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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石章鱼     医道官途txt下载     医道官途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正文 第一百八十九章冲动是魔鬼

    常委会之后。李长宇被市委书记洪伟基请到了他的办公室,洪伟基等秘书出去之后,拉开抽屉,从中拿出一个红包递给了李长宇:“恭喜啊!”

    李长宇笑了起来:“这么隆重啊!”捏了捏信封居然有一千块,他玩笑道:“我拿市委书记的钱算不上受贿吧?”

    洪伟基笑道:“你再废话,我就直接缴到市纪委廉政账户上去!

    我的血汗钱,你不要还给我!”

    李长宇乐呵呵把红包收了起来,掏出中华烟给洪伟基上了一支,洪伟基向烟盒上瞥了一眼,开常委会的时候,他常常注意别人抽烟的品牌,这些常委们抽得多数都是一些高档香烟,这些烟肯定不是靠个人工资买来的,洪伟基忽然想起李长宇被双规的时候,纪委调查他,他对收取烟酒直认不讳。想不到这场双规并没有给他留下太多的阴影,看来烟酒还是照收不误。

    李长宇点上香烟在洪伟基办公桌的对面坐下,吐出一团烟雾道:

    “听说新来的代省长宋怀明是乔老的得意门生!”

    洪伟基点了点头道:“我也听说了,宋省长年轻有为,在静安担任市委书记的时候。就把静安搞得有声有色,看来他以后的提升空间很大。”说起人家,洪伟基不由得联想起自己,心中一阵哀叹,如果不是许常德的问题耽搁了自己,他现在早已经成为平海省常委了u人在仕途上不可能一帆风顺的,可以说他来江城之前,他的官路一直都很顺,在李长宇还是春阳县县委书记的时候,他已经成为了地级市市委书记,可现自从来到江城之后,他有种止步不前的感觉。而李长宇正在不断和他缩小差距。

    李长宇道:“宋省长要等到明年省人代会才能把这个代字去掉!”

    洪伟基从老同学的这句话中把握到了他的真正含义,不禁笑了起来,宋怀明把代字去掉只要走走程序就行了,对宋怀明而言,代省长和省长没有任何的区别,而李长宇就不同了,明年江城也会召开人代会,人代会上会选举江城市市长,就眼前来看,代市长左援朝无疑是最有希望的人选,可是常务副市长李长宇最近政绩突出,大有后来居上的势态。

    就洪伟基个人而言:他还是希望李长宇胜出,和这个老同学搭班子,毕竟要比左援朝舒服的多。左援朝虽然很聪明,可是在政治上过去喜欢出风头,和李长宇的深沉内敛相比,左援朝的棱角就显得有些分明了,这种人如果的势。连自己这个市委书记都不会被他放在眼里,更何况,洪伟基一直怀疑上次举报自己的人就是左援朝,所以才对左援朝的大哥下手,狠狠挫了一下他的锐气,左援朝现在表面上对自己很客气,可他的内心未必这么想。人的政治修为到了一定的地步考虑问题就很全面,会换位思考,洪伟基换位思考的结果就是,左援朝现在一定很恨自己。

    洪伟基向烟灰缸中弹了弹烟灰道:“东江还是要多去几趟的!”他很婉转的提醒李长宇。想要在和左援朝的竞争中胜出。省里必须找到强有力的靠山,他对李长宇和顾允知的关系有所耳闻,如果顾书记真的力挺李长宇,那么李长宇的胜算肯定会很大,不过左援朝也是顾允知一手提拔到代市长的位置上,这就让局势显得并不是那么明朗,洪伟基过去一直都以为左援朝和顾允知的关系很近,可伏羊饮食文化节过后,他对此产生了很大的怀疑。在江城,顾允知真正信任的人应该是张扬,左援朝被可能到来的政绩冲昏了头脑,居然选择张扬下手,最终导致了张扬的反客为主,搞的整个江城领导层颜面尽失。代市长左援朝也成为了大家心中的笑柄,事情过去那么久仍然有些灰溜溜的,始终抬不起头来。

    李长宇笑了笑:“洪书记,我结婚的事情别再传出去了,我害怕影响不好!”

    洪伟基笑道:“怕人家给你送礼吧?你怕什么,我不是听说你在纪委已经弄了个专用账户,凡是送给你的钱你都缴到了这个账户,你不想要礼金,可以缴上来嘛!”

    李长孛笑道:“性质不一样!”,在双规解除之后。李长宇痛定思痛,李长宇在仕途中一步一个脚印的走上来,他有自己的一套手段,记得最早的时候,他也欠缺经验,任何人送钱,他都毫不留情的退回去,实在退不掉就通过邮局把钱汇给送钱人,无形之中就把人给得罪了,工作的开展自然遇到问题,社会就是这样,你不收礼。人家另投门路,搞到最后,你只能孤家寡人。李长宇被双规之后,对送礼更加忌讳,不过他也不能因此而把群众基础都给丢了,所以才想出了这个办法,人家送礼来,他都客客气气的收下,在不违反原则的情况下,能办的事情就给人家帮忙,能解决的问题就给人家解决,只有这样才能和周围干部群众打成一片,这才叫平易近人,人际关系好,才有人愿意说你的好话,工作上也会尽心和你配合,才能看到工作成绩。

    李长宇有过前车之鉴,这种钱是不能拿得,如果不加选择的全都一股脑塞入自己的腰包。早晚会出大事,他是个在政治上有追求有抱负的人,才不会为了这点小钱断送自己的前程呢,小额的烟酒礼品还是照收不误,双规非但没有留给他太多的阴影,反而让李长宇对这种事的尺度把握变得炉火纯青。这些东西,反贪局、纪委都不会放在心上的,至于大额的现金。李长宇就在纪委的廉政办设立了一个秘密账户,凡是有人送钱给他,李长宇基本上都送到廉政办,由廉政办出具收据,再把钱存入专用账户。这个秘密也是洪伟基被举报的时候。李长宇偶然向他透露的,洪伟基拍案叫绝,也学着李长宇的样子如法炮制。

    李长宇低声道:“结婚的事情,我原本连你都没打算通知,可又怕你以后知道给我小鞋穿,体制中因为婚丧嫁娶出事情的例子很多,我不想落人口舌。”

    洪伟基表示理解。点了点头道:“好,我帮你保密。不过喜酒我一定得去喝!”他把烟蒂摁灭道:“你考虑的很周到。很多事,原本是好车,可处理不当就会变成坏事。”

    李长宇意味深长笑道:“所以我想远离是非!”

    洪伟基盯住李长宇的眼睛,他现这位老同学的城府变得越来越深了,政治上的修为也存在着一个突破升级的过程,上次的双规事件时李长宇而言是一个难得的历练,经历双规之后,李长宇在政治上的表现让洪伟基有种破茧成蝶的惊艳,洪伟基道:“刚才你在常娄会上提出飞捷公司的事情,可不像是要远离是非啊!”

    李长宇笑了起来:“这件事总得有人提起!”

    “说出来有用吗?”

    “总得有人说!”

    两人相互对望着,彼此都明白了对方心中所想,不禁同时大笑起来。

    许嘉勇和乔梦媛并肩站在开区空旷的土地上,不久后,许嘉勇脑海中构造的企业帝国将成为现实,他蹲下去,握了一把泥土,然后慢慢松开手,任凭泥土被风吹散,深邃的双目中闪动着淡淡的忧伤。

    乔梦媛静静看着许嘉勇的眼睛,她在三年前和许嘉勇相识,许嘉勇的博学睿智,很快就俘获了她的芳心,她曾经对许嘉勇有所暗示,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许嘉勇对她的暗示总显得无动于衷,乔梦媛后来的回国和许嘉勇的淡漠拥有着很大的关系,两人之间产生感情还是在许常德死后,在许嘉勇最艰难的日子,乔梦媛来到东江,始终陪伴他左右,正是她的这份痴情打动了许嘉勇,他们的感情也在这段时间突飞猛进。

    从许嘉勇的目光中。乔梦媛感觉到他对江城的感情。一开始的时候,乔梦媛并不理解许嘉勇为什么要选择江城展,可现在她有些明每许嘉勇道:“小媛。我会在江城的土地上建成国内,乃至整个亚洲最大的计算机配件中心。建成最先进的光盘生产线,打造一个全新的硬件帝国!”

    乔梦媛温婉笑道:“我相信你可以做到,无论你怎样做,我都会支持你!”

    许嘉勇站起身。握住乔梦媛的小手,凝望她的美眸深情道:“小媛,我知道这次你为了我顶了很大的压力,我不想你为我付出太乔梦媛咬了咬樱唇道:“嘉勇,我决定的事情没有任何人可以改变,我爱你,我的家人无权干涉我们的感情。”她和许嘉勇之间的关系有些像私定终身。在这个问题上遭到了父母的坚决反对。

    许嘉勇感动的点了点头,他揽住乔梦媛的纤腰:“小媛,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乔梦媛笑着挽住他的臂膀:“我相信你,而且这次我也没有投入多少资金,大部分都是你吸引的国际风险投资。”她轻声道:“国内的计算机产业还不成熟。你这次投资这么大,相应的风险也很大。”

    许嘉勇道:“做任何事把握先机最为重要,在初始时风险肯定是巨大的,巨大的风险意味着可能获得的高额利润。

    乔梦媛小声道:“过去我一直以为你是个稳重保守的人!”

    许嘉勇笑道:“我是在等待机会!”

    “嘉勇,这次签约后。跟我一起去北京吧!”

    许嘉勇微微愣了愣。

    “我想你见见我爷爷,也许他可以站在我们这边!”

    许嘉勇摇了摇头:“我不想去,我不想他们以为我对你抱有目乔梦媛靠在他的肩头:“嘉勇,正是因为如此,你才要当面向他解释,我要他们知道我爱你,我要他们知道,你是我的骄傲!”

    张扬把存好的银行卡放在苏小红的面前:“红姐,完璧归赵!”

    苏小红向银行卡瞄了一眼,伸手拿了过去,轻声道:“我还指望着你还不上,从此卖身为奴呢!”话语中透露着一种勾引人的味道。

    张扬可不敢接招。哈哈笑道:“红姐,我的肉金贵着呢!”他拉了张转椅在苏小红的对面坐下:“最近酒吧的生意怎么样?”

    “过得去,老街现在已经整修的差不多了,前来游玩的人也越来越多,等到全面开放之后,我想生意应该会更火。”苏小红把银行卡收好了,然后两只白嫩怕纤手交织在一起承托住自己的下颌,姿态显得十分妩媚迷人:“你消失了这么久干什么去了?”“省党校学习,等着升官呢!”

    “那我先恭喜你了,要不要中午给接风加上庆功宴?”

    张扬看了看时间:“中午不行,我还得去市里一趟,把工作安排好,晚上吧!”

    “好!一言为定,今晚鱼米之乡水晶阁!我回头通知方总!”

    张扬道:“我还会请几个朋友!”

    苏小红笑道:“成。反正方总付账!”

    李长宇并没有想到张扬会提前这么多天回来,把张扬送给他的两条软中华放在抽屉里。然后道:“怎么样,假期还顺心吧?”

    “去了趟东江,转了趟香港,打了几场架,骂了几个人,无聊透顶!”

    李长宇不禁笑了燃一支香烟,抽了一口,从鼻孔中悠悠荡荡飘出两团姆雾:“回来准备上班?”

    张扬点了点头:“我总不能一直都在外面飘吧,晃了都一个多月李长陛六斟辙蚓活乍嫁膘管的粘那哄,老街和古城墙工程已经接近尾声,争取在十一期间能够全部开放迎宾。”李长宇这是好意,老街和古城墙的开,张扬居功至伟,到最后这笔政绩当然要算在他的头上。

    张大官人关心的却不仅仅是政绩这么简单;他还惦记着这次能否提升级别的事情,看到李长宇说了半天,总是不往这上面靠拢,不由得有些心急,他咳嗽了一声。提醒李长宇道:“我负责市场开处。还是科级啊?”

    李长宇对这厮极其了解,他再次施展了太极推手的功夫:“张扬,你现在还担任着招商办副主任,享受副处级待遇,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还只是一个科员呢。你还年轻……”

    张扬一听就知道这次没戏了,叹了口气道:“得,您别说了,我明白了,我安心做好自己的工作,你别为难!”

    李长宇看出他有些情绪,微笑道:“等你党校的函授学历下来,以后的道路会很顺,我看等你到了秦清这个年纪,说不定也能够达到她的政治高度。”

    张扬在心里盘算着。副处、正处、副厅,就算一切顺利,哥们也得熬十几年。既然没什么指望,他只能先压下这个念头,向李长宇道:“还有一件事,顾佳彤有意接下江城制药厂。”

    李长宇点了点头。这件事他早就听顾佳彤提起,江城制药厂在目前的情况下,的确需要外来的资金注入!你放心吧,这件事我会特别留意。”

    方文南并没有想到许嘉勇和乔梦媛也会前来,乔梦媛虽然从商的时间不久,可是她在云安的名气很大,新近在江城开区大规模拿地,已经成为江城商界注目的焦点人物。虽然顶着许嘉勇未婚妻的身份,而且表现的小鸟依人。可是在所有人的眼中乔梦媛才是两人中的主导者。

    乔梦媛的表妹时维也受邀前来,张扬将他们——向方文南介绍,本来他想邀请顾佳彤同来。可是顾佳彤自从父亲过问她和张扬的事情之后,对两人关系的处理变得低调起来,尽量避免在公共场合与张扬一起出席,两人的恋情从过去的半公开转成了地下。

    因为多数人都是初次见面,所以彼此间的谈话都显得小心谨慎。

    张扬是第二次见到乔梦媛,感觉乔梦媛很少说话,在许嘉勇的面前表现得十分文静,每当许嘉勇说话的时候,她都会停下所有的一切,双目静静看着许嘉勇。目光充满了深情,张扬不禁暗自感叹,这许嘉勇不知给她灌了什么**药,能够让乔梦媛这么迷恋他。

    许嘉勇给张扬的感觉真有种脱胎换骨的变化,整个晚宴的过程中谈笑风生镇定自若。从他的身上没有感觉到任何的杀伐之气。

    苏小红对许嘉勇的投资计划了有些兴趣,不时的问这问那,许嘉勇也表现的很绅士,耐心解释了自己未来的基本构想。

    计算机产业对方文南而言还是一个陌生的领域,他并不认为这种东西能够赚多少钱,望着侃侃而谈的许嘉勇,他将许嘉勇定位为一个好高鹜远的年轻人,中国的高科技产业只不过是刚刚起步,在一开始就投入这么大的财力,搞不好会血本无归,方文南从根本上还是一个传统意义的商人,他更专注于他所认为的实业,册产业并不在他认知的范畴内。真正让方文南注意的还是乔梦媛,这个看似娇小的小丫头,家庭背景不是一般的深厚。据方文南了解,她所从事的也并非科技行业这么简单,乔梦媛的出现注定要在江城商界掀起一场风浪。方文南已经预料到,日后和她之间的竞争是在所难免的,虽说目前并没有看到任何的迹象,商者对利益的追求是共同的,在这一前提下,早晚都会有一场遭遇。

    谁都不想遇到乔梦媛这样的敌人,跟她为敌,就意味着跟她背后实力强大的家族为敌,张扬也不例外,今晚的许嘉勇虽然没有表露出任何的敌意,可张扬仍然可以断定,许嘉勇对自己的仇恨是无法抹去的,他越是表现出淡然,越是代表仇恨隐藏之深。自己是许嘉勇的敌人,也就意味着是乔梦媛的敌人。张扬感觉到空前的压力,许嘉勇在江城的投资,也许只是他布局的开始,他依然记得在宁静路遇到许嘉勇时他所说的那句话其实死亡不是最可怕的结局,真正可怕的是一点点失去自己拥有的一切。

    许嘉勇端起酒杯。主动向张扬道:“张扬,你是招商办副主任,也是旅游局市场开处处长,我相信,以后我们的合作机会一定很多。”

    张扬微笑道:“希望你把钱源源不断的投入江城开区,江城愿意和你们一起共同谋取展。”

    许嘉勇笑道:“你这句话的口气好像江城市市长!”

    一群人同声笑了起来。

    晚宴结束之后。张扬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和方文南一起来到鱼米之乡的顶楼平台,两人并肩望着乔梦媛的凯迪拉克消失在夜色之中,方文南道:“真是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到江城来搅局?”

    张扬没有说话。从一旁拿起一瓶冰水灌了一口:“最合理的解释就是,人家看好江城的投资环境呗!”身穿浅灰色色旗袍的苏小红婷婷袅袅从后面走了过来,她接口道:

    “人家这是夫唱妇随。如果不是许嘉勇看中了这片地方,乔梦媛怎么也不会想来江城。”

    方文南道:“乔梦媛刚来江城,就逼走了东江的多位投资商,由此可见她的强势和高调,以后江城的是非恐怕会更多。

    苏小红道:“他们做的是册跟你的生意好像不搭界吧?有道是同行是冤家,你搞餐饮建筑的。怎么对人家戒心怎么大?”

    张扬笑道:“方老板是怕江城富的名头被人家争过去!”

    “谁爱争谁争。我才不愿意当这个富,好事没捞到,捐款赈灾每次我都得冲锋在前!”

    苏小红来到张扬身边。将一张银行卡还给张扬:“以后别来这套啊,挺没劲的!”。张扬一看就知道她把多余的五万块还给了自己,其实张扬在还钱之初就已经想到苏小红不会跟他算利息,可还是选择这样做,人啊,很多时候真丄***虚伪。聪明人之间往往不用把事情说得太透,张扬也没有推辞。很痛快的把银行卡收了回来。

    苏小红道:“我那钱也不是平白无故借给你的,老街入口的地方,我想做个灯箱广告。这事儿你得给我办了。”

    张扬笑道:“成。等我明天去旅游局上班就给你办这件事!”

    苏小红道:“你放心啊,广告位租金我一分钱不会少!”

    张扬一阵子没到旅游局上班,对旅游局新近的一些情况并不是太清楚,第二天回到市场开处,自然受到一帮属下的热烈欢迎,朱晓并和苏强的感情日趋稳定。专升本考试也顺利通过,最近表现的尤为活跃,她将最近旅游局的奇闻轶事向张扬汇报了一遍,陈建和何树雷两个忙着写月终总结,董吉名仍然病假。

    张扬从借调春阳协助招商工作开始,就没有过问过旅游局的事情,听朱晓云汇报了大半个小时,方才把最近的工作搞清,其实旅游局的工作无非是监督指挥几个重点景区的开,随着老街、古城墙景区即将迎来全面开放,围绕景区的配套设施招商工作也已经展开。广告位的招租工作正在进行中。让旅游局意外的是,这次的招租工作出奇的火爆,朱晓云听张扬说要拿下老街入口的广告位。她轻声道:“广告位招租工作是胡局长负责的,要不等回去问问他!”

    两人正说着话。办公室的崔杰走了进来,朱晓云道:“崔杰,你来的正好,老街入口处的灯箱广告落实了没有?”

    崔杰想了想:“胡局长负责的,好像是答应了新光健身器材厂!不过合约没签!”

    张扬昨晚答应了苏小红,说是把老街入口处的灯箱广告帮她拿下,答应别人的事情怎么都要兑现的,他和副局长胡光海一直也没有什么矛盾,自从进入旅游局始终相安无事,认为这个面子胡光海应该给他。

    既然合约没签,就证明这件事有回旋的余地,连市政丄府都能翻脸不认帐,他们旅游局一样可以。

    抱着这样的心态张扬去找了胡光海,让他意外的是,当他提出要把入口处灯箱广告的使用权交给老街旧旧酒吧的时候,却被胡光海微笑拒绝了,胡光海摇了摇头道:“张处长,不是我不讲情面啊,这件事不好办,我已经答应新光健身器材厂了,咱们旅游局是国家事业机构,答应人家的事情就要兑现。出尔反尔的话,我们这些干部就失去了诚信,以后的工作该如何开展?”

    听胡光海这样说。张扬心里就有些不爽,大家都在一个单位混,谁他妈不知道谁啊?你虽然是副局长,副处级,我虽然是市场开处处长,科级,可我还是招商办副主任,享受副处级待遇,按照级别,咱俩也算得上是平起平坐。谈到对江城,对旅游局的贡献,老子更不知道要撇开你几条街,你丄他妈居然跟我耍官腔。人在经历的事情多了之后,涵养也随之提升,张大官人面对胡光海就表现出了很好的涵养。当然这和胡光海笑容可掬的表情也有一定关系,伸笑脸人,人家也没招你惹你,只是表示这件事不好办。

    张扬耐心道:“老街主打旅游牌,灯箱广告也要以进驻老街的商业为主,胡副局长。你说咱们在景区弄一个健身器材厂的广告是不是不伦不类?再说了,合同还没签,你再考虑考虑!”张大官人认为自己已经很给胡光海面子了。先是提醒他你丄他妈只是一个副局长。然后又告诉他合同没签约,一切都存在定数,你多少也得给我个活动话儿。

    可胡光海仍然摇了摇头道:“张处长啊,这件事只能这样了,假如我们出尔反尔,那么其他的承租商家肯定会质疑我们的诚信,后果是很严重咱!”他笑道:“这样吧,还有其他的广告位,让她优选挑选怎么张扬也实在说不出太多的不是,他点了点头,走出门外就给苏小红打了个电话,把胡光海的答复跟她说了,苏小红一听就乐了:“我觉着当初找他要广告位的时候,他推三阻四的,原来是这么回事儿,新光健身器材厂是他弟弟开的,算了,张扬,既然不好办,这事儿就当我没说!”

    张扬一听火就上来了,麻丄痹的胡光海,你跟我口口声声的诚信原则,搞了半天你丄他妈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呐,今儿我倒要看看,这旅游局是你胡光海说了算。还是我张扬说了算。他挂上电话,一转身就进了胡光海的办公室。

    胡光海看到他兜了一圈又回来了,心中暗叫不妙,可脸上仍然堆着笑容道:“张处长还有事?”

    张扬道:“老街入口的灯箱广告我要定了!你把新光健身器材厂给推了!”

    听到张扬这么说。胡光海的脸色顿时变了,人都是有血性的,胡光海虽然平时脾气好。可骨子里还是有几分倔强的,对于张扬这种强势人物,他一直都陪着小心,可心底深处是看不起他的。认为张扬不过是凭借着副市长李长宇的关系才如此嚣张,而且,他认为,你张扬再怎么强势,你毕竟是我下级,我是旅游局副局长,我是你的领导,你怎么都不该用这种命令的口吻跟我说话。胡光海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他摇了摇头道:“小张。我们是国家干部,一定要公私分明,你这样让我很难做!”不到最后一步,胡光海还是不想跟张扬翻脸的。张扬冷笑道:“拉倒吧,什么公私分明,你以为我不知道新光健身器材厂是你弟弟开的?你这叫公私分明?”

    胡光海的脸上青一块白一块,被人当面揭穿的滋味并不好受,他有些生气的站起身来:“张扬,新光健身器材厂拿下广告位手续齐全,没有任何的违规操作因素在内,你不要血口喷人!”

    “这灯箱广告位我要定了,原因很简单,老街是旅游景区,新光健身器材厂的广告和景区整体风格不符!”

    胡光海也动了真气,他大声道:“这是旅游局全体领导讨论后一致通过的决定,你无权改变!”说完之后,他感觉到还不够力度:

    “你管好你的市场开处,这件事不属于你分管的范畴!”

    张大官人双目斜睨胡光海,他过去怎么没现这狗丄日的这么欠揍?

    旅游局能够有今天欣欣向荣的局面,还不是我一手搞起来的,景区的投资也是我一手搞定。现在老街建好了,我要个灯箝广告都有人出来跟我推三阻四,我张扬就这么好欺负吗?

    胡光海被张扬一双眼睛看得心里毛,毕竟张扬当初痛殴副局长高兴贵的事情人尽皆知。胡光海也害怕这件事落在自己约头上,他颤声道:“你……想干什么?”

    张扬眯起双眼。充满不屑道:“胡副局长,你别害怕,我不打你,那些粗糙的活儿,我很久就不干了!现在我给你一个机会,你马上给你弟弟打电话,把那边的事情推了,然后和苏小红的酒吧签约,我权当一切没有生过。”

    胡光海被气的浑身瑟瑟抖:“你……你……还是国家干部吗?……你……你流氓……你无赖!”

    张扬忽然右手闪电般挥了出去,狠狠给了胡光海一个嘴巴子,打得胡光海原地转了一个圈,捂着面孔坐倒在椅子上,他充满错愕的看着张扬,这厮明明说过不打人了啊!

    张扬叹了口气。看着自己的右手:“冲动是魔鬼,我还是管不住自己,你说我流氓。我要是不打你,岂不是对不起你的褒奖?”

正文 第一百九十章墙倒众人推(上)

    张扬在胡光海办公室打人的时候,隔壁旅游局长贾敬言听得清清楚楚,可他愣是紧闭房门,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只要不找上门来,我才懒得管你们的烂事儿。

    可作为旅游局的最高领导,有些事躲是躲不过去的,他躲在办公室不出来,可是人家能够找上门来,胡光海昌局长很愤怒,很委屈,很窝囊的冲了进来,捂着脸冲了进来,白白净净的脸皮上还有清晰地五个指印,虽然张大官人下手留情,可对别人的伤害还是很大的,最关键的是,他把侮辱别人的概念淋漓尽致的体现了出来。

    被人打了原本就是很丢人的事情,被下属打了更丢人,被下属当众打脸,简直是丢人丢到了极点,胡光海四十七岁了,被一个二十一岁的下属打脸,打得这么响亮,打得这么毫不留情,有生以来还是第一次,有了问题找领导,他的直接领导就是贾敬言,当然要找贾敬言解决。

    贾敬言看到胡光海冲进来,马上默明白躲是躲不过去的,只能拿捏出同情兼错愕的表情,起身道:“怎么了?生什么事情了?”他这就不够厚道了,张扬在胡光海房间里生的一切他听的清清楚楚,连张扬打耳光那声脆响,他都听到了,正是那时候,他才去关上了办公室房门,现在居然装出一无所知的样子。

    胡光海委屈的眼圈红:“贾局,我没法干了,张扬他打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鼻子一阵酸,只差没掉下泪来了,想当初他知道高兴贵被打的时候,心中还暗暗高兴,可如今轮到他了,他总算设身处地的品尝到了这苦涩的滋味。

    贾兴言心说你丄他妈活该倒霉,张扬是什么人物你还不清楚,为什么要犯贱招惹他啊?,心里虽然这样想,嘴上却是不能说出来的,他很同情的负责胡光海坐下:“老胡啊,工作上的问题怎么会搞到这种地步!”

    张扬已经跟了过来,这厮的脸上还是那幅没心没肺的笑容,好像打人的事情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一样,笑眯眯看着胡光海道:“哟,胡昏局长,您这是找家长来了?”

    胡光涣狠狠瞪着他,脸上的表情虽然凶狠愤怒,可内心中却有些胆寒,生怕这厮一语不合冲上来再狠k自己一顿。

    贾敬言故意板起面孔道:“小张啊,怎么回事啊?有问题大家说出来,干嘛要用这种激进的解决方式?”

    胡光海听到贾敬言这样说“心头这个怒啊,人家都打到我脸上来了,你贾敬言居然还定性为激进的解决方式,合着打我脸也是工作方式的一种了?他意识到在贾敬言面前根本找不到任何公平可言,向来圆滑的贾敬言才不会为他出头呢心

    张扬道:“我是来谈工作的,贾局长,我觉着老街是江城重点旅游萦区,老街大门口的灯箱广告必须和老街的整体风格统一,新光健身器材厂根本和我们景区的定位不符,不能让他们破坏了老街的协调性。”

    胡牙海大声道:“说这么多,你还不是想给你的朋友提供便利!”

    张扬点了点头道:“胡昏局长,你既然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好,我也就明说了,老街入口的灯箱广告我要定了,你让你兄弟死了这条心,还有,贾局,我觉着这次老街的广告位的招租存在重大问题,建议重新招租!”

    贾敬言额头冒汗”心头也感到不爽,他和胡光海两个,一个正局长一个帚局长,知道的明白他们是张扬的上司,不知道的还以为张扬是他们的上司,给他们i话呢心

    张扬一直以来虽然没有把旅游局的这几个领导放在眼里,可大面上还是过得去的,最起码的尊重还是能够做到的,他今天之所以表现出如此的强势,说出这样霸气十足的话,主要是因为胡光海让他很生气,老街和古城墙的修缓开,以及外来投资全都是他利用能力和关系搞定的,在旅游局他算得上第一功臣,现在景区初具规模,他只是想要个灯箱广告,这样的要求并不过分,胡光海居然跟他耍官腔,推三阻四,你们既然不给我面子,老子为什么要给你们面子?你们觉着我嚣张,觉着我强势,我今儿就正式嚣张给你们看看,让你们这帮混饭吃的看看清楚,谁才是旅游局最有权势的人,谁才是旅游局贡献最大的人心

    贾敬言好不容易才把张扬劝回了办公室,昏局长胡光海被打这件事很快就传遍了整个旅游局,四位旅游局的负责人聚在了一起,副局长高兴贵自从被张扬打了耳光,然后又受到党内警告处分,整个人变得低调了许多,听说胡光海也遭受了自己同样的厄运,他第一个感觉甫是中灾乐祸,麻旗的,你也有今天?平时你不是贴得挺近吗?他高兴的原因还在于,现在挨打的人不止他一个了,有一个人分担,侮辱感也减轻了许多,他以后腰杆能直起来一些了,毕竟挨打的也不是我一个心

    胡光海仍然捂着他的脸,他充满悲愤道:“我工作已经二十五年了,还从没有遇到过这么野蛮,这么不讲理,这么无赖的干部,工作上的问题,可以商量解决,我是他的领导,他连最基本的尊重都没有,他打我,这不单单是打我,是公然蔑视国家机关,蔑视党性原则!”

    高兴贵很同情的叹了一口气:“这种人就是干部队伍中的害群之马,他的行为太恶劣了,在群众中影响太坏了,这次绝不能姑息!,“张扬不在场的情况下,他从不掩饰心中的怨毒穴

    贾敬言望向蒋庆善。

    三位昏局长中蒋庆善是最年轻的一个,他和张扬也没有生过任何的冲突,他更清楚张扬的后台背景,他当然知道最明智的是保持沉默。

    贾敬言看出蒋庆善想明哲保身,心中暗道,明哲保身也该是我,现在连我都被牵进来了,你想置身事外,没门!他不紧不慢道:“庆善同志怎么看?”

    蒋庆善被点名了,他想不表态也不行了,硬着头皮道:“张扬这件事的处理上……的确过了一些,影响不好!”然后接着沉默了下去。

    胡光海道:“贾局长,这次我一定不会这么算了,你管不管?你不管,我就去市里告,市里不管,我就告到省里,我就不信,这天下间没有说理的地方,我一个国家工作人员连最基本的人身安全都保障不了?”

    高兴贵附和道:“我跟你一起去,我们到李副市长那里说理去,大家一起去!”他最后一句话等于把贾敬言和蒋庆善都捎上了。

    贾敬言咳嗽了一声:“这件事用不着这么隆重吧?”

    胡光海捂着脸站了起来:“我现在就去医院检查,回头就去市政丄丿府反映情况!”他看了贾敬言一眼,转身出门去了,胡光海从贾敬言的态度已经明白,想指望他处理张扬,根本是没有任何希望。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这奇耻大辱他说什么不能算了。

    张扬打胡光海的时候并没有想到事情会被闹大,这件事竟然被放在市委常委会上做了专门封论,提起这件事的是代市长左援朝,其实不但是左援朝,其他几位市领导都收到了旅游局几位领导的悲愤控诉,贾敬言虽然没有出面,可是他也在胡光海被打的证明书上签宇,等于旅游局四个局长合力把张扬给告了,其中以胡光海为主,高兴贵为辅,贾敬言和蒋庆善是属于无奈陪绑的角色。平心而论,他们对张扬也是不满的,只不过一直都是敢怒不敢言,否则也不会跟着推波助澜。

    胡光海的群众基础不错,加上高兴贵全心全意的合作,他们这次搞来了旅游局大部分工作人员的签名,联名上告,这对张扬而言已经不是第一次,早在春阳的时候,他就曾经面临过春阳县妇幼保健院的集体上告,最终导致他前往北京躲避风头,而这次的风暴来得比上次更加的剧烈。

    代市长左援朝的脸上带着痛心愤怒的表情,他根本无需掩饰内心的真实情绪,自从伏羊饮食文化节的事情之后,他对张扬就充满了憎恨,正是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弄得自己灰头土脸,弄得自己在顾弁;知面前毫无颜面可言,而且极可能影响到顾允知对自己的态度,左援朝并不是公报私仇,在体制中,下级殴打上级原本就是一种最让人忌讳的行为,张扬偏偏要这么做,是他自找倒霉。左援朝道:“我们的一些年轻干部,自以为工作上做出了一点成绩,就沾沾自喜,忘记了谦虚谨慎戒骄戒躁,忘记了同事间的团结友爱,忘记了尊重上级领导,这就是一种歪风邪气,这就是给党旗抹黑,严重影响到我们干部在群众心目中的形象!我提议,要严肃处理这件事,对于犯错的当事人,无论他有过怎样的成绩,怎样的背景,都不可姑息!否则只能会助长干部队伍内部的歪风邪气!”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是看着李长宇的,整个江城谁不知道张扬是你李长宇的人,我说的背景就是你,你是他的靠山,现在张扬惹祸了,我倒要看看你出来怎么交代?

    副讧长袁成锡道:“东轻人毕竟性情冲动,应该看到他们的优点还要给他们机会,不过对他们已经犯过的错误的确是不能姑息,必须要他们深刻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否则不利于他们的日后展。”他和张扬之间也有过不快,对这个年轻人没有太多的好感。

    人大主任赵树林笑道:“就像种树一样,一定要及时给他们修剪枝叶,否则一个不小心他们就长歪了!”

    常委们都笑了起来,沉闷严肃的气氛好像缓和了一些,公安局长田庆龙是维护张扬的,他低声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有一点我们也要看到,张扬去旅游局工作之后所取得的亮眼成绩,有些事情也不能听单方面的说辞,我们做警察的最讲究证据,这也符合实事求是的原则嘛!”

    左援朝有些不满的看了看田庆龙,真不知道这位老大哥怎么这么偏袒张扬?旅游局四个局长联合上告,这还要证据,难道人家合伙诬陷他不成?左援朝道:“成绩要肯定,错误必须处理,处理错误的本身就是帮助他进步,是为他好!”

    洪伟基饶有兴致的看着现场,张扬的事情他并不放在心上,真正让他感兴趣的是,通过这件事他可以看出常委内部的分歧,他将目光投向了最应该说话的李长宇,作为张扬背后的靠山,仕途的领路人,李长宇会不会因此而和左援朝据理力争呢?

    李长宇抽了口咽,慢条斯理道:“我同意左市长的意见!”

    所有人啊目光同时都落在李长宇的身上,每个人都知道李长宇是张扬的靠山,也都认为李长宇是肯定要维护张扬的,可李长宇说出的第一句话就是同意处理张扬,和左援朝达成了一致意见,这是谁都没有想到的。

正文 第一百九十章墙倒众人推(下)

    李长宇当然清楚左援朝把这件事情当众提出来,其用意就是向自己难,张扬这小子也太嚣张了一点,动上级领导,无论他的出点何在,这种事都是让人忌讳的,虽然他到旅游局后干了不少风风光光的大事,可在旅游局几位局长看来,喧宾夺主的嫌疑是无法摆脱的,就算四位局长表面不说,可心中一定也会有些想法,不括人妒是庸才,张扬的确很有本事,他的能力越是出众,嫉妒他的人也就越多,这次出胡光海虽然算不上什么大事,可这是个导火索,把周围人对他长期以来积攒下的怨念全都引了出来,其中还包括左援朝、袁成锡这样的市级领导。

    李长宇同意处理张扬也有他的用意,与其你们一群人合谋处理张扬,不如我先出手,你们想墙倒众人推,我就给你们演一出挥泪斩马俊,让你们有力无处使,在你们推墙之前,我先把墙给你们拆了!刚才众人言的时候,李长宇就在考虑这件事的解决方案,他清了清嗓子道:“抛开攻击直属领导的原因不提,这样的行为都是不值得提倡的,更何况这件事是生在一个刚刚从省委党校学习回来的年轻干部身上,生在一个受到省领导点名表扬的干部身上!”

    这句话一说出来所有人都听出李长宇对张扬的回护了,人家这是再说,别以为张扬的靠山就是我李长宇,人家靠的是省委顾书记,你们一群人不是冲上来要围攻他吗?别怪我没点醒你们,打狗还得看主人,处理张扬不要紧,要是一个不小心得罪了顾允知,大家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代市长左援朝的脸色很难看,李长宇的提醒让他不由想起之前伏羊饮食文化节生的事情,省委书记顾允知对张扬的回护那可真不是一般,居然放了江城这么多市领导的各自,转而去春阳县捧场。

    市委李长宇这句话有些危言耸听,以顾允知的身份地位,绝不会出面干涉这种小事,更何况今天大家提起这件事的目的也不把张扬一根子打死,是给他一个教训是要平息民愤。

    洪伟基微笑道:“看来他的党校课程是白学了!”

    李长宇也笑了一声:“一定要处理,不过也不能一棒子打死,毕竟他在旅游局、招商办做出的成绩有目共睹,这样,我提议,免去张扬旅游局市场开处处长的职务,给他行政警告处分,古城墙、老街景区即将全面开放,我打算联合文物局、旅游局、环保局、工商局成丄立景区综合管理办,统一管理景区工作,筹备之初,任务艰巨而繁重,他既然精力无限,本身就是搞前期工作的,我看就让他去综合管理办工作,保证景区开门迎宾的顺利进行,就当是让他戴罪立功,大家看怎么样?”

    所有人都听明白了,这也能叫处理?根本就是变相升迁,级别虽然没变,可是等于把几个局机关的权力集中在一起,就这么明目张胆的交给了张扬,这李长宇护犊子也太明显了。

    代市长左援朝还想说什么,可市委:“我看这样不错,古城墙、老街风景区是我们江城的旅游重点工程,一定要确保顺利迎宾,就让他戴罪立功。”他转向左援朝道:“旅游局胡光海那边,你给他做做工作嘛,都是工作上的争执,一个工作多年的老同志,肚量也应该放大一点。”

    田庆龙忍不住笑了起来,张扬这混小子命真是好,这么多人都推不倒他。

    张扬现在的日子并不好过,他现在有些后悔打胡光海了,胡光海是江城本地人,他的老婆赵金莲是典型的市井泼妇,胡光海挨打之后,他老婆便集合六个姐妹来到旅游局骂街。张大官人什么样的凶险场面都经历过,就算是面对一流的高手,他一样可以谈笑风生面不改色,可当赵金莲家的七姐妹来到旅游局,叉着腰开始破口大骂的时候,张大官人重生以来第一次感到害怕,七个女人轮番上阵,让旅游局全体工作人员领略到江城泼妇骂街的经典场面。张大官人从后门逃出了旅游局,甚至连吉普车都没敢去开,逃离战场的时候,后脊梁骨都被汗水湿透了,我靠,这些老娘们的嘴巴忒他妈毒了!

    赵金莲七姊妹不但骂人恶毒,而且恒心极强,每天八点准时出现在旅游局门口,轮流开骂。面对这帮泼妇,张扬实在没有什么好办法,好男不跟女斗,正常人谁跟泼妇斗啊?老子惹不起还躲不起吗?于是他选择不去旅游局上班,反正这帮泼妇不可能一辈子守在旅游局骂街。

    张扬就在这种灰溜溜的情况下参加了李长宇的婚礼,李长宇的婚礼并没有声张,除了张扬一家以外,出席婚礼的就只有他嫂子苏老太,葛春丽的父母兄弟。在张扬的安排下,他们在张扬雅云湖的别墅举办了婚礼,顾佳彤也陪同张扬出席了李长宇的婚礼,并送上了礼物。

    市委书记洪伟基原本也打算过来的,可当天又遇到紧急事务没能亲临。这样更好,都是自家人在一起说说笑笑更显亲密。

    张扬临时充当了司仪的角色,当夫妻交拜的时候,葛春丽的眼中涌出了幸福的泪花,她和李长宇能够走到今天可谓是经历了风风雨雨,很不容易,正是她在李长宇双规期间的不离不弃,终于赢得了李长宇最真挚的感情。

    顾佳彤在一旁望着葛春丽,她忽然想起自己当年和魏志诚结婚的时候,当时婚礼的场面可谓是规模宏大,可当时身披婚纱的她却感觉是在作秀,感觉自己只是一个道具,所有人关心的都并非是婚礼本身,从那时起,她对狐狸产生了一种排斥感,一种厌恶感,甚至拒绝去参加婚礼,今天她忽然现原来婚礼也可以如此温馨如此幸福。葛春丽的幸福写在脸上,周围人都能够感受到她此刻的温暖和满足。顾佳彤产生了一种说不出的羡慕,她望着张扬,张扬也在看着她,两人的脸上同时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和张扬相处日久,顾佳彤对张扬也越的了解,她知道张扬对自己的爱没有任何虚伪的成分,可是张扬的心中却装着太多的人,顾佳彤上次情绪失控之后,人也变得越理智,其实两个人彼此相爱在一起就好,至于其他,她真的不想去奢求。

    赵静和母亲徐立华也专程过来参加婚礼,李长宇是她的干爹,做干女儿的当然要来,母女两人在一旁窃窃私语,说得正是张扬和顾佳彤之间的关系,徐立华对儿子的感情事极其关心,看他带回来的女孩儿也不少,可是到现在也没有一个确定关系的女友,这让她这个当母亲的怎么能不心急?

    婚宴就在家里进行,张扬从鱼米之乡专程请了两名大厨,一大家子人坐在一起,其乐融融的喝起了喜酒。如果不是为了照顾葛春丽的情绪,李长宇是不会举办这个仪式的。

    最开心的要数苏老太,她拉着葛春丽的手絮絮叨叨的说个没完,妯娌两个看来相处的十分融洽。

    李长宇和顾佳彤碰杯的时候,提起了江城制药厂:“顾小姐,江城制药厂的情况你应该有所了解了?”

    顾佳彤点了点头,三环路的工程已经进入正轨,而且具体的施工由方文南负责,她并不需要耗费太大的精力,从伏羊饮食文化节之后,她就开始关注奖惩制药厂的事情,动了把制药厂收购下来的念头:“我了解过,现在江城制药厂的情况很差,工厂已经拖欠了工人十个月的工资,技术骨干大量出走。而且工厂还有不少的外债,如果任由这种情况展下去,未来的情况将会更差。”

    张扬一旁帮衬道:“我听说前两天制药厂的工人集体去省里上丄访,被信丄访办的给堵回来了。”

    李长宇叹了口气道:“工人也要吃饭,他们的有些过激行为也是可以理解的。”

    顾佳彤道:“李副市长,假如我出面收购江城制药厂的话,市里会不会给予政策上的优惠?”“这件事我私下和几位常委谈论过,江城制药厂是我市的老国企,全面收购存在一系列的问题,顾小姐是否可以考虑以入股的形式进入江城制药厂,我们市里会尽量给予政策上的扶持!”

    顾佳彤道:“越是老国企,内部的情况就越复杂,不瞒李副市长,我早开始对江城制药厂感兴趣,可是对以后企业的管理模式,股东构成一直存在着相当的顾虑,所以迟迟没有付诸行动,其实像我这样的投资商还有许多,我认为想要彻底扭转江城制药厂的困难局面,就必须彻底改革,我需要的是掌握制药厂的绝对管理权,只有这样,我才可以放心大胆,毫无顾虑的把制药厂做大做强!”

    李长宇并没有说话,顾佳彤的构想显然有些太过理想化,时代要求对国企的改革势在必行,可是任何改革的过程都是要循序渐进,步子一定不可以迈的太大,要和现实情况相结合,保守不行,过于激进也不行,必须要找到两者之间的平衡点,他深思熟虑之后方才道:“顾小姐的想法并不适合现在的情况,想要寻求合作,必须要找到最合理的方案,过两天我会让市企改办以及江城制药厂的代表和顾小姐接触一下,共同商量最切合实际的解决方法,你看怎么样?”

    顾佳彤点了点头。

    张扬忍不住道:“我真不明白,既然制药厂都已经停产,吃不起饭,别人要来接手,要投资制药厂,要从根本上改变厂子的面貌,这根本是两全齐美的大好事,有什么值得讨论的?”

    李长宇道:,i这个摊子再破再烂,也是国家固有资产,作为国家干部,我们要站在国家的出点上,不允许任何国有资产的流失。”

    顾佳彤表示理解。

    张扬却道:“与其一个烂摊子连年亏损,不如早点转让出去,变废为宝,厂子有了利润,国家就有了税收,税收越多,代表国家获得的实际利益越多。”

    李长宇不否认他说的有道理,话锋一转指向他新近打胡光海的事件上:“张扬,你在体制中混得时间已经不短了,可怎么还这样的冲动?”

    张扬振振有辞道:“我实在是气不过,江城旅游从无到有,从小到大,是我挖空心思,给弄成了今天的规模,可我只不过开口要个灯箱广告,他胡光海连这个面子都不给我。”

    李长宇道:“官场上想走得更远,就必须小心谨慎,戒骄戒躁,就必须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同志,你再有能耐,如果缺乏群众基础,也是走不远的。”说起这件事,李长宇不由得想起自己成丄立景区综合管理办、公室的事情,这件事当时在常委会上并没有兴起太大的波澜,可会后很快就传开了,说他任人唯亲,说他在管辖的范围内大搞权力重叠,很多人都告到了洪伟基那里,更让李长宇头疼的是,胡光海在告状上颇有任性,听说张扬的处理结果后,他表示不服,已经和高兴贵两人去省里告状了。

    李长宇和张扬说话的时候,顾佳彤起身去接个电话,电话是她爸爸打来的,顾允知问问女儿的近况,顺便提醒她,养养最近要去北丄京上学,让她回去操办一下,顾佳彤点了点头,随口说起正在参加李长宇的婚礼。顾允知听到李长宇的名宇,沉吟了一下,让顾佳彤把电话交给李长宇。李长宇接到顾允知的电话,内心还是颇为欣喜的。顾允知先是恭喜他结婚,然后声音就变得有些严肃了,事情的起因很简单,胡光海这次告到了省委,他不但告状,而且还送上了血书,李长宇一听就愣了,他从没有想过平时连话都不多的胡光海居然是这种无赖人物,既然连顾允知都惊动了,可见他在省城闹出的动静不小。

    顾允知明显有些生气:“搞什么?一个年轻干部居然在工作单位殴打上级领导,这种事让人笑掉大牙,他敢这么干,跟你们这些做领导的纵容有着直接的关系。”

    李长宇心想,他的后台不是你吗?说到对他的纵容,你比我可厉害多了,伏羊饮食文化节的时候,你把江城这么多的市领导都闪在一边,直接去了春阳给他捧场,这不是纵容是什么?怎么现在指责起我来了?李长宇心里虽然有些不舒服,可在顾允知的面前他是半个不字也不敢说,他很诚恳的表示要处理好这个问题,绝不让问题扩大化,不给上级领导添麻烦,一定要张扬深刻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顾允知的气消了一点,他又道:“江城的经济在整个平海始终处于落后的局面,你们这些当市领导的要把精力投入到展经济中去,无聊的事情不要去搞!”他又道:“还有你们的干部队伍,是不是要好好学习一下了?打人的打人,骂街的骂街,成何体统?”说完顾允知就挂上了电话。

    李长宇把手机还给顾佳彤,原本因为婚姻而喜悦的心情笼上了一层阴云,大老板不会平白无故打这个电话的,这个电话传递给他几个重要的信息,第一胡光海这次把事情闹得很大,让大老板很不高兴,第二,张扬好像在顾允知的面前失宠了,顾允知话说得虽然不多,可透出一种对张扬的不满。李长宇是个善于领会精神的人,重新在张扬身边坐下的时候,他就开始考虑这件事了,景区综合管理办,随着景区的全面开放将成为江城瞩目的焦点,在很多人的眼中,这个管理办无疑成了最肥的地方,让张扬去当主任,等于把他再次推上了风口浪尖,在这种时候,显然不是什么好事。

    婚宴过后,李长宇把张扬叫到了外面,把胡光海告到省城的事情跟他说了,张扬也显得颇为错愕,这两天他被胡光海的老婆骂的焦头烂额,有道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两口子的无赖难缠是张扬一开始并没有想到的。李长宇叹了口气道:“穷山恶水,泼妇刁民,有些时候,得罪有权势的人物不怕,因为你可以用正当的途径去击败他,可得罪有些人,他会搞得你鸡犬不宁。”

    张扬现在已经深有体会,他咬牙切齿道:“我马上让他们两口子说不了话!”

    李长宇知道他有这个本事,笑道:“你啊,在官场混了也不少时间了,做任何事之前应该先动动脑子,脑子要走在你的拳脚前头,你对景区综合管理办公室有什么看法?”

    “我无所谓,领导派我去哪里,我就击哪里!”他也听说了自己要前往景区综合管理办的事情,对此也没有太多的意见。

    可李长宇话锋一转道:“我觉着你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而且你太年轻,恐怕无法胜任景区综合管理办公室的领导工作,你还是把旅游局的工作放一下,去招商办调整调整!”

    张扬有些愣了,李长宇什么意思?是你提出让我去景区综合办公室当主任,这科室还没组建起来呢,你这边又把我给撸了,你算傻小子玩呢?换成别人,张扬早就拍案怒起了,可他面对的是李长宇,是一手把他领入官途的人,这么久的时间来,李长宇并没有对不起他的地方,凭他和李长宇的关系,李长宇也不可能出手对付他。

    让张扬更加无法接受的事情还在后面,李长宇任命的景区综合办公室主任竟然是胡光海,张扬倒是不在乎这个主任,反正级别上也没什么提升,当不当都无所谓,可自己背了个警告处分,旅游局市场开处处长也被免了,而胡光海却当上了本属于自己的景区综合管理办公室主任,这让张扬的面子如何能过得去?

    李长宇也知道张扬想不开,做出这个决定之后,专门把张扬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张扬的脸上也没有了过去没心没肺的笑意,他把这次的事情视为政治生涯的一次重大挫败,奇耻大辱,在面对许常德、左援朝这种级数的对手时他都能占尽上风,这次却阴沟里翻船,栽在了一个旅游局副局长的身上,窝囊,实在是窝囊到了极点。

    李长宇慢条斯理道:“有情绪?”

    张扬毫不隐瞒的点了点头:“我的确打他了,可胡光海也不是什么好鸟,他老婆的七大姑八大姨每天堵在旅游局骂街,他就没错?还值得表彰?”

    李长宇微笑道:“旅游局的工作他也不负责了,以后去景区综合管理办公室工作!”

    张扬没好气道:“原本不是让我去吗?”

    李长宇弹了弹烟灰,意味深长道:“景区综合管理办公室是一个为了迎接景区全面开业应运而生的临时性机构,有些类似于某些大会的组委会,现在有些权力,可过两个月工作理顺了就会解散,权力会重新回归各个机构。”这话说的只有那么明白了,你别看胡光海现在威风,我是玩他的,我让他把旅游局的副局长交出来,然后给他个临时单位,过两个月一解散,这狗丄日的连蹲得地方都没有,谈到深谋远虑,张扬远远比不上李副市长。

    张扬听到李长宇的解释,心气儿顺了许多:“可凭啥给我行政警告处分啊?”

    “又不影响你以后的展,平息民怨,还有,顾书记也听说了这件事,他好像很生气!”李长宇婉转的点出了这件事,意在告诉张扬,这次连老顾都不爽你,我做出点动作,真正的目的是堵住悠悠之口,我是保护你,他还有另外一个目的,是在探听张扬和顾允知之间究竟生了什么事情。

    张扬听说顾允知对自己不爽,他当然心知肚明,顾允知的不爽是因为他的女儿,张扬的用情不专,和种种徘闻显然触怒了这位平海的大当家。明白了这层道理,张扬也就没啥好说的了,自做孽不可活,还是夹着尾巴做人,低调一些好。

    李长宇又道:“招商办的工作也够你忙的了,以后在市政大院工作,做任何事都要多几分考虑,不能头脑一热就任意胡为。”

    “我知道!”张扬懒得听李长宇的教诲,他站起身:“旅游局的那摊子烂事儿我以后不管了,他们几个不是告我吗?就让他们正式告!”

    张扬离开旅游局,在旅游局上上下下引起了相当的震动,几个局长看到终于把这个难缠的刺头给弄走了,一个个拍手相庆,可很快他们就冷静了下来,冷静下来之后他们就开始感到有些害怕,张扬的能力他们都是知道的,而且这张扬根本就不是个忍气吞声逆来顺受的脾气,他这次的离去和四位局长的联名上告有关,任何人遭遇这样的事情都难以咽下这口气,张扬更不会,他以后会不会想办法报复?

    胡光海也因为这次的事件离开了旅游局,不过他去得地方是个肥差,景区综合管理办公室,把好几个局级单位的管理权集于一身,现在灯箱广告他说了算,没人再跟他争执,也没人再敢打他耳光,可胡光海也害怕了,这就如同两个人打架,吃亏的一方红了眼睛拼了命的要找回面子,可当自己占了便宜,人家吃了亏,他的头脑就会冷静下来,冷静下来之后,才意识到自己括惹的可能是一个有生以来最大的麻烦。胡光海接到上任通知书之后!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新光健身器材厂的广告给推了,然后通知苏小红过来签约,他觉着自己占了上风,自己是胜利者,胜利者就应该有高姿态,他要用这样的举动告诉张扬,我不跟你一般计较,我要以德报怨,咱俩过往的那段恩怨一笔勾消了。贾敬言在张扬走后感到有些内疚,平心而论,从张扬进入旅游局开始,对他一直都是很尊敬的,而且张扬的工作能力很强,把旅游局这个不起眼的单位搞到人尽皆知,搞到成为江城体制中的一颗明星,虽然出风头的都是张扬,可他也跟着沾光不少,旅游局地位的提升连带着他这个局长也有了面子有了荣光,这样的一个人却被他们联手搞走了,他的良心还是受到一些谴责的。贾敬言慎重考虑之后,鼓足勇气给张扬打了个电话,他代表旅游局要给张扬送行。

    张扬对这种形式上的事情没有任何兴趣,他也知道贾敬言搞这件事的目的何在,他虽然算不上胸怀日月,可贾敬言这种墙头草,他还是懒得计较的,冤有头债有主,他就算要报复也只会找上胡光海,其他这帮跟着煽风点火的小人,他没兴趣也没精力搭理他们。

    拒绝贾敬言的邀请之后,张扬挂上了电话,江乐走了过来,帮他泡茶,顺便将今天最新出版的江城日报放在他的面前,自从张扬来到括商办办公,江乐基本上成了他的专职秘书。

    张扬看了看报纸,最近江城也没什么大新闻,头版头条都是一些政丄丿府讲话,大都围绕改革进行,他对国际新闻没多少兴趣。

    江乐随身带着茶杯,在办公室的沙上坐了,拉开了话匣子,跟张扬谈起了他听来的一些奇闻异事,两人聊得正热闹的时候,听到敲门声,江乐起身去开了门,一个声音道:“这儿是市长办公室吗?”

    张扬听到这话,忍不住笑了,他倒是想坐在市长办公室里,可上面不答应啊。

    江乐却惊喜道:“周老师,您怎么到这里来了?”原来敲门的这位是他的中学语文老师周宝其,周宝其是江城八中的老教师,还有两年即将退休,他这次来市政丄丿府是告状来了。

    江乐把周老师请到办公室内坐下,周宝其道:“我想见李副市长反映情况!”

    张扬和江乐对望了一眼,李长宇其实那么容易见的?两人都有些纳闷,周宝其是怎么混进市政丄丿府的?

    江乐给周老师倒了一杯水,微笑道:“周老师,你喝口水歇歇,有什么事别急,先说出来听听,看看我能不能帮上你!”

    周宝其接过茶杯,喝了一口茶道:“李副市长不是主管教育吗?我们老师的问题他管不管?教育局的事情他管不管?”

正文 第一百九十一章缘起(上)

    他说得就不是招商办的事儿,教育口跟他有什么关系?想想人家之所以误打误撞的闯进来,全都是因为自己办公室没挂牌子。

    江乐也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道:“这样啊!周老师,我看这件事您还是先向上级领导反应。

    周宝其看来也是个倔脾气:“江乐,你别怕我连累徐,我就是反映情况,你指给我李副市长的办公室在哪儿就行,我去找他!“张扬闲着也是闲着:“周老师要反映休么情况啊?”周宝其叹了口气,这才拉开了话匣子,原来一年多以前,教育局长郑先泰打着给教室职工谋求福利的幌子,答应百分之三十的高息,和教育局财务人员一起到各个中学集资。教师们看到教育局长亲自出马,干得是为大家建房的好事儿,于是一个个拿出自己的积蓄,有的甚至东挪多借,把钱都交给了教育局,可自打教育局收到钱之后,他们的钱就好像打了水漂,非但房子不见建设起来,连答应的利息也分文没有见到,老师们推选代表去找郑局长理论,他们都说买下来的地皮到现在没拆迁完成,看到老师找的频繁,相关责任人干脆就躲了起来。后来老师们听说,教育局用这笔集资款去炒卖地皮,地皮是买下来了,可惜掉了价,全都捂在手里了。

    集资款要不回来已经弄得整个教育口人心惶惶的,谁又想到教育局这一年多常常拖欠教师工资,开始只是拖一两个月,然后三四个月,现在已经拖欠半年多了,有说法称,他们用老师的工资建设教育局办公大楼和职工宿舍了,他们去找教育局,教育局推到市里,找到市里,市里又打回教育局。周宝其道:“我两个儿子要结婚,我家的那点积蓄全都被教育局集资给骗走了,为了这件事我老伴儿每天都在跟我吵,我儿子虽然不说,心底也在埋怨我,儿子们结婚,我拿不出钱来,就只能拖着,我就不明白,国家三令五申的重视教育,不得拖欠教师工资,怎么到了咱们江城这块儿就成了一纸空文?教育局凭什么握着我们的血汗钱不还?这江城还有没有说理的地方?”

    张扬听说是这件事也有些奇怪,教育局长郑先泰他不熟,不过这个人的脑子也太大了吧,不但占用集资款,而且拖欠教师工资,这种人怎么听都是一个贪官污吏。

    周宝其道:“我们这些老师也商量过了,只要这个月再不工资,我们就全部罢课,老师清高,可也不能清高到无私奉献,饿着肚子去代课啊?”

    江乐道:“周老师,您这样是见不到李副市长的,任何事都要走程序!”

    周宝其道:“我来市政府已经好几趟了,连市长办公事的门都没有摸到,江乐,我也不是来闹事,我也不是要破坏和谐安定,我教了一辈子书,教书育人,让我的学生好好做人,我怎么会去做坏事,可我心里憋屈啊,政府不是人民的政府吗?我们这些老百姓就没有说话的地方吗?”

    江乐沉就了下去,他不是不想帮,是他没有那个能耐,别说周宝其,就是他自己也见不到李长宇。

    张扬道:“这样吧,周老师,你把材料给我,我回头帮你交给李副市长!”

    周宝其并不知道张扬是什么人,微微有些错愕。

    江乐却大喜过望,他对张扬的能耐十分清楚,只要张扬答应帮忙,这件事就一定能够引起李长宇的重视,他悄悄向周宝其使了个眼色:“周老师,你把材料交给张主任把,他和李副市长很熟!”这话点得很透,周宝其隐约猜到这个年轻的张主任一定很不简单,把申诉材料交给了张扬。

    周宝其走后,江乐有些不好意思的凑了过来:“张主任,给你添麻烦了!”

    张扬瞪了他一眼,其实这事儿也怨不着江乐,周宝其是误打误撞找上门来的,张扬听说他的经历后义愤填膺,主动把这件事接下来的,话说张扬这两天从旅游局出来之后也实在是闲得慌,他虽然是招商办副主任,可招商办也一直没有给他分派什么具体的工作,基本上就是一杯茶一张报纸,再不就是聊上一天,招商办主任董红玉对张扬也宽松的很,她的惫度就是放任自流,张扬来不来都无所谓,不过张扬这两天倒是出满勤,闲着也是闲着,大热天的不如到办公室吹吹免费空调。

    李长宇看完张扬递过来申诉材料不由得皱了皱眉头,教育口是他分管的范围,张扬把材料交给他没错,教育局集资的事情他也略有耳闻,前两年集资风兴起,各个单位都有各种形式的集资事件,事情没有调查清楚之前,也不能妄下结论,不过拖欠教师工资显然是不对的,李长宇看完材料,当着张扬的面就打了一个电话。

    郑先泰接到李长宇的电话并没有太多的惊奇,他这两天就听说有老师要到上级主管部门告自己的事情,他当初集资的出点的确是想为教育系统改善一下住房条件,他错就错在不该相信财务科长的话,利用集资款去炒卖地皮,在江城买了一大片土地,坐等升值,谁成想地价暴跌,集资款都被套在上面了。

    李长宇也没有过多的追问集资款的去向,他主要是提醒郑先泰要把拖欠教师的工资给下去。

    郑先泰知道理亏,可教育局账上的确没钱,当他把这句话说出来。

    李长宇不禁勃然大怒,他对着电话就大吼起来:“你怎么回手?教师的工资你也挪用?你这个教育局长是不是不想干了?”

    郑先泰慌忙解释:“李副市长,我有我的苦衷,我市多少中小学校舍陈博,如果不及时维修,恐怕会出危险,再苦也不能苦孩子,所以我只能先把有限的资金用在维修校舍上,其的穷,一切只能向国家伸手……”他这边还抱怨着,李长宇已经挂上了电话。

    李长宇第二个电话打给了财政局,他的意思是先让财政局拨一批款子,把教师工资的问题解决了,无论教育局存在怎样的问题,可以慢慢再查,可现在老师的情绪都很激动,先下拖欠的工资,平复教师们的怨念再说。假如处理不当,真的出现了停课罢工事件,社会影响就变得恶劣了。

    财政局长庞斌接到李长宇的电话后,沉就了一会儿,然后很为难的回答道:“李副市长,我奉的财政状况你也清楚,的确很困难,专款专用,每一笔款子都需要层层审核,教育局的工贷款我们已经划拨了,不可能再给他们一次。

    李长宇道:“庞斌,江城的财政情况我清楚,可是很多事情要灵活机动,现在教育局的工资款被他们挪作他用,教师们的工资已经被拖欠了好几个月,再不就要出事了,无论如何也要)决这件事,必要的时候甚至可以绕过教育局。”

    庞斌听李长宇说完,居然还是坚持不给拨款:“李副市长,这件事违反原则,我做不了主!李长宇有些生气了:“你是财务局局长,你做不了主,谁能做主?”他说完这句话,心头却突然明白了,庞斌是左援朝一手提拔起来的亲信,代市长左援朝在成为市长之前就担任江城财务局局长,庞斌这是不买自己的帐啊。

    庞斌也不说是谁做主,低毒道:“李副市长,我真的做不了主!李长宇冷冷道:“做不了主,你还占着位置干什么?”说完狠狠挂上了电话。

    李长宇的狠话让庞斌也是内心一颢,不过想到左援朝,他心头很快就释然了,我做不了财政拨款的主,你李长宇也做不了我的主,你是江城常务副市长,在你的上面还有市长,还有市委书记,想撤我,你没那个权力。可庞斌也知道惹火烧身的道理,他必须把这个矛盾转移,他马上就给代市长左援朝打了一个电话,把刚才李长宇找他的事情原原本本汇报了一遍。

    左援朝搞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低声道:“老庞,你做得时!”庞斌虽然是他的下属,可实际年龄还要比他大上两岁,所以左援朝习惯这么称呼他。

    庞斌道:“工费款我都是按时划拨到教育局,就算是有问题也是他们自己的问题。”

    左援朝道:“你不用多想,一个国家干部,做任何事都要以国家利盏为先,凡事都有准则,一个合格的干部先就要坚持自己的原则!”

    左援朝的话让庞斌吃了一颗定心丸,他低声道:“左市长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左援朝心中暗笑,庞斌的这句话献媚的味道实在太重了一些,他本想纠正一下庞斌的说法,可想了想终究还是没有说话,不让自己失望也好,毕竟在自己的周围,这样的干部还是很少的。

    矛盾是在不断展变化的,李长宇和左援朝都知道他们会有兵戈相见的一天,可是两人一直以来都在避免着这种争斗的过早来临,他们在等待机会,等待自己积蓄足够的能量,猝然出击,一击必中,可事情的变化展并非像他们想象中一样如意,他们的冲突还是提前到来了。

    常委会上,李长宇针对教育局拖欠教师工费问题做了一通演讲,池的目标直指财政局。

    在代市长左援朝的眼中,庞斌是自己阵营中的一员,李长宇当众指责庞斌就是指责自己,他当然不会坐视不理,左援朝道:“长宇同志,有一点我想问,造成拖欠教师工费的根本原因是什么?据我了解,财政局每月都按时下教育系统的工!款,这件事跟财政局似乎扯不上关系吧?任何事都有原因,教育系统生了这样的事情,我们要找到根本的原因,教育届集资,拖欠教师工!,挪作他用,这都不是小事,李副市长分管教育,难道一直没有耳闻?”左援朝直接将矛头指向了李长宇。

    教育局内部集资是生在李长宇上任之前的事情,他对这件事虽有耳闻,可是一直以来并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他也料到左援朝会拿这件事来做文章,他抽了口烟道:“我想左市长并没有明白我的意思,现在火刚刚被点燃,我们是应当先去抓纵火人呢?还是先想办法把火灭了?我认为应当先用水把火浇灭,这水就是钱,想尽快灭火,就得杞教师的工资下去。

    江城的财政并不理想,可是我并不相信,连这么点工资款都不下去!我们要做的是尽快平复教师们的不满情绪,避免事态进一步恶化。

    左援朝道:“集资事件已经生了一年多,为什么到今年才被提出来,教师们的工资已经有一年没有正常下,为什么到现在才拿出来讨论,我不是要在这里指责任何人工作上的失误,可是我们应不应当好好考虑一下,反思一下自己的工作有没有做好?明明可以避免火灾,为什么要等着火烧起来才引起重视?为什么要到生火灾之后,再动用国家的财政去灭火呢?”

    包括市委书记洪伟基在内的所有常委都保持着沉就,任何人都已络看出,左援朝和李长宇的正式战役从今日开始已经拉开了帷幕!

正文 第一百九十二章进步青年

    叫亡市长左援朝缓缓摇了摇头道!“不行!我市财政可以么顾心们的工资款,但是,我们决不能用国家的财政替他们内部的错误埋单!如果开了这个先例,那么任何系统,任何企业都可以向政府伸手,这是一个,无底洞,是一个永远填不满的大窟窿!”

    李长宇道:“非常之时需用非常规之手段,规则也需耍灵活运

    左援朝毅然答道:“绝非规则的问题,而是原则的问题。规则可以灵活运用,但原则不可以改变。”

    包括市委书记洪伟基在内的多数常委都是赞同左援朝的观点的,原则不可以改变,假如教育局的错误由政府埋单,那么这个先例将导致各企业、单位纷纷向政府伸手,政府就会接应不暇。左援朝在这件事上的态度是无可指责的。他在财政方面有所松动,同意由财务局提前下教师的工资款,但是他也表现出自己的原则,教育系统集资案留下的巨大窟窿,只能由他们自己埋单,政府不会管。

    李长宇道:“大家有没有想过这些教师知道自己的集资款不见了会有怎样反应?”

    市委:“所以你肩头的担子很重,一定要做好教育系统的工作!避免他们将不满的情绪带到工作中去。”这句话等于明白的告诉李长宇,你自己看着办吧,教育系统的事情原本就是你分管的范围,我们管不了,我们也不想事事都管。

    李长宇沉默了下去。他也明白政府的资金捉襟见肘,让政府为这件事埋单显然是不合理的。可是在眼前的情况下,如果让那些老师意识到集资款成为泡影,其后果是极其严重的,八中的听课事件有可能再度上演,而且越演越烈,利用行政干预的手段或许可以起到一些震慑的效果,可是这效果究竟能有多大,能够持续多长时间,李长宇也没有任何的。

    幸好八中的停课事件没有再度上演,可是在各学校下工资的时候,出现了不约而同的拒领现象,老师们全都选择不要工资,他们以这种方式表达着自己的愤怒和抗议,反正近半年没有领过工资了,也不差这一个月,他们最关心的还是集资款,教育局长郑先泰跑了,这笔钱他们找谁去要?学校没钱,教育局没钱,他们能够想到的只有政府,可政府愿意替这件集资案买单吗?”

    郑先泰坐在张扬的吉普车内,表情很颓废,心情很复杂,望着远处荆山市第一实验小学的大门,他不禁叹了口气:“张主任,,我,,我这样做就成罪犯了!”

    张扬冷笑道:“没人逼你,你自己看着办!”

    郑先泰忽然道:“我二姨来了!”他吓得缩回座椅。

    张扬心中暗骂这厮没出息,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却见一位面目慈和的老太太从他们的吉普车旁慢慢经过,郑先泰的二姨是来接程继高的双胞胎儿子放学的。

    张扬在郑先泰的肩头拍了一拍,把郑先泰吓得打了个激灵。张扬笑眯眯道:“好好跟你二姨聊聊,只要达到目的,不一定要用暴力手!”

    郑先泰咬着嘴唇,用力点了点头。

    郑先泰还是有些本事的,没花多少工夫就把他二姨和两个孩子骗上了吉普车,张扬递给他们三瓶饮料,老太太和两个孩子喝完就迷迷糊糊睡着了。郑先泰看得心惊肉跳,这张扬做事的风格实在难以捉摸,看他行事的手段哪像一个国家干部,根本就是一个经验丰富的犯罪分子。

    “他们不会有事吧?”

    张扬笑了起来,他对迷药的分量掌握的还是很准确的,绝不会对老太太和两个孩子造成伤害,他把车开到路边的公用电话亭旁:“快去打电话吧,我就不信程继高不在乎他老娘和两个儿子的性命。”

    郑先泰不知道程继高的电话,他先往程继高家里打了一个电话,接电话的是程继高的老婆。郑先泰按照事先和张扬商量过的,直截了当的告诉她,她儿子和婆婆被自己接过去过几天,让她给程继高说一声,还把张扬的手机号留了下来。程继高的老婆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当她打电话给程继高的时候。程继高顿时陷入惊恐之中,他马上意识到老娘和双胞胎儿子可能被人绑架了。

    郑先泰打完那个电话没多久时间,张扬的电话就响了起来,张扬看了看号码,笑着递给了郑先泰。

    郑先泰接通电话。就听到程继高的怒吼声:“郑先泰,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假如我妈,我儿子少了一根汗毛,我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郑先泰原本还是很心虚很忐忑的,可听到程继高的威胁也不由得生气起来:“程继高。你别威胁我!你把集资款给骗了,那些可都是老师们的血汗钱,我告诉你,我现在什么都不怕,死都不怕,是你害得我到了如今的地步,我什么都没有了,我怕什么?你妈,你两个儿子都在我手里,你想怎么着吧?报警?有种你就去报警!反正我是个罪无可恕的罪人也不在乎多犯一条。”

    程继高听到郑先泰根本不怕恐吓,心中顿时慌乱起来,他的语气也开始软化:“表哥。你这是干什么?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钱全都套在地皮上了,我也想给你钱。可我根本没钱,你让我有什么办法?”

    郑先泰看着张扬,张扬向车后座熟睡的三个人做了个单掌下劈的动。

    郑先泰咬了咬牙道:“程继高,你少给我玩花样,我给你三个时,假如三个小时后。你不把那笔钱汇到我指定的账号上,你就等着,给你儿子收尸吧!”郑先泰说完这句狠话就把电话挂上了。

    张扬向他竖起了拇指,这厮到是有当绑匪的天分。

    郑先泰心中十分不安:“张,,张主任,,他,他会不会报警

    张扬笑道:“他想报警就让他去报呗,反正我们也没劫持人质,只是你请他们上车休息休息。”

    “可我们现在的确是劫持

    张扬叹了口气道:“别我们我们的,我只是开车,你干什么跟我没关系,不要什么事都想扯上我”。他推得倒是干净。事实上他算准了程继高不敢报警,没有人不关心亲人的安危,程继高虽然是个奸商,也不例外,他不停拨打着张扬的电话,可张扬根本没有接电话的打算。

    时间过去了一个小时,才让郑先泰又打了个电话过去,程继高显然已经慌了阵脚。提出短时间内凑不到这么多钱,答应先打二百万过去,郑先泰断然拒绝,把账号给了程继高,宽限给程继高两个小时,让他务必在期限内将所有钱都打入指定帐户。

    这件事也算运气,程继高骗了教育局的集资款后用来炒地,还挣了不少,在地价连续下跌之前,他已经成功将所有地皮卖出套现,他不还给郑先泰的集资款并非是没钱,而是压根就不想还。这种无赖商人习惯于耍弄这样的手段,他以为郑先泰是政府工作人员。而且在挪用集资款的时候,他给了郑先泰一笔不菲的提成,拿了人家的手软,正是抓住了郑先泰的这种心理,他才无休止的拖延下去。以程继高对郑先泰的了解,他认为郑先泰是没有胆子做出绑架这种事情的,可事情偏偏就出乎他的意料。郑先泰不但干了,而且一次就绑架了三个,正应了那句话,兔子急了还咬人呢,郑先泰急了,他什么后果都不顾了。

    程继高终于屈服了,他按照郑先泰的命令,乖乖把钱给打到了既定的账户上。

    郑先泰确信钱已经到达了指定的账户,整个人表现的异常激动,集资款找回来了,意味着他肩头承担的责任要轻许多,他也就不用背井离乡的逃走了。对张扬他已经从开始的畏惧变成了现在的感激。如果不是张扬。这笔集资款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够要回来。

    张扬确信事情已经办妥这才给李长宇打了个电话。

    李长宇接到电话不觉一怔,他并没有想到张扬一直在帮着他处理这件事,当他听说郑先泰在张扬的手里。而那笔集资款也已经追回,实在难以形容内心中的感激,眼前让他最为困扰的就是这件事,假如无法平复教育系统的这场风波,他将面临担任常务副市长以来的又一次巨大风波。

    “谢谢!”李长宇很难得的说出了这两个字。

    张扬笑了起来:“程继高已经把钱打回了指定账号,你可以让人落实一下,我和郑先泰今晚就返回江城!”

    李长宇在落实那笔集资款已经追了回来,内心的沉重总算减轻了许多,他把这件事向率委书记洪伟基做了汇报。

    洪伟基听说集资款被追回,郑先泰也会在今天返回江城,也松了口气,身为江城的第一把手,他可不愿意教育系统出这么大的乱子。洪伟基微笑道:“钱能够追回来就好,真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李长宇不无感慨道:“这件事多亏了张扬。郑先泰逃走的时候,他就悄悄跟踪。逼迫郑先泰把集资款吐了出来!”李长宇并不知道集资款具体的内幕。

    洪伟基道:“张扬的确很有本事,这次教育系统的事情,他立了一件大功!”他心中暗忖,张扬的确是李长宇的福星,假如这笔集资款无法及时追回。教育系统内很快就会产生空前危机,左援朝绝不会放过这个打压李长宇的机会。洪伟基喝了口茶道:“长宇。集资款追回来的事情要尽快让这些老师知道,这笔钱尽快下去,让他们能够安心。”

    李长宇道:“我已经让人去下通知了,不过这笔钱想要到个人恐怕还需耍几天的时间,过去教育局方面答应的那些分红,也不能兑现了。”

    洪伟基笑道:“能够把本钱找回来就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我不信,这些老师还有人会想着分红?”他放下茶杯:“郑先泰回来后直接移送检察机关。一个教育局长,胆子竟然这么大。集资七百多万,这么一大笔钱居然招呼都不打就挪用了。他可真不把自己当外人。”

    李长宇现在的心情也轻松了许多,他笑了一声:“其实这种私下集资的现象不仅仅存在于教育局,很多企事业单位都有这种现象,我看是时候对这种现象作出整理了,不然以后还会有同类事情生。”

    洪伟基点了点头:“先把事情平息再说,现在省报都登出来了,我可不想事情闹大,这一年多,省里听到的看到的全都是我们负面的东西,领导们不会去想事情生的根本原因,他们会觉着我们没有能力,我们这些市领导没有本事。

    李长宇低声道:“这次教育系统的事情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下次的常委会上,我会作出公开检讨!”

    洪伟基道:“好在事情没有造成太大的恶果,这次不但你要检讨,我们整个领导层都要好好的自我批评一下”。

    ,

    ,先更化四字,前两天的那段牢骚只是有感而,并非针对关心医道的书友。只要认真看书的,章鱼对好的坏的意见都能接受,一本书写到四万字。总会有点疲惫,写作上已经反应出来了,章鱼正在努力改变调整,今晚争取再更新一章!)(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九十三章走私风云(上)

    张扬虽然已经定下去企改办当副主任,可企改办目前还mi成立,除了已经定下来的马华成和张扬这一正一副两个主任,并没有其他的动静,而且一直以来企业改革企业财产清算都有国资委负责,企改办这个新生部门,职能并不明确,连马华成这个企改办主任还在国资委上班也就是说企改办连个具体的办公地点都没有,市里提出了这个概念之后,似乎又把这件事给遗忘了,张大官人仍旧在招商办混他的日子,偶尔在路上遇到马华成,会主动问起企改办的事情,马华成也没有表现出太多的热情,一来二去,张扬也感觉到没有意思,懒得开口再问。

    眼看就是九月,已经是学生开学的日子,张扬正在盘算要不要逞赵静去东江,顺便前往顾家,给顾养养送件礼物,祝贺她开始大学生涯的时候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生了,胡茵茹入狱了,这件事还是张扬听顾佳彤说的,东江忽然严查走私黑车,直接查到了周云帆的龙翔商贸,周云帆目前身在印尼,作为龙翔商贸的负责人胡茵茹理所当然的遭到了调查。

    张扬一直将胡茵茹视为自己的好朋友,虽然两人之间从未涉及到男女感情的层面,可是胡茵茹出事他也不能坐视不理。更何况他对这件事很清楚,走私黑车一直都是周云帆在做,跟胡茵茹的关系不大。其实抛开这件事的原因不论,单单是冲着朋友关系,他也得去关心一下。

    张扬知道消息的当天就向招商办主任与红玉请了假,其实他菽假只不过是走过场,董红玉从来不管他,抱着放任自流的态度,张扬请假也是为了避免有小人在这件事上做文章。

    李长宇那边还是要说一声的,李长宇知道张扬去东江委托给他一件事情,让他去找平海日报的记者梁东平,还是因为上次教育局集资案的事情,江城方面已经通过宣传部有效控制了舆论的传播,可这个梁东平对这件事仍然抓住不放,经常布这方面的消息,搞得李长宇很是被动,他想张扬去东江找到这位记者好好跟他谈谈,让他不要再关注这件事。

    顾佳彤岵,不在东江,她送妹妹前往北京,蓝海公司在北京也有业务需要处理。

    张扬在这件事上也没有打算去惊动顾允知,自从知道顾允知现在对自己的态度之后,张扬还是尽量避免和他接触,他先去找了白沙区,安副局长栾胜文,栾胜文对这件走私黑车案是清楚的,走势黑车案上牌是在保和县事的,其实保和县给走私车上户的事情由来已久,县委县政府对这件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这件事每年都能给县里增加几千万的收入,周云帆一直以来都是通过这一途径给黑车上脾。

    可在不久前全国性的打击走私行动大张旗鼓的开始了,一封检举信直接送到了新任代省长宋怀明的手中,宋怀明在省委常委会上提出了这件事当场省常委们就表示这件事绝不可以姑息,一定要彻查到底,派出了由省纪委副书记刘艳红带队的检查组,直接进驻了保和县交警大队,过去这体形式的检查也不是第一次,地方上也有他们的应对之道,无非是接待好一点,礼物送得厚一点。可没想到这次检查组玩真的了一来到保和县就呆着不走了,说是省里有指示,该抓的坚决要抓,该免职的坚决免职,不查到底绝不收手,保和县几位常委被逼的没有办法,只能授意授意检察院方面抓了县交警大队大队长和财务科长。可是这件事仍然没平息下去,检查组顺藤摸瓜查到了龙翔商贸,让东江市公安局配合,把龙翔商贸总经理明茵茹给抓了起来,现在龙翔商贸的一切生意都已经被暂停,市里派出调查组,调查公司的财务状况。

    张扬来东江之前并没有想到这件事闹得这么大,他皱了皱眉头道:“龙翔商贸的法人代表是周云帆,这件事胡茵晷是无辜的。”

    栾胜文笑道:“张扬,这件事的主要责任人肯定是周云帆,不过胡茵茹也推卸不了责任,作为公司的主要经营者之一,她不可能不知道龙翔商贸一直在从事着非法走私经营,这次上头打击走私犯罪的决心很大,而且宋省长亲自话,要把这件事彻查到底,我看她要有麻烦了。

    张扬忽然想起一句话,新官上任三把火,看来代省长宋怀明的第一把火就要从打击走私犯罪烧起。

    栾胜文道:“其实这件事你不应该找我,张德放是保和县公安局副局长又是顾的内情比我要多得多。”

    张扬喝了口茶,缓缓将茶杯放在茶几上,其实他刚开始的时候想过去找张德放,可张德放和周云帆之间德放一定脱不了关系,所以张扬没有去找张德放,张德放的为人他很清楚,此人圆滑世故,周云帆上次和日本人生冲突的时候,他就置身事外,绝不是一个能够患难与共的人。

    “胡茵茹的事情最严重会怎样?”

    栾胜文想了想方才道:“根据我国刑法,走私货物、物品偷逃应缴税额在五十万元以上的,处以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或者无期徒刑,并处偷逃应税额一倍以上五倍以下罚金或者没收财产。”

    张扬听得汗毛直竖:“我靠,不会吧,这么重啊?”

    栾胜文道:“据我所知龙翔商贸涉及的偷逃税额应该出了五十万,不过好在胡茵茹并非是法人,现在也没有证据指认她参予了走私活动。

    张扬道:“栾局,能不能安排我和胡茵茹见个面?”

    栾胜文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道:“娟,我会尽快为你作出安排!”

    胡茵茹的头已经剪短,拘留所的条件当然比不了过去,她没有化妆,静静坐在张扬的对面,唇角带者淡淡的微笑,宛如一朵不事雕琢的白莲花,绽放着一种张扬过去未曾现的自然之美:“谢谢你能来看我!”她的语气仍然波澜不惊,在一个年轻女性的身上很少可以见到如此的镇定。

    “能不能联系上周云帆?”

    胡茵茹摇了摇头:“周叔不会在这种时候回来的!”这次的事情搞得很大,周云帆如果在这种时候回国,肯定要被缉拿归案,周云帆并不是傻子,在几年前他就已经通过关系入了加拿大国籍。

    “可是,你不该替他承担这么大的责任!”

    胡茵茹望着情绪激动的张扬,明澈的美眸中闪过一丝感激,她轻声道:“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走私黑车的事情虽然不是我在主持,可是我也不能完全撇开关系,张扬,算了,不要为我的事情奔波,我已经认命了,他们想怎样判就怎样判,这件事总得要有人出来承担责任。”

    “是你的责任你出来承担,不是你的责任你凭什么承担?”张扬有些愤怒的叫道。

    一旁的女警不得不提醒张扬注意说话的方式。

    胡茵茹道:“张扬,真博,这件事不好处理,你不要惹事!”

    张扬道:“别忘了,我们是好朋友,咱们有纯洁的革命友谊!”

    一种莫名的情绪触动了胡茵茹的内心,她咬了咬嘴唇,抑制住鼻子酸的冲动,她小声道:“或许你对我是,可是我对你的那份友谊……早已经改变了味道……”说完这句话,她匆匆站起身向里面走去任凭张扬在身后如何呼唤,始终没有回头。

    张德放拉开车门的时候,被一个人用力一推,他被推到了车里,伸手想要去摸枪,手腕被人用力握住,顿时动弹不得,张德放转过头去,这才看到突袭自己的人是张扬,他苦笑道:“张扬,你搞什么?靠,我还以备歹徒要袭击我呢!”

    张扬放开他的手腕,来到车内坐下,没好气道:“张局长,你可真难找,手机关机,传呼不回,座机停机,单位找不到你,到底出什么隐秘任务啊?”

    张德放有些尴尬的咳嗽了一声:“老弟,我也不瞒你,正在办调动呢,你们一个个的都不断进步,我也总不能老窝在保和县?”

    张扬知道他极其奸猾,跟他说话越是绕弯子越没什么意思,直截了当道:“我听说保和县出了大事儿,你这个时候走,该不会跟这件事有关系吧?”

    张德放笑道:“我说老弟,你怎么老喜欢拿屎盆子往我头上扣呢?”

    “不管这事儿跟你有没有关系,张哥,胡茵茹落难了,你在东江关系多面子广,看看能不能帮上忙7”

    张德放的回答极其干脆:“这事儿我帮不上忙!别说我帮不上忙,我劝你也别跟着掺和,现在是上头要抓走私,已经不仅仅是退赔罚没的问题,连保和县交警大队长都被抓了,你当是小事啊?我跟胡茵茹也是朋友,我是想帮她,可周云帆逃了,这件事说不清楚,我是一国家干部,我还是一公安干警,我不插手这件事都有人说我跟这件走私案有关,我要是插手更说不清,再说了,我也没有插手的能力。”

    张扬冷冷看着他,这厮真不是东西,他居然好意思说跟走私案没关系。

    张德放也知道张扬不相信自己,他叹了口气道:“这种案子都是越掀越大,省纪委工作组在保和县坐住了不走,他们一天不走就证明没有达到自己的目的,还想把这件事往深了挖!这种时候是最敏感的,人家镪铘来不及,你说咱们跟着掺和什么劲?”张扬眯起眼睛看着张德放道:“你的意思是让胡茵茹自生自灭,你不管了?”

    “老弟,我也不是那个意思,可现在的确不是我们插手的时候……”张德放说话的时候,他传呼响了起来,他看了看号码,居然是舅舅家里的电话,慌忙打开手机回了过去。

    接完电话,他向张扬笑道:“你看,说着说着又有事了,我舅舅让我去他家一趟,本来还想中午跟你一起吃饭呢。”

    张扬歪着嘴角笑了笑,他对张德放的印象呈直线下降,通过刚才的这番话,他算明白了,想让张德放出面去帮助胡茵茹根本没有任何可能,他推开车门走了下去,向张德放挥了挥手道:“再见啊!”

    张德放忽然想起一件事,落下车窗道:“对了,你那辆吉普车像户主是周云帆吧,别开东江来了,别让人盯上了。”

    张扬劁没有注意这件事,张德放提醒他之后,地才想起自己的那辆车也是走私来的,虽然现在有了合法的行驶证,可其中也有问题。

    有问题的车不仅仅是张扬这一辆,顾佳彤为了庆贺妹妹入学,送给她的那辆宝马mi^i面临着同样的问题,这辆车是顾佳彤通过胡茵茹买下的,顾允知之所以把张德放叫到家中,就是为了问清这件事。

    张德放来到宁静路q号的时候,顾允知正在客厅中看电视,儿子顾明健去了北京,大女儿顾佳彤送小女儿养养去北京入学,这样一来家里就只剩下他一个。

    张德放对这位担任省委书记的舅舅一直都是心存敬畏的,他在官场上能够有今天的作为,顾允知虽然没有从正面上给予帮助,可他们之间的这种关系无形中给他的照顾不小,张德放很聪明,也懂得利用这种关系,顾允知对他的这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姐姐死得早,他对姐姐家的两个孩子还是要关照一下的。

    张德放恭恭敬敬叫了声舅舅,然后把两盒六安瓜片放在茶几上,顾允知瞄了一眼,低声道:“坐!”

    张德放运才怯生生坐下,他对舅舅的脾气很了解,除非是逢年过节,顾允知根少主动打电话给他,虽然自己是他的外甥,顾允知平时也很少叫他来家里,只要叫他过来肯定有要紧事,张德放这阵子心绪不宁,自从龙翔公司走私案之后,他就感到不安,刚才张扬问他的时候他并没有说实话,他和方云帆的关系绝非自己撇清的那样简单,如果不是他的穿针引线,方云帆也不会在保和县畅通无阻。

    顾允知道;“养莽那辆车是你帮忙买的?”

    张德放慌忙摇头:“不是!佳彤和胡茵茹本来就认识,养养也认识她,是佳彤买来给养养当入学礼物的,我不知道!”他的确不知情,所以急着撇开关系。

    顾允知拿起遥控关上了电视:“保和县走私车上牌的事情跟你有没有关系?”

    张德放接着摇头:“没关系,我又不负责交通,交警大队跟我不搭界!”

    顾允知道:“没关系就好,最近我听说你和龙翔商贸的关系很密切!》,张德放的哺很硬:“舅舅,现在说什么的都有,你也知道,我朋友多,喜欢交际,所以认识的人三教九流什么都有,可我认识并不代表着,我会跟他们有生意来往,您知道的,我是一个国家工作人员,我根本没有经商,这些事我从不涉及。”

    顾允知对张德放的话半信半疑,可目前也没有任何的证据表明张德放跟龙翔商贸走私案有任何的关系,反倒是女儿买来的那辆汽车被一封匿名信告到了纪委,省纪委直接把信送到了他手里,顾允知还没有去问女儿,先找张德放落实一下情况。

    张德放道:“那辆车我知道,佳彤应该不清楚车的来路,她买车的时候,车子已经在保和县车管所备好案,法律上不存在任何的问题,舅舅,是不是有些人想拿这件事做文章?”

    顾允知淡然一笑,他当然知道顾佳彤买来的这辆车不存在任何问题,就算有问题,有人想拿这件事做文章,有他在位一天,也兴不起任何的风浪。顾允知从几上拿起茶杯,抿了口苦茶,眉宇微微皱了皱道:“外面怎么说?”

    张德放知道舅舅这是想问问外面对这件事的看法,他观察了一下舅舅的表情,然后小心翼翼道:“外面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这是宋省长烧得第一把火!”

正文 第一百九十三章走私风云(下)

    顾允知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宋怀明来到平海的时间并不梃,他们之间正处在一个相互观察,相互磨合的过程,他比宋怀明大了将近二十岁,这样的年龄差距,注定做事的方法,看待问题的观点会有所不同,这次保和县走私车事件动静闹得很大,开始的时候顾允知是抱着旁观者的态度,他要借着这件事观察宋怀玉做事的风格和方法,很快他就现,宋怀玉做事雷厉风行,而且毫不拖泥带水,而且他很会把握事情的分寸,做每件事之前,总会在面子上请示自己一下,以表示对他的尊重,而这种请示基本上都是在事情大局已定的情况下,比如这次打击走私车事件,顾允知当然会表示赞同。

    其实走私车上牌的事情并非存在于保和县一个地方,在平海,甚至在国内的其他地方都有这种现象的存在,只不过保和县过分了一些,县领丄导过于看重这一块的收入。

    顾允知还知道一件事,这次省纪委派出的检查组组长,省纪委副书记刘艳红和新来的省长宋怀明是同期党校的同学,两人的关系很好,这次检查组在保和县彻查走私车上牌案的力度很足,交警大队长被抓,仍然没有让他们就此止步,明眼人都看出,这次保和县还得要有所动作才能让检查组满意,顾允知正是在检查组迟迟不愿撤离保和县这件事上看出,宋怀明要借着这件事烧他上任以后的第一把火。

    张德放看到舅舅的脸色很平和,这才壮着胆子道:“舅舅,其实我觉着这件事没必要搞这么大,给走私车上牌不仅仅是我们保和县,也不仅仅是平海,咱们国家穷,很多地方政丄府都将这件事当成一个增加收入的手段。”

    顾允知的表情古井不波:“你知道保和县单单是通过给走私车上牌每年有多少收入吗?”

    张德放当然清楚,他甚至比顾允知还要清楚的多,可他不敢说。

    顾允知道:“一千多万,保和县增加一千万的收入,意味着国家流失多少税收?保和县的这帮领丄导,眼光就这么短浅,只看到了自己的小家,却忽略了整个大家,真是狭隘,这种歪风邪气怎能不打?不但要打,还要一打到底,狠狠的打,打到以后再也没有这种事情生。”

    张德放道:“国家的法制原本就是个逐渐完善的过程,法制逐渐完善,干部的意识也在逐游完善,总得要给人改正错误的机会。”

    顾允知忍不住看了他一眼,他也听出张德放今天老是向着保和县方面说话。

    张德放被舅舅这一眼看得额头见汗,他慌忙解释道:“我是就事论事,我尖说任何事太激进了总是不好的。”

    顾允知笑着点了点头:“听说你最近在忙着调动的事情?”

    张德放老老实实回答道:“我在保和县已经呆了四年了,家里都在东江,我爸年纪也大了,身边需要人照顾,我回来方便一些。”

    顾允知并没有表态,目光落在那两盒茶叶上:“你带回去吧,我不缺茶叶,拿去孝敬你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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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扬意识到让张德放帮忙没有任何可能的时候,他开始考虑谁才能帮助自己,他在东江的朋友不少,可这件走私车案件是省纪委关注的事情,有能力帮助他的人很少,顾佳彤无疑算一个,可自从顾允知明确反对顾佳彤和他交往之后,张扬对借用顾允知的关系十分的避讳。仔细考虑之后,他想起了一个人,丰裕集团董事长梁成龙,他和梁成龙之间过去曾经有过不快,可是因为对付王学海这个共同的敌人两人的关系有所改善。张扬还利用自身的关系和能力,在北丄京帮助梁成龙化解了京都大厦的事情,让他免除被王学海利用京都大厦工程之事要挟。可以说梁成龙欠了张扬一个很大的人情,如果不是胡茵茹落难,张扬是不会开口求粱成龙的,可他在反复考虑之后,还是决定让梁成龙帮忙。

    粱成龙听张扬说完胡茵茹的事情,整个人沉默了下去,龙翔商贸的事情闹得很大,身在东江商界,他早就听说了这件事,过去他和周云帆的生意往来很密切,也知道周云帆从事走私车生意,他还通过周云帆买过几辆车呢,事实上不但是他,省委家属院中很多进口中都是得自于周云帆的途径。张扬找他,肯定是看中了他有一个现任东江市委书记的叔叔粱天正,保和县是东江的辖县,粱天正对东江的影响力毋庸置疑。不过粱成龙也非等闲之辈,他马上想到了张扬和顾佳彤的关系,在别人看来,张扬和顾佳彤的感情只是传言,可在梁成龙看来,他们两人绝对是实打实的真事儿,张扬和顾佳彤这么好,他不动用顾佳彤的关系去求省委书记顾允知,反而找上了自己,这件事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顾允知不方便出面。粱成龙道:“张扬,我这人不喜欢绕弯子,有什么说什么,这件事有些棘手,龙翔商贸的事情我知道,这次是宋省长关注,省纪委介入,胡茵茹作为龙翔商贸的总经理,她的责任很难撇清。”

    张扬道:“周云帆才是老板,胡茵茹一直以来都是帮他管理公司,一个管理人员就算是承担责任,又该承担多少?总不能所有的罪责都让她一个人承担?”

    粱成龙道:“你放心吧,这件事我会找我叔叔好好谈谈,就算是不能确保胡茵茹无罪,我相信应该可以帮她减轻罪责,毕竟周云帆才是后台老板,公司的法人也不是胡茵茹。”他停顿了一下又道:“周云帆这个人很不简单,怎么这么巧出事的时候他就去了印尼?还有龙翔商贸账上的流动资金很少,清算整个公司都未必够上缴罚款的。”

    张扬有些愤怒的在桌子上拍了一记:“他也算个男人,出了事情一走了之,让一个女孩子留下来背这个黑锅,要是让我遇到他,我非揍死他不可!”

    粱成龙领教过张扬的拳脚,不由的苦笑道:“现在说这些没什么用处这件事情的关键,第一,要找出事件的主要责任人,就是周云帆,就算他不愿意回国,也要想办法联系上他,如果他肯出面认罪,这件事就会有转机,第二,要及时把罚款交出来,这件事的关键还在于周云帆,这个窟窿咱们都无能为力,他做了这么多年的生意,积累了相当不菲的财富,我相信走私车的事情只是他诸多生意中的一项,这笔罚款他出得起,第三,要看胡茵茹自己的表现,无论她在走私案中扮演了怎样的角色,话一定不可以多说,事情都怕越闹越大,说得越多,事情反而就越大,你以后承担的罪责也就越大。”梁成龙分析的头头是道,他最后道:“最关键的一点还是上头的态度,这次走私案是宋省长提出,省纪委坐镇,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这是宋省长的头把火,他究竟想烧到何种程度,究竟是想出风头?还是想以这件事为探路石试探一下省里其他人的反应,这件事只能以后再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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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怀明坐在返回宁静路11号的汽车上,手中拿着一份平海日报,他把其中的一份内容指给秘:“江城教育局很厉害嘛,老丄师都闹起了停课,挪用集资款,扣老丄师半年工资,这种事,国内恐怕都能排的上第一!”

    钟培元道:“具体的事情不清楚,不过我听说江城方面已经处理好了这件事,集资款已经追回去了,老丄师的工资也得到了解决。”

    宋怀明点了点头道:“我们的政丄府官员总是喜欢亡羊补牢,未雨绸缪的事情为什么不多去做一些?非要等出了问题,再去解决,再去堵漏洞,就算有机会改正,可是给国家已经造成了损失。”他的手机这时候响起。

    宋怀明接通电话,电话是省纪委副书记刘艳红打来的,刘艳红道:“老同学,有没有空,我想你请我吃饭!”

    宋怀明不禁笑了起来,让人请吃饭还这么理直气壮的,在他认识的女性之中只有刘艳红一个,他很愉快的答应了刘艳红的要求:,‘在哪里?”

    “御王府,秋水阁!”

    宋怀明让司机改变了路线,直接把他送到了御王府,这里距离宁静路并不远,宋怀明让司机把钟培元送回家,回头不要接自己了,他想吃完饭后自己走回去。

    刘艳红已经在御王府等了一会儿了,凉菜已经上桌,桌上放着一瓶三十年窖藏的五粮液。

    宋怀明笑着在刘艳红对面娄平:“酒不错!”

    刘艳红道:“我跟朱德桓离丄婚后,分了一半家产,这酒也是其中的一部分。”她老公朱德桓是一位成功的商人,现在事业的重心已经转到了西部,两人聚少离多,加上刘艳红本身的性情过于要强,最终造成了他们的分手,离丄婚的时候刘艳红获得了一半家产,众所周知的就是,她位于清凉湖畔的豪宅,现在价值已经八百多万。

    宋怀明道:“都说平海省委省政丄府中最有钱的干部就是纪委刘书记,现在看来果然名不虚传!”

    刘艳红笑道:“是不是我们纪委干部就得一穷二白,就得两袖清风,这才能够证明我们清廉公正?”

    “我可没那么想!咱们国家也没规定有钱人就不能当官了!再说了你的财产也不是来路不明!”

    刘艳红给宋怀明倒了杯酒,她在党校的时候就知道宋怀明的习惯,宋怀明喝酒很有分寸,朋友私下喝酒,他倒酒也只倒一次。

    宋怀明面前的玻璃杯倒满了得有四两,他看了看玻璃杯,摇头苦笑道:“老同学,你想把我给灌醉了?”

    刘艳红道:“灌醉你干什么?图你财?你钱不如我多,图你色,你也是人到中年!”她说话向来都口无遮拦。

    宋怀明哈哈大笑起来:“冲着你这句话,今晚我跟你每人一半,不过咱们喝完这瓶不许再多喝了,我知道你酒量,真要是喝下去,醉倒的肯定是我。

    两人碰了碰杯子,喝了一大口,刘艳红是一斤半的酒量,在女性中并不多见,她夹了颗草莓吃了,谈到了今晚的主题:“怀明,保和县方面交警大队大队长和财务科长都已经落案,这件事也基本查出了眉目,关键人物之中还有龙翔商贸的周云帆在逃,这件事你打算什么时候收网?”

    宋怀明喜欢一边喝酒一边饮茶,抿了。清茶道:“是不是工作中遇到什么阻力了?”

    刘艳红摇了摇头道:“那倒没有,不过最近省纪委收到了一封举报信,说顾书记的女儿也从龙翔商贸买过一辆走私车,曾书记把举报信给顾书记送过去了。”

    宋怀明脸上的表情并没有任何变化,淡然道:“居然会有这种事?”

    刘艳红绝非普通的女性,她也知道这位老同学的城府和智慧,宋怀明来到平海之初便接着这次全国严厉打击走私犯罪的机会,将矛头直指走私黑车,其用意不仅仅是烧第一把火这么简单,宋怀明是省部级干部中最为年轻的一批,他能够在四十四岁的年龄登上如今的高位,不仅仅是因为他有能力有手腕,他同样拥有着深厚的背景和强硬的靠山,刘艳红从种种的迹象推测出,宋怀明很有可能在利用这次的走私车事件试探平海势力结构的分布,同时也在试探着顾允知的态度和底线。

正文 第一百九十四章我是你的女人

    谧浙看了本新式仙侠,说梦者的《许仙志》。很好很强敌”纯很暧昧、很黄很暴力,值得推荐。却仙过诬飞驱动宋怀明烧这把火的确抱有明确的目的,了解周围实际情况的最好方法就是通过实际行动,他的前任许常德在平海省长的位置上呆得时间不长,整个任职过程可以用默默无闻来形容,这和许常德的能力有关,和省委书记顾允知的强势也有着很大的关系,宋怀明不是许常德,他明白政治上韬光隐晦是应该的,可是适当的展示实力也是必要的,想要获得别人的尊重,并非是一味的忍让和退缩,而是让别人意识到自己的重要性,认识到自己的能力。

    刘艳红对宋怀明十分了解,知道宋怀明是个不甘居于人下的人物,他在静安担任市委书记的时候,就以法制、经济两手抓而闻名,在国内到处都是一片改革开放,经济为主的浪潮中,宋怀明不为所动,他提出平衡概念,而且要以法制为基础,确保良好的社会秩序和社会环境,这才能够保证经济展井然有序的进行。才能保证老百姓的利益,投资商的利益。平海和北原是相邻的两个省份,北原的经济展要落后于平海,这和两省的环境有着一定的关系。可静安在宋怀明上任之后,经济展的度在北原已经名列前茅。

    刘艳红道:“保和县交警大队大队长和会计已经被抓,他们的口都很紧!”

    宋怀明笑道:“给走私车上牌可不是他们两人说了算的,这件事跟整个保和县的领导层都有关系。”

    刘艳红道:“其实同样的事情国内有很多,他们的出点是为县里增加收入,并非为个人谋求利益,这是一个认识的问题。”平心而论,刘艳红认为这件事不应该挖得太深。

    宋怀明道:“交警大队长和会计就代表了保和县的态度吗?看来他们对所犯的错误认识的不深刻,无论他们这样做的初衷是不是为了个人私利,损害国家利益是不争的事实。”

    刘艳红表情复杂的看着宋怀明,宋怀明对于走私车打击的态度之坚决,是她一开始时并没有想到的。保和县的事情并没有让他满足,看来检查组一时半会还不能撤离。

    张扬驾车回酒店的途中在鼓楼广场被交警给拦住了,十多名交警正在现场执行着检查任务,这两天配合省里的打击走私行动,东江交警大队也开始了一系列的交通整治。对醉酒驾车、无证驾驶、黑车上路进行了严厉打击。

    张扬下了吉普车,他并不害怕检查,自己行驶证驾驶证都带着。而且当天并没有喝酒,应该没什么毛病。

    交警看了看他的驾照,又拿出行驶证跟车牌号对照了一下,抬头看了看张扬,声音严厉道:“车主不是你?”

    张扬点点头:“借朋友的?不行啊?”

    交警认识周云帆的名字,他拿着行驶证去了当晚值勤队长那里,去汇报什么。

    张扬感觉有些不妙,再看看周围,停着五六辆进口车,其中还有两辆挂着省委家属院的通行证,看来东江在路上跑的走私车不止自己这一辆,他心头坦然起来,可过了一会儿,看到其他车都被放行了,只剩下他这一辆,那名值勤队长和刚才检查他的交警一起走了过来,值勤队长道:“你是江城人?怎么开着东江牌号的车辆?”

    “违法吗?”张扬有些不耐烦了。

    “违不违法我说了不算,你说了也不算!”值勤队长说话有些强势。

    张扬眯起眼睛不屑的看着他:“谁说了算?”

    “法律说了算!”

    这时候又有一辆捷豹被拦下。司机并没有下车,他向值勤队长打了个招呼:“陈队!”

    值勤队长笑着点了点头,示意手下放行,张扬也认出那小子竟然是过去和妹妹谈恋爱的丁斌,省政法委书记丁巍峰的儿子,顿时就感到气不打一处来,丁斌显然也认出了张扬,他对张扬是说不出的害怕,连招呼都没敢打。开着就向远方驶去。

    张扬冷笑道:“怎么着?他开的也走进口车,怎么你们不查?非得查到我头上,合着我好欺负是不是?”

    这名值勤队长叫陈兴网,是东江鼓楼区交警大队副大队长,他和丁械的二哥丁兆勇是同学,当然知道丁斌的家庭出身,这辆车他也认识,是丁兆勇的。所以连丁斌的行驶证都没有检查就予以放行,这种人情照顾,对他们来说也是很正常事情,话曾想遇到了一个较真的。他望着张扬:“你什么态度?知道什么叫妨碍执法吗?”

    张扬笑道:“给我扣帽子。你真厉害,成,你们检查完了吗?我两证齐全,也没喝酒,也没违规。现在可以让我走了吗?”

    陈兴网也走出了名的难以招惹的脾气,他摇了摇头道:“对不起,我怀疑你的车辆有问题,你的行驶证驾驶证按照规章要暂时扣押。明天你去鼓楼区交警大队接受处理!”

    “凭什么?我他妈哪里违法了?”

    陈兴网怒道:“同志,请注意你的言辞,家庭地址,电话!你跟周云帆是什么关系?他为什么把车给你用?”

    张扬这个怒啊,老虎不威你们当我是病猫啊,他点了点头道:“这样吧,这车也不是我的,我找人借的,你们想了解情况找车主谈!”反正周云帆也不在国内,累死他们也联系不上车主。

    陈兴网被张扬傲慢的态度激怒了,你以为我查不到?行驶证上都有登记电话号码的,他走到一边。很快就查到了行驶证登记的电话号码,电话是东江号码,他在张扬的面前报出电话,张扬点点头,他也感到奇怪,陈兴网是怎么弄到顾允知家里的电话号码的,可他已经预料到事情正在朝着有趣的方向展,正所谓无心插柳柳成荫,你自己找死,跟我没关系。

    陈兴网直接按照号码打了过去。接电话的是一个中年妇女,陈兴网问道:“请问平口粥是你们的车吗?”

    事情往往就是那么凑巧。这吉普车的车主虽然还是周云帆,可车牌却是顾佳彤帮着张扬办理的,办车牌的时候,顾佳彤鬼使神差的留下了自己家里的电话,要知道省委书记家里的电话都是保密的,连电信局都查不到,可顾佳彤当时脑子并没有多想,随手写了出来,谁曾想当时无意间写下的这串号码,今天却掀起了一场轩然大波。

    保姆接电话的时候,顾允知正在客厅收看新闻,保姆抬起头:“顾

    如果是别的电话,顾允知是不会接的,听到车的事情,他先想到的就是顾佳彤买来的那辆宝,这件事已经有人举报到了省纪委,顾允知内心是很不爽的,他还以为有人向自己解释这件事,他点了点,头。保姆将电话送到他的身边,顾允知拿起电话:“喂”

    他的话还没说完,对方便威严十足的质问道:“你是平山飞石的车主?这辆车你是从龙翔商贸买来的?”

    在顾允知的印象中,还没有人敢用这样的口气跟自己说话,他皱了皱眉头,那辆宝马车的车牌号他并不知道,他也不知道张扬的车牌号,这种小事他很少去关注,听到龙翔商贸的名字,他的火气噌地就上来了:“你是谁?”

    “不要管我是谁?我在查案!你现在和一种走私汽车案有关,你最好配合公安机关调查!否则,”

    顾允知强压怒火反问道:“否则怎么样?”

    “你知不知道购买走私车也是犯罪?”

    “那你来抓我!”平海的这位大老板从未有像现在这般愤怒过,他感到胸口有一团火焰正在熊熊燃烧,可是他的语气仍然冷静平缓,没有流露出任何的愤怒。

    “姓名、家庭住址!”

    “顾允知,宁静路号!”

    陈兴网愣了一下,过了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对方已经挂上了电话,他握着电话的手没来由颤抖起来,他当然知道顾允知是谁?更知道宁静路号在平海所代表的意义,陈兴网转向张扬,这厮正靠在吉普车前保险扛上,脸上带着幸灾乐祸的笑容。

    陈兴网看到他脸上的笑容。恨不能冲上去,狠狠一拳打歪他的鼻子,可他只能想想罢了,他不敢。陈兴才走了过去:“车辆登记电话是,,是顾书记家的,?”

    张扬点了点头:“是!”

    “你,,你怎么不早说

    “你给我说话的机会了吗?”张扬的语气充满了嘲讽,麻痹的,什么东西,政法委书记的儿子你查都不查就予以放行,我跟你说尽好话。你还要扣我的两证,我张扬就这么好欺负啊,平心而论,他是真没想把这把火烧到顾允知的头上。谁曾想顾佳彤当时在登记车辆的时候稀里糊涂的把她家的电话号码给报了上去,看来一切都是冥冥中注定,顾老板想置身事外都不能。

    此时陈兴网的电话响了起来,吓得他差点没把电话给扔出去。看了看电话是老朋友刘兴德的,他走到一边接了个电话,刘兴德是为被查到的朋友说情的,陈兴网现在满脑子都是招惹顾允知的事情,他低声道:“老刘,你认识一个叫张扬的吗?”

    刘兴德当然认识,上次在永安广场张扬和当地混混大奔一帮人打架,把刘兴德弄得颜面尽失。还好有杂胜文及时提醒他,才没有栽大跟头,他惊声道:“江城的张扬?”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刘兴德慌忙道:“兴网,别怪我没提醒你啊,遇到他,你能走多远就走多远,总之别让他记住你!”

    陈兴刚对这电话直喘粗气,过了好一会儿方才道:“晚了,”

    陈兴网亲自把行驶证和驾驶证送回了张扬手里,他想陪笑来着,可是却笑不出来,得罪了平海大老板,谁也笑不出来。

    张扬拿回自己的证件就上了吉普车,这件事他没错,他也没想利用顾允,知,是陈兴网自己找死。张扬虽然不知道顾允知说了什么。可从陈兴网沮丧惶恐的表情上已经推测到顾书记肯定火了。

    张扬也很生气,可是他犯不着跟陈兴网这种人生气,他来东江的目的也不是找两个交警泄一下心中怒气的,他的主要目的是为了救人,为了救胡茵茹。刚才丁斌的那辆车肯定有问题,如果不是因为他认识陈兴网,不是因为他老子是平海省政法委书记,他受到的盘查肯定要和自己一样。张扬很善于从小见大,举一反三,既然丁斌有这样的情况,平海很多高官的子女一定存在着同样的问题。他要把这些人的材料都收集起来,你们省里不是想折腾吗?那咱们就折腾下去,眼前一个明摆的例子,政法委书记的儿子你们查不查?他记得过去有句话,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他知道现在有句话,法律面前人人平等。

    顾允知接完那个电话之后,就很郁闷的回房休息了,他表示今晚任何的电话都不接。

    这个,夜晚对陈兴网是永生难忘的,他注定无法成眠,和他一样无法成眠的还有鼓楼区公安分局局长翟庆广,还有东江新任公安局局长骆建新。

    这件事甚至已经通报到了东江市委书记,平海省副省长梁天正那里,梁天正非但没有感到惊慌,反而有些幸灾乐祸,真是戏剧性的一幕,打击走私车居然打到了省委书记顾允知的头上,这下有热闹看了。

    梁天正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侄子梁成龙正在他家里,对张扬委托的事情,梁成龙还是相当重视的,他和张扬虽然有过不快,甚至因为顾佳彤的事情被张扬打过。可之后生的几件事,让梁成龙改变了对张扬的看法,他是今生意人,知道生意场上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眼前的张扬无疑是一个很好的合作对象。

    在宋怀明被确定为平海代省长之前,东江市委书记梁天正和常务副省长赵季廷一样,都对因为许常德猝死而空出的这个位置抱有浓厚的兴趣,在外人的眼中赵季廷的希望要比梁天正大一些,可是梁天正也没有放弃过努力,他通过私下途径联系过文副总理,委婉的表达出自己想要追求进步的决心,可文副总理对他的决心并没有太多的反应,也许许常德事件的生,让文国权想暂时放一放平海的事情。

    事情的最终结果以宋怀明空降平海而告一段落,梁天正不知道别人会怎么想,他的心里是很不舒服的。

    宋怀明的第一把火烧向了走私车上牌事件,当其冲的就是梁天正治下的保和县,这等于间接上打了梁天正的脸,梁天正治理东江的成绩还是有目共睹的,抛开这件私车上牌不提,逐年增长的经济数字足以说明一切。

    对于宋怀明提出的法制、稳定、和谐、展,梁天正打心底是不赞成的,经济展才是如今的主题。全国上下到处都在提倡改革开放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展经济,老百姓有了钱才会去追求精神文明,经济展才能提高全民素质,宋怀明的一些理论在梁天正的眼中已经过时,本不应该属于他这样年纪的干部。然而现实就是现实。下怀明才是代省长,是平海省委副书记,他正在有条不紊愧怔着自己的政见,平海省委书记顾允知似乎对他的行为也是听之任之。

    梁天正混迹官场多年,从一开始他就意识到宋怀明和顾允知之间早晚会有矛盾,而且这一矛盾不久就会表现出来,一切果然不出他所料,宋怀明的第一把火就烧到了顾允知的头上。

    “叔叔,你看胡茵茹的案子有没有活动的余地?”梁成龙小心地。

    梁天正道:“你难道看不出在这次私车上牌事件中,龙翔商贸并不是重点?”

    粱成龙微微一怔,叔叔的话让他悟到了一些东西,他想了想方才道:“任何事有开始就得有结束,省里应该不可能永远查下去吧?”

    梁天正反问道:“跟你有关系吗?”

    粱成龙道:“我欠张扬一个人情,他这次决心要帮胡茵茹脱罪,找到了我,我打算尽力帮帮他!”

    梁天正道:“人就得知恩图报,小龙,你这点做得很好。龙翔商贸的事情,罪魁祸是周云帆。只要他站出来认罪,把罚款补齐。胡茵茹的罪责相应的就会减轻许多。”

    “这件事我也考虑到了,可是周云帆现在身在海外,知道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才不敢回来呢!”

    “周云帆是不是一早就准备让胡茵茹给他顶罪?”

    梁成龙道:“如果这样,胡茵茹只怕就麻烦了!”

    梁天正点了点头道:“你放心吧,这件事我会过问,她又不是公司法人,就算有罪。也不至于承担龙翔所有的罪责!”

    ,,

    张扬从来都不是一个耐心等待的人,尤其是他想到问题的解决方法之后,他找的第一个人就是丁斌,丁斌在东江师范大学很有名,这辆捷豹是他二哥丁兆勇的,他只是借来开开,谁曾想会这么倒霉,网巧被张大官人逮了个正着,更倒霉的是张扬一旦惦记上他就没有轻易放过他的意思,这不丁斌开着这辆捷豹刚刚来到东江师范大学门口就被候在这里的张扬拦住了。

    丁斌对张扬是打心底害怕,张扬拦在他的车头,拍了拍汽车的引擎盖,然后拉开车门坐了进去。里面的空调虽然很足,可丁斌仍然不可避免的冒汗了,他颤声道:“张哥”有事儿吗?”他并没有想到张扬是冲着他的这辆车来的,还以为张扬要找他算赵静的那笔帐,心中很是奇怪,自己已经好长时间没和赵静联系了。

    “把行驶证和驾驶证都拿给我看看!”张扬此时的表现就像个交。

    丁斌虽然觉着他的要求很无礼。可还是把两证拿出来交给了他,张扬看了看,这行驶证上登记的幕字是丁兆勇,他漫不经心道:“这车是从哪儿买的?”

    “龙翔商贸!”丁斌老老实实回答道。

    张扬一听就来了兴致,这就证明通过龙翔商贸买车的高官子弟不在少数,他也没有为难丁斌,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一个学生开着捷豹出入校门,太招摇了,你爸要是知道也不会高兴吧?”

    丁斌抿了抿嘴唇,眼睁睁看着张扬离开他的汽车,这才一溜烟向校园内逃去。

    张扬又去见了胡茵茹,丁斌的事情让他开拓了思路,这些高官子弟从龙翔商贸买车的应该很多,他有理由相信,胡茵茹可能掌握着一份名单,走私汽车也不是小宗商品。龙翔的财务方面肯定会有详细记录。

    让张扬没想到的是,胡茵茹却拒绝出示这份记录,她显得有些憔悴,可目光却异常坚定:“张扬。这件事你不用插手了,我自己的事情自己承担!”

    张扬怒道:“什么话?周云帆犯下的罪孽,凭什么你去埋单?我调查过,平海的不少高官子女都从龙翔商贸买过汽车,你把出货记录给我,既然他们想整治下去,咱们就把所有的事情给挑明了,看看哪一个,是干净的!”

    胡茵茹淡然一笑,她伸出白哲的小手轻轻覆盖在张扬的大手上:“张扬,你是国家干部,别再任性了,这种事情抖出来对谁都没有好处,我没有出货单据,走私汽车的生意一直都不是我过问,就算我有,我也不会交出来!”

    张扬反手将她冰凉的纤手握住。从胡茵茹的目光深处找到了那一抹淡淡的悲哀,他决不能眼睁睁看着胡茵茹从此身陷囫囵,他要将她从这里救出去,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

    胡茵茹柔声道:“你很喜欢英雄救美,还是你对我纯洁的革命友谊早已变色?为朋友,你应该不会如此尽力,我知道你是个重色轻友的

    张扬轻揉着胡茵茹的纤手:“你很了解我?”

    “我怕你!你太有侵略性,我怕跟你在一起久了,纯洁的友情会变味!”

    张扬低声道:“所以你宁愿选择坐牢来避开我?”

    “避得开吗?我坐一年牢心里会想着你,十年还会想着你,只要我活着走出去,相见的第一个人只会是你,不过那时候我年华已经老去,青春已经不再,你这个重色轻友的人也许真的会把我当朋友!”

    “不会,因为我等不了十年,我一定要把你从这里带出去,无论用怎样的手段,我也不要跟你当朋友,”张扬停顿了一下,然后望着胡茵茹的眼睛,压低声音道:“我要你做我女人!”

    胡茵茹芳心剧烈跳动起来。她当然明白张扬这句话代表的意义。她轻轻咬了咬樱唇,俏脸微微有些红,轻声道:“知道吗,我最讨厌的就是花心的男人,可是面对你”我却又找不出讨厌你的任何理由只她明澈的美眸之上笼上两层晶莹的泪光。

    张扬握着她的手静静看着她:“信我吗?”

    胡茵茹点了点头,两串晶莹的泪珠儿终于顺着皎洁的面庞滑下:“我信你,比任何人都要相信你。无论我能不能从这里走出去,无论我要等十年还是二十年”我的心里都会记着你,因为,我已经是你的女人,我只要做你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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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九十五章适可而止

    凌晨点钟的时候。张扬开车来到上苑。停车的地方和世儿”有一段距离,这是为了避免引起人家的注意。

    国安的那本练手册对张扬的帮助不现在他反跟踪和潜入的本领已经有了本质上的提升。其实对他而言行动上不存在任何的问题,主要是要树立起反跟踪的观念。

    还是经典的丝袜套头,张大官人对这套方便的易容术有些乐此不疲,寻找到监控的死角,带着丝袜翻墙而入,以他的本领,现在的小区监控对他根本是没有任何作用。

    别墅的房门是密码锁,周云帆在电话中将密码已经告诉了张扬,张扬大摇大摆的从门口进入。他用手电筒照了照,室内摆放着价值不菲的红木家具,博古架上还放着不少的古董瓷器,张扬不觉想起了顾允“知,单从收藏来看,顾允知的那点收藏品显然无法和周云帆相比,这位省委书记还是很清廉的。

    周云帆的保险柜位于他的主卧室,张扬按照他事先的描述,很顺利进入了卧室,保险柜藏在床对面的风景画后,张扬在床头柜抽屉的夹层中找到了保险柜要是,然后取下风景画,插入钥匙,将密码一一输入,打开保险柜的过程没有受到任何的阻碍,保险柜中存放着一些现金债券。张扬找了好一会儿才找到了一份出货单。出货单并非原件,而是复印件,上面登记的一些车辆全都是省内一些高官家属从龙翔商贸买入汽车的详细记录,其中包括顾佳彤购买的那辆宝。张扬不由得骂道:“真不是个好东西!”周云帆果然老奸巨猾,在做这些事的时候他都留有后手,也就是说他早就预料到走私车的生意早晚会出事,抠这些出货证据留下就是为了以后的不时之需。

    龙翔商贸的原始注册资料也存放在保险柜中,张扬在法人一栏中找到了周显贵的名字,既不是周云帆也不是胡茵茹,可这次打击走私车案,周显贵的名字到现在都没有被提起,张扬也顾不上细想,只要证明胡茵茹和这件事没有太大关系就行,其他的事情并不重要,他将需要的两份资料收藏好,然后悄然离开了上苑。

    周云帆提供的这份资料十分重要,张扬考虑再三,他将这些资料复印之后,寄给了省纪委,当然关于顾佳彤的出货单被他扣下来,他可不想给顾佳彤惹麻烦。

    省纪委书记曾来州紧皱眉头,这份指名道姓寄给他的证据让他头疼,里面有一份龙翔商贸的注册资料复印件,证明公司的法人是周显贵,真正麻烦的是那些车辆出货草。这二十多份出货单全都和省市级官员有关系,其中包括省政法委书记的儿子,东江市委书记,平海副省长的侄子,连他也未能脱开关系。他女儿也通过龙翔商贸的途径购买了一辆甲壳虫。

    最具讽刺意义的是,负责这次走私车案件的检查组组长刘艳红手里也有一辆走私车,她和丈夫离婚后,分到的那辆雷克萨斯也是从龙翔商贸购买的。曾来州陷入矛盾之中,寄给自己这份材料的人一定对龙翔商贸的内情极其了解,否则不可能得到这第一手的材料,也许这就是周云帆本人在策划也未必可知。

    收到这份材料的不仅仅是曾来州一个人,刘艳红也收到了,不过是她自己那辆雷克萨斯的出货单,平心而论,连刘艳红自己都不清楚这辆车的来路,所以当她看到这份出货单的时候,整个人愣住了,真是绝妙的讽刺啊,查来查去,居然查到了自己的头上,刘艳红颇有一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她从事纪委工作多年,这样的事情并非没有经历过,她也不害怕威胁。就算是车辆有问题,她应该可以说清楚,可是她意识到寄信者的真正用意并不是针对自己。

    刘艳红第一时间把这件事告诉了宋怀明,宋怀明并没有感到太多的惊奇,他先邀请刘艳红在沙上坐下,然后道:“艳红,刚才纪委曾书记已经给我看过了一份材料。比你的这份材料还要详细,出货单上涉及到二十多位省市级官员。”

    刘艳红感到诧异的同时又感到一丝欣慰,她也知道作为一个国家干部,自己不该存在这样的心理,可人如果遇到麻烦,潜意识里就会希望遇到麻烦的不仅仅是自己,这是正常的心理反应,她有这样的想法也再正常不过。

    宋怀明找到曾来州送给自己的那份出货单,当然这份单据是曾来州复印后送来的,刘艳红从头到尾仔仔细细的看了,涉及到的官员大都是她熟悉的,她看完之后第一反应就是,里面少了一个人,对!顾允知的女儿顾佳彤,她通过龙翔商贸购买的那辆宝的单据就不在其中。

    张扬当初把顾佳彤的买车单据抽出来纯属私心作祟,他并没有想到抽走这份单据会造成的影响。

    刘艳红在宋怀明的面前并没有太多的顾忌,她既然想到了问题,就照实说了。

    宋怀明也留意到这些出货单和顾允知没有关系,他本以为是纪委书记曾来州故意将顾佳彤的出货单抽出去的,可转念一想可能性又不大,曾来州连自己女儿的那份出货单都送了上来,又何必多此一举的做那件事,而且宋怀明可以断定,他给自己这份东西的同时,顾允知那边也会收到同样的一份,出货单的出现让这件事变得复杂,曾来州感觉到不好处理了,所以将这个皮球踢给了他们。宋怀明这两天都在考虑如何收手的问题,打击私毒意在借此探察平海的权力结构,目的达到之后,要见好就收。更何况打击只是手段,改变才是最终的目的。

    宋怀明和刘艳红对望了一眼,他们都在想着同一件事,先是有人举报顾允知的女儿购买走私车,没多久就出现这份出货单,几乎将平海的重要领导一网打尽,此人的目的何在?

    刘艳红道:“宋省长。我看这件事并不适合继续深入下去了!”

    宋怀明没有说话,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刘艳红以为他还在犹豫,轻声道:“我不是因为自己也被牵连进来才这样说,其实这些出货单涉及到的领导大都跟走私车没有关系,都是他们的家属子女的问题,我们可以做到严于律己,可是对家人我们很多时候会忽略,忽略了对他们的约束。”

    宋怀明忽然想到了自己,他的女儿楚嫣然在静安飞车,那些摩托车多数都是通过走势途径得到的。唇角瑕。浮起北无奈的笑此事情真是难以控缓喉一茶杯道:“保和县的事情怎么样了?”

    刘艳红道:“主管交通的副县长曹永康被住院了!”

    宋怀明笑了起来,刘艳红用上了被住院这个词实在是巧妙。

    刘艳红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县委书记来拜访了我多次,只差没跪下来求我们检查组走了,曹永康是县常委成员,也是主管交通的副县长,他住院就等于在给我们交代。”

    宋怀明道:“一定要他们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对了龙翔商贸的法人不是周云帆?”

    刘艳红道:“周云帆这个人是个,老狐狸,法人叫周显贵,是他的堂哥,这个人是个精神病患者。现在还在住院呢,哪有经营能力啊?”

    宋怀明点了点头:“周云帆这个人的问题还要查下去,清查他的财产和物业,罚款力度一定要大,他给国家造成了损失,一定要让他虽大限度的弥补。”

    他扬起手中的那一沓出货单道:“也许应该跟顾书记商量一下,这些单据该如何处,”话没有说完电话就响了起来,接起一听是顾允知的电话,顾允知也正在看着这些出货单,看完出货单之后,顾允知想起的第一件事就是给宋怀明打电话,询问他对这件事的看法。

    宋怀明的回答也很简单很直接:“把事件的影响限制在最小的范围内,避免在社会上造成不良影响。”很多时候,掩盖真相并非是害怕承担责任,而是害怕真相泄露出去造成更大的损失,更坏的影响。

    顾允知道:“所有涉及到这件事的相关人员,要在规定的时间内退赔税款,挽回给国家造成的损失,对于拒不执行者,必要时可以罚没车辆”。他的语气虽然严厉。可实际上对这一事件还是选择了一定程度的妥协和让步。

    宋怀明和顾允知之间虽然只是寥寥两句话,可彼此已经达成了默契,针对这件事的处理方案已经达成了共识,宋怀明放下电话,向刘艳红道:“检查组可以撤回来了!”

    ,,

    梁成龙第一时间把纪委检查组从保和县撤出的消息通知了张扬,张扬接到消息的时候网好从望江楼经过,现望江楼正处于停业期,周云帆旗下的产业几乎全部都在清盘。不过这厮在出事之前已经得到了风声,对大部分财产进行了转移。张扬拿着电话,双眼看着望江楼的招。

    粱成龙听到他不说话。大声道:“你在哪儿啊?晚上一起吃饭!”

    张扬答应了一声:“我在望江楼呢,这里也关门了”。

    梁成龙哈哈笑了起来,他低声道:“我还有一件大喜事,晚上见面告诉你!”

    张扬虽然好奇可是人家既然卖了关子,追问下去反而没意思,他和梁成龙约好见面的地点,推开车门走了下去,望着望江楼空荡荡的停车场,忽然生出一种门庭冷落鞍马稀的感觉,看幕无论是官场还是商场,每一步都要慎重,必须将方方面面考虑周到,方才能够走得更远。

    张扬忽然听到身后一个人在叫自己:“张处长!”他转过头去,却现身后站着吴越人家的老板袁波。

    袁波欣喜道:“真的是你。怎么来东江也没跟我说一声?”

    张扬和袁波之间是通过方文南认识的,过去张扬来东江的时候,袁波总是盛情接待,彼此间的关系很好,张扬笑着和袁波握了握手道:“为了件公事,忙的焦头烂额的,也就没顾上跟你联系

    袁波道:“张处长在这儿干什么?”

    张扬指了指望江楼:“网巧从这里路过,看到望江楼关门了,所以停下来看看。”

    袁波道:“我也走过来看看的,听说周云帆出了问题,旗下的产业大都清盘,我有意把望江楼接下来。”

    张扬笑道:“好啊,这地方不错,过去生意就级火爆,你眼光很!”

    袁波道:“只是一个想法。看中这块地方的不仅仅是我一个,我在东江的那点儿人脉估计不成,能不能盘下望江楼还是个未知数。”

    张扬想起了梁成龙,他叔叔是东江市委书记,这件事上还不是一句话的事,不说袁波每次对他的热情接待,单单冲着方文南的这层关系也要给他帮个忙,张扬道:“这样吧,咱们晚上一起去太和酒楼吃饭,我介绍一个人给你认识”。

    袁波道:“还是去吴越吧。太和的菜很普通,真不如我那里有特色,晚上我来做东,给你接风洗尘!”

    张扬想了想,既然想让梁成龙给他办事儿,他请一顿也是应该的,于是给梁成龙又打了个电话。把晚上吃饭的地方改在吴越。袁波听说张扬要介绍梁成龙给他认识。真是喜出望外,梁成龙在东江的名气他是知道的,只要梁成龙答应出面。拿下望江楼肯定没有任何问题,他和张扬告辞后慌忙去着手准备。

    人很多时候想不到自己会有怎样的际遇,张扬望着袁波的那辆蓝鸟远去。不觉露出一丝微笑。袁波的际遇就是自己,自己在无意中充当了他的贵人,在有可能的情况下,多帮助帮助别人也没什么不好,今日的滴水之恩,说不定能够换来他日的涌泉相报,当然不排除其中有张德放这种忘恩负义的滑头,可多数人还是有良心的。

    ,

    张扬抽空去了趟省报社。临来东江之前,李长宇专门交代过,让他去找省报的记者梁东平好好谈谈。能不能不要把注意力放在江城教育局的事情上,

    梁东平今年三十一岁。是省报有名的铁笔之一,其人性情耿直很难说话。所以虽然工作出色,到现在还是一个采编记者。

    张扬原本想这件事很简单。所以直接找到了梁东平,他把自己的身份向梁东平说明。

    粱东平听张扬做完自我介绍。马上就警慢了起来,双眼透过厚厚的眼镜片审视着张扬:“你找我有什么事?”

    张扬笑道:“梁记者,我来是想跟你说明一下江城教育局的事情。你报道的东西有所出入,第一,教育局集资并不像你所说的数额巨大。而且集资款并仇口,豪你说得被挪用炒地。被人骗光。现在集资款已经仓部喘州。正在准备还给教育系统的职工,第二,拖欠教师工资的事情有,但是没有你说得这么严重。在我来东江之前,教师们被拖欠的工资已经全部下完毕,你所报道的两件事已经全部解决!”

    粱东平道:“你是说我夸大事实了?”

    张扬笑道:“你们这些从事文字工作的夸张一点也是习惯!”

    粱东平正色道:“我是记者,不是家,我报道的东西全都有证据可以考察,都是事实,没有根据的事情我不会乱写。”

    张扬意识到眼前的这家伙是个犟脾气,他懒得跟梁东平多说,耐着性子道:“你过的报道就算了,反正影响已经造成了。我希望以后你不要在江城教育系统的事情上做文章,你的报道很偏激,很有煽动性,已经在社会上造成了不良影响。”

    “害怕不良影响。你们就做好自己的工作,你们这些当领导的要搞清楚,不良影响究竟是谁造成的?出了问题把责任推给利人,真是可

    “我说跟你这人说话怎么这么费劲?。

    “忠言逆耳。谁喜欢听负面意见啊?假如我给你们江城领导歌功颂德,你肯定喜欢听。对不起,我这人生来就这个脾气,也只会这么说话,江城教育系统的事情,我还就跟定了。”他扬了扬手中的稿件:“马上我还会详细报道你们教育局的集资事件,让整个平海都看到,你们的教育系统是如何的黑暗和**。”

    张扬有些愤怒了,记者他见多了,可这么刺头的还是第一次见到,他本想拍岸怒气。忽然想起李长宇在他来之前反复交代,一定要和平处理,必要的时候可以采取一些灵活的手段,也就是说不排除给梁东平一些好处啥的,毕竟现在社会风气就是这样,很多记者就是利用这样的事情笔小财,这梁东平说得义正言辞,保不齐他也是想利用这件事索取一些好处。

    张扬直截了当道:“我也不跟你废话,你自己开个价吧!多少钱真意闭嘴”。

    粱东平瞪大了双眼,他的脸因为感到被羞辱而涨得通红,他指着办公室大门道:“滚!”

    张大官人有生以来还是第一次遭遇到这样的对待,依着他过去的脾气,一定要掐住梁东平的脖子狠狠扇他两个大嘴巴子。可随着官场历练的增多,张扬明白动辄出手解决不了问题,胡光海的事情让他悟出了一个道理,即使是小人物也有他们自己的能量,对待每个人应当选用适当的方法,不能一味采用武力。再者说这里是报社,舆论喉舌的厉害张扬已经不止一次领教过,他向梁东平点了点头,很好的克制住了内心的冲动:“粱东平,你最好给我记住今天的话!”

    袁波对当晚的饭局很重视,不但留出了吴越人家最豪华的包间,还准备了最具特色的菜肴,晚宴用酒都是窖藏三十年的茅台。

    粱成龙并非一个人前来,他的女友白燕陪同他一起过来,此外他还叫上了张德放,还有一位贵宾是省工商银行信贷部主任陈绍斌,张扬这边除了自己就是袁波。

    袁波虽然和几人都不熟,可心里却清楚他们都是在东江呼风唤雨的人物,所以表现的十分客气。

    陈绍斌和张扬并不熟悉,他和梁成龙的关系很好。梁成龙之所以跟他走这么近不单单是为了方便贷款,陈绍斌还有一个身份,他父亲是平海省常委,平海省委宣传部部长陈平潮,像陈绍斌这种**原本是看不起张扬这种的级市的科级干部的,可梁成龙来的路上就将张扬的身份向他做了介绍。张扬在江城,在东江的拉风历史有很多已经成为传奇故事,陈绍轼早就听说过他,当梁成龙暗示张扬是文副总理夫人的干儿子后,陈绍轼就有了攀交之意。

    陈绍斌今年也不过二十八岁,算得上年轻有为,他身材不高,肤色白暂,加上带着一副眼镜,显得文质彬彬,就像个瘦弱书生,梁成龙给他们介绍之后,陈绍斌和张扬握了握手,他笑道:“我早就听说过你,清台山旅游小姐选拔赛,你在电视台把江城旅游局长打了。还骂了电视台文艺部主任李惠霞”。

    张扬听到他提这件事,感到有些不好意思,过去他没这种认识,可现在现,骂人打人的时候虽然痛快,可留给别人的印象并不好,人家在一旁看笑话。影响到自身形象。他心想不会这么巧吧,自己骂的李惠霞该不是和陈绍斌有什么关系?

    陈绍斌道:“我顶讨厌李惠霞那人,她没事总跟我老爷子打小报告,硬生生把我的一段感情给拆散了!”

    张德放哈哈笑道:“如此说来,张扬给你出气了!”

    陈绍斌笑着点头道:“那是,所以我今晚要多敬你几杯”。

    一番推让后,他们坐了下来,张德放坐了席,毕竟他年纪大了一些,而且官场上他的位置最高,据悉已经确定要前往广盛分局填补荣鹏飞的空缺,荣鹏飞已经升任东江公安局副局长,这种消息最灵通的就是梁成龙这种高官子弟,酒还没有并始喝,他就把这消息公布出来,所有人都向张德放祝贺。

    张德放嘴里谦虚着说,这件事还没有最后敲定,可是脸上的得意已经表明,他担任广盛分局局长的事情已经十拿九稳。从保和县公安局副局长一跃成为东江广盛分局局长,张德放级别和权力上的提升不是一

    看看别人想想自己,张扬心里有些不平衡了,张德放也没有什么出色的政绩,可以说他在保和县走私车案件中还有一些不为人知的关系,可这次的事情对他毫无损,非但如此,人家还升了官,再看看自己,辛辛苦苦的帮助顾允知把许常德搞到,帮助江城成功举办了伏羊饮食文化节,在旅游局工作期间完成了古城墙、和老街景区的筹建,做这么多事仍然窝在科级在这个级刷上止步不前。这就是差距,张德放是顾允知的外甥,自己和顾允知的关系是建立在顾佳彤的基础上,抛开顾佳彤的因素,顾允知显然不会为自己出半分力,张扬越想越是郁闷。

    众人轮番恭贺张德放之后,梁成龙道:“还有一件好事儿,东江仿织百货商场的地皮下挖出了一座古墓!”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梁成龙的身上,梁成龙笑眯眯道:“今天早殿口叫情,现在,地只经仓部停,了马卜考古队就要儿纹古墓有可能是三国那会儿的,很有历史价值,很有考古价值。”

    陈绍斌道:“假如真的有古墓,那块地皮岂不是要重新规划?”

    梁成龙高兴的就是这件事,当初他为了那块地皮,和王学海,和方文南,和顾佳彤争来斗去,到最后地皮被王学海利用卑鄙手段得到,梁成龙对这件事一直耿耿于怀,从王学海拿下那块地至今,他一直都在偷偷搞事,单单是拆迁问题就闹得王学海焦头烂额,现在又在地下现了古墓,可以预见。王学海这次要血本无归了。

    张扬对王学海也是极其讨厌。听说这件事,他也笑了起来,端起酒杯道:“这么说恭喜你了,不过梁总,你这人不厚道啊,这样是不是有些幸灾乐祸?”

    几个人同声笑了起来。

    陈绍斌道:“你这么一说,我倒是得注意了,王学海前一眸子还找过我想从工行贷款呢,假如那古墓的事情是真的,就没理由贷款给他

    袁波插口道:“最近东江商界真是多事之秋啊!”

    梁成龙笑道:“精彩纷呈才对,任何领域都是这个样子,不断地有人被淘汰,也会有人不断地加入进来。”

    张扬道:“有件事想你帮忙,周云嘲的望江楼停业清理。袁老板想接下来!”

    粱成龙答应的很爽快。点了点头道:“这什事没问题,包在我身

    吃完晚饭之后。梁成龙提议来点节目,张德放推说还有事,先行离去了。袁波因为和他们都是第一次认识也不好意思跟着去,白燕道:“咱们去浪淘沙吧!听说好玩得很!”

    张扬和梁成龙还有话说,当然要一起过去,浪淘沙其实是一艘游艇上的俱乐部。里面的节目挺多的。

    最近因为加强道路安全管制,晚上查车的很多,张扬他们三个都喝了酒,就由白燕驾车。梁成龙转身向张扬道:“保和县的纪委检查组已经撤了,周云帆已经给东江术联系过,表示愿意上缴部分罚款。”

    张扬打心底松了口气,看来周云帆提供的那份出货单果然起到了意想不到的作用。

    陈绍斌和梁成龙的关系很铁,梁成龙说话也没有避讳他,他不无感叹道:“周云帆的后手也够毒的,过去通过他的龙翔商贸购买进口车的人很多,他当时把出货详单都留着,现在接出来。就是想跟省里谈条件。”

    陈绍斌道:“你这辆抠歌也是通过他买的吧?”

    粱成龙并不否认,叹了口气道:“周云帆聪明是聪明,不过这样一来等于把自己以后的路子彻底断了,除非他在国外一辈子别回来,回来就得被抓!”

    张扬并不关心这件事的最终处理结果,他所在意的只是胡茵茹的安危,他低声道:“胡茵茹的事情怎么说?”

    梁成龙道:“放心吧,我叔叔已经亲自过问了这件事,胡茵茹只是一个管理人员,又不是公司的法人,她的嘴也够紧的,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一个字。我想这两天她就会被放出来!”

    张扬打心底松了一口气。

    陈绍斌道:“生意场真是凶险啊!”

    “官场才凶险!”梁成龙道。

    张扬笑道:“这年月做什么事情都要陪着小心,一失足顿成千古恨。”

    白燕将车泊好,他们下了车,就有一名西装革履的年轻人向他们走来,梁成龙和白燕已经不是第一次到这里来了,那名年轻人恭敬道:“梁先生来了!”

    粱成龙点点头,他向张扬和陈绍斌介绍道:“浪淘沙是会员制,不过每个会员可以带两名非会员前来,以这种机制来促进入会。”

    陈绍斌好奇的问道:“会费多少?”

    梁成龙笑而不语,白燕小声道:“每年五万八!”

    说话的时候,他们已经来到了码头,登上快艇,由专人驾驶快艇载着他们向江心驶去。

    江心的这艘游艇名为浪淘沙,这是平海的第一艘豪华游艇,游艇是从国外购来。已经有了二十年的历史,买回之后重新油漆整修,命名为浪淘沙,今年六月份才正式营业。

    登上游艇。沿着舷梯来到甲板上,上面铺着红色的地毯,在船头处有一个小型泳池。几位身穿三点式泳衣的妙龄女郎正在那儿戏水。

    陈绍斌看到美女,眼睛有些直,梁成龙乐呵呵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喜欢的话。可以请个人陪你!”

    那几名女郎同时转过身来,搔弄姿做出撩人的性感姿态。张大官人心中有些明白了。敢情这游艇是个流动妓院啊,张扬来到九零年代也有不短时间了。夜总会、酒吧之类的他也去过不少,可这种形式的地方他还是第一次来。心中感到十分的好奇,想想过去张大神医那可是时常夜宿花街柳巷的人物,也是无数青楼女子推崇的慷慨恩客,不过重生之后。他对这方面的事情忽然没了兴趣,张大官人转性玩起了纯情,虽然他的纯情有些泛滥,不过张大官人自我解释是,所谓纯情就是纯粹的。

    张扬和陈绍斌都是第一次到这种地方来,跟着梁成龙和白燕进入了主舱,两名身穿红色旗袍的美貌女郎为他们打开了大门,大厅内是一片灯火辉煌的景象。

    梁成龙点燃一支香烟,笑着向他们介绍道:“浪淘沙的设计参照了澳门的赌船。在这儿我们可以享受到比澳门更好的服务,见识到比那里更多的美女,当然”他和白燕在服务台处驻足,白燕接过他手中的银行卡,兑换了筹码,一位身穿短裙的惹祸女郎将兑好的筹码交给她。

    粱成龙道:“放手玩玩吧,输了全都算我的!”

    张扬对赌博没什么兴趣,他之所以跟着过来,一是想从梁成龙嘴里得到一些消息,二是和陈绍斌套套近乎,他惦记着陈绍斌的老子陈平潮,只要陈平潮句话,平海日报那个。又臭又硬的梁东平应该没啥好果子吃。可他和陈绍斌毕竟是第一次见面,头一次见面就找人家办事总有些开不了口。粱成龙和白燕两人已经去玩轮盘赌了,分了张扬和陈绍斌每人十个筹码,把他们扔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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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儿更新晚了点,争取明天多更!,

正文 第一百九十六章正义的概念

    相对于赌博而言,陈绍斌更感兴趣的是女色,他是看到那边的女人漂亮就往哪张赌台上凑。

    这不陈绍斌凑到骰子的那张赌台上,坐庄的女荷官十分妖娆漂亮,陈绍斌坐了过去,笑眯眯道:“赌注多少?”女郎娇滴滴道:“一个筹码是一注!”

    陈绍斌道:“我不会玩,只会赌大小点!”女郎点了点头道:“大小点也可以!”

    陈绍斌下了一注在小上。那女郎抄起骰盅雪白的手臂空中摇晃起来。

    张扬也被吸引了过去。最近正是赌片盛行的时候,新看的几部香港电影里面,常有这种赌博场面,张扬虽然不喜欢赌博,可是他对于骰子还是很精通的,玩骰子无非是耳力和腕力的掌握,在大隋朝那会儿张扬就是强项。

    那女郎把骰盅顿在案上。唇角露出一丝迷人的笑容,她缓缓揭开骰盅,里面是一二三小,陈绍斌赢了一局。

    陈绍斌这次又在小上下了五注。

    女郎笑道:“小赌怡情。不渐追加只会越陷越深,小心输得连底裤都没了!”

    陈绍斌笑道:“万一是你输了呢?”女郎娇滴滴道:“我要是输得连底裤都没了,我就跟你走!”

    陈绍斌听了这句话。感到一阵心猿意马,把剩下的筹码全都压在了小上,他虽然长得文弱,可性情脾气却极其豪爽。张扬现这厮像一个人,郭志强,两人一样的好色,看到漂亮女人魂都飞了。

    这种人往往是要吃亏的。果不其然陈绍斌没一会儿就把手里的筹码输了个干干净净,张扬把自己的十个筹码也给了他,陈绍斌简直就是个自动提款机,一转眼,十个筹码又输光了,不多不少两万块。

    陈绍斌掏出了皮夹,转身去了总台不一会儿又兑换了五十个筹码,张扬心中暗叹,这小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一个工行信贷部主任,每月工资才多少,随随便便就拿出来五万块输着玩。

    那女郎笑得越妩媚,就像看到小肥羊的大灰狼。

    张扬本想开口劝劝陈绍斌,可转念一想,两人的关系还没到这个份上。

    陈绍斌拿了五个筹码押在小上,他有点一条路走到黑的意思,认准了小,就一直押下去。

    骰盅打开之后,里面果然还是大,张扬一直在留意那女郎的动作,在她停下动作时,他就已经分辨出声音。

    陈绍斌又拿了五个筹码放押在小上,他虽然出手阔绰,这会儿连输了两万五千块,心头也不禁郁闷了起来。

    那女郎娇滴滴道:“算了吧,先生,你今天的手气不太顺!还是适可而止吧!,“哪有开赌场的劝人家不要赌钱的道理?她是故意刺激陈绍斌呢。

    陈绍斌白净的面孔有些红,他拿下眼镜,擦了擦,然后将荆下的筹码一股脑都推到小上,不屑道:“我还就不信这个邪,我还是押小,不过这次我来摇!”女郎表示没有任何问题,当着他的面吧骰子放入骰盅,然后送到陈绍减面前,陈绍斌抓起骰盅,用力摇晃起来。

    张扬仔细倾听着骰子在骰盅里滚动的声音,当骰盅落地的时候,他就听出已经坏了,还是大。可当着这么多人张扬也不好出言提醒,眼睁睁看着陈绍斌面前的筹码全都输了进去。

    陈绍斌今晚是彻底输红了眼,仲转身又去换筹码,这次还是五十个,张扬拎先坐在赌台上:“要不我试试,你歇歇手接着来!”他笑眯眯望着那女郎道:“咱们换个玩法!”女郎笑着点点头:“先生请说!”“还是比大小点,咱们比谁摇得大!”

    “没问题!”

    张扬做了个邀请的动作。示意女郎先摇,女郎连续摇晃了几下,掀开骰盅,她摇出了五、六、六大。然后笑盈盈望着张扬道:“先生还没下丄注呢!”

    张扬转向陈绍斌道:“把你筹码都借给我!”

    陈绍斌一听就愣了。我靠,感情这厮比我的赌瘾还要大。他也是极其爽快的人,把五十个筹码放在赌台上。

    张扬拿起骰盅漫不经心的摇了三下,掀开骰盅,陈绍斌看清里面是三个六,惊喜的欢呼起来。女郎笑容不变,按照一赔一,赔了五十个筹码给张扬,她轻声道:“先生好手段,这次你先摇!”

    张扬把面前的一百个筹码推到了小上:“咱们这次玩小。谁的点,子小,筹码就是谁的!”

    那女郎也点出一百个筹码放在了小上。

    此时已经有不少的赌客围了过来,一场赌注金额已经达到了二十万,很多人已经意识到这张赌台上会有惊心动魄的事情上演。

    张扬拿起骰盅,这次他摇出了三个一点。

    周围观众一片哗然。那女郎的明眸中已经出现了一丝慌乱,张扬已经完全拎占了先机,以她的本领,她就算再厉害,也只能摇出张扬的点数,不可能比他更小了。

    陈绍斌大为兴奋,没想到身边的张扬竟然是一个深藏不露的赌博高手,其实张扬也只会玩骰子,其他的一样不会。

    那女郎拿起骰盅,正准备硬着头皮迎战的时候。忽然听到一个轻柔的声音道:“我来行吗?”却见一位身穿黑色长裙的中丄年美妇走了过来,她大概四十多岁的年纪,气质高雅端庄,一双美眸闪烁着界智的光芒,因为保养得当,俏脸之上并没有留下太多岁月的痕迹,皮肤仍然如同少女般洁白细腻。声音也是如同小女孩一般娇嫩。

    倘若一般人都会表现出一定的君子风度,说不定会答应她的要求,可张扬不是普通人,他知道这女人不会无缘无故的出现,摇了摇头:“不行,赌场有赌场的规矩,你想替她可以,下一次,这次得她自己了!”

    中丄年美妇呵呵笑了了点头,那女郎看得到她的应允,这才拿起骰盅摇了几下,落下骰盅的时候,那中丄年美妇的手掌轻轻放在赌台上。

    别人并没有意识到什么。而张扬却感觉到一股细微的震动,随之骰盅内出细微的声响。

    他内心一凛,忽然意识到那中丄年美妇在手掌落下的时候已经做了手脚,大概利用内功中的各物传功,让骰盅内的骰子排列生了变化。

    在那女郎解开骰盅的时候,张扬的手指轻轻在赌台上敲击了一下。

    中丄年美妇的目光倏然闪过一丝惊疑,她开始意识到眼前的年轻人比她预想中还要厉害。骰盅内是一、一、六,胜败分明,那女郎俏脸煞白,可怜兮兮的望着中丄年美妇。

    中丄年美妇笑着摆了摆手,心中却明白问题出在张扬刚刚敲击的那一指上,她在张扬的对面坐下,轻声道:“先生贵姓?”

    张扬笑道:“重要驯”

    中丄年美妇点了点头,目光在张扬面前的那一百个筹码上瞥了一眼:“其实大小点可以使诈,有没有看过电影《赌神》?”

    张扬点了点头。

    中丄年美妇拿起了骰盅,来回摇晃了几下,然后将骰盅放下:“我也做得到!”

    张扬笑道:“一点!”

    中丄年美妇的美眸再度流露出惊奇的光芒,掀开骰盅,却见三颗骰子叠合在了一起,最上方果然是一点。周围赌客过去都是在电影上看到过,如今,亲眼目睹这样的情景,一个个激动不已,围观的人已经越来越多。

    中丄年美妇将骰盅推向张扬:“先生能够猜得到,就一定能够做

    张扬笑道:“都知道结果了,这赌局没意思了!”他在骰盅上轻轻一拍。

    中羔美妇双耳微微动了一下,她还是听到骰盅之中,轻微的爆裂声。张扬将骰盅再度推到她的面前:“不玩了,就当打平!”

    中丄年美妇微笑点头。

    围观的赌客都没有想到他们会这样结束,一个个出失望的嘘声,那中丄年美妇站起身来,主动向张扬伸出手去:“章碧君!”

    “张扬!”

    梁成龙和白燕这时候也来到了他们面前,梁成龙和章碧君很熟悉,他笑道:“章姨。怎么亲自出马了?”

    章碧君看着张扬道:“你带来了这么厉害的朋友,假如我再不出马,恐怕连这艘游艇都要赔出去了。”

    从她的话音中。张扬推测出她说这艘浪淘沙的老板。

    章碧君请张扬去自己的办公室内落座,说有事情要和张扬单独谈。

    梁成龙刚才在其他地方赌博,并不知道这里生的事情,听陈绍斌讲完事情的经过。也不禁笑了起来,刚才陪陈绍斌玩骰子的是章碧君专门从澳门赌场中请来的荷官,想不到竟然会栽在了张扬的手里,他找到机会,低声向张扬道:“章碧君可不是一个普通人物,她和上头的方方面面关系都很好。这间浪淘沙就是澳门方面专人替她打理,我只在这里见过她一次。”

    张扬独自走入章碧君的办公室,章碧君已经让刚才负责赌台的那个女荷官将骰盅拿到了办公桌上,她揭开骰盅,看到里面的三颗骰子都已经变成了齑粉,刚有的情形她记得清清楚楚,张扬只是在骰盅外拍了一掌,骰盅完好无恙。里面的骰子却全部碎裂,这样的本领绝非普通人能够做到。

    章碧君默不作声的把骰盅合上,脸上微笑依旧,除了她和张扬之外,并没有人知道赌台上究竟生了什么,也没有人知道,为什么章碧君会在占尽优势的情况下选择和局。

    张扬一边观察着她办公室的环境,一边笑道:“章总让我单独过来,该不是让我把赢的钱全都吐出来吧?”章碧君微笑道:“在张先生眼中,我就这么输不起啊?”

    张扬道:“章总怎么会输,挥手之间就可以翻转局势!”

    章碧君当然明白他是在嘲讽自己刚才利用轻拍赌台改变骰子点数的事情,她轻声道:“怎么比得上张先生点石成金的本事!”

    张扬在真皮沙上坐下,章碧君从冰箱中拿了听冰镇可乐扔给他。

    张扬喝了一口道:“章总,开这艘赌船得不少钱吧?”他对章碧君的来历十分好奇。在内地赌博是明令禁止的,而她敢这么招摇的在江面上开赌船,不用问,背景一定是相当的深厚。

    章碧君看了他一眼道:“知道我为什么把你单独叫到办公室里来

    张扬摇了摇头。

    章碧君回到办公桌旁,打开监视器,监视器上出现了几个老外赌博的场面,张扬有些诧异,她给自己看这玩意儿干什么?

    章碧君道:“你看到的这几个人都是去年金芙蓉号赌船拎劫案的参与者,这些荷兰人先是装扮成赌客,然后混入赌船内部,金芙蓉号驶入公海赌博的时候。他们利用特殊武器通过安检,将金芙蓉号上所有的现金拎劫一空,然后爆炸金芙蓉号,造成一百七十三人死亡的惨丄案,我们盯了他们很久。”

    张扬愣了:“我说……您能不能先打住,那啥……你到底是谁啊?”他开始意识到这件事有些蹊跷了。

    章碧君微笑道:“我忘了做自我介绍,我是园安四局副局长章碧君,负责统管港澳台事务!”

    张扬一听就懵了。我靠,我觉着她怎么这么嚣张啊,居然敢跑到平海来开赌船,而且开的这么光明正大,张大官人已经很久没跟园安联络了,原本以为安家的事情告一段落之后,大家就一拍两散。想不到又跟国安牵扯上了,他苦着脸笑道:“我说你们执行任务跟我没关系啊,我权当没来过这里。

    章碧君道:“邢主任向我推荐过你,可是在我的计划里原本没有你,我也不相信你的能力,可没想到你会主动送上门来,而且,我现你很符合我的标准。”

    张扬起身要逃:“你们国安权当我是一个屁,把我放了吧!我还有要紧事,以后再说……”

    张扬走到门口。

    却听章碧君道:“这次行动会有相当不菲怕报酬,而且,如果你参予行动,我可以保证你会在仕途上迈山良大的一步。”

    张扬一听就有些心动了,这也难怪,他最近在官途之上走的不顺,窝在科级干部这个台阶上已经很久了,种种原因制约他始终无法向前迈进一步,他还是笑着摇了摇头,做出一幅爱莫能助的样子,其实他停下脚步的时候,已经准备跟章碧君谈条件了。

    章碧君并不了解张扬的性情,她以为张扬仍然不愿意,轻声道:“有没有想过,凭你的本事,可以嬴到好多钱,而这些钱,在账目上是显现不出来的,我有办法把这些钱变成你的合法收入。”

    张扬转身回到沙上坐下,抓起没有喝完的可乐又灌了一口:“你比老邢开明多了!”

    章碧君微笑道:“忘了告诉你,我是澳门人!”

    张大官人是个俗人,钱和权对他还是有着相当的吸引力的,他虽然很奇怪章碧君为什么一眼就挑中了自己,可后来想想,自己属于自投罗网,在赌船上的表现实在太出色,章碧君无疑是一个深藏不露的高手,单从她拍击赌台就能改变骰子点数,就可以推断出她已经掌握了隔物传功的本领。离开浪淘沙的时候,梁成龙他们几个时张扬去办公宴的经历都是相当好奇,张扬对此的解释就是,章碧君求他尽量少去浪淘沙露面,害怕钱都被他给赢光了。

    梁成龙几个也没有怀疑,毕竟张扬在赌台上的表现有目共睹,开赌场的谁也不想这种人去光顾。

    陈绍斌兴致勃勃的勾画着未来的蓝图,要邀请张扬那天一起去澳门狠狠捞上一票,通过这件事他更生出和张扬攀交的意思,张扬很会把握火候,趁机提出让陈绍斌帮忙说说,让平海日报记者梁东平别再抓着江城教育局不放的实情。

    陈绍斌毫不扰豫的答应了下来,这件事好办,根本不用劳烦他老爷子,他直接跟报杜总编打个括呼就行,确保梁东平的报道上不了报纸,假如梁东平敢不老实,连他的采编权都给一并拿下。

    陈绍斌说到做到,对梁东平这种小记者,他根本没看在眼里。一个电话打到了平海日报总编室,他的电话很及时,原本梁东平关于江城教育局集资案后续报道的文章已经排版好了,总编接到他的电话之后,当即决定给撤了下来。

    梁东平在知道文章被扯下来之后,去找总编要说法,总编恩威并施的威胁了他一通,梁东平态度很诚恳,很虚心的表示接受批评,一切看来都进行的很顺利,李长宇交给张扬的这个任务顺利完成了。

    可事情往往是出人意料的。就在所有人都认为梁东平意识到自身错误,不敢继续在这件事上做文章的时候,梁东平搞出了风浪、而具这次的风浪很大,大到惊动了平海领导层,大到让整个江城领导层难堪。

    这是宋怀明上任之后的第一次公开记者招待会,召开这个记者括待会的目的,一是让平海的老百姓近距离认识一下自己这个新来的省长,二是阐述一下自己将要在平海推行的政策。总之这个记者招待会,有点像公开的就职演说。

    宋怀明不止一次的认识过这样的场面,这种记者招待会,一般不会有太尖锐的问题,中国的记者是世界上最有政治观念的记者,他们理性,他们提问之前会考虑的很周到。会照顾到方方面面,会考虑到问出问题之后的后果。

    开始的问题很温和,宋怀明回答的也很风趣。比如有人问这次的打击走私黑车事件进行的怎样了。宋怀明微笑着告诉她,在省委省政丄府的领导下在省公安系统的配合下打击走私犯罪取得了令人欣慰的成绩,以后道路和交通安全治理还将长期不变的执行下去,宋省长很会耍太极,善于把主要问题引向一个次要的方向。

    有人问平海的反腐倡廉问题,宋怀明告诉他,平海的干部团队是清廉的,高素质的团队,他们会严以律己,会以身作则,会给老百姓一个清廉的领导层,会带着老百姓走向经济繁荣,老百姓应该对他们这支队伍拥有信心。

    终于轮到平海日报的梁东平问了,他酝酿了很长的时间一直都在等待着这个机会,当他的报道被杜里毫无道理的给拿下之后,他就准备在这样一个场合下,在记者招待会向全省直播的情况下说出这件事。

    梁东平拿过话筒,他尽量控制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宋省长,你好,我是平海日报杜的记者,新近江城教育局生的挪用集资款事件,江城教育系统拖欠教丄师工资长达半年之久,这一系列的事件导致了江城八中生教丄师罢丄课事件,请问宋省长对此的看法?”

    宋怀明内心微微一怔,这个问题十分尖锐,江城教育系统的事情,他是知道的,可他听钟培元说过这件事已经得到了解决,在这样的公开场合,在这样的问题下,宋怀明不可能回避,因为平海省八千多万双眼睛正在电视机前盯着自己,宋怀明道:“这个问题问得很好,在此机会,我先表明一下我对企事业单位内部集资的看法,在我谈论这个问题之前,我想大家先要了解一下集资的概念,我国正处于经济转型期,国家通过金融机构,银行、债券、基金、保险、公益慈善捐助救助等,依法经营管理和监管,吸收杜会和个人闲散富余资金,保障金融体系动态循环,确保金融市场稳定。维护国家经济展,避免和防止金融体系内外的各种预期风险,把风险控制在可控的范围之内,这就是集资的基本概念。任何单位或个人。未经国家相关部门批准,未经相关的法律程序,私自募集资金都可以定义为非法集资。”

    梁东平步步紧逼道:“宋省长这句话的意思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江城教育局属于非法集资!”

    宋怀明微笑道:“这位记者同志,请你保持一定的耐心,我的话还没有说完!”

    现场响起一片善意的笑声。

    宋怀明道:“国家在这方面有明确的规定,江城教育局的事情,我也有所关注,教育局内部的确有过集资行为的生,拖欠教丄师的工资也是事实,在省委省政丄府的关注下。在江城市领导的积极配合下,这件事目前已经得到了解决,我可以负责的说,江城教育局所募集到的集资款已经全部退还给教职员工,而且拖欠的教丄师工资也已经得到解决,这件事我已经确认过,所以大家不要怀疑政丄府的办事能力,更不要质疑广大干部改正错误的勇气。“

    梁东平再度举起了手。

    宋怀明含笑看着梁东平,心中却已经感到有些不悦,他点了点头。第一次的公开记者招待会,他要给平海老百姓留下一个平易近人,务实正直的形象。

    梁东平道:“我相信宋省长说得都是事实,可是请问宋省长,江城教育局集资事什是不是教育局长一个人的问题?江城相关领导是不是要站出来向杜会有个交代,是不是应当要承担应有的责任?而不是掩盖责任,推卸责任?”

    宋怀明笑道:“记者同志。我们今天是记者招待会,而不是声讨大会,对于这件事的最终处理,省里正在进行讨论,如果你有兴趣的话,常委会讨论的时候,我会邀请你旁听!”

    在场又响起一片笑声,每位记者都对这位新来代省长的机敏反应和幽默谈吐产生了深深的好感。

    梁东平道:“谢谢宋省长!”

    宋怀明微笑道:“谢谢你们这些敢说真话的记者!你们反应的很多问题都是老百姓的心声!”

    梁东平并没有马上娄下去的意思,他大声道:“可是我们还有很多话不敢说,我们这些记者想要写一些真实情况,都要受到方方面面的威胁!”

    宋怀明的内心一沉,他意识到现场的局面正有失控的迹象,他笑着阻止梁东平道:“记者同志,回头我会单独找你谈,你也得给其他人一个言的机会,哈哈,那位小姑娘已经站了很久了!”

    梁东平压根没有给宋怀明面子的意思,他大声道:“江城市领导让人威胁我,不许我如实报道江城教育局集资事件,请问这种行为,宋省长会听之任之吗?”

    现场宛如炸开了锅,记者们不但将镜头对准了宋怀明,也同时对准了梁东平,在这些记者的心中,梁东平的行为无疑是英勇无畏的,虽然他的行径近乎愚蠢,可是这样的勇气在场的其他记者都没有。

    宋怀明的脸上仍然保持着谦和的微笑,他的右手轻轻向下摆了摆,示意现场静下来,看到梁东平仍然站在那里,宋怀明笑道:“你先坐下,我可没有威胁你哦!”现场响起几声善意的笑声。

    宋怀明道:“我,宋怀明!在此当着所有媒体朋友,当着平海八千九百万老百姓的面,承诺一件事,我在这个位置上一天,我就会兢挂,业业,克己奉公的为老百姓谋福祉,我会致力于平海的安定繁荣,我会为平海的明天呕心沥血,鞠躬尽瘁,在此,我请每一位到场的媒体朋友做个见证,今天梁记者反映的问题,以及,你们每一位记者反映的问题,我都会做出及时、公平、认真的处理,你们不要担心会受到打丄压,因为你们身在杜会主义新中国,这是一个和谐安定的国家,我们的每位公民都拥有言论自由的权力。记者的权力就是在实事求是的原则下畅所欲言,你们不会受到打丄压。我承认,我们的工作还有许多不足的地方,但是请相信我们的党,我们的干部队伍,有了你们的监督,我们会做得更好!”

    现场响起雷呜般的掌声,梁东平还想说什么,可是他的话筒已经被旁边的工作人员给抓了过去,身边的两位同行悄悄拉了他的手臂,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还是见好就收吧。

    宋怀明始终微笑面对镜头,即使他的心中也很不爽,可这是现场直播,他必须要将自己淡定自如的一面展示给所有人。

    李长宇也看到了现场直播的记者括待会,当梁东平将问题指向江城教育局,他就已经坐不住了,含在嘴里的香烟始终没有点燃,秘书齐景峰走过来把打火机打着,李长宇却摆了摆手,把香烟直接扔在了烟灰缸里,齐景峰知道李长宇的脾气,这位常务副市长很少火,可最近教育系统的集资案让他大伤脑筋,这种时候,最好还是让他一个人静静好。

    齐景峰悄悄退了出去,李长宇又去摸烟,现烟盒已经空了,他从烟灰缸里拾起自己刚刚扔掉的那支香烟,自己点燃,抽了两口,张扬前往东江之前,他之所以让他去找梁东平,目的就是想把教育局集资案的事情平息下去,他不想这件事的影响继续扩大化,现在集资款已经追回,拖欠的教丄师工资也下完毕。可以说,整件事已经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谁能想到又会风云突变。

    李长宇甚至想到了一句话,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张扬究竟对梁东平做了什么?会激怒这个记者,让他疯狗一样在记者招待会上乱咬?李长宇几次抓起了电话,可最终还是没有拔出去,无论张扬做了什么,现在已经到了这种局面,就算训斥他也没有任何的意义,再者说,如果不是张扬,教育系统的集资款根本不可能追回来,这件事情还不知要造成怎样恶劣的影响呢。

    李长宇已经意识到,今天的事件将会对自己竞争市长这个位置造成不利的影响,这种关键时刻,他越是不想出岔子,可偏偏会出事。

    宋怀明是个务实的人,他说过的话很少食言,记者招待会后,他让秘书钟培元专门找梁东平谈话,梁东平将自己遭受的不公平待遇详细向钟培元诉说了一遍,又将自己调查得到的有关江城教育局集资事件的材料交给钟培元,让他帮忙递给宋怀明。

    宋怀明粗略的看了看这份材料,随手就扔在了一旁,梁东平的这份材料大都是以一个记者的角度在看问题,存在着相当偏激的成分在内。

    钟培元从宋怀明的动作中意识到省长对梁东平反映的问题并没有提起足够的重视,他犹豫着是不是要将刚才和梁东平的对话告诉宋怀明的时候。

    宋怀明已经率先问了:“梁并平有没有解释他为什么会在记者招待会上这么说?”

    钟培元笑道:“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他写了一篇关于江城教育系统集资案的后续报道,原本已经排版好了,要刊登在昨天的平海日报上,可突然报杜总编找他谈话,撤去了他的报道,而且警告他以后不要报道这件事,梁东平认为有人在背后捣鬼,给报杜领导压力,让他们不敢报道这件事,不敢说真话。宋怀明不禁笑道:“捕风捉影,以为当记者就可以乱说话?没有证据的事情到处乱说吗?威胁?我看他有点妄想狂,总以为自己在遭受政治迫害!”宋怀明对梁东平当众问出那些敏感的问题还是有些反感的,就算存在问题。也不该在平海八千多万老百姓的观望下提出来,影怕不好。

    钟培元道:“据梁东平所说,两天前江城有个叫张扬的年轻干部找到了他,试图利诱他放弃报道这件事,被梁东平拒绝后,张扬恼羞成怒,当即就出言威胁,果不其然,梁东平的新闻稿被撤了下来。”

    家怀明听到张抚的名宇,不觉皱了皱眉头,轻声道:“江城旅游局的张扬吗?”

    钟培元诧异于宋怀明对一个小小科级干部的熟悉,他点了点头道:“不错,这个人我有过了解,他很有能耐,而且和省里许多领导的关系不错……”停顿了一下又低声道:“我听说他是文副总理夫人的干儿

    宋怀明唇角露出一丝讳莫如深的笑意:“培元,你帮我联系一下,让他来见我!”

    钟培元越的惊奇了,耳宋省长做出的决定,他是不敢过问太多的,作为一个秘书,最应该做的就是少说多做,执行好领导的任务才是他的本分。

    张扬也看到了这场记者招待会的现场直播,当时他正在酒店的床上躺着,当他看到梁东平站起来提问的时候,一骨碌就从床上爬了起来,张扬原本以为这件事已经解决了,压根没想到这梁东平硬气到了这种程度,心中恼怒之余,也不禁佩服起这厮的胆量。

    梁东平在记者招待会上公开提问的事情,也给陈平潮造成了一些麻烦,常委会上有常委提起了这件事,省委宣传部部长陈平潮当然要做出一些表示,他亲自打了个电话去平海日报杜,询问梁东平遭受不公平待遇的事情,可他很快就弄明白了,搞了半天,梁东平的新闻稿被撤下还跟自己的儿子有关系。陈平潮一边听着报杜总编的解释。一边玩着手中的签宇笔,心中的怒火却燃烧了起来,他一是气自己的宝贝儿子,居然绕过自己,直接给报杜下丄任务,而且事后连个括呼都不打。二是气梁东平,这种刺儿头就不该出现在省政丄府记者招待会的现场。

    陈平潮的怒火都泄在了平海日报杜总编的头上,他狠狠把总编呵斥了一顿,他可不是为梁东平争取权利来的,新闻系统如果一个个都像梁东平这样搞,平海的新闻体系岂不是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报杜总编被骂了一顿,等挂上电话,他第一件事就把梁东平叫到了办公室,向梁东平道:“你工作很出色!经报杜研究,让你去湖西农场采访一下那里情况,现在就出!”湖西农场什么地方?那是劳改农场,你梁东平不是能耐吗?绕过我们报杜,去省政丄府记者括待会上逞能,好,我就让你去劳改农场反思锻炼一下,现在是和平年代,要是战争年代,老子就把你送上前线,让你去当战地记者,让炮弹轰了你狗丄日的。

    梁东平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软蛋,他当即就指出报杜总编在公报私仇,在利用职权打任他迫害他!

    气得报杜总编拍案怒起,人都是有脾气的,尤其是当自己的权威和尊严受到挑战的时候。报杜总编指着梁东平的鼻子说。我就是打丄压你,我就迫害你,你想干就干,不想干,现在就给我从报杜走人,你不是喜欢说真话吗?你不是喜欢向上级领导反映吗?我给你机会反映,你倒是说啊!

    梁东平当即就把记者证扔在了总编办公桌上,士可杀不可辱,我梁东平是个文人,我有气节,我不干了还不成吗?他昂阔步的走出了平海报杜,可走出去之后,他心里突然感到空空的,他喜欢记者这份职业,认为这一职业可以说真话,可以将杜会上的阴暗面展露出来,让更多的人知道,可他的热情他的正义感却在现实面前处处碰壁,他不认为自己在记者招待会上提出江城教育局的问题有什么不对。而且宋省长当着这么多记者,当着全省八千多万双眼睛做出了承诺,可记者括待会刚刚结柬,报杜就做出了反应,这反应并非是给自己公平,而是更大力度的打击报复。一个人想不开的时候很容易做出过激的反应,梁东平也不例外,他失魂落魄的走上了大街,险些被一辆飞驰而过的汽车给撞到,司机从车窗中探出身子骂道:“不想活了?找死啊?”

    梁东平被骂了一顿,仿佛被人提醒了,他心想,大不了不就是死吗?假如我的死能够唤醒杜会上的良知,能够唤醒人们心中的正义感,我的死也就有了意义。他开始琢磨怎么去死,梁东平这种人颇有点,他一旦认准了的事情,就会不顾一切的去做。他选择了绿洲饭店,饭店的楼并不高,也就是七层,可这里距离省委省政丄府很近,他要引起省领导的注意,梁东平产生这个念头之后,很快就付诸实施了。

    梁东平在走入绿洲饭店的时候,张扬开车在后面跟着。他也窝了一肚子的火,他想找个机会,把梁东平弄到一个偏僻的角落狠揍一顿,张扬刚刚把汽车在饭店停车场停好,就听到下面有人高叫着:“有人要跳楼!”

    张扬愣了,抬起头向上望去,却见梁东平站在七楼上,展开双臂就像即将振翅飞翔的鸟儿,我靠,这狗丄日的还蛮会摆造型!

    梁东平是想死。可他站在七楼上,忽然产生了一种可以完完全全把握自己命运的感觉,他很享受,对,是很享受,心中一点都不害怕口他觉着现在的自己就像一个英勇的斗士,他要向杜会上的不公平进行挑战。

    张扬虽然站在楼下,但是强的目力仍然能够看清这厮的表情,他感觉到梁东平并不是想要自杀,一个一心求死的人怎么会带着这么兴奋满足的表情,张扬转过身看了看斜对面的省委省政丄府大院,心中有些明白了,这混蛋玩意儿是故意选择这里造成影响的。

    急促的警笛声响起。接到报案的警察们已经赶到了现场。比警察来得更多的是围观的老百姓,中国老百姓就是好奇,无论哪儿出事,出怎样的事,都会争先恐后的去围观,即使是最无趣的事情,里面的人围了上去,很快外面的人就围了过来,里面的想出来,外面的想进去,其结果是越围越多。更何况遇到了平时难得一见的跳楼事件,大家都想看到一个结果的时候。围观的队伍只能是越来越大。

    张扬是最先围观的一批,所以他站在里面,看跳楼和看别的热闹不同,只要你在现场。基本土都能看清主角的一举一动,大家都选择何视。

    警察在现场拉起警戒线,谈判专家开始拿着话筒喊话。

    张扬看着楼顶的梁东平,这厮现在的心理张扬并不清楚,不过他唯一能够肯定的就是梁东平没有恐高症,他站在天台的边缘舒展双臂,知道的明白他要跳楼,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做瑜伽呢。

    “这位同志,你可不可以下来说话?”谈判专家尽量用温和的口气道。

    梁东平大声道:“你什么意思?是想让我跳下去吗?”

    谈判专家很紧张:“你不要激动,有什么想法,有什么要求,可以提出来,任何事情都可以协商解决!”

    梁东平摇了摇头。他放下双手,沿着四十公分左右的防护栏边缘慢慢的走,就像闲庭信步。他忽然想起自己小时候爬墙头的情景,这么多年过去了,想不到自己的本领一点都没有生疏,他感到很骄傲,有这么多人关注着自己,有这么多双眼晴集中在自己身上,他才是绝对的主角。

    下面已经有人不敢再看,闭上了眼睛,因为上面的人随时都可能跳来。

    消防车也已经赶到。现场成丄立了紧急营救小组,商量着营救的方案。

    梁东平将通往天台的铁门从外面插上了,他听到破门的声音,大叫道:“谁敢上来,我就跳下去!”张扬忽然想起自己当初营救秦清的情景,当时黎皓辉挟持秦清,自己沿着下水管道爬上去营救秦清,难道今天还要在众目暌暌之下上演一出营救梁东平的大戏?虽说梁东平并不该死,虽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可张大官人并不想给梁东平出力,也不想在这么多人的面前,暴露出自己的本领,让整个平海都知道自己飞檐走壁的本事。

    梁东平的目的之一就是引起省领导的注意,他的目的达到了。

    省委书记顾允知在透过落地窗远眺的时候,刚好看到了生在绿洲酒店的现场情况,当他搞清现场有人在跳楼,不禁皱了皱眉头,真是胡闹,跳楼都跑到省委省政丄府对面了。

    省委办公室主任夏伯达这时候来到了他的办公室,他原本是想向顾允知通报这件事的,可看到站在窗前观望状况的顾允知,心中明白应该没有汇报的必要了顾书记所处的位置很好,看到了事情生的全过程。

    夏伯达来到顾允知身边,向窗外望去,小声道:“要跳楼的就是昨天向宋省长提问的那个记者梁东平,平海日报杜的!”

    顾允知哦了一声,目光仍然望着外面。

    夏伯达道:“他说自己遭到了不公平待遇,说有人迫害他,我怀疑这个人的精神有些问题。”

    顾允知摇了摇头。回到办公桌前坐下:“无论他精神有没有问题,一个活生生的生命。总不能就这么没了。”

    夏伯达跟着叹了口气。

    顾允知忽然又道:“昨天省政丄府记者招待会上提问的就是他?”

    “是他!”

    “他挺会挑地方啊!”

    宋怀明也听说了这件事,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梁东平选择绿洲酒店跳楼是抱有目的的,他是要制造影响,把影响扩大化,宋怀明不否认梁东平的正直,可是这种人他并不欣赏,为了坚持自己所谓的信念,有些不择手段,不分场合,在杜会上造成了很坏的影响,而且根据现场反馈,梁东平居然提出要和他见面,宋怀明有些愤怒了,任何事都要有一定的规则,梁东平无疑属于不守规则的那一类人,在目的没有达到预期,他就采用这种极端的方式来引起杜会的关注,这样的行径很幼稚,也很自私。

    宋怀明不会去见他。这并非是因为他缺乏同情心,而是原则问题,他不可以开这个先例,假如破了例,那么他以后也不要干什么省长了,单单是每天生在平海的跳楼事件就让会让他接应不暇。

    梁东平在楼顶已经站了一个多小时,烈日当头,很快就感到口干舌燥,这种滋味并不好受。他觉得有些累了,在护栏上坐了下来,两条腿悬空耷拉在大楼外面,用尽全力大喊道:“我要见省长,我要见相关领导,我要反映情况!”

    现场警察很多。可是一时半会还没有拿出具体的营救方案,因为这里距离省委省政丄府太近。必须保证万无一失。梁东平很狡猾,往往是缓冲气垫刚刚铺好。他这边又转移到了另外一个地方,弄得警察们不得不将气垫随之移动。

    现场有不少人已经看的不耐烦了,有几名小青年指着楼上的梁东平骂道:“你丄他妈磨磨唧唧干什么?你倒是跳啊!我们看得脖子都酸了,你跳啊!”

    马上有警察过来威严十足的喝止他们。

    张扬从警察队伍中看到了一个熟人,刚刚调到广盛分局没多久的张德放,张德放也看到了围观人群中的张扬,向他点了点头,走了过来:“你认识?”张扬低声道:“平海日报的记者,跟我过不去的那个!”

    张德放笑了起来,可马上想起这是公共场合,害怕影响到自身形象,低声道:“有没有办法?”

    张扬不屑笑道:“你难道看不出,他根本就不敢跳,目的就是制造影响,围观的人越多他就越来劲,这样,你把围观人群全都疏散,没人看了,他也就没劲了。”

    张德放想想这的确是一个好办法,他也看出梁东平跳楼的表演性质有些强,可这件事毕竟生在省委省政丄府对面,处理起来十分的棘手,万一出了任何差错,肯定会造成恶劣的影响,他刚刚才到广盛分局,可不想上来就弄得灰头土脸。

    制订了初步方案之后。张德放就让警察开始疏导现场群众,人总有失去耐性的时候,在浪费了一个多小时的感情之后,很多围观群众都失去了耐性,在警察的劝说下开始撤离,不过仍然有不少的群众逗留在那里不愿离去,张德放想了个损括儿,让警员告知大家,现场可能有危险品。

    前几个月省委大院门口的茶馆爆师案多数人都没有忘却,一传十十传百,马上就领会成现场有炸丄弹,当这一消息传播开来,很快现场就撤了个一干二净。

    张扬也返回了停车场月己的车上,他才不信梁东平真有胆子跳下来。

    天公作美,张扬刚刚回到吉普车内不久,一场暴雨就从天而降,望着乌沉沉的天空中一道道金蛇狂舞的闪电,听着闷雷一个又一个的在头顶炸响,梁东平开始感到害怕了,他原本蒲洒的张开双臂。以为自己是维护正义和黑暗势力抗争的夭使,可暴雨将他狂热的头脑很快就流得冷静了下来,跳?还是不跳?因为警察的疏导,和这场突然而至的暴雨,现场围观群众都已经散了个干干净净,梁东平开始有些后悔,为什么刚才不在围观群众最多的时候,果断的做出惊天一跳,现在跳下去会有多少人知道?搞不好人家会说他雨天地滑,不慎坠楼,他不怕死,可死有轻如鸿毛,有重如泰山。他这么死了,岂不是窝囊。

    又是一个闷雷炸响在梁东平的头顶,他吓得浑身哆嗦了一下,现在的他已经不是正义天使。他是一只落汤鸡,一只被人家等着看笑话的落汤鸡。

    在梁东平扰豫怕时候。下面的缓冲气垫已经再度铺好,从另一侧爬上楼顶的四名特警向他飞靠近。

    虽然有暴雨的掩护,梁东平还是敏锐的现了他们,他大声叫道:“不要过来,不然我跳下去!”他哆哆嗦嗦站起身来,望着下面模糊的世界,忽然失去了跳出去的勇气,他捂着面孔从内心中爆出两声痛苦的嚎叫,不知是眼泪还是雨水从他的手指缝中流淌出来。

    一名特警悄然靠近他的身边,一把抱住他的身体将他从防护栏上拽了下来,然后两名特警冲了上去,将他死死压在身下。

    梁东平宛如一只斗败了的公鸡,垂头丧气道:“我……没想自杀……”

    张德放穿着雨衣来到张扬的吉普车前,敲了敲他的车窗,张扬落下车窗。

    张德放笑道:“抓住了。妈的,这会儿说不想自杀了!”

    张扬不屑的笑了起来:“早知道他没有跳楼的胆子!这种情况怎么处理啊?”

    张德放道:“扰乱杜会治安罪,少不得拘留他几天,因为他一个人耗费了我们这么大的警力物力,可不能这么轻易算完!”

    张扬指了指车内,示意张德放上车来说话,张德放摇了摇头道:“不了,马上收队,我得回去处理这混蛋东西!”他本想离开,可又想起一件事,抿了抿嘴唇道:“胡茵茹的案子结了,据我说知,明天会放她出来!你去接她吧!”

    张扬点了点头道:“谢谢!”其实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张德放在这次走私车事件中扮演的角色,抛开他和这件事有没有关系不谈,张德放由始至终都采取着旁观者的态度,并没有帮上什么忙,这让张扬从心底对他的印象大打析扣。

    望着张德放的背影消失在雨中,张扬这才启动了汽车,正准备离开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接通电话,一个陌生男子的声音道:“张扬吗?”

    张扬应了一声。

    “我是宋省长的秘书钟培元,你晚上有空吗?宋省长请你去家里做客!”

    张扬有些愣了,宋怀明请他去家里做客,这是何等的面子,可他也明白一个道理,宋怀明不会平白无故请自己去做客的,人家是平海省长,自己只是江城的一个小科长,请自己过去,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为了他的女儿,面对宋怀明的邀请,张扬不能拒绝,也不敢拒绝,他礼貌的向钟培元表示自己一定会准时到达。

    宋怀明原本只是想和张扬见面,并没有邀请他去家里的意思。可他的妻子柳玉莹刚刚抵达东江。听说了这件事后,要宋怀明把张扬请到家里吃饭,她要亲自看看这位楚妈然心中的如意郎君到底是什么样子?柳玉莹这样做的目的不仅仅是好奇,她和宋怀明结婚这么多年一直都没有自己的孩子,她知道宋怀明对楚妈然的感情,不仅仅是父亲对女儿的关爱之情,还包含着宋怀明对过世妻子的歉疚。柳玉莹是个聪明的女人,她爱宋怀明,胜过自己的一切,可是她也知道,自己在宋怀明的心中绝非最重要的那个。哪怕是她做得再出色,也永远无法和他的前妻楚静芝相比,一个生者永远无法取代死者的地位,然而柳玉莹已经很知足,能够做宋怀明的妻子,能够陪件在他的身边,已经是她最大的幸福,她要尽一切努力做好她的本分,她知道宋怀明最期望的就是和女儿和好,她也听说了楚妈然对张扬的一往情深,无论楚妈然对她抱有怎样的抵触,她都将做好一个母亲的角色,她要守护楚妈然,不为别的,只因为她是宋怀明的女儿。

正文 第一百九十七章该放就放(上)

    因为有通行证,张扬出入省委家属院并没有任何的阻碍,在选择礼物上还是费了一番思量,他买了一个果蓝,又带了一瓶十五年的芝华士,这种礼仪方式他是跟海兰学会的,西方人去做客的时候常常这么做,他今天去的是省长宋怀明家,礼物带的太隆重有行贿之嫌,因为宋怀明是楚嫣然的父亲,如果空着手去又显得不够礼貌。

    吉普车停在宁静路“号,外面的雨仍然下得很大,张扬带着礼物一路小跑来到宋家的大门前,保姆已经打开了房门,只等张扬过来,张扬走入门厅,虽然路程很短,身上还是沾了不少的雨滴,

    宋怀明微笑迎了上来,亲手递给张扬一个干净毛巾:“擦把脸,没想到今天雨下这么大!”

    张扬礼貌的叫了声宋省长,把手中的礼物交给保姆。

    宋怀明和蔼道:“在家里用不着这么叫,还是叫我宋叔叔听着顺耳些!”

    张扬心中一暖,以宋怀明今时今日的地位,能够说出这番话,足见人家没跟自己见外,不过他之所以对自己如此客气是因为看在楚嫣然的面子上,张扬心中明白得很。

    这时候一个轻柔的声音从里面传来:“怀明,是不是客人来了?”

    宋怀明转身道:“张扬来了!”

    柳玉莹扎着蓝印花布围裙从里面走了出来,虽然是一身寻常主妇的装扮,却丝毫掩饰不住她与生俱来的娴静高贵的气质,柳玉莹是第一次见到张扬,她看了张扬一眼,俏脸之上露出淡淡的笑意:“你就是张扬?我听你宋叔提起过你好多次!”

    宋怀明介绍道:“这是你柳阿姨!”

    张扬明白了,这是楚嫣然的后娘,他嘴巴很甜,马上就甜甜叫道:“柳阿姨好!”看来自己还是忽略了,早知道柳玉莹也在东江,应该给她带份礼物过来的。

    柳玉莹笑着点了点头道:“去餐厅坐吧,林妈,上菜!”

    宋怀明邀请张扬来到餐厅坐了,他并没有用张扬拿来的芝华士,而是开了一瓶内贡茅台,张扬拎先拿过酒瓶,给宋怀明倒上,又给柳玉莹面前的酒杯满上,这可是自己未来的岳父母,印象一定要给留好了。

    柳玉莹已经解下围裙走了过来,笑道:“张扬,我不喝酒的!”

    宋怀明道:“张扬第一次来家里做客,喝一杯吧!”

    柳玉莹来到桌边坐下,桌上的菜肴都是出自她的双手,单从色调刀工上就能够看出柳玉莹的厨艺相当不错,张扬不觉想起楚嫣然,楚嫣然好像除了会弄点西式早餐,其他的一概不会,看来遗传学也有不准的时候,可他马上又想起,楚嫣然并非柳玉莹的亲生女儿。

    宋怀明端起酒杯道:“张扬,我喊你到家里来,就是不想你在外面那么拘束,这这里跟自己家一样,来!陪我喝酒!”

    张扬陪宋怀明干了一杯,柳玉莹浅尝辄止,更多的时间是在打量张扬,小伙子的外表的确挑不出什么毛病,看起来也很有礼貌,不过很多事是不能看表面的。

    宋怀明有意无意道:“这次来东江是公事还是私事啊?”

    张扬的头脑何其灵活,他这次来东江还算低调,宋怀明之所以知道他在东江,这件事十有八丄九跟梁东平的跳楼事丄件有关,联想起梁东平在记者括待会上的表现,宋怀明说不定已经知道自己去报杜找梁东平的事情,张扬想到这里,就决定说实话,不过是有保留的说实话,面对宋怀明这样的政坛高手,想要在他的面前蒙混过去,难度很大。

    张扬道:“也是为公,也是为私,一是来省党校拿我上次的培i证书,二是受了市政丄府的委托跟平海日报杜沟通一下关系,解释一些误会。”张扬的回答十分巧妙,没有太多的破绽。宋怀明道:“平海日报杜的梁东平你认识吗?”

    张扬听到宋怀明提起这件事,已经知道今天梁东平的事情必须要说清楚,其实这件事对他的影响不大,他考虑到的是李长宇,因为梁东平搞出的这场风丄波已经让李长宇陷入了一场危机,再过几个月就是江城人代会召开的日子,也就是说市长的人选将最后确定,虽然左援朝已经是代市长,可常务副市长李长宇无论是政绩还是能力都有和他一搏的机会,这种时候,李长宇当然想在上级领导心中留下一个好印象,这对他能否当上市长至关重要,可教育系统是他分管的工作,教育局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李长宇不可能撇开关系,张扬明白这个道理,所以还是要抓住可能的机会将这些事解释清楚。

    张扬点了点头道:“认识,最近他一直都在追踪报道江城教育局的集资事丄件,有些报道属实,有些报道却十分的夸大,在江城,在平海省内造成了相当不好的影响,市领导认为他的报道才碍于安定团结,让我这次来,有机会和他沟通一下,让他尽量可以实事求是的说话,不要在报道中加入不实的成分。”

    梁东平自从记者括待会之后,也是名声鹊起,连刚到东江的柳玉、莹也听说过他,柳玉莹道:“这个梁东平是不是精神有问题?在公开场合胡说八道就算了,居然搞到要跳楼,简直是不知所谓!”

    宋怀明淡淡一笑,他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酒道:“江城教育局的事情影响很不好,你跟分管教育的李副市长很熟啊?

    张扬内心一怔,宋怀明的确非同一般,自己才说了几句话,他就已经觉察到自己在维护李长宇,而且他显然对自己和李长宇的关系有所了解。

    张扬点了点头:“很熟,我就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干部!”这个理由很直接也很充分。

    宋怀明道:“你在江城干得不错,我听说过你的不少成绩,年纪轻轻,很才胆色!”

    张扬谦虚的笑了笑:“我胆子是挺大,可做事常常不考虑后果,所以经常犯错误!”

    柳玉莹笑道:“年轻人哪有不犯错误的,吃一堑才能长一智!”

    宋怀明起身去接电话。

    柳玉莹问道:“张扬,你和妈然认识很久了?”

    张扬点了点头:“我在黑山子乡的时候认识她的,算起来一年半了!”

    “你们两个是不是在谈恋爱啊?”柳玉莹直截了当的问道。这种话宋怀明是不好问出来的,可作为女主人柳玉莹问出来就极其自然。

    张扬回答的也十分圆滑:“不瞒柳阿姨,我倒是惦记她!”

    柳玉莹笑了起来,她从事教育工作,对人的心理活动有相当的经验,她听出张扬在回避问题的主要面,她没有给张扬逃避的机会,继续追问道:“据我说知,妈然很喜欢你,你喜欢她吗?”

    张扬明白了,楚嫣然的后妈这是逼着自己表态呢,他点了点头,这也没啥好隐瞒的,他的确喜欢妈然。

    柳玉莹对张扬的答复很满意,接下来又问了一些张扬的家庭情况,工作情况,总之她表现的就像一个第一次见到毛脚女婿的丈母娘,张扬虽然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仍然有些接应不暇,看得出柳玉莹对楚妈然的关心是自内心。

    宋怀明总算接电话回来了,柳玉莹这才停下了对张扬的问话,虽然天气凉爽,张扬的额头上还是渗出了汗珠儿。宋怀明看到他的模样已经知道妻子把他盘问得不轻,宋怀明笑道:“玉莹,你什么时候改查户口了?张扬第一次登门,别把人家吓着了!”

    柳玉莹笑道:“只是聊点家常,得!我去给你们下点面,你们聊着!”

    宋怀明随口询问了一些江城旅游的事情,面对宋怀明,张扬整晚表现的彬彬才礼,谦虚谨慎,眼前的这位不但是自己未来岳父,还是平海省省长,而且在顾允知到点后,他十有八丄九会成为平海的掌门人,跟他相处务必要陪着小心。

    话题最终还是回到楚嫣然的身上,宋怀明虽然是楚嫣然的父亲,可是对于她的近况还要通过张扬了解,张扬将楚嫣然在美国照顾外婆的事情说了,又告诉宋怀明,今年园庆楚嫣然很可能回园。

    宋怀明虽然心中很想见女儿,可他也清楚女儿对自己存在的抵触情绪,让张扬安排见面的话终究没有说出口,话到嘴边改成:“来平海的时候通知我一声。”

    张扬点了点头,心中明白自己和宋怀明之间因为楚嫣然的关系,以后会增加不少的联系。

    张扬出门的时候雨仍然在下,他钻入车里,启动汽车的时候,现顾佳彤的那辆本驰车从一旁经过,张扬慌忙拿起电话,可当他拔完顾佳彤的号码,却扰豫了一下,手指终于没有在绿色的拔出键上按下去。

    胡茵茹走出拘留所,天空已经放睛,暴雨洗刷过的柏油路面亮的耀眼,她用手遮住阳光,美眸望着前方,却没有看到期待的身影,胡茵茹一颗心不觉沉了下去,难言的失落感涌上心头,她拎着旅行袋沿着马路慢慢向前走着,目光变得虚无而飘渺,心头一阵茫然,本不算长的这条路在她的眼中似乎无穷无尽,永远也走不到尽头。走私车案件终于告一段落,她也终于洗清了罪责,可这件事却是她人生中的一次剧变,从今日起,她要和周云帆的生意划清界限,她要开始自己的生活,胡茵茹是一个才主见的人,她在任何时候都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应该怎样做,脑海中始终不停晃动着一个影子、走出拘留所之前,她以为自己出门后第一个见到的本应该是他,而她对未来生活的规划也全部围绕着他,可她却想不明白,在自己落难之时,不离不弃,四处本波的他,在自己终于重获自由的时候,为什么突然选择了消失。

    前方就是岔路口,向左还是向右?胡茵茹咬了咬樱唇,芳心中充满了踌躇。这种踌躇很快就演变为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即使是在被囚禁的日子,胡茵茹都没有感到过这样的孤独这样的无助,这样的委屈,她把旅行袋扔在了脚下,趴伏在树干上,开始低声的啜泣。

    一只手轻轻怕了拍她的手臂,胡茵茹红着眼睛抬起头,正看到张扬没心没肺的笑脸:“车抛锚了,我走过来的!”

    胡茵茹慌忙抹去脸上的泪水。

    “不想理我?那我走了?”

    胡茵茹猛然扑入张扬的怀中,紧紧抱住他的身躯:“我不许你走,你说过要我做你的女人……”

    张扬望着床上胡茵茹晶莹无暇的玉体,喉头不禁感到一阵紧,他的手掌沿着胡茵茄的玉颈轻柔抚摸着,握住她的峰峦,低声道:“真的要这样?”

    胡茵茹俏脸蒙上一层诱人的娇羞,淡淡的粉红色一直蔓延到她的耳根和颈部,她的呼吸因为张扬的抚摸而变得急促起来,从鼻息中出一个蚊蚋般的声音:,i嗯……”

    她感觉到张扬健壮的身躯贴近了自己,娇躯下意识的绷紧,张扬轻吻着她的耳珠,柔声道:“我会疼你!”在张扬温柔的抚摸下,胡茵茹终于羞涩的张开**腿,两腿间露出一道空隙,张扬挤入了这道空隙,贴近了她温热的湿润。

    胡茵茹花瓣般的柔唇因为紧张不断颤抖了起来,张扬吻住她的柔唇,胡茵茹紧闭着美眸回应着他的亲吻,她的回应也开始变得热烈,倏然她感到一股难言的疼痛,一双美眸猛然睁开。手臂抱紧了张扬:“啊!”张扬的小腹紧贴着她的娇躯,出一声低沉的叹息。

    胡茵茹秀眉微颦:“嗯……很涨……很涨……”她娇喘不停,整齐洁白的牙齿咬紧下唇。

    张扬停下了动作,轻柔抚摸着胡茵茹的秀,低声道:“其实,我们原可以保持纯洁的革命友谊的!”

    胡茵茹的娇躯收缩了一下,美眸之中流露出妩媚之极的神情:“我要做你的女人……”

    正午的阳光透过窗纱,投射在胡茵茹雪白的**上,望着床单上的樱樱落红,张扬心中浮现出一种难言的温情,他拥住胡茵茹诱人的**,轻声道:“你把自己交给我,不是为了报恩吧?”

    胡茵茹扬起精致的俏脸,让张扬在自己的樱唇上吻了一下,柔声道:“你来救我不仅仅是为了想对我这样吧?”

    两人同时笑了起来,胡茵茹雪白的手臂搂住张扬的身体,俏脸紧贴在他的胸膛上:“我爱你,我本以为可以在你面前保持理智,可是我却现自己根本无法抗拒对你的感觉,我甚至可以容忍你的心中还有其他人的存在。”

    张扬抚摸着她丝缎般光滑的美背,轻声道:“我不是一个好人!”

    “我知道,可是我还是爱你!”胡茵茹的美腿常春藤般缠绕着张扬。

    张扬低头吻上她的唇,手机铃声却在此时打断了他的缠绵,张扬拿起电话,看到是顾佳彤打来的,向胡茵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胡茵茹懂事的眨了眨美眸,唇角却露出一丝狡黠的笑意。

    “回来了?”张扬轻声道。

    电话那端顾佳彤沉默了一会儿,方才道:“回来了,昨天晚上到的!”

    张扬想起了昨晚的那辆本驰车,在自己看到顾佳形的时候,显然顾佳彤也看到了自己,两人都处于某种心照不宣的原因没有跟对方联系。

    “晚止一起吃饭?”张扬道。

    “晚上我还有事,回头再联络!”顾佳彤说完就挂上了电话。

    张扬有些失落的放下电话,却感到胡茵茹的小手握住了自己,望着胡茵茹妩媚的双眸,张扬忽然感到一种躁动,他猛然把胡茵茹的娇躯推倒在床上,然后重重压了上去。

    “你心中是不是很矛盾?”胡茵茹从身后抱着张扬的身躯。

    张扬点点头:,i我真的不是个好人,明明知道不该招惹你们,可我还是控制不住自己。”

    胡茵茹附在他耳边道:“我喜欢!”

    张扬道:“我知道每个人都是自私的,感情方面尤其如此,可我为了自己的满足感,却要让你们承受我的多情,对你们是何其的不公。”

    胡茵茹轻声道:“过去,你在我眼中何止是多情,简直是滥情,我不喜欢你这种人,我从没有想过会把自己交给你这种不专心的男人,可是这件事之后,我现,你对每个人都是真心真意的投入,你是真的,我意识到世界上的确有你这种人的存在,我知道自己不该跟你纠缠,可是我又问自己,如果没有你,我会不会生活的更好?”胡茵茹抱紧了张扬:“不会!”

    张扬心中一阵感动,他从大隋朝穿越而来,他的感情观和现代人全然不同,可是随着在现代杜会生活日久,他开始意识到自己在感情上的追求已经伤害到了这些善良的女孩,他因此而感到困惑,感到内疚,可是他至今都不知道该怎样去做。

    张扬低声道:“如果可以,告诉我该怎样做?”

    胡茵茹道:“我会帮你!我知道你心中最矛盾的是什么?这个心结,我会替你解开?”

    “可以吗?”

    “应该可以!”

正文 第一百九十七章该放就放(下)

    顾佳彤和胡茵茹坐在星巴克咖啡厅中,两人各点了一杯冰拿铁,胡茵茹望着顾佳彤充满歉意的笑了笑:“对不起,那辆牟带给了你不小的麻烦,我真的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后果。”

    顾佳彤淡然笑道:“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再说,你本身也是受害者,还在拘留所中呆了这么多天,我也没能帮上你什么忙!”

    胡茵茹道:“人只有在遇到事情的时候,才能够知道谁是真正的朋友,才能认清很多的事情,这次的经历对弄来说难能可贵。”

    顾佳彤吸了口咖啡。美眸望向窗外:“张扬很关心你,这次他来东江就是为了你!”

    胡茵茹笑得得温暖很甜蜜,她轻声道:“我知道,所以我很爱

    她的话让顾佳彤感到诧异,又感到那么一丝的不舒服,可是仔细一想,胡茵茹的话有没有任何的不妥,她可以爱张扬,别人一样可以,她无法阻止他人的感情,她小声道:“爱他的人实在太多了!”

    胡茵茹道:“他的心很大很宽,想要将他牢牢栓在身边并不容易。”她看了顾佳彤一眼:“你想栓住他吗?”

    “栓得住吗?”

    胡茵茹道:“松不住。可是你想能放手吗?”

    顾佳彤静静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她放不开。

    胡茵茹道:“其实感情可以有很多种方式,只要他真心对你,何必在乎什么名份?”

    顾佳彤笑了起来,一双明眸盯住胡茵茹,她轻声道:“张扬给了你什么好处?你居然肯为他当说客?”

    “我不忍心看到他困扰。为自己所爱的男人做点事原本就是应该的。

    顾佳彤叹了口气道:“他真的好福气!”

    胡茵茹笑了起来:“其实换个角度想想,能认识他,我们也好福气!”

    顾佳彤躺在泳池旁边沫浴着午后的阳光,张扬体贴的帮她往身上擦着防晒霜,手掌在细腻白嫩的肌肤上揉搓,才种**蚀骨的滋味,张扬的大手不怀好意的在她丰满的**之上揉捏了两下,微笑道:“佳彤姐真是天生丽质,怎么晒都不会变黑。”

    顾佳彤双腿一紧,夹住他试图继续深入的大手,略带嗔怪的坐了起来:“昨晚你明明看到我的牟,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我很矛盾!”

    “矛盾什么?”

    “我当时从宋省长家里出来,我害怕你会多想!”

    顾佳彤握住他的大手道:“我为什么会多想?”

    “佳彤姐,你知道的。宋省长找我过去,是为了妈然的事情。”在这件事上张扬并不想做任何的隐瞒。

    顾佳彤让张扬转过身去,帮他往身上擦着防晒霜,张扬的皮肤已经晒成了健康的古铜色,他的肌肉饱满而匀称,充满了健康的活力,顾佳彤小声道:“胡茵茹找过我!”

    张扬身体的肌肉明显紧张了一下。

    顾佳彤道:“我知道她想为你解决目前怕困扰。”

    张扬嗯了一声,却不知该如何回应顾佳彤,顾佳彤无疑是一个极其聪慧的女子,很多事情,她都看得很清楚,虽然没有在张扬的面前提过,并不代表她的心中没有考虑过。

    顾佳彤轻轻揉搓着张扬的双肩,她小声道:“我决定放手!”张扬身躯一震,他想要转过身去,顾佳彤从身后紧紧抱住他的身躯:“我不会再要求你什么。我相信你对我是真的就已经足够!”

    张扬揽住顾佳彤的手臂,当他越来越了解和熟知这个时代的规则之后,他方才意识到自己与众不同的感情观,给这些红颜知己带来了怎样的困扰,可当他明白之后,却已经无法放手,顾佳彤她们一样是深陷其中,和张扬相比,她们还要和心中固有的道德观做斗争,这是怎样的挣扎,顾佳彤所谓的放手,就是准备放弃对婚姻的希望,只要能够和张扬在一起,名份已经无足轻重。

    张扬拉着顾佳彤来到自己的面前,让她坐在自己的双膝之上,他盯住顾佳彤的双眼,目光鸳信而坚定:“我一定会对你好!”

    “我相信!”顾佳彤捧起张扬的面庞,光洁的额抵在张扬的前额之上。

    顾佳彤并非是第一个决定放弃的人,秦清在她和张扬的关系上一直都保持着冷静而清醒的头脑。她对目前的状态已经很满足,相爱不一定要日夜相守,有了常颂的关照,秦清在岚山市的工作也开展的十分顺利,根据可靠消息,国家商务部已经通过了在平海成丄立国家经济开区的决定,省内基本上也已经确定,这个名额将在岚山市和江城之间产生,最终确定的一方将直接将市属开区升格为国家级。围绕这个名额,江城和岚山这两个兄弟城市也开始了一场没有硝烟的战斗。

    真正的决定权把握在省常委的手中,这就需要两个城市的代表去做工作,岚山经济开区的工作并非秦清管理,可常颂在常委会上提出让秦清负责这件事,几位市常委对此并不赞成,因为岚山的经济开区不仅仅是岚山的名片,也是整个平海经济开区中搞得最出色的一个,秦清不过是个新来的副市长,而且连常委班子都没进,这样重要的事情怎么会落在她的头上?常颂却力排众议,他的理由也很充分,秦清是副市长中学历最高的一个,年轻头脑灵活,而且秦清拥有成功举办江城伏羊饮食文化节的经验,她在江城工作多年,对江城的情况十分熟悉,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对于年轻有能力的干部就该大胆启用,这次和江城竞争国家级开区,秦清无疑是最合适的人选,也可以把这次当成对她的考验。

    常颂在岚山市常委中的影响力还是很大的,市委书记周武阳在综合考虑之后,也认为常颂的建议有道理,当场拍板定案,让秦清负责这次目家经济开区的事情……如果真的可以做成这件事秦清极才可能顺利进入常委的***。

    江城方面对这件事也是极其看重,专门成丄立了以左援朝为中心的团队,他们也在第一时间前往东江,力求把国家经济开区的名额争取到江城来。

    张扬还是从秦清那里得知这件事的,岚山方面只有秦清和秘书常海心过来,她们入住在省政丄府招待所,秦清和张扬之间从未断过联络,所以在得知秦清来到东江之后,张扬第一时闷前往省政丄府招待所拜会了她。

    张扬来到秦清房间的时候,秦清正在那里打电话联系,常海心把张扬请入房内坐了,给他冲了一杯果珍,小声道:“秦市长已经打了一个多小时的电话了!”

    张扬笑了笑,看到常海心新剪短了头,就像五四时代的女学生,显得格外清爽,因为在政丄府部门工作的缘故,她的着装也趋于庄重,稍嫌保守,不过像她这种美人胚子。穿什么在身上都有一种高贵淡雅的风韵,这种气质是在政丄府部门中培养出来的,和秦清相比,常海心稍嫌青涩,不过有着一种学生气,让人感到极其舒服。

    秦清总算打完了电话,把手机放在茶几上,向张扬笑了笑:“小张来了!”在人前奴习惯于拿捏出居高临下的领导气质,张扬向她那双修长的美腿上瞄了一眼,秦清下意识的把一双美腿并拢,这厮的目光太有侵略性了。张扬心中暗道:“又给我摆领哥架子,看我回头怎么收拾!”

    秦清从他的目光中已经读懂了他的心思,芳心一阵加跳动,她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借机掩饰自己的表情变化。

    常海心道:“秦市长,你们谈,我去把需要的文件杆印出来。”

    秦清点了点头。

    常海心走后,张扬凑了过去。秦清的娇躯向后撤了撤,还是被他在唇上吻了一下,秦清用手指抵住他的胸口道:“别胡闹,我有正经事跟你说!”

    张扬这才老老实实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他笑道:“我现小常很有眼色啊!你说她是不是看出咱俩有什么?”

    秦清白了他一眼:“你不在江城老老实实呆着,跑东江来干什

    张扬叹了口气道:“一言难尽啊,现在市里把我弄到企改办挂了起来,给了我一个副主任的虚名,到现在连个办公地点都没有,而且企改办跟国资委的分工不明确,只是空有一个招牌罢了,我闲着也是闲着,就来东江了。”

    “恐怕没那么简单吧?”

    张扬笑道:“也顺便办点事儿,不过事情已经基本解决了,我懒得回去,打算再呆一周!”

    秦清有些奇怪的问道:“你来东江真不是为了经济开区的事情?”

    张扬充满迷惑道:“啥?什么经济开区?你跟我买什么关子?”

    秦清这才把岚山和江城竞争国家经济开区的事情说了,张扬挠了挠头道:“我还真没听说。我只是个小小的科级干部,他们也没义务告诉我啊!”

    秦清听到张扬这样说方才相信他真的对开区的事情一无所知,她本以为张扬来东江,是为了开区的事情,毕竟他和省委书记顾允知的关系摆在那里,江城市领导派他过来活动一下也大有可能。

    张扬道:“岚山和江城竞争。江城那个,开区只是个空壳子,应该没什么竞争力。”

    秦清道:“也不尽然。江城是副省级城市,平海的经济现状是南强北弱,省领导对平海北部的经济展十分重视,顾书记已经多次提出要重点展江城,打造以江城为中心的北部经济圈,假如把国家级经济开区放在江城,对江城日后的展也是很有好处的。”

    “听你这意思,你打算放弃了?”

    秦清摇了摇头道:“现在是各为其主,我身为岚山市长当然要为岚山人民谋福祉,这个国家经济开区,我会尽力争取下来,争取让她落户岚山,如果岚山能够得到这个名额,经济展会更上一个台阶。”

    张扬笑道:“假如你能把这件事搞定,是不是可以进入常委圈

    秦清有些诧异的看着张扬,这厮的政治悟性也越来越高了,从这些表象就能够看出这件事有可能带给自己的好处,看来这段时间他又有了进步,秦清并不否认,点了点头道:“很有可能,常市长对我做过这方面的暗示。”

    张扬轻声道:“我不管江城和岚山是不是竞争对手,反正啊。这件事我站在你这边!”

    秦清芳心一暖,小声道:“站在我这边就等于站在岚山市一边,别忘了你可是江城的干部啊!”

    “我只记得自己是你男人!”

    秦清俏脸一红,樱唇翘起,轻声啐道:“少瞎说八道!我跟你谈公事,你最好有点正形!”

    张扬向她凑近了一些:“你说!”

    秦清刚想说话,电话又响了起来,她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接通电话,却是市委副书记吴明打来的,吴明在省党校培训班,听说副市长秦清来东江了,所以特地邀请她吃饭,吴明是市委常委又是市委副书记,秦清是不好拒绝的,她点头答应了下来。

    放下电话向张扬道:“市委吴书记请我去南国食府吃饭,你中午没事就一起过去吧!”

    张扬点了点头,秦清又给常海心打了个电话,常海心并没有走远,就在省政丄府招待所内的商务中心打文件,听到秦清的召唤就回到房内。

    南国食厨位于东江南郊,风景秀丽,食府新建不久,是一位新加坡商人投资兴建,食府位于南园山庄内,山庄本身就是aaa级旅游区,集餐饮、娱乐、住宿、休闲为一体,这位新加坡商人叫黄越祥,在岚山市开区有不少投资,和岚山市的不少市领导都很熟,所以岚山市领导来东江的时候不少人选择下榻在这里,而不是省政丄府招待所。张扬把车停在南国食府门前停车场,看到有三名男子站在门口,其中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笑着向他们这边走了过来,那男子就是岚山市委副书记吴明,今年三十九岁。也是干部年轻化的受益者之一。秦清下车跟他微笑握手,两人一边说话一边并肩向南园食府中走去。

    张扬和常海心一起下了车,常海心小声将刚才那几个人的身份向张扬介绍了,其中官最大的是吴明,另外两个一个是岚山税务局局长何立武,一个是岚山市教育局局长张贵生,常海心还透露给张扬一个信息,市委副书记吴明妻子病故多年,现在一直是独身,正在追求秦清。

    张扬对其他的信息并不感兴趣,对这件事却留了个心眼,我靠,居然是我情故啊!敢追我女人?你狗丄日的倒霉了,无形之中,张扬已经把吴明到为了自己的对立面。

    当日出席午宴的还有吴明的同学,东江水利厅厅长付道强,南园食府的老板黄越样也出席相陪,在场的人中,张扬和常海心无疑是小宇辈,常海心还好,毕竟都知道她父亲是岚山市市长常颂,看在常颂的面子上,别人怎么都的跟她聊上几句,张扬这个小小的科级干部就没人能看上眼了,秦清介绍过他之后,几个人礼貌的打了个招呼,然后就各聊各的,除了常海心以外根本没有人乐于搭理他。

    这种官方性质很浓的宴会,地位身份分得很清楚,几个人聊了一会儿政治,随着几杯酒下肚,话题也变得随意起来,付道强的级别是在场人中最高的,他坐在位,说话也很随便,这个人很喜欢卖弄幽默,他端起酒杯道:“都是朋友聚会,气氛不要太严肃了,我给大家讲个笑话听!”

    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他,付道强笑着向秦清看了一眼。清了清嗓子道:“曾经有一次。一位女市长和男书记共同赴宴,席间高兴之余,男书记说:书记一般都干过市长!女市长很机灵的回答:是的,书记一般都是市长生(升)的!”他说完就哈哈大笑起来!这个笑话很应景,在场的吴明就是强的笑话显然暗藏机锋。秦清俏脸微微有些红,心里暗责付道强说话没轻没重,可当着这么多人也不能作。

    吴明哈哈大笑。

    付道强意扰未尽的问道:“吴书记有没有干过市长?”

    吴明向秦清瞥了一眼,这目光充满了暧昧的舍义,他笑着答道:“我是副书记,干过副市长!”

    周围不少人都跟着笑了起来。

    张扬望着付道强。忽然道:“王八!”

    笑声同时中断,付道强愣了,这厮的一双眼睛分明在看着自己,也就是说,他这声王八是在骂自己!

    早在付道强说出这个笑话的时候,秦清就知道坏事了,以张扬对自己的看重,他是绝对不容许别人当中侮辱自己的,他肯定要作,而且谁也阻止不了。

    常海心虽然对秦清和张扬之间的关系有点朦胧的认识,可她并不知道张扬的性情,付道强是个厅级干部,张扬当众骂他,显然是不明智的,她笑着给张扬打圆场道:“说得真难听,是甲鱼!”

    张扬双目一动不动的看着付道强道:“以为自己很幽默啊?狗屁,下流玩意儿!”

    付道强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假如刚才那句王八还能解释的通,这句话直接骂到了他的脸上,一个小年轻居然当着这么多人骂自己,什么东西啊!他冷冷道:“年轻人,开不起玩笑,你可以走啊!”毕竟是厅级干部,咱还是有涵养的。

    秦清小声道:“小张,你喝多了!”她有些后悔让张扬来了。

    张扬笑道:“喝多了?我会喝多啊?你以为我像某些傻丄逼一样,喝两杯酒,就借着酒意调戏女性,什么东西啊!流氓!”他也起双眼看着吴明道:“听你的意思,你是市长生的,你妈是哪儿的市长?”

    吴明气得满脸通红:“你……”

    看到上司被当场羞辱,岚山税务局局长何立武率先坐不住了,他要表现一下,起身指着张扬的鼻子道:“年轻人不要这么没教养,信不信我抽你!”

    张扬叹了一口气。常海心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对不起,对不起,张扬,你喝多了!”她挽着张扬的手臂想把他给拉出去,依着张扬的脾气,连付道强这个厅级干部都不会放在眼里,别说何立武这种处级了,秦清向张扬悄然递了一个眼色,她起身道:“不好意思,我还是先告辞了!”

    常海心拉着张扬向门外走去,张扬走到门前回过头:“付道强是吧!你干不长了!”

    他这句话说的实在太过嚣张,在场的很多人都觉着这小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常海心把张扬拽走之后,秦清也要告辞,吴明笑道:“秦清,别忙着走吗,年轻人喝多两杯,说些混话也没什么,付再长也没有计

    付道强气得脸色铁青,他低户道:“这个张扬什么人啊?是小常的男朋友吗?以为自己榜上了市长女儿就了不起啊!”

    秦清有些鄙夷的看了他一眼,轻声道:“他是江城的企改办副主任,他和小常的关系我不知道,不过他有个干妈我倒知道,文副总理夫人!”说完她便起身离去。

    一桌人目瞪口呆的坐在那里,付道强的脸色突然变得惨白:“是他?我觉着这名宇这么熟悉……”他忽然想起张扬临走前的那句话,心中不免忐忑起来。祸从口出,自己刚有的那句笑话会不会真的给自己带来麻烦?

    秦清也有些生气。虽然张披的出点是为了维护自己,可在这种场合搞得这么多人都下不来台,并不是明智的做法,她让张扬把常海心送回招待所,自己则打车去了省政丄府。望着秦清乘坐出租牟远去,常海心不禁叹了口气:“我说张扬,你怎么这么冲动,官场上他们拉黄腔说荤段子已经习惯了!”

    张扬眯起双目。忽然笑了起来,刚才他的确是有些冲动,过去他在酒场上还喜欢聊荤段子呢,不过这帮混蛋调笑的对象是秦清,他要是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女人受辱,那不是成了缩头乌龟。

    常海心不解的看着他:“你笑什么?”

    “我笑得时候就是想害人怕时候,我在想,怎么才能把付道强的官给弄掉。

    常海心原本以为他刚才只是说说罢了,没想到他要来真格的,轻声道:“算了吧,人家是厅级,哪有那么容易被拿掉!”

    “你到底站哪边怕?”

    “我站在秦市长那边!”

    “那就是站我这边,咱俩是朋友啊,等我把吴明弄掉,让秦清升副书记,你升副市长!”

    原本很正常的话,可在张扬嘴里说出来却透着一股暧昧,常海心还是一个女孩子。听到这话联想起刚才付道强的笑话。脸不由得红了起来,啐道:“你说人家流氓,你自己才流氓!”

    “我哪儿流氓了?你不想升副市长啊?”

    “滚!”常海心没来由骂了他一句。

    秦清前往省政丄府的目的是拜会省长宋怀明,把准备的岚山经济开区的资料亲手递给他。原本宋怀明约定见她的时间是下午三点半,因为张扬在席间的插曲,秦清提早离开了南国山庄,在省政丄府等了一个小时,脑子里想着刚有的事情,想起张扬拍案怒起维护自己尊严的样子,她又不觉笑了起来,心中对张扬的那点儿怒气完全烟消云散。归根结底这件事的真正原因还是自己,如果她不让张扬一起去吃饭也就不会生这样的事情。想想自己的初衷,显然是对吴明的追求抱有一种反感,所以才让张扬同去。

    她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已经快到和宋省长约定的时间,于是吸了一口气,将刚才那纷扰的念头扔到一边,起身向省长办公室走去。

    宋怀明正在办公室内敲击着电脑,秦清在秘书钟培元的引领下来到办公室的时候。宋怀明似乎遇到了什么难题,皱着眉头道:“小钟,去把计算机房的耿工喊过来,我这Indos进不去了!”

    秦清道:“宋省长,我可以帮您看看吗?”

    宋怀明抬起头,这才留意到秦清,他笑道:“岚山市副市长秦清,平海最年轻的女市长!”他起身和秦清握了握手。笑道:“久闻大名!”

    秦清微笑道:“希望宋省长听到的都是关于我好的一面!”

    宋怀明指了指电脑:“帮我看看!”他起身把位置让给秦清,秦清也没有客气坐在省长的位置上,很熟练的敲击了几下键盘,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就已经搞定。从dos内启动了In3。1,宋怀明欣赏的点了点头道:“不愧是哈佛的高材生,电脑水平不错!”

    秦清笑着站起身,宋怀明道:“没事,你接着坐。我刚好有几个电脑上的问题要请教你!”秦清道:“省长大人的位置我可不敢随便坐!”

    宋怀明哈哈大笑:“不可能没有想法啊!不想当元帅的士兵绝不是一个好士兵!”他拉了一张椅子在秦清旁边坐下,询问了她几个关于电脑的问题。

    秦清的电脑水平很高,她耐心解答了宋怀明的问题。

    宋怀明不无感慨道:“知识的展真是日新月异,我有感觉,办公自动化势在必行。美国在这方面已经走在了世界前列,以后谁掌握了高科技,谁就掌握了世界经济展的脉搏。”他想起秦清来见自己的目的,笑道:“好了。现在跟我谈谈,你约见我的目的!”

    秦清把他的椅子让给了他,微笑道:“坐在这个位置上我可不敢说!”

    宋怀明笑着坐了回去,秦清在一旁的沙上坐下,钟培元给她泡了一杯龙井,秦清道:“宋省长,我这次过来是为了国家经济开区的事情,这儿有关于岚山经济开区的全部资料,我们岚山讧领导层希望省领导能够做出决定。把国家经济开区落户岚山。”

    宋怀明笑道:“消息很灵通嘛!商务部已经定下来了一个名额,不过我们还没有正式对省内宣布,你们这就找来了!”

    秦清道:“做任何事都要积极主动,如果岚山经济开区可以升格成为国家经济开区,我们所能够获得的政策扶植会更多,而且会吸引更多的国内外投资:对于岚山未来的经济展拥有不可估量的好处,所以我们极其重视这件事。”

    宋怀明道:“省里消息封锁的很严,不过你们还是得到了消息,这就证明,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看来是商务部方面透露的消息。”

    秦清把带来的资料放在他办公桌上,宋怀明扫了一眼,并没有现在看的意思,他对岚山和江城两大省级开区都做过充分的了解,可以说他无需看什么资料,两者的优缺点已经了然于胸,宋怀明道:“小秦啊!既然你找上门来,我也没有隐瞒的必要,省里已经初步定下来,要在岚山和江城之间选择,两者各有各的优势,而且根据目前的情况来看,无论把国家经济开区的名额最终给谁,对平海的展都有长远的战略意义。”

    秦清道:“岚山是改革开放之后展起来的城市。我想省领导应该可以看到这十多年来岚山的展,岚山经济开区是省内所有开区中搞得最成功的一个,现在开区无论规模还是投资额,还是入驻的厂商都已经排在平海位,各方面的条件都已经成熟,在平海省内选拔,没有任何城市可以比得上岚山。”

    “很有自信啊!”宋怀明笑道,他把手中的笔放在桌面上:“我们做领导的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大局观,对你们岚山市的干部来说,大局观就是为岚山整个城市考虑,而我们这些省里的干部却要从整个平海省的利益出。我承认,岚山在经济开区的工作上很成功,可江城也才江城的优势。省里既然把你们两个城市选定为最终考虑的对象,也正是看到了你们这两座城市的优势,你放心,省委省政丄府一定会考虑到未来经济展的方方面面,在两座城市中选定一个最合适的,这个决定将会给平海带来长期稳定的展。”

    宋怀明的话滴水不漏,从他现在的口风中听不出他究竟倾向于哪一方。

    秦清道:“宋省长,问句不该问怕话,您心中究竟倾向于哪一个城市?”

    宋怀明道:“很难取舍,岚山有着多年展经济开区的经验,而且经营的十分成功,经济环境,开区的状况已经具备了国家级的条件,江城也有特殊的意义,平海北部展是最近这几年的重中之重,假如国家级经济开区落户江城,对带动平海北部经济拥有战略性的意义。”他笑道:“所以想要做出最终的抉择,必须要在两者之间进行综合评判。”秦清在向代省长宋怀明阐述岚山各方面优势的时候,江城代市长左援朝正在舁委书记顾允知的办公室中,他所抱有的目的和秦清相同,也是力争把国家级经济开区落户江城。在左援朝的心中,这件事极其重要,开区属于他的直管范围内,江城开区如果能成为国家经济开区,将会为他的政绩书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他把代字去掉,成为江城市市长将迈出最坚实的一步。

    顾杰五知对左援朝的来访并不意外,国家经济开区对每个城市都有着不可抗拒的吸引力,省里初步定下来在江城和岚山之间产生,这让其他城市已经提前放弃,从现在开始江城和岚小都将为了这个名额而不断努力,其中最为关键的一环就是做好各位省常委的工作,力求用自身的优势打动省常委,在最终表决的时候将手中的那一票投给自己的城市。

    顾允知听左援朝说完,他并没有任何的表示。而是将话题指向江城教育系统新近生的集资事件。

    左援朝来东江之前就已经听说,因为记者梁东平的缘故,江城教育系统的事情已经成为全省瞩目的焦点,教育虽然是常务副市长李长宇分管的范畴。可是这件事无疑也影响到了江城市领导的整体形象。作为江城领导的一员,左援朝还是要维护这个兵体形象的,他低声道:“顾书记。现在这件事已经基本得到了解决。教育局当初所挪用的集资款已经全部被追回,现在也已经分批放到教丄师的手中,拖欠的教丄师工资也已经由财政局特殊拔款,全部补,至于教育局长郑先泰因为非法集资,挪用公款构成了犯罪,已经被纪委双规,相关人员都会得到应有的处理。”

    顾允知点了点头,对江城市政丄府的反应度还算满意,他低声道:“教育系统的问题不仅仅存在于江城,也是我们国内普遍存在的现象,现在的教育什么都由政丄府包着,在深化改革的时代,政丄府的职能正在一步步转换,不可能再像计求甘经济时期那样大包大揽,教育也要改革,我这样说并不是说政丄府要一脚把教育踢开,而是要开拓思路,想出一条更适合教育展的道路。”

    “顾书记说得对,我们江城市的干部也被这件事震动很大,通过这件事,我们认清了自身工作的不足,正在尝试改变着一点。”

    顾剑,知道:“追回集资款,补拖欠的工资只能改变目前的状况,并不能从根本上改变教育所面临的困境,援朝啊!你们这些年轻干部的脑筋活,应该开拓思路,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特色道路。”

    左援朝今天的主要目的是来谈国家经济开区的事情,可谈着谈着就现顾允知的兴趣反而在教育问题上,心中不觉有些失望,可他也不敢贸然改变话题,只能耐心的顺着顾允知的话题说。

    顾允知谈完了教育,总算把问题回到了经济上:“江城开区的面积是省内最大的吧?”

    左援朝双口一亮,这是江城经济开区最突出的特点之一,他们开区规划用地在整个平海省第一,建成后面积会是岚山经济开区的两倍,他点点头,把几大优势又说了一遍。

    顾允知显然没有多少耐性听他说完优势,打断左援朝的话道:“面积越大,全面启动的难度越大,现在你们经济开区的入住企业还不到岚山的五分之一,年经济严值还不到岚山的十分之一,作为副省级城市,江城的经济在整个平海才排在第八位,这和你们城市的级别不符合!”

    左援朝脸上一热,顾允知的这番话可没怎么给他面子。单从这句话来看,省委书记好像并不看好把国家经济开区落户江城,左援朝道:“江城是老工业基地,国企众多,想要推行改芦的难度也要比其他城市要大。正因为这个原因,如果国家经济开区能够落户江城,那么起到的带动作用和促进作用不可估量,从长远来看。对动平海北部经济也有着重大的意义。”左援朝很诚恳的说道:“顾书记,其实说穿了国家经济开区对于江城和岚山这两个地方。一个是雪中送炭,一个是锦上添花!”

    顾允知笑了起来,左援朝的比喻虽然算不上恰当,不过也有几分靠谱,他摆了摆手道:“这件事我一个人说了不算,要看其他常委的意见。”

    左援朝心想,你是平海的掌门人,你说了不算谁说了算?可这种话是无论如何不能当再说出来的。

    顾允知道:“看来这两天我们这些省常委的耳根也别想素净了,你们这两个城市的领导肯定会想尽一切办法做工作。”

    左援朝笑了,他的确已经做好了准备,这两天要抓紧时间拜会各位省常委。争取尽可能得到更多的支持,把国家经济开区的事情落实在江城,他老老实实回答道:“我这次来东江的目的就是为了做工作,目的就是为了把国家经济开区带到江城去,我听说岚山也来了位副市长,现在正在宋省长办公室里做工作呢。”

    顾矣知有些诧异道:“谁?”

    “秦清!过去我们春阳县的县委书记!,、

    左援朝在省委省政丄府的大堂处和秦清不期而遇。秦清率先微笑着向左援朝走了过来:“左市长,这么巧,您也到东江来了!”

    左援朝笑着向秦清伸出手,跟她握了握:“小秦啊,听说你在岚山干得不错,这次来省里开会吗?”左援朝这个人说话习惯于绕弯子,其实他心知肚明秦清来这里的主要目的,可还得兜个***。

    秦清可不像左援朝这样说话,她直言道:“我来省里是为了争取国家经济开区的事情的!,“她对左援朝的为人还是有些了解的,你越是想兜***,我越是直来直去,就是要看看你对这件事的反应。

    左援朝看到秦清直接把话题挑明了,也不再兜***,笑道:“这么说咱们的目的是一样的了!”

    秦清点点头:“国家经济开区落户哪里,哪里就把握到了一次重大的展机遇。这样的事情谁也不愿意错过!”

    左援朝哈哈笑道:“小秦啊,是不是很为难,你是岚山市的副甲长,可你的家乡是江城,到底倾向于哪一个,心里很难决断吧?”

    秦清温婉笑道:“左市长放心,我一向把工作和感情分得很清楚,对家乡的热爱和对工作的热情不一样,我身为岚山市副市长先要对岚山三百七十万老百姓负责。”

    左援朝感叹道:“你倒是放得下啊,可到哪儿也别忘了咱们江城九百七十牙的乡亲啊!”

    秦清心中暗自好笑,左援朝什么时候也学会打感情牌了,她和左援朝现在属于竞争对手,也没什么话好谈,现在想想好像自己一直都在跟左援朝作对。当初左援朝搞伏羊饮食文化节的时候。自己在张扬的帮助下喧宾夺主,搞得左援朝灰头土脸,现在她已经去岚山做副甲长,想不到这么快就又要和左援朝唱对台戏了。

    秦清礼貌的笑了笑道:“左市长,其实无论国家经济开区最终落户哪里,对平海的经济展来说都是一件大好事,我相信省里一定会权衡各方面的利弊,做出最适合平海的选择。”

    左援朝点了点头,两人在省委省政丄府大门口分手,秦清出门拦了辆出租离去,左援朝则上了自己的红旗牟,他的司机小谢和江城经济开区管委会主任肖呜都在车里等着,看到左援朝上车,肖呜殷勤的递上一瓶水,左援朝喝了一口,拿起毛中擦了把汗:“这秋老虎真是热的让人受不了。”

    “左市长。刚才那个是秦清吧?”

    左援朝叹了口气:“是她,跟我们竞争来了,各为其主,各为其主嘛!”

    肖呜道:“去哪里?”“一个个拜会呗,晚上的饭局安排好了没有?”

    “左市长放心。全部安排好了,常务副省长赵季廷晚上确定会议,“

    “东西准备好了吗?”

    “一定会让他满意!”

    这时候江城市委书记洪伟基打来了电话,左援朝拿起电话:“洪书记,有什么指示?”

    洪伟基先是询问了事情的进展情况,听说岚山方面也开始做工作,他也感觉到一些压力,国家经济开区,这可是极其重要的事情,在左援朝来省里之前的常委会上,所有常委就达成了一致的意见,这次一定要把国家经济开区的名额拿下,绝不可以落空,洪伟基道:“援朝啊,这次难度不小,岚山经济开区是我一丄手搞起来的,很多方面都有着我们无法越的优势,你一定要在展北部经济上做文章,力求打动每一位常委。还有,张扬正在东江,他和省委顾书记的关系不错,你可以联系一下他。”

    左援朝不禁皱了皱眉头,他对张扬充满了反感,从他的观点是不想用这种人的。

    洪伟基虽然隔着电话,仍然能够猜到左援朝现在的心情,他笑道:“这小子虽然是个刺儿头,可的确有些本事,教育局的集资款也是他给追回来的,只要他想做事,还是能够做些实事的!”

    “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和秦清的关系!”左援朝的这句话充满了暗示性,不过一个市长说出这种话,未免显得有失风度。

    洪伟基笑的更加大声:“有些传言,大可不信,再说了工作和感情是两码事,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你跟他联系一下,动员工作我让长宇去做,一定让这小子尽心尽力的去给江城办事!”

    在争取国家级经济开区的任务面前,江城领导空前团结,李长宇给张扬打了电话。这个电话是代表江城市领导的。

    张扬接到李长宇的电话还是有些诧异的,当李长宇把想让他去做的事情说清楚,张扬的第一反应就是,这帮市领导又有用得着自己的地方了,真是现实啊!

    李长宇也知道最近这厮心气儿不顺,没有足够的利诱是不会让他老老实实办事的,所以他还是先抛出了诱饵:“只要你能够帮助江城拿下国家级经济开区,你的副处级就定下来了!”

    张扬嘿嘿笑了起来,不是得意,而是冷笑。

    李长宇一听就烦了,你小子什么态度啊!

    “经济开区跟我没啥关系吧?现在我是江城企改办的,连办公室都没有呢!”

    “给你解决!”

    “我只是个副主任,上头还有正的呢!”

    “可以考虑让你主持实际工作!”李长宇步步退让。

    张扬知道过了这村没这店,现在是市里几个领导一心想把国家经济开区落户江城。他们看中自己什么?无非是看中他和顾允知有点关系,以为自己在他面前能够说得上话,否则谁会对自己这么好啊!张扬道:“我说李副市长,开区的工作好像一直都是左市长负责吧,这件事跟你没多大关系啊!”按照张扬的想法,就算把国家级经济开区的事情搞定,那政绩也是人家左援朝的,跟你李长宇没啥关系,现在你们两个正竞争江城市长,左援朝有了政绩,对你不利啊,你应该巳不得这件事黄了才对。

    李长宇道:“我是江城副市长,在我心中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江城的经济能够得到展,张扬,我说这话不是矫情,也不是摆出高姿态,真的,我们江城每一个常委都希望国家经济开区落户江城,这是关系到江城九百七十万老百姓的未来利益,你也是江城市干部的一员,你这次一定要尽力帮忙。”

    张扬笑道:“现在什么事都讲究大局观,从大的方面来说,国家经济开区无论落户江城还是岚山,都是在平海,对平海的经济展都有好处,省里应该会综合考虑。也不是我们想争就能够争回来的。”

    李长宇道:“你小子也懂得全局观了?不错,对平海意义一样,可对江城和岚山的意义不一样。你的家乡在江城,你又是江城的干部,难道你不想国家经济开区落户江城?”

    “我无所谓,反正弄下来也不会让我当开区管委会主任!”

    “哟嗬,胃口越来越大了,你心里到底怎么想的?这件事你到底想不想做?”

    张扬想了想道:“这事儿我不能接括,秦清是我的老领导,江城是我的家乡,我两不相帮,再说了,我就算想帮也帮不上忙,最近顾书记没啥用得上我的地方。估计连见都不愿意见我,我是有心无力。”

    李长宇没想到他拒绝的这么干脆,也有些生气了,他大声道:“张扬,你要把个人感情和工作分清楚!”

    张扬一听这话就有些烦了:“我说李副市长,您什么意思?我个人感情碍你哪儿了?我一未婚青年,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爱谁就爱谁,你管不着!”他说完就挂上了电话。

    李长宇这个怒啊,混小子你居然挂我电话,他原本想打回去,可手放在重拔键上却没有按下去,没人比他更清楚张扬的脾气,这厮是个爱江山更爱美人的资色,这件事涉及到秦清,他肯定会维护秦清的利益,不巧的是秦清是岚山副市长,能够两不相帮已经很不容易了,李长宇不由得有些感慨,假如秦清还在江城多好,张扬肯定会为江城经济开区的事情不遗余力。

    张扬挂上电话后不久。就接到了顾佳彤的电话,顾佳彤说得也是国家经济开区的事情,左援朝和秦清都找到了她,左援朝委婉提出了一些优惠条件,包括她收购江城制药厂的事情上都可以有所松动,其目的就是为了通过她影响顾允知。秦清找到顾佳彤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想晚上去顾佳彤的家里拜访,其目的是和省委书记顾允知见面。

    顾佳彤小声道:“张扬,你究竟站在哪边?”她的意思也很明显了,只要张扬站在哪边,她就站在哪边。

    “佳彤姐,这事儿别问我,我也不想跟着掺和,岚山跟江城公平竞争,省里愿意选谁就选谁。我说了不算!”

    顾佳彤笑了起来:“你倒是想,可惜官太小!”

    “那你问我干啥?”

    “你是我男人啊!”顾佳彤的声音低柔而撩人。

    张大官人呵呵笑了起来:“你在哪里?我想见你!”

    顾佳彤小声道:“现在不行,我和秦清约好了,待会儿去接她,估计她要来和我爸谈开区的事情!“

    “真是一工作狂啊,为什么要去你家里?”

    “我也不清楚,可能她认为和我爸爸谈这件事,在家里更好吧!”

    顾佳彤嘴里说不清楚。心里却明白,秦清和她都属于头脑极其清醒理智的人,秦清一定认为前往岚山担任副市长,是爸爸有意做出的安排,秦清和张扬之间的徘闻盛传许久,女性对这种事十分敏感,在和秦清几次接触中,顾佳彤已经觉察到她和张扬之间有着极其密切的关系,这种关系绝不逊色于自己,不过秦清隐藏的很好。

    如果能够找出一个和秦清相处的理由,那个理由就是张扬。和胡茵茹一席深谈之后,顾佳彤明白了一个道理,无论是她还是其他人都无法约束住张扬,既然如此,该放手的时候还是放手。

    顾佳彤开车去省政丄府招待所接了秦清,秦清送给顾佳彤一套岚山生产的瓷器,她笑道:“顾小姐,我去你们家拜访多少有些冒昧,谢谢你能够答应。”

    顾佳彤微笑道:“你是张扬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秦清微微一怔,顾佳彤这句话说得何其直白,难道她已经知悉了自己和张扬的关系?

    顾佳彤道:“过去我去春阳的时候,也得到你的照顾,我早就把你当成好朋友了!”

    秦清笑了笑,心中却生出一丝迷惑,顾佳彤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秦清之所以想去顾允知家里拜访,是因为,她明白顾允知把她调往岚山担任副市长极有可能是因为张扬的缘故,她和张扬的徘闻,在江城乃至平海政界传的很盛,在前往岚山上任之后,因为天各一方的缘故,这些徘闻才慢慢变淡,可秦清内心中仍然忐忑,她想要从顾允知那里得到答案,提升自己,是顾允知本着扶植年轻干部的原则,还是他因为私人缘故的一种变相放逐?

    她和顾佳彤之间的关系,虽然不是仇人,可想要成为好朋友却很难,秦清曾经单独面对过楚嫣然,在面对楚嫣然的时候,她曾经短时间内产生了一些负疚感,她以为自己像个窃贼,窃取了别人的感情,可后来她却又坦然起来,她爱张扬,而且她从未想过从张扬那里得到什么回报,张扬给她的已经够多。秦清的感情世界已经容不下他人的存在,无论能不能和张扬最终走到一起,她对张扬的爱是不会改变的,任何人都无权改变她爱的权力。

    “我爸很晚回来,我们吃晚饭再过去!”

    秦清笑道:“我请你,咱们去吃涮锅!”

    顾佳彤道:“吃西餐吧,好说话!”

    秦清扰豫了一下,还是点点头。

    顾佳彤和秦清都属于那种聪颖过人的女性,她们目光接触在一起,马上就明白,她们今晚的话题只可能是张扬了。

正文 第一百九十八章寻死找窍门

    佳彤端起红酒跟秦清碰了碰杯道!“秦清。对待感情唬四:亦比我的头脑要清醒得多。”

    秦清淡然笑道:“我的精力过多的关注在事业上,感情的事情不会去多想,一切还是顺其自然的好。”

    顾佳彤道:“过去我都感到奇怪,你今年二十八岁,居然就当上了副市长,看来想在官场上有一番作为,必须要有过人的控制力。”

    秦清道:“谈到自我控制,很少有人能够比得上顾书记,我想你作为他的女儿。身上一定秉承了他这方面的基因。”

    顾佳彤笑了起来:“我在感情上一向很糊涂,所以我过去才会稀里糊涂的嫁给了魏志诚,现在想想我的那段婚姻没给我留下任何美好的回忆”她咬了咬樱唇:“到现在,我还帮助他照顾着他的情人,我是不是很可笑?”

    秦清摇了摇头道:“那是因为你根本就不爱他,所以对他做任何事你都不会去介意。无论他做什么都伤害不到你,他对你根本就不重

    顾佳彤并不否认,她点了点头:“如果真的爱上了一个人,我就会在乎,就会因此而痛苦!”

    “不但你会。每个人都会,谁都不想把爱和别人分享!”秦清抿了口红酒优雅的放下了酒杯。

    顾佳彤望着秦清风波不惊的俏脸,秦清的心态无疑比自己更胜一筹,从表面上看不出她现在的心理变化。顾佳彤轻声道:“你也不想?”

    “爱一个人是没有选择的,既然无法改变,又无法放弃,只能接受现实,其实”秦清摇曳着杯中的红酒:“他是个与众不同的人,假如你让他改变。也许,他就已经不是他,也许,你就不会像现在这样爱他!”她口中的那个他就是张扬。

    顾佳彤笑了。笑得如此开车,她端起酒杯跟秦清碰了碰:“女人是不是都很傻?”

    “傻女孩才有福气!”

    “装傻也算吗?”

    两人同时笑了起来。

    ,

    顾允知并没有料到秦清会到家里来拜访自己,当然秦清今晚是以顾佳彤朋友的身份出现的,无论她打着什么旗号,顾允知还是猜到了她前来的目的。还是国家级经济开区给闹的,秦清是代表岚山给自己做工作来了。

    秦清给顾允知带来了一套紫砂茶具,出自当代紫砂大师周云生的手笔,顾允知对此也没有拒绝,还饶有兴致的让顾佳彤清洗后,当即泡茶。

    面对省委书记。秦清的心中还是有些忐忑的,她和顾佳彤今晚的谈话已经解开了她们之间的心结,她们都是极其理智的女人,无论她还是顾佳彤都不适合成为公开站在张扬身边的那个,在这一点上,她无疑要比顾佳彤认识的早,作为女人,她更能理解顾佳彤此刻的感受,她看得出顾佳彤在犹豫,秦清了解自己对张扬的那份感觉,她放不下,她相信顾佳彤一样放不下。爱一个男人却要默默站在他的背后,这对任何人都是一个艰难的决定。还好,顾佳彤不但聪颖过人而且拥有着几乎可以媲美于她的理智。

    无论顾佳彤最后做出怎样的决定,她和张扬的那份感情无疑都不会被顾允知接受的。一直以来,秦清都在怀疑一件事,顾允知提升她为岚山市副市长。其中包含着流放的意义,她认为自己和张扬的绯闻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顾允知捻起紫砂茶盏抿了一口乌龙茶,微笑道:“好像有些不同

    一旁顾佳彤笑道:”茶还是那个茶,水还是那些水。有什么不同?”

    顾允知笑道:“茶具不同!”

    他拿起茶壶道:“一壶茶就这么多,想把每一个杯子都倒满,显然是不可能的。”

    秦清意识到顾允知的这句话另有所指,难道他在暗示国家经济开区的事情?秦清道:“顾书记,我今天下午去见了宋省长!”

    顾允知笑道:“怀明是个有魄力的领导,以后的平海就要靠你们这些年轻干部了。”

    秦清小声道:“顾,我来您家里拜访,不仅仅是来找佳彤玩这么简单。”

    顾允知微笑道:“还是简单点好,你们女孩子之间总有一些私房话要说,要是嫌我这个老头子碍事,我可以去,他一早就看出了秦清的目的,之所以这样说是逼迫秦清直说。

    秦清道:“顾书记,其实我来这里是为了国家经济开区的事

    顾允知笑道:“在家里我一向很少谈工作!”

    秦清碰了一个软钉子,多少有些尴尬。

    顾佳彤为她解围道:“爸,您是省委书记,对你来说一天没有退休一天就没有休息时间。

    顾允知哈哈大笑起来:“你这丫头,这是要把我给累死啊!”他向秦清道:“下午的时候,江城左援朝来见我,跟你的目的一样,看来国家级经济开区的事情一天没有定下来,你们这两个城市的市领导就一天不会安心。”

    顾佳彤道:“左援朝也找过我,许给我一些优惠条件,让我做做顾书记的工作。顾书记,江城和岚山,您到底倾向于哪一个啊?”

    顾允知笑眯眯望着秦清道:“秦清,这两座城市你都工作过,具体的情况,你了解的比我还要清楚,假如你站在我的角度,你会选择哪座城市呢?”

    秦清笑道:“顾书记,我不可能站在您这样的高度,以我目前的观点来看,我肯定会选择岚山!”

    顾允知笑道:“够坦白!”

    秦清道:“不仅仅是坦白,岚山经济开区已经展多年,在各个。方面前已经很成熟,而江城开区只是刚刚起步。如果谈到日后展,两者各有各的优势,可是就目前的情况而言,岚山无疑更具有成为国家级经济开区的资格。”

    顾允知没有说话,把茶盏慢慢放在茶几上,顾佳彤为他蓄满茶水。

    秦清继续道:“国家级开区不仅代表了城市形象,也代表了整个平海省的形象。在平海所有城市中,岚山无疑是改革开放之后最有代表性的一个,岚山经济开区也是最有活力的一

    卜年岚山市政府凡经将岚小,港正式古项,等到港口建成必儿,岚山的展前景将更加广阔。”

    顾允知微笑道:“江城也有江城的优势,如果国家级经济开区落户江城,可以大幅度的带动平海北部经济,也许可以解决平海南北经济展的差距问题。”

    秦清道:“实事求是的说,现在的江城并不具备拥有国家级经济开区的条件。”

    顾允知道:“喝茶。秦清,咱们不谈公事了!”

    秦清点了点头。

    顾允知又道:“在岚山工作还习惯吗?”

    “市里几位领导都很照顾我,工作上存在一个熟悉的过程,现在已经适应的差不多了。”

    “好!年轻干部就该好好的磨练一下!”顾允知道:“秦清,你还年轻,很有能力,以后的平海需要你这种干部!”

    秦清道:“多谢顾书记的重视!”

    顾允知笑道:“有人说我提升你的幅度过大,有人说我明着提升你,其实暗地里是把你给放逐到岚山孤立起来。”

    秦清的表情显得不自然起来,一旁的顾佳彤也显得有些尴尬,她们都没有想到顾允知会当面说出这样的话。

    顾允知道:“我是个不在乎别人说法的人,我也不会听所谓的流言蜚语,我选择干部的标准就是看他的能力,一个有能力的干部理应得到提拔。我们整天口口声声说着干部要年轻化,可并没有任何实际的举动,我就快离休了。我相信自己的眼力,我要再自己的经验和眼力给平海留下一批年富力强的干部,这才是一笔真正的财富。”顾允知凝望秦清道:“无论什么时候都要记住,是人民赐予我们权力。我们要为老百姓的利益服务!”

    秦清表情郑重的点了点头,她看到了顾允知目光深处的真挚和凝重,她相信顾允知绝不是公报私仇的人,过去的那些顾虑瞬间烟消云散。

    张扬也在喝茶。胡茵茄学过茶道,一双白嫩的纤手姿态曼妙,望着她泡茶是一种艺术的享受。

    胡茵茹倒茶的时候不禁笑道:“我和顾佳彤见面了!”

    张扬眯起双目道:“没胡说行么吧?”

    胡茵茹道:“佳彤比你想象中更加理智,其实我想说的话,她已经想到了。”

    张扬也觉察到顾佳彤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比如她今晚能够去接秦清到家里,表面上看好象没有什么,可其中却是一个观念的转变,难道她已经接受了自己的多情?

    胡茵茹道:“张扬,有没有想过你总有一天会结婚生子?”

    张扬笑道:“想过。不过我的心很大!”

    沁再大。法律上也只允许你娶一个!”

    胡茵茹端起茶盏送到张扬面前,张扬捻起茶盏,抿了一口,很享受的闭上双目:“任何事都有可能!”

    胡茵茹道:“总有一个女人要站在你的身边!”她在张扬的身边坐下,趴在张扬的大腿上:“那个人不会是我!”

    张扬睁开双目看了她一眼道:“茵茹,你难道真的就一点不介意?”

    “介意有用吗?既然不能改变,我只有接受,我只有适应你,而且,在我心里。没人比的上你!”胡茵茹的声音娇柔而充满了魅惑,在张扬把她变成真正女人之后,胡茵茹成熟的味道越撩人了。

    张扬笑道:“真的愿意永远站在我身后?”

    “不要名分,但是爱不可以少给我一分!”胡茵茹仰起头,让张扬在她熟透的樱唇上吻了一记。

    张扬轻声道:“我已经很满足!”

    “只怕你嘴上这样说,心里却不是这么想!男人都是这样,没有满足的时候!”

    张扬笑道:“不信我?”

    胡茵茹道:“不是不信,你的性情使然,我原本还以为你对我真的可以有纯洁的革命友情。可到最后才知道你根本就是拿草命友情做幌子,你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

    张扬哈哈大笑:“那啥”我承认我看到你的幕一眼就有些不纯

    “怎么不纯洁?”

    “当晚,我梦到你了!”

    “真的?”

    “嗯,而且我硬了!”

    胡茵茹俏脸涨得通红:“流氓!”

    张扬一把将她搂在怀中,正要怨意温存的时候,手机又响了,他拿起了电话,电话是左援朝打来的,问张扬有没有空,一起去海德尔保龄殊场玩保龄球。张扬心中不免有些纳闷,左援朝吃饭不喊自己,怎么饭后节目想起把自己叫上了。他本想直接拒绝,可转念一想左援朝毕竟是江城代市长。人家能够主动打电话邀请自己就已经是给足了自己面子,闲着也是闲着。干脆去那里转转,也好看看左援朝究竟打的什么主意?于是他很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胡茵茹等到他挂上电话方才问道:“什么事情啊?”

    张扬笑道:“江城代市长喊我去打保龄球!我还没玩过呢!跟我一起去吧?”

    胡茵茹摇了摇头道:“不去了,我被关怕了。一听到官员就头!”

    张扬在她胸前抓了两平,胡茵茹红着俏脸啐道:“干什么?”

    “找找手感!”

    “去,信不信我把你从楼上扔出去!”

    ,

    张扬驱车来到海德尔保龄球场的时候,左援朝一群人已经先行抵达了那里,保龄球在九十年代初期的内地还是个新鲜玩意儿,海德尔保龄球场开得时间并不久,平时生意也并不算好,前来玩的除了政府工作人员就是一些生意场上的商人,保龄球场的老板还是有些门路的,他叫丁兆勇,是平海政法委书记丁巍峰的二儿子,因为他的身份,所以很少有人敢来他的保龄球场闹事。

    张扬在停车场就看到了那辆捷豹,他曾经看丁斌开过,所以对这辆车的印象很深。心里有些奇怪,难,武那子也凑巧在这里玩儿?走入保龄球场的大门,却被两名保安拦住,原来这里已经被包场了,外人谢绝入内。张扬又给左援朝打了个电话。不多时开区管委会主任肖鸣出来接他,肖鸣和张扬过去曾经有过一面之缘,不过他们两人谈不上什么交情。彼此笑了笑,肖鸣低声道:“赵副省长来了。”

    现任副省长中只有常务副省长赵季廷一个人姓赵。张扬心中暗自好奇,却不知赵季廷和左援朝何时勾搭在一起的。

    上了二楼。张扬在服务生的引领下来到换鞋区,他从没玩过保龄,一边换鞋一边看着殊道区,赵季廷正在那儿抛球,旁边的球道还有一位身材娇小的女郎。张扬也认识,那女郎是东江电视台的欧阳如夏,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赵李廷和欧阳如夏一起出来,心中暗笑,赵季廷到是高调啊。走哪儿都要把相好的带着。

    赵季廷打了个全中,全场一片喝彩之声,左援朝鼓掌鼓得格外起劲。欧阳如夏的保龄球水平也不错,也打出了一个全中,左援朝又是大声叫好。

    张扬看着他,过去怎么没现这厮这么活跃?

    左援朝也看到了张扬,向他点了点头,张扬很礼貌的走了过去,叫了声左市长。左援朝今晚的态度也十分和蔼,笑道:“张扬来了,去玩吧!”

    张扬摇了摇头道:“没玩过,不会!”

    欧阳如夏走了过来,主动向张扬打了个招呼道:“张格,你好,我是东江电视台的欧阳如复!”

    张扬笑道:“大明晏啊,我几乎每天都看你节目!”

    欧阳如夏格格笑了起来:“撒谎,我节目只有周六才有!”

    张大官人就是脸皮够厚:“节目太好看,我录下来了,每天复习一!”

    欧阳如夏笑得花枝乱颤,她点了点头道:“你在天空卫视的访谈我看了,最近电视台节目交流,我们东江从天空拿了那档节目,下周正式播出,你要成名人了!”

    张扬愣了愣。这才想起在香港的时候,曾经在海兰的邀请下去天空卫视做了个访谈。想不到这么快节目就交流到了东江。

    欧阳如夏道:“访谈做得不错,有没有兴趣去东江电视台做个访谈?”

    张扬笑道:“我其实挺害怕面对镜头的,还是免了,对了,我在天空卫视做访谈不算违规吧?”

    欧阳如夏笑道:“那算什么违规?不过这么好的新闻素材都被香港同行挖走了,我们的动作实在太慢了。”

    常务副省长赵季廷也走了过来休息,他一边擦汗。一边道:“张来了,打两局玩玩!”

    “不会!”

    “学嘛!谁一开始就会啊!”

    欧阳如夏主动请缨道:“我教你!”

    保龄球原本也没多少难度,几个简单的动作,张扬一学就会,他选了一个,瞄的球,按照那几个步骤扔了出去,不过看来平整的球道却是四凸不平,明明直直扔出去的保龄球中途变线就溜下了球道,接连投了三球,张扬方才找到了一些规律,他胜在力量大,眼头准,虽然掌握不了球在球道上的运行规律,可是他单凭力量可以直接将球扔到球瓶上。

    “咣!”地一声,张扬居然砸出了一个全中,之所以说他是砸,那是因为他从抛球到击中殊瓶,球体全程都在空中运行。连轨道都没沾到,接下来他又是一个全中。

    左援朝笑道:“力量很足嘛!到底是年轻人!”他说话的时候悄悄向张扬使了个眼色,张扬马上明白了,左援朝这是让自己手下留情呢,假如自己越打越顺出几个全中,常务副省长赵季廷的面子恐怕要不好看,张扬心中暗骂,麻痹的,这官场上忌讳真多,早知道这个鸟样,自己根本就不会来。张扬也没想怎么出风头,装腔作势的扔了两球,然后去了休息区。

    其实今晚提议张扬过来的是欧阳如夏,休息的时候,欧阳如夏告诉张扬。她和海兰是朋友,前些日子去香港节目交流的时候,海兰对她盛情接待。而且提起过张扬,张扬这才明白她怎么会想起自己。

    左援朝这次来东江的主要任务就是落实国家级经济开区的事情,看到赵季廷心情不错,他趁机提起了这件事。赵季廷道:“这件事我知道,省里已经确定国家级开区要在江城和岚山之间产生,至于最后花落谁家,还要通过常委会讨论决定。

    左援朝道:“赵省长,你是我们的老领导了,对江城的情况十分了解,我们江城在各方面前已经具备容纳国家级经济技术开区的条件,而且如果这件事最终能够定在江城,对平海北部的经济展有着巨大的推动作用。”

    赵季廷笑了起来,他喝了口水道:“援朝同志,其实江城和岚山的优缺点我们都清楚,为什么会在这两座城市中犹豫,就是因为江城和岚山各有各的优势,所以才会很难取舍,我看这件事你也不必心急,我们这些省常委一定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结果。”

    左援朝还想说什么,赵季廷已经起身去打保龄了。

    张扬那边和欧阳如夏看来谈得很投机,左援朝不无顾虑的看了他一眼,毕竟欧阳如夏和赵季廷的关系大家都心知肚明,这混小子不会公然挖常务副省长的墙角吧?

    这一点上。左援朝把张扬的品味想低了,张大官人也不是捡到篮子里都是菜的角色,对欧阳如夏这种女人他是没有兴趣的,欧阳如夏很会说话,两人聊的话题也是围绕着电视台的事情,这时候服务生过来送果盘,海德尔保龄球场的老板丁兆勇也跟着过来了,他老子是政法委书记,和赵季廷也是很熟,很亲切的过去打了个招呼,他和左援朝并不熟悉,今晚这些人到这里来都是欧阳如夏提议的。

    丁兆勇来到欧阳如夏身边坐下,笑道:“老同学,你每次来我都要清场。真不知我是该谢谢你照顾我生意呢?还是应该要抱怨两句?”

    欧阳如夏笑道:“你少满肚子牢骚,我帮你联系过了,下周我们台里的职工保龄球大赛就在你这儿,你等着数钱吧!”她把张扬介绍给丁。

    丁兆勇笑着伸出手道:“久仰!”这句话并没有半点夸张,张扬当初闯入他家里。把弟弟丁斌吓得跳楼而逃的事情他仍然记忆犹新,当时他并不在家,后来才听说丁斌和张扬妹妹的一段情:丁北勇对张扬没多少好印象,不讨他是生意人,处外表数正刁慈人的圆滑,很礼貌的和张扬握了握手。

    张扬也猜到他就是丁斌的二哥,因为妹妹赵静的缘故,他对老丁家也没什么好印象,所以握了握手,并没有主动说话。

    丁兆勇向欧阳如夏道:“赵副省长越来越老当益壮了!”

    欧阳如夏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瞪了他一眼:“有没有搞错,人家可是年轻干部!”

    丁兆勇笑了笑。有些话不好继续说下去,他起身道:“我还有哥们要过来,你们先聊着啊””这时候远处几个人走了过来,为的居然是省工行信贷部主任陈绍斌,他看到张扬在这里也是十分欣喜,一介绍才知道,他和丁兆勇、欧阳如夏全都是东江一中的同班同学。

    陈绍斌虽然人长的文质彬彬,可说话却是口无遮拦。他主动提起记者梁东平的事情,笑道:“那小子被拘留了,他可真不是东西。居然搞到要去省委省政府对面去跳楼,整一个神经病

    欧阳如夏对这件事很感兴趣:“他很有胆子啊,居然敢在记者招待会上向宋省长问那么多大胆的问题,已经很多同行尊称为新闻界的斗士!”

    陈绍斌不屑道:“傻瓜才对!做事情不考虑后果,这种人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如果不是陈绍斌主动提起,张扬几乎忘了这个人,梁东平在他的心中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色,不过正是这个小角色闹得江城教育系统集资案人尽皆知,难怪会有这样的说法,即使是一颗小小的图钉也会扎伤你的脚掌。

    陈绍斌提起了浪淘沙,他对当晚张扬神勇的表现记忆犹新,还琢磨着想和张扬一起再去玩一把,张扬自从知道浪淘沙的真正东家是国安局之后,就失去了兴趣。章碧君肯定还要找上自己。

    常务副省长赵季廷在晚上十点半的时候离开保龄球场,左援朝把他送到停车场,回来后单独把张扬叫到一边,他看出张扬和陈绍斌的关系不错,想通过张扬和陈绍斌的老爷子陈平潮见见面。这对张扬算不上什么难事,他当即就把陈绍斌和左援朝做了引荐。

    ,

    赵季廷是坐着欧阳如夏的车离开的,临走之前左援朝还专门送了他一本精装书,赵季廷在车内打开,现精装书里面是挖空的,放着一块温润的和田美玉,赵季廷不禁笑了起来:“这个左援朝!”

    欧阳如夏向那块和田玉瞥了一眼,她对玉的行情不懂,可既然是江城市市长送的礼物,想必价值不菲。

    赵季廷合上:“你帮我还给他!”

    欧阳如夏道:“为什么?”

    赵季廷合上双目道:“我不喜欢!”

    “可我记得你很喜欢拨集和田玉啊!”

    赵季廷道:“有些东西不能拿,太烫手!国家级经济开区的事情,我做不了主,其他常委也做不了主!”

    欧阳如夏道:“那岂不是说左援朝见庙烧香的做法有些盲目?”

    赵季廷道:“谁都知道这是一个重大的展契机,都想让国家级经济技术开区落户自己的城市,可惜名额只有一个

    欧阳如夏小声道:“照你看,平海和岚山明一个希望更大一些?”

    赵季廷道:“倘若在过去,我相信岚山一定会胜出,可现在

    欧阳如夏轻声道:“是不是江城的希望更大一些?”

    赵季廷没有说话。闭目靠在座椅上,最近大老板顾允知时常提出平衡南北经济的问题。提倡大力展平海北部经济,在短时间内缩短南北差距,而且他在政策上也明显对平海北都有所偏重,这和他过去重点展南方,利用南部经济带动全省展的政策已经有了很大改变。单从这一点来看,顾允知选择江城的可能性更大一些。常委的意见或许有些作用。可最终拍板定案的那个人仍旧应该是顾允知,想到这里赵季廷内心中感到一阵莫名的悲哀,曾几时起,他已经以顾允知的接班人自居,可宋怀明的突然杀出粉碎了他的全部梦想,宋怀明比他更加年轻,靠山更硬,赵季廷已经看到了自己未来黯淡的仕途,他现在对平海已经失去了留恋,许常德的先例就在眼前,他决不愿永远活在宋怀明的阴影。

    顾允知把国家级经济开区的事情提前放在常委会上讨论,之所以如此。是他意识到江城和岚山都在围绕着件事做着多方的努力,一天没有定论,他们的工作还会继续做下去。

    顾允知是在常委会的最后提出这件事的,开始并没有征兆,他忽然就提到了这件事:“我想大家都知道上级部门已经批准了在平海成立国家级经济技术开区的事情,根据平海的现实条件,初步拟订的两个城市是岚山和江城。我本不想这件事过早的传出去,可毕竟还是被两个城市知道了,我们不说,上面会有人说,既然这件事已经公开化,咱们索性就提前讨论一下这个问题,省得江城和岚山两地的干部赖在省城不走,我想在场的常委多数都跟他们私下沟通过吧?。

    常委们都笑了起来。

    省委宣传部部长陈平潮道:“现在做什么都实行推销宣传,酒香也怕巷子深,他们推销自己的城市并没有什么错!”

    顾允知笑着点了点头道:“其实,岚山、江城这两座城市。大家都很了解,他们的优缺点。咱们心里都有个标准,国家经济开区最终落户哪座城市,我们要本着能让平海获得更大机遇更大展的原则,公平公正的来决定这件事。”他的目光望向陈平潮道:“平潮同志,你是搞宣传的,你先说!”

    陈平潮道:“我的观点只代表我自己啊,大家权且听听,如果让我选择。我会选择江城,平海经济南强北弱,这种不均衡势必影响到全省的协调展,成立国家经济开区是一次良好的契机,设立在江城,能够有效地带动北部的区的经济,以江城为中心,向周边辐射,在短时间内改变南强北弱的局面。而且江城最近几年的变化大家也有目共睹。”

    顾允知的目。一田代省长宋怀真正关心的是宋怀明的看法六…

    宋怀明道:“我赞同陈部长的看法,平海省想要获得全面的展,必须要做到协调一致。这如同一个团队,前面走得再快。后面如果有人掉队,那么团队的战斗力将大打折扣,国家经济开区可以带来大量的投资,可以带来无法想象的机会,落户江城,可以在短期内大幅度的提升江城的知名度。增加江城的投资吸引力。”

    常务副省长赵季廷道:“我倒有不同的看法,我承认宋省长和陈部长的构想很吸引人。也有一定的道理,可是有件事我想有必要提醒一下大家,咱们**人做任何事情都要讲究实事求是,江城和岚山都拥有各自的开区,我们可以拿着他们开区的现状相比,不用我说,大家都应该可以看出现有的差距。我知道大家都有同情弱者的心态,可是岚山和江城都是平海的亲生孩子,我们必须要一视同仁,不能因为江城落后就在政策上过多的倾向于他,这对岚山也是不公平的,岚山经济开区一样有展的需要,谁又能保证,国家经济开区落户岚山所起到的领导作用带头作用会小于江城呢?”

    常委们开始逐一言,从现场的情况来看,除了常务副省长赵季廷和纪委书记曾来州支持岚山以外,其他常委几乎都赞同江城。毕竟平海的南北差距是现实摆在眼前的,这次国家经济开区是一个最好的拉近南北差距的机会。

    宋怀明也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多常委支持江城,他之所以选择江城是经过综合比较,集虑到日后展的结果,看来今天这件事已经基本有了定论。

    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顾允知,大老柜还没有话,他没说话之前,这件事仍然没有定论,顾允知微笑道:“卓论的很激烈啊!这样吧,投

    投票应该是最公正最平等的方式,可唱票的时候如果不是在监督下,这种公平公正就无从谈起,十三名常委投完票之后,省委书记顾允知逐一唱票,他笑道:“六票岚山、六票江城!”

    所有常委都心知肚明,这事儿猫腻大了,根据刚才的讨论情况来看,赞同开区落户江城的占绝大多数,怎么一投票就变成了六比六的局面,顾书记究竟是想借此显示出他的那一票至关重要。还是他从心底根本就已经倾向于岚山?总之,所有常委都明白了,讨论、投票全都是做戏,顾书记开会之前就已经有了决定,而且他也不会受到任何人的干扰。

    顾牙知笑着拿起自己的那张票道:“我的一票投给”他故意停顿了一下,目光在宋怀明的脸上扫了一眼,然后方才道:“岚山!”

    宋怀明内心一沉,他意识到顾允知不仅仅是在做出最终的决断,他还是借着这件事向所有人示威,他顾允知才是平海的老大,无论你们的意见是什么?我仍然可以无视你们,我就是要选择岚山,拍板定案的人只能是我!

    顾允知道:“七比六,少数服从多数,岚山被选定为国家级经济技术开区的落户的。”他微笑道:“我知道那六位把票投给江城的一定不会心服,所以我还是阐述一下我把票投给岚山的理由。”顾处,知道:“很简单,作为一个国家级经济技术开区,先耍具备客观条件,岚山在这方面的确走在了全省的前面,甚至走在了全国的前面,具有相当的代表性。在一开始的时候,我也认为国家级经济技术开区放在江城更有长远的意义,可后来仔细一想,就目前江城开区的状况,想要达到岚山开区的展水平还需要不短的时间,我们做领导的,既要有全局观。更要考虑到现实情况,国家经济开区不是救济,江城和岚山相比,同情分不应该在其中起到任何的作用,看来多数人还是和我持有相同的观点。”

    宋怀明想要说话。可最终还是控制住了内心中的情绪,就算他现在说也改变不了事情的结果,他不可能让顾允知公开唱票,尽管他相信常委那一票投给江城的居多。顾允知在告诉他一个现实,他才是平海省委书记,他的决定不可改变。

    赵季廷望着表情凝重的宋怀明,心中有些幸灾乐祸,和老谋深算的大老板相比,宋怀明显然还嫩了一些,不过,顾允知的抉择连赵季廷也没有想到,这段时间一直大张旗鼓的要展北部经济的顾允知。居然在最关键的时候把这一票投给了南方,顾允知的思想是别人无法猜测到的。

    左援朝第一时间就得到了这个消息,这件事对他的打击很大,抛开政绩不论,作为江城代市长,他这次前来肩负着全体江城常委的期望,也肩负着江城九百七十万老百姓的期望,所有人都把这次拿下国家经济开区的事情当成了江城二次腾飞的契机,江城也为此做出了精心的准备,左援朝认为自己已经竭尽全力,在东江逗留的几天中,他马不停蹄的拜访了省常委。还根据每个人的喜好做了一番切实的工作,事情最后搞成了这个结果是他没想到的。

    左援朝也弄明白了这件事最终败在谁的手里,起到关键作用的是顾允知,这让左援朝感到越忐忑起来,他意识到自己在顾允知眼中已经变得越来越无足轻重。这可是一个不好的现象,一天没有召开人代会,自己的这个代字就无法正式去掉,也就意味着江城市市长存在着相当的变数。当了这么久的代市长,他可不想最后关头被拿下。

    几家欢乐几家愁。在江城市领导愁云惨淡的时候,岚山市领导层却是喜气洋洋,秦清争取到国家经济开区落户岚山,这件事可谓是她政治生涯上的一个亮点。她在岚山的仕途正式翻开了崭新的一页,秦清从这件事也认识到,当初顾允知把她提升为岚山副市长,并非是一种变相的流放,而是真正本着提升年轻干部的原则。顾允知的胸怀很广阔,公私分得很清楚。

    离开东江的前夜。秦清谢绝了市委副书记吴明的邀请,吴明听说国家经济开区的事情落实,提出要为秦清庆功,秦清因为上次南国食府

    事”江位市委副书记产生了反感,她没有忘记顾佳彤给自引心,六。在水上人家订了位子请顾佳彤吃饭。

    张扬也在被邀请之列。事实上当晚吃饭的只有他们三个。对于秦清这次取得的胜利,顾佳彤和张扬都表示恭贺。

    张扬喝了杯酒笑道:“现在江城方面前觉着我吃里扒外,以为我胳膊肘向外拐,帮助岚山争取到了国家经济开区的名额,其实我冤枉得很,整件事我压根没有帮忙,说到帮忙,我还帮助左援朝和陈平潮见面呢。”

    秦清笑道:“有些事就算你不做别人也一样以为你做过,解释不清就干脆不去解释。”

    顾佳彤故意叹了口气道:“看来我江城的优惠条件已经没有!”

    张扬笑道:“放心吧。每人敢打压你硕大小姐,损失最大的其实是我,假如国家经济开区的事情能够落户江城,我的副处就搞定了。”

    秦清不禁莞尔:“你该知足了,这么年轻已经享受副处级待遇,有些事情是要顺其自然,急不来的。”

    顾佳彤向窗外望去,明溪的夜景很美,水面上星星点点的渔火闪烁宛如空中星辰。清凉湿润的微风轻轻吹拂,让人心旷神怡。

    这时候水上人家的经理彭军祥过来敬酒,他和顾佳彤是老朋友,张扬也和他见过几次。笑着把彭军祥迎入其中,彰军祥让人给添了一道明溪鱼圆,他笑道:“我这里的菜味道怎么样?”

    张扬点了点头道:“改进了不少,不过你们服务员穿得也是越来越轻薄了!”

    彭军样哈哈笑道:“现在是夏天,我们这儿可没有什么色*情服

    秦清和顾佳彤都笑了起来,顾佳彤记得当初曾经对这既进行过一番考察,想要在北京开一家同样风格的饭店,后来在张扬的建议下选择了农家风格路线。结果农家小院在京城红极一时,现在生意虽然不如过去,可仍然收益颇丰。

    彭军样在得知秦清是岚山市副市长的时候,他双目一亮。向秦清又敬了一杯:“原来是秦市长,失敬失敬!”

    秦清笑道:“彭老板不要客气,来到你这里吃饭的全都是顾客,你只要当我是顾客一样就行。”

    张扬道:“在饭店老板的心中,顾客都是提款机!”

    顾佳彤格格笑了起来。

    彭军祥道:“不敢不敢,今天这顿饭记在我账上!”

    秦清正想推辞。顾佳彤却毫不客气的说道:“你既然这么有诚意,我们就答应了!”

    彭军祥马上又验证了一句话,礼下于人必有所求,他这么好心请吃饭,果然另有目的。他殷勤的敬秦清两杯酒之后,又道:“我们新近在岚山翠云湖盘下了一处地方,正在装修,再有两个月就要开业了,到时候还望秦市长多多关照。”

    张扬暗叹。这些商人真是现实。

    秦清微笑点头。这种与人方便于己无损的事情她还是乐于去做的。

    大概是彭军祥呆的时间太久了。一名服务员过来请他,说是隔壁的付厅长叫他过去喝酒,张扬对姓付的这两天有些感冒,有意无意问道:“哪个。付厅长?”

    彭军祥笑着起身道:“水利厅的付道强,我得去招呼他了!”

    张扬一听就瞪圆了双眼,当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上次在南国食府这厮出言侮辱秦清的那笔帐还没有跟他算呢,想不到居然会在这里遇上。

    秦清听到付道强的名字,马上就知道张扬想要搞事,她在桌下轻轻踢了张扬的脚一下。提醒他不要搞事,张扬笑了笑:“放心吧,那种人我压根没放在眼里。”

    顾佳彤好奇的询问事情的经过,张扬这才将和付道强之间的不快说出来了,顾佳彤听完也是大为不忿,怒道:“这种人真是恶心,拿着下流当风流,就他也配当厅级干部。”

    秦清淡然道:“算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习惯,他低俗他的,我们眼不见为净!”

    可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听到门外一阵喧嚣,却是付道强主动找过来了,付道强的身边还跟着水利厅的两名干部,还有一人是东江的一位建筑商岳堂中,今晚是他请客,是想请付道强帮忙拿下东江的一项水利工程的。付道强是冲着秦清来的。他平时跟顾佳彤也没什么接触,彭军祥也没有来得及介绍。

    有些事情原本可以避免,可往往就是因为少说一句话而导致了很严重的结果。

    付道强显然喝了不少酒,国字脸有些红,笑得也有些不正常,他望着秦清道:“秦副市长,想不到这么巧,你也在这里吃饭啊!”

    秦清还是保持着相当的礼貌:“付厅长好!”

    付道强点点头。目光在顾佳彤的身上盘桓了一下,然后落在张扬脸上:小张也来了!”付道强作为水利厅厅长还是表现出相当的大度。

    张扬表情很冷淡。轻轻嗯了一声,心中却已经抱定了念头,我看你他妈是不是还敢胡说八道,敢说废话我就敢抽你!

    付道强看到顾佳彤和张扬坐得很近,以为顾佳彤是张扬的女朋友,当领导的喜欢想当然。付道强喝了点酒,更是管不住自己的大嘴巴:小张啊。给我介绍介绍。这是你女朋友啊?”

    彭军祥这时候还没有意识到付道强和张扬之间有矛盾,他张口想要介绍的时候,付道强又来了一句:小岳,你刚才说得那句话很对啊!”

    一群人都笑了起来。彭军祥脸色却有些变了,他开始意识到付道强走过来找事的。刚才岳堂中正出感慨,现在美女都爱丑男。好白菜都让猪给拱了。

    秦清皱了皱眉头。她了解张扬的性情,付道强正在挑战张扬忍耐的极限,她并不想张扬为这种无聊的人一怒而起,轻声道:“付厅长,你喝多了!”

    付道强笑道:“没事儿!”

    身后岳堂中道:“付厅长,秦副市长很关心你啊!”酒壮人胆,岳堂中原本就是个大老粗。他是一心巴结付道强,加上喝了两杯酒什么话都敢说。

    张扬叹了口气道:“贱人我见多了,可没见过你这么贱的!”

    付道强的脸色变了,他今天多喝了两杯,听说秦清和张扬在这里,原本就想找回那天的脸面。可谁曾想上门来又被骂了一顿,付道强能忍,可跟在他身后的这帮人忍不了。岳堂中第一个爆了,他冲向张扬,气势汹汹的指着张…引鼻子道!“小白脸。你他妈说什么”他这句话一说不但张扬,连顾佳彤和秦清都动气了,说张扬是白脸。那岂不是连她们两个也一并骂在里面了。

    彭军祥叫苦不迭。他今天算是见识到什么叫无知者无畏了,你岳堂中算什么东西?充其量也就是一个。包工头,付道强虽然是个厅级干部,可你跟人家顾书记能比吗?他最郁闷的是,刚才并不清楚他们之间的恩怨,早知道这样。他提前把顾佳彤的身份说清楚,这件事也就可以避免了。彭军祥想说话,可现顾佳彤一双美眸玲冷盯着自己,分明是让他老老实实闭上嘴巴。彭军祥分得清轻重厉害,他可没那个胆子得罪顾佳彤,看来人要是自己找死拦都拦不住。

    张扬居然没有立玄出手,他笑着向彭军祥点了点头道:“彭老板,借你地方用用!”

    顾佳彤和秦清对他的性情都是极其了解,几乎同时伸出手去握住他的手臂,张扬被两人抓住手腕,总不能将她们摔开。

    顾佳彤道:“算了。我们走吧!”

    岳堂中仍然搞不清形势,冷笑道:“我算是见识到什么叫吃软饭的

    眼前白影一晃。只听到啪地一声,却是顾佳彤扬手给了他一个清脆的耳光,打得岳堂中懵在那里,顾佳彤现在也修炼张扬自创的那套防身术,从出手就能看出她的进境神。

    岳堂中当众被打耳光。哪能受了这份侮辱,他吼叫道:“臭娘们!”他想冲上去。却被张扬一脚踹在小腹上,腾空倒飞了出去,身体将隔窗撞烂,摔倒在外面的过道中。

    张扬威力强大的一脚让所有人都意识到他强悍的战斗力,付道接这帮人被酒精刺激上升的体温开始冷却下来。

    张扬也没有乘胜追击,这帮人不值得他动手。

    顾佳彤望着彭军祥道:“骂我的那个人是谁?”

    彭军样小声道:“岳堂中,但久建筑公司的总经理。”他不是落井下石,他只是实话实说。

    顾佳彤当着所有人的面拿起了电话,她拨通了平海纪委书记曾来州的电话:“曾叔叔。给你提供一个线索,我在水上人家看到水利厅付厅长和但久建筑公司的总经理岳堂中一起吃饭,这件事好像不太正常!你们省纪委是不是该调查一下。”

    付道强愣了,她什么人啊?怎么直接给省纪委书记打电话,吓唬?

    顾佳彤挂上电话道:“我相信付厅长应该禁得起党的考验!”

    说完她向张扬和秦清点了点头,三人一起离开了水上人家。

    付道强望着他们走远,这才想起一件事,他向彭军祥道:“她是谁

    “省委顾书记的大女儿,顾佳彤!”

    付道强眼前一黑。吓得差点没瘫到在地上:“你”你怎么不早说?”

    彭军祥叫苦不迭道:“您给我说话的机会了吗?”

    回到顾佳彤的奔驰车内,顾佳彤忍不住笑了起来,秦清小声道:“你真的把他告到纪委曾书记那里了?”

    顾佳彤忍着笑道:“我那个电话是假的,不过是吓吓他罢了!”

    张扬和秦清刚才也被顾佳彤的表演给欺骗了,两人都笑了起来,张扬笑道:“佳彤姐。你演技真是高啊,姓付的吓得脸都绿了。”

    秦清道:“就怕他信以为真,明天真的去找曾书记承认错误!”

    顾佳彤笑道:“吓死他活该,什么厅长?想不到干部队伍中有这种卑鄙小人!”

    张扬仍然余怒未消道:“如果不是你们拉住我,我才不管他是什么狗屁厅长,非得很揍他一顿不可。”他叹了口气道:“我他妈就纳闷了,像这种垃圾货色都能当上厅长,像我这么优秀的年轻干部居然连个副处也混不上。”

    顾佳彤看了他一眼道:“因为你脸太白了!”

    “有吗?”张扬对着后视镜看了一眼,顾佳彤和秦清同时笑了起来,张扬想起岳堂中骂自己是小白脸的话,也不禁笑了起来:“一帮混蛋,不跟他们计较。走,咱们找地儿喝酒去!”

    秦清打了个哈欠道:“不喝了,累了!小常还在招待所等我呢!”

    张扬有些失落的看了一眼秦清,在他心中一直期待着左拥右抱的机会,可惜始终都没有实现过,原本以为顾佳彤和秦清之间的关系变得默契。自己有了将两人弄到一张床上的机会,看来还有相当的一段路程要走,不过想想一个是岚山市副市长,一个是省委书记的女儿,这个难度挑战也实在太大了一些。”

    人找死的时候真的谁都拦不住,水利厅厅长付道强了一个难眠之夜后,第二天一早他就去找了纪委强很诚恳,先承认了昨晚自己在水上人家的错误,然后又坦承了自己吃过岳堂中几顿饭,他是个聪明人。懂得避重就轻,可付道强机关算尽,就是没想到昨晚顾佳彤那个电话只是在虚张声势。

    他来找曾来州承认错误,根本是自己往枪口上撞。

    纪委书记曾来州开始的时候有些错愕,可很快他就明白了这件事的起因,水利厅厅长付道强是自己送上门来的,曾来州和付道强的关系很一般。他当然不会说明顾佳彤压根没打那个电话,只是风轻云淡的教育了付道强几句。

    付道强走后,曾来州就把纪委副书记刘艳红叫到了办公室:“付道强这个人好像有些问题。你查查他经手的水利工程,还有一个叫岳堂中的建筑承包商要重点调查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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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九十九章企改办、乞丐办?

    就在张扬准备返回江城的时候,章碧君的电话打来了,张扬本以为她找自己帮忙。想不到章碧君只是约他见面。

    张扬虽然加入国安已有一年,可是他对国安的内部情况并不清楚,仅有的几次联系都是通过邢朝晖、赵军寥寥几人。

    两人见面的地点在江边的一蓑茶杜,张扬抵达的时候,章碧君已经在那里等着,微笑着向他挥了挥手,张扬来到她的对面坐下,歉然道:“路上塞车,所以晚了!”

    章碧君笑道:“晚了十五分钟,要扣你的工资!”

    “我那点工资扣起来都不解恨!”张扬狡黔一笑:“找我有任务

    章势君摇了摇头:“本来想麻烦你的,可事情突然生了变化,所以才约你过来,跟你说一声,暂时用不上你了!”

    张扬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道:“那我岂不是没有表现机会了?”

    章碧君道:“记得上次你找我帮忙提副处的事情,我看了你的档案,已经是了啊!”

    张扬看了看周围,向前凑近了一些,压低声音道:“我那个副处压根见不了光。是邢朝晖各应我的!”

    章碧君听他说得有趣忍不住笑了起来,端起细瓷杯喝了一口清茶:“你很想我帮忙啊?”

    “无功不受禄。我不需要任何人帮忙!”张大官人还是很有几分傲气的。

    章碧君笑了起来:“这几天我特地留意了一下你,现你还是有些关系的,不过你这种性格混国安或许合适,要是在官场上却是很难有一番作为。”

    “打打杀杀那是粗活儿,我喜欢用脑子。”

    章碧君笑的越开心,她点了点头道:“你果然生着一张利嘴,有没有想过,你这个副处没有搞定和你自己有关。”

    张扬不解的望着章碧君。

    章碧君道:“在官场上想要顺风顺水的走下去,必须要有预见性,要看清形势,靠山是必要的,可有些时候没必要去劳动他们,比如,你为了一个副处的名额好意思去麻烦你的干妈罗慧宁吗?”

    张扬微微一怔。章碧君这个女人果然不简单。把自己的情况背景调查的清清楚楚。不过他也没有感到太多的惊奇,调查情报这种事情原本就是国安的特长。自己又是国安的秘密成员,章碧君想了解直接找邢朝晖和赵军要资料就行了,张扬因此而对国安的内部保密原则产生了一些怀疑,当初那朝晖信誓旦旦的跟自己说要为他的身份得密,后来赵军接管了他的工作,就多了个赵军,现在连章碧君这个四局副局长也对自己的情况了如指掌了,张扬感觉到有必要要提醒他们一下,他低声道:“我说章局。我只是一个编外,你们有事没事别老打我主意行

    章碧君笑道:“没打你主意啊,只是看到你在官场上没头苍蝇一样乱撞,所以我想点拔你一下,这么说吧,想从科级到副处级,你没必要一定要麻烦省长省委书记,其实市委组织部长就能够帮你办到这件事,牛刀虽锋,不屑杀鸡!”

    人家把话说到这种地步,张扬还能不明白吗?章碧君是在说他的官太小了,他把副处当成一回事儿,可在总理夫人省委书记这帮人的眼中,副处连个革芥都算不上,张扬也没有被章碧君看小的感觉,人家是在点拔他,帮他看清前进方向。

    章碧君道:“平海省委组织部长柴慧明和我有一些交情,我让他给江城市委组织部长徐彪打过招呼了,你回江城后去拜访他一下。”

    张扬深谙这世上没有免费午餐的道理,他充满迷惑道:“干嘛对我这么好?我又没为你做什么?”

    章碧君笑道:“算是对你的补偿吧,过去老邢答应过你,我们这个系统要么不说。要说就要做到!”

    张扬这次返回江城还有两个人和他一起,顾佳彤和胡茵茹,周云帆出事之后,他名下的产业全部被清算,胡茵茹虽然脱开了关系,可现在也处于失业状态中。

    顾佳彤对胡茵茹的个人能力还是极为了解的。她主动找到胡茵茹,要她去江城帮自己。毕竟顾佳彤现在东江、北丄京、江城三地来回本波,一秀,人颇有些接应不暇,她提出这件事之后,胡茵茹很爽快的答应了,一来她想借此搞好和顾佳彤的关系,而且常驻江城,她和张扬见面就方便了许多,还有一件事,单就商场上的能力而论。顾佳彤是个不错的搭档。

    张扬开着那辆吉普指挥官,行驶在省级公路上,顾佳彤和胡茵茹在后面谈着她们对江城展的规划,两人对生意上的很多事都有着共同的想法。

    顾佳彤这次前往江城的最主要任务就是把江城制药厂的问题解决掉,市府的口风也已经有所松动。

    两人聊着聊着。看到张扬始终不说话,顾佳彤伸出手指在后面捅了捅他的手臂:“喂!张主任,你怎么不说话?”

    张扬道:“你们聊生意,我一政丄府工作人员跟你们掺和什么?”

    顾佳彤道:“你现在是企改办主任,江城制药厂改革正属于你的工作范围!”

    “干我屁事啊!我那企改办就是一空壳子,过去我还当是什么好地方,后来才听说,企改办就是乞丐办,压根就是被裁职工申诉委屈的地方,真正的权力没有,婆婆妈妈家长里短倒是不少。再说了,我也不是企改办的大当家。国资委副主任马华成才是。”

    顾佳彤和胡茵茹对望了一眼,两人同时笑了起来,胡茵茹啐道:“你怎么跟个怨妇似的?”

    顾佳彤道:“过去你在旅游局市场开处的时候不一样没有什么实权,你还不是干得风生水起,你个人能力摆在那里,就算是乞丐办,你也能把那里变成江城第一帮会,我信你!”

    胡茵茹道:“我也信你!”

    张扬从反光镜内看了看她们两个,唇角露出一丝笑意。能让这些红颜知己在一起默契相处无疑是张扬最大的心愿,现在看来她们每个人都在心照不宣的进行着努力,胡茵茹和顾佳彤,顾佳彤和秦清,秦清和楚嫣然之间似乎已经都有了某种不言自明的默契。对张扬而言这是一个很好的兆头。

    前方就是清平湖,张扬看到时间已经不早了,提出去湖畔人家吃饭。说起这湖畔人家,还是张扬第一次遇到顾明健的地方,想起往事,张扬心中还是有些感慨的,他把过去和顾明健相遇的事情说了。

    提起这个弟弟,顾佳彤也不禁黯然神伤,虽然弟弟在父亲的压力下去北丄京分公司,可顾佳彤明显能够感觉到弟弟时自只的疏远,姐弟之间的感情也再不像昔日那般亲近。

    左援朝这次的东江之行可谓是铩羽而归,在前往东江之前,他对国家经济开区落户江城还是信心满满的,不但是他,江城市领导上上下下都对这件事充满了信心。他们都认为,省领导多次提出要缩短平海南北差距,大力展北部经济,在这样的前提下,国家经济开区落户江城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谁想到,最后竟然是省委书记顾允知选择了。

    常委会上,常委们的情绪都不高,江城市委书记洪伟基总结了近期的工作,他着重提出了两点,第一就是国家经济开区虽然没有落户江城,可他们的经济开区还要搞下去,没有这个国家级,也不代表江城经济开区展不起来。第二就是教育改革问题,江城教育局的事情虽然暂时解决,可只是应急措施,并不是从根本上得到解决,很多隐患仍然存在,而且之前的集资案,拖欠教丄师工资事件,在省内已经造成了极其恶劣的影响,代省长宋怀明亲自打电话过来要他们引起足够的重视,彻底解决教育系统存在的问题。

    左援朝主抓经济开区,他虽然经受了挫析,可并没有因此而消沉,毕竟像他这种级别的干部,是见过风浪的。

    李长宇的心里素质比左援朝还要好一些,他分管的教育口,近期成为江城乃至省内关注的焦点,如果不是张扬及时帮他追回了那笔教育局集资款,恐怕他现在的处境还要更加的窘迫,李长宇表态道:“以后的工作中,我会把教育改革当成重点来抓,力求在短时间内扭转江城教育所面临的困境。”

    人大主任赵洋林道:“都知道教育重要,可我们的教育体制面临的困境真不少,市场经济杜会,教丄师工资低,待遇差。教丄师也是人,穷则生变,如果在正确的指导下,这种变革会成为好事。如果缺乏正确的指导,这种变革就会演化成一种不好的后果,对杜会,对民生都有着很大的负面影响。”他并没有举例子,之前教育系统的事情已经证明了这一点。

    公安局长田庆龙和李长宇的私交不错,他意识到常委们有把矛头指向李长宇的意思。他插口道:“现在是深化改革的时代,不仅仅是教育,企业改革也面临着同样的问题,江城的改革任重道远。”

    一直没有言的市委组织部长徐彪道:“说起这件事,我倒是有些话要说!”

    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徐彪。

    徐彪道:“咱们市里新近设立了企改办,这是应改革展而出现的一个部门,平海其他城市早就有了,而且企改办也能够起到帮助企业在改革中展过渡的作用,据我说知,企改办到现在连个办公地点都还没有吧?”

    常委们多数不明白徐彪的意思,他怎么就突然提起了这件事,按照他们通常的思维。徐彪这位组织部部长是不是想把他的关系送入企改办?

    李长宇则想起了张扬,张扬是自己放在企改办的,徐彪难道想用人顶替他的位置?

    徐彪道:“按照我们预先的想法,企改办应该是正处级单位,这样的部门运行起来需要不少的工作人员,从提出企改办的想法至今,除了当初定下来的两位正副主任,连一个工作人员都没有,与其这样,这种部门留着还有什么用?”

    左援朝以为徐彪要把还没成立的企改办砍掉,笑道:“现在平海的每个城市都有企改办,难道我们江城要搞特殊化?国资委副主任马华成生病了,所以逐渐企改办的事情耽搁了!”

    市委:“企改办还是要搞得,不但要搞;而且一定要搞好!”

    徐彪道:“马华成生病了,可组建企改办的事情也不能因为他而耽搁,张扬不是还在吗,这个年轻人很有能力,组织部对他考察有一段时间了,他在青年干部中的确是出类拔萃的一个!”

    徐彪的这句话一说,在场的常委都明白了,搞了半天这位组织部部长是要力推张扬。几乎所有人都同时想到了一什事,肯定是上头有人给徐彪打招呼了。

    副市长袁成锡道:“张扬……还很年轻嘛……”

    公安局局长田庆龙道:“年轻才好,年轻才是优势,我看张扬可以考虑破格提拔一下,既然是企改办副主任,还是一个科级名不正言不顺,可以考虑提拔副处了!”

    江城军分区司令郭建对张扬也十分熟悉,知道自己的两个儿子都和张扬关系不错,更知道他是老司令楚镇南钦点的外孙女婿,这种时候当然要不遗余力的帮着推一把,他大声道:“我们整天都喊着干部年轻化,言行要一致,说出来,就得做到,我看张扬的副处级没什么问题,对于这种有能力的干部就该破格提升。

    左援朝笑道:“他才二十一岁吧!”人大主任赵洋林道:“秦清二十八岁就是副厅级干部了,二十一的副处也算不了什么。咱们江城别的在平海数不上第一,提拔年轻干部要走在平海前头。平海最年轻的副市长出在咱们江城,平海最年轻的副处也出在咱们江城!”

    洪伟基笑了起来:“我看行!张扬有能力,有胆子,年轻人冲动了一些,可是正是因为冲动才有过人的工作热情,江城是个老工业基地,最难搞的就是企业,让他去冲一冲,说不定能够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老徐,提拔干部的事情你看着定!”

    李长宇原本想跟着说两句的,可看到常委多熟对提拔张扬投了赞成票,自己反而不用说什么了,心中欣慰之余,不由得又有些惭愧,张扬的副处级原本应该自己帮他搞定的,可绕了一***竟然是徐彪第一个

    张扬回到江城第一件事就听说自己的副处级已经搞定了,而且企改办主任马华成因病住院,市里已经决定企改办由他来主持工作,马华成单方面也表示不愿去企改办,这是因为马华成对张扬的作为早有耳闻,认为自己去企改办日后的光辉必然会被这位新扎副处掩盖,他都快退休的年龄了,何苦去那里给人家当陪衬。

    这个消息最早是朱晓云打电话告知张扬的,她随即就提出了一个要求,要张扬把她调到企改办工作。不但是她,旅游局市场开处的几个下属陈建、何树雷,还有办公室的崔杰都表示想调去企改办在张扬的领导下工作。

    张大官人第一次有了要自挂山头的感觉,他也不是初混体制的毛头小子,刚刚当上副处,担任企改办副主任,行事怎么也得戒骄戒躁低调一些,如此大张旗鼓的把旅游局整个科室拉过去,马上就得成为江城体制内的焦点,从政不是过家家,他考虑了一下,先答应把崔杰要过去,至于市场开处的那些人:等他的企改办成立之后慢慢再活动,凭他现在的能力,要几个人过去应该不在话下。

    张扬挂上电话的时候。脸上已经有了沾沾自喜的表情,困扰他这么久的副处问题,想不到这么容易就解决了。

    顾佳彤和胡茵茹听说了这件事都向他表示祝贺,在顾佳彤看来副处并没有什么了不得的,可看到自己的爱郎在政治上有所进步,内心还是由衷感到欣慰的。

    李长宇的电话不久后也打了过来,他所说的情况要比朱晓云详细许多,还告诉张扬,这次副处的事情能够顺利搞定,多亏了市委组织部长徐彪,提醒张扬不要忘了去感谢人家一下。

    张扬做事情从不拖泥带水。当晚他就去了市委家属院,抱着一箱三十年窖藏茅台,两条中华烟堂而皇之的来到了组织部长徐彪的家。

    此前张扬和这位江城市委组织部长没打过交道,因为他只是个小小的科级干部也轮不到组织部管理,徐彪留给外人的印象是不芶言笑,体制内给他起了个外号叫黑面神,不是说他铁面无私,而是说他很难打交道。

    张扬给徐彪送礼的时候,徐彪家里还有一个人在,徐彪的老同学,江城酒厂的厂长刘金城,刘金城给徐彪送了两箱清江特供,普普通通的纸箱包装,其中一箱已经打开徐彪和刘金城正在餐厅里喝着,桌上的玻璃瓶内装着的就是清江特供。

    张扬是算准过了晚饭时间才过来的,没想到两人仍然没有喝完,他不认识刘金城,看到有陌生人在,说话肯定不方便,把礼物放在客厅,笑道:“徐部长,我刚从东江回来给您捎了点土特产,你有客人我就不耽误您了,改天再来拜访你!”

    徐彪看到是张扬,笑着站起身来,向他招了招手道:“张扬,过来,都不是外人,一起喝两杯!”

    既然人家组织部长有请,张扬也不跟他客气,来到餐厅,徐彪让家里的小保姆添了一套餐具,让张扬在自己的身边坐下,笑着向刘金城介绍道:“你口口声声跟我谈企业改革,这位就是企改办主任张扬,你今儿算找到人了!”他又把刘金城介绍给张扬。

    张扬自己把酒经上。徐彪也是好酒之人,向张扬道:“你来晚了,先奖励两杯!”官场上的人说话就是含畜,罚酒不叫罚酒,那叫奖励。

    张扬对徐彪心存感激。再加上这厮本来就好这口,很爽快的奖励了自己两杯。

    刘金城到哪里都不忘自己的本行,满脸期待的望着张扬道:“张主任,你感觉这酒怎么样?”

    张扬品味了一下,点了点头道:“不错,浓香型白酒,很地道,应该有二十年窖藏了!”

    刘金城已经向张抚竖起了拇指。

    徐彪笑道:“老同学,你别看小张年轻,他可是咱们江城的改革先锋,是个久经考验的好干部!”他着重强调了久经两个宇。

    刘金城和张扬同时笑了起来。

    张扬重新倒满酒,举杯道:“徐部长,早就听说您是海量,可惜我一直没有跟您喝酒的机会,我敬您两杯。”

    徐彪倒也爽快:“好事成双。两杯就两杯!”他和张扬连干了两杯酒,夹了颗花生米放在嘴里。

    张扬留意到桌上也没有什么好菜,花生米、豆干、炸小鱼、松花蛋,看得出徐彪是个正儿八经的酒道中人。有些事情并不需要说出来的,比如张扬对徐彪的感谢,这份人情他记在心里了,无论章碧君在背后做了多少工作,可直接的执行者是徐彪,这件在李长宇身上没有解决的问题,徐彪给做到了。

    刘金城道:“张主任。你既然主管企改办,以后咱们的交往可就多了,我们酒厂连年亏损,现在厂子面临的形势很严峻,我不瞒你说,今天我到老同学这里来,就是想通过他找市里要点政策。”

    张扬明白得很,啥叫要政策。说穿了就是要钱,以江城市目前的财政状况,想要点钱太难了。

    徐彪道:“我管得是组织部,又不是财政局,所以我说你投错门子烧错香,江城财政局长是庞斌,那个人也是出了名的难说话,外面都说他是铁公鸡,想从他手里得到拔款太难了!别说是我,就是副市长的面子他也未必给。”

    刘金城心说你这是推诿了。你管组织部,市里哪个干部敢不给你面。

    张扬对江城酒厂的具体情况还不清楚,所以不方便表意见。

    徐彪道:“老同学啊,不是我说你,你们这些企业,也要考虑到国家的难处,国家也不是金库。什么时候伸手什么时候就有钱,你们得自己想办法。”

    刘金城道:“我在想办法啊,我们酒的品质没问题,工艺没问题,主要是包装设备陈旧,广告宣传跟不上,我们这些厂子里的干部也商量出了改革方案,可引进包装流水线要钱,广告宣传要钱,没钱我们的改革方案只能成为一纸空谈。”

    “那也不能找政丄府要啊?”

    “政丄府不管我们谁还愿意管?”

    张扬道:“可以考虑银行贷款啊!”

    刘金城看了看张扬,把酒杯放下:“张主任,各大银行我都跑遍了,现在银行的事情难办啊!”

    张扬暗忖,这件事倒是可以考虑和银行沟通一下。

    张扬呆的时间并不长。陪徐彪喝了一个小时告辞离开,刘金城也一起告辞,来到门外,刘金城让司机从后备箱中抱了两箱清江特供死活给张扬放在了车内,说是让他尝尝。又要了张扬的手机号,看来他对这位企改办的新主任还是有些期待的。李长宇和徐彪住的不远,张扬经过李长宇家门口的时候,看到时间刚过九点,于是又到李长宇家转了一圈,家里只有李长宇一个人在,葛春丽陪苏老太回老家了去过两天。

    李长宇新近喜欢上了养鱼。客厅内多了一个大玻璃缸,里面几条银龙游来游去。张扬凑过去看了看,他对花鸟鱼虫一向都没多少兴趣。

    李长宇扔了一颗虾米进去,微笑道:“见过徐部长了?”

    张扬点了点头:“给他送了点东西!”

    李长宇笑道:“他只喜欢喝酒!”他拿起一旁的毛巾擦了擦手,示意张扬来到沙坐下。张扬也不跟他客气,自己拿起茶壶倒了杯凉茶,喝了几口方才道:“我刚才在他家里遇到了江城酒厂厂长刘金城,跟我聊了点企业改革的事情。”当上企改办副主任之后,张扬明显有了不同,说起话来就和工作有关,正所谓三句不离本行。

    李长穿也喝了口茶。他低声道:“这次国家经济开区落户岚山对江城影响很大。”

    张扬到没觉着有什么影响:“国家经济开区、省级开区还都不是开区,有什么分别?”

    “政策不同,国家给与的扶植力度不月!”

    张扬笑了起来:“你有没有想过,也许这是好事呢?假如国家级经济开区落户江城,搞几年之后,现还不如岚山的展。岂不是闹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再说了。就算拿下来,政绩也不是您的!”张扬最后的这句话有点太直接了。他的意思是国家经济开区拿下来,也是左援朝的政绩,在这个竞争市长最为关键的时刻,你李长宇也不想给他加分吧,

    李长宇正色道:“张扬,不能这么想,很多事情先要考虑江城的利益,考虑到怎样才是最有利于江城展的,个人的问题要放在一边。”

    张扬道:“这次左市长也算尽力了,我听说他在东江期间几乎将所有常委拜会了一遍,省委宣传部部长陈平潮还是我帮他联系见面的呢己”他说出这件事的用意是告诉李长宇,别说我没出力,我也帮忙了,最终国家经济开区落户岚山,是省领导说了算,是顾允知说了算,我可没那个本事。

    李长宇道:“知道你辛苦,这不,市里面对你论功行赏,不但破格提升你为副处,还让你全面负责企改办的工作。”

    “有一个说法,企改办就是乞丐办,企业找企改办要钱,企改办找市里要钱,市里财政不给钱,企改办就彻底成了乞丐办,我这个企改办负责人就是江城的丐帮帮主!”

    李长宇哈哈大笑起来:“你不想干,有的是人盯着这个位子!”

    张扬道:“企改办对谁负责啊?”他问的是自己的直属领导。

    李长宇道:“主管工业的副市长是严新建,他是你的直属领

    “严副市长好像连常委都不是,没啥权!”

    李长宇瞪了张扬一眼:“官不大,等级观念还很严重!”

    “不小了,好歹现在归组织上管了,有被双规的资格了!”

    李长宇忍不住笑着指着他道:“你啊,以后你可是江城历史上最年轻的副处,丰什么事。心里都要有个分寸,千万别像过去那样冲动。”

    “企业想改革,没钱是万万不能的,你们这些当领导的不能只给我一个官衔,也得给我点钱!”

    “财政可不归我管。这方面我要是说了算,江城教育系统的事情也不会闹这么大。”李长宇这句话倒是实事求是,江城财政大权握在左援朝的手里,财政局的庞斌更是他的左膀右臂,没有左援朝的话想从财政局拿到钱很难。

    回到自己的别墅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顾佳彤和胡茵茹两个坐在客厅看电视,看到张扬抱着两箱酒回来,顾佳彤将遥控扔到一边:“有没搞错?你不是去送礼吗?怎么还带东西回来?”

    张扬把刚有的事情说了,正在看电视剧的胡茵茹笑道:“看来你这个企改办主任还没有上任,就有人惦记上你了!”

    张扬叹了口气道:“我巴不得惦记上我的是财神爷,可这帮人一个个都是乞丐,伸手找我要钱的。”

    顾佳彤道:“这些国才企业观念就是陈旧,都是计划经济惯出来的毛病,现在把他们推向市场了,动不动就伸手找国家要钱,不会自己想主意啊?”

    胡茵茹道:“固有观念的改变绝非一日之间,所以说改革不是空口说白话,而是要拿出实际动作。”她笑着对张扬道:“江城的未来就靠你了!”说完打了个哈欠:“你们聊,我去睡了!”

    胡茵茹离去之后,张扬一把揽住顾佳彤的纤腰将她拥入怀中,顾佳彤红着脸推开他道:“别胡闹,快去洗澡睡觉!,“今晚又不是她和张扬单独在这里居住,顾佳彤心里自然有些顾虑。

    等张扬洗澡出来,现顾佳彤和胡茵茹都已经回房去睡了,他蹑手蹑脚的来到顾佳彤房门外推了推,房门从里面反锁了,他又去对面胡茵茹房间推了下,也是一样,张扬心中这个感叹啊,早知如此还不如安排她们两个去酒店住,带到了家里,连一亲芳泽的机会都没有了。张大官人不是没有备用钥匙。也不是没有破门而入的能力,可是深思熟虑之后,这种事千万不能操之过急,不能只图一时的欢愉,而伤害到这些红颜知己的内心力

    张扬的企改办终于确定了办公地点,在市委市政丄府办公大楼13楼,13o4、13o5张两间,过去这里一直闲置着,稽稍清理了一下。拉了几张办公桌,扯了个电话,挂上江城市企业改革办公室的牌子。企改办就算正式成立了。

    崔杰是第仁个被张扬招至麾下的成员,他的主要任务就是接电话,过去他在旅游局那会儿就是办公室的,接电话业务极其熟练。

    企改办接到的第一个电话就是顾佳彤的,因为企改办的办公电话张扬只告诉了寥寥几个人,顾佳彤是第一个。

    “张主任电话!”

    张扬拿起电话。

    顾佳彤轻柔的声音响起:“喂,张主任,你们企改办是不是正式开张了?”

    “那是当然!”

    “我今天要去江城制药厂谈判,张主任是不是要亲临指导?”

正文 第二百章一把火

    江城制药厂现在已经处于完全停产的状态。顾佳彤看中的是制药厂现有的设施和条件,冯爱莲担任江城制药厂厂长期间,虽然贪污严重,可毕竟在兴建厂房,改造设备等方面还是做了一些工作,抛开江城制药厂的生产经营状况不言,江城制药厂的硬件还是不错的。所以江城制药厂在冯爱莲事件之后,仍然引起了各方关注。

    至于软件方面,因为江城制药厂目前的困境,厂子里的高级技术人员大部分都已经流失,熟练工人也有不少去了江城第三制药厂。

    顾佳彤针对江城制药厂的事情已经和江城市政府磋商过不少次,在商言商,顾佳彤想把国企私有化,她的兴趣在于私有化后江城制药厂可能产生的巨大收益。江城制药厂的负债和职工的安置则是她和江城市政府谈判的关键所在。江城市政府已经多次强调,国企私有化必须要承担社会责任,这其中就包括国企职工的安置问题,江城市领导已经预见到,如果不能很好的解决这些职工的问题,这些职工将会在企业改革的过程中,被推向社会,企业的问题就会成为社会的问题。这显然是领导层最不希望看到的局面。

    在江城制药厂谈判过程中,市里的初步意见是,谁想要接手企业,不但要接手企业未来可以产生的利益,同时还要接受全部的企业职工,和企业的债务。顾佳彤在仔细考察制药厂的情况之后,已经初步和江城市政府达成了意向,由她接管江城制药厂,她的接手将是一次全盘接收,国资委负责对江城制药厂的资产和债务进行全面评估。

    江城制药厂会议室内,由顾佳彤一方,江城制药厂厂方,以及国资委和企改办所代表的江城市政府一方共同组成的三方会议正在召开。

    顾佳彤作为收购方,她主要是要阐述自己未来的构想,打消江城制药厂一方的疑虑,一旦收购成为事实,制药厂方面最担心的就是,他们这些工人会不会被抛弃?当江城制药厂副厂长关景光提出这个问题的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顾佳彤身上,这个问题及其关键。

    胡茵茹作为顾佳彤的助理负责回答,她笑道:“这个问题,我们和江城市政府进行过多次磋商,作为一名成的商人,首先就要有社会责任感,我们接手江城制药厂之后,绝不会把工人推向社会,增加社会的负担。”

    关景光道:“我们很多工人说。过去工人是企业的主人,你们来了,我们全都成了打工仔,你们才是企业的主人!你们就算现在不解聘我们,以后也会做出解聘!”

    顾佳彤和胡茵茹对望了一眼,还是由胡茵茹作答,胡茵茹道:“从计划经济到市场经济是一个极其复杂的过程,这一过程中,人们的观念在不断转变着。关厂长的这个问题我可以分成两部分来回答你,过去你们认为自己是企业的主人,概念是朦胧的,更多的是浮于口号,我可以代表顾小姐承诺,以后你们仍将是企业的主人,不过将会改变一种形式,更积极更主动的参与到企业的管理和经营中去。至于解聘的问题,你们看看现在的制药厂,过去大家都认为自己抱着铁饭碗,只要按时上班下班,永远有一份固定的工资可拿,可事实证明厂子出了问题。铁饭碗也不保险。我们无承诺以后不解聘任何人,但是可以保证解聘每一个人都有充分的理由,以后改组后的江城制药厂将崇尚竞争进取,无适应这种机制的职工必将被淘汰,但是每一个有资格留在企业内的职工,他的薪酬和福利将紧密的和企业联系在一起,我现在无承诺未来的收入会有多少,但是我可以预期,这绝对会是让所有人都满意的数字。”

    胡茵茹的回答清楚完整,同时又无懈可击,几名厂方代表也默默点头。

    顾佳彤微笑望着胡茵茹,自己果然没有选错人,胡茵茹拥有出色的管理经验,头脑应变也是出类拔萃,选择她作为自己的助理绝对是正确的一步。

    作为企改办副主任,张扬多少代表了江城市政府的形象,他表态道:“大家放心,江城制药厂是我市改革的一个试点,市领导十分重视制药厂的改革,在政策上会给制药厂最大的优惠,改革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一个新鲜的事物,但是我相信,只要我们大家共同努力,一定能够保证企业改革的顺利实施,一定可以确保江城制药厂改革成!”

    顾佳彤和胡茵茹都是心中暗笑,这厮升了副处级就是不一样,假大空的话也会说了,语调节奏的拿捏也有了一些领导风范。

    会后江城制药厂的几位领导陪同他们参观了一下厂子目前的状况,因为出于停产状态下。所以厂子里并没有多少工人上班,显得十分萧条。

    国资委监察室副主任冯宇叹了口气道:“国有资产就是这么不知不觉流失掉了。”

    顾佳彤皱了皱眉头,这句话听着可有些不入耳,他该不是在影射自己吧?顾佳彤轻声道:“所以说改革势在必行,沉疴难愈还是枯木逢春全在一念之间。”

    胡茵茹道:“国资委评估企业资产可要公平公正,你们评估我们也要评估,如果出入太大,合作的事情一样免谈。”既然当了顾佳彤的助理,当然就要处处雇主着想,胡茵茹显然是一个敬业的人。

    冯宇道:“江城制药厂负债累累,企业想要重新启动,恐怕需要不菲的资金。”

    顾佳彤淡然一笑,资金对她而言并没有任何的问题,收购江城制药厂,重新恢复生产经营,这大笔的资金依靠她个人是不可能的,最可行有效的方就是从银行借贷,凭借她和银行良好的关系,这件事没有任何的难度。

    张扬和顾佳彤的手机同时响了起来,张扬走到一边接电话,电话是江城酒厂厂长刘金城打来的,他想请张扬去江城酒厂实地考察,并反映一些情况。张扬知道刘金城正面临着没米下锅的局面。企改办刚刚成立,张扬还是想干出一些成绩的,如愿以偿的当上了副处,还是江城历史上最年轻的副处,如果不拿出一些亮眼的政绩,肯定会有人说闲话。张扬虽然不怕别人说闲话,可他也想为官一任造福一方,无论在哪儿干都要干出点样儿来。张扬主持企改办工作首先定下的两件事,一是江城制药厂,还有一个就是江城酒厂。相比较而言,江城制药厂涉及到的问题更复杂。可这件事因为顾佳彤的身份摆在那里,现实操作中反而不会遇到太大的阻碍,目前进程顺利,用不了太久就可以签署合同。而江城酒厂所缺的可能只是钱,张扬也明白,人家请自己去,是为了向自己证明他们厂子的潜力,是为了打动他,让他帮忙搞到钱。

    张扬对刘金城的印象不错,答应明天去他的厂子里实地看看。

    挂上电话回到顾佳彤身边,却发现顾佳彤表情有些一样,小声道:“有事?”

    顾佳彤点了点头:“北京分公司遇到了点事情,我得马上过去处理!”她转向胡茵茹道:“茵茹,这边的事情就交给你替我全权处理。”

    胡茵茹看到顾佳彤将江城制药厂这么重要的事情都放下,马上要飞赴北京,料想到北京的事情不小,她轻声道:“顾总你放心去吧,这边我会处理好。”

    中午的时候,江城制药厂按例要安排吃饭,张扬婉言谢绝了,他可不想让人说闲话,江城制药厂负债累累,生产经营停顿,还让人家请吃饭,这事情要是传出去恐怕又要为千夫所指。驾车离开的时候厂办主任梁萍追上来将一包东西放在他的车内,张扬原本想退给她,可梁萍一转身走了,打开一看,里面是手包腰带皮夹,厂子虽然不行了,可规矩不能破,不但是张扬,国资委的工作人员也有一份。

    张扬无奈的摇了摇头,将东西扔在了后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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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企改办没多久,胡茵茹就找了过来,根据她目前了解的情况,国资委在清算江城制药厂资产的时候存在很大的问题。胡茵茹道:“我已经从东江请了两位专业人士重新进行核算,我们没想占国家的便宜,可也不想稀里糊涂的往里面投钱。”

    张扬笑道:“既然是合作就得有诚意,这事儿我不方便过问,你们把事情搞清楚,资产债务,所有的账目都搞得清清楚楚,摆在明面上,毕竟是开江城先河的事情,所有人都盯着呢。”

    胡茵茹嘴唇撅起脚尖儿伸出去轻轻落在张扬的足背上,美眸流露出一丝媚色:“当官了就是不一样,你究竟是站在哪边啊?”

    张扬低声道:“我说茵茹姐,咱别惹火烧身,我憋了一晚上,火大着呢!”昨晚他连吃了两道闭门羹,的确有些yu火焚身。

    胡茵茹想起他昨晚的遭遇,不禁莞尔,幽幽叹了一口气:“佳彤把江城制药厂的事情交给我处理,可惜我对制药厂的内部情况不清楚,有没有熟悉厂子内部情况的人帮我介绍,我只想了解江城制药厂最真实的情况。”

    张扬忽然想到了一个人,他想起上次去江城市第一人民医院的时候遇到洪玲,洪玲提过她有个姨妈在江城制药厂财务科,于是张扬给洪玲打了个电话,洪玲听说是这事儿,当即就答应了下来,并和胡茵茹约定见面的时间。

    放下电话,崔杰拿着一份市府下发的文件送了过来,文件是关于近期整顿道路交通安全的,张扬看了看上面的大红戳,内心一种优越感油然而生,自己现在也算是一个部门的主管了,也有了开会传达文件的权力,不过他目前手下的兵只有崔杰一个可用。

    崔杰道:“张主任,旅游局的那帮老同事想请您吃饭,你看什么时候有空?”

    张扬笑了起来,他知道市场开发处的几个都惦记着想来这边跟自己,可自己现在连都没坐热,闹太大的动静实在不好,他想了想道:“下周吧,最近什么都没安定,我也没时间。”

    崔杰点了点头,他退出办公室,反手将房门带上。

    胡茵茹道:“想不到你连秘书都配上了,看来这个企改办主任还是很威风的。”

    “副主任!”张扬纠正道。

    胡茵茹笑道:“江城制药厂的几个领导好像对收购有抵触感,我想你出面帮我请他们吃顿饭,解除他们的顾虑!”

    “我有什么好处?”张扬灼热的目光落在胡茵茹丰满的**上。

    胡茵茹白嫩的俏脸蒙上一层红晕,轻声啐道:“有没有搞错,你想要趁着职务之便调戏女性吗?”她的声音宛如一支轻柔的羽毛,撩拨着张扬敏感的神经。

    张扬伸手抓住她的纤手,胡茵茹格格笑着挣脱开来:“我和洪玲约好了见面呢!”望着欲求不满的张大官人,胡茵茹娇滴滴道:“乖,晚上我去陪你!”

    张大官人看了看手表:“我五点半下班!六点到家!”

    胡茵茹伸出春葱般的手指在他额头上点了一下,柔声道:“不做正事了?张主任,你可要以事业为重啊!要知道红颜祸水,有多少领导干部就是因为在生活作风上把持不住,而黯然落马!”

    张扬握住她的纤手,轻轻一拉,把她拉入自己的怀中,让她坐在自己的双膝之上,右手探入她的短裙内。

    胡茵茹俏脸绯红,啐道:“别胡闹,门都没锁……”

    张扬笑道:“我听得到外面的动静!”这他可没有夸张,凭他的耳力,任何人接近他的房门之前,他都会先行洞察到,不过这时候还真的有人正向企改办走来。张扬放开了胡茵茹,胡茵茹匆匆整理了一下衣服,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过来的是方文南,他这次是专程向常务副市长李长宇回报三环路施工进展情况的,听说张扬已经提升副处并被任命为企改办副主任主持企改办工作,所以特地前来拜访。

    走入企改办主任办公室,胡茵茹已经拿起了她的手包,向张扬道:“张主任,我先走了!”她和方文南也是老熟人了,上次周云帆的那批工程机械就是由胡茵茹过来江城和他谈判的,方文南和胡茵茹打了个招呼,目送胡茵茹远去,然后在刚才胡茵茹的位置坐下,笑道:“张主任,又高升了!”

    张扬笑道:“什么高升啊,乞丐办事处!”

    方文南哈哈笑了起来,他瞥了一眼办公桌上的红头文件,张扬拿起那份文件,收到抽屉里:“事关国家机密啊,对了,最近市里严格整治道路交通安全,开车要注意了!”

    “跟我没关系,我有专门司机。”方文南想起胡茵茹的事情,低声道:“这次整治交通安全跟东江走私车的事情有关系吧?”

    张扬知道方文南神通广大,他的消息很灵通,应该听说周云帆的事情了,他点了点头,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继续讨论下去:“方总今天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啊?”

    “主要是请张主任吃饭,庆贺你升官!”方文南和张扬的关系很好,说话自然没有太多的顾忌。

    张扬笑着点了点头:“好啊,时间,地点,方总的面子我一定给!”

    方文南道:“今晚六点半,鱼米之乡!”

    张扬想起刚才还和胡茵茹商量六点回家去温存缠绵呢,看来计划只能改变,他点了点头道:“好!”

    “请胡小姐一起过去吧!”方文南善于察言观色,从张扬和胡茵茹两人的眼神就察觉到他们之间的暧昧。

    张扬爽快的答应下来。

    方文南又道:“刚才我去找李副市长汇报三环路工程的进展情况,政府答应的工程款迟迟没有到位,我这个心急啊!”

    张扬道:“市里没钱,而且财政拨款这事儿也不归他管,财政局局长是庞彬,他只听左市长的话。”

    方文南苦笑道:“左市长那里我找过,洪书记那里我也找过,只说工程款很快就会到位,然后又告诉我江城财政很紧张,又不能及时给我钱,还要求我工程进度绝不能耽搁,这工程可真不好干!”

    张扬笑道:“他们一个顶一个的狡猾,空手套白狼的夫都不简单!”

    方文南也笑了起来,他起身道:“晚上我还安排了几个银行的头头吃饭,你那边主要是苏小红照顾了,需要请什么人,你只管招呼,大家聚在一起好好乐乐。”

    当晚除了胡茵茹以外,张扬又叫了姜亮,姜亮现在在开发区分局干得不错,已经升任开发区分局副局长,还有郭志航和郭志强兄弟,牛文强刚好也在江城办事,也和姜亮一起过来了。

    苏小红这边叫上了她的弟弟苏强,一桌人在鱼米之乡楚天阁坐下,过去张扬来基本上都安排在水晶阁,今天水晶阁方文南安排宴请中国建设银行江城分行行长韩东和。

    上菜之后,苏小红这边喝了两杯,也过去了。

    郭志强忍不住道:“一个银行行长很厉害吗?”

    苏强道:“方总正在忙着贷款的事情,这些人可都是财神爷,万万不能得罪的!”

    牛文强道:“银行是个特殊单位,他们的业务和人财物都归省里管理,地方上不好控制。”

    胡茵茹点了点头道:“现在各大银行对贷款的审核都很严格,每个企业在新时代中都面临挑战,企业需要用钱,不可能全靠政府财政拨款,所以就要考虑银行贷款,各大银行的信贷部现在都被惯得脾气大起来了。”

    郭志航道:“改革开放是好事,可很多不良的东西也随之出现了。”

    牛文强笑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如今小偷想盗窃得给警察送钱,商贩想摆摊得给工商送钱,个体户想偷税漏税得给税务送钱,原告被告想打赢官司要给院送钱,单位想拨款要给财政送钱,企业想贷款要给银行送钱,老板想承包工程要给建委送钱,科员想提拔给科长送钱,科长想去实权科室给副局长局长送钱,局长想提升得给组织部送钱。”

    张扬笑了起来,他不禁想起了自己,他也给组织部长徐彪送了两箱茅台,虽然是事后,可如果早送可能这个副处早就提拔了。

    姜亮笑骂道:“胡说八道,听你这么一说,这社会上没有点光明正大的事情,你把社会说得太黑暗了。”

    郭志强帮衬道:“我看牛文强说得没错!”

    张扬端起酒杯道:“算了,咱们不聊这个,说出来只是添堵,喝酒,喝酒!”

    苏强也道:“是啊,咱们今天的主题是庆祝张哥荣升,别谈不开心的事儿!”,这句话引来所有人的赞同,的确,干什么事儿也不能忘记主题。

    他们开始一个个向张扬敬酒。

    张扬心情不错,来者不拒。

    他们喝了大约一个小时,方文南才过来兜了一圈,看他笑得勉强,估计事情进展的并不顺利。

    胡茵茹不想张扬多喝,看到他开怀畅饮,悄悄在桌下用脚踢了踢他。

    张扬想起和下午和胡茵茹晚上的约定,心头不觉一荡,他放下酒杯道:“明天还有工作,咱们今晚也别玩太久了!”

    方文南道:“那不成,待会儿还要去金樽夜总会唱歌呢!”

    张扬笑道:“我看今晚你和苏总也顾不上招呼我们,这样吧,明天,今天真的有些累了,咱们不搞其他节目了。”

    牛文强和郭志强都是准备把狂欢进行到底的人物,听到张扬这样说,不由得抱怨他官没多大已经开始学会拉官腔了,张扬很有涵养的笑了笑:“都少喝点,带车来的,最近交通安全正在严查,酒后驾车也是严打范围。”

    方文南道:“喝多了我给你们找代驾!”

    在场人中姜亮最为心明眼亮,他看出张扬和胡茵茹两人从吃饭开始就眉来眼去的,想必人家有节目,还是别影响他们的兴致,想想这张扬也的确是个情种,几天不见怎么又勾搭上了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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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茵茹睁开美眸,望着身边熟睡的张扬,唇角不禁浮现出诱人的笑意,她的玉臂将张扬抱住,雪白的**缠绕住他的身躯,在他的嘴唇上轻啄了一口。

    张扬睁开双目,却发现天已经亮了,手掌托住胡茵茹的**,将她压在身下,胡茵茹娇嘘喘喘道:“饶了我了,以后不敢惹你了!”可怜兮兮的样子越发撩人心动。

    张扬笑道:“这次一定要你深刻认识,深刻检讨!”

    胡茵茹娇滴滴道:“已经检讨了五次,还不够深刻啊?”她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她有些无奈的看着张扬,拿过手机一看是顾佳彤的电话号码,手指贴在嘴唇上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这才接通电话,轻声道:“顾总!”

    顾佳彤是询问江城制药厂的进展情况的,胡茵茹将自己了解到的情况向顾佳彤做了一个汇报,昨天她和洪玲的姨妈见面之后,了解到了不少的内幕情况,想要针对江城制药厂重新审核后再做出评估。

    胡茵茹汇报的时候,张扬这厮也没有闲着,在他的动作下,不一会儿胡茵茹的呼吸已经变得急促起来,她虽然强行抑制住,可声音毕竟还是有些走样。

    顾佳彤的心思何其细微,马上就觉察到胡茵茹有些不对,故意道:“茵茹,你不舒服啊?”

    胡茵茹嗯了一声,说自己要去厕所了,可这时候张扬的电话也响起来了,不等张扬拿起手机那边已经挂断了,电话是顾佳彤拿座机打过来的,听到手机铃响,她已经猜测到胡茵茹和张扬在一起,不过顾佳彤并没有生气,俏脸反而红了起来,不用问两人在一起准没有做什么好事。她轻声道:“你先忙……以后再说!”便匆匆挂上了电话。

    胡茵茹和张扬都明白,顾佳彤肯定猜到他们两人在干什么,胡茵茹红着俏脸啐道:“你这个大混蛋,佳彤会怎么看我?”

    张扬笑嘻嘻道:“你怕她怪你偷吃啊!”

    胡茵茹一把抱住他,狠狠在他脖子上啃了一口道:“给你留个记号,我看你怎么出去见人!”两人欢笑着纠缠在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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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城酒厂是江城市有名的企业之一,八十年代初的时候清江特供也曾经红极一时,可随着时代的发展,江城酒厂生产设备落后,无论是产量还是包装都已经跟不上时代发展的脚步,厂子的效益也是一年不如一年,已经出现了连年亏损现象。

    厂长刘金城是个真心想做事的人,为了扭转江城酒厂的现状,他在厂内提拔了一批技术骨干和年轻干部,成立改革小组,也拿出了不少好的意见,可这些方案的实行必须要以经济为基础,离开钱一切都是空中楼阁。

    张扬带着崔杰一起在酒厂进行了初步的考察,对酒厂的生产状况还是很满意的,刘金城的改革方案也很好,刘金城为人也十分直爽,他提出想让企改办帮忙从银行贷款。

    张扬道:“根据你提出的这些构想来看,酒厂的前景很好啊,这些银行没理由不给你贷款啊!”

    刘金城苦笑道:“张主任,您是不知道,农行、建行、工行我都跑了个遍,两条腿都跑细了,嘴皮子都要磨破了,好不容易工行信贷部有所松动,可到了行长那里又被否决了,这年头有钱的是大爷,我们这些国企不比私人企业,很多东西都有规章制度约束着,做事情难免束缚手脚。”他是暗指自己不可能向某些私营企业那样大手大脚的送钱。

    张扬道:“我刚刚接手企改办,很多事情都没有理顺,不过我们企改办的存在就是为了给企业解决改革中所面临的困难的,这样吧,你说的事情,我跟严副市长反映一下,争取由他出面和银行沟通沟通。”

    刘金城连连点头,在张扬离去的时候,又少不得送上了两箱酒,张扬也没推辞,反正人家开得是酒厂,酒对他们来说不算什么好东西。

    张扬回去后,就找到主管工业的副市长严新建,把这件事向他作了汇报,严新建对这些事也有过了解,知道张扬反映的情况属实,现在国有企业贷款很难,很多企业都找到了他,严新建稍作考虑就做出了一个决定,由他出面开一个联席会,把一些企业的领导和相关银行行长叫到一起,大家联络联络感情。

    因为企业的名单由企改办一方决定,所以张扬就先紧着自己人招呼,江城酒厂代表是厂长刘金城,江城制药厂方面是胡茵茹,连方文南也被张扬招呼了过去。一共有三家银行出席,中国农业银行江城分行,中国建设银行江城分行,中国工商银行江城分行。

    在所有人员到齐之后,副市长严新建发表了一番热情洋溢的讲话,他微笑道:“今天我把大家请到这里来,是想大家通过这种方式直接见面,当面沟通,别看我们共饮清江水,生活在江城,工作在江城,可平时,大家各忙各的工作,想要见个面还真不容易,我给大家创造这个机会,你们可要感谢我啊!”

    一句话说得在场人都笑了起来,张扬过去和这位主管工业的副市长接触不多,可听说过他极其健谈,是个说得多做得少的人物,在江城市领导中属于不上不下的位置。

    严新建说完,张扬作为江城企改办的负责人也做了发言,他缓缓道:“大家好,在座的有认识我的,也有不认识我的,我还是先做个自我介绍,我是江城企改办副主任张扬!我负责的这个企改办刚刚成立,可能大家都听说过,企改办,乞丐办,就是企业找我要钱,我找领导要钱的地儿……”他的话又引来了一片笑声。

    张扬笑道:“各位都别害怕,尤其是你们银行的几位领导,我请你们来,主要是为江城的经济建设出谋划策,为江城的改革提出新鲜的思路,指导我们的企业盘活资金,走出困境,我也不是今天的主角,下面还是把时间交给你们,让大家开诚布公的谈谈,增加彼此的了解。”

    张扬说得虽然不多,可句句都在点子上,副市长严新建微笑望着张扬,看来这小子也不是浪得虚名,这么年轻能够混到副处级的位置,还是有可取之处的,其实像这种银行和企业的见面,过去他也举办过多次,都是走走过场罢了,真正能够产生作用的很少。

    银行的几位领导都明白,这是副市长组团来找他们要钱来了,他们私底下都做过不止一次的接触,顾佳彤找农行贷款的事情早就在议程之中,所以农行行长和江城制药厂方的代表胡茵茹很快就达成了意向,农行可以为江城制药厂以后的生产启动提供贷款,初步金额已经拟订为一千万元。

    方文南和建行也接触过很多次,本来这事情已经谈得差不多了,今天有了副市长严新建的推力,建行行长也就不继续拖延,答应2000万的贷款协议马上就能签订。

    麻烦出在工商银行上,工商银行行长贺长均任凭江城酒厂厂长刘金城好话说尽,就是不肯吐口,刘金城想贷一千五百万,贺长均只是拿种种借口搪塞,说最多只能贷给酒厂200万元,超过这个数目根本不可能。

    200万元对刘金城来说根本起不到任何的作用,他们酒厂的问题是生产规模小,广告投入不够,所以迫切需要资金,扩建现代化的生产线,在产品包装上也要进行大幅度的提升,这样才能把产品做大做强,200万元对他们实在是杯水车薪没有价值。

    刘金城求助的望着副市长严新建,对严新建而言,他为企业和银行搭起这个桥梁就算完成了任务,江城酒厂的事情他也听说过,可具体的细节他是不屑于干涉的。

    在张扬来看这件事并不是这样,今天的联席会虽然是严新建出面邀请,可主办方却是他的企改办,农行、建行都当场表示了诚意,到了你工行这儿给我打罢,这根本是不给我这个企改办主任面子啊!

    他走了过去对工行行长贺长均道:“贺行长,我看这样吧,你就贷一千万给江城酒厂,大家共饮清江水,多少有点鱼水情,一千万对工行来说算不了什么吧。”张大官人认为自己已经给足了贺长均面子,一千万不多吧,我这个企改办副主任都开口了,这个面子你得给我了。

    贺长均望着这位新扎企改办副主任,对于张扬他是听说过一些的,不过有些传说中的事情,没有通过验证是不能做数的,再说了,就凭你一句话我就要贷一千万给你,你以为你是谁啊?副市长都不一定有这个面子,我们工行是属于省里管理,什么时候论到你企改办对我指手画脚了?贺长均笑了笑:“200万已经是最高限额了!张副主任,我们银行也不好干,钱又不是我自己的!”

    张扬一听这句话就恼了,麻痹的,和着你是不给我面子啊,他冷笑道:“你是工商银行江城分行的行长,连贷款一千万的权力都没有,看来还真不好干,既然不好干,你赶紧下来换别人干啊?”这句话说得嚣张到了极点。

    在场人很多,偏偏这会儿都没有说话,注意力都集中在他们这边,张扬的这句话一说,所有人都愣了,好嘛,企改办张主任上任后的第一把火终于烧起来了。

    贺长均微笑道:“张副主任口气真大,你当银行贷款是过家家?隔行如隔山,有空还是多了解了解情况,年轻干部也不能想当然!”他这句话分明在教训张扬。

    刘金城看到张扬和贺长均呛了起来,连哭的心都有了,原本工行就是块难啃的骨头,好不容易有了这样的机会,想不到年轻气盛的张扬和工行行长贺长均干了起来,这贷款的事情恐怕更不用想了,他陪着笑道:“咱们今天先不提这件事,以后再说……”

    张扬盯住贺长均:“干嘛以后啊?今儿说清楚呗,我就不明白了,这工商银行,不是开在江城,你们银行储蓄的钱不是我们江城企业江城老百姓的?存钱的时候你们乐得屁颠屁颠的,怎么我们地方需要用钱了,你摆起了架子?”

    贺长均道:“张副主任,任何单位都有规章制度,你也是国家干部,你不懂啊?”

    副市长严新建看到情况不妙,再继续下去,搞不好现场会上演全武行,毕竟张扬的身上已经多次验证过那种事的发生,他慌忙上前分开他们两个,笑道:“事情可以商量嘛,都是为了改革开放,都是为了江城的发展!”

    张扬仍然盯住贺长均道:“我只问你一句,你贷还是不贷?”

    贺长均在张扬的逼视下,心里也感到有些不安,可是仍然嘴硬道:“贷,只能贷200万,多一分都没有!”

    张扬点点头:“1500万,一个子儿不能少,要么你就不贷!”

    贺长均有生以来还从没有遭遇到这种人物,他也被激起了怒气:“不贷就不贷,你这是什么工作态度?”

    “我还告诉你了,你们工行在江城的地面上搞储蓄,就有责任给我们的企业贷款,不想贷?好,那你最好把工行所有的储蓄机构给我搬出江城!”

    贺长均气得浑身发抖:“你说了不算,江城又不是你的!”这厮简直是流氓作风,以为自己是什么?地头蛇吗?

    张扬咧开嘴笑了笑,转身离开了会场。

    来到外面,方文南追了出来,他笑道:“张主任,怎么今天这么大火气?”

    张扬愤愤然道:“那个贺长均什么来路?真他**气人啊,我们这么多人帮着酒厂好话说尽,他还是不愿意贷款,一点面子都不给。”

    方文南道:“他可是出了名的难整,想从他手里贷款,没有足够的好处是别想得。”

    张扬看了看方文南:“他受贿?”

    方文南向周围看了看,压低声音道:“这是行规,不过贺长均心太渴,所以我宁愿找建行农行,也不找他!”

    张扬想了想道:“这***别想干了!”

    方文南知道张扬的能量,他想搞谁,谁准保要褪掉一层皮,他提醒张扬道:“贺长均不是江城本地人,洪书记来江城后调过来的。”

    张扬微微一怔,从方文南的这句话中他听出来了,贺长均原来是洪伟基的人。

    这时候胡茵茹也出来找张扬,方文南向张扬笑了笑,转身又进去了。他之所以在张扬的面前煽风点火,是因为他也吃过贺长均的闭门羹,他对这个江城工商银行也有些怨念。

    胡茵茹对张扬在会场大发雷霆有些不解,轻声道:“为了一个企业发这么大火,值得吗?”

    张扬道:“你不懂,这是原则的问题,我出面连这点贷款都搞不定,以后我的工作还能开展下去吗?谁还把我企改办当回事儿?”

    张扬在省工行还是认识人的,而且还是关键人物,省工行信贷部主任陈绍斌就是他朋友,张扬直接把电话打了过去,陈绍斌听说是这件事也不禁笑了起来,1500万在银行的眼中看来算不上什么,陈绍斌认为张扬之所以生气,不是因为贷款没批下来,而是觉着面子受损,陈绍斌道:“要不,我给他打个招呼,让他把款放给你!”

    张扬摇了摇头道:“这混蛋太嚣张了,一点面子都不给我,现在他就是给我钱,我都不要了,除非他跪在我面前给我送过来。”

    陈绍斌笑道:“这个人我也不熟,不过他肯定没什么眼色,好好的得罪我们张主任干什么?你不会因为这件事就要把人家的行长给搞下来吧?”

    “你还别说,我就是想把他的行长给搞下来!”

    陈绍斌道:“我说哥儿们,这事儿可不归我管,你真想搞他,我给你指条路,你去找中央企业财务局,只有他们才有资格查银行的账目,现在这个世道,就没有不怕查的,我敢保证,只要查就能查出毛病。贺长均要是没问题,我把陈字倒着写!”

    张扬道:“可是我跟这个中央企业财务局不熟啊,我去找人家,人家不一定搭理我!”

    陈绍斌笑了起来:“我说你是不是打算赖着我了?”

    张扬笑道:“是啊,谁让咱俩是哥们的?”

    陈绍斌道:“这样吧,省里我负责,我去财务部驻平海专员办跟刘专员打个招呼,地方上的事情你自己处理,你在江城呼风唤雨的,这点关系还没有?”

    “行,江城的事情我自己来处理!”

    陈绍斌挂电话之前不无感叹道:“我说这个姓贺的是不是倒霉催的?他没事招惹你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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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扬在江城还是很有一些关系的,他没费多少力气就打听到了中央企业财政局,可现任局长杜明军是贺长均的老同学,两人的关系很好,都属于洪伟基从岚山调来的干部,张扬打消了念头,看来通过这种手段搞贺长均并不现实。不过张扬是个极其出色的猎手,一旦猎物让他惦记上,就很难从他的手中逃掉。

    贺长均的消息也很灵通,他从一些渠道意识到这位新上任的企改办副主任并不好惹,而且张扬放出狠话,要把他的行长搞掉,刚开始的时候,贺长均是不以为然的,可后来他从老同学杜明军的嘴里知道上头发话要查工行的近期账目,他开始有些害怕了,贺长均为了这件事专门去拜会了市委书记洪伟基。

    张扬和贺长均当众翻脸的消息,洪伟基也听说了一些,不过这种事情发生在张扬身上并不奇怪,所以洪伟基也没有特别的留意。

    贺长均低声道:“洪书记,企改办的张扬副主任最近好像在针对我!”

    洪伟基抽了口烟,他漫不经心的看了贺长均一眼:“年轻干部冲动了一些,做事情就是那个风格!”

    “可是……”贺长均这件事多少有些难于启齿,费了好大一番努力方才道:“他在省里找了些关系,现在江城中企局接到通知要查我们银行的账目。”

    洪伟基微笑道:“让他查咯!你又没做亏心事怕什么?”

    贺长均道:“就算我做得再好,只要查,肯定还是能查出问题的。”

    洪伟基叹了口气,把烟蒂在烟灰缸中摁灭,端起凉茶喝了一口:“长均啊,那天的事情我也听说了一些,企业贷款,政策能放宽就适当的放宽一些,扶植国有企业也是你们银行的义务啊!”

    贺长均道:“他一开口就是1500万,我也做不了主,超过1000万的贷款需要向省里申请。”

    洪伟基缓缓落下茶杯道:“你当了这么多年银行领导,到现在还不知道怎样去转嫁矛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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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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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道官途介绍:
几乎所有人都知道隋末第一条好汉是李元霸,却没几个知道隋末第一圣手是张一针。
张一针不是个英雄,虽然医术高,可是从来不做没有回报的事情,找他看病好办,要么有银子,要么有美色,张一针治好的富人多,基本上都是给了银子的,张一针治好的女人多,多数都是姿色出众的,对于这种不良医生野史都羞于记载。
张一针死的很惨,武功已臻化境的他先是喝下隋炀帝的毒酒,然后被一千名御林军乱箭攒心,起因却是他不计报酬的做了一件好事,救活了隋炀帝难产的贵妃,所以他很感到很冤枉,做好事救了母子两条命,竟然落到这个结局,真是千古奇冤。
炀帝可不觉着冤:“麻痹的,我的女人你也敢碰,让你这样死都算便宜你了!”
后世科学证明,怨气的能量可以穿越时空,是为怨气冲天,所以张一针同志也成为千百万穿越众中的一员,很幸运的穿越了。医道官途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医道官途,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医道官途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