激起了张扬的挑逗之心,他笑眯眯道:“跟我商量啊,县长大人,要是私事我肯定勇往直前,要是公事,那还是等我去你办公室说!”

    秦清丨真有些受不了这厮的得瑟劲儿,不过这次还真得让他帮忙,她轻声道:“这次我让你勇往直前!”

    “这可是你说的!”

    秦清道:“反正这次你必须把安老给招待好了,这是政治任务!”

    “去他妈的政治任务,我只接受你给我的任务,私人感情怎么都好说,打着公家的旗号,免谈……”

    不等张扬说完,秦清就挂上了电话。

正文 第一百二十四章新年前夜

    安语晨和安德恒推着坐在轮椅,的安志远走出机场的时候张扬和秦清两人已经早早的在外面等待,安语晨并不知道秦清会来,还以为是张扬不信守承诺,向春阳政府透露了消息,俏脸登时板了起来,有些愤怒的瞪着张扬。

    安德恒已经微笑着向秦清走了过去,伸出大手道,“秦小姐,谢谢你来机场接我们!”秦清伸出嫩白的手儿跟他轻轻握了…下,张扬双眼中的怒火倏然喷射出来,这厮的表情压根没逃过秦清的眼睛,秦清笑道,“张扬,不用我介绍了吧,这次你们在舂阳的一切都由他来负责安排,放心吧,我们会尊重你们的要求,不做任何的官方接待,不搞任何的欢迎活动。让安老好好过个年!”

    安志远的头发已经完全白了,而且显得稀疏了不少,整个人的精神很差,面色发黄,长出了不少的老人斑,他的身体不断微微颤抖着,低声道,“谢”谢”…”他说话也显得很困难。

    安德恒叹了口气道,“我爸受了刺激,语言表达有些问题!”

    张扬走过去握住安老爷子瘦削的双手,想起老爷子昔日健步如飞的情景,忽然有种物是人非的凄凉感,轻声道。”老爷子,还认得我吗?”

    安志远摇了摇张扬的手,想要用力的抓住他,脸上露出一丝会心的笑容,“张………扬”“”

    张扬拍了拍安老爷子瘦弱的手背道,“你放心,在家乡调养调养,你的身体应该会改善许多!”

    安语晨这才知道是五叔向秦清透露了他们的行程,自己刚才显然误会了张扬,来到张扬面前小声道,“师父,我还以为,…”

    张扬哈哈笑道,“反正啊,你从不把我当成好人!”说这句话的时候目光却向秦清瞥了一眼,秦清佯装没有看见,和安德恒并肩向机场外走去。

    张扬主动承担了推轮椅的工作,安语晨走在他身边,马上就觉察到这厮怨毒的目光,这目光分明是针对她五叔的,安语晨不禁道,“有朋自远方不亦乐乎,你好像有点不对啊!我五叔有得罪你吗?”

    张扬压低声音道,“我这人实在,说真心话,我只把你们爷俩儿当成我朋友!”

    安志远歪着头坐在轮椅上,居然很奇怪的笑了一声。

    张扬笑道,“老爷子,中午了,我请你去吃点好的!”

    张大官人和方文南的关系越走越近,他在鱼米之乡订了房间,现在只要是盛世集团旗下的餐饮娱乐,张扬都可以苍单。

    秦清时张扬的社交能力也不得不表示佩服,记得上次来鱼米之乡的时候,张扬和方文南还处手微妙的敌对阶段,可一转眼两人已经成了相交莫逆的好朋友,虽然这种朋友十有**建立在利盖的基础上,不过能够掌握好这种关系,就足以证明张扬的社交手腕和能力都是极其出众的口考虑到安家人的要求,张扬并没有让外人相陪,只是他和秦清两人陪伴。

    张扬知道安语晨不喜欢喝国酒,特地让人准备了芝华士,笑眯眯向安语晨道,“你放心,这次绝不是假酒!”

    安语晨想起上次在春阳金凯越喝假酒的事情,不禁笑了起来,上次还被张扬利用对付田斌,她摇了摇头道,“我不喝酒了!”

    “戒了?”

    “嗯,害怕喝多了被你利用!”

    秦清不禁莞尔。

    张大官人却是气得眼斜嘴歪。

    安德恒要了瓶茅台,在这方面他和张扬颇有鼻性,两人都不喜欢喝洋酒。

    倒满酒水之后,秦清率先举起酒杯道,“我代表家乡的父老乡亲欢迎安老一家返乡过年!”

    安志远脸上带着笑意,他含糊不清道,“谢谢……”

    张扬和安德,旦陪着干了这…杯。

    安语晨主动承担了倒酒的工作,重新添满酒水之后,安德恒举杯道,“这次回家过年恐怕要给你们添麻烦了,多谢秦小姐的安排,多谢张主任的接待!来,我敬你们两位一杯。”

    秦清很爽快的干了这杯酒,张扬抿了抿放下,一向酒品很好的张大官人,这一杯居然没有喝完,他笑眯眯道,“我跟安老相交莫逆,小妖又是我徒弟,都是自己人有啥好客气的。”

    在场人谁都听出来了,人家张大官人这是说你安德恒可跟我不是自己人。

    秦清暗暗责怪这厮不够大气,人家安德恒远道而来,最起码的面子还是要顾忌的啊!她生怕安德恒感到尴尬,主动端起酒杯道,“安总,上次多亏你及时提供了那份资金证明,否则我到现在还跟组织上说不清楚。”

    安德恒笑道,“秦小姐客气了,那件事的责任本来就在我们安家,是我们带给了你这么多的麻烦,所以理所当然要由我们解决,你知道,当时安家发生了许多事,所以我没来得及第一时间提供那份财务证明,才让秦小姐受了这么多的委屈,一直以来我都深感不安,这杯酒还是应该我敬你!”

    安语晨笑道,“你们两人还真是相敬如宾!”

    安德恒哈哈大笑起来,秦清的俏脸却有些发红。

    张扬嘿嘿笑道,“小妖,你到底是殖民地长大的,中国话都不会说!”

    安语晨瞪了他一眼,心中却明白,今天戳到这厮的痛处了。

    张扬这顿饭吃得很不爽,他就是看不惯安德恒在秦清面前的献媚样,让他更不爽的是,秦清居然还把安德恒当成恩人看待,自已当初千里迢迢的跑到香港去,为了帮她找到证据,舍生忘死的,怎么不见她说谢谢啊?

    张扬签单的时候夫笔…挥,力透纸背,真真正正的力透纸背,纸都被他划破了。郁闷呐,老子郁闷!

    牛文强的金凯越新近才增加了旅馆部,虽然房间不多,可是装修的规格很高,全都够得上五星级标准,当然这仅限于硬件,软件方面就差得远了。

    张扬在午后开车吧安老一行接回了舂阳,秦清并没有随车前往,而是回家去探望一下父亲。

    …路之上张扬和安德恒少有交该,两人之间的感觉总有那么点奇怪口把星怎么行在金凯越安顿好步后,张极想抽身离去,刚刚来到楼黎而又被安语晨给叫住。

    张扬没好气道,什么事啊!我今儿都围着你们转了一天了,让我喘口气行不行?”

    安语晨来到他身边,轻声道,“我爷爷找你,他有话说!”

    张扬没奈何叹了口气又跟着她回到了安老的房旬二安志远坐在床上,身体靠在床头,精神还是显得萎靡不振,见到张扬进来,他招了招手,示意张扬在他的床边坐下,低声道,“张扬,我…,我……想去,清台山…,张扬知道安志远的意思,他安慰老爷子道,那边的事情我已经安排好了,明天一早我开车带你们过去,让你们在清台让过个好年!”安志远连连点头。

    张扬安慰他道,“老爷子,既然来了就别多想了,你的心思我都明白,这次我一定让你过个好年,一切的事情都包在我的身上。”他也觉察到安志远的性情发生了很大的变化,看来安家的那场血紫对他的打击实在太大,昔日那个谈笑风生,处事果断的香港富商,如今已经变成了一个患得患失的垂暮老人二安语晨送张扬出门的时候,张扬低声道,“最近公司怎么样?”不错,五叔很有能力,把公司打理的井并有条,现在已经基本走上了正轨!”

    “哦,你五叔很厉害啊!”

    安语晨感叹道,过去五叔从文字版来对公司的事情都不关心的,可能是这次安家的血案对他的打击太大,所以他也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再不像过去那样游戏人生,把全部的精力都放在公司的业务上,想重振我们安家,尽快让安家从低谷中走出来。”

    张扬漫不经心道,“也许他原来是装的,现在才是真实的自己。”

    “你说什么?”安语兰不解道。

    你当我没说,对了,你们好好休息一晚上,明天我送你们去清台止!”

    今天已经是年二十八,金凯越的生意还是十分火爆,在九十年代初,县城老百姓还没有外出吃年夜饭的习惯,都赶在年前聚会用餐,所以全都挤到一块儿了,牛文强看到春节初一到初三没什么预定,正在考虑是不是要给员工放假。

    张扬来到他身边歪着嘴笑道,“牛老板忙着点钱呢?”牛文强乐呵呵道,“最近生意是不错,不过到三十就清淡了,对了,要不要我给你安排年夜饭啊?”

    张扬摇了摇头道,“我想好了,今年去清台止过年,把刘支书的那片度假村给借下来,多带些年货过去,让安老在那儿过个清净年。”

    牛文强道,“乡村野味倒也不错,不过那里好像没什么娱乐啊!”张扬无可奈何道,“政治任务,有条件要上,没条件也要上。”正说着呢,电话又响丁,这次是李长宇打来的,李长宇刚刚返回江城,他今年离婚了,两口子不可能在一起过年,两个儿子不知被朱红梅灌了什么**汤,也不打算跟老子一起过年,所以跟苏老太一合计,也准备回舂阳过年。

    张扬笑道,“那敢情好,你们啥时候过来,我准备准备,干脆去清台山过个团圆年。”山庄这么大,闲着也闲着,把自己人聚在一起乐呵乐呵倒也不错。

    李长宇愉快的司意了张扬的建议。

    张扬初步这么一算,自己一大家子,安家,李长宇家,这过年的人数已经有十二个了,如果真能聚齐倒也热闹,他让牛文强准备一些年货,回头一牟拉到清台山去。

    牛文强向远处挥了挥手,现在已经提升保安经理的赵立武忙慌着跑了过来,他早就看到张扬跟牛文强站在一起说话,可是酒店有酒店的规矩,没有老板的吩咐,他是不敢随便过来闲聊的,牛来的那些管理经验还是很有用的。

    他规规矩矩叫了声牛总,然后又亲切道,“三弟来了!”

    张扬微笑着点了点头道,“二哥穿上这身制服还很威风呢。”

    牛文强把去厨房准备菜的任务交给了赵立武,赵立武听说今年要去让里过年,感觉有些诧异,不过既然是张扬做出了安排,他当然不会反对,现在他对这个外来的弟弟已经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他主动道,

    “家里我负责去说,每年都在家里过年实在乏味的很,去山里换换口味也好。”

    赵立武和张扬说话的时候,牛文强已经联系了杜宇峰,姜亮,赵新伟三个。张扬看到他们进来就明白今晚这场酒是免不了了,不由得苦笑道,哥几个今晚又准备喝啊?”

    杜宇峰笑道,“你还说呢,从你回春阳整天神龙见首不见尾,咱们哥几个连坐在一起的机会都没有,是不是你这官当大了,不把弟兄们放在眼里了。”

    赵新伟抱着一箱清江内贡附和道,“就是!”牛文强望着他怀里的那箱内贡忍不住寒碜他道,“我说赵校长,咱好歹也是一国家干部,这出手也忒大方了一点。我这儿有茅台,咱不喝这个。”

    赵新伟白了他一眼道,“你懂个屁,这是窖藏三十年的原酒,比茅台还金贵。

    那就尝尝!”

    一群人簇拥着张扬进了包司。

    牛文强专门去厨房安排了几十特色菜,赵新伟拧开酒瓶的封盖,一时间酒香四溢,飘荡在空气之中。倒入杯中酒色微微泛黄,他们几个)

    都是好酒之人,就知道是好酒,赵新伟得意道,“我从酒厂地窖里搬出来的,哥几个,今天见识什么叫有福同享了吧?”

    杜宇峰呸了一声道,“真要是有福同享,你把你那位小情人给叫过来!”

    姜亮道,“咱们**就该有福同享!”赵新伟瞪大眼睛道,“我靠,你们都什么思想?龌龊,下流,卑鄙!牛总,他们说你呢!”

    牛文强当然知道赵新伟是想把自己给绕进去,他嘿嘿笑道,“谁知道说哪个王八蛋呢!”正说话的时候,…小聪敲了敲房门,婷婷袅袅的走了进来,娇滴滴道,“牛总,有几道菜没有,您看要不要换!群人轰然士笑起来,丽不知鲨他们笑什宜,脸色遁顾粥站在那里。

    牛文强尴尬的挠了挠头皮,扬了扬手道,“这里没你事儿,你先出去,让厨房看着办!”

    小丽走后,赵新伟和杜宇峰捂着肚子笑得直不起腰来,张扬叹了口气道,“牛总也不大方,一点有福司享的观念都没有。”

    牛文强咬牙切齿道,“你侧是喜欢共享,你去把安家小姐喊下来,大家共享共享!”

    今儿也实在邪乎,说曹操曹操就到,牛文强话音没落呢,安语晨就雅门走了进来,所有人都愣了,大眼瞪小眼的看着牛文强,牛文强极其尴尬,他对安语晨可是相当的忌…惮,抛开安家的财力不该,就是安语晨跟他单打独斗,也是分分钟搞定的事情,刚才那话有些过了,安语晨当场翻脸也有可能。假如人家大耳刮子扇过来,估计在场的没人向着他。

    安语晨把牛文强那句话听得清清楚楚,不过她佯装没有听到,环视了一下众人,目光最终落在张扬身上,“嗬!吃饭也不叫我!师父,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她本以为张扬走了,可后来听说他仍然留在这里喝酒,所以就跟了过来。

    牛文强慌忙让服务员在张扬身边添了一把椅子。

    安语晨似笑非笑的看着牛文强道,“牛总真是健淡啊!”

    牛文强谦虚道,“哪里,哪里……”

    安语晨补充道,“贱人的贱!”

    一群人同时哄笑起来,牛文强脸红到了脖子根,当着众人的面被小姑娘数落,很是没有面子,他端起酒杯道,“那啥”过年了,咱们兄弟姐妹欢聚一堂,总结过去一年的成绩也算是有得有失,咱们要肯定工作成绩,认清自己的不足,回望过去,展望未来,争取新年里在过去的基础上更进一步!”

    杜宇峰赞道,“麻痹的,到底是财政局长的儿子,有当官的天赋!”

    “干!”

    “干!”

    酒至半酣,姜亮和张扬单独碰了一杯,低声道,“谢谢!”

    张扬知道他所谢的是调动的事儿,张扬跟江城市公安为长田庆龙打了招呼,姜亮从春阳调动前往江城开发区分局的事儿已经定下来了,年后就可以去报到上班口张扬笑道,“小事一桩,以后姜哥要是发达了,别把我们这帮弟兄忘了。”

    其他人听他这样,也都过来给姜亮敬酒,姜亮感叹道,“都是为了孩子,其实在春阳混久了,也产生了感情,现在想到就快离开,心里还真有些舍不得。”

    牛文强笑道,“大老爷们家别整得跟个娘们似的,江城才几十公里的距离,开车一个小时就到了,人家张扬去了北京不…样整天飞来飞去口杜宇峰道,“那是人家心里有牵挂!”

    安语晨故意问道,“我师父心里牵壮谁呢?”

    杜宇峰嘿嘿笑了笑没说话。

    赵新伟也跟着笑了笑。

    张扬…脸鄙夷的看着他俩,“我靠,今儿非把话给我说明白了,我牵捶谁啊?”

    牛文强笑道,“我说兄弟,你这不是此地无银县百两吗?事实就摆在眼前。”

    安语晨摇头道,“我说牛总,你可别往我身上扯,我师父已经订婚了!”

    听到安语晨这句话,所有人都是大吃一惊。

    安语晨看到众人的表情,故作错愕道,“你们还是他的好兄弟呢,这么重要的事情都不知道?他未婚妻叫丽芙,是个中法混血儿,漂亮着呢,家世显赫,老爹是富得流油的石油商人。”

    张扬这下可被安语晨说中了要害,自已跟丽芙那点事儿压根就是在香港做戏,为了完成国安任参所打得幌子,没想到安语晨记这事儿记得那么清楚,他尴尬笑道,“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俩吹丁!”

    …草损友全都是一脸的不信任口张扬解释道,“真吹了,我是一土老冒,她是一金丝雀,我俩不合适,看来我就是找一老家贼的命!”

    安语晨步步紧逼道,“谁是你的老家贼呢?”

    杜宇峰道,“当然是”“秦……”说了半截他马上住口道,“当我什么都没说过!”这厮着实可恶,意思已经表达的很明确了,谁都知道他在说秦清。

    张扬抓起茶杯重重在桌上顿了顿,“就是你,来,换大杯,今儿我非千翻你不可!”

    周困人都跟着起哄。

    杜宇峰嘴上很硬气,“谁怕谁啊!”可心里明白自己可不是这厮的对手。

    安语晨虽然早就看出张扬和秦清之间有些暧昧,却始终没有证实,现在通过众人悠悠之口,耸算闹明白了,张扬果然时秦清有想法,难怪他对五叔会这么反感,想想自己的这个师父也真是多情,单单是她知道的就有楚嫣然,丽芙,秦清,难道他压根就没有专一的感情观?

    安语晨小声对张扬道,“我鄙视你,对感情不负责任,你不是一个好男人!”

    张扬又拿出一大杯,“谁还鄙视我啊?今晚别怪我不给你们机会,尽管鄙视我吧,我奉陪到底,那啥……还有谁?”

    不知是酒精的作用还是这几日的连番奔波有些劳累,这一夜张扬睡得很沉,睡梦中,他仿佛看到楚嫣然,左晓睛海兰,顾佳彤,秦清全都坠入万丈深渊,一个个尖叫着呼喊着他的名字,他伸出双手拼命想去拉住她们,可是抓住这个就抓不住那个,他两只手拼命挥舞着,发出近手绝望的嘶吼。

    猛然坐起身来,才发现外面天光已经大亮,他的身上满是冷汗,张扬的胸口急促起伏着,他双手捂住面孔,用力出了…口气,这才从床上爬起来,看了看时间已经是上午九点,暗叫坏了,昨天还答应安语晨今天一早送安老上清台山,这下足足晚了一个小时口张扬匆匆洗了一个澡,还没有换好衣服,房门就被急促地敲响了,外面响起安语晨愤愤然的声音,“张扬,你还活着吗?这么大一男人,怎么说话不算话呢?”

    张扬一边穿衣服…边回答道,“还不是你害得,我喝多了,等等啊,这就阴舆斑”

    安老一家都已经准备好了,原本安语晨早就想去拽张扬起来,可安德恒阻止了她,让张扬好好休息,反正他们今天也不急着上山。

    张扬满脸歉意的走了出来,像今天这种睡过头的情况很少发生在他的身上。

    安志远笑眯眯看着他,老爷子今天的气色比昨天好了许多,看来还是家乡的风水养人。

    张扬取了汽车载着安老一家向清台山驶去。

    或许是意识到了张扬对自己的冷落,安德旦今天坐在了后座,安语晨在哥驾坐了,她闲着没事就歪着脑袋看张扬,发现张扬命天显得有些恢悴,这丫头也是个藏不住话的人,好奇道,“张扬,你怎么今天显得精神萎靡不振啊?”张扬不满的看了她一眼,“老虎还有打眈的时候呢,我说,你有没有礼貌,我是你师父楼!”

    “我从昨天晚上就决定了,你这人没师德,以后我就叫你张扬,不叫你师父了!”安语晨振振有辞道。

    张扬打了个哈久,“我靠,真顶不住了,昨晚做了一夜的噩梦,大爷的,我还是犯困!”

    安德恒在后面道“张主任,要不你休息,我来开!”

    张扬想了想,果然停下了汽车,和安德恒换了一个位置,安语晨也来到了后面,跟张扬一左一右扶着安老,安老的双眼始终看着窗外,望着家乡的景色,他悲怆的目光终于生出了些许的温暖,人在最悲痛伤心的时候,唯有家乡和亲人才能带给自己这种慰藉。

    安老对于家乡的眷恋,犹如张扬偶尔会想起大隋朝,他是个孤儿,打记事起就跟在师丈身边学习武功医术,师父死后,他才走出山野前往长安,在那里他声名鸡起,宛如彗星般崛起于杏林之中,张扬想起自己风光无限的时候,虽然做不到醒掌天下权,可是醉卧关人膝却是每天必须修习的功课,想起过去的放纵和潇洒,联想到现在的纠结和矛盾,张大官人不由自主叹了一口气,时代的不同造成了感情观的不同,自己在这一年代毕竟还是一个异类,想要在这个时代混的如鱼得水游刃有余,就不能和这个时代相抗衡,可也不能盲目适应这个时代的准则,他要走出具有自己特色的一条道路,这和国家的大政方针还是相符的。

    安德但的车技不错,在紧慢十八盘上弯道技术展示的淋漓尽致,张扬发现这厮还是有很多优点的,成熟稳重,事业有成,英俊多金,身怀武功,车技还那么好,可越是如此,张大官人越是感到不爽,这是一个强有力的竞争对手啊,他显然对秦清产生了飘觎之心,张扬默默下定决心,咱们**人绝不给资本家的后代任何机会,他要保护秦清,避免资产阶级思想对咱们**女干部的腐蚀和诱惑,从根本上杜绝这种可能性的方法,就是及早对秦清下手,从心灵和身体上双重征服她,想到这里,张大官人的唇角不由自主浮现出一丝阴险的笑意。一直观察他的安语晨惊声道,“张扬,你笑得好阴险啊!”

    “有吗?”

    坐在中间的安老居然点了点头。

    张扬安排安家入住的地方就是上清河村后面建起的山庄,老支书刘传哦原本听说安志远一家要来过年,还是表现的很抗拒的,不过他也不好意思拂了张扬的面子,专门让人收拾好了,每个房间内的土纹也烧得滚热,反正他坚持不露面,免得跟安家人发生联系,杀父之仇啊!老支书虽然是**员,也无法做到以德报怨的胸怀,可他这个杀父之仇也都是上代的事情,真要是算在安志远的头上也有些牵强。

    安老对居住环境表示满意,坐在院子里可以看到数峨耸立的青云峰,这里就是他的故土,眼前的景物如此亲切如此真实,把安老安顿好了,张扬从车上卸下年货,他还要返回县城去,明天带着家人和李长宇一家会和后一起过来。

    安语晨对这座农家院落颇感兴超,东西瞧瞧,到处转了一遍,方才回到张扬身边道,“我们先在这里住着,对了,吃饭怎么解决?”

    张扬笑道,“我跟刘大柱说过了,待会儿他就过来做饭!”说话的时候刘大柱已经走了进来,他向张扬热情的招呼道,“张主任来了,安小姐来了!”刘大柱跟着张扬去北京后,眼界开阔了不少,再不像过去那样对安家抱有盲目的仇恨,他也懂得上代人的恩怨早就已经过去,现在都九十年代了,国家提倡安定团结,一切都以经济发展为主,安家能够给清台山带来投资,带来经济效益,改变家乡的贫困面貌,刘大柱作为家乡人应该拿出高姿态,这就叫胸怀。

    张扬又向刘大柱亲代了一遍,让他一定要照顾好安家的衣食住行,刘大柱点了点头道,“张主任放心,你交给我的事情,我一定尽心尽力的完成!一定不会让你失望!”刘大柱是个懂得感恩的人,如果不是张扬,他现在还窝在这山沟沟里面呢,是张扬带他去了北京,成为农家小院的厨师长,有了一笔让乡亲们羡慕不已的收入,今年回家还专门给家里添了一台影色电视机,衣锦荣归不外乎如此,连他爹刘传魁也因此感到得意,提起儿子,现在最常挂在嘴上的话就是,这犊子还真有此本事。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五章痛并快乐着

    李长宇在年三十的下午才抵达春阳,这时候天空已经开始飘起了小雪,张扬在下雪前已经让二哥赵立武开了辆商务把家里人先送了过去,他一个人留下等李长宇过来。

    李长宇开的是一辆江城市政府的桑塔纳,他也没想到半路上会下起雪来,从车上下来,冻得直搓手:“张扬,上午在市里开了一个团拜会,所以才来晚了!”

    张扬乐呵呵点了点头,从李长宇的这句话已经听出来了,李副市长又开始参加市高层领导的政治活动了,这是一个可喜的现象。

    他伸头跟里面的苏老太和葛春丽打了个招呼,指了指停在不远处的三菱吉普道:“还是开吉普车去吧,下雪了,还是开四驱车安全。”

    李长宇一家把东西收拾出来,上了吉普车。

    这吉普车是张扬从赵新伟的博伟修车厂临时借出来用的,车况很好,最适合跑雪地山路。

    葛春丽和苏老太相处的极其融洽,妯娌两个聊个没完不时发出欢声笑语。

    张扬一边开车一边向李长宇道:“李叔,听说你官复原职了?”

    李长宇淡淡笑了笑,他轻声道:“多亏了顾书记……也多亏了你!”李长宇毫不掩饰对张扬的感谢。

    张扬笑道:“咱们一家人还客气什么!”一句话说得李长宇心里暖烘烘的。

    李长宇点了点头,望着窗外飘飞的雪花,低声道:“有没有兴趣回江城工作啊?”

    张扬微微一怔,内心一阵欣喜,看来李长宇是要论功行赏了,他在驻京办虽然混得道遥自在,可毕竟那单位体现不出权力的威势,张大官人找不到任何当官的快感,他想要进一步提升,他想要在仕途上更上一层楼,于是忙不迭的点头。

    李长宇道:“我想调你去江城旅游局市场开发处,主管江城旅游局旅游开发工作。这方面你业务比较熟练,上手相对容易。”

    “旅游局市场开发处啊!”张大官人听到这个单位多少有些失望,春阳旅游局的情况他是清楚的,压根就是一草台班子,人浮于事,清水衙门,平时连年终奖都发不出来。向想来江城也好不到哪里去,毕竟江城根本算不上旅游城市,每年来这里旅游的基本上都走过路客,你想想,谁会专程来一个污染严重的重工业基地旅游啊?

    李长宇看出张扬的失落,微笑道:“以后发展旅游将会是江城的重中之重,你不要小看旅游开发。”

    “我没小看,我早就知道,没难度的工作你也不会交给我去干,谁让咱有能力来着!”这厮从没有谦虚的时候。

    李长宇哈哈大笑起来。

    后座的葛春丽笑道:“张扬,旅游局可是个美女如云的地方,你去了那里岂不是如鱼得水!”

    李长宇笑道:“春丽,你可别教坏他,我让他去做工作,可不是让他去谈情说爱的!”

    雪越下越大,张扬不敢说话分神,注意力全都集中在前方的路面上,因为下雪车速缓慢,足足开了两个多小时才来到山庄丁

    山庄大门上挂了两串红灯笼,给山庄平添了几分节日的气氛,张扬一家人已经到了,赵铁生徐立华在那里准备年货,赵静看到车来了,蹦蹦跳跳的迎了上来,李长宇一下车,就亲切的叫道:“干爹!”

    李长宇哈哈大笑,葛春丽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红包递给赵静,赵静又甜甜叫了一声:“干妈!”

    一群人全都笑了起来,葛春丽虽然见惯了场面,脸却不由得有些红了,她和李长宇还没有名份,听到赵静这样称呼心里又是开心又是害羞。

    徐立华走过来把苏老太手挽手迎了进去。

    赵铁生只是一个普通工人,知道今天来的都是大人物,连话都不会说了,只知道站着傻笑。

    安德恒打着伞,推着安老正在外面赏雪。李长宇主动向安老走去,来到安老面前蹲下,握住安老瘦削的双手道:“安老!还记得我吗?”

    安志远微笑点头:“李副市长!”

    李长宇道:“来这里过年就是一家人,你叫我长宇就行!”

    众人家暄的时候,安语晨来到张扬的后面冷不防在他腰眼上给了一拳,打的张扬差点岔气,怒道:“丫头,你有毛病啊!”

    安语晨低声道:“说好了不要惊动官方的。你倒好,把江城常务副市长都弄来了!”

    张扬笑道:“他是我妹妹的干爹,也是自家人!”

    “对你是自家人,对我们来说就是官!”安语晨有些气不顺。

    两人说话的时候,苏老太和徐立华站在远处盯着看,安语晨马上感觉到两位长辈对自己充满挑剔的眼神,俏脸不由得红了起来,张扬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拖着她来到苏老太和徐立华的面前,笑道:“苏大娘,妈!我给你们介绍!”

    苏老太笑得很勉强:“不用介绍,我认识,印象很深……我去厨房做饭!”

    徐立华也笑了笑转身跟着走了。

    安语晨樱唇不由得撅了起来,气得在雪地上跺了跺脚道:“至于吗?一个个看我都充满了厌恶,好像我坑了你似的!”

    张扬嬉皮笑脸的看着她。

    安语晨怒道:“看!看!看个屁啊!你有什么好啊,一个个当你宝贝似的,我才看不上你呢!”

    “丫头。不对啊,咱俩是师徒,你怎么会往这方面联系?”

    安语晨这才意识到自己失言了,俏脸红的更加厉害,扭头向爷爷那边跑了过去。

    ……………………………………………………

    雪越下越大,很快就将整个山野染白,安语晨出生在香港,还从没有在雪花飞舞中过过春节,整个人兴奋的就像一个小孩子,这也是她在安家血案发生之后最开心的一次。李长宇和安老在房内聊天,安德恒则和赵立军、赵立武、赵铁生三个打起了麻将。如果不是特定的环境特定的时间,谁也不能相信,一位家产亿万的香港富家子会和三个一穷二白的工人阶级打麻将。

    苏老太带着徐立华和葛春丽两个在厨房里忙活。张扬则带着童心未泯的赵静和安语晨在院子中间堆起了雪人。

    望着天空中翩翩飞舞的雪花,闻着厨房内飘来的阵阵诱人的香气,听着不时传来的欢声笑语,张扬第一次有了融入这个时代的感觉。

    开饭之前,张扬把一串长红从门口一直拖到院子中央,然后点燃,热烈的鞭炮声响彻在空寂的山庄中,安语晨和赵静同时发出欢呼,她们拽着张扬的手臂,把张扬给拖倒在雪地上,然后抓起雪球向张扬的身上砸去。

    张扬发出孩子般欢快的笑声,他在地上沾了一身的雪。

    直到徐立华过来叫他们,方才从地上爬了起来。徐立华微笑着不无嗔怪道:“都多大了,还像个孩子!快,进屋吃饭!”

    十二个人围着大圆桌坐下,真是其乐融融。安老作为长辈,给每个人都派发了一个红包,当然红包的厚薄还是有所不同的,要数张扬、安语晨、赵静三个小字辈的最厚,张扬捏了捏,乖乖里格隆,里面至少有一万港币。这是压岁钱,张大官人收的心安理得。

    辞旧迎新之际,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欢快的笑容,对李长宇来说,新年意味着他从低谷爬起,意味着他仕途第二春的到来,对赵家人来说,新年意味着他们和张扬关系的改善,意味着一家人团团圆圆和和美美,对安家人来说,新年意味着他们可以忘记过去的悲伤,重新开始新的生活。对张扬来说,新年意味着他将从副科转成正科,从北京回到江城,他将会走向一个新的工作岗位。新年对每个人的意义都不同,可是每个人的心中都在希冀着新的一年会变得越来越好。

    这场家宴一直进行到晚上十点,然后电话声就开始此起彼伏,最忙的要数李长宇和张扬,一个是焕发第二春的常务副市长,一个是春阳政界红得发紫的驻京办主任,拜年的电话自然少不了。

    两人为了避免干扰别人说话,都很自觉的走到别处接电话,张扬干脆来到院子里。雪已经停了,站在雪地中接电话的感觉很爽,张扬不但要接电话。很多电话还是必须要打的,比如干妈罗慧宁那里,比如省委书记顾允知那里,又比如秦清的父亲秦传良那里,楚嫣然的外公楚镇南那里,这全都是需要照顾到的。

    不过有些电话很好打,有些电话根本没办法打进去,罗慧宁的电话很少人知道。秦传良家里的电话很少有人打。所以一打就通。

    顾允知和楚镇南的电话就成了热线,无时无割不处于占线之中。

    张扬没奈何只能顾佳彤,顾佳彤听说他曲线拜年,首先打给了想给父亲拜年电话始终打不进来,不禁笑了起来,原来顾允知让她把家里的电话给拔了,他懒得麻烦,顾佳彤轻声道:“你别忙了,回头我替你给他拜年!你现在在哪儿?”

    张扬这才把自己在山庄过年的事情跟顾佳彤说了,顾佳彤听得悠然神往,上次在山庄的经历让她记忆犹新,她恨不能此时也在张扬的身边跟他一起过年。

    两人又说了几句情话,顾佳彤这才依依不舍的把电话挂上。

    张扬又拨通了楚嫣然的电话,做男人真是辛苦。做一个受诸多美眉欢迎的男人更是苦上加苦!楚镇南和顾允知的情况恰巧相反,老爷子这一晚上都在接老战友和过去部下的电话,忙的不亦乐乎,张扬的电话自然很难打进去。

    楚嫣然这段时间一直都留在静安照顾外公,不过平时和张扬的电话联络也从未中断过,她拿着手机跑到外公身边,不由分说的把他的电话给挂了,然后把手机放在外公耳旁。

    楚镇南看到她这幅情景已经知道这电话是谁打来的了,张扬的声音已经从电话中传来:“老首长,我给您拜年了,祝您新年快乐万事如意!”

    楚镇南乐得哈哈大笑,“好啊,好啊,帮我给你家人带个好,什么时候有空再来静安做客,我身体好多了,能陪你喝两杯了。”

    楚嫣然一旁娇嗔道:“你还敢喝酒,老楚同志,你还要不要性命啊!”

    张扬询问了一下楚镇南的身体近况,确信他已经就快康复,楚嫣然原本有满腹的话儿想跟张扬说,可是当着外公的面毕竟不方便,轻声道:“你帮我问候叔叔阿姨新年快乐!”

    这时候刚巧徐立华从房内出来,张扬笑眯眯道:“你等着啊!”

    他来到徐立华身边,把电话交给了母亲。对着里面说了一声:“嫣然,这是我妈!”

    楚嫣然虽然隔着这么远,可也羞得脸都红了,一颗芳心怦怦直跳,犹豫了一下。方才鼓足勇气,柔声道:“阿姨新年好!”

    “嗳!姑娘,你好,帮我问候你全家新年好!”不知为何,徐立华听着楚嫣然的声音打心底感到舒服。

    张扬接过电话,走到一边,楚嫣然听出是他。方才小声啐道:“坏死了,以后不理你!”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里却是甜丝丝的,张扬这样做是不是变相的承认了自己正牌女友的身份。

    零时已经到了,鞭炮声震耳欲聋,他们已经听不清对方在说什么,只能挂上了电话。

    赵立武和赵立军两个也来到院子里点燃了长红,张扬合上电话,深深吸了一口气。硝烟的味道充满了说不出的喜庆,明年对他而言应该会越来越好。

    电话铃声再度响起,张扬接通电话,里面响起一个熟悉而又显得有些陌生的声音:“新年快乐!”

    张扬整个人宛如被霹雳击中一般愣在那里,这声音的主人竟然是海兰,他足足愣了半分钟,方才道:“新年快乐!你……现在还好吗?”

    海兰的笑声明快而欢乐:“我很好,张扬!希望我的这个祝福能够让你快乐!”

    “我想你!”

    “一样!”

    “你快乐吗?”

    “恩。做回自己才是真正的快乐!”

    雪不知何时又悄悄飘落下来,海兰已经挂上了电话,张扬犹自拿着电话静静站在雪中,也许海兰从出走的那一刻已经想好以后要走的路,她仍然要选择属于自己的人生,张扬展开手掌。一片雪花悠悠荡荡落在他的掌心。很快就被他掌心的热力所融化,晶莹水滴在掌心中摇曳荡漾,就像是一颗来自天上的眼泪……

    ……………………………………………………

    初一的清晨山庄来了第一位访客,让张扬有些意外的是,这位访客居然是秦清,她开了一辆县政丨府的丰田普拉多,普通的车辆很难应付雪后的山地。

    也许因为是春节削缘故,秦清穿着一件红色的羽绒服,深蓝色牛仔襟,黑色登山鞋,高挑的身姿并没有因为厚重的衣服显出任何的聊肿,步履间依然是那么轻盈。她之所以一大早过来。是专程给安老拜年的,虽然说这次安老运乡过年不希望有任何的官方介入,可是身为春阳的父母官。秦清必须要尽好地主之谊,在新的一年里尽快恢复清台山的旅游开发工程吧失去的时间赶回来。

    张扬本想迎上去,可安德恒再次捷足先登了:气得张大官人直翻白眼。

    秦清本来拜年的对象就是安老,所以只走向远处的张扬笑了笑,然后就和安德恒谈笑着并肩走入房内:

    张大官人很生气,原本秦清的出现是让他感到惊喜的,可秦清对自己的淡漠,让张扬感到恼火,他更加认定安德恒不是个好东西,麻丨痹的居然敢跟我抢!

    赵静走了过来,看到他神情不善,好奇道:“干嘛这是?大过年的帮招你惹你了?”

    张扬心烦意乱道:“小丫片子,碍你什么事了,一边呆着去!”

    赴静撅起嘴唇道:“把手机给我用用!”张扬把电话交给她。在地上握了一个雪球,瞄准秦清的吉普车,用力砸了过击,以此发泄内心中的不满,

    秦清在里面聊的时间并不久,出来的时候,正看到张扬拿她的吉普车当靶子呢,咬着下唇,强忍住笑:“小张,你这是干嘛呢?”

    张扬挥舞了一下手臂道:“帮你看车呢,怕那些野鸟啄花了你的车漆!”又是一个雪球扔了出去,两只在雪地觅食的山鸟扑闪着翅膀飞了出去。

    秦清道:“我还要去朱小桥村探望几个困难户,你认不认得路?”

    张扬看了看秦清:“没带电视台下作人员过来?”,按照常规这中探望往往是要上新闻的。

    秦请笑道:“探望一下何必要上新闻,朱小桥村有几位老烈属,家庭生活很困难:我带了些慰问品过来!”

    张扬点了占头,他在黑山子乡工作了一段时间,对这一带的地形很熟悉,朱小桥村距离这里还有十多里路,虽然开车距离不远,可都是山路,加上雪后道路湿滑,还是有人带路安全一点。

    他们启动车,安德恒从房内追了出来,他拉开车门把一个纸袋扔到后座上,然后笑道:“小小礼物,不成敬意!”

    秦请皱了皱眉头,并没有当时拒绝。

    吉普车开出上清河村,张扬抓起那个纸袋,打开后发现里面是一件貂皮大衣。不禁怪笑了一声道:“送你衣服呢!”

    秦清哦了一声,并没有其他的表示,张扬这心里越发的不是滋味,难道她打算收下吗?低声道:“别怪我没提醒你,我们是国家干部,共丨产党员。被腐蚀都是从一点一滴开始的。”

    秦清笑道:,这件貂皮大衣至少七万块,可不是一贞一滴!”

    “那就更不能收了,否则以后岂不是落人话柄?”

    秦清心中暗笑,可嘴上却道:“收不收是我的问题,好像跟你没有关系吧?”

    张大官人是醋浪滔天,他叹了口气道:“我是好心提醒你,党台诉我们,对待同志要春天般的温暖,我是想给你温暖来着!”

    “好像没那必要,我也不缺温暖,真要是觉着冷,我就把貂皮大衣给穿上……”秦清说话的时候发现前面没有路了:“喂!这是哪儿?”

    张扬刚才只顾着说话,却忘了观察道路,他向四周看了看到处起是白茫茫的一片,还真分不清这是哪儿,他推开车门跳了下去,寻我了一下青云峰的方向,指了指左面道:“应该是这条路!”

    秦清让他上车,放缓车速向左边的小路驶去,天空中又开始下雪,她不得不打开雨刮器,前方的景物变得赫来越模糊,道路也变得越来越难走,秦清不敢继经往前开了:“好像不太对。你认不认得路啊?”

    “过去认得,这一下雪,到处都芝白茫茫一片,我也糊涂了,别急,我打个电话问问!”张扬去摸怀里的电话,这才想起电话被赵静给借去用了。刚才走得匆忙忘了问她要回来了。

    秦清叹了口气道:“我电话也没电了!”

    张扬道:“没事儿,咱们掉头沿着车轮印回去。”

    道路狭窄根本不可能掉头,秦清摇了摇头。只能向前尝试着开一段距离寻找相对开阔的地方好给车调头。又开了大约半里路总算找到一片平地,秦请小心的把车辆调头,可倒车的时候,汽车却陷入一个雪坑之中,雪坑很深,四轮不停打滑,四驱也暂时失去了作用。张扬推开车门跳了下去:“我来推!”他自问力量应该能够掀得起这辆吉普车。秦请关切道:“你小心一些!”

    张扬点了点头,来到车后,踏了踏脚下的雪地,确信雪下是实地,这才双手抵住车屁股道:“我说开始,你就加油门!”

    秦清点了点头。

    张大官人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内力汇集在双臂之上,大吼一声:“起!”

    秦清把油门踩到最底,张大官人全力一推,两股力量的同时作用下,吉普车倏然从雪坑中窜了出去,可惜这两股推力汇集在一起实在太大,远远超出秦清的估计,秦清虽然及时踩住刹车。吉普车仍然向前方的雪坡窜了下去,四轮在急刹下抱死,吉普车颠簸着向雪坡下冲去。

    张扬大惊失色,我靠!这还了得,自己一用力竟然把美人儿县长送到了山下。他惊慌失措的向下追赶。

    秦清身在车内,更是惊心动魄,一张俏脸吓得煞白,吉普车高速向雪坡下冲去,她竭力控制方向,躲过雪坡上生长的粗大树木,车身在雪坡上颠簸行进,树干与车身摩擦出刺耳的吱吱嘎嘎声,反光镜在冲撞中不翼而飞。吉普车下冲五十米左右,终于完全失去了控制,翻滚着向雪坡下滚去。

    张扬腾空跃起,在雪地上飞掠而起,然而他仍然无法追赶上这辆失控的吉普车。

    吉普车终于滚到了谷底,张扬追到车前的时候,发现秦清趴在方向盘上,安全气囊也已经打开了,不知她是死是活,张扬抓住车门全力拽开,解开安全带,想把秦清从里面报出来,可脚下的地面突然裂开,没等张大官人做出反应,吉普车就向下沉去。

    张扬抢在吉普车沉下之前把秦清抱了出来,可这也影响了他逃离的速度,他紧随着吉普车坠入这个足有七米深的缝隙。

    秦清被这次的震动惊醒,缓缓睁开双目,眼前的景物有些朦胧,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变得清晰起来,她梦呓般道:“这是哪里?我……还活着吗?”

    张扬笑道:“傻丫头,当然活着!”

    秦清居然没有对他的称呼表示异议,轻声道:“你放下我再说!”,张扬把秦清放下。秦清望着不远处夹在缝隙中严重变形的吉普车不禁叹了一口气。

    张扬道:“这吉普车只能等以后再来拖出去了,我们先离开这儿!”

    秦清点了点头,刚才翻车的时候,她扭伤了脚踝,一瘸一拐的来到车前,从车内拿出一些比较重要的物品,手机这么一摔,屏幕都不亮了,最让张大官人不爽的是,她居然把安德恒送给她的那件貂皮大衣也带上了。

    右前方似乎有光亮透出,张扬于是放弃了背着秦清爬上去的打算,秦清虽然走得艰难,却拒绝让张扬背负自己,走了两步,足踝的疼痛实在忍受不了。只能停在那里休息。

    张扬转过身去,不由分说一把将她扛了起来,

    秦清红着俏脸在他肩头捶了一记:“放我下来!”

    “别逞能!乖!”这厮今天胆子出奇的大,居然伸手在美人儿县长丰满的翘臀上轻轻拍了一记,秦清咬了咬樱唇,一颗芳心却没有丝毫的怒意,也许因为这里只有他们两个,所以秦清第一次表现的如此顺从,默许了这厮的放肆。

    越往前走似乎温度越高,张扬有些奇怪,头顶雪花仍然在不断飘落,可走在这谷底裂缝之中竟然开始有些冒汗。

    秦清道:“你放我下来,这样我喘不过气来了!”

    张扬笑道:“放下你就怕你不听话……”话没有说完,脚下突然一滑,整个人顿时失去了平衡结结实实摔在了地上,秦清压在他的身上,幸好有他垫着不至于摔伤,没等他们两人搞清楚怎么回事,已经沿着湿滑的斜坡滑了下去,同时落入了一个温热的水潭之中。

    潭水清澈。水面上飘着淡淡的薄雾,这是升腾的水汽形成,有六七处泉眼不停向外冒着热水,看起来潭水好像滚沸了一般,其实温度也就是四十多度。想不到两人无意中竟然坠入了清台山的一片温泉群,这里被当地人称为怪泉,因为地势偏僻,道路难行,平时很少有人到这里来,而且当地有个传说,说这片温泉水都是阎王爷喷出的口水,沾上很不吉利,所以平时山里人都躲开这里,今夭是大年初一,而且风雪这么大更不会有人到来。

    张扬和秦清身上的衣服都已经湿透,沾满水之后十分沉重,他和秦清游到岸边。天空中雪花不断飘舞,身体却泡在翻滚的温泉水之中,此情此景实在浪漫到了极点,秦清也被眼前的美景所感染,几乎忘记了脚踝的疼痛。欣喜道:“过去只是听说过日本的北海道可以边泡温泉边欣赏雪景,想不到清台山就拥有这样的景色。”

    张扬笑眯眯道:“在哪儿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能跟你一起洗!”

    这厮着实可恨,秦清一张俏脸不知是因为害羞还是被热气所蒸腾,红扑扑的异常可爱,张扬笑道:“天赐良机,咱俩是不是享受一下这温泉水?”

    秦清啐道:“我警告你,最好给我老老实实的,否则我……”

    旁边没有外人,张扬的胆子也大了起来:“否则怎样?”他向秦清凑了过去。

    秦清向后退却,一颗芳心怦怦直跳,黑长而蜷曲的睫毛宛如风中蝴蝶翅膀般不断颤抖:“你走开!”这句话虚弱无力到了极点,连秦清自己都觉着这不像是拒绝,倒像是勾引。张大官人望着水淋淋的美人儿县长,心中的欲火被温泉水蒸腾的急剧加温,他抓住秦清的手臂,把她拉入自己的怀中,秦清似乎也被这温热的泉水把头脑蒸的迷迷糊糊的,被他紧紧抱在怀中,根本没有来得及反抗。樱唇就已经张扬吻住,张扬的吻很温柔,秦清在他的亲吻下变得不是那么紧张,樱唇微微开启,迎合着他的亲吻。意乱情迷中,张扬脱下了秦清的衣服,她的肌肤象牙般白嫩,宛如笼罩着一层淡淡的月光,这雪白的**,白嫩而充满肉感,对张扬拥有着无尽的诱惑,张扬三下五除二的脱下自己的衣服,当秦清意识到两人已经完全**的时候,张大官人已经如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他抱起秦清的娇躯来到水边的石板上,亲吻着她的秀发,眼睛,鼻翼,樱唇,沿着她曲线诱人的的颈部一直亲吻下去,秦清感觉到整个人仿佛被他的吻麻醉了,想要抗拒可甚至连抬起手臂的力量都已经失去,她所能做的就是紧紧并拢那双晶莹修长的美腿,而张扬轻易就分开了她们,他将自己坚挺的部分猛然刺入了秦清的身体,秦清的娇躯猛然痉挛了一下。她下意识的抱紧了张扬,十指深深掐入张扬坚实的背脊之中,秀眉紧紧颦起,发出一声痛楚的呻吟,一种前所未有的充实和饱胀感从双腿之间蔓延到她的全身。

    张扬从秦清的表情意识到了什么,他深情的吻住秦清的嘴唇,秦清的嘴唇颤抖了一下,鼻翼因为他的动作,而剧烈的嗡动起来,忽然张开樱唇,用整齐的贝齿咬住了张扬的嘴唇,轻轻地。黑长的睫毛闪动了一下,明澈的美眸中笼罩着一层如烟似雾的水汽。

    张扬又吻了她一下,秦清修长的**勾住了他的小腿:“你……是不是蓄谋已久?”

    张扬声音低柔道:“不错,我蓄谋已久,从我见到你第一天起,我便等待着这一刻,我喜欢你,我要你成为我的女人,我要完完全全的占据你的身心!”

    秦清感到体内一股热力在膨胀,这厮变得越来越兴奋,她捧住张扬的脸,深情凝望着他,目光却一点点软化,随之软化的还有她的娇躯。

    升腾的烟雾让这里的一切看起来宛如仙境,碧波荡漾的温泉水旁,两具**的躯体在忘情缠绵着,在秦清凄艳哀婉的呻吟声中,张扬的**达到了巅峰。他将对秦清所有的思念,深爱全都倾泄出去,如此畅快,如此霸道。秦清的四肢紧紧缠绕着张扬,有生以来她第一次感觉到什么才是真正的女人……

    张大官人利用枯枝烘干了他们的衣服,秦清的那件羽绒服一时半会儿没法弄干。安德恒送的那件貂皮大衣自然派上了用场。

    对秦清来说改变只是刹那,却又成为永怛。从这刻起,她已经成为了真正的女人。张扬的女人。从意乱情迷中清醒过来之后,她第一个结论就是张扬居心叵测,自从安德恒出现,这家伙似乎赶到了一种危机感。他对自己产生了强烈的占有欲。

    张扬对此供认不讳:“嗯,我看到他跟个哈巴狗一样跟着你,打心底就烦,所以我对你就产生了那啥……的念想……”

    “你好卑鄙!”

    张大官人深情款款的抚摸着秦清湿漉漉的秀发道:“我甚至想过给你下药!”

    秦清瞪圆了美眸:“你还算人吗?你还是**员吗?”

    “**员也有七情六欲,秦清,其实我许了个新年愿望!”

    秦清看着他。

    “我希望早日撕掉你领导干部刻意经营的假面,帮你成为一个真正的女人!”

    秦清俏脸羞得又红了起来,啐道:“无耻!”可心中却明白,今天自己在他的面前几乎没有像样的防御,否则怎能让他轻易得逞。望着石板上的樱樱落红,秦清娇羞难耐,她从温泉中捧起泉水想要洗净上面的痕迹,可是无论怎样冲洗,那血色似乎已经渗透到石板中去,怎样都无法洗净。

    张扬不禁笑了起来,秦清啐道:“你还笑。都是你害惨了我!”

    张扬拍了拍那块石板道:“以后我把这块石板竖起来,立在这里当纪念碑。上面筹着秦县长**纪念碑!”

    “混蛋!”秦清说着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张扬说归说,也不至于把自己的**昭告天下,他把石板翻转过来,这石板至少有半吨重,普通人肯定是无法掀开的,自然无法发现石板后暗藏的秘密。

    雪没有停歇的迹象,他们不可能一辈子都留在这里,两人沿着这道峡谷,向上清河村的方向走去。

    秦清走路还显得有些艰难,张扬关切道:“脚还疼?”

    秦清摇了摇头,充满羞赧道:“还不是你害得!”

    张扬这才明白,呵呵笑道:“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上来,我为秦县长效犬马之劳!”

    秦清这次没有跟他客气,搂住他的脖子让他背起自己,俏脸贴在张扬的颈后,芳心中温暖无比。

    ……………………………………………………

    张扬背着秦清在雪野中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漫天飞着大雪,密密层层,近处还能看清是雪花,稍远一点雪花织成无边无际的雪纱,笼罩着山岭树木,朦朦胧胧,再远一些就变成迷朦的雪雾,白茫茫的,天连着地,地连着天,什么都看不见。

    张扬最开始的时候还能分出青云峰的方向,可越走雪越大,已经看不清作为路标的青云峰,他的体力没有任何问题,可是这样漫无目的的走下去也不是办法,更倒霉的是,他的手机忘拿了,而秦清的手机又已经没电。没有办法和他人取得联系。

    张扬开始有些后悔了,刚才就不该离开那片温泉,至少那里的温度很高,觉得冷了可以和美人儿县长去温泉里好好泡一泡,顺便浪漫一下,运动一下。也好过在这冰天雪地的山野里漫无目的的行走。“累吗?”秦清关切道,和张扬突破这最后一层屏障之后,她变得温柔了许多。

    张扬摇了摇头,低声道:“咱们好像迷路了!”

    秦清用双手捂住张扬冻得发红的耳朵,轻声道:“我们还是先找个地方避一避风雪再说!”

    张扬点了点头,向前方的树林中继续走去。走了半个多小时,方才在林中找到一间小小的木屋,过去应该是守林员居住的地方,木屋的房门被锁死,门锁也已经锈迹斑斑,看得出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人住,张扬放下秦清。左手抓住门锁用力一扭,立时将门锁扭断。

    秦清不由得砸舌,张扬就算不当官,去当贼一样会干得很出色。

    木屋许久没有清扫过,里面积满灰尘,屋子里只有一张小方桌,一把就快散架的椅子还有一张木板床,床上积了厚厚的灰尘,张扬把床板翻转过来。用卫生纸擦干净了,说起这卫生纸还是秦清在离开吉普车的时候想起带的,张扬擦床板的时候不禁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

    “你带卫生纸出来是不是早就料到咱俩会那啥……”

    秦清素来端庄惯了,今天不但被张扬夺去了贞操,而且这厮说话也是越来越放肆。俏脸不禁红了起来,啐道:“你再敢胡说八道,我就不再跟你说话。”

    张扬笑了一声,果然不敢继续胡说。

    他在床下找了柄斧子,向秦清道:“你在小屋里等我,我出去砍点劈柴生火取暖!”

    秦清点了点头,劈柴就堆在小木屋旁边。她虽然有主见,可毕竟是个女人,在这荒山野岭的地方不敢离开张扬太远,这种小鸟依人的感觉让张扬很是享受。

    没多久张扬便抱着劈柴进来,他们离开的时候带了火机,利用废纸成功把一堆篝火在小屋泥地上里点燃了,木料很干燥,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火烧的很旺,张扬不时往火里添进些木材。秦清仍坐在床上,呆呆地望着火焰出神,她仍然在想着今天发生在温泉的一幕。木屋里很快暖和了起来,湿气和寒气被逼退了,秦清解下脑后盘起的发髻,黑长秀发像瀑布一样倾泻下来,她把头发披散在胸前,来到篝火旁,把冻得硬邦邦的羽绒服凑近篝火旁烘烤,火光映红了秦清明霞般娇艳的俏脸,张扬痴痴看着她,轻声道:“秦清,你真美!”

    秦清含羞垂下头去,旋即又抬起头来,小声道:“张扬,我们俩的事情,能不能暂时不要公开?”

    张扬明知故问道:“什么事儿?”

    秦清红着脸道:“你知道的。”

    对张扬而言,他显然是想暂时对这段感情保密的,毕竟如果公开这件事,对其他爱他的人不啻是个深重的打击,张大官人内心中并没有脚踏几只船的概念,他只是认为自己应该能者多劳。他有些奇怪为何秦清在和自己发生亲密接触之后,仍然不愿公开他们之间的关系,难道她是害怕影响她和自己的仕途?

    秦清道:“我现在还在春阳做代县长,我们的关系如果被别人知道一定会说三道四,而且……”秦清欲言又止。

    张扬低声追问道:“什么?”

    秦清道:“当年我曾经发过誓,我这辈子都不会再嫁人了,所以……我们不会有结果的。”

    张扬还以为什么要紧事,微笑道:“秦清,其实我对那一纸婚书根本不在乎,只要两情相悦又何必在乎那些东西!”这厮根本是为自己的花心找借口。

    秦清何其聪颖的人物,虽然今天经历了人生最为重要的阶段,可是对张扬的甜言蜜语还是有明辨是非的能力的,她轻声道:“我知道,你心中所爱的未必是我!”

    “我说你能不能别怀疑我对你的感情?”

    秦清淡然笑道:“张扬,你以为我不了解你吗?我既然选择把自己交给你,就已经想透了一切,婚姻带给我的只有痛苦的回忆,我害怕婚姻,我之所以把自己交给你,并非走出于对你的感激,也不是受了你的蛊惑,是因为我喜欢你,我爱你……”秦清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声音突然低了下去。而且微微颤抖了起来。张扬内心一阵激荡,他深情凝望着秦清。秦清却默默坐回小床上,张扬向火堆里添了几块劈柴,来到秦清身边依着她坐下。篝火越烧越旺,小木屋被映得红彤彤的。

    他们的身上脸上都有些发烫,外面雪下得越来越大,只听到雪花落在树枝上簌簌的声响。张扬轻轻一拉秦清,让她偎依在自己的怀里,秦清闭上眼睛。慢慢仰起头,樱唇微微启开,这是对张扬的暗示和鼓励,张扬浑身的热血重新***起来,把她搂进怀里,深深地亲吻她。他的手褪去秦清身上的貂皮大衣,把她从其中解放出来,秦清皎洁的玉体躺在貂裘之上,如此无瑕如此美丽。张扬迅速脱去全身的衣服,爬到小床上,在素清敏两条美腿间跪下,秦清闭着眼。体会着被张扬一点点侵入的感觉。

    地上的篝火“噼啪”作响,火光熊熊,映红了两个年轻的**。

    秦清在张扬越来越剧烈的动作下,不禁抱紧了他的身体,小木床发出吱吱嘎嘎的响声,似乎无法承载两人的份量,初尝男女之事的秦清显然无法禁受住张扬长时间的伐挞,秀眉颦起,痛楚中又带着难以描摹的快感,她的娇躯忽然绷紧了,喉头发出意乱情迷的嘶嘶声,张扬用力抱紧了她的娇躯,仿佛要把两人的身体融合在一起……

    秦清不知何时睡去,醒来的时候,暮色已经降临,发现篝火仍然在燃烧,可是张扬却已经不知去向,她有些惊慌的坐起身来,虽然知道张扬绝不会抛下自己独自离开,可一个人留在这山林中仍然有些害怕。

    秦清整理好衣服,披上貂皮大衣,她放在篝火旁烘烤的羽绒服已经烤干,秦清把羽绒服穿在里面,然后用貂皮大衣把自己裹得紧紧的,这才拉开木屋的房门走了出去,外面风雪很大,刚刚走出去就被一阵冷风吹得接连打了两个喷嚏。

    秦清不敢走远,用貂皮大衣裹住身躯围着木屋走了一圈,天色变得越来越暗,风雪却没有停歇的迹象,她越来越害怕了。寒风夹杂着风雪在山林中呼啸,听起来就像是无数野兽的嚎叫,秦清艰难的向风雪中张望着,终于看到正前方的树林中一个模糊的身影向她走来。

    张扬终于出现在她的面前,他的身上落满了雪花,远远望去就像一个雪人。他的手中还抓着一只野兔和一些山芋。刚才他趁着秦清睡着的时候去附近找食物了。

    秦清没来由鼻子一酸,她快步向张扬跑去。不顾一切的扑入他的怀抱中,带着哭音道:“我还以为你不管我了……”再坚强的女人都有脆弱的一面。今天的这种环境下,秦清的脆弱和柔情已经毫无保留。

    张扬笑道:“傻丫头,我怎么可能把你丢下?”

    秦清要比张扬大七岁,可他却像称呼一个小妹妹一样称呼她,张大官人认为很自然,毕竟他是从大隋朝那会儿穿越过来的,真正算起来可不知要比秦清大上多少辈。

    两人相拥着走入小木屋,篝火就快熄灭了,张扬抖落身上的积雪,慌忙又是吹气又是扇风,好不容易才把篝火重新引燃,脸上已经染上了不少的污痕。

    张扬用随身的小刀把野兔的外皮扒了,用枯枝穿起来,放在篝火上烤,至于那三个大山芋就直接扔在火堆里,没过多久,山芋的香气混合着肉香弥散在小木屋狭窄的空间内。

    秦清出神的看着张扬,张扬头发上的雪花化了,水珠沿着他坚毅的面庞缓缓滑下,张扬向秦清笑了笑,露出洁白而整齐的牙齿,想不到他们的新年第一天会在风雪漫天的山林中渡过。这一天充满了曲折,有翻车,有温泉,有惊险有浪漫。

    秦清柔声道:“过去我在美国读书的时候,一次去加拿大游玩,遇到了同样的风雪,当时被困在一座小旅馆里,足足等了三天才走出去,每天都啃着又冷又硬的干面包喝着清水,那时候只有一个感觉,就是饿!”

    张扬笑道:“放心,跟我在一起你永远不会挨饿!”他用木棍将烤熟的山芋拨弄出来。秦清等到山芋稍稍凉了一些,用手拿起,一边拍打着,一般揭去焦糊的外皮,山芋的香气越发浓烈,她咬了一口,很陶醉的闭上了眼睛:“这山芋比起加拿大的干面包好吃多了!”

    张扬哈哈大笑,秦清将剥好皮的山芋凑到他的嘴边,张扬咬了一口,嬉皮笑脸道:“想不到秦县长口水也那么香!”

    秦清啐道:“以后私下里不许这么叫我!”薄怒轻嗔惹人爱怜。

    他们的新年大餐也算得上丰富,有香啧啧的山芋,还有被张扬烤得外焦里嫩的野兔肉,两人填饱了肚子,体力也恢复了不少,虽然在小木屋中浪漫温馨,可是另一个现实的问题还摆在秦清的面前,他们走了这么久没有回音,其他人一定会担心。她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张扬不禁笑道:“你放心,没人会担心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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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扬说得不错,山庄的那些人白天并没有担心,因为张扬和秦清走的时候就没说中午回来吃饭,等到天色渐暗,雪越下越大,仍然没看到他们回来,所有人都以为因为雪大路滑,他们在别处躲避风雪了。

    张扬的手机又在赵静的手中,李长宇给秦清打了个电话,始终无法接通,在李长宇看来,张扬和秦清之间肯定有问题。他们两个说不定跑到哪里去谈情说爱了,跟李长宇抱有同样观点的还有安语晨。安语晨跟赵静谈起这件事的时候,咬牙切齿道:“你哥真是个重色轻友的家伙,把这么多人扔在山庄,自己去跟秦清风流快活了。”

    赵静听的脸红,还不忘为小哥辩解道:“我哥不是那种人!”

    安语晨冷笑道:“他不是那种人,这世上就没有那种人了!”她好像对张扬了解很深。

    无论他们怎样猜想,不过很少有人会担心他们出事,毕竟张扬那厮留给所有人的印象近乎无所不能,这种人能出什么事情?

    这一夜。张扬和秦清相拥而眠,他们用体温相互取暖,当然还要感谢安德恒提供的这件貂皮大衣,如果安德恒知道他送的礼物为他们两人创造了这么多的便利条件,只怕要被活活气死。

    清晨张扬和秦清从睡梦中醒来,房间内的篝火已经熄灭,室内温度下降了不少。彼此目光相对都透出浓浓的情意。

    张扬率先起身,拉开房门,外面是一个银装素裹的世界,山川树木全都笼罩上了白茫茫的厚雪,近处落光叶子的树木上挂满了毛茸茸亮晶晶的银条儿。那些冬夏常青的松柏上,结满了蓬松松沉甸甸的雪珠儿,一阵风吹过。树木轻轻摇晃着,那美丽的银条儿和雪珠儿就簌簌落落的抖落平来,玉屑似的雪末儿随风飘扬,在清晨的阳光下,幻化出一道道五光十色的彩虹。

    秦清跟着张扬走了出来,被眼前美丽的雪景深深陶醉了。

    张扬忽然笑了起来,他指向正前方,青云峰就在他们的不远处耸立着,也就是说上清河村距离这片树林至多不过三里的距离,昨天的风雪却让他们迷失了方向,不过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如果不是这场风雪,又岂能造就他们浪漫旖旎的一天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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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扬和秦清的出现还是激起了所有人强烈的好奇心,不过没有人主动去问这件事。张扬和秦清在回来前就统一好了口径,只说是汽车在风雪中迷路。冲下山坡发生了翻车,后来就在山下的小木屋中凑合了一夜,具体情形不为外人道也,谁爱怎么想就怎么想。

    秦清已经重新做回过去那个不苟言笑的女县长,而张扬也装得若无其事,这厮没有得了便宜到处宣扬的习惯,所有人中除了安老还要留在这山庄住两天。其他人今夭都准备下山。

    山上的积雪虽然很厚,可并没有封住上下山的道路。

    张扬和赵立武开车一前一后离开了山庄,一路上谨小慎微平安无事抵达了春阳。李长宇在途中已经向秦清透露了即将把张扬调往江城工作的事情,秦清对此并不反对,毕竟此前他们之间的关系就被许多人诟病,那时候他们压根没有任何实质性的东西,昨天的事情发生之后,就算他们能够很好的控制。早晚还是会被别人发现一些蛛丝马迹,而且秦清也无法保证再像过去那样装出若无其事的对待张扬,也许张扬彻底调离春阳的体制才是避免别人说闲话的最好办法。

    李长宇对安老的这次回乡也极为重视,这两天他和安老、安德恒父子交流了一些看法,确定安家对投资清台山旅游开发的计划没有任何的改变,春节后他们投入的款项将陆续到账,为了避免出现上次的麻烦,这次对每笔到来的资金都要严格检查,确信没有任何问题,才接受投资,安家对他们的这种做法也表示充分的理解。

    张扬的脑子里却一直都在想着温泉的事情,自己马上就要调到江城市旅游局开发科,这温泉开发完全可以作为他的第一个亮眼的政绩,这厮仍然没忘自己的级别问题,临分手的时候,问李长宇道:“我去旅游局后是不是就成正科了?”

    李长宇十分肯定的点了点头道:“百分之百的正科!”

    秦清随同李长宇一家返回江城,临行之时忍不住向张扬看了一眼,张扬也正在向她望来,两人目光交汇,彼此都流露出一个会心的笑容。

    这场风雪让整个江城的交通都变得困难了许多,李长宇开车的技术不行,秦清主动承担了驾驶的责任,缓慢前往江城的途中。李长宇低声道:“秦清。冯爱莲的案子又牵扯出许多人。现在育达房地产公司的陈继高也牵涉了进来。”

    秦清皱了皱眉头,她对黎国正一家没有任何的好感,当初她婚礼当天,正是黎浩辉开车把她的未婚夫李振阳撞死,正是受了这件事的刺激,她才步入政坛直到今天,不过李长宇告诉这件事的目的似乎并没有表面上听起来这么简单。

    果不其然。李长宇停顿了一下又道:“陈继高在老药厂地皮的收购中存在着诸多的违规行为,他在落案后多次提到了一个关键人物……李振阳!”

    秦清内心一颤,脚下的油门明显加大了一些,慌忙一个急刹,汽车在雪地上发生了侧滑了,稳定住车身,秦清的呼吸明显变得急促了起来:“这件事跟他有什么关系?”

    李长宇道:“根据初步掌握的情况,有理由相信当初许多的暗箱操作都是通过李振阳进行,李振阳手中应该掌握不少的证据,而这些证据极有可能对黎国正不利……”李长宇没有继续说下去。

    秦清的心情变得无比沉重,其实在李振阳死前。种种迹象表明他有着很重很重的心事,难道李振阳真的卷入了一场不为人知的黑幕?而他的死并非是众所周之的意外?秦清的眼前忽然浮现出结婚当日的情景,李振阳身穿黑色西装手捧鲜花走向她的时候,一辆轿车疯狂地撞向他的身体,李振阳宛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飞向了半空中。眼前银装素裹的世界似乎蒙上了一层猩红的血色……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六章工作交接

    黎国正的这个年过得并不好,妻子冯爱薄被控贪污,而他正因为越来越多的事情浮出水面,而变得步履维艰,他清醒的认识到,自己的主动辞职无法撇清整件事,事情的最终结果如何,他已经无法掌控。自从儿子精神失常之后,黎国正便偷偷信了佛教,这对一个共丨产党员来说是极其可笑的事情,然而黎国正不但相信,而且短时间内对佛教产生了一种近乎狂热的膜拜。

    初一的清晨他来到江城市郊的普云寺,例行上香之后,静静跪在释迦牟尼佛像前,口中念念有词,他的表情虔诚而肃穆,有些债总是要还的,先是他的儿子发疯,然后妻子又因为贪污被抓,自己如今也不得不从江城市长的位置上退下来,这一连串的事件,都被黎国正归结为自己正在为过去的犯下罪孽埋单。

    走出大雄宝殿,黎国正长舒了一口气,似乎因为刚才的告解轻松了许多,他不是个喜欢逃避的人,来寺庙烧香更主要是求得精神上的片刻放松,他要冷静,只有保持冷静才能应对眼前错综复杂的状况,才能化解来自各方强大的压力。他感觉到自己的周围有一张无形的大网,正在向他笼罩而来,而且越收越紧,想要把他困在其中。

    刚刚走出普云寺,黎国正就接到了电话,电话是许常德打来的,常规性的问好之后,许常德马上把话转到了正题:“育达房地产公司在多宗土地转让过程中存在违规操作现象,如今陈继高已经被检察机关控制,根据他的交代很多事情都是通过当初你的秘书李振阳联系的,国正同志,希望你能够主动配合调查!”许常德话说得很客气,可是其中透出的潜台词却是颇具威胁性,他的这番话等于在暗示黎国正也脱不了干系。其实这种事情并不需要许常德告诉黎国正,许常德还是决定亲口告诉他,他想看看黎国正会如何反应。

    黎国正平静道:“许省长,只要组织上需要,我会无条件配合,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不过陈继高这个人和我没有任何关系,李振阳的问题应该由李振阳自己负责。”

    “可李振阳已经死了!”

    黎国正的唇角泛起一丝嘲讽的微笑:“许省长现在主抓纪委工作了?不过李振阳的死已经定案,就算是要查,好像也应该由公安机关负责。”

    许常德怎能听不出黎国正话语中的嘲讽,他心中暗骂,你丨他妈以为我想管江城的烂事儿,现在是顾允知那只老狐狸逼我,是人家想让我对你这只落水狗继续痛打下去。

    黎国正低声道:“每个人做过的事,每个人都会负责,我相信组织上会给我一个公正的结果!”

    冯爱莲的嘴还是相当硬的,工作组调查了这么久,她始终都没有把这件事导向丈夫黎国正的身上,将所有问题一个人扛了下来,对已经掌握她贪污的证据供认不讳,可是她有一个原则,想要通过她引出自己的丈夫,没门!

    省纪委工作组的真正用意是敲出冯爱莲背后的大老虎,所以他们表现出足够的耐性,育达房地产的陈继高被控之后,他交代出了不少人,现在开发区和建委共有三名主要干部因为被他指证而受到双规,陈继高提供子了一个重要的线索,他过去给黎国正夫妇送礼全都是通过市长秘书李振阳,据他所知黎国正夫妇做事非常的谨慎,这些事情都是由李振阳中转,从不轻易和外人联系。这就意味着所有的线索都集中在李振阳身上,李振阳的死让所有的线索到此终结,嘎然而止。

    有一点还是引起了工作组的注意,陈继高一口咬定黎国正有问题,他认为冯爱莲贪污受贿疯狂敛财全都是在黎国正知情并接意的情况下进行的,他甚至认为李振阳的死都不是偶然。

    ……………………………………………………

    自从清台山旅游开发事件开始,江城的市领导层就始终处于震荡之中,这种震荡让每个人都感到心情压抑,担心不知何时噩运会落在自己的头上。

    现在市委常委中有两个人表现的安之若素,一个就是新任代市长左接朝,他接替黎国正的工作,对前途充满了信心和希望。一个是双规后被重新启用的常务副市长李长宇,他经过了这场政治风雨的洗礼,以后仕途的道路会变得宽广起来,两人有个共同的特点,都是已经获得顾书记肯定的干部。

    市委书记洪伟基现在的心情都有些忐忑,他期望这场江城的风暴早些过去。老同学李长宇前来拜会的时候,他把李长宇请到书房,两人隔着书桌对坐着,洪伟基很少有的主动给李长宇点了一支烟。

    李长宇调侃道:“市委书记给我这个副市长点烟,你是不是有些本末刷置啊?”从洪伟基的目光中,他已经觉察到了他的不安。

    洪伟基叹了口气道:“长宇,咱俩是老同学,也是好朋友,这里没有外人,我们可以推心置腹的说两句。”

    李长宇默默抽了口烟,透过迷蒙的烟雾望着洪伟基看似真诚的双目,老同学他承认,好朋友他打死都不会相信,政坛之上,有真正的好朋友才怪!

    洪伟基道:“你被双规这件事上,我没有能够保住你,我心里一直都感到内疚。”

    李长宇笑道:“伟基,千万不要这么说,咱们都是党的干部,首先要对党对人民群众负责,个人的感情始终都要放在第二位,在照片的事情上你对我的帮助已经很大,事情后来的发展也并不是你所能够控制的,我又怎么会怪你?如果我真的有问题,我相信你也不会因为私人感情而袒护我,否则就是对国家的不负责,对老百姓的不负责。”

    洪伟基重重点了点头,显得有此激动道!”长宇你能够这样想,我就放心了!”

    李长宇叹了口气道:“国家利益高于一切,我们的友情必须要服从这个前提。”洪伟基似乎受到某些触动,他也叹了一口气:“长宇,我很欣慰,你能够渡过这次的风浪,也证明你是个能够经受得住党和国家考验的好干部。以后我们一起努力,争取把江城早日建设成为平海北部的明星城市!”他不无感慨道:“这次清台山的事情还是影响到你了。”他的言外之意就是左援朝并不是常务副市长,如果李长宇没有出这件事,那么现在成为江城代市长的应该是李长宇。

    李长宇笑道:“援朝同志比我年轻,各方面的综合素质都很强,组织上选择他是正确的!”说出这番话的时候,他的内心并没有任何的不平在内,历经双规事件之后,他比起过去更加成熟和内敛。

    洪伟基才不相信李长宇真的会这么想,眼睁睁看着一个原本属于自己的位置被别人占据,任谁都会不开心。洪伟基自问他没有这样的胸襟,李长宇也不会有。

    李长宇把话题转向黎国正的事情上,低声道:“听说冯爱莲案件的进展对黎市长很不利?”

    洪伟基叹了口气,心中颇有一种兔死狐悲的凄凉感,他低声道:“人得意不可以忘形,不可以忘记自己的本分,冯爱莲的事情给我们所有领导干部都提了一个醒,我们不但要自己做好,也要监督和提醒自己的家人,不可以让他们利用我们的权力去做坏事!”他停顿了一下又道:“真不希望国正同志会和这件事有任何的关系!”其实他也明白,冯爱莲的很多问题黎国正不可能不知道,这件事早晚都会查到黎国正的身上,江城上上下下这么多的单位,又要有一大批人会受到株连了,这些人无疑是给过黎国正好处,或者受过黎国正好处的人,往大了说就是黎党,这些和黎国正有密切关系的人都要刷霉了。

    李长宇又谈起自己对江城的长远规划,洪伟基对他的规划表现的十分保守,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让洪伟基有些受惊,他不敢迈大步,在目前这种敏感时刻,不求无功但求无过,洪伟基低声道:“等节后把你的规划提请常委会先讨论吧!”

    ……………………………………………………

    年初三下午,张扬将安老一家从山庄接回来,亲自将他们送到江城,在江城安老还会逗留几天,安德怛会就清台山旅游开发问题,和江城副市长李长宇、春阳县县长秦清进行磋商,这次是为了确定后续的投资。

    按照李长宇的安排,张扬节后前往驻京办交接工作之后,就可以前往江城旅游局报到,这种科级干部调动的手续算不上复杂。不过张扬在北京还有一些事情没有处理,必须亲自前往处理。确定的报到日期是二月一号,年初十。张扬原本还打算抽空去趟东江,见见顾佳彤顺便给顾允知书记拜年,现在看到时间紧迫,只能打消了这个念头,初四这天就从江城乘飞机前往北京。

    北京春节期间也下了很大的雪,气温骤降到零下十五度,张大官人虽然身强体壮,也不得不穿上羽绒服御寒,下了飞机直奔春阳驻京办,这次来北京他最多逗留一周,毕竟这里的工作交接完成就要返回江城那边上任,时间有些紧迫。

    来到春阳驻京办,于小冬正指挥着饭店的工作人员清扫积雪,最近刘大柱也回家了,农家小院干脆歇业到正月十五,驻京办加上饭店一共才有三个人值班,于小冬今年选择在北京过年,并没有返回春阳。

    看到张扬的身影出现,于小冬感到有些错得,旋即笑着迎了上来:“张主任,您怎么这么早回来了?”

    张扬笑道:“在那边呆着也没有事做,所以回来看看!我给你捎来了点家乡特产,拿去尝尝!”

    于小冬欣喜的接了过去,陪着张扬来到他的房间前:“张主任,要不你先休息,我这就去给您准备热水洗澡。”

    张扬摇了摇头,把东西放在房间里,向于小冬道:“于姐,我这次回来是交接工作的!”

    于小冬愣了,她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张扬笑道:“组织上给我调动了工作,让我二月份开始去江城旅游局工作!”

    于小冬这才知道张扬说的是真的,她充满错愕道:“为什么啊?干得好好的,为什么要调你去旅游局?”她很快就明白了过来,难道小张主任去当江城旅游局局长?可马上又否定了这个念头,从副科一下就跳到副处或是正处根本没有任何可能。

    张扬在沙发上坐下,于小冬给他倒了杯开水,放了个红茶包,然后端给他。

    张扬不等茶叶化开就抿了一口:“让我去旅游局市场开发处,级别应该是提升了,副科转成正科级。”

    于小冬过去就是春阳旅游局出身,对旅游局的情况相当了解。她有些不值道:“张主任,你不清楚旅游局的情况,如果在旅游城市,旅游局是个富得流油的单位,可是我们江城是座高污染重工业城市,每年哪有多少人过来旅游?咱们的旅游局形同虚设,旅游局内部单位划分也有讲究的,有办公室,人事教育处,行业管理处,市场开发处,规划统计处。你所去的市场开发处是最没有实权的地方。”

    张扬忍不住笑了起来:“什么权不权的,我是个在乎权力的人吗?”

    于小冬心想你不在乎权力才怪,不在乎权力谁还当官啊,当了官一个个拼命地往上爬还不是为了获取更大的权力?不过她转念一想,自己的担心根本就是多余的,小张主任当初在黑山子乡当计生办代主任的时候一样搞得风生水起,这样的人物无论到了哪里都不会甘心居于人下,到哪儿都一样能够闯出一片天空。

    张扬道:“我已经向县里推荐了你当新任驻京办主任,估计没有任何问题。”

    于小冬心中一阵惊喜,她轻声道:“张主任,真不合得你走,你走了,我就少了主心骨,这驻京办还真不知道自己干不干得来!”这番话她倒是出自真心,在张扬的手下干很踏实,只要听从他的指挥。

    张扬微笑道:“于姐,我在这里工作还是你带出来的呢,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干好。”驻京办的工作其实没什么可交接的,过去具体的事务一直都是于小冬负责,张扬回来主要是要见几个人,把自己的工作动向说一声。

    首先干妈罗慧宁那里是必须要去说一声的,年三十的时候也只是电话拜年,现在马上就要返回江城了,于情于理都要跟她见一面。

    和罗慧宁联系之后才知道,她过年的时候一直都在康复中心,文玲的康复疗程不能中断,所以整个新年都在康复中心围绕着文玲过得。

    张扬来到康复中心的时候,刚巧文国权也在。张大官人的与众不同这时候就充分显现出来了,他向文国权问好之后,来到罗慧宁面前,规规矩矩给罗慧宁磕了三个响头。他的举动连文国权也惊住了,这小子当着自己的面也敢来这一套啊!

    罗慧宁笑了起来:“张扬,什么时代了还来这一套!”

    张扬道:“您是我干娘,我给你磕头是天经地义,我可不是想巴结你!”

    罗慧宁笑着把一个红包交给了他:“行,我知道,有这个心意就行了!下次不用重视这个形式!”

    张扬笑道:“连起码的礼节都不重视,就谈不上什么心意了!”他转向文国权道:“文叔叔,我就不给您磕头了,我怕您觉着我拍您马屁!”

    文国权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这小子的确很有趣,他也拿了一个红包给张扬:“都是一家人,哪有什么拍马屁之说?”他已经知道了罗慧宁认张扬干儿子的事情,也并没有反对,过去他把张扬当成一个江湖异士来看待,知道张扬身怀绝技,事实上张扬自从结识他们之后,没有以文玲的救命恩人自居,也从没有滥用过他的影响力,这一点还是让文国权相当欣赏的。

    罗慧宁让张扬和文国权说话,起身去隔壁的房间帮助文玲做例行的康复训练。

    文国权微笑道:“张扬,小玲的康复很顺利,我看再有两个月,她就可以外出活动了。”

    张扬笑了笑:“玲姐的意志力很坚强,普通人绝对做不到她这样。”

    文国权点了点头,原本想对张扬说谢谢的话到了唇边又咽了回去,这样的大恩只说声谢谢显然太轻了,不过张扬既然是罗慧宁的干儿子就是一家人了,一家人更没有必要说这样的客气话。文国权道:“过年怎么没在家里多呆几天?”

    张扬道:“我马上要调动工作,二月份就返回江城了,所以特地过来做个工作交接,把驻京办的一些事情交代一下,也过来跟亲朋好友打个招呼。”

    一个副料级干部的工作调动根本入不了文国权的法眼,可张扬已经被他当成了自家人,既然是自家的孩子,当然要表现出关心,而且这种关心是自然而然,绝非刻意伪装的,文国权轻声道:“回江城?”

    张扬点了点头道:“领导调我去江城旅游局工作!”

    文国权对江城的情况还是清楚的,他饶有兴趣道:“据我说知,江城并不是个旅游城市!”

    张扬道:“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才让我回去接受这份工作!”

    文国权哈哈大笑起来,他觉察到张扬身上的昂扬斗志,年轻人身上有股闯劲是最让人欣赏的。他微笑道:“国家现在提倡干部队伍年轻化,就是为了让我党的队伍不断地补充新鲜血液,永远保持青春和活力。”他停顿了一下道:“张扬,你是一名国家干部,知道干部的意思吗?”

    张扬心说那还用问,干部不就是官吗?可是他并没有说出来,人家文副总理既然这样问,肯定没那么简单,他做出一脸迷惘状。

    文国权道:“干部其实是个谐音词,起源于法文比CDADRE,本意是框架、军官、高级管理人员,后来作为军队官员社会团体和企事业首脑的含义,我们中国所使用的干部一词,则起源于日本,干部的种类也有许多,有党政干部、行政干部、领导干部、省部级干部、厅局级干部、县处级干部、科级干部、机关干部、事业干部、党外干部、厂矿干部、农村干部、乡镇企业干部等等,在我国的现实社会中名副其实的干部是具备干部身份、担任领导职务、从事领导工作的党政机关负责人员。”文国权耐心的给张扬解释了干部这个词的内涵后,端起茶杯喝了口茶。

    张扬的脑细胞这时候也充分调动了起来,他在把自己往上面靠,自己显然是名副其实的干部,科级干部。

    文国权道:“中国的干部很多,根据我所知道的,现在我国的干部人数已经超过了一千万,所以我国拥有全世界最大的领导干部队伍,也拥有世界上最大的公仆队伍。这队伍中容纳了无数的精英分子和优秀人才,正是因为队伍的庞大性,这样的团体里一定会有鱼龙混杂泥沙俱下,和平年代,发现一名优秀的干部很难,优秀的干部未必每个人都能够得到应有的重用,这就需要我们的干部拥有平常心,立足于眼前,做好本职工作。张扬!我跟你说这些,是让你了解干部的真正含义,让你明白仕途这条道路并不好走,脑子里首先想到的不是做官,要想到的是做事!只有这样你才能成为一个称职的好干部!

    文国权的这番话和张扬过去听到的那句不要看做多大的官,要看做多大的是不尽相同。张扬点了点头道:“文叔叔,其实我认为一个人想做官未必是坏事。”

    文国权微笑着看着他,张扬道:“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一个好士兵,不想当大官的干部不是一个好干部,这就是进取心,现在很多人一说到一门心思想升官,就会觉着这种人太过功利,当然很多一门心思想升官的人是通过不正当的手段达到目的,就会觉得这种人太过功利,当然很多一门心思实实的做工作,做出政绩获得官位上的提升,一个有能力的人应当有个合适的官位,只有这样,他才能充分发挥出自己的能量,尽最大的可能为老百姓谋取福祉。比如您,假如您只是一个乡长,那么就算你再多的本事再多的抱负也无法施展出来!”

    文国权虽然知道张扬是歪理,不过也不否认他说得有些道理,笑道:“所以政绩使我们考评干部的重要标准之一。”张扬道:“我想做个好官!”

    文国权点了点头道:“如果我们的干部队伍每个人都这么想,就不会出现这么多的**贪污现象,我们国家经济建设的速度还会加快许多!”

    罗慧宁忙完后回到他们身边,看到他们两个人还在谈得热烈,不禁笑道:“谈什么这么高兴?”

    文国权笑道:“张扬要回江城任职了,我跟他谈谈如何做好丨工作!”

    张扬笑道:“文叔叔给我上课呢,这会儿我获益匪浅!”

    罗慧宁有些嗔怪的看了文国权一眼道:“他啊,平时不着家,在家里就喜欢给别人上课,对了,好好的怎么突然去了江城?”

    张扬跟罗慧宁说话就随便了许多:“升官了,副科提升正科!”

    罗慧宁本以为他升多大的官呢,搞了半天还是一个科级,忍不住笑了起来:“好事啊!二十一岁就当上科长了!照你这升迁速度,四十岁以前就能坐到你文叔叔的位置了!”不愧是张大官人的干妈,张扬都不敢想的事情,她都能先到了。

    张扬有些尴尬的咳嗽了一声。

    文国权大笑起来:“如果好好干,不是没有可能,你们娘俩聊,我去看看小玲!”

    张扬慌忙起身把他送到门外。

    重新落座之后,罗慧宁这才询问他去江城任职的事情,听完之后,罗慧宁皱了皱眉头道:“你如果不想去我可以帮你说说。”

    张扬看到罗慧宁误会自己的意思了,慌忙道:“干妈,千万别,我不想搞特殊化,再说了,您要是一出面,以后我做任何事人家都得首先考虑你的面子,反而放不开手脚,我想凭自己的能力好好的闯一闯,这样才有创业的幸福感。”

    罗慧宁笑道:“你这点儿倒是跟你文叔很像,当年他就是一步一个脚印走上来的,绝不依靠别人的关系,好!你既然这样想,我也就不管你,旅游局?好像不是什么重要单位嘛!”

    张扬充满信心道:“很快就重要了!”这厮对自己充满了自信,我张大官人所到之地,那就是众人瞩目的焦点,我可以玩转黑山子乡计生办、我可以玩转春阳招商办、我可以玩转春阳妇幼保健院、春阳驻京办、老子一样可以玩转江城旅游局。

    罗慧宁道:“过两个月等文玲身体恢复了,我打算带她回老家看看,看时候抽时间去江城转转,看看你们那里有什么好的风景!”

    “行!您过去的时候,我带你去清台山转转!”张大官人绝不放过任何一个推销清台山旅游资源的机会。

    临走的时候,他由于这是不是去探望一下文玲,听护士说文玲已经休息了,于是就没有打扰,和罗慧宁说了一声,就悄然离开了康复中心。

    张大官人是个恩怨分明的人,人家敬他一尺,他会敬人一丈,可人家要是想处心积虑的害他,他绝不会以德报怨,如果说京城有一个他需要抱负的人,那人首先就是王学海,离开北京之前,少不得要跟这厮清算一下过去的那笔帐。

    刘明没有让他失望,利用张大官人给他的偷丨拍利器,最近拍了不少王学海的照片,照片上那女人的身份也被他查出来了,那女的叫林钰文,是三里屯某酒吧的老板娘,据查证,那酒吧的幕后老板就是王学海。

    张扬仔细检阅这手头厚厚的一叠照片,除了几张王学海和林钰文的几张搂抱一起的照片,并没有太实质性的东西,单凭这些恐怕还威胁不到王学海,张扬低声道:“你盯了这么久,就没拍到亲嘴上床啥的?”

    刘明心说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见到女人就扑上去抱住就亲,这种话是无论如何不敢当着张大官人的面说出来的,他苦笑道:“王学海这个人很谨慎我盯了他很久,他和林钰文最多在车里搂抱两下,在外面的公开场面一直都很本分。”

    “本分,装得吧,老子就不信他们两个没上过床?”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七章窃听器与照相机

    刘明道:“这个人警觉性很高,而且他和林钰文见面的次数并不多,照我观察,王学海近期甚至都没去林钰文的住处去过。”

    张扬很失望,他原本指望刘明能够拍到一些火爆的照片,利用这些照片他就可以给王学海反戈一击,可现在看来,这些照片的价值不大。对王学海这种商人,这种尺度普通的照片伤害几乎等于零。

    刘明也清楚自己的照片对张扬没有多少帮助。有些惭愧道:“给我点时间,也许我可以拍到有价值的东西。”

    张扬摇了摇头道:“不急!那啥……你把林钰文的住址给我!”

    刘明把地址写了下来,不忘提醒张扬道:“她住在龙域小区,保安监控很严,每次出入都要登记,摄像头很多,而且林钰文的房间都是单向玻璃,从外面是看不到里面的。”

    张扬不屑的笑了笑,保安监控再严,能难得住他吗?

    张扬离开后不久,就接到了赵军的电hua。国安的这帮人消息真是灵通,他刚刚来到驻京办,人家就受到了消息。对这个新上司张扬并没有太多的好感,不过想想自己还拿着国安的一份工资,这工作调动的事情还是应当向人家当面交代一下。

    赵军约他去吃卤煮,张扬发现自己在国安局的上司一个比一抠,过去刑朝晖至少还知道照顾照顾自己的生意,开业多少还送了快高仿劳力士手表,这赵军干脆就请自己吃地摊了。人和人相比,这差距马上就看出来了。

    赵军买了猪蹄猪尾巴几样卤菜,和张扬在相邻的烧烤摊坐下,叫了半斤肉串,一瓶红星二锅头,给张扬倒了一杯,自己一杯。

    张扬还是头一次和这位新上司单独想见,虽然对他的小气有些腹诽,表面上还是客气的:“赵处,今儿找我有啥事?”

    赵军跟刑朝晖终日笑眯眯的老好人形象不同,他不苟言笑,为人很是认真,开头就直奔主题:“这次回去有没有见到安德恒?”

    张扬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然后一仰脖把那小三两酒一气给干了,抓起一个猪蹄,啃了一口,砸吧砸吧嘴方才道:“见到了,还跟他一起过的大年夜!”

    “有没有什么发现?”昭君满怀期待的问。

    张扬摇了摇头道:“很正常啊,吃饭喝酒打麻将,闲暇的时候跟江城市市长谈谈清台山的投资计划,对了,看来这次老安家是要动真格的了,年后会有资金到位,全面启动清台山的旅游开发。”

    赵军道:“他有没有见过什么人,除了旅游以外还有没有提到其他的事情……”大概怕自己说的不够详细,赵军补充道:“香港方面!”

    “没有,这几天始终听他们聊家乡来着,压根没提香港的事。”

    赵军有些失望的叹了口气:“对了,你为什么这么早就回来,安德恒还没有离开,你应该继续盯着他才对!”

    张扬听他这么说,颇有些气不打一处来:“有没有搞错,我是一个国家干部,我首先要干好本职工作,你们交代给我的任务,我是兼职,说穿了是帮你们是人情,不帮你们是本分!”

    “你这是什么态度?既然加入了组织,就应该有主人翁精神,哪有什么兼职,哪有什么人情?”

    张扬冷笑道:“照你这么说,我是一失足顿成千古恨,感情我连上岸的机会都没有了?”

    赵军强压住怒火道:“我们又不是逼你做坏事,你不要说得这么委屈好不好?”

    虽然和赵军这人接触不多,张扬也看出这厮是个缺乏幽默感的主儿,跟他谈话相当无趣,相比而言反倒开始怀念起笑容满面的刑朝晖,虽然知道老邢那是笑里藏刀笑里藏奸,可怎么看都比这个赵军顺眼的多。

    话不投机半句多,张扬想要起身告辞。

    赵军道:“你别急着走,还没说清楚你调到哪里去了?”

    “江城市旅游局市场开发处!”

    赵军点了点头,气似乎顺了许多,安德恒以后的重点投资方向在清台山,张扬回江城显然是最理想的结果,而且他所取得单位刚好和安德恒的投资有着密切的联xi,以后盯安德恒的机会更多,赵军是个工作十分认真的人,任何事他都是首先联xi到工作,想到这一层他的心情就好了许多。脸上虽然还没有笑容,可至少表情缓和了许多,低声道:“张扬,我想我们之间缺乏沟通,以后我会尽量多注意自己的态度,你做事最好也认真点。”

    张扬笑道:“你是说我的态度有问题,我这人就这样每个正经的时候,那啥,我自己都纳闷,不知老邢看中了我哪一点。”赵军道:“刑处的眼光还是很准的,我相信他!”

    张扬忽然想起了一件事,低声向赵军道:“我说赵处,你整天让我跟踪安德恒,可我拿啥去盯啊?就凭我的这双眼睛?你们这么多的高科技设备是不是也提供给我点儿,这样我工作起来也能容易一些。”

    赵军点了点头,张扬的要求的确不算过分,他结账之后,和张扬来到他的吉普车内。

    赵军从后座拿出一个黑色的密码箱,打开后里面是一套可视可听无限装置,带有2.4千兆赫发射器、暗藏式录音机和天线,微小的窃丨听器可以安装在对方任何难以发现的地方。可录制有效范围内所有物件清晰的声音。

    张扬惊喜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窃丨听器?”

    赵军点了点头道:“发射装置和窃丨听器可以装在任何你想要使用的场所,记住一定要选择隐秘的地方,不要轻易被别人发现,接收装置可以随身携带。发射和采集装置共有三套,这套设备价值不菲,你给我签个收条!”

    张扬瞪大了眼睛:“我靠,不至于吧!”

    赵军很认真道:“这些器材都是有账目的,如果你用来完成任务当然没有问题。如果你想从事非法用途,我会追究你的责任!当然,如果你故意损坏的话,也要照价赔偿!”

    “签就签。谁怕谁啊!”张扬大笔一挥签下了自己的大名,然后悉心向赵军讨教了这套监听器材的用法。

    和赵军分手之后,他直接前往了龙域小区,他没有从大门进,溜到一处摄像头的盲区,用丝袜套头翻墙而入,这厮用丝袜已经用得极其顺手,感觉丝袜是最适合潜入的工具。

    虽然已经是晚上十点半,林钰文仍然没有回来,这两天因为刚刚下过雪的缘故,气温很低,小区内看不到人走动,多数居民都已经进入梦乡。张扬来到林钰文所在的7号楼,确信周围没人,沿着排水管道无声无息的爬了上去。林钰文住在九楼,普通人根本没办法爬上去,所以没有装防盗窗。让张扬欣喜的是,她阳台的窗户并没有插上,还留着一条缝隙。张扬拉开窗户潜入进去,用手电筒照了照房内,发现室内装修极其奢华。看来林钰文生活的不错,这房间有一百多平方,四室四厅。

    张扬熟悉环境后,蹑手蹑脚的来到她的卧室,寻找合适安防窃丨听器的地点。找了一圈还是床下最为合适,张大官人取出窃丨听器正准备安装的时候,忽然听到房门响了,张扬心中一惊,暗叫倒霉,着林钰文早不在玩不来,偏偏这个时候回来,张扬也没有其他可以藏身的地方,时间紧迫只能超床下钻了进去。

    房门被关死了,然后听到一个娇柔的女声道:“别急嘛……等我开灯!”可马上又响起么么的亲吻声,那女人娇滴滴责骂着。

    张扬根本没想到会这么巧,刘明拍这么多天都没有拍到,自己刚过来装窃丨听器就赶上了,这就是运气。不知道那男的是王学海吗?他从床下望去,外面很黑,脚步声应该是朝卧室过来的,啪!地一声卧室的顶灯被打开了,张扬下意识的屏住呼吸,却见一男一女纠缠着靠近了这边,因为角度的缘故他看不清全貌,只能看到他们的小腿部分。

    那女人如果不出意外应该是主人林钰文,男的一直没有出声,却不知究竟是不是王学海。

    女人发出一声妩媚的尖叫被男子抱起身来扔到了床上,张扬明显感到头顶的床垫颤动了一下,心中暗叫晦气,这对狗男女十有**要在他头顶做些苟且之事。

    那女人娇滴滴道:“瞧你急的,人家还没洗澡呢,一身的酒气!”“不用洗。我就喜欢你身上的味儿!”

    张扬瞪大了眼睛,我靠,这男人竟然不是王学海,他第一个想法就是,难道自己找错房间了?这里根本不是林钰文的住处?真是糗大了,这事儿要是传出去,只怕要在国安沦为笑柄了。

    外面的那男子开始脱衣服,张扬从下面看到他长满黑毛的小腿,然后看到衣服一件件扔在了地上,室内暖气很足,那男子脱光了也不会感觉到太冷,可张大官人却苦了,他穿的很厚,原本想进来装了窃丨听器就走,没想到陷入无法脱身的地步,不一会已经热的满身大汗。

    在那女人的尖叫声种,男子扑了上去,床垫开始发出有节奏吱吱嘎嘎的声响,那女人很快就凄艳哀婉的叫了起来,叫的声音很大,很撩人,搞得张大官人血脉喷张,体温急剧上升,麻丨痹的,这不是折磨人吗?

    好在那男人折腾了没两下就偃旗息鼓了,张扬抹去头上的汗水,真是倒霉催的。恐怕国安有史以来最倒霉的谍报人员就算自己了,他乞求两人尽快离开,或者尽快进入梦乡,张扬自己就能够趁机逃走。

    那女能人哼哼唧唧了两声,却听到男子道“钰文,我和那个姓王的哪个厉害?”

    张扬内心一惊,我靠!本以为自己走错门了,原来没错,这女人果然是王学海的情妇林钰文,男的却不是王学海,张扬差点没笑出声来,王学海这厮阴险狡诈,他情妇在外面给他偷戴绿帽子,真是天理循环报应不爽啊!张扬摸了摸随身的理光傻瓜相机,他不懂什么摄像技术,也就是傻瓜相机用得顺手。

    林钰文啐道:“你有毛病啊,什么事都要跟他比,我跟你说多少遍了,我跟他根本没有什么,他身体有毛病的!”

    那男子呵呵笑了起来:“我厉害吧?”

    张大官人简直是天雷轰顶,麻丨痹的,老子一直给你计时呢,总共不到三分钟。加起来捣鼓了不到一百下,你丨他妈也敢说厉害,我见过脸皮厚的,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

    林钰文显然很善于讨好男人,娇滴滴道:“人家快被你搞死了……”

    张扬只差没笑出声来了,这女人绝对是个骗子。

    来那个人哼哼唧唧的说了半天,张扬在床下却是度日如年,这厮实在忍不住了,正准备爬出去的时候,却见一双光洁的小腿耷拉到床下,穿上拖鞋走到门前,把卧室的顶灯给关了。

    那男人道:“钰文,我又想了……”

    “死相!”林钰文又媚笑着上床。

    张大官人趁着两人缠绵的时候,从床下爬了出来,爬出去的时候手ji忽然响了,他这个头疼啊,靠啊,自己也太大意了,居然忘了关手ji,这厮横下一条心,反正行藏已经败露,总不能空手离开,咱手里不是有照相机吗?这厮想到这里,悄悄掏出照相机,站起身对准床上,两个站的火热的男女噼里啪啦一阵狂拍。

    林钰文和那名男子正忙活着呢,根本没有想到会有人丛床底钻出来,刚才的手ji铃响还以为是自己的,根本没有在意,知道闪光灯接连闪烁。两人都吓傻了,这他吗的啥事啊?张扬连拍了十多张,那男子方才醒悟过来,怒吼一声赤身**冲上来去抢照相机。

    张大官人何等身手,岂能让他得逞,抬脚就把这光屁股男人踹到床上,大摇大摆的拉开房门走了出去,临了还丢下一句话:“王总让我问候你们!”这次张扬选择从正门走了出去。

    那男人还想追,林钰文一把抓住他的手臂,颤声道:“别追了!他让人干的!”

    那男子怒道:“妈的,这混账太卑鄙了!”

    两人在黑暗中沉默了下去,过了一会,那男子冷冷道:“这件事,你不知情?”

    林钰文马上明白他在说什么,尖声叫道:“你什么意思?你?你怀疑我跟他合伙设圈套害你?”那男子只是冷笑。

    林钰文激动到了极点:“滚!你给我滚出去!我再也不要见到你!”

    ……………………………………………………

    张扬心情轻松的离开了龙域小区,今晚可谓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虽然没有安装成功窃丨听装置,虽然没有拍到王学海和林钰文的艳照。可使却拍到了林钰文偷情的场面。他现在还想不起这些照片有什么用。不过单单是最后那句话,就够林钰文和她的奸夫头疼不已了。

    临近午夜出租车很少,张扬站在路边等候的时候,才想起刚才的那个电hua,掏出手丨机认出是楚嫣然的号码,他苦笑着摇了摇头,这臭丫头,险些坏了自己的大事,他回拨了过去。

    听到楚嫣然的声音,张扬露出会心的微笑:“这么晚了打电hua干什么?”

    楚嫣然嗔道:“怎么这么晚才接我电hua,我都快冻僵了!”

    “你在哪儿?”

    “北京!”

    “什么?”张扬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这都快十一点多了,她怎么突然出现在北京?问明了楚嫣然所在的地方。张扬拦了辆车匆匆赶了过去。

    楚嫣然站在一间名为路易莎的法国餐厅门口。裹着厚厚的羽绒服,寒风萧瑟之中显得楚楚可怜,红色的皮靴不停在地上跺着,这样的动作可以让她的双脚暖和一些。

    当张扬的身影出现在她的视野中,楚嫣然露出一抹动人的笑容,她快步走了过来,张扬迎了过去,展开臂膀将她拥入怀中,充满爱怜的责怪道:“过来也不提前说一声,我好去机场接你!”

    楚嫣然笑着只是不说话。

    张扬好奇道:“怎么突然想起来北京?”

    楚嫣然抬起她的手腕看了看表,然后牵起张扬的大手,向餐厅大门去。

    张扬笑道:“这么冷的天,为什么要站在外面啊?”

    楚嫣然轻轻咬了咬下唇笑着还是不说话。

    张扬知道她冻得说不出话来,展开臂膀揽住她的纤腰,贴近她的娇躯给她些许的温暖。

    走入法国餐厅的大门,两位迎宾小姐很恭敬的微笑道:“张先生!”

    张扬越发的诧异了,看来楚嫣然事先已经来过了。

    餐厅内并没有其他客人,只有靠窗的餐台上摆放着蜡烛和花卉,张扬虽然也经历过不少的酒场,可西餐却是很少吃,不禁呵呵笑道:“丫头,咱不习惯整这洋玩意儿,那啥……你还是带我去吃打卤面吧!”

    楚嫣然推着他来到餐台前,那名法国侍者很礼貌的为他们移开椅子坐下。

    张扬看着楚嫣然还是没想起今儿到底是什么重要的日子,烛光晚餐,玫瑰花,我靠,电影上经常见到这样的桥段,那啥……小妮子该不是专程跑到北京来向自己逼婚吧,张大官人脑子里飞快的转动着念头。

    楚嫣然在侍者的帮助下脱下了羽绒服,里面穿着一袭红色长裙,娇艳的红色、黑色长发、雪白肌肤相互辉映,映衬出一种本不属于凡间的美,张扬呆呆看着楚嫣然,丫头行啊,学会色诱了!他咽了口唾沫道:“那啥……天冷,咱还是多穿点!”

    楚嫣然笑了起来,餐厅内的温度要在二十度左右,并不冷,她起身向正中的三角钢琴走去,在钢琴前坐下,舒展双臂,一曲悦耳的乐曲随着她手指在琴键上的触动流淌而出。

    张扬在音乐方面显然没有太多的天分,不过他感到楚嫣然弹琴的样子很美,钢琴声很好听,向身边的侍者招了招手道:“我说哥儿们!”

    法国侍者凑了过来。

    “她弹的什么?”

    “水边的阿德里娜!”法国侍者的中文很棒。

    “喔!水边的那啥?”

    “阿德里娜!”

    张扬听的很投入,直到楚嫣然一曲弹完。他才很用力的鼓起掌大声叫起好来。

    一群餐厅服务人员都把目光投向张扬,这厮的表现也太没有绅士风度了。张大官人压根就不懂得什么叫含蓄,他表达的方式很直接,根本无需顾忌别人的感受。

    楚嫣然却早已习惯了张扬的做派,微笑着走了过来,重新坐在张扬的对面,柔声道:“张扬,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张扬很迷惘的摇了摇头,灯光忽然熄灭,他不觉愣了一下:“我靠,停电了!”

    两名法国侍者推着一个小推车,上面放着一只三层生日蛋糕,二十一支烛火点缀在蛋糕上跃动,零点的钟声准时敲响。楚嫣然天籁般的歌声轻轻唱起了生日祝福歌,张扬这才想起今天是他的生日,是他身丨份证上的生日!楚嫣然不远千里从静安飞到北京就是为了对他说生日快乐,一种难言的感触从张扬的心底深处油然而生,堵住了他的喉头。

    楚嫣然柔声道:“我之所以现在过来,就是想做第一个对你说生日快乐的人!……生日快乐!”

    张扬重重的点了点头:“嫣然……”

    “是不是特感动?”

    张扬又点了点头。

    “是不是特想哭?”

    张扬还是点了点头。

    “那你怎么不哭?”

    “我觉着哭不能代表我的感动,我还是以身相许吧!”

    楚嫣然红着脸啐道:“就知你没什么好话。快许愿吹蜡烛!”

    张扬闭上眼睛许了个愿,然后一口气把蜡烛全都吹灭。

    楚嫣然起身走过来主动在他的脸上轻吻了一记:“愿你永远快乐!”

    一名提琴手轻轻拉响了琴弦,悠扬婉转的琴声响彻在餐厅之中,这个夜晚如此温馨如此浪漫……二十一岁的正科级干部在江城并不多见,张扬还没有前往旅游局报到,关于他的各种版本的传说就已经传遍了这个小小的院落,其中最有板有眼的一个说法是,张扬有个做常务副市长的干爹。

    于小冬之前跟张扬分析的不错,江城根本就不是一个旅游城市,所以江城旅游局是个清水衙门,旅游局位于江城市市中心劳动路上,和江城市委市政丨府办公大楼仅仅隔着两条街道。

    劳动路是一条老街,道路两侧挤满了卖服装的小商小贩,交通情况十分混乱。返回江城后,张扬先从牛文强的手里借了一辆丰田佳美,作为临时代步工具,毕竟一个科级干部还远远没到配车的级别。

    从劳动路的四口,到旅游局不过二三百米的距离,张扬足足开了十多分钟,这帮小商小贩占道经营极其严重,还有两个卖牛仔裤的干脆把小摊摆到了马路当中。

    张扬好不容易才把车开到了旅游局的门口,旅游局的大门两旁居然也摆起了服装摊,一个胖胖的摊主冷冷看着张扬的汽车,张扬连续摁了两下喇叭,这厮方才慢吞吞向一旁让开,嘴里还不停骂着:“麻丨痹的,不就是有车吗,得瑟什么?”

    依着张扬过去的脾气早就推门下去痛殴他一顿,可现在张扬在官场中混得久了,多少学会了一些隐忍,更何况今天是他前来报到的第一天,他不想动辄出手,给旅游局的同事留下恶劣的印象。

    他把丰田车停在一辆蓝色桑塔纳的旁边,这辆半新不旧的桑塔纳是旅游局唯一的配车。

    时间是上午八点,这时候可以看到有人陆续骑着自行车从大门进来,旅游局过去只有一辆桑塔纳,所以很多人对这辆新出现的丰田车都有些兴趣,看车的同时顺便打量了一下从车内下来的张扬。

    张扬先去了局长办公室,旅游局有一位局长,三位副局长,现任局长兼书记贾敬言五十三岁,过去曾经是江城工商局局长,后来因为经济上犯了一些小错误,被平调到了旅游局这个清水衙门,表面上级别还是正处,可实际上的权利却差了无数倍,贾敬言这种干部属于政治上有污点的,虽然没有什么大毛病,可想重新获得重用和提升已经没有可能,所以他为官的准则就是得过且过,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相比较而言,手下的三位副局长倒是各有特色,第一副局长高兴贵主管人事教育,主要负责旅游局人事、工资管理,负责旅游从业人员培训、以及旅游从业人员资格和等级考试工作,负责导游人员的管理工作,这厮也是有名的老色鬼,其人生的座右铭是有错杀没放过,据说跟他有亲密关系的导游至少有二十人以上。

    副局长胡光海负责行业管理处,主要工作室负责旅游涉外星级饭店、旅行社、旅游车船公司、定点单位行业管理、负责旅游商品生产、销丨售单位的定点于管理工作,负责监督检查旅行社旅游保险的是适合质量保证金使用,负责监督检查旅游市场的秩序和安全管理,他管理的范围在旅游局应当是最有油水的地方,不过江城的旅游现状实在太差,所有旅游相关产业都处在惨淡经营的状况中,连带着行业管理处也没有什么作为。

    副局长蒋庆善负责规划管理处,主要负责研究拟订旅游业发展规划,负责旅游资源的普查工作,参与旅游资源的开发、旅游设施等方面的规划、立项、报批、并参与项目管理工作,负责旅游景区质量等级划分和评定审核以及申报工作。

    以外旅游局还有四名副处长,名为副处长也就是科级干部,张扬所在的市场开发处,过去有一位副处长叫董吉名,不过市场开发处一直都属于副局长胡光海的代管范畴内,董吉名实际上也就是一个打杂的,好在这个人与世无争,是个书呆子,平时喝喝茶看看报倒也没啥意见。

    张扬的到来让市场开发处突然在旅游局内成了众人瞩目的焦点,大家才开始考虑着市场开发处的职能,按照市政丨府颁发的旅游局各科室职能配置来说,市场开发处应当负责研究拟订旅游市场开发战略,并组织实施,负责旅游信息化工作,负责与国内外旅游组织,旅游促销机构的合作与交流工作,负责旅游丨行业声像,图文等宣传品的编辑出版工作,听起来很吓唬人,其实工作很虚,在过去根本没人注意这个市场开发处,连旅游局的几位局长都把它的职能跟规划管理处重叠了。

    已经是八点十分,局长贾敬言还没有抵达他的办公室,不过办公室的门敞开着,一名二十多岁的年轻小伙正在扫地。他是旅游局办公室干事崔杰,多数时间都是充当秘书的角色。

    看到张扬走进来,他又放下手中的扫帚。抬起头看了看:“找贾局的?”

    张扬点了点头道:“贾局长在吗?”

    崔杰摇了摇头:“你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吗?”

    张扬笑道:“我是来旅游局报到的,我是张扬!”

    崔杰听到张扬的名字目光明显亮了一下,然后他慌忙走了过来:“哦!您就是新来的张处长!没想到您这么年轻!”

    一声张处长把张扬叫得晕乎乎的,这处长听起来比主任,比科长爽多了,虽说他实质上是个科级干部,可听起来就是不一样,张大官人暗暗自责,我他妈真是太虚荣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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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29/ 第一时间欣赏医道官途最新章节! 作者:石章鱼所写的《医道官途》为转载作品,医道官途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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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道官途介绍:
几乎所有人都知道隋末第一条好汉是李元霸,却没几个知道隋末第一圣手是张一针。
张一针不是个英雄,虽然医术高,可是从来不做没有回报的事情,找他看病好办,要么有银子,要么有美色,张一针治好的富人多,基本上都是给了银子的,张一针治好的女人多,多数都是姿色出众的,对于这种不良医生野史都羞于记载。
张一针死的很惨,武功已臻化境的他先是喝下隋炀帝的毒酒,然后被一千名御林军乱箭攒心,起因却是他不计报酬的做了一件好事,救活了隋炀帝难产的贵妃,所以他很感到很冤枉,做好事救了母子两条命,竟然落到这个结局,真是千古奇冤。
炀帝可不觉着冤:“麻痹的,我的女人你也敢碰,让你这样死都算便宜你了!”
后世科学证明,怨气的能量可以穿越时空,是为怨气冲天,所以张一针同志也成为千百万穿越众中的一员,很幸运的穿越了。医道官途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医道官途,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医道官途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