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0章 粗炼秘银、战略储备
回到时之塔后，妮雅和夏多一同来到了实验室，她也很想知道自己发现的到底是不是一个秘银矿。
不过，在取出石料样本后，夏多并没有继续下去，而是问妮雅，“你来还是我来？”
“我来！”
几乎是不带任何犹豫地，妮雅就答应了下来，有这种亲自验证的机会，她怎么会错过呢！
至于验证方法，如果是在过去，或许还比较麻烦，但现在，夏多早就从塞汶顿议会买到秘银提炼方法了，只要提炼一下，就很容易得出结果了。
在夏多的注视下，妮雅先是为自己施加了一层专门针对热量的防护法术，然后便熟练地启动了炼金法阵，将塔灵传送过来的一堆银锭投入了炼金法阵之中。
不同于大规模提炼可能还需要建造冶炼炉，只是少量提炼的话用炼金法阵就足够了。
并且比起普通熔炉，炼金法阵能够更加稳定、更加容易地让纯银始终维持在熔融沸腾状态。
几乎是眨眼的工夫，在炼金法阵上方悬浮场域中的银锭就开始红热、软化，片刻之后，更是彻底变成一团泛着红光的液体。
很快，这熔融状态下的纯银液体便开始沸腾起来，随后妮雅将夏多取回的石料样本投入其中。
接下来就是等待的时间了。
沸腾的液态纯银会逐渐浸入样本，如果其中含有秘银的话，则会生成【纯银·秘银】结块，如果没有，那自然就没有这种不难辨认的特殊结块。
在等待的时间里，妮雅问夏多：“如果确定是秘银，你准备怎么办？”
“当然是当做什么也没发生！”夏多直接给出这样的答复。
“为什么？不是说北地联盟成立前，耐色瑞尔和叶尔兰、丹佐的秘银协议就已经重新签订了吗？以后我们发现的秘银矿都不需要交给丹佐来操作了！”
“不是因为这个，还记得罗德尼领主吗？”
“罗德尼领主？”
尽管双方已经不再敌对，甚至一定程度上还是盟友，妮雅脸上也还是没有多少好脸色。
谁让罗德尼领主一来就要在萨维尔家族梳理几十年的绿珠森林跑马圈地呢！换谁都有想法。
而夏多更是明白，现在的罗德尼领主虽然放弃了，可一旦秘银矿暴露出来，谁知道他会不会再冒出来，当然来的肯定也不止他一个。
到时候绿珠森林必然会走到风口浪尖上，麻烦也会接连不断。
要知道，无论是萨维尔领，还是大夏领，在法理上都只合法占据了已开拓区域，无论萨维尔家族为绿珠森林付出了多少，只要没有开拓出来，就不算占据。
现在开拓令特别容易申请，只要内地领主申请个开拓令，来了绿珠森林就可以圈地了。
甚至直接占据已发现的秘银矿，夏多这边也很难做出太多回应，最多就是保住部分所有权，而不可能全部保留。
当然，这还不是重点，区区一个秘银矿舍了就舍了，关键是这会打乱夏多对南境的开发计划。
要是大夏领周围全部外人占据了，那他还怎么发展，真要全部搬到浮空城上吗？
更别说那么多外来者，无数双眼睛都盯在南境，他想要做什么都会束手束脚，夏多可没忘记，现在领地内还有个定时炸弹呢！
指不定什么时候亚特伍德掌握新自然圣力的事就被精灵主神发现了，然后直接开启神战，那就太倒霉了。
“所以，无论是不是秘银矿，我们都不能声张，就当这件事从来都没有发生过！”
“如果那真是秘银矿的话，难道我们就不要了吗？”
“那怎么可能！只是说现在不用急着开发，时之塔虽然缺秘银，但更多是缺长期的战略储备，日常使用还是很宽裕的。”夏多笑着说道。
目前时之塔还能够从外面买到秘银，特别是在三国秘银协议更新后的现在，秘银管制几乎形同虚设，只要有钱，几乎是想买多少就能买多少。
谁说矿藏就一定要立刻开发的呢！
知道那里有就可以了，先用别人家的，自己的家作为战略储备，万一哪天无法从外界获得物资，那些矿藏就是最好的底牌。
不过明面上，维持一定的矿业基础也是很重要的，至少能维持住一批在关键时刻充当教导员的矿业专家。
“领地附近只勘探了地脉薄弱点，等下让任务管理处发布一个查找矿脉的任务就好了，绿珠森林里的矿我们现在没法开发，自己领地附近的还是没问题的。”
“好吧，我会安排的。”
夏多听得出妮雅的情绪还是有些不高，但也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来，只是提醒：“时间差不多了，看看反应结果。”
“哦，差点忘了。”
提到样本检测，妮雅顿时来了精神，只见她麻利地从纯银液体中挑出了一堆固体残渣，之后又直接使用炼金法阵迅速将其冷却。
仔细挑拣一番后，妮雅脸上终于绽放出笑容，她捏着一小块黑色固体，举到夏多面前，兴奋地说道：
“你看，这是不是【纯银·秘银】结块？”
虽然是疑问句，却透出无比肯定的语气。
夏多从妮雅手中接过那一小块黑色固体，稍加检查就确定这是【纯银·秘银】结块无疑。
之后只要单独烧制，控制好温度，过滤出纯银液体，就能得到粗炼秘银了。
“是秘银！”夏多平静地说道。
但也难掩语气中的欣喜，能在绿珠森林发现一条秘银矿脉，就有可能发现第二条、第三条，乃至更多！
说起来，这绿珠森林还真是一个宝地呢，除了森林本身，迷锁遗迹、撒鲁克巫虺遗迹、秘银矿，接二连三地被发现。
当然，如果再算上萨维尔留在狼神山上的那根图腾柱，宝物就更多了！
那么，接下来还能发现什么呢？
夏多期待着。
……
在确定绿珠森林中确实存在秘银矿脉后，夏多几乎是连夜制作出几个秘银矿脉探测器。
不同于卓尔那种只能依赖使用者自身判断的【地脉探测器】，夏多制作的秘银矿脉探测器集成了他总结出的秘银矿脉回音反馈特征模型。
第1431章 注入内核、返回塞汶顿
一旦探测到符合模型的回音反馈，探测器就会自动给出提示，而不需要使用者去进行经验判断。
虽然看上去使用上限低了，但下限却高了很多，而且结果非常稳定，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
与此同时，妮雅也在任务管理处挂上了新的地质勘探任务。
当然，不管是之前，还是现在，这种任务都没有标明真正的意图，而是代之以“调查任务”之名。
有之前使用【夏多版地脉探测器】时的经验，时之塔法师们在使用同系列的【秘银矿脉探测器】时，将不会有任何障碍。
……
第二天。
原计划再留一天的夏多，在中午时收到伊奥勒姆的传讯，说是已经改造好六个实验室，只是在制作戴维弦自动制备机时遇到了问题，希望夏多能够提前返回塞汶顿。
“看样子伊奥勒姆老师还是有些不相信我啊！”在妮雅面前，夏多自嘲道。
不过妮雅脸上却没有任何笑意，因为她知道夏多这么说就意味着又要离开了，尽管随时都能联系到彼此，但这种分隔两地的感觉还是有着说不出的难受。
只是她还无法自私地自己作为理由去阻止夏多，于是她只能挽着丈夫的手臂，柔声说道：
“我送送你吧，别让伊奥勒姆大师等太久了。”
“嗯。”
夏多轻轻点头，又说，“以后晚上联系的时候我教你家乡的语言！”
“真的？！”
原本还有些感伤的妮雅瞬间又变得活力满满，她早知道夏多家乡有另外一种夏多更为熟悉的语言，但夏多却从来都没有和她说过多少，只是偶尔一个字词，让她能够窥到自己丈夫家乡的少许剪影。
如今夏多要将家乡的语言教给她，这是否意味着两人终于亲密无间了呢？
妮雅的一些小心思，夏多倒是没想太多，其实他很早就像教妮雅自己家乡的语言，毕竟耐色语存在很多不足，有很多意思都无法准确表达。
这需要一种语言、一个文明深层的文化底蕴。
就比如，夏多此刻想表达的“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如果不了解诗歌、不了解牛郎织女，就很难体会到其中深意。
夏多此前一直担心自己这个“东方人”的人设崩塌，才一直没教妮雅家乡的语言，一直到成为大奥术师了，他也不在乎是不是东方人了。
毕竟他成年穿越又不会所谓的“东方语言”，对于真正的东方国度并不了解，很容易就被瞧出破绽来，这些年妮雅虽然没说，但也肯定有所察觉了。
那还不如干脆放弃所谓的东方人设，坦诚一些，这样交流起来也更加方便。
“当然是真的！不过，能多久学会就看你的本事了！”
“放心吧，再难我也不怕！”
“别这么紧张，我家乡的语言并不比精灵语难学，甚至一定程度上还更容易入门，我会认真教你的！”
其实，夏多还要一个更为激进的想法，那就用汉语逐步替换掉耐色语，耐色语存在的时间很短，耐色瑞尔本身也不具备多深的文化底蕴，整个国家几乎都浸润着精灵的影响，虽然短时间内不会有什么问题。
但长此以往，要么沦为精灵文化的亚种，类似于夏多家乡周边的泛儒家文化圈；要么就彻底逆反，否定所有，更多表现为目空一切，很容易给自身招致祸患。
就目前耐色瑞尔的发展趋势来看，后者的可能性要更大一些。
如果能为耐色瑞尔注入一个中正平和的精神文化内核，这样对外能够抵御精灵的无形入侵，对内能够防止自身的过度膨胀。
岂不美哉！
虽然这也有文化入侵的嫌疑，或者说这就是，但谁让这种文化是来自夏多的家乡呢！
家乡读书人自古就有“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的志向与传统。
夏多的精神境界虽然还差先贤一段距离，但他所做的事却并不一定比已逝的先贤逊色。
毕竟他现在还活着，所有先贤未能完成的理想与追求，他都有机会完成，甚至是超越。
事实上，他现在已经在这么做了——
新自然理念，虽然还有待阐发，但也算是“为天地立心”了；
招募领民、开拓新地，并为他们提供庇护乃至规划未来，可以算是“为生民立命”；
再到传播文字、学说、思想、理念，可以说“为往圣继绝学”；
坚持科学发展观，就算是“为万世开太平”吧！
虽然现在取得的成就还十分有限，但只要夏多还活着，未来的道路就会一直延续下去。
……
塞汶顿。
刚走出奥法联合会的传送间，夏多就立刻将心态从休假模式切换为工作模式，不过在去见伊奥勒姆之前，他还需要先见一下哈兰领主。
因为回了趟南境，也就不用麻烦艾伯克了，夏多顺路将九月订单的屠魔护符带了过来。
图书馆门口。
夏多见到了正东张西望的哈兰领主，他远远地招呼了一声，对方就几乎是小跑着跑到他的跟前：
“夏多领主，是在这里交接吗？”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夏多自己是无所谓的，他并不在意这些琐碎的细节，只要哈兰领主无异议，甚至就堵在刚刚的传送间内交接都可以。
“夏多领主请这边来，还有些事想要和您商议一下。”
礼下于人必有所求，夏多心中想着对方到底要商议什么，一边在对方的指引下来到图书馆附近的一间会客室内。
……
落座后，夏多先将九月订单的屠魔护符拿了出来，然后主动问道：
“哈兰领主有什么要和我商量，现在可以说了吧！”
“是这样的，不知道艾伯克法师有没有跟您提起过——”
“艾伯克？”
见哈兰领主不像是开玩笑，夏多还特意追溯了一下记忆，确定艾伯克没有和自己说过什么和哈兰领主有关的特别的事，除了催促订单、增加订单以外。
“哈兰领主和艾伯克说过什么，时间太久，加上最近一直忙于实验，可能有些忘记了，哈兰领主不妨提醒我一下。”
夏多也不是开玩笑，但查尔斯·哈兰却有些迟疑了——
“这个——”
“哈兰领主？”
见夏多表情有异，查尔斯·哈兰一咬牙，反正也已经和艾伯克说过了，无论现在夏多领主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他都只能当做对方是真不知道，然后再说一次了。
第1432章 巴斯德王子的请求、婉拒
“夏多领主，就像您所知道的那样，关于屠魔护符的所有订单，都是我从丹佐的巴斯德王子那里获得的，不久前巴斯德王子知道了我用来交付订单所用的屠魔护符都是来自时之塔，来自夏多领主，就向我提出来了一个请求——”
说到这里，查尔斯·哈兰刻意停顿了一下，试探性地看了夏多一眼，夏多对此倒也并没有什么过激反应，只是淡淡地催促了一句：
“什么请求？和我有什么关系？”
查尔斯·哈兰一个激灵，继续说道：“巴斯德王子希望通过我，从夏多领主这边获得屠魔护符快速生产的关键！”
“快速生产屠魔护符的关键？地底形势这么不好了吗？”
夏多顿时一愣，不久前他才刚从伊奥勒姆那边听说，阿玛林达第二战场开辟后地底的局势已经趋于稳定，双方正在进行拉锯战、消耗战。
伊奥勒姆不至于在这种问题上骗他，那么只能是哈兰领主这边夸张了。
不过，严格来说也不能算是夸张，哈兰领主一定程度上代表着巴斯德王子的利益，而巴斯德王子毫无疑问相比于人类更希望早点结束战争。
对于任何一点，能够对战争天平拐向起到正面作用的东西，巴斯德王子恐怕都会很感兴趣，并努力尝试去获得。
“地底形势不是很好，卓尔的攻势很猛，地底战士对于屠魔护符的需求量与日俱增，如果能够迅速获得大量屠魔护符的话，或许能对战局起到决定性的作用！”
查尔斯·哈兰如是说，但夏多却暗自摇头，要是战争仅靠一种武器装备来决定的话，或许密瑟能核可能是，但绝对不会是屠魔护符。
亡国灭族的仇恨激发下，就算没有屠魔护符，矮人也可能爆发出不逊色于屠魔护符本身的强大意志抗性。
这种东西只能作为锦上添花，甚至是雪中送炭的存在，但绝对不会是唯一的决定性因素。
或许矮人还藏着压箱底的神器呢，只是因为使用代价过大才没有使用，这种事不倒最后一刻谁也说不准。
当然，让夏多对哈兰领主所说心存抵触的真正原因还不是因为这个，而是因为——
一旦将量产，乃至标准化量产的生产方式告诉矮人的话，在战争压力的催促下，或许会让本就不比耐色瑞尔落后的矮人迅速实现魔法工业化。
矮人也不是没有法师，只是他们的魔法体系和耐色瑞尔、精灵各不相同，或者说圣锤武士其实就是他们的法师。
而一旦矮人迅速实现了魔法工业化，或许能在对卓尔的战争中表现出压倒性的优势，在这一过程中，精灵各国会无动于衷吗？
就算不全面转型，至少也会弄几个试点城市。
可这样一来，对于想要发展的耐色瑞尔来说，几乎是一场灾难，很多时候并不是说站在同一条起跑线上就一定能够胜出。
更别说，耐色瑞尔还远远达不到和精灵诸国站在同一起跑线上。
目前耐色瑞尔得以在北地维持着大国国力，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这明面上的十多位，还有七塔藏在暗地里的不知多少位大奥术师，以个体力量支撑着大国国力。
一旦实现魔法工业化，在可以预见到的未来，个体力量会被武器装备迅速抹平，到时候决定大国国力的将不再是一国拥有多少大奥术师或者高等法师之类的个体强者，而是掌握多少超限武装。
夏多并不认为现在的耐色瑞尔已经做好了全面进入工业时代，乃至于其他工业国家竞争的准备，一旦在不合适的时机开启工业革命，或许结局会比夏多知道的那种结局还要惨得多。
标准化量产是否是开启工业革命的钥匙，夏多很难说得准，但他肯定不会去赌一定不是的概率有多低。
事实上，他自己就认为标准化量产相比于生产力本身的提升对工业化进程的推动作用更大。
生产力确实是基础，但却属于质变，并不容易发生；而标准化量产，却是一个相对容易实现的过程，属于解放生产力的范畴。
而且有了一个统一的工业标准，生产力的质变也将会更容易发生。
好比现在，让矮人憋大招直接秒杀全部卓尔估计是没什么戏，但让他们改变生产方式，解放生产力，生产出大量战争物资，那肯定不是什么难事。
在能够短时间提升战斗力后，会不会继续整合生产，乃至研究、创新，这都不用想，肯定是会的。
所以，哪怕只是一丁点可能，夏多也不会将标准化量产的概念传输给矮人，至少现在还不行。
不过就这么直接拒绝哈兰领主也是不妥，毕竟对方现在可是代表着巴斯德王子，一定程度上就是代表着丹佐王国。
夏多作为个体，直接和一国对抗，显然不是明智之举。
“哈兰领主，时之塔生产屠魔护符的速度确实要比其他法师塔组织快一些，但那完全说因为时之塔为屠魔护符的生产配备了专职的生产人员，并且所有生产人员都为那些订单奉献了全部的私人时间，如果其他法师塔也能做到这点的话，不难获得与时之塔同等甚至超越的效率。”
一定程度上，夏多也不算是说谎，他确实是为屠魔护符产线配备了专职的魔法技工。
而私人时间一说，就看怎么定义了。
时之塔的魔法技工也可以认为是全职的学生、兼职的技工，只是在用业余时间打零工赚点生活费，仅此而已。
至于其他法师塔组织的生产效率，如果真有法师塔能招到大量全职炼金师，或许真能做到也说不定。
只不过成本比起时之塔来说，就要贵上不少了。
而时之塔的生产效率还远不至于，现阶段夏多只是为了让更多人有一个稳定的工作，免得他们无事生非，才使用如今相对落后的手工产线。
如果换做全自动的流水线，那效率更是要原地起飞。
只不过这些就没必要和哈兰领主这样的外人说了。
……
第1433章 变数、七人团
听完夏多领主的解释，查尔斯·哈兰一时间陷入了沉思。
直觉告诉他，夏多领主应该是有所隐瞒的；但理智又告诉他，如果真的有什么快速生产的办法，塞汶顿这边早就听到风声了。
巴斯德王子的请求那边需要重视，但夏多领主这边的关系更需要维持。
几乎没做多少考虑，查尔斯·哈兰就做出了自己的选择，“巴斯德王子只是太过忧心战争，才提出这样的请求，夏多领主，您的回答我会如实转告巴斯德王子，相信他是能够理解的。”
从巴斯德王子那边，他只能得到金钱方面的利益，而在夏多领主这边，他能得到更多。
查尔斯可是始终都没忘记，自己之所以能够和巴斯德王子说上话，并且一定程度上得到对方的尊重，还不是因为夏多领主给他提供了持续稳定的屠魔护符供应。
如果这条线断了，巴斯德王子那边估计也要断了。
孰轻孰重，并不能做出判断。
查尔斯说巴斯德王子能够理解，也不是一句空话，或许对方无法理解，但也必须装作理解了。
这就是形势，毕竟连对方自己都说是请求、希望，而不是要求或者交易什么的。
……
巴斯德王子小插曲后，夏多和查尔斯商量起下个月的屠魔护符订单数量，在夏多提出下个月产量可能翻倍时，查尔斯真是又惊又喜，还有点后怕。
喜的是产量翻倍，他在巴斯德王子那边的话语权又加重了；惊的是时之塔或许真的有什么快速生产秘法，不过这就不关他什么事了。
至于后怕，则是刚刚如果他拿巴斯德王子压对方的话，或许现在自己就要后悔莫及了。
“夏多领主，能够和您的合作是我最值得庆幸的一件事。”
“但愿吧，未来还很漫长，希望我们的合作也能够长久。”
其实夏多对哈兰领主的印象是不太好的，过于急躁、也过于看重眼前利益，不过作为当下的合作者，他还是有义务提醒对方几句。
……
屠魔护符具体的梯度报价，之前都有过谈判的预案，这次夏多也就没有和哈兰领主过多纠缠，还是维持了之前的谈判结果。
将哈兰领主送走后，夏多又在会客室坐了一会儿，仔细思索巴斯德王子那个请求的影响，现在找个借口拒绝倒是简单。
就怕对方闹到北地联盟，要是闹得人尽皆知，或许量产就不是什么秘密了。
事实上，就现在而言，很多法师塔组织已经在魔法物品的生产上摸到了分工合作的门槛，只是可能还没有做过专门的量产设计，才无法将成本降到对单人具有压倒性优势的程度。
至于标准化量产，那又是一个门槛，夏多是有穿越前工业时代原住民的背景，才能以高屋建瓴的方式标准先行。
实际上，地球上的标准化进程是在工业革命之后才逐步发展起来的，并不是一开始就出现了。
地球如此，这里如果自然发展，想必也不会相差太大。
“自己就是变数啊！”
夏多想到每每自己希望获得稳定发展时机的时候，都会有各种事找上门来，密瑟能核是这样，现在的工业化筹备阶段也是这样。
或许可以用那段“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来安慰自己，但夏多真心不希望出现太过超出自己掌控的变数。
有自己这么一个变数就够了，太多，真的很麻烦！
……
思索片刻后，夏多动身前往伊奥勒姆的实验室。
“老师，刚刚走得匆忙还没来得及问，戴维弦构件自动制备机的制作出什么问题了？”
一到实验室，夏多就看到正在实验室中央悬浮场域中忙上忙下的伊奥勒姆，至于对方之前提到的其他学生，则连一个影子都没有。
这一瞬间，他完全有理由怀疑伊奥勒姆就是要诓骗自己回来。
当然，这只是一句玩笑话，在看到伊奥勒姆正脸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这位便宜老师这次估计是下狠心了。
眼眶几乎都泛着红，眼神中更是透出深深的疲惫，夏多甚至怀疑自己离开这两天伊奥勒姆可能连休息都没休息过。
“你来了！”
伊奥勒姆刚开口，沙哑地声音似乎连他自己都被吓到了，重重地干咳了一下，才调整过来，说：
“刚刚我问过布罗德，他说是构件设计图插件那块看不懂，布罗德他们就在旁边的实验室中，你留下的戴维弦构件自动制备机图纸，他们研究了两天都还没有开始实际制作，去帮帮他们吧！”
“好！不过——老师应该去休息了！”
夏多看了一眼伊奥勒姆身后已经完成一小半的独立奥火装置实验型整机，提醒说，“可别让好几天的工作被疲劳工作摧毁了。”
“我知道了，你先过去吧！”
伊奥勒姆这么做，夏多也没有再坚持，毕竟他也只是尽一个提醒义务，大家都是成年人，都要对自己的决定负责，想必伊奥勒姆知道轻重。
……
奥法联合会，012号实验室。
夏多进到里面的时候，只看到包括布罗德在内的五个人，心中不免松了一口气，伊奥勒姆活了几百岁，学生数量当然不至于一只手就能数过来。
但现在这种情况，人多未必是好事，之前他还真担心伊奥勒姆一下子叫来几十号人，甚至上百号人，那他就要重新评估伊奥勒姆此刻的精神状态。
他可不想绑在一艘注定倾覆的破船上。
幸好，伊奥勒姆还没有被对独立奥火装置的迫切渴求冲昏了脑袋，知道现在这种情况，知情人越少越不容易露出破绽。
此刻，实验室中，夏多的到来毫无疑问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布罗德更是大踏步地朝他走来：
“夏多，你终于来了，我来为你介绍。”
说着，便将夏多引导了正在尝试个人施法制作戴维弦的那四人身旁，然后一一介绍道：
“这是老师的学生——罗威、博格思以及奥尔松；剩下这个既是我的学生，也我的兄弟，当然也算是老师的学生——加瓦尼。其中罗威是资深奥术师，其他人虽然差了些时机，但天赋都不逊色于罗威。”
“诸位幸会！”
“幸会！”*4
第1434章 传奇魔咒、无重力半位面
尽管布罗德称其余三人的天赋都不逊色于罗威，但实际上差距应该还是相当明显的。
至少站在夏多的视角，罗威年轻有为，看上去也就三十多岁的样子，而博格思、奥尔松以及加瓦尼，都是鬓染秋霜的苍老模样。
虽然外表并不能证明什么，有可能是罗威驻颜有术，但一边能驻颜，一边不能，这不就是差距么！
而实际上，夏多更愿意相信此刻罗威所表现出来的三十多岁就是他真实的年纪，因为一般能够成为奥术师的，基本都不会太老。
之后就是拼天赋和寿命了，只要活得足够久终能成为大奥术师。
但人类的寿命是有限的，算上延寿法术，也很难达到精灵那种程度，一般情况下，如果一个人类在四五十岁前都还没能成为大奥术师，那他这辈子基本上也就这样了。
夏多一路走来，他很清楚，成为大奥术师的关键，一定程度上或许更依赖于运气，也就是高阶法师时期的那次进阶。
不排除厚积薄发、大器晚成之人，但在起步阶段就快人一步，毫无意义已经半只脚踏在大奥术师门槛了。
如今罗威看上去还很年轻，就已经成为资深奥术师，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未来伊奥勒姆门下将再次诞生一位大奥术师。
而博格思、奥尔松以及加瓦尼，就算他们的天赋不逊色于罗威，在起步阶段落后了一步，想要在后期弥补，希望渺茫。
夏多自己接触魔法第十层算是水到渠成，几乎没感到什么难度，但如果是普通法师，却非常困难，这一步一般被称为“魔网尽头的诅咒”。
只有打破“诅咒”才能成为传奇，而只有成为传奇，才能赶上同辈的乃至后辈的大奥术师。
至于如何打破“诅咒”，夏多从来没有听说过，自身经历更无法作为借鉴。
不过下次见到克利夫的时候，或许可以打听一下，现如今耐色瑞尔明面上的十多位大奥术师，只有克利夫和玛格纳是从传奇法师直接进阶而来的。
其他人都是在高阶法师阶段进阶奥术师，然后水到渠成地成长起来的。
仅看明面上的比例，非传奇与传奇的比例至少也有6：1，而要是算是七塔隐藏起来的以及极少数民间自愿隐藏的（如珍娜），这比例就更大了。
由此更可见成就“传奇”之艰难。
不过，夏多也并没有因此看不起博格思三人，因为他已经基本掌握了“后悔药”，既然成就传奇那么困难，那么不走这条路不就行了。
使用【负能降级】，将施法者对魔网的感知能力，以及魔网对于施法者感知的响应，精准瓦解、消亡，使得施法者退回到仅能与魔网前五层有感应的阶段——也就是高阶法师阶段，就可以重新进阶为奥术师了。
不过，这种无法替代的技术所带来的影响非同小可，某种程度上并不比密瑟能核逊色。
夏多自然不可能为这三个才只见一面的所谓“同门”就轻易拿出来，未来倒是有可能，只希望这三个同门能活到那个时候吧！
……
一番简单的寒暄过后，布罗德迅速进入正题，谈起了戴维弦构件自动制备机制作上的问题——
“我们查看了你留下来的制备机图纸，发现戴维弦构件设计图插件的存在十分怪异，与制备机整体的联系看似十分紧密，能够完美融入制备机充当数据核心，却又能够独立存在，剥离也并不影响制备机正常工作，这到底是怎么实现的？”
布罗德这么说，夏多立刻就明白了，这几人并不是在制作戴维弦制备机上存在问题，而是在理解制备机工作原理上存在问题。
对于布罗德等人的问题，如果这几人是地球人的话，那就很好解释了，可他们却是完全没有接触过编程的异界人，这就很难解释了。
难道要说什么模块化设计、外挂插件之类的概念吗？
夏多只能用更为“魔法”的语言来解释这一切，“我所设计的这个制备机，你们可要将它看做是一个有形的微型迷锁。
“即便没有戴维弦构件设计图插件，迷锁的功能也相对完备，加入戴维弦构件设计图插件，就等于是向迷锁发出了指令，迷锁自然会有所反应。
“至于如何实现这一点，你们看这里——”
说着，夏多取出一份自己保留的备份图纸，先为他们勾勒出戴维弦构件设计图插件部分图纸中所涉及的戴维弦构件设计图要素，然后又抹去那部分构件设计图要素，仅以插件的要素来解释。
抛开繁杂的戴维弦构件设计图要素后，整个制备机图纸瞬间少了近乎百分之九十的内容，剩下的部分就好解释多了。
无非是不同功能的要素单元之间的连接、转化、交互等问题而已。
夏多猜测或许是布罗德还不熟悉他设计的球心放射构型独立奥火装置的设计图，如果熟悉的话，其实不难剥离制备机图纸中的戴维弦构件设计图。
当然，也有可能这就是伊奥勒姆联合布罗德催他回来的一个招数。
难得糊涂吧！
夏多认真讲完制备机设计原理，便准备去到为自己准备的那件实验室了，之前伊奥勒姆传讯说又改造了六个实验室，而现在这里一共六个人，可不就是每人一个嘛！
“布罗德，你们还有什么疑问吗？”
“没有了，听你这么讲解，我感觉整个人都通透起来了。”
“没有就好，那我先去忙了，有事再联系。”
说完，夏多和另外四人点了点头，就离开了012号实验室。
……
就在012号附近，夏多随意找了个015号实验室，尝试进入，果然有他的权限，伊奥勒姆都安排好了。
而在实验室中央，半位面重叠区域内看，一个小木箱静静地悬浮在那里，看样子这里已经布置好了实验所需的悬浮场域。
不过在夏多靠近后才发现，这并非一般的悬浮场域，而是在位面重叠时重突显了半位面自身的特性。
换句话说，这个实验室中央区域重叠的是一个无重力的特殊半位面。
或许是为了节约成本，不过这都不重要，关键是这个特殊半位面本身，让夏多顿生欣喜。
如果不是要来研究独立奥火装置，或许他此刻就在和某个自己创造的半位面互相折磨呢！
现在看到这样一个特殊半位面，又怎么能不让他见猎心喜呢！
“好家伙，伊奥勒姆果然是个大宝藏！”
第1435章 多线程工作、整机实验
戴维弦制备机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做出来的，奥火实验更需要时间筹备，于是夏多当即决定在工作之余好好研究一下这个无重力半位面。
两天后，夏多这边全新的戴维弦制备机率先完工，不久后，布罗德等人那边的也相继完工，并开始同步建设实验奥火装置。
加上进度稍快一些的原实验室，就可以有六个侧重方向各不相同的实验同步进行。
接下来的工作就轻松多了，夏多只需要关注戴维弦构件自动制备机的工作状态，有新的戴维弦构件被生产出来，为其链接魔网即可。
尽快这样的工作需要重复近百万次，但夏多并不需要时时保持专注，只要确保链接魔网时不出错，就可以有大把的时间用来做自己的事。
如果是一般人，或许很难这样快速切换工作状态、切换专注目标，但夏多并不是一般人，记忆追溯能力，能够让他追溯到过去任一时刻的状态。
一定程度上，他可以说已经超脱了时间。
又或者说，他能够将自己的意识分散到时间线的不同时刻，但每一刻被分散的意识又都是完整状态。
夏多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台拥用多线程运算能力的电脑，只不过一般电脑的多线程是在同一时刻，而他的多线程确实相对于时间线而言的。
当然，对于某一具体时刻，夏多也能够做到一心多用，但为了保持主线程至少拥有可以施法的专注程度，其他副线程自然是越少越好。
……
夏多在时间线上的分线程自然就是研究半位面了，副线程则是关注戴维弦制备机的工作情况，准备随时切换到链接魔网分线程。
实验室中的这个半位面并未做什么特殊遮掩，只是一番简单的探查，夏多就发现了它没有重力的原因——
位面根源经过了特别设计，人为剔除了土元素，使得重力发生的源头没了。
这个原因夏多在探查之前就已经猜到了，但真的见到了这个半位面的创世蓝图，他还是倍感震惊。
除了缺少一种元素的位面根源要如何创造、剩下几种元素要如何演化外，更重要的是这个半位面的位面根源本身。
其复杂程度，比他之前进行半位面实验时所创造的位面根源至少高出了一个数量级！
夏多早前就有过猜测，他那两次半位面实验创造出来的半位面之所以无法持久，或许就是因为位面根源的复杂度不够。
或者更准确地说，是位面根源的完备程度不够，需要补足更多细节。
只不过，他的下一次实验还没来得及开始，就被伊奥勒姆邀请加入奥火装置实验，不知不觉就已经三个多月了，夏多还真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从这个无重力半位面上，他再一次明确了自己接下来的研究方向，更为他提供了一种全新的位面根源创造方案。
等奥火装置的研究有所成效，他就要全心投入自己的领域了。
……
转眼时间来到了十月中，兰加斯平原上新一轮的征战悄然降临。
这天，夏多暂停了015号实验室内的工作，准备到伊奥勒姆最初的一号实验室一同见证球心放射构型独立奥火装置的第一次整机实验。
久未联系的费舍尔，突然传来消息——
“大人，灰鹰部落准备投靠耐色人的消息不知怎么传出去了，现在不少部落都放出话来，要共同清剿兰加斯的叛徒。”
初听这一消息，夏多的第一反应不是担心，而是惊喜，他连忙询问费舍尔：“灰鹰部落同意迁徙了？”
“还没有，不过灰鹰族长和大萨满都有这个意向，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只要我们的人通过鲜血试炼，他们就会答应，可是最近兰加斯平原上的这种风声——”
“我知道了，不用担心，这件事我会亲自前去处理的。”
收起通讯法器，夏多暂时将这件事压在心底，径自走向了伊奥勒姆实验室，不管怎么样，先完成新构型装置的第一次整机实验再说.
……
实验室。
伊奥勒姆等人围在半位面重叠区域外，低声讨论着什么，见到夏多进来，伊奥勒姆招了招手，“就等你了，快来！”
“一些私事耽搁了下，抱歉了。”
实验流程夏多早已清楚，抵达实验区域后，按照惯例，他还是将装置整体重新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任何问题，才朝身后伊奥勒姆等人点了点头，随后启动了装置。
一瞬间，这个直径近乎百米的镂空球体爆发出空前强烈的魔法灵光。
如果自己看甚至还能观察到球体表面不同区域，依次亮起，又依次熄灭，如此循环往复。
和之前的球体截面构型装置相比，夏多设计的球心放射构型装置，在空间利用率上增强了许多，这么一个装置集成了256个彼此独立、又相互串联的独立奥火。
是之前伊奥勒姆设计方案的足足两倍。
256个奥火循环启动，分散了戴维弦材料本身所承受的压力，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次实验装置运行时间至少会是之前伊奥勒姆方案的1.5倍起。
“准备收集奥能！”
夏多这么一群人聚集在这里，除了记录实验细节、见证历史，还有一个更为重要、更为实际的任务，那就是收集奥能。
六项实验同步进行，对资源的消耗力度是极大的，在有戴维弦这种秘银替代材料的情况下，消耗最多的就是奥能了。
如果不能在一次实验中获取到足够下一次乃至更多次实验所需的奥能，那么，伊奥勒姆所设想的通过多项实验同步进行来加速研究的计划，很快就要破产了。
不过，七个人一同收集，效率远不是之前小打小闹可以比拟的，就只是第一下，奥火装置周围弥散的奥能就几乎被全部抽空。
不止于此，夏多甚至注意到奥火装置，在周围的奥能消失后，反而变得更加稳定了，这多少有些超出他的预计。
当然，伊奥勒姆可能也没想到会出现这一幕，“夏多，直接调二档！”
“好！”
夏多应了一声，提醒众人保持警惕，随后便多启动了一个奥火，也就是说，同一时刻，装置256个独立奥火会有两个同时启动。
二档只能是算是装置仅次于最低功率的低功率状态了，二档之上，同时启动几个奥火，就是几档。
最高档毫无疑问就是256个奥火同时启动了。
第1436章 意外发现、调整改进
只不过现在的戴维弦稳定性太差，就算同一时间只启用一个奥火，也很难持久，更别说所有奥火同时启用了。
但在注意到消除装置弥散的奥能后，装置戴维弦构件的稳定性似乎得到了一定的提升，由此伊奥勒姆才准备启用二档。
当然，次要目的就是为了收集更多的奥能了。
二档启动后，装置的奥能输出比之前高出一倍，但也还在众人的应对范围内，只是这一次伊奥勒姆没有再让夏多提高档位。
而是保持现有档位持续运行。
……
“100秒了！”
收到伊奥勒姆的提醒，夏多心中雀跃，哪怕装置现在立刻崩解，也胜过旧方案许多了。
之前旧方案最理想的成绩才100多秒，但那装置只能开到1档，实际比起来，只能算一半时间。
不过，之前的装置并没有能够完全消除装置弥散的奥能，如果做了的话，或许也能延长一些运行时间。
“150秒！”
稳定运行两分半钟，装置中的戴维弦构件依然没有出现任何崩解的迹象，就在夏多憧憬着运行时间直接冲到“小时”计数的时候，装置的灵光猛然抖动。
这一抖让他的心也颤抖起来。
“小心！装置可能要崩解了！”
夏多大声提醒道，并且第一时间采取措施，先降低装置运行档位，在稳固周围魔网。
其余众人无一不是久经阵仗，在听到夏多的提醒后，也都按照事先准备好的预案各自行动起来。
或是施法防护，或是配合夏多稳固魔网，或是配合伊奥勒姆准备压制装置的最后爆发，为位面分离争取时间。
“还能收集最后一次，夏多你来，小心点，抓紧时间！”
夏多闻言内心一紧，此时装置的灵光已经出现了扭曲变形，似乎下一刻就会彻底爆发，他不敢耽误，直接从魔网中提取出实现寄存在其中的8环【制造奥能结晶】。
魔网寄存法术，将施法过程放在了前面，等到用的时候完全不需要等待，几近瞬发。
而就在夏多法术生效的瞬间，装置灵光大涨，随后彻底扭曲、碎裂，但也就在这一瞬间，原本应该发生连环崩解的戴维弦构件，像是被按下了“时间暂停键”，突然卡顿了一下。
而下一刻，偌大的实验装置瞬间从实验室内消失，只留下急剧震荡、几近破裂的魔网环境。
当然，还有夏多手上那块人头大小的奥能结晶。
……
实验室的善后工作照例由伊奥勒姆一个人独自完成，不过这次实验参与者众多，在处理即将崩解的实验装置说，处理得恰到好处。
对于实验室内的魔网环境伤害极小，甚至连破损都没有出现，只需稍作梳理、抚平即可。
至于半位面，基本是一次性的，就算能从装置戴维弦构件的崩解爆炸中幸存下来，估计也只剩“一丝血”了。
与其费事费力地修复，还不如直接换个新的。
事实上，伊奥勒姆就是这么做的，当夏多等人重新进入实验室后，实验室中央与主位面重叠的半位面已经换了一个。
“总体来说，这次的实验结果符合我和夏多的预期设想，唯一的意外就是环境中弥散的奥能对戴维弦构件稳定性的影响。”
说到这里，伊奥勒姆看向了夏多，问：“你对这种情况怎么看？”
“戴维弦是一种新材料，出现什么现象都有可能，至于这次这种现象的原因我暂时没想到，不过我建议可以在进行奥火装置实验的同时，再开一个专门针对戴维弦的研究项目。”
“戴维弦研究项目吗？”
伊奥勒姆若有所思，随后从次元袋中取出一叠手稿，递给夏多，“那这个项目就交给你吧，这里是我之前研究戴维弦的一些记录，给你参考一下。”
夏多接过手稿，却没有收起来，而是问：“就我一个人吗？恐怕会来不及吧？”
“罗威跟你，另外我再从领地叫几个人来。”
“这样会不会——”
“放心，只是几个名声不显的高阶法师，不会引起精灵的注意，有什么琐事直接吩咐他们就是了。”
伊奥勒姆这么说，夏多也只能答应下来，但他心里还是升起了一阵不详的预感。
“但愿不会有什么问题！”
……
接下来，众人便就之前装置崩溃前的运行状态进行了深入讨论，刚刚众人除了收集奥能外，也进行了各自的记录。
每个人记录的侧重点各不相同，看待问题的角度也就有所不同，很容易就碰撞出思维的火花。
“支援型要素-能量承转要素单元-编号：5043号戴维弦，在装置启动后15秒就出现了能量峰值，疑似受到了附近构件的影响，需要重新测试，或许需要调整设计。”
“编号：001、129号奥火，相对于其余奥火存在对称性偏差，使得其后的支援型要素戴维弦构件能量流转异常，这个应该是设计问题，需要调整。”
……
最终记录下来的问题有近20个，其中明确属于设计问题的就有七八个，这让之前一直对自己的设计十分满意的夏多有些脸红。
不过，只有发现问题并且接受问题，才能解决问题。
除了设计问题，更多的就是工程方面的问题，主要是理论转化实际这一过程因为种种原因导致的偏差，需要根据现实情况逐一修正。
……
将近20个问题，有些讨论当中当场就解决了，有些需要重新设计针对性实验再根据结果进行调整。
如果只是局部要素对应的戴维弦构件实验，那倒也是简单，很容易就能完成，有些实验必须放在整机实验中才有意义，这就比较麻烦了。
“博格思，你们那边的实验装置建造得怎么样了？”
“才刚刚开始！”
博格思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起来：“制作戴维弦制备机用去了不少时间，熟悉装置图纸又用去了不少时间，装置实际建造是三天前才开始的。”
“全部拆掉！”伊奥勒姆当即拍板，然后又看向夏多，“今晚我们辛苦点，各出两版改进设计图，明天让博格思他们根据图纸重新建造装置。”
“可以，没问题！”
夏多一口答应了下来，至于他和布罗德现在已经完成大半的装置，基本可以说是浪费了。
不过再重复两次实验，或许能发现那将近20个问题以外的其他问题呢！
这就是它们仅存的价值了吧！
当然，还有奥能！
第1437章 灰鹰见闻、祖灵殿会面
当晚，夏多根据白天的实验结果，将设计问题之外的需要进行整机实验的改进方案整合出了多套装置设计图。
连同其对应的戴维弦构件自动制备机所需要的图纸插件，都在第二天上午交给了伊奥勒姆。
在确定从伊奥勒姆领地新调来的几个高阶法师手上还有一些需要交接的事务，要几天后才能抵达塞汶顿后，夏多干脆利用这段时间去了趟兰加斯平原。
……
灰鹰部落。
夏多的到来悄无声息，但当他到了之后，却没有再做任何遮掩。
而就在他和亚尔曼管事、费舍尔法师等人见面的时候，灰鹰部落的族长、大萨满的邀请也随之而来，前来邀请的正是灰鹰族长成年孩子中最小的阿克曼。
“强大的耐色领主，父亲和大萨满请你到祖灵殿会面！”
夏多仔细打量着这个身穿精制皮甲、头顶一副狼头帽的兰加斯青年，尽管他曾多次通过探知法术观察过对方，但在现实中亲眼见到，这还是第一次。
或许同样健壮，但相比于一般耐色人更接近于老实、温顺，阿克曼毫无疑问充满了野性，像是一个刚刚长出利齿就敢对猛虎龇牙咧嘴的小狼。
哪怕明知自己正在邀请的对象是一位强大的人类施法者，眼神中却也毫不掩饰地显露出跃跃欲试的情绪。
看到对方，夏多不禁生出了一个念头，兰加斯人或许还缺乏进取的能力，但绝对不缺少进取的决心。
只要给个机会，他们必定能给你惊喜。
“你就是阿克曼吧，你脖子上的护符就是我做的！”夏多笑着说道。
他一开始就注意到对方脖子上挂着的【寄魂护符】，原本银白色的护符此时被染成了与皮甲相近的棕褐色，乍一看似乎很不同。
但估计谁也想不到，那里竟然隐藏着复生的秘密。
……
从亚尔曼等人所在的毡房到灰鹰族长此刻所在的祖灵殿，夏多近距离看到了一个更为真实的兰加斯部落。
或许是因为前段时间几大部落放话要围剿灰鹰部落，此时部落中弥漫着淡淡的紧张气氛，不少妇女看向夏多的眼神中甚至带上了一丝恨意。
当然，她们此刻更多的是在为接下来可能遭遇的战争做准备，制箭、打磨武器或者提炼草药之类的。
几乎每一家每一户都在默默地忙碌着。
一路上，无论是夏多还是阿克曼等人，也都沉默着，一直走到一座用石头堆砌做墙、木头做支柱，毛皮为顶的高大建筑前。
这里就是灰鹰部落的祖灵殿了，当然这也是一座可拆卸、可搬迁的移动建筑。
到了这里，阿克曼才重新开口：“强大的耐色领主，父亲和大萨满就在里面等你！”
说着，还露出了一个挑衅的眼神。
这倒不一定是真的挑衅，但也绝对充满了想要看热闹的恶趣味，夏多知道对方这副表情从何而来。
主要就是因为这座祖灵殿中所供奉的祖灵，对于外来施法者的压制。
像之前费舍尔三人过来营救亚尔曼一行人，也是因为行动发生地是在远离祖灵殿所在的区域，如果是在这里，那么被打落面子的或许就是费舍尔那三个高阶法师了。
当然，一般情况下，也不会有哪个部落会将抓到的人关在祖灵殿，甚至是附近的情况很很少，特别是抓到外人的时候。
因而，灰鹰族长和大萨满邀请夏多来祖灵殿会面，既是为表示尊重，也是在暗施威慑。
这种情况下，如果是一个心怀恶意之人，那他大概率是不敢靠近祖灵殿的，除非是他对祖灵殿的相关隐情毫不知情。
不过夏多却一点也不担心对方对自己不利，一方面他是带着善意来的，而另一方面也是源于自身的实力，乃至背景。
对着阿克曼微微一笑，随后便大踏步走了进去。
……
在进入祖灵殿的瞬间，夏多感觉自己像是进入了一个特殊的场域之中，与周围魔网的感应也变得若即若离。
或许还能施法，但法术或许会以意想不到的结果呈现出来。
事实上，在靠近祖灵殿的路上，他都感觉到这股异力的存在，只不过这股异力似乎是以祖灵殿为界，外面的影响微乎其微，一进入祖灵殿就猛然增大。
夏多不确定这是祖灵殿这座建筑的特殊放大作用，还是建筑就是依着祖灵最强效果的边界而建立。
而在祖灵殿中，尽管只是一个看上去非常普通、只有人头大小的灰鹰木雕，却比挡在它面前的两个成年人类更具存在感。
夏多进来后，就被那个供奉在祭坛上的灰鹰木雕吸引了不光，以他从精灵那边熏陶过来的艺术审美来看，这样的木雕简直连第一次学习雕刻的精灵幼童都做不出来。
实在是太过简陋了，甚至于如果不是其中蕴含地那股神采，以及其被摆放的位置，夏多甚至以为那就是某个部落孩童随意打磨的鸟形玩具。
“这就是祖灵么？”夏多心中暗想。
也不知道兰加斯人的部落祖灵和兽人部落的图腾柱有什么不同？
或许就是同一种事物，或许确实存在差异。
不过他并没有见过兽人的图腾柱，而对兰加斯人的部落祖灵更不可能随意把玩、研究，其中的异同短时间内估计是无法知晓了。
……
“欢迎来到灰鹰部落，尊贵的夏多领主。”
双方见面后，灰鹰族长率先招呼了过来，态度中既有亲近，又带着一丝疏远，就好像那个想吃烧饼又怕烫，拿在手里乱颠乱晃既不放手又不下嘴的小孩子。
对此，夏多只是微微点头致意，随后开门见山：
“我这次前来是为了不久后几大部落针对灰鹰部落的围猎，而在此之前，我需要知道灰鹰部落对迁徙一事的明确态度。”
或许是被夏多直接的态度打乱了事先准备好的说辞，灰鹰族长下意识地就反驳道：“那几个部落只是说说而已，不可能真的对我们发起进攻的。”
说完，他才后知后觉地觉得这话有些不妥，但还是坚持了下来。
第1438章 直面真相、坦然接受
对此，夏多却笑了笑，毫不顾忌地反驳道：
“灰鹰族长还在自欺欺人吗？想必这位萨满长者早就占卜到了，今年的冬季会比以往来得更早、持续更久，这意味着什么，不需要我这个耐色人来解释吧？”
夏多的这番话就像是一枚石子投入了平静的湖面，虽然看似寻常，却瞬间激起一圈涟漪，灰鹰族长脸上的表情终于不再是刚开始那边淡定、平静了。
而是出现了一丝慌张、惊惧。
作为部落族长的他，自然比夏多这个外人更了解这其中的内幕。
早在一个月前，大萨满占卜到北风将近，就对接下来的天气状况有所预料了，其后的几次占卜更是证明了所料不假。
今年的冬季确实比往年来得更早、持续更久，这意味着部落需要准备更多的越冬物资，其中最重要的就是食物了。
衣物往年总会有积攒，就算缺少衣物，只要不出去，保暖并不困难，但食物却不可或缺。
不吃东西人就会死，这种情况下，要么外出征战掠夺，获取额外的食物，要么就只能驱逐部落中的老人以减少食物消耗了。
兰加斯平原秋冬之际的部落征战，除开极少数大部落不缺食物，只是为了扩大自身，其余最根本的原因就在这里。
很简单，就是为了顺利度过冬季（获得食物或者消耗人口）。
小部落因为人少，如果没有其他外在因素，平稳度过冬季其实并不难，因为老弱在平时就已经死光了。
但很多大中型部落因为人口众多，食物很难照顾到整个冬季。
是送自己部落的人去死，还是去抢一些更为弱小的部落让自己人存活，只要不傻都知道该怎么做。
灰鹰部落确实是一个大部落，却还没有大到不缺食物的程度，特别是在冬季提前、变长的情况下，更需要从外界获得补给。
如果是在往年，这一关并不难度过，但今年却有些特殊。
因为和耐色人接触频繁，甚至传出要投靠耐色人的风声，被一些大部落抓到了破绽。
兰加斯平原上，大部落和小部落很难共存，就算是受大部落庇护的小部落，很大程度上仍然算是粮食储备，哪天食物短缺了，就要拿来补一补。
而大部落之间的关系则更为残酷，谁都想做那唯一的“大部落中的大部落”，因而各种明争暗斗从不停歇。
像这次几大部落联合围剿另一个大部落的情况，在过去兰加斯平原的历史上是很少出现的，可一旦出现，毁灭的结局几乎很难改变。
倒下一个大部落，不知道有多少大、中、小部落能够过一个丰盛的冬季。
如今的灰鹰部落已经走到了毁灭边缘，此刻被夏多戳破真相的灰鹰族长，终于意识到如今要说谁还能挽救灰鹰部落被毁灭的命运，或许就只有眼前之人了。
在此之前，他甚至还想和这位耐色领主谈谈条件，现在看来，之前那种想法实在是过于幼稚了。
灰鹰族长突然想到，当时刚收到几大部落将要围猎灰鹰的消息时，大萨满像是突然老了十多岁，这段时间以来，对他的话更是无有拒绝。
大萨满那时就知道这种结果了啊！
想到这，灰鹰族长转身看向身边的长者，此刻他从对方的眼神中似乎看到了一丝欣慰、一丝期许以及一丝落寞。
灰鹰族长像是明白了什么，眼神中的慌乱逐渐消失，反而透出一丝觉悟，从容地对夏多说道：
“之前亚尔曼管事代表夏多领主承诺的那些话还作数吗？”
“你指哪个？”
“‘可以先派一些人去您的领地看看’这个！”
夏多一听话立刻就明白了，这是要准备投靠了，于是他亲口给出了承诺，“哪怕是现在，那些话也依然作数！”
并说：“灰鹰族长想看看未来生活的地方吗？我那里也有一个兰加斯部落，他们现在生活得很好。”
“哦？”灰鹰族长顿时眼睛一亮，问，“是哪个部落？”
“喀鹀部落，灰鹰族长听说过吗？”
“好像听说过，但是没印象了。”
灰鹰族长没好意思说自己从来没听说过喀鹀部落，而就在这时，之前一直沉默着的大萨满突然插了一句：
“喀鹀部落是东边的一个小部落，我年轻时曾经见过他们的萨满，当时我们在野外相遇，还曾共同狩猎过同一只荒原蛮蜥。”
说到最后大萨满脸上露出了怀念的表情，末了还问了句：“那位萨满现在还活在吗？”
“我大概猜到你说的是谁了！很遗憾，他已经逝去了，为了救治部落的战士，他消耗掉生命的最后一丝力气。”
说起来，那位喀鹀萨满的葬礼还是夏多亲自主持的呢！
那时领地临水村墓园刚刚建成，需要一场正式的入葬仪式洗礼，加上喀鹀部落刚刚加入大夏领，为表重视，夏多也就亲自主持了。
“没关系，萨满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部落，他这样也算是死得其所了。”灰鹰萨满看似平静地说道。
夏多默然，随后将话题扳回原来的轨道：“不知灰鹰族长准备派哪些人前往大夏领？”
“我亲自过去可以吗？”
“没问题，那我们是现在过去，还是——”
“现在就过去吧！”
既然已经下定了决心，灰鹰族长也就不再扭扭捏捏，如果不是还没有亲眼看到大夏领的实际情况，或许他现在就已经答应下来了。
紧着，灰鹰族长又请求萨满，“如果有人找我，就说我正在向祖灵祈祷，希望部落能够度过这次难关。”
“族长放心去吧，部落这边我会处理好的。”
“嗯，辛苦萨满了。”
……
两人对话的过程并未瞒着夏多，很快就交代完领地内的各项事务，之后灰鹰族长便露出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对夏多说：
“夏多领主，我准备好了。”
“呵呵，不用那么紧张，传送法术很安全的，马上你就能看到大夏领的真实情况了！”
说着，夏多直接在祖灵殿内打开了通往领地法典广场的传送门，然后率先走了进去，并在对面朝灰鹰领主招了招手。
第1439章 计划提前、内部商议
大夏领，法典广场。
当灰鹰族长小心翼翼地穿过传送门来到另外一面，见到了与之前祖灵殿迥异的环境，他才有些惊讶地回身看了一眼此刻还在莹莹闪烁的传送门，感叹道：
“还真是神奇的魔法！”
“灰鹰族长以后还会见到更多的。”夏多随口说了一句。
这时，他已经注意到正一路小跑匆匆赶来的吉布，于是便停下脚步对灰鹰族长介绍说：
“来人是领地治安官吉布，应该是收到下属治安员的汇报来这里探查，等下我让他带你考察领地。”
正说着，吉布已经来到了近前，行了一礼后，对夏多说道：“大人，我刚刚收到消息说广场出现了传送门，我猜到可能是大人回来了，没想到真是大人您。”
“嗯，临时回来一趟。”
夏多并未解释太多，只是将灰鹰族长介绍给吉布：“这是来自兰加斯平原灰鹰部落的玛卡族长，你去找几个原喀鹀部落的人，然后带着玛卡族长在领地到处看看。”
“是，大人。”
吉布有些好奇地打量着这个陌生的兰加斯人，心中暗暗猜测关于灰鹰部落的迁徙是不是要提前了。
关于灰鹰部落，夏多之前在与领地官员见面时提到过，原计划应该是在入冬之后才会将他们陆续迁徙过来。
现在突然带回对方部落的族长，或许是有什么意外情况出现了，这对大夏领来说不算什么坏事，但也打乱了之前的部署。
吉布想到领地开拓部最近正在抓紧时间赶制旧款的简易木屋，现在看来，恐怕再赶也赶不上灰鹰部落迁徙的速度了。
“灰鹰族长，请跟我来。”
因为事先做过功课，吉布也会几句简单的兰加斯方言，不过夏多却提醒他：“灰鹰族长听得懂耐色语，也会说一些，你直接说耐色语就行了。”
“是的，我听得懂。”灰鹰族长也蹩脚地说了这么一句。
“那好，灰鹰族长，请跟我来！”
吉布见状很是松了一口气，对于领地要大量引入兰加斯人，他心里多少是有些抵触的，只不过这件事是领主大人提出，他不好反对罢了。
此刻见到领主的态度，他原本的想法似乎又动摇了一些。
……
吉布、玛卡离开后，夏多便去到了政务厅，和莱顿等人商议灰鹰部落的安置问题。
众人一见面，凯德就率先倒苦水，“大人，后勤部已经在满负荷运转了，现在计划又提前了这么多，我们恐怕无法完成任务了。”
夏多点点头表示知道，并示意其他人说说自己的看法。
同样是被这一消息打乱了计划的贾科，这时提出：“如果灰鹰部落的人迁徙时带着他们的家，或许可以不用给他们分配住房。”
这项提议刚一说出来就遭到了莱顿的强烈反对，莱顿指出——
“要是不给灰鹰部落登记入籍、分配住房，那灰鹰部落到底算是加入大夏领，还是仅仅只是在大夏领附近逗留？”
“可现实情况就是——我们没办法在他们迁徙到来时为他们分配住房，就算还是按照原来的计划，住房问题也是一项十分严峻的任务！”
贾科是商人出身，对于计算颇为精通，尽管他所在的领民安置部没有后勤部那般堪称沉重的压力，却也不是什么轻松的活计。
此刻他的提议也确实戳中了不少人的心，在这时，反倒是压力的核心——后勤部的主官凯德，哪怕之前倾倒了苦水，却也没有轻言放弃。
普通平民出身的他，对于拥有属于自己的、稳定的家在领民心中的分量，他比谁都更清楚。
另外，他对领主积极引入兰加斯人的方针也是持肯定态度的，喀鹀部落加入领地已经有一两年时间了。
这么长的时间相处下来，凯德很容易就得出一个结论，兰加斯人其实和他们并没有什么两样，都是一群最真实的、为了活着而付出所有的普通人。
兰加斯人曾经的生活，他不完全了解，但也绝对不算陌生。
或许他没有莱顿那样出于秩序法理角度的考虑，哪怕仅仅是为了将灰鹰部落带入美好生活，凯德也更希望将那些人全部纳入领地治下。
“或许可以从开拓部抽调一部分工作小组出来。”
凯德这样提议道：“最近的气温下降得很快，【大夏-萨维尔领通道】恐怕是很难在入冬前打通了，那倒不如将那边富余的人力用在更适合的位置上。”
“这样不错。”
说话的是开拓部的杰夫，尽管这是从他手下扒拉人，但领地各部主官中唯有凯德和他最为亲近，其他人或多或少都有些看不起他。
此时支持凯德，未来关键时刻或许能得到凯德的声援，其实杰夫对于自己到底还能负责开拓部多久，心里很是没底。
自己是什么料，他自己清楚得很，只是走了一些狗屎运，手下正好有一个擅长人员调度管理的下属罢了。
“德不配位”在他身上表现得最为明显。
有了杰夫的支持，凯德的提议终于得到了众人的慎重考虑，而由于夏多在场，众人并未因此做出太过激烈的讨论。
只是由莱顿提出了关于安置过程中可能出现的一些问题，众人集思广益一同解答，最终关于这件事的处理结果，则由莱顿亲自向夏多汇报。
而夏多也做出自己的指示——
“首先，灰鹰部落一旦迁徙就不再拥有部落的形式，所有人将以个体的身份加入领地，领民安置部、开拓部必须做好相应的安置措施。
“其次，这次灰鹰部落迁徙的人口众多，原有的统治结构可能会被一并带过来，这点莱顿必须慎重处理。
“在预备领民身份转正的问题上，可以根据实际情况灵活机变，尽快将一部分灰鹰部落高层转正，然后为他们授田，纳入领地管制。
“至于其他人，通过语言、法规考核后就立刻转正，不要设置过多障碍。
“另外，对于现有领民，必须做好领地政策宣讲，让他们与新领民和平相处，不要闹出什么恶**件来。
“吉布不在这儿，莱顿到时候你得提醒他，征召一批原喀鹀部落的青壮领民加入治安所，专门处理涉及兰加斯人的事件。”
第1440章 新应用、新民族
从领地政务厅离开后，夏多还抽空回了一趟时之塔，除了和妮雅叙叙别情，主要就是为接下来的大迁徙做准备。
时之塔顶层书房中。
夏多和妮雅一边观看着投影窗中灰鹰族长在大夏领到处参观的景象，一边聊着加下来的计划。
“这次回来我带了一批奥能结晶，奥术花园那边增产模式不要停，总要给新领民过一个温饱的冬季，至于维护问题，就只有辛苦艾伯克叔叔了。”
夏多这话一出，妮雅顿时捂嘴偷笑起来，“就在前几天艾伯克叔叔还向我抱怨，说你老是使唤他来使唤他去，让他连一点私人时间都没有了。”
“唉，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时之塔现在的奥术师实在是太少了，能者多劳嘛！”夏多笑着说道。
对此，妮雅倒也没有特别反对，必须她现在和夏多更为亲近，“对了，不久前德帕克向我申请借用进阶实验室，你觉得我应该答应吗？”
“德帕克这么快就要尝试进阶？”
“是啊，就是因为这样我才有些犹豫，担心浪费了进阶实验室。”妮雅有些为难地说道。
夏多记得德帕克成就高阶也没多长时间，最关键的是时之塔缺人严重，德帕克这个几乎可以说是唯一的高阶打工仔工作最是繁重。（夏多妮雅是股东，艾伯克算是股东亲戚，当然现在新收了三个高级技工）
就这样还能抽出时间完成进阶前的准备工作？
夏多不禁有些怀疑，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哪怕是为了奖励德帕克在屠魔护符生产中的额外付出，也没必要拒绝他的申请。
反正现在时之塔有奥术师，还不至于让进阶实验室断档了，只不过事后可能又要麻烦艾伯克去修复了。
这么一想，夏多又忍不住笑了起来，“还是答应他吧，就当是奖励他这段时间以来的辛勤劳动，事后让艾伯克叔叔再辛苦一下就是了。”
对于德帕克进阶奥术师，夏多是非常愿意支持的，只不过光他支持也没用，还是要看德帕克自己的能力。
在这点上，夏多并不看好德帕克，至少并不看好现在的他。
……
一段小插曲后，夏多、妮雅相继离开了书房，妮雅有自己的事要做，而夏多则开始了以戴维弦构件为主要能量回路的特殊物品物品实验。
戴维弦作为一种能够替代秘银的、近乎能量超导体的特殊材料，首先可以肯定是——它是能够用来制作魔法物品的。
只不过其性质不算稳定，很容易崩解，如果用作可能面临攻击或者其他极端情况的（军用）魔法物品，它是非常不合格的。
但如果是用作对安全性没有特殊要求的一般民用魔法物品，那就没什么太大的问题了。
唯一可能存在的不足之处可能就是，戴维弦与可以随意集束的真正魔网之弦还是存在很大差异的，最终制作出的成品在体积上可能就不如用秘银制作的成品了。
但夏多准备制作的是固定传送门，不像通讯法器或者护符那样对体积有着十分苛刻的要求，固定传送门的体积越大，效果反而越好。
或许戴维弦天生就最适合一些大型乃至超大型魔法设施，独立奥火装置就是其一。
……
由于时之塔的法术实验室内部空间有限，夏多无法在这里进行完整的实验，只能将设计中的固定传送门分解成若干功能模块，进行局部的模拟能量测试。
相比于涉及要素多大近百万的独立奥火装置，传送门的要素简直连它零头的零头都没有，就是一般的普通魔法物品，只是用到的能量传导材料不同而已。
甚至连设计方案都不需要做特殊调整，就可以直接拿过来用。
对于固定传送门法术设计各要素中的能量流转，夏多不仅有着十分精确的理论计算，更有着十分完全的掌控能力。
这就是小体量法术要素魔法物品的简单之处了，要是换成独立奥火装置，百万级别的要素数量，就算是理论计算都十分复杂，更别提完全掌控其中的能量流转了，只能依靠实验室的限制、防护措施进行兜底。
夏多现在的实验可以说就是走个过场，也就是目前对戴维弦的性质了解太少，等到将来了解充分了，完全可以像使用秘银那样，直接就开始制作了。
就算是实验，那也只是针对不成熟的法术设计方案，而非制作过程。
……
在知道各要素间能量流转细节的情况下，模拟能量测试对于夏多来说，更多就只是不断地重复施法。
创造戴维弦，然后为其赋予特定能量，观察其后的状态，并与理论对比。
一番测试下来，夏多没有发现任何问题。
事实上，戴维弦能够用于独立奥火装置的能量传导，尽管现在还有些不足之处，但区区一个固定传送门，对它来说不会有没有任何压力。
法典广场。
再次来到这里，天色已经有些暗下来了，来之前，夏多知道灰鹰族长此刻正被吉布带着在食堂用餐，今晚估计也会留在这里。
抓紧时间完工，或许还能让他用新建的固定传送门回去呢！
当然更主要的是，夏多不确定塞汶顿那边什么时候会人员到齐，只能将这次回来需要处理的事情尽快处理掉。
除了建造传送门，兰加斯平原那边，几大部落围猎灰鹰部落，他也是需要出面解决一下的，至少要为灰鹰部落争取到足够的迁徙时间。
更进一步，也可以将大夏领对兰加斯人的态度以及招募计划传播出去，方便以后继续行动。
对于少数大部落来说，大夏领这边的吸引力或许还不够，但对于绝大多数兰加斯人来说，能够温饱一世就已经是莫大的奢求了。
只要能取得他们的信任，以后再招人将不会有任何问题。
到时候或许可以让灰鹰部落的人出面四处招揽，每有一个新部落加入领地就多派出一批招募使者。
只不过那时候该头疼的就是如何引进更多的耐色人了，让两者保持平衡，才能更彻底地将他们转化成“大夏人”。
夏多自己是不太认同耐色人或者说耐色民族的，他更希望能够亲手创造出一个符合他所有预期的、适应未来文明发展趋势的全新民族。
第1441章 评价、决定
晚间。
夏多的传送门还没有制作完成，不过广场这边却围上了一群缺乏夜间娱乐的领民们。
在大夏领，夏多的话就是法，但“法无禁止即可为”，在夏多还没有出言驱赶之前，这些人并不担心自己的行为越界违法。
而夏多当然不至于驱赶自己的领民，魔法不是只能关在法师塔里供少数人把玩的私有物品，而是所有人都有机会接触并且学习到的普世知识。
魔法只有面向大众才能得到最广泛的发展。
对于众人的围观，夏多不禁没有阻止，反而阻止了治安员的阻止，于是广场上的人群就越来越多了。
除了确实被逐渐成型的传送门吸引，还有很多是经人口口相传过来看热闹的，不多时，灰鹰族长也在吉布的带领下来到了这里。
注意到这点，夏多随即吩咐吉布将人带到近前，询问道：“灰鹰族长这一天逛下来，对大夏领感觉如何？”
“和我想象中的耐色领地有很大不同。”
玛卡看了一眼周围围观的人群，像是在回忆着什么，表情有些恍惚，“过去也有不少耐色人到过灰鹰部落，从他们口中我们了解了一个与我们截然不同，却有无比真实的外面世界，但在这里——”
“这里怎么了？”
“在这里我却看到了一幕幕超乎我的想象，甚至一度让我觉得有些虚幻的场景，就说这个广场，我却从未听说过有哪一个耐色领主会让所有的子民享有同样的秩序。”
“那在你的印象中，耐色领主是什么样的呢？”
“在我的印象中，耐色领主都是唯利是图的人，他们贪婪、暴戾，说是崇尚秩序，却只崇尚对自己有利的秩序，这点从那些深入兰加斯的商人身上也能看出来，一个个都十分狡诈、贪婪，隔着老远都能嗅到他们身上的恶念。”
“那大夏领呢？”
“这里平和、安宁，而夏多领主您，是我迄今为止了解到最为仁慈、开明、公正的领主，说句可能会很冒犯的话，我觉得您根本不像是一个耐色人！”
“哈哈！”
听到灰鹰族长最后的评判，夏多顿时开心地笑了起来，他当然不是耐色人，不只是身体上不是，思想上更不是。
这样的评价无疑是对他的肯定，而不是冒犯。
“那灰鹰族长现在做好决定了吗？”
“是的，我已经决定了，兰加斯平原太过残酷，如今有机会脱离那里，我又怎么可能会不愿意呢！”
尽管玛卡只待了一天时间，但喀鹀部落却已经在这里生活近两年了，与原喀鹀部落族民深入交谈后，结合自己所见所闻，玛卡确定灰鹰部落会在大夏领生活得更好。
只不过那样一来，灰鹰部落也将不复存在，只能成为老一辈口中偶尔提及的故事，一想到这个，玛卡心中有种说不出的伤感。
或许加入大夏领是个不错的选择，但如果没有几大部落围猎之事，就算他亲眼见到了大夏领的真实情况，这种决定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做出的。
这一切或许可以归结为命运使然，或许从那些大夏商人抵达灰鹰部落的那一刻起，结局就已经注定了。
做出决定的过程或许很是艰难，但当决定做出之后，玛卡很快就接受了这一切，并开始积极维护起来。
“领主大人，我想现在就返回领地通知族民准备迁徙。”
“不用着急，我这边的传送门还没建起来，等明天我和你一同过去，顺便将那边的传送门也建起来。”
夏多原以为对方可能要考虑个好几天，毕竟是一族首领，加入大夏领就意味着放弃了过去的地位。
这种决定可不好做出。
没想到玛卡这么快就做出了决定，而他这边的传送门都还没建好呢！
夏多想到家乡史书中常有记载，边疆异族一到中原就不愿离开，甚至还有某位异族皇帝留下“愿后世生中国”的遗愿。
由此可见先进文化对后进的同化力度之强。
大夏领现在还没发展出多少先进文化呢，仅以子民的生活境遇就吸引了一族首领甘愿臣服。
而夏多自己，宁可成为未来文明的普通一员，也不愿在现在这种环境下称王称霸，也说明了这点。
只不过他想要的未来文明，等是等不来的，只能自己去创造！
当然，如果有并且对方还愿意接纳的话，夏多也愿意放弃在耐色瑞尔这边的积累，带着妮雅去那边过上真正的文明生活。
心中感叹一番，示意吉布招待玛卡，夏多又继续建造传送门了。
……
一直到午夜，广场上的人群终于开始散去了。
最近降温较快，夜里更是凉意袭人，一开始可能还能看个稀奇，到现在该看的看了，该聊的也聊了，再不回去钻被窝，明天可能就起不来了。
在大夏领，迟到早退、工作状态等等都关系到个人考评，而个人考评又和后续的授田仪式息息相关。
除了少数已经分到田的，大多数人都无法忽视个人考评的影响。
事实上，就算是已经分到田的那些人，也无法忽视个人考评所带来的影响。
所谓个人考评，其实应该叫做“社会评价体系”。
分到田的领民，想要在领地从事商业活动，或者成为公务人员，如果评价不好，自然会有各种阻碍。
只不过未授田领民的个人考评有着具体的量化标准，而已授田被视为正式领民的人，他们的个人考评则更为宽泛，更像是一份只记录重要节点的个人档案。
夏多在领地推行这些，一方面是深化秩序在领地生活中的渗透程度，另一方面则是在有意识地规范、引导领民行为。
也算是精神文明建设的一部分吧。
……
当夏多身边只剩下吉布、玛卡两人后，传送门的建造工作终于走到了尾声。
此时，呈现着三人面前的是一道由肉眼可见的幽蓝辉光组成的雾状门框，高近十米，宽十五米，透露出神秘莫测的气息。
仔细观察，甚至还能从构成门框的幽蓝光雾中瞥见偶尔一闪即逝的明亮光点，那是作为传送门能量核心的奥能结晶。
原本以戴维弦充当能量回路载体并不需要额外的能量核心，戴维弦作为近乎能量超导体的材料，其自身就能够承载激烈的能量反应。
只是那样的话，传送门就需要重新设计了。
为了节省时间，夏多还是采用了过去的成熟方案。
第1442章 完成建造、绿藤部落
接下来就是封装了。
一般魔法物品的封装能够从魔法、物质两个层面与秘银构件充分融合，起到保护能量回路的目的。
但戴维弦构件并不能与普通物质融合，或者说它根本就无法与正常物质融合，而它本身又非常不稳定。
所谓封装，也仅仅只是用普通物质将其包裹住，就像是为普通魔法物品再裹上一层“外衣”，形式更大于实际。
对于施法者而言，有就跟没有一样，但对于普通人来说，却能隔绝相当一部分误触、损坏。
考虑到这座传送门有别于一般传送门的特殊外形，夏多决定使用混杂了铅粉的石质材料来封装。
这能使材料本身就能拥有一定程度的反探知特性。
其实，不考虑外在因素，夏多更愿意使用冰或者水晶来封装，这会使得传送门的造型更为美观。
但现在，他还是不得不考虑戴维弦还不适宜公开的现实。
……
相比于之前的制作过程，封装就简单太多了，夏多利用血脉能力召唤出大量纯净的水流，均匀地掺入事先准备好的铅粉后，将其整体转化石质即可。
少数铅粉也会一并收到影响被转化为特殊石质，但绝大多数都会保留下来。
之后再附上防护以及反探知魔法，一座看上去只比一般传送门大一些的传送门就完成了。
说起来，除了人工成本，在未来，这座传送门的成本可能更多会集中在铅粉上，而如果用冰来封装，成本就几乎为零了。（奥能结晶不一定需要，就算需要未来成本也很低）
如果能解决戴维弦构件小型化问题，或许出门上个厕所也能使用传送门将成为现实。
只不过，传送法术、传送设施大行其道的未来，对于传送行为的规范与管制也要能及时跟上，不然其引发的后果或许会比失去传送更为严重。
……
传送门完成后，夏多就让吉布、玛卡去休息了，他自己则回到时之塔，借助时之塔内更为便捷的探知装置，对兰加斯平原上即将对灰鹰部落发起围猎的那几个大部落进行探知。
据玛卡所说，大部落引发众怒被围猎过去也曾发生过，但像灰鹰部落这样，只是与耐色人接触得稍为频繁了些，就能引发众怒，就有些反常了。
玛卡怀疑这背后有人专门串联，而且很有可能是针对大夏领的。
不然与耐色人接触的部落那么多，甚至有些部落早就被耐色人暗中掌控，也没见那几个大部落发动侵袭啊！
反而，有耐色人暗中掌控的部落，大部落在进行秋冬征战的时候还会刻意避开。
在兰加斯人眼中，耐色领主的一贯形象都是贪婪、残暴且非常强大，如果没必要，一般不会招惹。
夏多觉得玛卡的怀疑多少有些牵强，更像是在诉苦、抱怨或者撇开关系，但也不得不防。
兰加斯战略是夏多计划中的重要一环，如果真有有心人的话，必须及早发现，及早排除。
探知间内。
夏多深吸一口气，启动了面前这座他至今还有些看不太懂的探知装置，很快，水晶球中就显示出一幅从高空俯视的画面，似乎是兰加斯平原某处。
正中心有一小片空白，像是被人为抹去了一样，根据经验，那里一般都是兰加斯部落的祖灵殿。
之前几次探知，夏多也曾看到过这副画面，这是一个名为“绿藤”的大部落世代居住的区域。
看到这种结果，夏多不禁眉头一皱，他确实不会预言法术，却也却也知道如何通过设置检索条件达到近乎预言的效果。
他并没有直接查找那几大部落异常的原因，一方面找也不一定能找到，另一方面也是担心被可能存在的有心人察觉。
他选择了以外来者存在的痕迹为线索，重点检查了那几大部落。
此时探知装置反馈的这副画面就是那几大部落唯一有着外来者痕迹的区域——绿藤部落。
夏多不止一次听玛卡提到过这个部落，实力强大远甚灰鹰，更重要的是绿藤部落是兰加斯平原上为数不多的、不需要进行迁移的大部落。
小部落还无所谓，反正人少，但大部落人口少则数万、多则是十几万，长时间待在一个地方，很容易就将那片区域吃绝了。
因而，每个几年大部落就会进行迁移，寻找食物更富足的区域，期间发生的冲突乃至战争那就是另外的故事了。
能够长时间生存而不需要进行迁移，说明绿藤部落不缺食物，而不缺食物，又能带来长足的人口增长。
可以说，如果让玛卡去列一个未来可能统一兰加斯平原的部落名单，那么绿藤部落必定名列其中。
这样的部落，就算是夏多也颇为忌惮。
倒不是说力量如何，而是其在兰加斯平原的影响力根深蒂固，外人几乎很难动摇，其登高一呼，或许就有可能集起所有兰加斯人一同抵抗。
不过这样的地头蛇，于夏多的招募计划妨碍太甚，就算没有灰鹰部落遭围猎一事，他也迟早会和对方对上。
或许现在就已经开始了。
只是其中似乎还掺杂了另一方势力的干涉。
……
时之塔的探知装置使用方便，哪怕是低阶法师，只要掌握了使用方法也能够轻易使用，但在探知过程的灵活度上，就不如施法者亲自施展了。
夏多也没想着只靠这套固定的死物就能完成探知，他更多还是借助这里的反探知设施，这就比施法者自己施展的强得多了。
因为是外物，可以近乎无限制地“堆料”，其实际效果已经接近绝对防护了。
夏多想要通过自身施法就达到这种程度的反探知防护力度，也不是不行，但那就太费工夫了。
亲自施法，略加调整探知条件，夏多很快就锁定了绿藤部落中外来者留下的一些痕迹。
不多，只有一处，那是在绿藤部落祖灵殿附近的一座整体为石质的建筑外，仅从这石质建筑也可以看出绿藤部落的实力以及野心了。
当然，夏多关注的重点并不在这建筑本身，而是建筑外的一片空地上。
第1443章 自命不凡、或有隐秘
此时的北地早已进入到深秋时节，广阔的兰加斯平原上，除了部分常青植物，其余到处都是一片枯黄。
夏多探知到的这片空地周围，也有着稀疏的枯黄野草，可偏偏这一小片、不到两米直径的空地上，却透露出丝丝绿意。
似乎有些野草还挣扎着延续了盛夏的最后一丝暑气，不肯让自己进入到金秋模式，如果一大片区域都是如此，那倒也不算什么。
毕竟连常青植物都能存在，更何况是一些晚枯的野草呢！
但在这里，明显一片枯黄中只有一小片圆形空地上，才有着丝丝绿意，就算没有探知法术指示，如果让夏多直接看到这里，他也会认为这里存在异常。
至于是什么异常，几乎都不需要怎么思考，夏多就想到了一种最有可能的情况——
这里有精灵待过！
作为一个多次投影过精灵，对精灵有着深刻了解的人类，夏多很清楚精灵的某些特性。
就比如，在自己国内的时候，大多数精灵一般不会太过做作，可一旦到了外面，面对所谓的“低等种族”，自命不凡的他们就会立刻表现出与凡物不同的做派。
其中最为耐色人所周知的就是，“精灵只吃现长出来的水果”，因为那是出门在外，当着人类的面，又怎么可能表现得和人类一样呢？
夏多当初刚穿越的时候，曾亲眼见过几个精灵到老尼尔的旅店购买食物，他们进门后的第一步就施展了一个大范围的清洁法术。
那么在绿藤部落这边，一个精灵因为自己置身于万物凋零的场景，刻意在脚下映照出一点生机，也并非不可理解了。
至于为什么精灵会出现在兰加斯人的地盘上，这点其实夏多并不觉得有多奇怪。
事实上，几乎所有的兰加斯人大部落都或多或少接触过精灵，因为兰加斯平原上也有兽人，每隔几年西部群山中更是会冲出大量兽人。
也就是兽人潮。
如果没有精灵——当然主要就是叶尔兰——在后面支持着，兰加斯平原或许早就被兽人占据了。
反正夏多清楚一点，如果没有特殊情况，耐色人是不大可能主动救援这边的。
过去耐色瑞尔和叶尔兰关系亲近的时候，就曾应叶尔兰的邀请，一同增援过兰加斯。
而耐色瑞尔在兰加斯平原北部最重要的据点之一——哲尼斯城的建立，也与此有关。
总之，精灵出现在兰加斯部落并不是什么稀奇事，只不过在现在这个关键节点上，有精灵出现在绿藤部落，这不得不让夏多引发联想。
秋季已经来临，如果今年有兽人潮的话，应该早就有征兆了，但夏多却没有从灰鹰部落族长玛卡那里听到有任何与此有关的情况。
灰鹰部落自身也没有做任何与兽人潮相关的准备，这只能说明一件事，精灵是因为兽人潮以外的事来的。
或许有些牵强，但除了针对自己，夏多也想不出还有什么可能。
总不能是精灵是去绿藤部落走亲戚的吧？
只是精灵为什么要针对自己呢？
夏多基本可以确定那精灵应该是叶尔兰精灵，只是他和叶尔兰往日无怨、进入无仇，这样针对自己，除非自己的某些行为触动了对方的敏感神经。
“难道是因为灰鹰部落？”
夏多感觉自己已经越来越接近真相了，但在他心中始终有一个疑惑，精灵为什么这么重视兰加斯人，或者说为什么这么重视灰鹰部落？
之前收拢喀鹀部落的时候，也没见那些大部落有什么反应，还是说，只有涉及到大部落，才会有反应？
但这也说不通，兰加斯人那么多，少几个大部落也不算什么，就算叶尔兰需要兰加斯分担兽人潮的压力，也没必要这么做。
事实上，对于叶尔兰来说，兽人潮并不是什么致命危机，仅仅只能算得上疥癣之疾，就算全由叶尔兰自己来应对，也不是什么难事。
夏多左思右想，也想不出精灵为什么看重兰加斯人的原因。
但他传送门已经建了一半，灰鹰部落已经算是吃到嘴边了，难道还要吐出去吗？
这种情况要是放手，恐怕今后大夏领在兰加斯平原的名声就要扫地了，再也不会有任何一个大部落想要向自己这边靠拢了。
特别是如果灰鹰部落还因此覆灭的话。
思来想去，夏多还是决定走一趟绿藤部落，一方面近距离观察一下绿藤部落的现状，另一方面就是找他们背后的精灵了。
当然，夏多也可以就这么灰溜溜地将灰鹰部落的人接回来，但今后他只要想在兰加斯平原继续招人，还是不得不面对今天的这一幕。
精灵能让他偷鸡一次，难道还能次次偷鸡吗？搞不好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与此将问题拖到后面，越拖越严重，倒不如提前就解决了，光明正大地解决！
于是，第二天一早，夏多便叫上玛卡一同回到了灰鹰部落。
……
祖灵殿，祭坛前。
灰鹰部落的十几个狩猎头领、战兵头领正一脸担忧地低声交谈着——
“你们说族长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事宣布，比应对几大部落围猎还重要，这么紧张的时候非得叫我们来祖灵殿？”
“昨天族长向祖灵祈祷了一天，或许是有了什么结果吧！”
“能有什么结果？我们有祖灵，那几个大部落也有祖灵，唉！”
“或许是和昨天那个耐色领主有关，之前族长对待那些耐色商人的态度就很不一般，难道真像那些人说的，族人要带着我们一起投靠耐色人？”
这话一出，祖灵殿内瞬间安静了下来，许久也不见有人说话。
在祖灵殿内谈论这个话题，多少有些敏感，有些人甚至紧张地望了望大殿顶上，似乎那里随时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们。
不多时，一群头戴羽饰、身披兽袍、手持骨杖的萨满从外面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这些人的到来让原本就十分安静的大殿内，气氛越发凝重。
随后，大萨满、族长也走了进来，这两人的到来倒是让气氛缓和了不少，但当夏多的身影也出现在大殿门口的时候，殿内的气氛再次一僵。
第1444章 永不为奴、连夜迁徙
聪明的大概已经猜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了，一个个地低着头都默不出声，但更多地向夏多投去了怀疑、困惑的目光。
咳——
遭到祭坛前的玛卡重重地咳了一声，将众人的目光吸引到自己身上，而这时，众人才发现，原本应该站在祭祀主位的大萨满不知什么时候竟然站到了玛卡身后。
注意到这一幕，刚刚进来的那群萨满一个个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然后又沉寂了下来。
随后，玛卡清了清嗓子，郑重说道：“宣布一件事，我决定带领灰鹰部落加入夏多领主的领地，成为他的领民！”
“啊——族长！为什么要突然做出这么重大的决定？”
玛卡刚说完，就有一个狩猎头领叫喊了起来，得亏他还记得这里是祖灵殿，多少还有些克制，但也有不克制的。
下一刻，就又有一个狩猎头领喊了起来，“是啊族长，这也太突然了！”
声音之大引得不少萨满转头怒视，但那狩猎头领却好像完全没看到似的，依然不依不饶地叫喊着，边叫还边把目光往夏多身上瞥。
最终甚至还喊出了诸如“兰加斯人永不为奴”的口号，这让夏多有些忍不住想笑。
当然，夏多还是忍住了，这种场合要是笑场的话，估计玛卡反悔的心都要生出来了。
……
对于族人的各种反应，玛卡早就有所预料。
这种事说到底其实只要大萨满拿主意就行，只是部落的终结也意味着祖灵的消散，萨满的力量并不直接来源于祖灵，却也将祖灵视为生命般的存在。
玛卡知道大萨满的沉默就已经是最大的支持了，如果让大萨满亲口宣布这件事，那这也太残忍了。
“各位头领，如今部落想要生存下去，就只有一条路可走，就算你们自己不怕死，那你们的家人呢？你很希望他们毫无价值地死在荒野之中吗？
“部落存在的意义就是生存，如今我已经为部落找到了真正的生存之地，以后就不需要部落来庇护大家了。”
说到这里，玛卡下意识地看了夏多一眼，然后继续坚定地说道：“夏多领主不同于一般的耐色领主，他仁慈、公正、开明，相信在他的领地，大家都能过得比以前更好！”
玛卡态度坚决，不只是大萨满支持他，就连其余萨满也都没有任何反对，少数几个狩猎头领就算再反对，也翻不出什么浪花来。
反倒是在之前就已经有所猜测的头领的带领下，场面几乎是呈现了一边倒的架势。
而在这时，夏多也站了出来，表明了自己的态度，“灰鹰部落加入大夏领已成定局，接下来我会送你们前往大夏领，我希望你们回来时，都能用心安抚族人情绪等待迁徙，我不希望发生一些不忍见之事。”
说完，夏多便施法链接了法典广场上的那座传送门，一道整体如镜面、边缘泛着幽蓝辉光的传送门出现在大殿内。
当然，这仅仅只是一道临时传送门法术，只是因为链接了固定传送门设施，比一般临时施法创造的传送门要更持久一些。
如果想要长期维持，还是要在两端都建造固定传送门设施。
……
送走这批人后，夏多找玛卡要了一个靠近祖灵殿的训练场，布置了【遮蔽之域】法术后，便再次开始了传送门设施的建造工作。
绿藤部落是要去的，但要先将传送门建好，人员也得转移起来，万一闹翻脸了，才不至于损失太多。
当然，夏多推测精灵应该不至于和他翻脸。
毕竟现在北地联盟已经成立了，双方又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只要对面敢翻脸，他就敢到埃弗瑞斯卡去闹。
这件事闹开了，夏多面子上不好看，但叶尔兰在兰加斯平原的种种布置也会重新回到各国视线中。
当然，夏多并不希望这种情况发生，面子什么的倒也无所谓，关键是兰加斯平原的一切暴露后，今后再想从这里大量捞人可能就行不通了。
他最希望的就是双方达成默契、互不干涉对方的行动，你好我也好。
……
有过一次练手，再次制作传送门，夏多只用了三四个小时就完成了包括封装、附加魔法在内的全部工作。
将传送门启动与法典广场那边连通后，一个稳定并且能够长期存在的撤退通道便准备好了。
接下来就是迁徙事宜了。
考虑到塞汶顿那边随时可能要开工，夏多也不愿在这边过多耽搁，随即叫来了玛卡，吩咐道：
“晚一点去将上午过去的人叫回来，今晚就开始迁徙，所有部落民迁徙时尽可能只带一些随身物品，这边放弃了什么，到那边我会补偿给他们，这点无须担忧。”
在识到传送门建立后迁徙再无变数的玛卡，此时已经很自然地开始改口了，他有些笨拙地学着之前吉布的样子行了一礼，然后恭敬地回答道：
“是，领主大人。”
“对了，部落里有多少人会说耐色语？让他们第一批搬过去，我会让莱顿派人指点他们来安排迁徙事宜，有熟悉的人出面，总会让人更安心些。”
“是。”
“就先这样吧，想起什么我会再联系你的。”
说完，夏多便离开了传送门所在的训练场，隐去身形，开始在灰鹰部落周边布置警戒魔法。
迁徙需要时间，有这些也能有个提前准备，总不至于事发之后措手不及太过被动。
当布置完警戒魔法，夏多又在灰鹰部落暂居地上方施展了9环的【炽阳】法术。
不同于守望塔顶端的【炽阳法阵】，能够以时时爆发的能量，提供数十上百里，乃至更远范围的强烈光照。
他现在施展的只是常规法术，光照范围有限，仅仅只覆盖了灰鹰部落所在区域。
超出范围，哪怕就在旁边，也看不到任何光亮。
这其实就是一个超大号的【光亮术】，而守望塔的【炽阳法阵】则相当于一个个连续不断的光爆，等价于一个更大号的【光亮术】，实际也是有着光照边界的，只不过那个边界非常遥远。
最早的时候，白天就能在塞汶顿看到守望塔上方的【炽阳】，即便是现在，白天的时候，隔着几十里也还是能够看到。
相比之下，常规法术版的【炽阳】就显得逊色多了。
当然，【炽阳法阵】那么给力的前提是每个月都需要例行维护，要是持续三个月不维护，那就直接报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