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5章 晨光池、分布式节点
都不需要露娜希斯介绍，船上众人就已经能够感受到空气中弥漫的水汽正变得温热起来。
夏多将手探入水中，这一段水域的水质相比于之前天空花园那边稍差一些，但也足堪饮用，水温比人体体感温度稍高一下，但越往下，夏多就能感受到越发明显的温度梯度。
或许最底下的温度已经远远超出人体的正常承受范围了。
更关键的是，除了温热以外，夏多还发现了水中蕴含着微量正能量，如果能够长期饮用这里的水，对延寿也大有好处。
“这里是晨光池，是最受埃弗瑞斯卡居民欢迎的天然温泉，几乎每天都有居民特别是小孩子在这里沐浴、玩耍。如果是在白天的话，这里的温度还会更高一些，当然，白天这里是禁止船只通行的。”
说着，露娜希斯指着黄岗岩河床外一处白色大理石建筑，对众人解释道：“在那里可以办理晨光池的日间使用权限，不过短时间内长老议会并没有将这里向外来者开放的打算。”
“……”
露娜希斯的介绍让夏多一阵无语，他原以为这里可能是饮用水源，没想到只是一个露天澡堂子，好在他没有尝试着喝一口，不然那就太糟心了。
随着船只移动，同一深度的水体温度并没有出现明显变化，这种情况在夏多看来，要么水底存在一个非常庞大的天然热源，要么就是水温受迷锁控制。
很显然，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如果是前者的话，还必须保证河底河床距离热源的距离完全一致，另外这么大一个热源安不安全，还是一个问题。
露娜希斯也说了，白天这里有很多小孩子过来玩耍，要是水温突升，小孩子可没有多少自救能力。
或许天然热源存在，但肯定是被纳入了迷锁管控之中，利用迷锁条件热源辐射效率，如此，反而能多了一个稳定的迷锁节点。
……
夏多一边观察，一边思索，埃弗瑞斯卡的迷锁体系给了他很多的启发。
在精灵魔法体系中，一般认为迷锁的节点越少越高，迷锁的最高技艺则是完全没有物质层面的节点，全由魔网自身成就。
但在埃弗瑞斯卡这边，夏多能看到的疑似迷锁节点的存在就有好几处，之所以要这么安排，或许是因为埃弗瑞斯卡魔法实力不够。
但夏多却因为它联想到地球上的分布式网络，单节点或者节点数较少的迷锁，一经破坏，很容易造成核心功能的错乱。
如果将节点变多、分散，形成一种分布式的结构，能否使得迷锁节点数量在损失到一定程度前不影响核心功能的使用？
应该是可行的。
毕竟迷锁节点仅仅只是迷锁能量交互较为集中的区域，实际上迷锁的本体应该是魔网才是，这也是为什么能够存在无物质节点迷锁的根本原因。
……
随着船只行驶，一行人很快就来到了名为【晨光池】、实则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湖泊的另一侧，曼达河在这里向下游分出了两条水道。
只是到了这里，露娜希斯也没有提前征求夏多等人的意见，就自行决定将船只驶向了向东的那条水道。
对此，安格林很快就感觉到不对，他指着已经落在身后的另一水道，问露娜希斯：
“露娜希斯女士，那条水道通往哪里，刚刚为什么不从哪里走呢？”
“抱歉各位，这个问题不在我的回答范围内，另外我也没有那条水道的通行权限，还请各位见谅，接下来我们将经过曙光台地，那里也是明天的仪式场地。”
没能得到露娜希斯的回答，安格林明显有些不悦，但也没说什么，至于其他人就更不会说什么了。
这种情况下，夏多自然不会刻意展示自己的不同之处，也没有多说什么，事实上在进入东侧这条水道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书中的正能量正在迅速消退。
他猜向南的那条水道可能通向一个正能量源头，而那个源头或许也是一个迷锁节点，而且还是比之前遇到的那两个核心节点更重要的节点。
甚至连看都不给外人看一眼！
……
从晨光池之后，安格林等人也终于意识到跟着露娜希斯或许能迅速浏览完整个埃弗瑞斯卡，但那都是埃弗瑞斯卡专门留给他们看的，更多区域实则是不对外开放的。
夏多倒是很早就明白了这个道理，他很清楚只要是在迷锁范围内，别人有的是办法限制。
除非能瞒过迷锁，不然就算自己一个人出去逛，看到的大概率也都是别人事先准备好的“形象工程”。
再者说，他们作为人类，来到一个精灵城市，短短一天、几天，又能了解到多少真实情况呢？
就算是夏多，曾经在投影位面多次化身精灵，来到埃弗瑞斯卡后，对这里也有着十足的陌生感。
“曙光台地到了！”
“既然是明天的仪式场地，要不我们上去看看吧！露娜希斯女士，曙光台地那边不会再有什么限制吧？”安格林意有所指地说道。
“当然没有，曙光台地没有任何限制，既然各位想看，那就上岸吧！”
说着，露娜希斯便操控着船只靠岸了，岸边就是一个圆形广场，似乎对应着埃弗瑞斯卡所在的这截山体截面。
广场正中是一个高出广场大概两尺左右的圆台，就是露娜希斯口中所说的“曙光台地”，占地面积还不小，俨然就是一个小型广场。
当然，这里广场就被称为“曙光广场”了。
此时的广场周围已经悬挂起了各色长长的彩带、旗帜，更有鲜花、绿植、风铃、宝石作为装饰。
至于台地上，仅有地面繁复的金、银两色纹路看起来像是装饰，其他倒是朴素得很。
不过夏多却知道，这台地的成本估计比外围的那些个鲜花、绿植乃至宝石、饰品的价值，不知要高出多少倍了。
这所谓的“曙光台地”，本质上是一个专门为仪式法术准备的配套设施。
不出意外的话，明天的签约仪式应该是以仪式法术的形式实现的，而不仅仅只是一个场面把戏。
这倒也符合精灵的一贯传统，只要有条件，任何事都能和仪式法术扯上关系。
就比如结婚，精灵社会最高规格的婚礼，就是由高等法师主持缔结的婚约仪式（法术）。
再如学徒入学，也有专门的“师徒仪式”。
这次北地诸国联盟，专门搞个签约仪式再正常不过了。
……
第1356章 深入观察、仪式开始
看完了“曙光广场”、“曙光台地”，夏多等人夜游的兴致都不约而同地淡了下去，随后便搭乘露娜希斯召唤来的飞行圆盘，快速返回了云顶塔。
回到住所，夏多算算时间都快天亮了，云冠宫的宴会却仍未结束，一夜不眠对于精灵来说，或许无伤大雅，但对于人类来说，就只能寄希望于休眠或者清醒法术的效果了。
在人家的地盘上，夏多并没有心大到给自己来一发沉睡法术，他现在还不是很困，血脉觉醒给他提供了一副远超常人的强健体质。
只要不施法过度，一两天不睡觉完全不是个事。
签约仪式的时间定在中午，此时距离中午还有一段时间，夏多想着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再看看迷锁。
刚刚近距离观察了迷锁的两个核心节点，现在在这基础上继续查看，或许能发现更多之前未能发现的一些细节。
拿出一本法术笔记用作掩饰，夏多便开始了行动。
他首先检查的就是自身在迷锁中的权限，这点他之前已经检查过了，是标准的访客权限，或者更通俗地说，就是还没有施加敌对标记的潜在敌人。
这种权限是非常低的，几乎没有任何权限可言，也不可能使用迷锁的任何非公开功能，甚至连活动范围都会受到很大的限制。
不过在经历了刚刚的夜游，他的权限已经出现了些许变化，变成“定制版访客权限”了。
露娜希斯的身份应该不只是普通上位家族送到云顶塔接待贵客的侍女，应该具备更高的身份、权限，或许就是埃弗瑞斯卡情报部门的探子。
随后，夏多对照自身权限前后的变化，发现了埃弗瑞斯卡迷锁在魔网中的开放接口，通过这个借口就能使用更多开放功能，甚至发出提升权限的申请。
一般而言，对于真正的访客，这种接口都是需要提前告知的，以方便访客使用。
由此可见，一定程度上，哪怕如今的耐色瑞尔强于埃弗瑞斯卡，在对待耐色瑞尔的态度上，埃弗瑞斯卡还是稍欠尊重的。
不过，夏多也没有想着要去链接这里的开放接口，但凡链接就必有记录。
即便现在的耐色瑞尔已经获得了部分迷锁技术，他也不好解释为什么自己能够未经告知就自行发现开放接口。
尽管不能链接，但顺着开放接口，夏多还是发现了关于埃弗瑞斯卡迷锁的更多细节。
就比如，他刚刚去过的天空花园、晨光池方向，确实存在着迷锁能量频繁交互的现象。
对夏多来说，这无疑就是在佐证他之前的猜测——那两地都是重要的迷锁节点！
再比如，夏多还发现了他此刻所处的云顶塔的部分限制，如施展超过3环以上的法术就会触发无声警报，引来相关人员的查探。
超过7环的部分法术要素更是被直接禁止，这些显然是之前的接待人员露娜希斯没有提到过的。
人家的地盘果然不是那么好待的！
……
如果能链接埃弗瑞斯卡的开放接口，通过对迷锁响应各种开放功能的过程的观察，或许还能发现更多细节。
只不过那就超出夏多现有人设的能力范围了。
尽管他很像搞清楚埃弗瑞斯卡迷锁是否是分布式设计，但终究还是没有做出进一步的窥探。
“唉！也就这样了，看以后是否有机会吧！”
夏多合上作用伪装的法术笔记，起身活动了一下身体，然后来到东侧的窗前，原本明亮却稍显朦胧的玻璃立刻变得通透起来，更多的阳光洒进卧室。
夏多下意识地眯起了眼睛，东方高耸的山峦屏障上方已经升起了一轮耀眼夺目的太阳。
“差不多10点钟了吧！”
夏多没有去查看身上常驻的【魔法时刻】，只是根据生活的经验随口说了个时间，但他相信这个时间应该不会差太多。
将手贴到窗户表面，仿佛接触到一层坚硬的气垫，一两秒后，这种神奇的玻璃就如同气体一般消散无踪。
带着暖意的微风从窗外灌了进来，打在夏多脸上，就像是妮雅的小手在他脸上轻轻抚摸，他情不自禁地闭上了眼睛，细细感受着。
不知过去了多久，从卧室门口传来的一阵特殊节奏的风铃声，将夏多从夏日暖风的抚慰中惊醒。
接连穿过两道门户、一间会客室、一段回廊，夏多见到了前来通知他前往曙光台地观礼的露娜希斯。
“签约仪式即将开始，诸国王者、领袖已经出发了，阁下可以在这一层的露台搭乘飞行圆盘前往。”
“我知道了。”
夏多点了点头，又问：“跟我一起的那些人呢？他们先走了吗？”
“他们有的已经在用早餐，有的还睡着，稍后我会再来提醒，确保各位不会错过时间。”
露娜希斯离开后，夏多回到住所的餐厅按照提示点了一份提神早餐，然后又来到洗浴室放了一大池水。
趁着还有点时间，正好泡个澡，一夜没睡对他来说，虽然不是什么大事，但终究还是有些影响的。
泡完澡，再来上一份提神早点，夏多感觉自己的状态又回到了巅峰时刻。
……
曙光广场。
在露娜希斯的带领下，夏多、安格林等人来到了耐色瑞尔所属的观礼区域，靠近曙光台地，两侧分别是伊尔法朗和叶尔兰。
在这点上，埃弗瑞斯卡倒是没有耍什么小心思，比如将耐色瑞尔安排在科曼索旁边，或者某个角落，甚至是不安排专门的观礼区域。
不过那些小国就没有这么好的待遇了，曙光广场正对着曙光台地的西侧，耐色瑞尔、伊尔法朗、叶尔兰、科曼索、丹佐五国五个分区几乎占满了。
小国只能按照各自阵营挤在大国中间，或者干脆到后面去与普通观礼者站到一块。
当然，之所以这么划分也是有现实考量的，如伊鲁斯克，这次就只来了伊鲁斯克领主一个人，他要去曙光台地参与签约仪式，根本没有其他的观礼者。
这要是给伊鲁斯克安排一个区域，岂不是要白白空着。
要知道这次北地联盟成立，在北地诸国特别是精灵诸国中反响十分强烈，夏多之前在艾林塔尔的时候，就看到不少平民自发过来观礼。
伊尔法朗如此，叶尔兰、科曼索就更是如此了。
也就是耐色瑞尔，只来了十几个人，是五大国中最少的一个。
第1357章 四国使者、态度转变
至于南方四国使者，则安排在伊尔法朗的另一侧，也并未专门分区，在那里，夏多第一次见到了北地以外的人类。
四位使者中，那个神情坚毅、不苟言笑的中年男人，身着铠甲、腰间挂着一柄无鞘半透明长剑，不出不意外的话，应该就是来自札姆达斯的灵能大师。
在夏多视线落到对方身上的瞬间，对方竟然立刻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只那一眼，夏多就感觉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压迫感。
与龙类、恶魔的震慑气场类似，但又有所不同，至于哪里不同，夏多一时间也想不出来，只是微微点头致意，然后移开了目光。
另一位人类使者，给夏多的印象就好多了
一头散乱的头发无风自动，颇具飘逸气质，脸上数道不知是刻意纹上的还是天生就存在的蓝色纹路，更给他平添了不少神秘气息。
和那位札姆达斯的灵能大师一样，对方也几乎是瞬间察觉到夏多的注视，所不同的是——
这位卡林珊的血脉术士似乎感应到夏多与风有关的血脉特质，目露友善神情的同时，又激荡出一束纤细的空气波，朝夏多疾射而来。
在撞击到夏多体表微风屏障的瞬间，便自行解析出一个温和友善的声音，招呼道：
“耐色瑞尔的奥术师朋友，有机会一定要来卡林珊游玩，迈瑞德家族必不会让你失望。”
卡林珊使者的那番操作让夏多很是惊奇，那种传讯音波颇具标准化风格，但又确确实实是由血脉能力激发出来的。
看样子，卡林珊人对血脉的开发程度，早就脱离血脉本能的桎梏，成为一种特殊的血脉魔法体系了。
一时间，夏多对卡林珊这个国家产生了十分浓厚的兴趣，对于那位卡林珊使者的邀请，他也确实放在了心上。
等浮空城造出来，或许第一站就可以先去卡林珊转转。
……
南方四国使者中的另外两位，一个精灵，一个矮人，身份可能也都不简单，不过夏多人类的身份可能注定和他们尿不到一个壶里去。
据说北方的矮人诸国，如丹佐、阿玛林达，最初的起源都是南方的桑娜塔，只是为了躲避南方连绵不断的战争才逃到了北方。
一定程度上，如今的桑娜塔对于现在北方的矮人诸国，可能还具有相当强的影响力。
倒是凯特米尔，对北方精灵诸国的影响可能微乎其微。
小国就不说了，大国如科曼索，宣称要继承艾瑞凡达未竟的伟业，统一精灵世界，而叶尔兰，更是建在艾瑞凡达故土之上。
伊尔法朗，则是和凯特米尔一样，都是皇冠战争中幸存下来的，虽然幸存实力有高低，但心气却不一定有高低。
伊尔法朗，不喜欢艾瑞凡达本身，却也不一定会排斥艾瑞凡达的统一理念，这点夏多从伊尔法朗国内已经开始出现的权力集中现象可以推出。
这种情况下，谁又甘心受凯特米尔的摆布呢？
北地联盟的盟约誓词中就有“保持独立”、“反对外来势力干涉”等内容，联盟成员国之间或许互有龃龉，但面对外来势力干涉，态度还是十分一致的。
如果没有卓尔战争这一契机，未来北地或许也会自发地组成联盟，以应对南方可能的侵扰。
当然，也有可能是应对耐色瑞尔的浮空城威胁。
不过现在，大家已经串到一起了，以七塔的政治智慧，应该不至于在浮空城出现后，还搞得举世皆敌。
但密瑟能核技术的开放还是要三思而行，免得所托非人，一人就拉全国下水，那就不好玩了。
如今的夏多已经将耐色瑞尔当成自己进行社会实践的基本盘了，自然对超出规则之外的事物十分反感。
……
临近正午，曙光广场上的观礼者已经越来越多了，当然主要是精灵，而且只通过观察精灵的表情，夏多就能分辨出那个精灵是来自哪国。
科曼索精灵，无论是金精灵还是月精灵，看向人类的眼神总不那么友好；叶尔兰其次，亲近中又带有一丝疏远。
最人类态度最好的就要数科曼索精灵了，虽然都是金精灵，但至少现在他们中的绝大多数，都还没有被大精灵主义思想影响。
看待人类，特别是看待耐色人，更有着一种共同对抗艾瑞凡达余孽的友好同志之情。
作为广场少有数的人类之一，夏多承受了身后太多精灵的注视，偶尔回头望去，伊尔法朗精灵会友善地和他对视。
叶尔兰精灵则是不着痕迹地让开视线，只有科曼索精灵会毫不畏惧、甚至是恶狠狠地继续盯着他看。
至于小国精灵，除了埃弗瑞斯卡，几乎很少出现在这里，没有近距离的交流、接触，夏多也没法将他们刻意区分出来。
不过就整体而言，曙光广场这边气氛的和谐程度已经超出他的预计了，至少在场的伊尔法朗精灵和科曼索精灵没有爆发出任何实质性的冲突。
最多就是互相敌视着嘲讽几句，哪怕没人拦着，也没有快进到打起来，不像去年融雪竞赛时，如果没人拦着，当场就要在观众席上打生打死了。
夏多感觉到伊尔法朗民间对科曼索态度的转变，或许是源于北地联盟的成立，但更有可能是他们官方有意塑造，为之后宣传统一精灵世界的理念做些铺垫。
到底是大（金）精灵主义的统一理念，还是五族共荣的统一理念，这就不好说了。
科曼索名义上是五族共荣的法统，但实际上却是走的“大精灵主义路线”，伊尔法朗几乎全民都是金精灵，理论上走大精灵主义路线或许更合适。
但现实情况是，大精灵主义在伊尔法朗几乎没有任何受众，伊尔法朗民众更是对同为金精灵的艾瑞凡达恨之入骨。
可如果走五族共荣路线，伊尔法朗几乎全民金精灵的现状，又如何让其他国家早已对金精灵有成见的其他精灵信任呢？
或者说，在伊尔法朗之外，精灵诸国几乎就默认了金精灵高其他精灵一等，都是做下等精灵，只要日子还能过得下去，又何必要换个主子呢？
第1358章 太阳颂歌、新迷锁诞生
至于其他国家的金精灵，原本主子当得挺好，非要自降一等，估计也没谁愿意。
这么一想，夏多突然觉得伊尔法朗未来倒不一定就会放弃【伊尔法朗-耐色瑞尔战略协作伙伴关系】。
只是未来多变，特别是密瑟能核出现后，两国关系会导向何方，还是一个未知数！
思索间，时间已经抵达正午，阳光正好就位于曙光广场的正上方，或者更准确地说，是在曙光台地的正上方！
正常来说，北地的太阳永除了仲夏节那天会出现在正上方，其他任何时刻都是偏南的。
但经过迷锁结界的折射，出现这样的奇景也并不奇怪。
尽管绝大多数精灵都不信仰光辉之主，但太阳在精灵文化中却也具有非常重要的地位，金精灵在精灵语中的称呼“艾尔-泰'奎瑟”，本意说的就是太阳精灵！
“金精灵”这个称呼只不过是耐色人根据他们淡金色的皮肤外貌取得一个代称，不说“太阳精灵”某种程度上可能是为了避光辉之主的讳。
毕竟耐色人大多信仰光辉之主。
……
一阵悠扬的风笛声飘过，广场上顿时就安静了下来。
曙光台地上，一位老态龙钟的精灵长者缓步走到圆台西侧边缘，正对着所有观礼者，双手向上虚托，吟唱出一首古老的太阳颂歌。
台下广场中熟悉这首歌的精灵们也纷纷跟着唱了起来，无数音节汇聚，一时间广场上的光线也发生了一些神奇的变化。
夏多注意到原本应该无形无质的光线竟变得有形有质，恍如一根根泛着七彩光芒的水状丝线，从天空洒落，伴随着精灵的集体歌声，在广场上翩翩起舞。
偶尔有丝线触碰到肩头，夏多也并未感到有丝毫威胁，那些丝线霎时间就被法袍自带的微弱平衡领域冲散，又回归光线本质。
而这也使得夏多身上仿佛镀上了一层淡金色光辉，真正沐浴在阳光之中，有如神人一般。
当然，广场上更多是不做任何阻挡的精灵，那些光线同样会在接触到他们的瞬间消散，化作光线本质。
但其中激发出的正能量，却让他们身心都受到了洗涤，整个精灵都变得阳光了起来。
……
随着颂歌抵达尾声，广场上的光线也渐渐恢复到最初的状态，就在夏多感叹精灵以言语撼动魔网时，台上那位精灵长者又再次开口，只不过这一次就不是唱歌了。
“数万年以来，北地诸国遍历苦难，才有今天这般和平局面，但在这和平的表象下依然埋藏着动乱的种子。
“为了维护北地已有的和平局面、为了消除对于和平的威胁，北地诸国人民一致决定——
“共同成立一个正义的、平等的、开放的、友善的北地联盟！”
说到这里，精灵长者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台下，高声问道：“有无反对？”
“没有！”
“支持！”
无数呐喊响彻云霄，似乎真就得到了所有北地人民的支持，夏多倒是觉得有些奇怪，来之前伊奥勒姆曾暗示他，伊尔法朗可能会在今天搞事情。
可现在曙光广场这种情况，如果伊尔法朗在这个时候跳出来搞事，那就太不合时宜了。
而要是等到联盟成立，在联盟的框架下，伊尔法朗也不见得能占到便宜，或许真就是演戏给南方四国使者看？
暂时想不通的问题，夏多就不想了，反正有什么事今天肯定会见分晓，安心看下去就好。
……
得到了“人民”的支持，那精灵长者，便退回到他之前所在的位置，继续高声宣布：“北地联盟规章如下——”
在他说完这句话后，他原本已经老态龙钟的身体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年轻起来，最终一个风华正茂的年轻精灵出现在无数观礼者面前。
可这还不是结束，紧接着，那年轻精灵的形体开始散发出丝丝缕缕的辉光，直至最后整个身体都化作了最纯粹的光质。
强光之下，依稀可见他年轻的面容。
“第一条，北地联盟各国平等！”
这句之后，曙光台地上猛地爆发出强烈的魔法波动，那光质精灵的身影变得模糊起来，开始有光从他身上散逸出去。
那些散逸出去的光像是有意识一样，在曙光台地上蜿蜒游荡，将台上的诸国王者、领袖，都包裹其中。
与此同时，关于北地联盟规章的宣读声也并未停止，只是每多说一句，那光质精灵的形体就多消散一分。
直至最后，曙光台地上已经没有了他的身影，只有被一片光辉笼罩的诸国王者、领袖。
当然，那些王者、领袖，也并非什么都没有做，而是配合着那位明显是高等法师的精灵长者完成他生命中的最后一次施法。
就算是不擅长法术的伊鲁斯克领主，也在伊奥勒姆的辅助下参与了仪式法术的全部构建过程。
法术尚未完成，台下已经有不少埃弗瑞斯卡精灵开始低声啜泣。
夏多也不禁感叹，近乎无尽的生命就此放弃，着实令人惋惜，只是没有至高魔法的约束，这联盟条约又如何得以保证施行呢？
当然，这也是埃弗瑞斯卡作为北地联盟总部驻地，所必须付出的代价！
……
不多时，随着一声空灵的“北地联盟成立”，法术顺利完成，曙光台地上笼罩着诸国王者、领袖的光辉开始缓缓消散。
那位精灵长者留在世间的最后一点痕迹似乎即将不存，广场上埃弗瑞斯卡精灵们哭声更大了。
就在这时，伊尔法朗冕王，从他原本所在的仪式节点走到圆台边缘，对台下所有精灵说道：
“北地联盟业已成立，库伊德长老的意志也将与联盟永存，搜索链接【1-ΞΣΩoΛiΠ】接口，获取北地联盟迷锁权限！”
听到这话，埃弗瑞斯卡精灵们纷纷开始查找所谓的北地联盟迷锁，不多时原本还悲伤哭泣的精灵们就收住了哭声。
夏多也尝试着链接伊尔法朗冕王提供的迷锁开放接口，随后他就收到了从迷锁中传来的大段信息。
内容和之前的北地联盟规章一致，但更为详细，只有接受这些条款才能进行下一步操作。
夏多犹豫了一下，还是放弃了，等晚点询问过伊奥勒姆再试也不迟。
不过这个新建的、无物质节点的北地联盟迷锁，还是给了他很多启发，而且最重要的是这个迷锁耐色瑞尔也掌握相当一部分权限，或许可以借此了解到更多细节。
第1359章 荣誉挑战、乌维纶遗民
埃弗瑞斯卡，曙光台地。
在伊尔法朗冕王提醒埃弗瑞斯卡精灵搜索迷锁后，其他四大国王者、领袖，也纷纷走到前排，发出自己的声音——
“为了北地的和平与稳定！”
“所有的见证者，欢呼吧！”
“让我们迎来一个崭新的未来！”
……
只是，就在夏多以为接下来就该轮到一般重大仪式都会有的庆祝环节时，在他身后，人群突然开始骚动起来。
一个充满怨愤的声音突然出现，顿时压过了全场或兴奋、或悲伤、或激昂、或低落的嘈杂声：
“伊利瑟尔，北地联盟所有王者、领袖，南方四国使者见证，我要向你发起荣誉挑战。”
紧接着，一道灰白色的身影斜掠着冲到了广场中央的曙光台地上，正立在科曼索冕王身前，无所畏惧地对峙着。
一瞬间，整个曙光广场都安静了下来，听不到一丝声音，在场所有精灵似乎都被眼前这一幕惊住了。
科曼索冕王是何等存在，千年以前就已经颇具盛名，之后又统治科曼索近千年，将原本由几个离散势力组成的、联盟性质的国家彻底融为一体，在整个精灵世界都极具传奇色彩。
这样的存在，竟然被人发起荣誉挑战，所有精灵都感到不可思议，特别是科曼索精灵，更是叫嚣着、咒骂着，让挑战者退下、滚开，甚至直接去死。
眼看着广场上的形势即将失控，伊尔法朗冕王立刻出手压制住台下混乱的声音，并来到刚刚那个窜上圆台的灰白色身影面前，厉声呵斥道：
“你是谁？何以敢挑战北地的王者？如果再不亮明身份，我将视你为藐视联盟规章，将你拿下！”
那灰白身影冷哼一声，身上迷雾散去，乃是一个身穿灰色法袍的精灵老者，只是他身上法袍的样式，却不是北地诸国任何一国的风格。
不消说，立刻就有精灵将怀疑的目光投向了南方四国使者中的凯特米尔使者，但那使者却也未有任何辩解，就只是微笑看着台上的表演，身子甚至连动都没动一下，仿佛这事与自己没有丝毫关系。
除了怀疑凯特米尔使者的，也有不少怀疑伊尔法朗冕王的，其中就包括了事先知道伊尔法朗可能要搞事的夏多。
如果刚刚伊尔法朗冕王不搭话，他可能还不会这么想，可偏偏对方就说了，还表现得那么刻意，仿佛就等着那个精灵老者上台了。
只是这种事怎么算呢？
难道伊尔法朗认为那个精灵老者能够战胜凯弗姆·伊利瑟尔？
夏多曾在投影位面见过年轻时的凯弗姆·伊利瑟尔，对方那时还很年轻，法术也并不太精擅，主位面或许也是这样，但持有【统治之剑】近千年，哪怕是头猪，也该起飞了吧！
或许是指望着那个精灵老者拼死一击，重伤甚至杀死凯弗姆·伊利瑟尔，可联盟成立当天就出现这种事，这联盟还有成立的必要吗？
可如果不能战胜对方，所谓的荣誉挑战，就只能沦为儿戏了，反倒是助长了伊利瑟尔的威势。
“或许还有其他什么是我没考虑到的？”夏多思索着。
而台上那位灰白法袍的精灵老者，也对着所有观礼者说出了自己的身份：
“已逝博学之国乌维伦最后的守护者、继承者——汉德·伊斯塔！”
乌维伦？
在场的精灵们都震惊了，或许矮人、人类对博学之国乌维伦没什么概念，但在北地精灵诸国中，乌维纶的名声还是非常响亮的，曾几何时无数精灵都为它的毁灭而叹息。
现场很多精灵，特别是不少科曼索精灵，追溯家史他们都可以说是乌维伦遗民，只不过现在的他们早就认同了科曼索的身份，突然听到已逝故国的名字，不免心生感伤。
原本还叫嚣着让汉德·伊斯塔去死的科曼索精灵，在这一刻也都寂静无声了，不仅仅是嘴上的，更是心理上的。
这时，汉德·伊斯塔继续说道：“乌维纶毁灭的原因众说纷纭，但距离现在太过久远，早就无法考证，但千年前理斯塔尔森林诸国合并事件，至今可是有不少亲历者还活着！”
“你想说什么？”伊尔法朗冕王适时问道。
“我想说，在当年的诸国合并事件中，乌维伦遗民遭遇了不公正的对待，乌维伦故地也遭遇了有违传统、毫无荣誉的非法侵占！”
说到这里，汉德·伊斯塔再次面向伊利瑟尔，咬牙切齿地说道：“你，新生科曼索的王，如果真的尽到了王者的职责，我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若干年后，科曼索或许真能成为理斯塔尔森林从古至今永恒不变的统治者。
“但你是一个合格的王者吗？过去千年，多少乌维纶姓氏消亡、多少乌维纶遗民被刻意打压到社会最底层，你知道吗？
“现在这里，我正式向你发出荣誉挑战！
“我胜，科曼索需要归还足够乌维纶遗民修养生息的领地，并且承认他们在科曼索神剑盟约中的独立自治地位；
“你胜，我会以乌维纶最后守护者、继承者的名义，承认科曼索，在法理、传统上，拥有对乌维纶故地无可辩驳的统治权以及所有权！”
汉德说完，几乎所有精灵、人类、矮人的目光都一同转向了伊利瑟尔，只是此刻，哪怕遭遇到这样对他的声望极其不利的控诉、挑战，伊利瑟尔也没有丝毫动容，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
“都说完了吗？”
见汉德没有出声，伊利瑟尔轻笑一声，绕过汉德，直面台下一众观礼者，注视了几秒，然后高声说道：
“神剑盟约早有定论，科曼索的诞生完全合理、合法，合乎传统、荣誉，所有科曼索子民均可见证！”
说到最后，伊利瑟尔又骤然转身，看向汉德·伊斯塔：“但王者不惧挑战，我知道你只是一个被幕后黑手推上前台、妄图分裂科曼索的可怜棋子，我不怪你，反而会成全你，成全你最后的乌维纶守护者之名！
第1360章 政策调整、施法极限
“来吧，如果你胜了，拿起统治之剑，你就是下一任的科曼索冕王，但你也要谨记，肩上所担负的涉及科曼索所有子民的职责！
“而如果我胜了，我也不会迁怒任何一个科曼索子民，更会努力提升所有子民的生活条件、社会待遇。
“这些年为了推动五族平等共荣，我确实忽视了很多来自底层民众的声音，现在是时候改变了，我发誓，科曼索必会成为五族平等共荣的典范！”
伊利瑟尔刚说完，还不等汉德有什么反应，广场上的科曼索精灵们已经山呼海啸起来——
“王必胜！”
“王必胜！”
……
看到这一幕，夏多眉头一皱，暗道不妙，倒不是说担心那俩精灵打不起来，而是科曼索冕王的态度似乎发生了变化。
五族平等共荣很明显和他们之前做的并不相符，可在北地联盟已经成立的今天，五族平等共荣似乎又成为了一个绕不过去的“政治正确”。
毕竟，北地联盟中极有伊尔法朗这样极度反对大精灵主义的，又有叶尔兰这样左右摇摆不定的，更有沙尔文、埃弗瑞斯卡这样坚决拥护五族平等的。
更关键的是，北地联盟中并不仅仅只有精灵，还有矮人、人类这样的非精灵种族。
如果科曼索再坚持过去金精灵至上的大精灵主义观念，长此以往，很有可能会被北地联盟其余国家孤立起来。
夏多原以为科曼索就算要寻求改变，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完成。
毕竟伊利瑟尔冕王原先的态度、政策，乃至建立在那基础之上的支持者们，都需要时间来慢慢调整。
太过激进的变革只会导致混乱、内耗，这对有意于争夺北地联盟领导地位的科曼索来说，是很难接受的。
但现在，伊利瑟尔冕王公开说出这样的话，就算他是临时编出来的借口，传回国内也必定会引发支持者阵营的不满，同时也会使得科曼索国内支持五族共荣团体势力的抬头。
特别是那些月精灵高等法师，过去可能一直被大势压着，但现在冕王亲自掀翻大势，那不就给他们翻身的借口么！
夏多几乎能够想象到科曼索国内那些月精灵高等法师在听到这一消息后的想法。
就算他们不为自己着想，也该想想自己的家族，真就愿意永远低金精灵一等吗？
只是这一切都还只是夏多的猜测，科曼索冕王能够当众说出支持五族平等共荣的话，很可能早就安排好了国内的一切，确保不会出现混乱、内耗的场面才敢这么说。
毕竟凯弗姆·伊利瑟尔近千年的统治智慧也是不容小觑的。
这般想着，夏多将目光投向了台上的巴迪加尔以及伊奥勒姆，伊奥勒姆年长智深，暂时倒也看不出什么异样，但巴迪加尔几乎就是不加掩饰地皱眉了。
显然对方和他的想法一致，认为科曼索态度的转变对耐色瑞尔来说，并不十分有利。
虽说五族平等共荣的潜台词也包括了精灵以外的种族平等，但一个逐渐弥合社会分歧、走向意识统一的科曼索，并不符合耐色瑞尔的利益。
按照夏多所想，科曼索就应该始终坚持金精灵至上的大精灵主义观念，然后被北地联盟诸国排斥、甚至压制，才最符合耐色瑞尔这个近邻的利益。
虽然短期来看，耐色瑞尔的压力会增加不少，但从长远角度来看，逐渐失去朋友、失去盟友的科曼索，将会越加没落，威胁越小！
这有点类似于地球上，夏多家乡与另外一个大国的关系。
另一大国越是嚣张、跋扈，夏多家乡的压力就越大，但从长远来看，那个大国也将在嚣张跋扈中失尽人心，最终将全球领导权拱手相让。
在北地联盟已经成立的当下，王道显然比霸道更适合各国的发展。
行王道，即便没落了，也不失复兴希望。而行霸道，只要力量稍有衰退，霸权瓦解，立刻就是群狼噬虎的局面。
夏多家乡历史中，凡行霸道者，无一善终，而行王道者，庶几中兴。（具体而言，有秦汉、楚汉、刘秀之例，从更高视角来看，华夏文明始终存在并一直延续，也可以看做是王道永存）
……
无论夏多怎么不愿，也无法改变科曼索已经改变的现实，只能在今后与对方的交往中更加慎重才是。
而在科曼索冕王表演完毕后，那位汉德·伊斯塔脸色接连变了数变，但还是重回最初的坚定，只是比最开始少了几分愤恨。
“伊利瑟尔冕王，来战吧！”
听到这话，伊利瑟尔面色不变，他先是对着曙光台地上的其余王者、领袖行了一礼，“还请诸位暂且休息，待我们战后，再为北地联盟的成立举办庆典。”
说着，他便率先走到了曙光台地的一侧，一手扶住腰间造型古朴的石质长剑，一边安静地等待着。
这种情况下，双方你情我愿，其他人也没有什么理由干涉，毕竟当众决斗本身就是精灵的传统之一。
当伊奥勒姆从曙光台地走下，回到夏多等人身边时，台上两位已经开始了第一轮的试探**手。
数道幽蓝色的流光出现在两个精灵之间，高等法师间的交手已经超出了一般法师有形的能量碰撞或者有序攻防，而是转为无形的对周围魔网掌控权的争夺。
夏多不久前刚刚成为大奥术师，恰逢两位精灵高等法师交手，他几乎目不转睛地盯着台上两位，不放过他们任何一个哪怕是极微小的操作。
以夏多在投影位面和高等法师不算多、但也绝对不少的接触经验来看，伊利瑟尔明显在对战技巧方面占尽了上风，甚至还有余力将双方交战的范围约束在曙光台地。
当然，现阶段那两个精灵还处于试探**手，伊利瑟尔能否将现在的优势一直延续到最后，也还是一个未知数。
不过夏多觉得问题应该不大，伊利瑟尔的强大超乎他的预料，仅在技巧方面，对方几乎走到了施法者所能达到的极限。
只要有可能实现的，对方几乎都能做到，并且圆融无碍、毫不生疏、恰到好处。
“寿命长就是好啊！”
第1361章 魔网棋局、形势逆转
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曙光台地上，伊利瑟尔冕王和汉德·伊斯塔的战斗已经越发激烈，其影响范围已在一点点向外扩散。
就在两位高等法师交锋所产生的幽蓝色流光异象即将冲出曙光台地时，此地的东道主——埃弗瑞斯卡长老议会的长老们，随即开始调节迷锁防护强度。
站在夏多的角度，就在他前方不远处的曙光台地，几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远处退去，而他们之间的广场地面也似乎变得扭曲起来，就好像地面上突然出现了一大片向前奔涌的水流。
与此同时，曙光台地上的两个交战者，似乎意识到他们此刻已经处于一个不易影响到外界的独立战场，都不约而同地加大了战斗的烈度。
几乎瞬间，两个精灵之间的空间几乎被幽蓝色的流光占满，并且隐隐还有继续向外扩散的趋势。
这般情景，夏多看得如痴如醉，在他眼中，两位高等法师此刻的战斗，俨然化作了一场围棋对局，以魔网为棋盘、各色法术要素为棋子，攻城略地、互相绞杀。
而对于高等法师以下的施法者，此刻那两位交战者之间他们极力争夺的那片魔网环境，已经变成了一个极度复杂的混沌系统，根本无法理解。
好在夏多早就接触到魔网第十层，两位高等法师的一切操作在他面前都无所遁形，只是很多操作都在他的认知盲区，暂时还做不到即时理解。
而所谓的混沌系统，如果能追溯到每一个最细微的组成单元的话，也并非不可预测。
可事实上，以个体施法者的大脑，是根本做不到掌控对战空间内近乎无穷无尽的魔网之弦的。
实际上，两位高等法师之间的“棋盘”还有很多空间没有“落子”，仅仅是以自己擅长的“定式”、“套路”来完成对局部区域的掌控，以及对对手掌控区域的侵占。
一旦完成大势的统合，各个局部区域的要素单元链接起来，或许就可以瞬间化为一道致命法术，将对手逼入绝地。
当然，目前两位高等法师的“棋局”影响范围还比较小，至少还未影响到双方自身，尽管此刻汉德·伊斯塔已经落于下风，但只要他愿意，还是可以随时抽身而出的。
想要完全控制住一位高等法师，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特别是在一对一的法术对决中，几乎是不可能出现的场景。
但眼下，双方小范围的“棋局”在伊利瑟尔冕王几近天人的超凡施法技巧的加持下，已经以一种不可阻挡的势头，一点点地逼近尾声了。
等到伊利瑟尔最终构建的法术完成，就算汉德·伊斯塔自身能够免受其害，但决斗却已然输掉了，这显然是汉德·伊斯塔无法接受的。
就算是输，也不可能以这种近乎完败的形式输掉！
几乎不用考虑，汉德·伊斯塔当即选择了继续向外拓展可掌控的魔网环境，就好像一场围棋比赛，一方要输了，却将原本只有19*19的棋盘拓展为20*20，甚至更大。
试图通过拉长战线、扩大战场的方式来逆转局势，可一方新增了施法区域，另一方自然不会坐视不理，可以继续争夺新增区域，也可以拓展自己的施法区域。
如此，只要一方不认输，就可以一直将战场扩大到几近自身所能影响范围的极限！
那么一位高等法师对于魔网的操作范围有多大呢？
非常大，可以说只要舍得付出代价，几乎可以无限扩大，当然其于一定范围内的极限输出功率是有限的，无限扩大就约等于被魔网同化，无了。
汉德·伊斯塔当然不会一上来就将战线拉长到无限大，而是如同慢刀割肉似地、一点点地扩大着战场范围。
对此，伊利瑟尔当然毫不犹豫地选择跟进，而当对战范围影响到自身时，他的脸上终于头一回出现了凝重的表情。
眼下他虽然还占着上风，但接下去结果如何，谁也不好说，难道对方赌命，自己也要跟着吗？
不过，心理上的些许动摇并未影响到伊利瑟尔的施法状态，他依然娴熟地“落子”、“布局”、“围杀”，充分发挥了施法娴熟以及千年知识积累的优势。
但相比于之前为了展现威严、为了追求完胜，而步步紧逼不留半点后路，他现在则为汉德·伊斯塔留足了退路，方便对方随时停手。
毕竟，就算是他，也不想面对一个拼命的高等法师。
……
伊利瑟尔的“留情”，广场上一众站在顶端的施法者都能感受到，当然也包括夏多在内。
他能看出伊利瑟尔放缓了进攻节奏，但依然把控着法术对抗区域的大势，似乎是在提醒对手主动投降。
而这也很符合夏多对这场法术对决最终结果的预判，毕竟能活着，谁也不希望去死。
特别是如果这一切都是伊尔法朗搞出来的，那汉德·伊斯塔就更没有理由去死了。
想到这，夏多不由得瞥了一眼旁边伊尔法朗观礼区域一众精灵的表情，有幸灾乐祸的、有面色凝重的，当然还有明显不太高兴的——
伊尔法朗冕王！
是在生气汉德·伊斯塔不中用呢？还是在责怪他不尽全力呢？
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汉德不是伊利瑟尔的对手，如果非要他尽全力，那不就是逼他去死吗？
夏多像是想到了什么，又像是什么都没想明白，只能将目光继续转向广场中央、已经变得越来越远的曙光台地。
……
很可惜，汉德·伊斯塔并没有接受伊利瑟尔的“善意”，每每对抗局势落入不可逆转的劣势时，他就会继续拉长战线。
而形势，终于在双方对决到将近十分钟的时候，迎来了转机——
在如今已经变得极其庞大、复杂的魔网“棋局”中，在争夺一处无关大局的局部区域时，伊利瑟尔头一回被汉德“反杀”！
由此所带来的连锁反应几乎出乎所有旁观者的预料，当然也更出乎伊利瑟尔的预料。
从一片区域，到另一片区域，伊利瑟尔所掌控的“领地”接连失守，而从一开始就绷着一张脸的汉德，也头一回露出了一丝微笑。
这丝微笑，连同广场上围观者的目光，就像是无言的嘲讽，深深地刺痛了伊利瑟尔。
“已经给过你机会了，为什么就不能好好把握呢？非要逼我！”
第1362章 逆转再逆转、圣者形态
曙光台地上，汉德·伊斯塔拉长战线、扩大战场的策略终于有了成功，伊利瑟尔在施法熟练度、法术总量方面领先汉德不止一筹，但他也并非毫无缺陷。
熟悉过去那段历史的精灵都知道，伊利瑟尔并非法师出身，年轻时魔法天赋并不好，后来在成为科曼索冕王后才一点点走到了高等法师的程度。
因为他的身份、年龄，熟练的施法加上大量法术积累，都能让他表现得比一般高等法师更加强大。
但在即时应变、以及全局掌握方面，比起真正有天赋的法师还是差了那么一筹。
这一筹在短时间内、小范围内的对抗中，并不能很好地突显出来，但在长时间的拉锯焦灼中，就会越发明显。
此刻，汉德·伊斯塔就是抓住了伊利瑟尔对抗布局中的一点破绽，以及反应过程中的些许迟钝，然后迅速以点带面，一举逆转了大半个战场的局势。
不出意外的话，这场对决很快就能结束。
这一刻，广场上一众站在了魔法顶端的施法者们，心中暗流涌动，不少精灵已经开始期盼着那一幕的到来。
毕竟，面对这位已经统治了科曼索近千年并且还不见任何颓势的伊利瑟尔冕王，无论是谁，都会感到压力重重。
夏多心中也有所期待，如果汉德·伊斯塔能够当众击败伊利瑟尔，那么后续伊利瑟尔死不死，威胁性都会大为降低。
但作为一个曾在投影位面击败过伊利瑟尔、成为新生科曼索冕王并且得到过【统治之剑】的人，夏多很清楚，这场看似已经临近终点对决，可能现在才刚刚开始。
只见曙光台地上，伊利瑟尔终于拔出了一直被他挂在腰间的那柄造型古朴的石质长剑。
一瞬间几乎肉眼可见的金光从那坑坑洼洼的石质剑体中涌出，将长剑渲染得有如一根有如实质的光柱。
但下一瞬间，金光又迅速收敛变得极为黯淡，连同它原本的石质剑身都消失不见，隐没于一片黑暗之中，唯有边缘泛起的丝丝暗红色光芒，让它看起来还像是一柄剑。
……
“果然召唤了【技艺之剑】！”
夏多心中一震，他就知道伊利瑟尔没那么轻易落败，统治之剑固然没多少利于战斗的属性，但科曼索法师领袖所持有的技艺之剑却极利于战斗，特别是施法者之间的战斗。
主位面的科曼索诞生近千年，神剑持有者是谁早就不是秘密，除了统治之剑的持有者没换过人，一直都是伊利瑟尔外，另外两柄神剑都换过主人。
夏多可不相信伊利瑟尔在这过程中会老老实实的，不搞些什么暗箱操作，所谓神剑试炼其实就是由高等法师创造的一个仪式法术。
神剑本身会影响结果，但仪式主持者的倾向也绝对不容小觑。
要说伊利瑟尔搞不到另外两柄剑的召唤方式，夏多打死都不信，现在伊利瑟尔能够以统治之剑为基础召唤出技艺之剑的威能投影（类似于统治之剑变性了，变成技艺之剑了），就是最好的证明。
更关键的是，就算是召唤神剑投影也必须得到神剑持有者的同意！
当代技艺之剑的持有者对伊利瑟尔的召唤响应这么快，某种意义上来说，伊利瑟尔持续近千年的统治到现在依然十分稳固！
至少他麾下最强大的法师领袖没有在这一刻选择背叛他。
那接下来又会发生什么呢？夏多更加不敢眨动双眼，生怕漏过任何一丝细节。
……
当统治之剑转化为技艺之剑，原本已经不利于伊利瑟尔的局势，立刻就稳定了下来。
这一刻，手持着技艺之剑的伊利瑟尔，感到自己的精神意志被猛然拔升到一个极高的状态。
此刻的他，就仿佛是无数个常规状态下的他的集合体，感知遍布战场全局，不仅有能力在每一个局部区域都重新占据优势，更有余力从更高视角谋篇布局。
形势再一次发生了逆转，交战最初的游刃有余再次回到了伊利瑟尔身上，只不过接下来，他就不准备在给对方留丝毫退路了，也留不起了。
必须速战速决！
只一瞬间，伊利瑟尔就主动拉长战线、扩大战场，这原本只是弱者苟延残喘伺机谋求破局的最后一招，但在处于超限状态下的伊利瑟尔用出来，俨然就是最强大的进攻手段。
相当于战场之外又多出一片战场，只不过多出来的这片战场短时间内几乎全是己方的兵力，一旦合围立刻就是摧枯拉朽的局面！
面对这突然起来的变化，广场上的围观者们一个个都屏息凝神，不出意外的话，汉德·伊斯塔的落败就是下一刻了。
但很显然，施法者之间的战斗意外频发才是常态，如果没有任何意外的话，大概率连战斗都不会发生。
当然，算计周详的突袭除外。
眼下，汉德·伊斯塔如果没有什么别的手段，那摆在他面前的就只有一条路了——以高等法师的圣者形态继续战斗。
只不过战斗结束后，无论输赢，他最好的结局也需要前往阿梵多家园，彻底离开这片他早已消逝却仍旧为之战斗的主位面家园。
至于最差的结局，可能就要像刚刚塑造北地联盟迷锁的那位库伊德长老那样，连灵魂都不复存在了。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汉德·伊斯塔身体中就散逸出大量光芒。
而且不同于之前库伊德长老为求迷锁完善逐步解放自己的力量，汉德此刻几乎是不加限制的释放出全部的潜能。
一瞬间，汉德·伊斯塔几乎化作了一团耀眼的光芒，勉强才能看出其中的人形。
而一下刻，人形态也彻底崩解，化作光芒洪流，充斥于早已扩大无数倍的曙光台地对战空间内，并且还有继续外扩的趋势。
……
“埃弗瑞斯卡迷锁防护有限，还请几位客人出手相助！”埃弗瑞斯卡长老议会的至高长老焦急地向周围的高等法师寻求帮助。
但很可惜，这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至高长老才刚说完寻求帮助的话，场中的光芒洪流就向上突破了迷锁创造的额外空间。（没有明显的界限、阻拦，就是空间扩大）
第1363章 最后的输赢得失、窥视迷锁
所幸汉德·伊斯塔还知道此刻是在别人家的地盘决斗，并没有将战场波及到曙光广场上的围观者。
不然的话，这场决斗可能立刻就要被喊停了。
只不过，就算汉德·伊斯塔有意不去波及旁观者，现在这种高等法师间最为激烈的战斗过程也必定会对埃弗瑞斯卡的迷锁造成严重破坏！
埃弗瑞斯卡的至高长老说寻求帮助，其实也未必没有希望其他高等法师出面叫停的意思。
他自己可不敢叫停，就算同为高等法师，埃弗瑞斯卡长老和科曼索冕王有可比性吗？
更别说还有一个已经豁出性命并且即将死亡的高等法师，如果他现在叫停，岂不是逼让对方将无处发泄的怒火全部倾泻到他的神色，又或者是埃弗瑞斯卡。
无论是那样，至高长老都无法接受，只能寻求其他法师、其他大人物的帮助，所有人一同出面，就算汉德还敢扎刺，现场这么多人在也可以轻易镇压。
只不过，至高长老的话没有一个人当回事，一方面这不是自己家，战场也还未波及到自身，另一方面，他们也心存顾忌，又或者只是单纯地想看看伊利瑟尔还有什么底牌。
在这一点上，就算是一向和埃弗瑞斯卡、科曼索关系不错的叶尔兰，也没有半分表示。
从叶尔兰来的那几位高等法师，就好像完全没有听到埃弗瑞斯卡至高长老的话一样，目不转睛地盯着早已扩散高空的对决战场。
而对于夏多来说，巴迪加尔和伊奥勒姆都没有说话，自然也轮不到他去出头，尽管他心里对这位汉德·伊斯塔还有些同情，但也仅限于此了。
“可惜了！”
其实夏多看得很清楚，从汉德·伊斯塔站到曙光台地的那一刻起，他的结局就已经注定了，战败必死无疑，就算是侥幸胜了，最终也难逃一死。
这一点作为当事精灵的汉德·伊斯塔就看得更透彻了，从来到埃弗瑞斯卡的那一刻起，他就有了必死的觉悟。
尽管胜败对他自身而言，并没有多少区别，无非是死得彻底不彻底的区别，都是死，但对于他想要守护的故国遗民却大不一样。
失败者毫无价值，科曼索国内乌维伦遗民明面上的境遇，或许会在科曼索政策调整下有所好转，但实际情况可能会遭遇比之前更多的压迫。
死他一个汉德·伊斯塔不算什么，但唯有胜利，才能让科曼索正视乌维伦遗民的潜在力量，也才能激发更多个勇于抗争的“汉德·伊斯塔”！
这不仅仅是对乌维伦遗民，更是对科曼索国内所有被压迫的族群。
……
进入圣者形态后，汉德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轻松，仿佛这种状态下的精灵才是真正的精灵！
随之而来的，还有对法术、对魔网，乃至对对战形势的极高掌控，于是，场上形势再一次发生逆转。
只不过这一次，面对近乎无穷无尽地围追堵截，技艺之剑也帮不了伊利瑟尔太多。
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小看了对方，这种决死的勇气并不是所有精灵都能拥有的，至少他自己就没有。
他长叹一声，将手中的技艺之剑抛出，脱手后又恢复本来面貌的统治之剑稳稳地插在了他和汉德之间的地面上。
“你赢了！”伊利瑟尔颇为落寞地说了一句，似乎准备引颈待戮。
但汉德·伊斯塔的攻势却陡然停止，甚至还将原本还在继续扩大甚至有些超出掌控的战场——一片超大范围的混乱魔网区域，收拢、梳理、整顿、平息。
最后仅存的些许光芒又化作一个面目模糊的半透明光质精灵，出现在伊利瑟尔的对面，传出最后空灵飘忽的声音：
“不，是你赢了！希望你不要忘记身为王者责任，善待所有子民，五族平等共荣！不然汉德·伊斯塔之后，更有千千万万的汉德·伊斯塔来向你索命！谨记！”
声音消散，那最后一点光芒也彻底消散殆尽。
……
“呼——”
不知是谁第一个长舒了一口气，紧接着便引发了曙光广场上的呼气浪潮，眼前这一幕着实出乎许多人的预料，但似乎也并没有比这更好的结果了。
至少对汉德·伊斯塔来说，是这样。
能杀而不杀，先胜而后败，后世无数精灵都会感念他今日所付出的牺牲，并不仅仅局限于科曼索一国。
至于伊利瑟尔，先败而后胜，保留了最后一丝体面，却也会对今日之教训心存余悸，不管其在国内的政策调整是不是出于真心，至少明面上也要做足功夫。
看着台上默默收走统治之剑、又默默走下曙光台地的伊利瑟尔，夏多心中颇感遗憾，他最希望看到的那一幕终究还是没能发生。
或许是因为一天之内接连出现两位高等法师甘心赴死，无数精灵内心难以平静，之后的庆典环节相比于之前就显得有些敷衍了事了。
甚至不少观礼者都没等到庆典结束就提前离开了，夏多也是其中之一。
……
尽管刚刚决斗的最后，汉德·伊斯塔努力抹去了战斗痕迹，但对迷锁的伤害依然是存在的，而且还不小。
略带悲伤气息的庆典并不好玩，趁着这个迷锁尚未修复的空档，夏多准备在城内四处看看，或许能发现关于埃弗瑞斯卡迷锁更多的细节。
由于之前他做出推测——埃弗瑞斯卡迷锁的主体极有可能是建立在曼达水系之上的。
因而从曙光广场离开后，夏多就沿着曼达河岸边的鹅卵石步道向城市东部走去——西部昨晚夜游已经看过不少了。
……
由于迷锁出现破损，其中很多细节都表露无疑，越往东走，看得越多，夏多对自己之前的推测就越发肯定。
当然，由于迷锁是建立在微观魔网之弦更上一层的宏观魔网结构上的，一般法师如果不掌握宏观魔网视角的技巧，就算再破的迷锁放在他面前，也很不出什么明堂来。
最多就是从混乱魔网环境推测这里可能是个迷锁遗迹，至于更多，只能一点点消耗大量时间从最底层的魔网之弦向上逆推了。
这无疑是一个十分庞大的工程，仅凭个人几乎不可能实现。
但如果掌握了宏观魔网视角的技巧，那就简单多了，相当于高屋建瓴、提纲掣领了。
就如夏多此刻。
第1364章 浮空城规划、灵能小屋
更让夏多感到高兴的是，埃弗瑞斯卡方面已经有法师开始修复迷锁了，这简直就是一个活生生的指引秘籍！
除了观摩曼达水系的迷锁主体，他还追踪着埃弗瑞斯卡法师修复的进程，尝试解读出关于埃弗瑞斯卡迷锁更多的细节。
特别是和分布式节点设计有关的部分，对夏多的吸引力更是大得惊人！
密瑟能核已经在路上了，浮空城也不远了，那么，什么才是最适合浮空城的基础设施呢？
那毫无疑问就是迷锁了。
伊奥勒姆现阶段研究出来的密瑟能核，即便是在未来相当一段时间内也很难做到像真正奥火那样展开一个私人性质的微型魔网。
想要获得一个相对独立的稳定施法环境，除了私人魔网外，夏多能想到的就是借助迷锁技术从外界大魔网环境中圈出一片相对独立的私人领地，以此作为过度。
而想要让迷锁跟着浮空城到处跑，那就不能用无物质节点的迷锁（当然这种迷锁建设门槛也更高），需要使用带物质节点的。
毕竟精灵习惯于将迷锁节点汇聚到一处，以方便更好的保护，夏多则更倾向于埃弗瑞斯卡这种，分布式节点，哪怕被破坏了一些，也并不影响核心功能的使用。
当然，埃弗瑞斯卡能否做到如夏多设想中的那种理想状态，估计是不大可能。
但至少已经可以看出趋势了，按照之前汉德和伊利瑟尔那两位对决所造成的破坏，一般迷锁可能已经涌出大量混乱魔法了。
可埃弗瑞斯卡迷锁，却并未有太过严重的乱象出现，就在迷锁破损区下方的曙光广场，庆典照常进行，只是氛围有些不对，其他也并未受到什么影响。
虽然这也可能是没破坏到核心节点，但夏多更愿意相信是分布式节点设计立功了。
密瑟能核关乎浮空城的能源输出功率，以及最重要的能源储备，多建几个也并非不可想象，届时以密瑟能核为节点布置迷锁，岂不是相得益彰！
……
带着对未来的美好憧憬，夏多脚下的步伐又轻快了几分，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曼达水系六条干流之一的东河尽头。
远远地，他就看到了一道近百米宽、数百米高的湍急瀑布从前方山壁上倾泻而下，看到这一幕，夏多恨不得立刻飞到那边好好看看，那里必定又是一处核心节点！
前方道路还有，但很可惜，那里已经不是他这个访客所能进入的领域。
尽管没有链接埃弗瑞斯卡迷锁的开放接口，但透过昨晚和现在对此处迷锁的观摩、解读，他已经知道了不少隐秘。
如果再往前多走点，就不可避免地会引起相关人员的注意，当然现在也可能已经被注意到了，只不过还没有人提醒他。
但也需要适可而止了。
接下来，夏多又往前走了几步，停在了一个不起眼的店铺前，由于北地联盟签约仪式在今天举行，埃弗瑞斯卡城内不少商店都暂停营业、观礼去了。
这家店铺是夏多这一路走来看到的为数不多还在营业的店铺之一，反正再往前也去不了，干脆就进去看看，聊作掩饰吧！
刚走到门口，房檐上悬挂着的风铃就无风自动，发出一连串有着明显节奏、韵律的嘀呤声，紧接着一个灵动的、精灵女童的声音从灯光黯淡的店铺里面传了出来：
“来客人了，来客人了！欢迎光临，卡利什艾瑞的灵能小屋！”
这声音一连说了两遍，随后店铺内灯光大作，瞬间亮堂了起来，夏多倒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待遇的精灵商店，而且还和灵能有关
只不过店铺内几乎一眼可以看到底，虽然略显模糊，却也并不存在什么精灵女童，更没有其他任何精灵、任何活物。
这不由得让他燃起了一丝好奇之心，略一思索，便毫不犹豫地走了进去，进到里面，像是穿过了门口的一层结界，店铺内部立刻就变得清晰起来。
当然，女童还是没有的，只有一个闭着眼坐在柜台后一动不动的男性月精灵，如果不是他眉头紧锁，似有挣扎之意，夏多都要以为他睡着了。
但很显然，精灵不需要睡觉，作为休息的冥思也不是这种状态，夏多缓缓走到对方面前，轻声问道：
“老板，我能在这里看看吗？”
“可以，随便看，有什么需要也可以随时跟我说，我正在修行，就不招待你了，强大的人类客人！”老板并未开口，但他的声音凭空出现在店铺之内。
夏多只能隐约察觉到附近的魔网震荡，并不能确定这是否是修复迷锁时的正常波动。
而这位精灵老板所说的一个词，也引起了他的注意——
“修行？”
这是夏多头一次听到这个精灵语词汇，刚开始他还有些迷惑，但很快他就通过这个词的音素、语调构成、以及前后文的语境语义推断出这个词的含义——
一种锻炼形式，与“冥思”类似，但更进一步就无从知晓了。
这是一个陌生词汇，在今天之前，夏多无论是在主位面还是在投影位面都没有听说过这个词，不过他猜测这极有可能和灵能有关，
于是，他一边思索着“修行”的真正含义，一边就在这间看上去并不算宽敞的店铺内闲逛了起来。
除了店主前面一个更近似于立柜的柜台，这家店铺内就没有其他特征鲜明的家具、陈设了。
商品大多悬浮于一根不满雕刻的细木棍上方，少数则悬挂在蜿蜒扭曲的树枝、藤蔓上，给人的感觉好像一伸手就能拿到。
至于是何等商品，夏多看了好一会儿，也没能看出什么明堂来，仅从表面来看，品类还颇为丰富。
有乐器、有饰品、也有武器，更有一些夏多从未想过会出现在这里的东西，如一截绳索、一只鸟哨、一块黑不溜秋的石头。
可这些东西，并不携带半点魔法灵光，但它们的价格却完全是参照魔法物品来定的，甚至更高！
当夏多凝神注视其中一件物品时，其上方虚空就会自然浮现出一串有如光质的精灵文字，显示其售价，其中他认为最不起眼的一块黑石头，竟然高到十万金币！
宰人也不是这么宰的啊！
第1365章 昂贵商品、诡异灵能
当然，那黑不溜秋的石头还不是这家店铺内最贵的商品，最贵的要属从店铺内藤蔓支架上垂落、悬浮着的一柄剑！
剑柄呈青灰色，剑体则是半透明，像是通透性极高的水晶，剑尖向下，甚至还能隐隐看到剑体微微收缩、延长，就像是一个活物正在呼吸一样。
看到这柄剑，夏多立刻就想到了刚刚在曙光广场看到的那位从南方札姆达斯来的灵能大师，腰间似乎就佩戴着一柄这样造型的长剑。
只是当时对方给他的压迫感太强，未能细细观察，现在追溯记忆将那柄剑和现在这柄比较起来，真就像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灵能大师那柄剑价值几何夏多不清楚，但在这间店铺内，这柄相似的剑售价高达60万，还必须以科曼索金币（希尔梅尔）来结算。
那是一种被高等法师施加过法术的魔法金币，并不是随便挖点金子就可以私下熔铸的，算是一种防伪措施，也可以算是一种以黄金为材质的信用货币。
那块十万金币的黑石头就没有这种限制，只有是达到一定标准的金币都可以，如现在大夏领使用的明水金币也行。
甚至于在北地联盟已经成立的今天，可能耐色瑞尔奥法联合会的金币兑换凭证在这里也能行得通。
只不过科曼索金币，夏多短时间内就没办法拿出60万那么多了，不然他还真想把这柄剑买回去好好研究研究。
虽然他没有能够在这柄剑上观察到魔法灵光，但仅凭那有如活物呼吸一般微微伸缩的剑体，夏多就确定它必定不凡。
想了想，他来到那位疑似正在锻炼灵能的店主面前，试探性地问道：“那柄剑我见过，它有什么用处？”
“强大的人类客人啊！那柄剑可能对你没什么用处，它是灵能大师才会用到的聚焦法器，你看到的那个仅仅只是仿品，并非来自札姆达斯的正品。”
依然是最开始那个从虚空中传出来的声音，而这一次，在夏多的仔细观察下，他终于发现了一丝之前没有察觉到的异常——
魔网的轻微震荡涉及到几种与音波有关的魔网之弦组合，但并非由施法者直接操作，更像是被突然出现的音波反向激发。
主位面的生物生活在魔网环境中，魔网并非是机械的、固定的某种具体造物，更像是一种维持元素平衡稳定的动态反馈机制。
施法者可以操作魔网创造各种魔法效果影响现实，但反过来，如果现实凭空出现了变化，这种变化也会对魔网环境产生反作用。
判断它是不是魔法，最根本的一点就在于魔网的变化是不是在魔法体系内（广义的，指符合规律的能量运行转化体系），如果不在，那就不是魔法。
夏多此刻虽然观察到魔法的震荡涉及到几种和音波有关的魔网之弦组合，但它们并不完整，无法构成一个符合客观规律的能量流转过程。
就那么几个施法要素单元，如果换成夏多来施展，最多就能搞出一些不具备任何实际意义的杂音，根本不可能形成店主那种虚空传音的效果。
这意味——所谓的灵能魔法，其中必然包含了与客观规律无关的成分，而且还相当不少，甚至可能那才是关键！
或许那就是唯心而定的力量吧！
夏多若有所思，又继续问道：“老板，原谅我的冒昧，请问你是在进行灵能方面的修行吗？”
“是的，我曾去过南方的札姆达斯，并在那里进行了灵能启蒙，接触到这种力量后，我才知道这就是我一直苦苦追求的真理！”
“真理？”
夏多心中一动，似乎明白了点什么，感情这店主在修行灵能之前就是一个非主流，一般而言，在精灵社会法师的地位是最高的。
但精灵法师所追求的可不是什么真理，至少主流并非追求真理，而是追求魔法技艺的巅峰境界。
通俗讲就是要成为高等法师。
如果这一步实现了的话，下一步可能是寻求在凡间留下属于自己的印记，但这一步就不一定和魔法有关了，建国、杀人都有可能。
店主自诩为真理追寻者，可不就是非主流嘛，现在又修习灵能了，那就更非主流了。
就算是在耐色瑞尔，一心追求真理的法师也都是凤毛麟角，几乎所有人都是在为这凡尘俗世中的种种**而忙碌不休。
成为法师是实现这些**的最好途径。
某种程度上，夏多也是这样的人，只不过他的**或者说理想，早就脱离了低级趣味的层次，向着更广阔的的天地去了。
真理是他所追求的，但并非唯一，更做不到像这个店主这样，轻易改换唯一。
一时间，夏多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对方了，如果说他不坚持，可就算是在接待客人时也不忘修行。
怎么说呢？
这或许就是智慧生物的复杂性吧！
只不过，走上了唯心的道路，还能否保持住这一份人性中的复杂性就不好说了。
对此，夏多颇为感慨。
……
而在这一次店主回答的过程中，他也再次观察到魔网震荡现象，同时他也确定了刚刚的推测——
灵能魔法包含与客观规律无关的成分！
但如果其中有符合客观规律的部分，就会引法魔网的被动震荡，这种震荡有一定的延迟，不长，但真到战斗的关键时刻，极有可能导致非常致命的后果。
更进一步，夏多还想到，灵能魔法这种唯心而定的力量，如果完全与客观规律相悖呢？会不会全无征兆？没有一丝动静就完成了法术？
或许在伊尔法朗法师心中，灵能魔法异常诡异的印象就是这么来的！
……
就在夏多还准备向店主询问更多和灵能有关的信息时，门外再次出现了那个灵动的女童声——
“来客人了，来客人了！欢迎光临，卡利什艾瑞的灵能小屋！”
随后，皮肤白皙、身姿曼妙的月精灵女侍露娜希斯从外面款款走了进来，在看到夏多后，就径直走了过去。
只不过她在靠近后也不说话，行了一礼后，就只是静静地侍立在夏多身旁。
露娜希斯到来让夏多原本想要说的话瞬间就咽了回去，不管有没有用，他还是不太想让这个疑似为埃弗瑞斯卡情报部门工作的精灵贵族知道他的想法、思路。
至于说对方从这店主处了解，夏多就管不了那么多了，反正到现在为止，他还没有问到什么过于敏感的问题。
他的表现和一个正常游客也没什么两样。
第1366章 全能型法器、邀请与提醒
“老板，我想要这把安斯塔萨琴、这枚水晶饰品，还有这根绳索，一起算能便宜些吗？”
不管怎么说，难得出来一趟，总归是要带些“土特产”回去的，精灵社会大多数东西对于曾经多次化身精灵的夏多来说，并不算稀罕。
反倒是这些灵能物品，在北地非常难得，在去伊尔法朗之前，他甚至连灵能的概念都不甚了解，更别说这些灵能物品了。
至于讲价，夏多倒不是付不起十多万金币的钱，他是想让店主多说些话，这样才方便他观察更多与灵能魔法有关的现象。
当然，他也可以回去研究这些灵能物品，但毕竟和灵能法师亲自演示还是有所差别的。
对于夏多的还价要求，店主没有答应，但也没有立刻拒绝，像是在思索着什么，以至于周围的魔网再次发生了一些轻微震荡。
这一次的震荡夏多没有看出什么名堂，只是记下了魔网之弦的组合方式，等回去再慢慢研究。
当然，他也没有催促对方，现在这种情况，他恨不得对方再多思考一会儿，好让他记录更多的信息呢。
只是这时，从进门口就一直没开口的露娜希斯却突然开口，而且是对店主说——
“卡利什大师，这位夏多领主是长老议会的贵客，如果可以的话，还请大师给一个最低价，又或者由金枫家族补足差价。”
听到这话，夏多不禁暗自皱眉，这露娜希斯看似好意，却让他失去了进一步记录灵能魔法现象的机会。
果然，在露娜希斯开口后，卡利什立刻就拿定了主意，“不用麻烦金枫家族了，看在长老议会的面子上，抹去零头，只要十万金币，你就能将那三件小玩意带走了。”
很显然，卡利什店主后面的话是对夏多说的，说完他就不出声了，连同周围原本还在微微震荡的魔网也恢复了平静。
“唉——”
夏多默叹一声，随后从次元袋中取出十万明水金币，这些金币原本是他为领地授田仪式准备的，现在只好先挪用一下了。
等回到塞汶顿，再去明水商会兑换就是了。
卡利什没有起身亲自接收、检查夏多的金币，只是在夏多将金币倒出，形成一个低矮的金币小山后（总体积大概是0.04立方米，有空隙显得大一些），这些金币就一个接一个地变得透明，然后消失了。
或许这就是一种另类的检测方式。
当然，在这一过程中，夏多同样记录了这种灵能魔法符合客观规律的那部分对魔网环境的影响。
等到所有金币都消失掉后，原本还悬浮在木棍上方或者藤蔓下面的灵能物品就自动飞到了夏多身前。
夏多伸手摘下这三件已经属于他的灵能物品，然后就听到了一个几乎要让他后悔买下这三件物品的售后讲解——
“相比于正常的魔法物品，灵能法器的使用寿命几乎只有它们的零头，人类客人，你要记住，除了那枚水晶饰品，另外两件最多只能使用十次，而且十次的效果会一次比一次差！”
这不坑爹嘛！
如果事先知道这种情况，夏多肯定不会买单，至少那琴和绳索在他看来，完全不值那个价，有这几万金币买什么不好，非要买这些。
“那这个水晶饰品呢？能使用多少次？”夏多当即问道。
如果这水晶饰品的使用次数也有限制的话，那他宁可当场退货！
对此，卡利什的回答是——“那枚水晶饰品是我亲自制作，十年内只要时常佩戴，就不会有什么问题。”
十年的保质期对于夏多来说，也算是个可以接受的时长，毕竟就按十万金币计算，平均下来，一年也才一万金币，不是什么大数目。
“对了，老板你还没说这几件灵能法器的具体效果呢？”
“呵呵，看来客人你对灵能魔法、灵能法器真的是没有半点了解啊！”
卡利什像是见到了什么有趣的事，笑得十分开心，但他还是很有耐心解释道：
“客人以为的具体使用效果其实是常规魔法物品的属性，对于灵能法器，本质上都是同一种东西，也即灵能的容器！
“真正让它发挥作用的是其中存在的灵能，而不是物品本身，也与魔网无关，注入的灵能越多，法器自然也就越强大，持续时间也就越久！
“而如果你能够为它们补充灵能的话，那它们也将会一直陪伴着你！
“至于效果嘛，由你自己决定，你第一次使用时需要什么效果，它就会有什么效果！
“只不过，如果你的要求超出法器灵能实现范围的话，那很有可能什么效果都没有出现，其中保存的灵能就被消耗殆尽了。”
卡利什的解释让夏多豁然开朗，但还有一些细节他没想明白，就比如，既然灵能法器都是通用通行型的，那为什么那柄剑只有灵能大师才能用？其他人能不能用？
还有，这枚水晶饰品，既然卡利什保证它能够使用十年，那它就必然不是单纯的灵能容器。
在夏多的理解中，至少也要限定最大输出功率，同时还要具备特殊的补充机制，不然随意使用下来，存量再多也不够夏多消耗的。
当然，这也有可能是唯心力量的特殊之处，与一般人的朴素认知存在明显差异。
夏多将自己疑惑告诉了卡利什，但这一次卡利什就没有再解释什么了，只是让夏多自行摸索。
并且还说，如果夏多对灵能感兴趣的话，可以等到仲夏节或者仲冬节来找他，他可以带夏多前往札姆达斯进行灵能启蒙。
这话又让夏多更加疑惑了，难道卡利什自己不能为其他人启蒙吗？
是因为札姆达斯封锁了相关技术，还是因为其他什么原因？
……
走出“卡利什艾瑞的灵能小屋”，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在返回云顶塔的路上，露娜希斯提醒夏多：
“小心卡利什，议会怀疑他在为札姆达斯做事，他邀请你前往札姆达斯肯定不像他说的那么简单！”
“我知道了，那件事我会认真考虑的，多谢露娜希斯女士的提醒！”
第1367章 联盟会议、吃相难看
其实就算没有露娜希斯提醒，夏多也不会轻易前往札姆达斯，毕竟灵能对于他来说实在是太过陌生了。
就连卡林珊这种运用他有所了解的血脉力量的国度，他也准备等浮空城建成之后再过去看看，札姆达斯就更不可能随便过去了。
之后两人一路无话，回到云顶塔后，夏多就被伊奥勒姆叫了过去，被告知原本定在今晚的庆祝宴会被临时取消了，取而代之的是联盟第一次正式会议。
并且伊奥勒姆希望夏多也过去旁听，之前露娜希斯过去找他就是受伊奥勒姆委托。
“老师，计划临时改变，是有什么意外发生了吗？幽暗地域的战争形势？还是其他什么？”夏多问道。
“都有！”
伊奥勒姆先是看了一眼外面，又施展了回避探知的法术，之后才长叹了一声，颇为感慨地对夏多说道：
“最主要的是科曼索、叶尔兰，以及我们的盟友伊尔法朗，都对埃弗瑞斯卡的迷锁都了心思，准备以保护联盟总部为由，要求参与到迷锁修复工作中去，并要求获得修复后的迷锁的部分关键性权限。”
“怎么会这样？”
夏多对此大为惊讶，这联盟才刚成立，吃相就这么差吗？
埃弗瑞斯卡已经声明为永久中立之地了，如果这样还不能保持独立自主，要被大国以保护联盟为由强行占据，这岂不是违背了联盟成立的初衷！
联盟成立的初衷当然是为了维护北地的和平与稳定，卓尔的威胁只是促成联盟快速成立的最大诱因。
可这联盟现在却成了大国压迫、剥削乃至强占小国的工具，夏多知道未来肯定会有这种情况发生，但他万万没想到，这联盟才刚成立就这样。
是该怪精灵太现实？还是该怪埃弗瑞斯卡太弱小呢？
“老师，七塔方面是什么态度？”
“巴迪加尔已经联系过国内了，七塔一致认为，耐色瑞尔也应获得自己应有的权益，如果不同意的话，那就他们就都别想要。”
“唉——”
夏多心中暗叹，他早就知道会是这种结果，这才多久啊，就自动学会了五大流氓神技了。
另外，科曼索对待其余种族的政策一经转变，伊尔法朗的态度也免得暧昧起来，似乎完全忘记了昨天双方还十分仇视，今天就要坐到一起谈利益分配了。
“对了老师，白天刚刚诞生的那个新迷锁，到底有什么用？”
“用处很大，主要是在北地联盟规章的框架内，约束各国领袖的决策、行动，同时也能为后续联盟内部签订的各项契约，提供必要的约束力量。”
说到这里，伊奥勒姆再次叹息，“库伊德长老做了一件很了不起的事，如果迷锁能够独立运转的话，或许就不会有今晚的事了，但很可惜，由于现实原因，那个迷锁的主要权限都掌握在五大国手中。”
伊奥勒姆的解释还是让夏多有些疑惑，但至少确定了迷锁应该是没什么大问题的，至于为什么主要权限掌握在五大国手中——
套用地球上的一句话，不是五大国需要联盟，而是联盟需要五大国。
尽管现在由于卓尔的威胁，五大国联盟的意愿十分强烈，但也不改变五大国是联盟最强力量的现实。
如果因为联盟而导致自身利益严重受损，那么“退群”对于五国来说，也并不是什么很难接受的事。
明白了这点，夏多就知道今晚之事大概是不可避免了，某种程度上，五大国能够这么轻易决定这件事，还要多亏了那位库伊德长老创造的迷锁所提供的法理力量支持呢！
不过在知道迷锁对五大国领袖也有约束力后，夏多也知道，埃弗瑞斯卡大概率是不会亡国了。
当然，各种隐性侵占肯定少不了，就比如这次五国一直要求获取埃弗瑞斯卡迷锁的权限。
只要不亡国，未来总有崛起的机会。
或许这就是那位库伊德长老留给埃弗瑞斯卡面对风起云涌的北地新形势的最好礼物！
……
由于是在别人的地盘上，伊奥勒姆和夏多终究是有些顾忌的，两人并未深谈，而且他们很快就收到了巴迪加尔的邀请，一同去参加北地联盟的第一次正式会议。
云顶塔最顶端的云冠宫。
昨晚还是云雾缭绕的宴会场地，今晚却变成了异常严肃、正式的会议场地。
和奥法联合会的正式会议大厅类似，今晚的云冠宫也被布置了一个环形的会议桌，周围摆放了一圈王座，一共十三座。
正对着宫殿大门的则是五个明显比其他座位更为高大、也更为精致华丽的王座，应该是属于五大国王者、领袖所有。
至于夏多等人的旁听席，无论是何等身份，都在中央一圈王座外围，各自所属王者、领袖之后。
夏多四人（还有巴迪加尔的学生安格林）抵达时，中央十三座王座已经坐满一半，当然都是小国王者。
五大国中耐色瑞尔是最早到的，当巴迪加尔一个人类，却坐上五大王座中的一座时，大殿内顿时就出现了一阵不太和谐的暗流涌动。
巴迪加尔落座后，丹佐的巴斯德王子也很快到来，甚至一来就与巴迪加尔小声交流着什么。
之后，当所有小国王者、领袖尽数抵达后，三大精灵王国的王者才姗姗来迟。
“诸位，我们收到消息卓尔在幽暗地域的攻势又增强了，因此才在这个本该庆祝的时间点将各位召集而来，共同商议应对策略。”
首先开口的是伊尔法朗的冕王罗瑞安，他和到场王者分享了来自幽暗地域的最新情报，并且这些情报也得到了巴斯德王子的肯定。
“对于丹佐的援助进度必须加快了，另外，我认为我们需要以北地联盟的名义向卓尔发出正告，如果能让对方有所迟疑，或许能让我们准备得更加充分。”
对于伊尔法朗罗瑞安冕王的提议，丹佐巴斯德王子第一个表示了同意。
在他之后，巴迪加尔也代表七塔、代表耐色瑞尔表示了赞同，有这三大国表态，其余小国，如阿玛林达、贝斯摩尔、伊鲁斯克自然也立刻跟上。
这同时也带动了部分中立国度的表态，如埃弗瑞斯卡，他们的至高长老此刻可能还不知道这次会议的另一项重要决定，不然也就不会这般淡定了。
第1368章 开辟第二战场、大国方针
“我也同意！”
在沙尔文冕王、阿考拉王子也纷纷表态后，北地联盟诸国已经有一半表示了同意。
现在只差叶尔兰、科曼索以及他们附庸的意见了，援助丹佐、对抗卓尔是大局，这两国自然不会在这种时候搞什么幺蛾子。
特别是科曼索，白天时伊利瑟尔冕王刚刚表演过五族平等共荣的决心，现在虽然是对矮人，但也不会撕破那层虚伪的面具。
于是，北地联盟成立后的第一次会议的第一项议题就这么毫无波澜地通过了。
之后，就是各国王者、领袖商议如何加快支援丹佐的进度，以及如何更有针对性地应对卓尔威胁。
这里面主要涉及到两项提议，一个是丹佐的巴斯德王子提出的“在阿玛林达开辟第二战场”。
另一个，则是要求各国根据自身实力提供针对卓尔、针对恶魔的直接力量、可转化技术，乃至单纯的战略、政策等等。
其中后一条，在北地联盟成立之前的谈判中就已经有所体现，夏多之前获得的【屠魔箭】、【屠魔护符】就是科曼索在谈判中主动提供的。
现在只不过将这一要求扩大到联盟全体成员，不管这是不是大国有意削弱小国实力，但这确确实实对幽暗地域的战争形势有利。
十三国除了个别弃权了，绝大多数都同意了，当然也包括五大国。
倒是巴斯德王子提出的“在阿玛林达开辟针对卓尔的第二战场”，这一议题几乎是在提出的瞬间就遭到了阿玛林达国王奥兹库达尔的强烈反对。
虽然两个同处幽暗地域，但阿玛林达显然不及丹佐强大，如果在阿玛林达开辟第二战场，说不得就要当场亡国了。
现在的阿玛林达虽然也面临着卓尔的威胁，但至少还没有被卓尔打到家门口，这种紧迫感和丹佐还是有所区别的。
这一点在地面诸国的态度中也有所体现，卓尔现在还没有出现在地表，因此才有闲心在这里慢悠悠地开会商议对策。
反倒是不久前刚刚经历过卓尔战争的科曼索，在这方面要更加紧张、更加重视一些，【屠魔箭】这种大杀器也是说放就放。
不过，“开辟第二战场”这种事虽然和阿玛林达有着直接利害关系，但决定权却不再奥兹库达尔国王手上。
当巴斯德王子提出这番建议后，当即获得了地表诸国的认可，扩大战场能够拉长战线、拖延时间，至于这么做会不会使得阿玛林达遭遇惨重损失，甚至灭国。
其实很残酷地说，这些并不在地表诸国的考虑范围内。
“奥兹库达尔王，不必太过担心，科曼索会优先支援阿玛林达，确保将战场开辟在贵国国境之外。”
“叶尔兰，也会有些支援贵国！”
巴斯德王子更是说：“今晚会议之前我已经联系过我的父亲，他承诺如果阿玛林达能够为开辟第二战场提供必要条件，丹佐则将支援阿玛林达五位圣锤武士，届时我也将亲自前往第二战争的第一线，除非我死，否则不会让战争发生在阿玛林达境内。”
当着北地诸国王者、领袖的面，巴斯德王子把话说得这么决绝，就连奥兹库达尔国王本人也有些动容，态度稍有缓和。
其实从巴斯德王子一开始提出“开辟第二战场”的提议的时候，奥兹库达尔就很清楚，阿玛林达必须承担起开辟第二战场的主要职责。
否则只要私底下去几个高等法师将卓尔引过去，根本轮不到他反对。
对于地表精灵诸国，乃至他们的血脉亲戚丹佐，会不会这么做，奥兹库达尔根本不敢去赌。
与其被迫迎战，还不如主动一点，这样也能从联盟争取到更多支援。
当然，最重要的一点是——阿玛林达离卓尔太近了，一旦对方从丹佐战场腾出手来，或许立刻就能轻松扫灭阿玛林达。
事实上，早在卓尔进攻丹佐之前，就有已经有不少地底势力被他们扫灭了，如果不是他们在进攻科曼索的战争中失利，或许现在阿玛林达已经不复存在了。
……
奥兹库达尔一松口，联盟内部自然皆大欢喜，各国纷纷承诺提供支援，包括目前正在与卓尔交战的丹佐也不例外。
耐色瑞尔除了承诺支持物资方面的支援外，还承诺允许阿玛林达在耐色瑞尔招募战争佣兵。
这一项承诺，就连与耐色瑞尔关系更为亲近的丹佐都不曾享有。
目前耐色瑞尔前往丹佐参与战争的冒险者，大多是机缘巧合当时身处幽暗地域，之后再口口相传，才有了那些行为。
这项承诺更关键的一点还在于，阿玛林达能够直接从七塔招募到施法者参与战争，而不仅仅只是民间良莠不齐的私人冒险者。
对于七塔的决定，夏多不好说什么，但他总觉得七塔在对待联盟事务上有些过于热情了。
自己国内都还没建设好，就要各种支援别人，委实有些不智。
这和夏多家乡的黑大陆政策还有所不同，核威慑下，大国格局基本稳定，才有能力、有必要去玩些附庸游戏或者代理人战争。
如果没有真正一锤定音的实力，连大国地位都无法保证，又何谈后续各种扩大国际影响的操作呢？
想到这儿，夏多趁着大殿中央各国王者又开始商议建设联盟总部、派遣常驻联盟的全权代表等议题的空隙，悄悄地和伊奥勒姆打了隐含密瑟能核设计要素的手势，并询问道：
“七塔也知道了？”
伊奥勒姆刚开始还楞了一下，但随后就反应过来，“不知道，但我暗示过，这种事不要在这里讨论，不知多少双眼睛盯着我们呢！”
夏多听后立刻闭嘴，但也大概明白七塔这么热情的原因了，一旦大型独立奥火装置实现了，奥术师的实力将得到极大的提升。
或许就是因为这，才给了他们这般活跃的底气。
当然，也可能是七塔另有底牌，但不管怎么说，耐色瑞尔作为一个人类国家，在北地联盟这种异族占据绝大多数的组织中，表现得太过活跃也并不是什么好事。
第1369章 借题发挥、群起逼迫
就在夏多思索间，大殿中央诸国王者已经议定了关于联盟总部建设、派遣常驻代表等、各国沟通渠道等问题的大致方向。
至于更多细节就不必由这些王者亲自来谈了，会由常驻联盟的全权代表负责，而接下去，就到了这次会议最关键的时候。
原本还有些嘈杂的大殿，竟诡异地安静了下来，虽说五大国早就互相通过气了，并且有所决定，但在这一刻，却是谁也不愿意先开口。
看到这一幕，夏多不禁暗自吐槽了一句，这些家伙还是知道要脸的！
就在会议不知道如何继续下去的时候，埃弗瑞斯卡的至高长老却主动撞了上来，“诸位，既然商议得差不多了，那这次会议不如就到这里吧！”
“德文长老，你很着急吗？巴斯德王子还在这儿呢！你有什么事能比他还着急？”叶尔兰冕王毫不客气地斥责道。
这倒不仅仅是想借题发挥，还有因为对方在人类丢了精灵种族的脸面。
特别是对叶尔兰精灵来说，他们在与耐色人交往的过程中，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耐心些”。
如今当着耐色人的面，一个精灵表现得这样急迫，这让叶尔兰冕王甚至有些忘记和其他四国的私下博弈，就忍不住率先发难。
见到叶尔兰冕王不像是开玩笑，德文长老立刻有些慌了，他自己倒是不惧叶尔兰冕王，但埃弗瑞斯卡却怕叶尔兰，于是连忙解释道：
“赫利恩冕王，原谅我被埃弗瑞斯卡迷锁损坏的事冲昏了头脑，会议继续，继续——”
说着，他还隐晦地朝科曼索冕王伊利瑟尔投去了求助的目光，在他想来，埃弗瑞斯卡迷锁是因为对方和汉德·伊斯塔决斗而损坏的，此刻至少也会拉他一把吧！
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根本不需要对方实际付出什么。
但很可惜，伊利瑟尔却像是完全没看到德文长老的目光一样，仍旧一副沉思的模样，这让德文长老大感失望。
只盼着赫里恩冕王不要太过追究，却没想到赫里恩冕王的下一句话，将他彻底打入深渊：
“既然德文长老担心迷锁的修复问题，这次随我而来的菲利法顾问在至高魔法领域颇有建树，就让他过去帮一下你们吧！”
“不，不用了，埃弗瑞斯卡有能力自行修复！”德文长老连忙拒绝。
此刻，就算是他再迟钝也该明白了，叶尔兰这是在打埃弗瑞斯卡迷锁的主意，或许还不止叶尔兰，这么一想让他原本就有些沉重的心又往下沉了几分。
而接下来，赫里恩冕王又继续说道：“德文长老，埃弗瑞斯卡迷锁可不仅仅只关系到埃弗瑞斯卡自身，作为联盟总部所在地，这里的迷锁还关乎到所有北地联盟诸国常驻代表的安全，不可不慎重处理！”
“赫里恩冕王说得对！”
不等德文长老有所回应，丹佐的巴斯德王子立刻表示了赞同，并说：
“之前我们已经议定在幽暗地域以北地联盟的名义向卓尔发出正告，那么作为联盟总部所在地的埃弗瑞斯卡必定会进入卓尔视线，迷锁必须尽快修复！
“这次随我过来的一位圣锤武士，对于如何防范卓尔、恶魔，有着十分丰富的经验，也可以对你们的修复工作提供一些必要的协助。”
叶尔兰和埃弗瑞斯卡之间如何选择，巴斯德王子几乎不需要考虑，更何况，叶尔兰也不仅仅只是叶尔兰！
紧接着，伊尔法朗、科曼索冕王也相继表态，明确表示愿意为埃弗瑞斯卡迷锁的修复工作提供必要援助！
当然，这也少不了耐色瑞尔，巴迪加尔趁机提出让莫瑞恩高塔的兰德尔大奥术师前来参与迷锁修复工作。
事情发展到这里，德文长老哪里还不明白，五大国肯定都提前商量好了，就算他什么也不做，这件事最终还是会降临到埃弗瑞斯卡！
根本由不得他拒绝！
“你们，你们！”
德文长老只感觉心都在滴血，一旦被五国参与到迷锁修复中，那权限流失就是必然的结果，甚至对方还可以进一步解析迷锁。
到时候，埃弗瑞斯卡还是一个独立自主的国家吗？
对此，赫里恩冕王却毫不在意，神态中所流露出来的威严也越发浓厚，意有所指地说道：
“德文长老，不必感谢我们，既然成立了联盟，而联盟又有互帮互助的原则，我们做的这些都是我们应该做的，只是如果哪一天，我们需要埃弗瑞斯卡的帮助，也希望德文长老不要拒绝才好啊！”
“……”
德文长老几乎说不出话来，他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被气成这样，起来叶尔兰和埃弗瑞斯卡还颇有渊源，却没想今天却发展成这样。
最初的埃弗瑞斯卡，只是一座由一群来自多国的皇冠战争遗民建立的隐秘庇护所，开发不足，所能容纳的居民是非常有限的。
后来北地形势稳定，部分居民不堪忍受埃弗瑞斯卡的拥挤，于是便走出群山，在西北部的森林中建立了沙尔文王国。
后来沙尔文的部分年轻一代，因不满沙尔文在对待斯鲁文德问题上的放纵态度，毅然出走，建立了叶尔兰。
后来叶尔兰在于斯鲁文德的战斗中，逐渐壮大起来，以至于现在无论是沙尔文，还是埃弗瑞斯卡，都被比下去了。
就连这几国中曾经最强的斯鲁文德，被击败并成为叶尔兰的附属国，也已经将近千年之久！
德文长老心中感叹命运的多变、无常，乃至不公，嘴上却说不出任何拒绝的话语。
自从知道了叶尔兰、科曼索等五国在塞汶顿谈判中将埃弗瑞斯卡确定为北地联盟的总部所在地的消息，他心中就预感到这一天的到来，只是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
只是就在德文长老准备答应这种丧权辱国的“援助”时，大殿内却突然出现了不一样的声音——“我有异议！”
这个粗犷浑厚的声音，此刻在德文长老耳中简直堪比最美妙的音乐，这不禁让他心生幻想，原本就要脱口而出的话，硬是被他收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