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0章 神国问询、复活取回力量
“要回到凡间吗？成为人类？”
克利夫脑海中突然闪现出一些记忆碎片，他努力想要看清那些记忆到底是什么，但却怎么也看不分明，就像是被人刻意蒙上了一层薄纱。
只是这记忆虽然看不清，却也给他的内心带来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改变，原本想要拒绝的话，在此刻，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吾主啊，我怎么能舍你而去呢？”
克利夫眼中突然流出了泪水，他举着自他（神国）诞生起就陪伴在他身边的光辉律书，单膝下跪，向着光辉之国中心方向不断祈祷。
见此情景，喀法神使沉默不语，唯有另一位不知名灰袍神使，像是一个要强行带走归家游子的恶徒，继续询问着：
“根据复生圣契，克利夫，我再问你一次，你是否愿意复活返回人间、重为人类？”
克利夫没有回答，只是继续祈祷，但在祈祷过程中，之前突然闪现的记忆碎片再次出现，而且比起第一次，这一次更多，也更为清晰——
“耐色瑞尔？复生圣契？”克利夫像是想起了什么，又像是什么都没想起。
但这样的变化，却不断侵蚀着他的内心，也让他眼中的泪水不断溢出。
当灰袍神使第三次询问后，克利夫眼中的泪水已经流干，但他的眼睛却越发明亮。
只见他迅速起身，将手中的光辉律书交到喀法神使手上，然后便转身看向灰袍神使，郑重说道：“我愿意！”
随着克利夫的回应，灰袍神使手中迸发出一道晦暗深沉的幽光，一下子打在克利夫身上，将其化作虚无，从这座殿堂内彻底消失。
而在另一边。
主位面，耐色瑞尔，克利夫领，光辉之塔的那间密室内，克利夫那具年轻不少的躯体突然睁开了双眼。
与此同时，密室内的幽光也陡然收缩，回到了木盒内。
刚刚复活的克利夫，踉跄了一下，然后便扶着旁边摆放木盒的书架站稳了身子。
接着，他注意到自己此刻所处的环境，以及自己当前的状态，下意识地喃喃道：“我死了？我又复活了？”
光辉之国的记忆并未在他心中留下痕迹，但随着记忆不断复苏，克利夫也逐渐搞清楚状况。
他是在星界被那群土著狩猎者的母舰击中，不仅星质投影化身被毁，还连带处于主位面的本体也灰飞烟灭了！
“索恩！夏多！”
克利夫记得索恩和他一样，也遭受到狩猎者母舰的攻击，而夏多则是他意识回到主位面临时前死最后见到的人。
虽然不像担心索恩那样担心夏多的安危，但克利夫知道，一位大奥术师死在了身旁，怎么也不可能毫无影响。
他现在迫切地需要了解外界发生了什么，不过在那之前，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克利夫从书架上取下一套叠放整齐的衣物，快速穿在了身上，之后他又打开了那个装着复生圣契的木盒。
此时的木盒中已经空无一物，复生圣契已经生效、消失了。
合上木盒，克利夫开始恢复力量，死而复生，使得他失去了全部的施法能力，现在的他就是一个完完全全的普通人。
不过，克利夫对此却一点也不担心，施法能力没了，但知识和经验却没有消失，奥术师的一切都是基于知识而存在。
略一感知，克利夫伸出一根手指，一点亮光在指间绽放，只一瞬间，他便重新接触到魔网表层，成为了一个法师学徒。
之后，克利夫以类似时之塔升环试炼的方式，以低环要素表达高环法术，依次施展了1环法术、2环法术，直至接触到魔网第五层才停了下来。
这时的他已经重新成为了高阶法师，也就是到这时他才有能力重新控制光辉之塔。
这间密室，某种意义上也可以认为是光辉之塔的控制中心，不过克利夫并没有在这时尝试控制光辉之塔，而是开启了密室的另一项功能——
抑制魔网的辅助进阶功能！
克利夫是从传奇法师直接为大奥术师的，之间并未经历过高阶法师阶段的进阶，但对于初级奥火的创造，他却是一点也不陌生。
毕竟，进阶大奥术师时所创造的奥火，完全包含了高阶法师进阶时所创造的奥火的全部功能。
于是，一个可能是有史以来最快诞生的奥术师波澜不惊地出现在密室内。
当然，与这间密室而言，经历过克利夫进阶的破损魔网，此刻并不那么平静，哪怕早有抑制法阵的存在，也依然肆意喷涌着大量元素、能量乱流。
不过这些，对于已经成为奥术师的克利夫来说，不过是一些不痛不痒的小麻烦。
他甚至都没有修复魔网，或者梳理能量乱流，而是在这样混乱的环境下继续施法，借此不断接触深层魔网，从而取回他应有的全部力量。
不多时，感受着熟悉的奥火、以及有着自发展开趋势的微型魔网，克利夫稍稍抚平了密室内的魔网环境。
接着，他低下头，向着此时此刻太阳所在的方向默默祈祷，很快，圣力的神圣光辉也在他身上出现。
除了奥术魔法的力量，克利夫连神术的力量也重新获得了。
“就这样吧！”
重新创造的奥火，固然达到了大奥术师的标准，但比起之前成长许久的奥火，奥能上限却要少上很多。
奥火的成长，除了接触更深层魔网让其自发衍生出深层构造外，就只有通过时间去增加魔网之弦的量。
至于圣力，完全取决于圣力的授予者光辉之主，克利夫能做的就只有重新联系上光辉之主，其他的就全由光辉之主决定了。
好在这次复活并未削减神恩，就连圣力上限也没有一丁点减少。
对此，克利夫只有对光辉之主的无尽感激，他虽然不记得之前死后去到光辉之国后的种种，但也多少能够猜出一些。
没有光辉之主的允许，他应该是不能复活的，更不可能重新得到光辉之主的眷顾。
他不感激，难道还要怨憎吗？
第1251章 铁木封装、外贸次品
恢复完全部的力量，克利夫又在密室中取得了他之前预留在这里的光辉之塔高级权限。
有权限在身，他就不用担心在光辉之塔内受到光辉之塔本身的攻击了。
尽管克利夫并不认为他那帮学生会对他怎么样，却也必须考虑到光辉之塔落入其他人手中的可能。
其他继承者未必希望看到他这个原主人存在。
此刻，克利夫距离完全掌控光辉之塔，就只剩下最后一步——重新创造塔灵！
而在这之前，他不准备与外界任何人接触。
……
塞汶顿，奥法联合会。
从交易区买到一箱铁木的夏多，很快就回到了实验室，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看看屠魔箭完成时的样子。
与耐色魔法中的秘银构件型魔法物品封装，并没有太多不同，屠魔箭的封装也有两种方式。
一种是纯物理的，不涉及任何魔法，先做箭枝内芯，插入管网状秘银构件中以作支撑，然后再做外壳，套上去就是一支完整的屠魔箭了。
如果再精细些，可以在外壳内部刻画与秘银构件形状对应的细密网状凹槽，使得秘银构件在箭体高速飞行、急剧加速时，不发生任何形变。
另一种就是纯魔法的了，也是夏多想要采用的封装方式——
使用特定封装魔法，改变对应封装材料的形态，使其完全固定住核心的秘银构件，有些甚至还能因此秘银构件的形态乃至魔法灵光。
如果说第一种方法类似于布设电线时的线槽，电线还是能够活动的，那么第二种方式则更像是集中电路中电路与基板完全融为一体，不容易受到外力的干扰。
具体到屠魔箭，它的设计图纸中就自带封装魔法——
一个专门针对铁木这种材料的变化系法术，能够使得铁木的形态随施法者的心意任意改变。
当然，除此之外，就没有其他效果了。
夏多十分怀疑，这个封装魔法只是科曼索临时搞出来的，他们本国应该有具备更多效果的封装法术。
如隐藏魔法灵光。
卓尔又不是瞎子，一件精品魔法物品的魔法灵光隔着老远都能看到，更不用说接近自身了。
精灵确实有一些精英射手能够在射箭隐藏魔法箭发出的魔法灵光，但更多则是做不到。（需要射手同时会魔法）
夏多在投影位面【麦叶理塔·苏坎维萨】见过魔法箭，一个个都不带魔法灵光。
麦叶理塔虽然是几万年前的古代精灵王国，而且屠魔箭也并非麦叶理塔所有，但既然科曼索传承到了屠魔箭，那夏多就有理由相信，他们也同样传承到了隐藏魔法灵光的封装魔法。
当然，也可以由法师在射手射击之前施法隐藏魔法灵光，但更理想的方式，还是直接在魔法箭制造过程中就隐藏好。
“或许这就是外贸型魔法箭所必需存在的缺陷吧！”夏多感叹道。
对此，他也没有多管闲事，而是按照设计图纸表明的那样，就只是进行了一般魔法封装而已。
至于后续如何处理，就由矮人操心好了，反正他们也不是不懂魔法，只是和耐色魔法、精灵魔法都有所差异罢了。
……
屠魔箭的封装并未出现什么意外，夏多曾经幻想过的屠魔箭在封装过程中炸了的场景并没有真实发生。
差不多到中午的时候，他就将那十支箭全部封装完毕。
安静平躺在实验台上的屠魔箭，如果不是它们正散发着耀眼的魔法灵光，如果不是它们还有一头是尖尖的，夏多都要以为它们是十支木棍了。
实在是太朴素了，别说是精灵，就算是夏多这个人类，都觉得这些看上去完全像是由木头雕刻而成的木箭太过简陋了。
但不管怎么说，用来交易哈兰赛德庄园的十支屠魔箭，他已经全部完成了。
接下来就可以完成交易了，这般想着，夏多抓起屠魔箭，就准备召唤戴里克，但想了想，他收起九支箭，只留了一支在手上。
之后他才联系了戴里克。
……
会客室内。
夏多抬手控制着那一支留下来的屠魔箭飞到戴里克身前，然后吩咐道：“去哈兰商会，将这支箭交给贾拉索会长。”
与哈兰商会的交易，夏多昨天就和戴里克说过了，因而这时候对方接到箭，也并没有什么疑问，只是应了一声便转身离去。
戴里克离开后，夏多又静坐了片刻，思索着接下来的计划。
最初，他离开南境是为了前往雷森领寻找抹消施法者与魔网的接触层次——也就是通常意义上——让施法等级降级的方法。
来到塞汶顿也仅仅只是因为克利夫要他探索迷梦废墟，才肯提供那项实验的细节。
现在克利夫死了，或许可以再去一趟雷森领，没有克利夫的存在，雷森领主想必不会再像之前那样口风紧。
至于从雷森领离开后，那自然是返回时之塔了，夏多决定下次要再出来的话，那必定是在他成为大奥术师之后。
这般想着，他就准备起身前往雷森领了。
但就在这时，夏多几乎时刻维持的【魔网背景通讯辅助管理法术】突然收到一个几乎不可能出现的讯息——
来自一个早已被确定死亡了的克利夫！
【魔网背景通讯辅助管理法术】是吉尔斯高塔开发出的辅助法术，既避免了中低阶施法者被无数垃圾骚扰讯息骚扰的困境，又能让高阶法师以上在保持回避探知法术效果的同时，拥有一个稳定且安全地通讯接收渠道。
这是一般传讯法术所不具备的拓展功能。
一般传讯，一旦碰上目标加持了回避探知法术，除非就在视野范围内，或者确定目标在某个区域可以进行区域性的模糊广播外，不然是无法给目标传讯的。
夏多此刻收到的传讯带有克利夫的魔法印记加密，而不是没有任何识别标记的匿名讯息。
但这怎么可能呢？
先不说夏多亲眼见到克利夫在他面前化作飞灰，七塔的调查结果总不会有错吧？
如果之前没死，而七塔又没能发现，还认认真真地调查了死亡原因，并且对外公布了。
真要是这样的话，这可真是太乌龙了！
夏多摇了摇头，他并不认为这种可能性有多大，但他还是“点开了”这则讯息，这其中好奇占据了他大半想法。
第1252章 再见克利夫、餐前会话
夏多随意拨弄【魔网背景通讯辅助管理法术】链接的几根魔网之弦，发出接收信号。
随后，弥漫在魔网背景波动中的讯息，突然间仿佛拥有了一个能够借以凝聚的焦点，它迅速收敛，在夏多面前化作一段几可拟真的魔法影像。
影像中确实是克利夫的形象，只不过此时的他比夏多之前见过的要年轻不少，是一个中年人的形象。
就在夏多想着会不会是某个伪装者，“克利夫”就开口了——
“抱歉，夏多领主，上次星界之行出了那样的意外，但我还是不得不再次请求你，再次参与一次迷梦废墟探索。”
迷梦废墟之行，在夏多经过七塔以及伊奥勒姆不止一次的询问后，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被有心人知道也不是不可能。
这个“克利夫”并没有解释他为什么能够死而复生，因而夏多依然对他持怀疑态度。
当然，如果真是某个伪装者的话，那也不至于伪装一个年轻不少的克利夫，伪装夏多熟悉的那个模样不是更具可信性吗？
到底是什么情况，夏多暂时还无法断定，但他心中已经有了一个模糊的猜测，于是他试探性地问对方：
“七塔已经公布了阁下的死亡调查，这件事该要如何收场？”
“是复生圣契使我重返人间，这件事我已经向七塔以及奥法联合会解释过了，稍后他们那边就会有新的消息放出，应该不至于引发太过严重的后果。”
竟然是真的是复生圣契？！
亲耳听到克利夫提到自己的复活是因为【复生圣契】，夏多虽然依旧有些不敢置信，但理智上已经接受了这样的事实。
在过去，他也确实从不少典籍、资料中看到有关【复生圣契】复活的案例，但亲眼见证一例复活，这还是头一回！
一时间，夏多脑海中涌现出大量问题，想要询问克利夫，如死亡是什么感觉、死后有什么经历、复活的过程又是怎么样……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
如何才能获得一份【复生圣契】！
当夏多意识到与他通讯的克利夫很有可能不是其他人冒充的时候，【复生圣契】的存在以及真实效果，已经毋庸置疑了！
这样一种存在，简直就是杀人放火、居家旅行的必备保险啊！
克利夫想要研究死者复活，夏多也想要这样的技术，但无奈无论是克利夫，还是夏多，此时此刻，都没有这样的能力。
现在已知唯一一种复活手段，就是死亡祭司的【复生圣契】。
最关键的是，能够制造【复生圣契】的死亡祭司，夏多去年鱼人潮的时候还曾近距离接触过。
只可惜那位莫顿大祭司已经变成了不死生物，与活人交流不便，再加上鱼人潮情况紧急，夏多当时也就没能和那位大祭司有多少交流，仅仅只是见面互相认识了一下。
现在他已经有些后悔了，早知道【复生圣契】效果如此真实，那时就应该多交流交流，这样日后谈到购买【复生圣契】的时候，也不至于开不了口。
可以想见，当克利夫死而复生的消息传开后，旧城区的神殿区恐怕就要人满为患了。
但死亡祭司制造【复生圣契】需要消耗神恩，肯定不能满足大多数人，从这个角度来看，还是要搞纯魔法的复活法术啊！
这样想着，夏多又给克利夫发出讯息，答应了对方继续探索迷梦废墟的邀请，如果不答应的话，那现在雷森领也不用去了。
克利夫没死，那雷森领主必然又要守口如瓶，去了也问不到。
但同时，夏多借此机会向克利夫打听【复生圣契】的来源，对此，克利夫的回答是——
“如果夏多领主想要知道如何获得【复生圣契】，可以来旧城区【炉边小憩】找我，我现在就在这里，见面再谈。”
又是炉边小憩？
夏多对这个开在基兰高塔附近的小酒馆并不陌生，最早还是高阶法师罗迪特的父亲柯林斯领主约他在这里见面的。
前几天又与哈兰领主约在了那里，现在克利夫也约那里，这还真是一个风水宝地呢！
另外，克利夫约他见面，这也让夏多对克利夫死而复生这一事实以及【复生圣契】的效果再无怀疑。
“稍等片刻，马上就到！”
……
夏多稍作收拾，正要出门，却又收到哈兰领主的传讯，“夏多领主，屠魔箭已经收到，这实在是太让人惊喜了，这才只过去了两天时间！”
哈兰领主的传讯夏多并没有回复，因为他知道只要自己回复了，对方肯定会谈剩下九支箭提前交货的问题，毕竟哈兰赛德庄园已经提前交割了。
倒也不是夏多刻意拿捏对方，而是约定就是约定，包括哈兰赛德庄园提前交割这点也是约定的内容。
如果对方想要自己提前交货，那对方是不是也该额外付出点什么？
而且夏多现在要去见克利夫，也没时间和他多费口舌，还是等见完克利夫再说吧！
……
旧城区，炉边小憩。
由于是中午，酒馆里的人还不少，其中以基兰高塔的法师居多，夏多在一个角落里见到了复生后的克利夫，以及另外一个低着头看不清容貌表情的陌生法师。
“午安，克利夫阁下！”
“午安，夏多领主。”
克利夫认真地回了一礼，然后瞥了一眼身边的陌生法师，解释说：“这是我的学生马尔斯，你不用管他，他听不到我们的谈话。”
好吧，学生就学生吧！
夏多在马尔斯身上见到了雷森领主父子面对克利夫时的那副谨小慎微模样，心中不由一叹，克利夫还真是“驯”学生有道啊！
不过这是别人的私事，夏多也管不了那么宽，正好他还没吃午饭，于是便在克利夫的示意下，先点了一份豪华午餐。
在等待午餐送来的时间里，他再次问起了【复生圣契】的情况。
而这一次，克利夫就没有再找什么借口了，“【复生圣契】可以向掌握复活神术的死亡祭司购买。
“但如果只是想单纯地用金钱购买，那几乎不可能，没有任何一位死亡祭司愿意为了一点点对于他来说并没有多大意义的金钱，消耗积攒许久的神恩。”
“那该怎么做？”夏多连忙问道。
第1253章 神恩替代、增加订单
“如果是在购买【复生圣契】之前，这个问题我可能回答不了，但现在，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答案其实很简单——”
说到这里，克利夫故意停顿了一下，这着实让夏多有些挠心，但好在克利夫并没有搞什么“从迷梦废墟回来再告诉你”之类的套路。
在觉察到夏多对这个问题颇为关心后，他立刻就说出了真相：
“如果死亡祭司不愿意付出神恩，那么购买者可以提供自己拥有的神恩！”
就这？
夏多却是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但仔细一想，也不是没可能，复活需要消耗神恩，那消耗谁的不是消耗呢？
只不过相比于终生追随、侍奉死亡之主的祭司们，有着自己事业的购买者又能获得多少神恩呢？
就像夏多，他能获得死亡之主神恩的途径，主要就是制定墓葬相关的法律、完善死亡秩序，又或者四处打击非法的（不经死亡之主允许的）不死生物、清除负能量等等。
但想通过这样的方式积攒到【复生圣契】所需要的神恩，那还真不知道要攒多久呢！
最关键的是，做这些事到底能获得多少神恩，根本没有一个定量的标准，全由死亡之主说了算。
可能随手宰一个不死生物，或者消弭一场亡灵危机，就攒够了；可能将主位面的不死生物全宰光了，也攒不够复活的神恩。
这才是最打击人积极性的，不像魔法，该是什么就是什么，总会有一个明确的实现过程。
克利夫能攒够复活的神恩，但他同时又是光辉之主的祭司，这几乎等同于吃里扒外，结合克利夫之前提到的，他研究死者复活是（光辉之主）神恩特许。
夏多推测，或许克利夫复活的（死亡之主）神恩根本就是神与神之间的一场交易，完全是内定好的！
“难不成克利夫是光辉之主亲儿子？”
夏多立刻想到了地球上雅威之子的复活案例，再看克利夫的死后三天复活，还真有那么点钦定的意味在里面。
“不能想，不能想！”
夏多果断放弃了这太过危险的想法，而他原本想要问克利夫关于死亡复活过程的问题，最终也没能说出口。
“我了解了，感谢克利夫阁下的指点。”
随后，夏多转移话题道：“关于迷梦废墟探索，你准备什么时候再次出发？”
“塞汶顿以及领地那边还有一些琐事需要处理一下，但肯定会在这个月出发！”克利夫给出了一个大致时间，同时又说：
“我觉得我们上次在星界遭遇土著狩猎者，很有可能是出发的时间不对，预言中提到要在‘繁华盛开时节’才能取得死亡权柄，我们去早了。”
在耐色瑞尔，“繁华盛开时节”如果指具体某个月份的话，那一般就是指六月，但如果不特指月份的话，那无疑就是说春夏花开得最多的时候。
而后者，通常又与气候息息相关，并没有一个固定的时间点或者段，可能早于六月，可能在六月中，也可能晚于六月。
夏多和克利夫上一次前往星界是在五月的最后几天，那时的气温才刚刚转暖，或许会有开得早的花已经开了，但绝对称不上“繁花盛开”。
那次失败了，如果硬要用预言来解释的话，或许真就是去早了，既不是六月，又没有“繁华盛开”。
夏多想着，觉得克利夫的推测或许有几分道理，关键是他也无法说服克利夫不相信那个预言。
于是就只能顺着对方的话，说道：“既然这样，那我将会在南境等你的消息，希望这一次能够成功抵达迷梦废墟！”
“抵达是一定能够抵达的！”克利夫眼中充满了信心，不只是因为自己的预言，还因为——
“永恒圣灵索恩阁下现正在主位面恢复状态，他已经答应我，这一次仍然会带我们前往迷梦废墟。
“但等到了迷梦废墟，一切就都要看夏多领主的了！”
“克利夫阁下，还请放心，我一定会尽全力找到预言中的‘死亡权柄’！”
如果迷梦废墟中确定存在【投影位面·奥术帝国】的残渣的话，那夏多将会有很大把握找到复活法术相关的内容。
毕竟这一次进入时的他不同于上一次只是一个普通高阶法师，资深奥术师进入其中，只要展现出足够的能力、功绩，不难接触到复活法术。
具体情形，还有等进入投影位面才能知晓，但夏多对于进入后的打算也已经有些了一些想法。
……
说话间，夏多点的豪华午餐已经送到了面前，而克利夫也适时地不再交谈，两人安静地用完午餐，然后各自离开。
回到奥法联合会，夏多在图书馆门口遇到了正要去他临时住所复命的戴里克，除了戴里克，他还刚刚联系过的哈兰领主。
不过此刻的哈兰领主，可不是夏多之前见过的孤注一掷的悲壮赌徒模样，而是嘴角上翘、眉眼飞扬，就像是在路边捡到一百支屠魔箭。
夏多本来还无意打探，但哈兰领主自己就主动提及——“夏多领主，您知道吗？克利夫大奥术师并没有死，他有复生圣契，现在已经复活归来了！”
“哦？是吗？”夏多若有所思。
他和克利夫一同前往星界，然后克利夫出事了，这件事怎么说也不算什么好事，按理说，哈兰领主是不会在他面前主动提及的。
但现在对方却突然说起这事，夏多很难不将他与克利夫联系在一起。
这么一联系，那还真说得通，之前哈兰领主以为自己的大靠山克利夫死了，可能有的支援也就没了，所以才孤注一掷想要博一下，又或者被已经谈好的订单牵绊住了，不得不博。
但现在克利夫没死，那就没必要孤注一掷了。
夏多心想，难道对方还想取消已经签定契约的屠魔护符代工契约吗？又或者屠魔箭交易哈兰赛德庄园又有变数？
但事实却是——
“我与克利夫阁下的一位学生有旧，又从他那里获得了一部分订单，我想问时之塔能否接受更多的代工订单。”
第1254章 趋利、条件
对于这个回答，夏多有些意外，但也在情理之中，既然大靠山回来了，那么在与别人合作的时候，也就可以更大胆一些了。
毕竟，时之塔的代工费相比于其他高阶法师那可要便宜不少，下单越多赚得就越多。
不过，夏多却拒绝了这同样能让时之塔赚钱的新增订单，不为别的，仅仅只是担心时之塔能否及时交货。
要知道屠魔护符的设计图纸现在还在他随身空间内呢！连量产化设计都没有开始做，之前订单的100件也仅仅只是他自己一个人确定能够完成的量。
根本没算时之塔的魔法技工团队。
再接更多订单的话，他可不一定能够兜底。
还是要先看六月订单的完成情况，再谈后续。
不过，夏多倒也完全回绝，而是留了一定的余地：“六月份时之塔人员安排已满，暂时不准备接更多订单，七月再说吧！”
“没问题！地底战争短时间内不会结束，我们合作的机会还有很多。”
言语间哈兰领主更是表露出对地底战争颇为期待的态度，这让夏多不由得暗皱眉头。
虽然夏多也想在地底战争中赚点金币，但唇亡齿寒以及照顾盟友感情的道理他还是知道的，作为耐色瑞尔一方领主，不应该也不能够在公开场合表露这样的态度。
这会让丹佐产生误判，认为耐色瑞尔可能会主动干预战争并且延长战争的时长。
虽然这在一定程度上确实符合耐色瑞尔的利益，但这种事只可以做，却绝对不能说。
另外，从更长远角度来看，牺牲丹佐这样一个几乎可以说是耐色瑞尔天然盟友的北地同盟，也未必能够真正得利。
由此，结合哈兰领主之前并未到真正绝境就选择孤注一掷的做法，夏多觉得这家伙并不是一个很好的合作对象。
他觉得哈兰领主是一个比较注重短期利益的人，一旦自己无法满足对方的短期利益要求，那对方瞬间变脸也不是不可能。
夏多最想要的是有着共同理想、共同目标的盟友，其次是有着长远共同利益的合作伙伴，再次，才是有着短期共同利益的交易对象。
前两者，夏多一定程度上可以给合作者让利很多，毕竟长期来看，他并不会损失什么，反而会赚更多。
但后者，短期交易对象，那几乎就是一锤子买卖，当然是能榨多干净就榨多干净了。
当然，以夏多今时今日的身份地位、实力体量，任何存在都可以发展为长期合作伙伴。
渐行渐远，倒也无所谓；敢翻脸耍花招，那也要看夏多手中的刀剑利不利！
这般想着，夏多对那九支屠魔箭如何处理已经有了一个大致想法。
……
到了住所，夏多请哈兰领主到会客室详谈，对方来见他并不只是为了增加订单，最主要的还是想要提前得到那九支屠魔箭。
他相信此时此刻，能一下子拿出九支屠魔箭的人绝对不多，原本应该是在月底才会出现的数量，提前了至少一个月出现，这绝对能给哈兰领主带来巨大的利益。
之前哈兰领主提到，在巴斯德王子那里，能够以一支屠魔箭为代价接到屠魔护符订单。
这点应该不假，但其中必定还有更多关窍，总不能现在拿十支屠魔箭和一个月后完全一样吧！
就算订单一样，那在巴斯德王子那里的印象也不会完全一样，矮人王子的友谊，这本书就是巨大的利益。
“哈兰领主，需要让你知道的是，刚刚我已经答应克利夫阁下不久后前往星界探索，这段时间我需要为此做准备，不过你放心，剩下的那九支屠魔箭这个月内一定能够及时交付。”
“刚刚答应？前往星界？”查尔斯·哈兰顿时大惊失色。
他原以为夏多领主能在两天内就制作出第一支屠魔箭，那剩下九支肯定能在较短时间内全部完成。
但现在，他不可能妨碍克利夫阁下的计划，但屠魔箭他也不想放弃，查尔斯·哈兰眼中闪过一丝焦急，不死心地问道：“真的没办法提前了吗？”
“也不是不行。”
一听可行，哈兰领主脸上的表情立刻转忧为喜，迫不及待地问道：“请问夏多领主有什么需要？”
夏多瞥了一眼对方，这家伙果然是有靠山了吗？换做之前可不一定敢这般追问。
只是他明知道这件事与克利夫有关，还依然不死心，夏多推测他和克利夫的关系也未必能有多密切。
看样子哈兰领主刚刚说的与克利夫的一个学生有旧，应该就仅限于此了吧！
不过这对夏多来说，也是一件好事，如果对方事事都以克利夫为先，也就不会要求提前交货了，那夏多也就无法在这件事上获得更多了。
至于要获得什么，夏多仔细想了想，他发现自己能从哈兰领主那里也得不到什么特别之物。
哈兰赛德庄园已经交割，归属于时之塔名下。至于其他，要高了，哈兰领主不愿意；要低了，夏多自己也开不了口。
于是，夏多提出来一个看似与自己无关的条件：“我需要哈兰领主在哈兰领，以及能够涉及到的经济活动中推行明水商会的新钱币！”
“明水商会的新钱币？”查尔斯·哈兰眼珠一转，连忙问道，“难道您制造出屠魔箭和明水商会有关？”
“呵呵。”
夏多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面色平静地看着对方，看对方如何选择。
明水商会的新钱币涉及升神仪式，并不是所有领地都会同意的。
根据夏多的了解，目前仅有少数领地愿意以官方的名义主动推广新钱币，部分不知情的领地则是相对中立，不支持也不反对，视其与明水商会的关系而定。
但更多与大奥术师有关的领地，则是明里不反对，暗里各种阻挠，即便是与珍娜关系不错的七塔，其内部也存在大量反对声音。
毕竟升神者，某种意义上来说，全都是竞争者！
说不定，我觉得你的升神路线可能比较简单，容易实现，那我就换了，如珍娜这种试图构建商业秩序的，绝对不止一个人想到。
如果能拿下哈兰领，对珍娜来说，肯定是一个不小的进步。
当然，对于夏多来说，虽然没能从哈兰领主这里得到什么，但也肯定能从明水商会那里找回来。
这点他十分确定！
第1255章 庄园到手、抄底大赚
对于夏多要求推行明水商会新钱币的条件，查尔斯·哈兰并没有过多考虑，很快就答应了下来。
事实上，哈兰领早就出现了明水商会新钱币，只不过官方并没有刻意关注，仅维持着一个不反对、不支持的态度，现在要主动推行，那也不过是他一句话的事。
“夏多领主，那剩下九支箭——”
“放心，我会抽时间做的，就在这几天，我会派人把它们送到哈兰商会！”
“是，是，我明白。”
查尔斯·哈兰连连点头，并没有继续追要一个准确的日期，但他已经决定了，等下去就明水商会打听打听，或许能从那里获得更多的屠魔箭。
……
送走哈兰领主后，夏多才将目光转向了与他一同回来的戴里克，而这时戴里克也很应景地将一叠文书递了过来：
“大人，这是以时之塔名义与哈兰商会签订的庄园买卖契约，以及塞汶顿议会出具的所有权证明。”
夏多接到手大致翻了一下，契约文书倒是没什么，就是普通的契约，他之前在守望塔和哈兰领主签订的神圣契约是关于屠魔护符代工的，与庄园买卖无关。
而塞汶顿议会出具的所有权证明却是一份魔法文件，上面详细记录了哈兰赛德庄园的历次转手记录，到夏多这儿已经换了七八个主人了。
除此之外，还有一系列用于防伪的魔法印记，与塞汶顿议会保存的副本互相对应，外人很难伪造。
抛开魔法方面的要素不谈，这份文件也就是一份普通文件，不过这样的方式还是值得借鉴的。
将两份文件妥善收好后，夏多又问戴里克：“让你打听的事，打听得怎么样了？”
“大人，我询问了好几个塞汶顿议会下属办事处的管事，他们都没听说过什么法师塔建设许可，可能是我接触到的层次不够，但更可能是真的没有这样的许可。”
“是吗？你这样认为？”
“是的，大人，那些人常年待在塞汶顿议会，如果真有法师塔建设许可，他们没理由不知道，当然也不能排除他们故意不说，如果大人能再给我几天时间，我一定能打听到更多消息。”
这才一天时间，戴里克现在也就勉强能够在塞汶顿不迷路，根本谈不上对这里有多熟悉。
而这还要多亏了奥法联合会的汤姆执事，如果没有这样一个导游的话，他恐怕现在都还脑袋懵懵的呢！
对于戴里克的解释，夏多表示认可，他自己也只是听说了可能有建塔许可的存在，具体细节他也不是很清楚，戴里克才来一天，没必要太过苛求，于是他说：
“接下来我还会在塞汶顿待一段时间，这段时间里，你可以继续打听建塔许可的隐秘，另外雇些人将庄园收拾整理一下，过几天我会过去布置警戒、防护魔法。”
“是，大人。”戴里克回答道。
夏多想了想，又在戴里克的手心留下了自己的魔法印记，并说：“如果遇到麻烦，就将这印记展现出来。”
“是。”
戴里克应了一声，然后便张大手掌，仔细打量着这个散发着蒙蒙微光的复杂图案。
其中代表时之塔的承塔魔法书图案他十分熟悉，代表大夏领的那个“勇者”精灵文字也并不陌生，但别的，他就不太明白了。
一边思索着，戴里克一边就下意识地将他心里的话说了出来，“大人，塞汶顿有人能认得这个印记吗？”
听到这话，夏多先是楞了一下，然后便摇了摇头，“你只管展示就行了，不必担心这个。”
其实，这东西主要作用还在于震慑，毕竟一般没背景的可不敢这样明目张胆地扯虎皮。
因此，一般人哪怕不认识魔法印记所代表的背景，遇到这种情况也不会太过得罪。
当然，更主要的是，夏多在这魔法印记中留下了关于自己身份的简单加密信息，一般施法者都可以比较容易地解读出来，而不会出现戴里克担心的见面不识的问题。
至于非施法者，遇到这种亮印记的，可能躲都来不及呢，又怎么可能自找麻烦呢！
……
戴里克离开后，夏多重重地朝椅背上一靠，长舒一口气，感叹道：“总算可以清闲一阵了！”
屠魔箭已经完成了，只等过几天交货，夏多现在留在塞汶顿就是为了等克利夫忙完手头上的事，然后一同前往迷梦废墟。
至于给庄园设置警戒、防护魔法，其实也算不上多麻烦的事，甚至根本就算不上麻烦。
毕竟之后要留在塞汶顿的是艾瓦，在这个几乎满是施法者的城市，设置太多、太复杂的防护魔法，反而可能给艾瓦招惹不必要的麻烦，就一般性的足矣。
夏多准备在奥法联合会发布一个设置庄园防护魔法的任务，找个高阶法师来做就可以了，他自己只需要做一些微调性的工作。
不过在闭目休息片刻后，夏多终究还是坐不住了。
先不说还有之前从雷森领带回来的关于秘银矿脉的回音反馈数据需要整理、分析。
近的就有——屠魔护符需要进行耐色魔法体系转换，以及量产化设计，以便时之塔的魔法技工进行量产。
“这人啊，还真是闲不下来！”
夏多感叹一声，再次投入了工作之中。
……
就在夏多再次忙碌起来的时候，同处塞汶顿，明水商会总部，首席顾问、资深奥术师赛德，正在议事大厅内听取商会一众管事的工作汇报。
“昨天七塔公布结果后，我们分批购入光辉之塔金币兑换凭证，面额共计445万金币，而我们却只花了不到220万金币。
“刚刚塞汶顿议会那边传出消息，说克利夫阁下并未身死，而是购买了复生圣契，现在又复活归来，那些兑换凭证一下子又变得值钱了！”
这管事一脸兴奋地说道：“大人，您的预测真的是太准了！”
其他人纷纷附和，至于赛德本人，则是十分坦然地接受了一切奉承，毕竟能在那种情况下，做出收购光辉之塔金币兑换凭证这样决定的，整个塞汶顿，也就只有他一个！
当然，他实际的内心并无多少波动，而他也并不是真的能够预言一位大奥术师的复活，而是因为——
他恰好知道克利夫拥有复生圣契！
第1256章 说漏嘴、再至星界
一般来说，像拥有复生圣契这样隐秘的事，只有当事人自己知道，别人大都只能通过复活事件倒推。
就像这次，克利夫复活前，谁也不知道他拥有复生圣契，另外，克利夫信仰光辉之主，是否愿意使用复生圣契，也是一个问题。
在今天之前，绝大多数人都没有考虑过这种可能。
至于赛德为什么会知道，那就源于复生圣契的另一个当事人了——死亡祭司莫顿！
他的会长珍娜与拜伦关系几近师徒，而拜伦与莫顿又有着不错的私交，莫顿确实不会主动透露复生圣契购买者的信息，但“说”漏嘴却也不是没可能。
特别是莫顿身为不死生物，与人交流时大都习惯通过心灵、意念进行，这样交流夹杂的信息就更多了。
赛德也是在一次大奥术师私下会面时，才偶尔得知了这一消息，只不过这种消息他也不敢说出去，甚至都不敢和珍娜提。
只是在七塔公布了克利夫之死的调查结果后，他才后知后觉地通知了珍娜，定下了收购光辉之塔金币兑换凭证的策略。
也是因为这件事发生得太过突然，七塔的动作又太过迅速，如果赛德第一时间知道克利夫的死讯，他一定会第一时间通知会长，或许就能阻止诸多闹剧的出现了。
当然，这一切都要由会长决定，仅以赛德自己的心意，他更倾向于借此谋求更高的利益。
……
又继续听了几个管事的汇报，赛德突然觉得有些无趣，便打算结束这次汇报，而就在这时，一个管事匆匆来报：
“大人，哈兰领主、**师查尔斯·哈兰，就在外面，他请求与大人见面。”
“嗯？哈兰领主？”
赛德眉头一皱，他实在想不起自己和哈兰领主有什么交集，甚至于对哈兰领这个名字，他也有些陌生。
明水商会固然体量巨大，但也没有大到在耐色瑞尔每一个领地中都开设分会的程度。
一些明显没有商业氛围、商业价值的领地，或者与商会存在严重分歧、纷争的领地，明水商会就不会去。
在赛德的印象中，哈兰领似乎并没有多少商业氛围，这样的领地在明水商会的规划中，属于次要开发目标。
如今哈兰领主突然找上门来，一时间赛德还真猜不猜对方的目的。
不过将一位耐色领主、一位**师拒之门外，并不是商会的待客理念，加上汇报会有些无聊，赛德很快吩咐道：
“招待好，我马上都到！”
“是。”
……
哈兰领主与明水商会如何接触不提，就说克利夫在塞汶顿向七塔、奥法联合会解释过死而复生之事后，便回到了领地。
克利夫没有子嗣，领地在失去他这个唯一的领主后，不可避免地发生了一系列混乱，从塞汶顿返回后，他立刻下重手整治、梳理秩序。
但同时，似乎是意识到领地秩序的薄弱之处，或许也是为了避免今后再次出现这样的状况，克利夫选择了一个继承人——
他的学生——平民出身的马尔斯，在这次事件中表现沉稳，几乎统合了光辉之塔所属一众势力，并未造成太过严重的后果。
仅凭这点，克利夫就认为马尔斯有资格成为他的继承人。
当然，如果当时光辉之塔众人推举的是另一位，那克利夫现在选择的继承人也会随之改变。
这其中固然有能力、态度的原因，但运气却也占到很大一部分。
……
四天后，六月的第五天。
这天中午，夏多终于等到了克利夫的通知，在前往吉尔斯高塔之前，他吩咐戴里克将九支屠魔箭送去哈兰商会。
当然，他也知道或许等他从星界返回，戴里克可能还没能走到哈兰商会呢，但他也确实是按照和哈兰领主的最新约定，在前往星界之前交货了。
吉尔斯高塔。
再次来到这里，夏多心中颇多感慨，没想到经历了一次死亡，克利夫这一次还是选择通过吉尔斯高塔前往星界。
不过关于这点，克利夫也有解释，说是永恒圣灵索恩的召唤法阵在吉尔斯高塔，如果三人想要一同前往星界的话，就只能在通过吉尔斯高塔。
很快，夏多就来到了位面探索层的投影大厅，在这里他见到了索恩、克利夫，克利夫面带微笑，似乎心情不错，而索恩则一如之前那副生人勿近的冷淡模样。
看到夏多进来，索恩当即说道：“人来了，那就出发吧！”
“夏多领主，还有什么需要准备的吗？”克利夫问。
“没有了，都准备好了，出发吧！”
……
投影过程与上一次几乎完全一样，而这一次有了准备的夏多，清楚地看到了星质投影化身从无到有的生成过程。
本体的部分本质投射到星界本身就能形成实质化的身体，但星质投影化身更引入了某种星界特质，形成了一个与本体投影融为一体的特殊“保护壳”。
只要不受到与灵魂、心灵有关的特殊伤害，哪怕是死了，意识也会自动返回本体，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像克利夫那样，化身死亡牵连本体的情况终究还是少数。
据索恩透露，在吉尔斯高塔近三百年探索星界的历史中，投影死亡牵连本体的事件，包括克利夫这次在内，一共也只有六起。
索恩在成为永恒圣灵前就是吉尔斯高塔的星界法师，他的话有很高的可信度，现在作为永恒圣灵，更没有理由说谎。
另外，星质投影化身是吉尔斯高塔在索恩成就永恒圣灵后才研究出来的技术，实际上，唯一一个星质投影化身死亡牵连本体的，就只有克利夫一个。
其他人都没有遇到过这类事。
不止如此，克利夫还提到，星质投影化身不止能够存在于星界，更能存在于物质位面。
也就是说，夏多心心念念想要的用来代替本体出行，同时能够正常施法、使用魔法物品的投影化身，吉尔斯高塔已经拥有了！
得知这一情况后，夏多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难过，又或者两者兼有。
高兴的是——这件事终于有眉目了，难过的是——斯库姆肯定不会轻易让他得到这项技术！
“唉——”
第1257章 飘带星云、预言本质
星界。
或许真的是克利夫的预言发挥作用了，夏多三人在星界无垠虚空中飞行了四五天时间，也没有遇到任何怪异现象。
放眼望去，无垠虚空中除了三人移动时所引发的星界之风比较明显外，就再无其他景致了。
当然，如果硬要说，星界本身作为一个精神世界，它的每一片虚空都拥有着近乎无穷无尽的内涵。
只是无论是夏多，还是克利夫，又或者是已经成为永恒圣灵的索恩，对于星界的观察、感知都是十分浅显的，还远不能够真正理解星界的全部本质。
这一路上，除了刚进入星界那会儿，索恩讲了一下迷梦废墟的大致方向，以及如何感知，之后就再没有人说话了，全都一心一意地赶路。
这也正好趁了夏多的心意，让他有时间来了解他此刻所存在的状态——星质投影化身的部分特性，以及形成原理。
虽然成果不太理想，但至少现在做好相关信息的记录，未来如果无法从吉尔斯高塔获得星质投影化身技术，在自行研究的时候，多少也能有些参考资料。
……
星界时间概念淡薄，时间不知不觉就过去了很多。
在经历了第四轮休息，前后持续近一个月的飞行后，夏多终于见到了此行的目的地，迷梦废墟的轮廓——
那是一片巨大的、闪烁着各色光芒的飘带状星云，在星界之风的吹拂下，呈现出微微的流动之感，这在星界无垠虚空银色的背景下显得格外与众不同。
这让夏多一下子就想到在地球上看到过的一些宇宙星云图片，穿越至今，他还是头一回见到如此壮观、如此优美的自然景象。
随着三人的逐渐靠近，那飘带状星云不仅没有变得更大，反而在不断缩小，与此同时，它所散发出的各色光芒也在逐渐变得暗淡。
一直到三人接近到一个限度，才不再变化，最终所呈现出来的仅仅只是一个数千米处长、由一个个微弱光点组成的发光带。
而且靠近了，夏多还能发现那些光点有时会突然灭掉几个，有时又会突然多出几个，就像是星星在眨眼一样，颇为有趣。
继续前进，三人最终停在了发光带一处光点较为稀疏的区域，三人刚停下，不远处一个黯淡到几乎无法用肉眼看到、只存在于精神感知中的光点突然熄灭了。
“又一个投影位面消失了！”一直以来都以一副冷淡表情出现的索恩，突然表露出一种感伤的情绪。
对于永恒圣灵来说，投影位面就是一个个真实的位面，他很清楚每一个消失的投影位面中都有着无数的智慧生命、有着无数的动人故事。
看着索恩身边突然刮起一阵不大不小的星界之风，夏多从中感受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虽然不知道索恩在感叹什么，但这种情绪却也让他情不自禁地心生感触，这一刻，他想到了远在家乡的亲人，心情顿时变得沉重起来。
于是周围的虚空似乎也变得动荡起来，似乎随时都可能刮起一阵强烈的精神风暴
“这里就是迷梦废墟了，夏多领主，接下来就要拜托你了！”
克利夫的突然开口打破了这种古怪的气氛，夏多迅速收敛情绪，点了点头，他看着不远处闪烁着的光点，问：
“我要怎么做？”
投影位面夏多去过好几次，但那都是通过法师塔的位面探索阵列，人在星界直接进入，这还是第一次。
不过他猜测从星界进入或许会非常简单，或许只需要感知稍微深入，就能自动进入了。
这也是他之前在时之塔感知星界搜索投影位面的一些经验，至于行不行，还要先看克利夫怎么说。
“进入投影位面非常简单，你只要用你现在这副躯体的任意部位接触那些光点，就能自动进入其中了。”
克利夫先解释了一下进入的方式，然后才说到这一路上都没有提到的关键之处：“接下来，我会将预言转交给你，你只需要遵循预言的指引，选择一个投影位面进入其中就行了。”
“预言还能会别人？”夏多好奇地问道。
他一直以为预言是施展预言术得到的一段信息或者提示什么的，但现在看克利夫这话的意思，难不成预言还是一种可以随意转交他人的物品吗？
对此，克利夫的回答是：
“当然可以，预言本质上就是吾主的神谕，自然可以向他人展示，甚至是转交给他人！”
“神谕？”夏多再次露出疑惑的表情。
而接下来，克利夫就没有直接解释了，而是召唤出一道呈光芒形态的圣力，用手虚托着，对夏多说：“伸出你的手。”
夏多知道克利夫不可能绕几百个弯在这里害他，于是便依言伸出了左手，随后那道光芒落在夏多手背上，并且逐渐收敛，化作一枚金色的太阳纹饰，一如光辉之主的圣徽模样。
接着，夏多便感到一股暖流从左手手背流遍全身，伴随着这股暖流，夏多也感知到一个与温暖没什么关系的高远意志。
不同于在签订神圣契约，或者其他必要时刻祭司召唤出的光辉之主意志那样几乎不带任何多余信息，这手背太阳纹饰所蕴含的意志自带一段十分庞大的信息。
这信息庞大、复杂到夏多无法描述，而且在他想要逐步解读的时候，这些信息仿佛具备了某种量子状态，稍一解读，信息的整体就发生了变化。
很显然，预言或者神谕这东西，并不能一点点地解读，只能以打包的方式一次性全部解读出来。
就在夏多疑惑着该如何获得预言神谕的指引时，克利夫再次开口：
“不用费心去一点点解读，吾主的威能浩远无边，凡人又怎么可能尽数理解，用心去感知，你就会获得启示。”
夏多听了，也不准备标新立异，就按照克利夫说的去感知。
说来也是奇怪，这预言神谕无法一点点局部性地去解读，但却可以以一种较为宏观的角度去感知。
当然，这也算是一种特有的解读方式。
感知之下，夏多渐渐生出了一丝灵感，这让他感到很新奇，追溯记忆后，确定这并不是诞生于他自己的潜意识，而是来自于预言神谕。
也就是说，预言神谕竟然真的能够凭空给出提示！
这实在是让人感到十分惊讶！
第1258章 杀戮预言、奥术帝国续
一般来说，提示类的信息，大都有着一个参考源头，也就是说，如果没有提前获得信息的话，那就做不出什么提示。
如果有，那就可以称之为“预言”了。
继续感知，夏多除了在神谕中感知到了接下来要做的事，他还进一步感知更多内容，涉及到预言的整体内容。
与克利夫解读的“繁华盛开时节，迷梦废墟深处，深红色的勇者，夺走了死亡的权柄”不同，夏多解读出来的预言则是——
“缠绕的时间之中，璀璨星云深处，杀戮的使者，执掌生与死的权柄。”
夏多将自己解读出来的预言告诉了克利夫，但克利夫并没有感到意外，而是说：“神谕经由不同人解读出来的结果也各不相同，不必在意这些细节。”
夏多点了点头，确实，神谕解读其实就跟教义解读一样，同一教义（神谕、圣力）最终却衍生出不同的理念流派。
想要真正统一思想、统一内涵，就算是光辉之主亲自当面解释，也不一定能够奏效。
抛开一部分其实是信仰自己的人，就算是真正的崇信者，对于教义理念也会有自己独特的见解，这甚至超脱于光辉之主信仰本身。
用地球上一句很流行的话来形容，那就是“吾爱吾师，但吾更爱真理”！
夏多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太久，反正接下去该怎么做他已经得到提示了，而这，就已经足够了。
……
遵循着心中的感应，夏多在群星间穿行，很快就来到一个黯淡到极点、看上去好像马上就要熄灭的光点处。
“克利夫阁下，就是这里！”
克利夫、索恩也跟着夏多来到了这里，同时他们也注意到了这个黯淡的光点，这意味着这个投影位面随时可能消失。
见此情景，克利夫眼中顿时就浮现出一丝焦躁之意，但他还是耐下心来，提醒夏多：“接下来，麻烦夏多领主了。”
夏多知道这一趟是必须要走了，不过就在他即将触碰到光点的时候，他却突然停了下来，转而又问：
“克利夫阁下，索恩阁下，你们也会进入这个投影位面吗？”
“我不会。”索恩十分简单、冷漠地回答道。
“我不能，这个投影位面已经无法承受两人同时降临了。”克利夫迅速回答了夏多的问题，并忍不住催促道：“夏多领主你必须抓紧时间！”
“嗯。”
夏多应了一声，随后将手指戳向了那个被预言神谕指引到的特殊光点。
“轰——”
远比借助时之塔位面探索阵列投影时更为强烈的精神冲击，无数记忆一下子全部涌入心头，甚至就连各种感官信息也一同出现。
一时间夏多感觉自己像是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一个名叫“麦卡德”的高阶法师、奥术帝国遗民、抵抗组织【复仇审判司】的精英审判员。
“该死！克利夫也没说从星界进入投影位面会一下子接受全部记忆啊！”
好在夏多对这样的状态，早就不陌生了，也早有一套相对完善的应对机制，他迅速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是一个类似病房的地方。
与此同时，一段记忆突然涌上心头，那是在夏多降临前，最近发生在“麦卡德”身上的一件事——
行动遭遇伏击，勉强逃回一座临时避难所，就晕了过去。
现在夏多来了，他盲猜到自己身边可能存在背叛者，不然怎么恰好就遇到伏击呢？
但此刻，对于他而言，比起找背叛者，更迫切问题却是解决突然涌出来的“麦卡德”记忆。
……
强忍着身体、精神上的双重不适，夏多给自己加持了一个8环的防护法术【防护能量伤害】，又在他现在躺着的病床上加了一个【力场屏障】。
这两个法术都是他非常熟悉、且熟练的常用法术，9环确实更强大，但在这种精神状态不佳的情况下，强行施展还不太熟练的法术，万一失误直接把自己玩死了，那就太搞笑了。
不过在“麦卡德”的记忆中，和他一同退到这座临时避难所的同伴，最多也只接触到魔网第五层，两个8环法术还是比较安全的。
那些人万万也想不到，就只是一会儿工夫，“麦卡德”已经从一个普通高阶法师，变成了一个资深奥术师。
“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但不管怎么说，勉强施展两个8环法术后，他已经没有余力再做其他了，况且记忆问题再不解决，他担心会影响到自我人格的稳定性。
冥想状态下，夏多开始一边规则潜、表意识，一边追溯记忆，他直接追溯（自身时间）一个月前，在主位面出发前，在日常冥想训练时所备份的人格状态。
接着便从那个时间节点开始向后追溯，进入投影位面之前这段时间，并无异常。
一直到他进入【投影位面·奥术帝国续】化身“麦卡德”，与正常借助法师塔位面探索阵列投影不同，这次投影，有大量记忆不断涌入。
而外来记忆对于自身人格的影响，就在于其会一点点地改变潜意识。
通俗讲就是，有些信息被他的潜意识自动标记成了“可信任文件”，这些“可信任文件”越积越多，就自动组合成了类似“病毒”的存在，也就是有别于他正常人格、并对他正常人格造成干扰的思维、行事模式。
虽然这不会使夏多一下子变成“麦卡德”，但在“麦卡德”记忆的污染下，他也不再是自我认知中的那个自己了。
趁着现在对自我的认知还是“夏多”，夏多必须尽快解决这个问题。
……
因为有过在【投影位面·幽暗地域】清理卓尔记忆污染的经验，对于现在这种状况，夏多其实也并不是特别担心。
毕竟“麦卡德”也是一个人类，比起卓尔数百年的记忆，真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暂时忽略过去潜意识做出的自动判定，重新用过去的“备份人格”去进行主动判定。
这一切都很费时费力，几乎不亚于将进入投影位面后的经历重新体会一遍，而且还是那种事无巨细，包括正常五感、魔网，乃至直觉在内的全部感知角度的全部信息。
足足一个月呢！
即便意识感知时间比现实时间要快很多，也需要不短的时间来完成这项堪称浩大的工程。
第1259章 法术暗示、帝国废墟
不过，夏多并不需要现在就将这一个月，特别是包括“麦卡德”在内的全部记忆一次性整理完成。
有人格备份的存在，他只需要将记忆追溯到进入投影位面的那一刻，建立一个全新的人格备份，然后将后续的全部记忆暂时归为“不可信”类别。
等后续到了一个真正安全的地方，再慢慢整理也不迟。
……
意识中的时间不可用正常时间估计，夏多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他感觉自己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醒了，通过房间内防护法术的剩余时间，他大致推算，自己沉浸在意识中大概过去了十五六个小时。
如今人格备份已经建立，剩下就是约束“麦卡德”的记忆了。
人不是电脑，所谓的人格备份，更多也只是一种自我认知上的状态，并不是真的有一个数据库可以存放所谓的“人格数据”。
而要将“麦卡德”的记忆划归“不可信”类别，将其临时约束住，也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容易。
不是鼠标一划说控制就控制住的，而是要以过去备份人格对万事万物的判断标准去判别现在所观察、感知到的一切。
也就是说，要人为地不去想“麦卡德”的记忆，以及思维方式。
但记忆早就存在与意识中，哪能说不想就不想，事实上夏多现在所观察到的、感知到的一切，都是基于“麦卡德”的身体。
想要刻意忽略，真的很难。
仅以夏多自身对意识领域的探索，还不足以做出如此复杂、如此精细的意识操作，但他还有心灵法术。
就类似于小孩的坐姿矫正，自控能力强的完全可以自行矫正，自控能力不强的，也可以借助矫正器的辅助。
夏多此刻就是这么做的，他对自己施展了一个暗示法术，这能让他刻意忽视进入投影位面后的一切新增记忆。
虽然这法术很容易受到一些刺激**件的影响从而导致失效，但短期内用一下也不无不可。
……
在完成了对自身意识的临时性救助后，夏多也算是暂时恢复了全部的施法能力，到这时，他才有心思检查这具身体的状态，以及所处的环境。
身体右腿到往上一直延伸到肩部，像是枯萎了一样，干巴巴地表皮紧贴着骨头，里面的血肉都好像不见了。
哪怕是不施展任何检测法术，夏多也能猜到这必定是受到了极强的负能量侵蚀，而且更重要的是——
那些枯萎区域，正在向尚且完好的区域缓缓扩散，如果不做任何救治的话，不需要多久，这具身体就会变成一具干尸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才让他十多个小时都没受到打扰，之前一同逃回这座临时避难所的三个高阶法师同伴，就好像完全消失了一样。
“难道他们以为麦卡德死了？”
夏多刚生出这一想法，意识中就涌出一串记忆，他用力挤按着眉心，努力不去回忆那些不属于自己的记忆。
尽管受到心灵法术的影响，暂时忽略了进入投影位面后的一切记忆，但夏多对于自身当前所处状态，还是有一定了解的。
他心中一直有一个目标，那就是尽快找一个没人的、安全的地方，然后检查自身的记忆。
为了达到这一目标，夏多并未在这个避难所多做停留，只是简单地召唤出一些正能量萦绕在受到负能侵蚀的部位。
随后他施展了一个临时创造的法术——【控制自身】！
这个高达5环的变化系法术能够让他在失去一半身体感知的情况下，依然能够行动自如。
类似于加强版的【法师之手】或者【浮空术】、【飞行术】。
之后又施展探知法术，一个隐匿的感知场域被创造出来，并投射了出去，夏多很快就知道自己所处的环境了——
这是一个还不知道具体深度的简陋地下避难所，连同他现在所在的这个“病房”，还有三个房间，其中两个空空如也，另一个则是仓库，里面存放着一些干粮。
“只有我一个人？”夏多寻思着。
但即便如此，这样一个自己记忆中毫无印象的避难所，也不是什么安全之地，更别说，夏多心中还有着一种谜一样的直觉，想让他立刻离开。
有心追溯直觉的来源，但下一刻，身体被负能侵蚀的麻木感却让他忽略这点，但不管怎么说，他已经决定离开了。
……
未知区域的高空中。
刚刚随机传送到这里的夏多，很快稳住了身子，开始缓缓向着地面落去，在下降的过程中，地面西北方破败的景象，肆无忌惮地闯入了他的视野——
那是一片范围极大的魔网暴动区域，无数混乱魔法几乎摧毁了地表的一切，只留下宛如废土般的建筑、农田遗迹。
“那是奥术帝国？！”
夏多心中很快升起了这样的猜测，并为这样的猜测感到深深地震撼，之前他从【奥术帝国】离开时，就是因为魔网突然崩溃，混乱魔法席卷全城，他无力抵抗才离开的。
对于离开后的奥术帝国命运，他也早有预料，但现在从高空俯瞰大地，那一片占据了视野相当一部分的文明遗迹，还是着实震撼到了他。
据他所知，奥术帝国当时人口足有近千万，现在看这情景，能活下来百分之一就已经是天大幸运了。
换句话说，那次战争几乎一下子就毁灭了近千万活生生的人！
夏多不确定这到底是科曼索一家做的，还是几个精灵王国联手做的，但无论是哪种情况，都足以证明精灵与人类并没有本质上的区别。
有友善的成分，但更不缺冷酷。
只要一想到这样的惨剧也有可能发生在主位面的耐色瑞尔，夏多就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特别是在知道塞汶顿已经建成迷锁的情况下，这种感觉来得更为强烈。
好在主位面和投影位面还是有所不同的，至少他在奥术帝国从没听说什么密瑟能核、浮空城之类的东西。
而主位面，伊奥勒姆发明密瑟能核，是夏多记忆中的“先知信息”，而伊奥勒姆的种种表现也似乎验证了这点。
但只要密瑟能核一天不出现，夏多就始终无法放下这种危机感。
“这精灵实在是不当人子！”
第1260章 清除污染、接触组织
落到地面后，夏多也没有再去找什么更隐秘场所，而是就地潜入地下。
反正他从那个临时避难所传送出来，也是随机的，如果这里都不安全，那其他地方也不见得有多少安全。
另外，减少在外界活动的痕迹、时间，也有利于隐藏自身。
地下。
夏多用随身空间收了一堆泥土，然后施法塑造出一个稳固的单人间，摆下一张床后，夏多便开始检查自身的记忆。
（地下呼吸有同调法术，或者连通风元素位面，或者直接制造空气，方法很多）
检查记忆有着固定的流程，首先就是检查备份人格，并从备份人格向后追溯。
就在夏多了解到自身化身“麦卡德”这一事实后，心灵法术的暗示效果顿时失效，而他也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做什么了。
就这样，夏多在地下空间待了整整三天时间，这三天里，他将属于“麦卡德”的记忆全部整理妥当，彻底摆脱了人格污染的危机。
在建立一个全新的人格备份后，夏多这才将注意力转移到身体上来。
负能侵蚀一天天扩散着，身体枯萎部分已经过半，他很怀疑指不定什么时候，他就突然挂了。
至于他的正能量温养治疗，只起到一定的缓解作用，而无法彻底治愈。
其实夏多一直都很疑惑，耐色瑞尔法师也不少，但他还从来没有听说谁专精正能量治疗领域的呢！
反倒是专精负能量的死灵法师，常有听说。
只不过，死灵法师这种根本就见不得光的，一旦被发现了，也基本就死定了，但研究正能量，又不是什么禁忌，怎么就没人研究呢？
还是说，因为有祭司的存在，一个个法师都懒得研究了？
夏多觉得有这种可能，毕竟一个人的精力、时间总是有限，专业的事让专业的人去做更为合适。
但也有其他可能，或许这就是神殿势力与奥术施法者群体妥协臣服后，所保留的一点私有空间。
不管怎么说，经历了这遭，夏多决定回到主位面，不说自己亲自研究，至少也要资助那么一两个专职的奥术施法者去从事正能量治疗领域研究。
免得下次再遇到这种情况，只等心急+干瞪眼。
根据现在负能侵蚀的速度，夏多推测他现在这具身体最多只能再坚持七八天，当然，也有可能一两天就猝死了。
所以说，现在这种情况，夏多必须寻找组织了，而且他也没忘了自己进入投影位面的真正目的，可不是在这里游山玩水、感春伤秋的！
而是要寻找复活法术的相关信息，也就是所谓的“死亡权柄”。
他现在这个身体“麦卡德”属于抵抗组织【复仇审判司】，是奥术帝国审判司的幸存者在帝国破灭后组建的。
如果能找到【复活司】的幸存人员，那或许就能找到复活法术了！
不过，在“麦卡德”的记忆中，并没有【复活司】这个概念，反而在【复仇审判司】中，就有复活机制。
只不过，【复活审判司】的复活被列为组织的绝对机密，虽然麦卡德本人也能享受到复活的福利，但他绝对接触不到真正的秘密。
在组织中攀升，从而获得复活法术，并不是夏多的首选，因为他不知道这个投影位面到底什么时候循环。
即便没有循环，时间能够一直延续下去，他也不准备这么做，一个秘密的抵抗组织，想要晋升，绝非易事。
或许要熬几十年，才能成为组织的核心成员，进而接触到真正的机密，但夏多显然是不可能在投影位面待这么久的。
他的计划是先接触【复仇审判司】，然后借助组织的力量，寻找【复活司】幸存人员的线索，或者是帝国废墟中复活司所在的线索。
当然，如果期间有机会能够直接从组织中获得复活法术的信息，那夏多也不会刻意放过。
……
定下行动的基调后，夏多回到地表，向帝国废墟方向发送了一个定向传讯，这个法术中有着沟通魔网背景通讯阵列的痕迹，但又像是毫无意义、漫无目的地胡乱施法。
但这却是【复仇审判司】特有的联系方式，从这点来看，奥术帝国破灭后，帝国遗民并未放弃魔法研究，甚至在部分领域，还有所进步。
就在夏多传讯过后没多久，他就收到了一则讯息，其中包括一个基于魔网背景波动定位的传送坐标，以及一句话——
让他前往那个坐标地点！
这个坐标在“麦卡德”的记忆中是第一次见，但坐标的形式却并不陌生，反而非常熟悉。
而对于夏多来说，这样的传送坐标形式，既熟悉又陌生，熟悉是因为他整理了麦卡德的记忆，知道有这样的存在，陌生则是他没有通过这样的方式传送过哪怕一次。
所谓基于魔网背景波动定位的传送坐标，实际上就是一个即时坐标，类似于魔网背景通讯，只有当对方接受时，才能完成传送。
换句话说，这是一个不包含目标位置信息的传送坐标。
这样的技术，夏多在【投影位面·奥术帝国】中都没有见到过，主位面的耐色瑞尔就更没有了。
一般传送法术，必须要有一个对应现实位置的坐标，即便是随机传送，实际上也是有目标的，只是定位方式是模糊的，人为地减少了很多约束条件。
看样子，这又是帝国遗民研究出来的新技术。
不过想想也是，如果没有这种相对隐秘的传送法术，这帮帝国遗民又如何躲避精灵的搜捕呢？
总不至于精灵连近千万人都灭了，偏偏就放过一群号称还要复仇的遗民？
想想也不大可能，既然已经结下了大仇、又占据了上风，那么，对幸存者赶尽杀绝才是胜利者最需要做的事。
这在“麦卡德”的记忆中，也有所体现。
【复仇审判司】的最主要任务就是袭击精灵，无论是村庄、城镇，还是单个的精灵平民，只要有机会，就可以杀，杀了能攒积分。
无论是死后复活，还是获取新法术、新知识，又或者提升权限，都在这积分上面了。
而精灵那边，也在不断搜索帝国遗民的踪迹，一有发现，直接由高等法师出手也是常有的事。
显然，双方的仇怨已经达到必须一方彻底灭亡才能消弭的地步。
负能侵袭就是防复活的
第1261章 新帝国模式、伊莉斯
在“麦卡德”的记忆中，基于魔网背景波动定位的传送法术，是每一个外出执行任务的高阶法师所必须熟练掌握的一项技能。
至于以六维坐标定位的传送法术，在麦卡德的记忆中并不存在，由此夏多也推测要么此刻距离帝国破灭已经过去太久，部分法术已经失传。
但奥术帝国可是有图书馆的，保存一些法术资料应该不难，夏多更倾向于是上面有意封锁。
毕竟六维坐标包含的信息太多、太具体，只要有一个高阶法师叛变或者被俘，就可能导致一整个基地暴露在精灵的视野中。
届时估计高阶法师以下，没有一个能活下来。
在麦卡德的记忆中，他成就高阶法师之前，就居住在一个大型地下基地中，所有人都必须接受学院化的终生魔法教育。
而在那样的基地中，活着并不是一件幸福的事，生育更不是，所有人在十六岁前没有成为正式法师，就必须结对生育至少两个后代，哪怕后来成了，也必须生。
而如果一直不能成为正式法师，那更惨，必须无止尽地生下去，男性倒还好，不过是每月一次的注射任务，更多是心理上的不适，女性则同时承受着心理、生理上的双重痛苦。
即便基地高层搞出各种洗脑话术，这种痛苦本身却是很难抚慰的。
至于正式法师之后，如果不能成为高阶法师，那一辈子都得待在基地内，要么成为魔法技工，要么成为高阶法师（含以上）的人肉电池。
只有成为高阶法师才有外出的权限，但也仅限于外出，想要返回基地，那还必须攒下足够的积分才行。
除了攒积分，唯一一种返回基地的方式就是死亡，死后会在基地免费复活一次，但代价却是背上极为沉重的债务。
夏多回想着基地内的点点滴滴，对于麦卡德一直心心念念想要返回基地的想法，他感到颇为困惑。
当然，如果他在整理麦卡德记忆的时候，没有放弃涉及潜意识思维模式方面的信息的话，现在他或许能够理解麦卡德的想法。
……
传送完毕，夏多惊讶于自己竟然出现在一片森林之中，甚至不远处就能看到一群精灵平民结伴采摘果实的身影。
就在这时，一个冷冰冰地声音从一棵合抱大树后面传来，“很美的场景吧，曾经帝国也是那样，甚至比那更加美好！”
夏多连忙转身去看，只见来人是一个身着浅绿色精灵剑服、腰佩长剑的短发女性。
但夏多却不敢丝毫怠慢，只因这个名为“伊莉斯”的女人正是“麦卡德”的顶头上司，更是一位资深奥术师。
在【复仇审判司】这样的地方，一个女性能够成为资深奥术师，而不是沦为生育工具，足见她的厉害。
这样的人，哪怕是在耐色瑞尔，也不多见。
“大人，麦卡德向您汇报！”夏多按照麦卡德的口吻恭敬行礼。
女人没有说话，只是缓步走到夏多跟前，用她锐利的目光直视着夏多，似乎是在观察着什么，良久才说：
“任务失败了，除了你，只有彼得回来了，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夏多一听这话，顿感不妙，明明“麦卡德”逃回避难所的时候是四个人，怎么就只有彼得回去了呢？
“我们遇到了伏击，科曼索恶魔早就知道我们要去那里，如果不是伏击没有高等恶魔参与，我根本就无法活着回来。”
夏多几乎是咬牙切实地说道，说完，他还不忘解开上衣，露出一半被负能量侵蚀的身体。
但伊莉斯对此却没有丝毫动容，甚至眼神连动都没有，而是继续问道：“那你认为是什么原因导致了你们袭击目标的泄露？”
“我不敢说。”夏多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直接甩锅彼得，因为他还不知道彼得回去说了些什么，万一甩锅给他，那他现在这样互相甩锅，很可能被当成两人合谋背叛。
不需要有明确的证据，只要怀疑就可以名正言顺地给他安排一个必死任务，奥术帝国虽然破灭，但底蕴还是不浅的，区区一个高阶法师新人，只是消耗品罢了。
但也不能什么都不说，否则很有可能就变成自己接锅了。
夏多的犹豫让伊莉斯皱了皱眉，她冷哼一声，吐出一句，“我命令你说！”
“大人，我清楚地记得我们小组四人全部逃回了025号临时避难所，但后来我因为尝试疗伤暂时昏迷了过去，等我醒来他们就不见了。”
“你是说——作为同一任务小组的成员，他们在你还活着的时候抛弃了你？”
“呃——”
夏多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或许彼得回去说的是他们三个人发现了追兵，故意去引开，然后死了两个，只剩一个彼得回去了。
但也可能彼得说的是，麦卡德才是背叛者。
甚至于，伊莉斯此刻也不见得说了真话，或许彼得四个全部回去了也说不定呢！
这样一来，他要是胡乱攀咬，岂不是坐实了背叛者的身份？
夏多猜测如果有其他幸存者回去了的话，或许也会被这样对待，所谓的彼得一人存活返回，也只是伊莉斯的说法。
或许是四人中的杰森还活着，又或者是全死了，除了麦卡德，也就是现在的夏多，其他每一个活着。
这简直就是一个另类的囚徒困境。
夏多只能选择实话实说，“我不确定他们是否抛弃了我，但我醒来后没有见到他们却是事实。”
他现在也不确定背叛者是不是彼得，但可以肯定的是，背叛者一定是他们四个人中的一个。
不然的话，背叛者就可能是伊莉斯，甚至是更上层，那样的话就太可怕了。
夏多正脑补着伊莉斯一脸正经地和他说“欢迎加入我们”，就听到外界伊莉斯冰冷的声音——
“杀了他们！”
顺着伊莉斯的目光看去，夏多明白对方口中的“他们”就是指不远处那群正在采摘果实的精灵平民。
夏多不禁按皱眉头，如果是“麦卡德”自然能毫无滞碍地击杀平民，因为这本身就是他的任务，但如今“麦卡德”换了“内芯”，夏多并不是很认可这样的做法。
但似乎，眼下的奥术帝国除了疯狂袭击科曼索各种包括平民在内的有生力量，还能做什么呢？
正面对抗肯定是肯定是打不过的，没有作为战争潜力的庞大人口在背后支撑，哪怕每一次战役都能取胜，最终也必定会陷入无可阻挡的衰亡局面。
第1262章 迪化脑补、净化药水
眼下，夏多知道自己无法拒绝伊莉斯的命令，除非他愿意放弃这次投影。
但外界迷梦废墟中，代表这个投影位面的光点已经极其黯淡了，投影位面内的时间还很充裕，更有时间循环可以利用，但在外面，或许根本就支撑不了多久了。
至于杀戮平民，夏多并没有太多忌讳，先不说这个投影位面的本质只是星界中的一缕奇异精神，其内部的某些平民根本连活物都算不上。
就算是主位面的精灵平民，只要有必要，夏多也不吝杀戮。
全面战争本身就是你死我活的勾当，清除敌方有生力量本就是战争任意一方都会去做、都必须去做的一件事。
只是，就在夏多即将动手之际，伊莉斯却突然制止了他，“可以了，那个村落其实是受我们控制，算是复仇审判司的编外成员。”
夏多顿时惊出一声冷汗，如果“麦卡德”就是叛徒，那现在无论是杀，还是不杀，都讨不了好。
而如果这个背叛者脑残到想要提醒那些精灵的话，那就更有意思了，他会发现那边竟然也是审判司的人。
当然，伊莉斯这话也不见得是真的，或许又是另一层试探，想看看“麦卡德”这个疑似背叛者会不会向科曼索方传递消息。
但不管怎么，夏多现在这关算是暂时过了，伊莉斯肯透露这消息，必然会有下一步指示。
“先回分部吧，你们这队除了你，一个都没能活下来。”
“那彼得呢？”夏多下意识地问道。
这关问题，伊莉斯显然没有兴趣回答，只是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你觉得呢？”
夏多顿时茫然，他能觉得什么，或许彼得还活得好好的，是准备用“麦卡德”这个背叛者钓鱼，又或者伊莉斯已经确定彼得就是背叛者，将他杀了。
这里面的水太深，夏多感觉自己有些把握不住。
看样子，这复仇审判司不怎么好混啊！
夏多有些担心自己能不能通过这个组织找到复活法术了。
……
返回分部时，夏多是被伊莉斯带着传送回去的，如果没有伊莉斯带领或者提供传送坐标，他根本找不到（分部）基地所在。
而在回到基地后，夏多终于亲眼见到了伊莉斯以外的活人，那是伊莉斯下属的另一个任务小组，那五人在见到夏多后，脸色没有任何幸灾乐祸的神色，反而是一脸悲伤。
对此，夏多若有所思，任务小组之间并无利益竞争，积分是由任务的完成度决定的，而不同小组，任务也各不相同，只有伊莉斯这个上级决定。
如果硬要说有的话，那最多也只是意气之争。
但帝国形势已经到了这种地步，还能有多少个人的意气之争呢？
只是这么一想，又显得那些背叛者更加可恶了！
……
进入书房后，伊莉斯叫了夏多一声，“麦卡德？”
“大人，有何吩咐？”
“你身上的负能侵蚀只有净化药水可以祛除，我会为你向总部申请一瓶，但你要记住，你身上的积分还远不够兑换一瓶净化药水，如果无法使得积分回正，那你将永远也无法申请奥火秘卷，你记住了吗？”
说到最后，伊莉斯脸上的表情已经十分严肃了，就算是刚刚在那个未知森林中，也没有出现过这样的表情。
但夏多却明白这是对方的好意，先不说那个能治好他负能侵蚀的净化药水，单单对方提醒他注意奥火秘卷，就足以让“麦卡德”心存感激了。
别说是“麦卡德”，就算是夏多，也是心存感激的，毕竟对于现在身上的负能侵蚀，他自己也没什么解决的办法。
如果伊莉斯不提供净化药水的话，那他最多七八天就要被迫离开投影位面了，而想要在七八天内就找到复活法术相关的资料，那几乎是不大可能。
于是他连忙向伊莉斯道谢，“我记住了，感谢大人的指点！麦卡德必定为帝国杀尽科曼索恶魔。”
复仇审判司并没有用自身的名义笼络人心，而是保留了帝国之名，至于复仇审判司，则是继承自帝国时期的审判司。
以“麦卡德”现在的权限，还不足以知道和帝国有关的更多信息，而这也将是夏多今后需要重点打探的内容。
如果能找到当年灾难发生后幸存的复活司成员，那最好；如果找不到，就需要去帝国废墟复活司实地遗址去搜寻了。
相比于前者，后者存在复活法术的可能性就比较低了。
但即便能找到复活司成员，想要从对方手上获得复活法术，也不是一个容易的事。
想到这，夏多不禁有些头疼，他还不知道时间循环什么时候发生呢，如果发生得太早，那他就不能通过符合“麦卡德”正常人设的正常渠道提升权限了。
必须搞点偏门的，哪怕是借助某些暴戾手段，也要尽快获得相关信息。
正思索着，那边伊莉斯又再次开口：
“我已经向总部发送了申请，净化药水很快能送到，你在这里等一会儿，另外还有个事需要提醒你——”
“大人请说！”
“上面已经决定与伊尔法朗结盟，以后‘恶魔’这样的称呼就不用再提了，他们都是精灵！”
“伊尔法朗？精灵？”
听到这个明显从精灵语中简单转移过来的熟悉名字，夏多有些惊讶，在帝国眼中精灵就等同于恶魔，必须杀之而后快。
如今却要放弃这个称呼，相对于的态度也将发生转变，他是该感叹世界变化太快，还是人心变化太快呢？
“伊尔法朗是精灵中的一个国家，与科曼索敌对，现在帝国形势不佳，急需外界盟友的帮助，上面也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做出这样的决定，我们要做的就是理解并接受它！”
伊莉斯沉声解释道。
虽然她自己也并不十分认同上面的这项决定，但既然上面已经做出了决定，那她就必须遵从，不止她要遵从，她的下属也必须遵从。
“是。”夏多略一犹豫就答应了下来。
麦卡德对“恶魔”这个称呼很在意，但既然上面的政策发生变化，依照麦卡德的行为模式，他大概率不会反对，至少不会明面上反对。
其实，夏多也看出伊莉斯这话说得多少有些言不由衷，她自己都不怎么认同，却要下属认同，这着实有些滑稽。
不过夏多可不敢笑出来，万一对方恼羞成怒导致已经板上钉钉的净化药水没戏了，那就太悲催了。
第1263章 液态基质、身体恢复
片刻后，伊莉斯突然起身，说了句“来了”，然后便打开了身后书架上的一个铭文箱子，从里面取出一支透着光亮的细口瓶。
将瓶子交到夏多手里后，伊莉斯却没有松手，而是提醒了一句，“负能侵蚀十分顽固，这瓶净化药水全部用掉，不要想着留给下次用！”
“是。”
夏多应了一声，这才感觉到手上的瓶子一轻，他收好瓶子，再次表示感谢后，这才离去。
……
从伊莉斯的书房离开后，夏多避开其他任务小队成员怜悯、探寻的目光，径自回到“麦卡德”在基地内的房间。
“呼——”
夏多长舒一口气，往床上一躺，心想总算是蒙混过关了，当然，他心里其实也很清楚，伊莉斯未必相信他。
但不管怎么说，这第一步总算是平稳度过了。
下一刻，夏多从床上“坐”起，拿出伊莉斯交给他的那瓶净化药水仔细端详着，瓶子就是普通的玻璃瓶，但里面的药水却卖相不凡。
乍一看就是一团发光的半透明液体，稍微摇晃一下还有类似胶体的粘稠感，但在魔法视觉下，这净化药水的光芒有很大一部分是来自液体中若隐若现的细小符文。
当然，说符文也有些不恰当，实则是魔网之弦的某些组合映射到药水基质中，所展现出来的能量释放现象。
夏多在时之塔也尝试过制作魔法药水，但他发现通过液体基质保存魔法比起卷轴更不稳固，除了使用门槛更低，就没有更多好处了。
所以，后来他就干脆放弃研究魔法药水制作了。
现在见到这瓶净化药水，夏多还真有几分感触，至于这瓶药水中保存的魔法，他暂时还看不出来，也没法去研究。
药水太不稳定了，可能稍重一些的观察，就可能导致变质，另外这瓶净化药水中还被融入了大量正能量，这也是它发光的一大原因。
忽略其中保存的魔法，说它是一瓶高浓度圣水也不为过。
至于净化药水的使用方法，夏多已经从伊莉斯那里获得了，很简单，直接喝下去就行了。
当然，一般药水可不能直接喝，用于保存魔法的液体基质中常常含有有毒物质，只要稍微剧烈摇晃就能激发魔法，真要是喝下去了，那指不定就直接挂了。
这瓶净化药水的基质中不含有毒成分，可以直饮，而这也是为了更充分地利用它圣水方面的性质。
夏多拔开瓶塞，将瓶口凑到鼻尖，轻轻嗅了一下，或许制造者为了方便使用者直饮，这净化药水并没有一般魔法药水那样刺鼻的气息，反而透出一股植物的清新，让人有种忍不住想要喝一口的冲动。
而他也正是这么做的！
这瓶子并不大，差不多两百毫升的样子，夏多端起瓶子往嘴里一倒，还来不及感受这胶质状的净化药水是何等滋味，身体被负能侵蚀的那半面就突然爆发出一阵剧烈的刺痛。
“啊——”
夏多咬着牙，强忍着不让自己发出哀嚎，但痛苦的呻吟声依然从他齿缝间挤了出去，下一刻，啪的一声，手里的空瓶子已经被他捏爆。
鲜血瞬间染红了手掌，但夏多已经顾不上这点小伤了，他抓起床上的被单咬在嘴里，发出一声闷哼。
原本没有任何感觉的那半个身子，现在已然有了感觉，只是这感觉并不美妙，反而像是身处炼狱，被无数恶鬼撕咬。
……
不知过去了多久，夏多突然感觉不到痛苦，这一瞬间的反差几乎让他升入了天堂，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汗水已经将透过衣物将身下的床单浸湿一大片。
“呵呵，还真是受罪！”
虽然身体各部位的感觉都已经回来了，但夏多现在一点也不想动弹，就这样继续躺着，又不知过去了多久，直到他的肚子开始抗议。
他才挣扎着想要从床上坐起，只是下一刻，他却“嘶”的一声，倒吸一口凉气。
抬手一看，原来是之前捏爆瓶子的手已经完全愈合了，但问题是还有一些玻璃渣子被愈合在了表皮之内。
一动，就钻心地疼。
好在刚刚经过了净化负能侵蚀的痛苦，夏多现在对这点小痛已经有些麻木了，他淡定地取出一柄精金小刀，挑开了已经愈合的表皮。
在血肉模糊中，摸索着将那些玻璃残渣一一挑出，之后又引导正能量聚集在伤口处，一直到伤口止血才停下。
他自己的治疗能力虽然还不足以治愈像负能侵蚀这样的“绝症”，但如果只是一些小伤口，那还是难不倒他的。
……
就这样，夏多一直在分部基地内修养了三天，才基本恢复完全，在这三天里，他除了与另外一个任务小组交流一些情报，就是待在房间内熟悉“麦卡德”的施法方式。
【复仇审判司】出来的高阶法师所掌握的法术并不多，但都很有特点，几乎全部跟任务相关。
要么是跑路，要么是通讯，要么就是高效杀戮，其他就没有了。
总部基地学院教的大都是法术原理，至于具体法术，教得很少，但可以通过任务积分兑换任何想要的法术。
当然，复仇审判司也并不限制成员之间的交流，只不过很少有人会无偿分享，需要比从复仇审判司兑换少一些的积分，或者是协助任务的承诺。
“麦卡德”算是一个新人，才只出了几次任务，任务小组就只剩他一个了，“麦卡德”掌握的法术不多，对于夏多来说，也比较好模仿。
甚至用模仿这个词也并不准确。
投影位面的奥术帝国，在发展过程中受到了疑似主位面来客的若干位神秘大贤者的巨大影响，其主流的施法方式、风格与耐色瑞尔都几乎没有二致。
夏多需要熟悉的仅仅是少数“麦卡德”掌握的法术，以免之后在和其他人同行做任务的时候露馅。
在有“麦卡德”全部记忆的情况下，这种程度的熟悉，对于一个施法技巧还算娴熟的资深奥术师来说，三天时间足矣。
甚至于，如果有必要的话，他甚至还能模仿出麦卡德施法过程中的一些习惯性失误。
当然，这些也可以不模仿，毕竟人会长进，失误也可以排除。
……
第1264章 任务来了、迷锁侵入术
或许是听到了夏多的心声，这天晚上，伊莉斯突然造访，交给了夏多一个任务——
“上面收到可靠消息，科曼索精灵正准备谋划一次大搜索，为了总部的安全，我们必须迫使他们分散力量。
“明天我会送你前往科曼索边境，你的任务就是尽可能地在他们内部搞破坏，动静越大越好，至少需要坚持十天，十天后我会联系你。”
夏多一听这任务的内容，就觉得这里面有问题，他是资深奥术师不假，但“麦卡德”确实一个普通高阶法师。
这任务对于他简直和送死没什么两样嘛，而且最关键的是竟然没给他配队友，这难不成又是一次试探？
似乎是看出了夏多心中的怀疑，伊莉斯又给出了一个十分合理的解释：“这次任务主要是拖延以及分散对方的力量，除了你，其他任务小组也会分散行动。
“而且这次任务不要求战果，只要十天后还能联系上，就有一个保底的积分，如果你担心，那么离开基地后你也可以找个角落躲起来。”
这百分百就是试探！
夏多知道，“麦卡德”本人是非常痛恨科曼索的，而且还对奥术帝国、对复仇审判司有着较高的认同感与归属感。
对自身境遇的不满并不该这种认同与归属。
关于这点，伊莉斯也很清楚的。
那么这次任务，夏多要是不搞个大场面，哪怕十天后回到基地，十有**也会被当成间谍处理！
这么一想，夏多顿时知道该怎么回答了，“大人放心，麦卡德一定会竭尽所能完成这项任务！”
其实，这项任务对夏多来说，是有利的，这意味着他不需要守着三个队友，可以自由行动。
至于说大场面，对于高阶法师来说的大场面，对于资深奥术师来说，并不难搞定。
而且更关键的是，只要不陷入迷锁，哪怕是遭遇高等法师，他也有信心逃脱。
……
第二天一早，夏多连同伊莉斯下属另一个任务小组的五名成员，被伊莉斯逐一传送出基地。
夏多排在最后一个，也可能是他疑神疑鬼，他总感觉伊莉斯这样安排有着某种深意，只不过他现在是以不变应万变就是了。
……
来到地表，夏多大致分辨了一下方位，发现自己竟然是在狼神山附近，也就是对应主位面耐色瑞尔南境绿珠森林南部。（大夏领往南）
从这里一直往东就是理斯塔尔森林了，也就是科曼索。
任务时间有十天，夏多并不着急，他现在比较在意的是昨晚伊莉斯提到的“科曼索准备来一次大搜索”。
其实复仇审判司总部的大概位置，并不是什么高度机密，包括“麦卡德”在内的很多人都知道，甚至这就是学院教育的一部分——
总部就在帝国废墟地下！
在“麦卡德”的记忆中，科曼索精灵对帝国遗民的搜索，持续近百年都没有停止过，但针对总部的大搜索，还从未出现过。
或者说，出现了，但以“麦卡德”的权限还不足以了解。
但现在，“麦卡德”都已经被告知了，或许情况已经十分危急了。
夏多决定先去塞汶顿遗址看看，免得到时候一场大战，将遗址彻底打碎，什么都捞不着。
尽管他知道奥术帝国破灭近百年时间，复仇审判司或者其他可能存在的抵抗组织肯定去塞汶顿遗址搜索过，但不实地去搜索一下，他始终不甘心。
或许在某个学院的图书馆，或者复活司的某个角落里，就能发现复活法术呢！
反正有随身空间，他的搜索效率绝对比其他人更高！
……
说到就做，不过在此之前，夏多还需要在伊莉斯或者其他可能存在的观察者“眼”中消失。
一阵光影扭曲，夏多将自己幻化为精灵的模样，然后施展飞行术向东方极速飞去。
这一飞就是近两个小时，最后他停在了一棵高大粗壮、枝繁叶茂的古树面前，这是复仇审判司提供的迷锁边界标记。
越过这棵古树，就进入到科曼索大迷锁体系中去了，以现在双方敌对的关系，区区光影幻形是很难瞒过迷锁的自动检测的。
——【迷锁侵入术】！
夏多果断施展了这一【复仇审判司】外勤标配法术，长久的斗争中，无论是帝国遗民一方，还是科曼索一方，都从对方身上学到了不少东西，都对对方的拿手好戏有着克制之法。
这【迷锁侵入术】就是复仇审判司付出巨大代价才试探出的进入迷锁范围的最安全方式。
与之相对的，针对帝国遗民的反复复活，科曼索也找到了很多针对方法，无论是死后的阻断灵魂召唤，还是死前的负能侵蚀，都能导致复活失败。
这还真就应了那句话——“战争是技术进步的最佳催化剂”！
……
施展【迷锁侵入术】后，夏多身上幻化的精灵虚影再次扭曲了一下，似乎变得更真实了，但实际上依然可以用肉眼分辨出破绽。
【迷锁侵入术】与是否幻化精灵无关，哪怕现在夏多保持原貌，也不影响这个法术的使用。
它真正的作用在于误导迷锁的自动判断，将人类信息修改为精灵，但以人类面貌进入迷锁范围，哪怕迷锁没反应，看到的精灵也会知道有敌人来了。
不过，夏多到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误导可能的观察者——伊莉斯，或者更上层的某人。
目前他所做的都还符合一个复仇审判员的正常行动模式，但当他进入迷锁范围后，一切又都不一样了。
从外界针对迷锁内部的探知法术会触发迷锁警报，科曼索必定会有所察觉，因而到这时，夏多才算隔绝了复仇审判司的视线。
接下去，就是他自己的行动时间了！
只见他模仿着精灵的姿态，在林间上下跳跃，一转眼就没入森林深处，但他只进入迷锁范围不到五百米，便换了一个方向，又重新回到了迷锁边界。
在离开迷锁范围之前，夏多十分贴心地给自己加持了多重回避探知、误导探知的法术，之后又隐去身形，这才向着西北方向极速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