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5章 假动作、天人合一
在往后撤的时候，夏多一边留意周边的环境，寻找合适的施法场地，一边也不忘观察伊奥勒姆那边的情况。 越往后，夏多对伊奥勒姆和精灵的交战区域的感知就越发模糊，从最开始的视觉被各种以元素冲击为主的随机法术遮蔽，紧接着便是五感的其他感知。 尽管五感在这种狂乱魔网环境下，本就没多大意义，有太多随机法术干扰了，如果碰上幻术，说不定还要被误导。 只有魔法视觉相对真实，无论是微观，还是宏观。 但一直到对魔网的感知也变得模糊时，夏多知道不能再退了，再退就无法保证法术的即时性了。 他四下找了找，最终视线停留在一颗半人高、燃烧着熊熊大火的石头上，不过这个石头并不是他的目标。 在将石头移走后，他仔细检查了一下周围的魔网环境，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能够形成稳定魔法现象，说明这里存在一个相对稳定的魔网节点。 夏多固然可以无视狂乱的魔网，但如果能有一个好点的环境，对他接下来的施法也会是一个不错的增益。 展开奥火后，夏多从微型魔网的反馈中确认了自己刚刚的猜想，这里确实比其他地方要“省力”不少。 接着，他便化身气体形态，隐于无形，尽管这一片平静的魔网环境看上去十分突兀，但还有接下来的幻术伪装。 事实上，如果不是【寄身天地】时无法展开奥火，夏多更希望能够寄身天地，彻底化为虚无，这才算真正的无视伤害。 又或者，这里的魔网环境好一点，不需要借助奥火就能自行平息，那夏多也可以尝试以寄身天地的状态施法。 一切准备就绪，夏多先刻意制造出一点施法动静，而且动静越来越多，几乎就是模拟了接下来施法的部分动作。 他想看看周围是不是有潜在的敌人猫着等他，尽管有的几率很小，但也不可不防。 正所谓“小心驶得万年船”，一会儿施法时几乎对外没有任何反抗能力，甚至连感知都会大幅减少（要专注施法），不小心万一真遇到情况，那就后悔某及了。 夏多向来比较推崇先紧后松、先苦后甜、现在这么关键的时刻自然也不会例外。 …… 小心试探了一番，夏多没有等来想象中的攻击，反而伊奥勒姆那边的形势越发不妙了，那精灵尝试塑造迷锁的频率越来越高了。 这也让夏多有些郁闷，如果频率相对稳定，那他在计算施法起始时刻的时候就会轻松不少。 而现在，频率加快意味着计算变复杂了，甚至还带有一定赌的性质，这让夏多本能地觉得不爽。 可攻击的时机是不能随意选择的，这个法术对专注要求很高，一旦开始施法，他基本不大可能去关注伊奥勒姆那边发生了什么，眼中就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完成法术。 他原本想的是计算好时间，恰好卡在对方塑造迷锁将成未成的关键时刻完成法术，与伊奥勒姆不约而同地发起攻击。 这会极大地降低精灵抵抗乃至反击的可能。 现在说不得就要小赌一把了！ 当然，从夏多决定出手的那一刻起，精灵就几乎必败了，差别就只是“**成把握”和“九成九把握”的区别。 尽量高估对手，而不是自己。 夏多心中默念了一句警示格言，随后进入高度专注的施法状态，不过这时他还没有开始施法，而是对着伊奥勒姆与精灵的战斗情况，在脑海中迅速计算最佳的开始时机。 “就是这！先贤保佑！” 电光石火间，夏多开始了一个此前并未实际施展过的、高达11环的法术塑造，自魔网表层开始，魔网之弦在他的意志之下，不断组合，一直到深入到魔网第十层。 这里已经是常规意义上魔网的尽头，或许在很多人眼中也是魔法的尽头，但在夏多眼中，这里仅仅只是一个新的开始。 一次从0到10的循环差不多转化出一个实际并不存在的11环要素，如果是在10环以下，这些等价更高一环阶的要素单元会有自动向着更高环节转化的趋势，这使得施法者维持起来会相对省力。 而夏多现在，所有实际并不存在的11环要素，都需要他自行维持，无法借魔网的力，这一点，哪怕是他现在是利用自己的微型魔网施法也是如此。 或许这就是魔网本身的天然缺陷。 如果有某位大能能够为魔网开辟新的层级，那对全体施法者而言，几乎不亚于一次“开天辟地”般的壮举。 夏多有考虑过这种可能，但魔网并不仅仅只是主位面的魔网，这种改造恐怕连魔法女神都未必能够做到。 他自己就更不用说了，想都没想过，尤其是改造魔网本就与他的利益不相符的情况下。 …… 随着施法逐渐接近完成，夏多越发难以在这等高度专注状态下维持如此庞大、复杂的法术要素，杂念几乎不可抑制地冒了出来。 他下意识地想到，如果是在最近这次血脉觉醒之前，如果没有化身气体形态隔绝人身**，或许他连现在这个施法进度都坚持不下来。 又或者，想到施法如此困难，不如就停下来，等七塔的支援，等等。 但有杂念，自然也有正念，夏多日常的冥想训练也并不是白做的，哪怕杂念渐生，他也没有中断施法进程。 反而，在这样杂念正念交战的过程中，意识向着更高一层超脱而去，这是他之前未曾预料到的。 这种感觉有点像【寄身天地】，“心凝形释，与万化冥合”，“无为而无不为”，这一刻，夏多突然发现自己能够在兼顾施法的同时，还能胡思乱想。 当然，现在这种情况下，胡思乱想并不是正确的做法，夏多只是借此统御了杂念，同时还有余力感知周围，乃至伊奥勒姆和精灵的交战情况。 这一变化，使得夏多原本的提前量计算变得有些多余了，因为在这种施法游刃有余的情况下，他能够略微调整施法时间，去主动匹配最佳攻击时间。 只是这种状态，之后还能不能再次出现了，如果能够熟练掌握的话，或许12环法术就不再是一个只能停留在理论上的梦想。
第1536章 坦然赴死、致命一击
当然，对于此刻的夏多来说，如果这种状态能够一直保持，他甚至敢和前面的精灵一对一正面一战。 不过，能用简单的方法达成目的，谁愿意多花力气呢！ 很快，夏多的施法接近尾声，而在另一边，伊奥勒姆面对精灵不断积累优势发起的迷锁尝试，反击力度也越来越低。 “老师，不用管我，杀这个精灵要紧！” 一个虚弱的声音从伊奥勒姆身后传来，听到这个声音伊奥勒姆不禁皱紧了眉头，“振作点，罗威！七塔的支援很快就要到了，你现在放弃的话，那我们之前的坚持又算什么？” 估计夏多怎么也想不到，不管是他还是布罗德，都一直在寻找的罗威，此时竟然和伊奥勒姆在一起。 “老师你不用安慰我了，这里的空间已经与以太重叠，七塔那几位恐怕不愿意冒险进来，就算能来，他们准备的时间恐怕也不是我们能够等得了的。” 罗威勉力支起一根手臂，抬头看了看老师对面有如神如魔的精灵法师，他知道如果老师再护着自己，那他们两个人都无法生还。 相比于这般毫无价值的死法，他更愿意用自己性命去换精灵法师死亡。 只要老师放弃自己，不说一定能够战胜精灵，至少离开不成问题。 “老师，快做决断！难道以您的智慧也不能对现在的形势做出正确判断吗！”罗威大声吼道。 或许是过于用力，使得他原本刚刚支起的那根手臂突然一软，身子不受控制地瘫倒了下去，发出一声闷哼。 罗威咬着牙不让自己发出痛苦的呻吟，但他的这番举动还是影响到了伊奥勒姆。 倒不是伊奥勒姆要选择放弃罗威，而是担心则乱，原本还勉强维持均势的领域侵夺、压制之战，顿时就出现了溃败。 双方领域覆盖区域几乎肉眼可见地出现了混乱消散、秩序建立的情况，这不是双方停手，而是一方占据了近乎压倒性的优势。 这一幕，罗威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他不管身体的虚弱、胸口的憋闷，奋起全身力气从嗓子眼里挤出一声怒吼： “老师！” “我听到了。” 伊奥勒姆一边勉力抵挡，一边平静地回答，“相信我七塔绝对会来支援，就算没有支援，我也不会放弃你，如果今天真的要死在这里的话，或许这就是我的命运，耐色瑞尔不会离了谁就无法维持，未来的事就让其他人操心吧！” 话虽这么说，伊奥勒姆仍旧没有放弃抵抗，只是情况越来越不妙，他知道自己恐怕是等不来支援了。 “老师！” 罗威还要劝说，但他的身体精神已然支撑不住，最后喃喃叫了一声老师，便彻底昏死过去。 “唉——” 伊奥勒姆长叹一声，准备迎接自己的命运终结。 但下一刻，他感觉精灵的攻势突然停顿了一下，紧接着就是领域溃散，无论对方是否存在阴谋，伊奥勒姆都不可能错过这等难得的反击机会。 这反击来得太过轻易，以至于让他产生了一种不真实的错觉，直到他的微型魔网彻底掌控这片区域的魔网环境，他才从平静下来、没有任何干扰的现实环境中看到对方已经化作一尊天青色雕像，没有半点生命迹象。 “是谁？” 伊奥勒姆脑海中升起一个大大问号，不过现在主场已经变成他的，这个问题倒也不一定要立刻找到答案。 眼下最重要的还是救治罗威，其他都可以先暂时搁置。谷 不过临动手时，他还是感到一阵棘手，罗威先是被那个精灵偷袭，紧接着又受到环境中的随机魔法伤害。 他当时仅来得及护住罗威的灵魂，现在看来，正是当时下意识的举动才至少给了他一点救治的机会。 只是现在面对罗威这具收到多种元素能量侵蚀，特别是负能侵蚀的身体，伊奥勒姆总有种无从下手的感觉。 “老师，是我！”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至耳边，伊奥勒姆猛然抬头看向前方，早已展开的微型魔网随心而动，一个追溯法术瞬间完成。 从对方投射过来的感知场域，逆转追溯回去，伊奥勒姆看到了正在向他这边移动的夏多。 对于夏多的真实性，他倒是没有怀疑，奥法联合会不是任谁想来就能来的，能溜进来一个精灵就了不得了，难道还能再来一个吗？ 除了这点，夏多那种旁人难以模仿的气质也是促使伊奥勒姆相信的重要因素。 当然，更重要的是，如果眼前这个夏多是精灵的话，或许他现在早就是一具尸体了。 “夏多，你来得正好！罗威的身体受到负能侵蚀，撑不了多久了，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 “好，我马上到。” 既然已经互相确认了身份，夏多也没必要在慢悠悠地步行前进了，而且他对罗威出现在伊奥勒姆身边也感到十分好奇。 另外就是关于布罗德的情况，也需要向伊奥勒姆确认一下。 在禁用掉【步行戒指】后，夏多的血脉能力【腾云驾雾】立刻生效，带着他向前方疾驰而去。 …… “夏多，刚刚谢谢你了，如果不是你，我和罗威恐怕都活不下来。” “老师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如果今天我们两人的位置互换，你也肯定会救我的吧？” “那当然是肯定的！”伊奥勒姆毫不犹豫地说道，“不过还是要谢谢你。” “老师还是先来看看罗威吧，等下出去还不知道要多久，我对负能侵蚀有些研究，不如让我试试给罗威缓解一下。” “你来？” 伊奥勒姆明显有些不信，毕竟夏多从来没有传出过有在负能领域取得什么建树，不过这种时候他也只能选择相信： “那你就试试吧，用我的魔网。” “没问题。” 使用什么魔网施法，夏多倒是不太在意，他知道伊奥勒姆这么做并不是觊觎他的法术，只是想尽可能地将变数掌控在自己手里。 或者说方便他救治失败后及时补救。 不过，夏多刚刚的话并不是场面话，他确实对负能侵蚀颇为研究，【投影位面·帝国遗民】中精灵最擅长的就是负能侵蚀。 当然这也是被帝国遗民反复复活逼出来的，只不过他没想到主位面的精灵竟然也会来这一套。 果然，精灵的心黑，无论是在主位面还是投影位面都是一脉相承的。
第1537章 施救、异样
得到伊奥勒姆的同意后，夏多先是简单查看了一下罗威的状态，或许正如伊奥勒姆所说的及时保护了他的灵魂，罗威此时的状态还算稳定。 当然，这里主要指是负能侵蚀的速度，按照夏多在投影位面的经验，正常情况下，罗威现在应该已经被伤到灵魂了。 但现在，夏多仅发现负能侵蚀的影响进到身体与灵魂的链接节点，这让他不禁松了一口气。 如果当初投影位面的帝国遗民也能有这种手段的话，就不用视精灵的负能侵蚀为洪水猛兽了。 ——【负能祛除】 ——【生机复苏】 或许是主位面的精灵还没有遭遇过复活术反复折磨的经历，针对罗威的负能侵蚀表现得相当原始，至少在夏多看来是这样。 简单两个法术下去，罗威的脸色几乎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红润起来。 至于其他元素能量的侵蚀，不比负能这种纯粹是生命的反面力量，在【生机复苏】的过程中，就已经平衡过来了。 只不过罗威的身体毕竟是受过负能侵蚀的，夏多仅仅只是为他祛除了负能的进一步伤害，同时稍微调理了一下身子。 实际已经造成的损失并不能立刻恢复，特别是灵魂与身体之间链接节点的破坏。 这个涉及到复活术的关键，就算伊奥勒姆不是外人，这东西还是太过敏感，而且夏多也想保留一些技术优势。 按照夏多的判断，这次事件后罗威的施法等级不可避免地会大幅滑落，而且相当一段时间内都无法恢复。 只有等身体与灵魂之间的节点缓慢地自行恢复，又或者有擅长复活术的人为他主动修复。 灵魂与身体之间的链接节点数量至少都是以百计数的，但只要其中关键的37个完好，就不会有太大的影响，同时还能保留一定的施法能力。 而想要保留全部的施法能力（潜力），就算是投影位面的帝国遗民也没法做到。 要知道光是夏多掌握的链接节点就有将近200个，奥术帝国遗民高层肯定还有压箱底的。 但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那就是灵魂与身体之间的链接节点只要满足一定的基础数量，后面就会自行恢复。 只不过人类的寿命太短，如果复活技术不过关的话，基本上一辈子也别想恢复死亡前的施法等级。 想到这，夏多不禁为罗威感到难过，这是发自真心的，但同时他确确实实地不愿为罗威改变原有的计划。 复活术现在拿出来确实太敏感，在这个问题上，克利夫和他有着一致的观点，两人几乎不约而同地选择了不公开。 但考虑到罗威从一个手握强大力量、人人敬仰的资深奥术师一下子沦为一个比普通人强不了的普通法师，落差之大很有可能自暴自弃。 夏多并不想看到那样的一幕，犹豫了一下，他向伊奥勒姆提出一个建议：“负能侵蚀非同一般，罗威身上或许还有隐患，我需要再研究研究，不如让罗威跟我回南境。” “这——” 夏多已经用行动证明了自己确实对负能侵蚀颇有研究，伊奥勒姆一时间也找不到反驳的理由，但看着仍旧昏迷不醒的罗威，伊奥勒姆终究还是没有立刻答应： “这件事我还要再考虑一下，现在还是先想办法离开这里吧！” “也好。” 夏多只提了一句，也并没有追着不放，在这种事上表现得太过热切，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死灵法师，正盯上一个新目标呢！ “对了，老师，之前实验完结，你离开后有没有再见到过布罗德吗？他去找你了。” 其实夏多更好奇伊奥勒姆为什么和罗威在一起，或者说罗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刚刚的战斗要不是有罗威这个拖油瓶，伊奥勒姆不一定打不过精灵。 “见过，但当时我已经让他先离开了，怎么难道他还在这里吗？” 伊奥勒姆脸色顿时变得严肃起来，直视着夏多问道：“你确定以太重叠发生后还在这里见过他？” “我没有亲眼见过，但有人见过。” “谁？” “一只无定形但能幻化形体且精通心灵法术的以太生物，我将命名为【扭曲幻影】，我在它的记忆中看到了布罗德。” “扭曲幻影？”伊奥勒姆脸上现出了惊讶的表情，“你确定吗？” 夏多还不明白伊奥勒姆为什么是这种表情，但还是如实说道：“当然，我已经捕获它了，老师如果想验证的话，可以随时验证。” 扭曲幻影这种潜意识和表意识融为一体的生物，最好拷问，只要能控制住对方，基本就是问什么回答什么。 “夏多我再问你一遍，你确定罗威情况暂时稳定下来了吗？” “呃——” 这话题转的，都快让夏多转不过弯了，但看到伊奥勒姆明亮如炬的眼神，他还是立刻反应了过来，连忙说： “确定，如果老师不放心的话，我可以先把他唤醒。” “不用了，我先带着他吧！” 说着，伊奥勒姆身边的魔网之弦迅速聚合，眨眼间生成了一个特殊法术，只见原本还躺在地上的罗威无风自动，上浮到夏多腰间高度。 与此同时，罗威周围的光线开始扭曲，隐约可见一个将他包裹起来的球体，但下一刻罗威骤然消失。 接着，伊奥勒姆从虚空中摘下一个看似不存在、但仔细看却能引起周围光线畸变的无形小球，收入怀中后，对夏多说道： “趁着七塔的人还没来，我们先搜索一遍，跟我来，路上我再给你解释！” 说完，也不给夏多反应的时间，就笔直地朝天空飞去，就好像一点也不担心夏多跟不上似的。 “老师！” 夏多正感叹伊奥勒姆操纵空间之妙呢，没想到一眨眼人都没了，但想到刚刚的猜测，他连忙跟了上去。 【腾云驾雾】比起一般的飞行法术，不仅灵活度更高，速度方面也更为迅捷，伊奥勒姆并非是在飞行逃命，夏多很快就在差不多五百米左右的高空中追上了他。
第1538章 心灵感应、塔灵由来
“老师，怎么这么着急？” “我说我是在担心布罗德，你信吗？” 伊奥勒姆难得开了个玩笑，之后提醒夏多：“注意看我施法，这个法术并不难，关键是能不能想到。” 夏多这时憋了一肚子的疑惑，又被这一句给堵了回来，但既然伊奥勒姆已经这么说了，他也只能耐着性子观察。 法术确实不难，而且就在前几个关键要素单元完成后，夏多已经确定这个法术是一个心灵法术。 之后法术继续，几乎所有的法术要素他都感觉非常熟悉，但直到法术完成，夏多也没发现什么异常。 难道这个就是花样子？ 如果是旁人的话，夏多或许真就这么认为了，但对伊奥勒姆，他总会不由自主地为对方找理由，肯定不可能这么简单的嘛！ 分析法术原理，因为太简单，就好像拿着一枚凸透镜问有什么用，除了能做放大镜还能做什么呢？ 这法术甚至看不出任何外显效果，只能初步判断与感知有关，难道这就是心灵法术中的感知法术吗？ 心灵感知？ “看明白了吗？你来试试！” “好。” 夏多毫不犹豫地答应了，至少他没看出这个法术有什么坏处，虽然是只看了一遍的模仿施法，但法术本身也并不复杂。 加上相关要素又都很熟悉，夏多一次就成功了，但成功之后呢？虽然感觉好像有一点效果，但实际又没能发现任何效果？ “老师？” “别急，听我给你慢慢解释。” 虽然说了要解释，但伊奥勒姆还是选了一个斜向上的方向快速飞了起来，夏多也只能继续跟上。 …… 以太迷雾中，夏多、伊奥勒姆两人越飞越高，一直到差不多一千米左右的高度，伊奥勒姆才停了下来。 夏多靠近正要询问，却见伊奥勒姆抬头看着上方的以太迷雾，以及到这高度才逐渐减少的随机魔法，长叹一声： “看样子，这次的事闹得有些大了，早知如此就再等一段时间了，唉！” 对此，夏多也深有感触，这事就算不闹到北地联盟去，七塔方面肯定也会要个说法，毕竟在塞汶顿搞出这种失控事件，影响太坏了。 “老师——” 夏多想要安慰伊奥勒姆，却不知从何说起，便也只能跟着长叹一声。 “你啊！是我有麻烦，你叹什么气！”伊奥勒姆没好气地说道。 “老师的麻烦不就是我的麻烦么！” “算了不说这些了。” 伊奥勒姆收起愁容，总算开始给夏多解释了，“刚刚那个法术并不是逗你玩，你知道最开始我们为了获得这个法术付出多少代价吗？这是一个心灵系的感知法术，最大的作用就是搜寻你之前遇到的那种扭曲幻影。” “搜寻扭曲幻影？” 夏多之前就猜到伊奥勒姆突然说不出去了可能和那种扭曲幻影有关，没想到竟然是真的，于是连忙问道： “那要怎么搜寻？还有那种扭曲幻影到底有什么用？” “怎么搜寻？” 伊奥勒姆微微一笑，“我们这不就在搜寻吗？刚刚那个法术能够极大地增强我们对那种强大却又不知遮掩的心灵的感知。好了，这片区域没有，去下一片区域。” 说完，伊奥勒姆又飞走了，只不过这一次他没有斜向上飞，而是选择了平飞，结合他刚刚的话，夏多心中顿时有了猜测。 再次跟上后，夏多问道：“老师刚刚说的极大增强我们的感知，是指我们下面直到大地，乃至上方的区域吗？” “是的。” 伊奥勒姆并没有停下飞行，而是一边飞一边给夏多解释：“那种扭曲幻影死亡后会留下一种极为特殊的核心，这是塔灵存在的基础。 “萨维尔回来后虽然没说，但我看得出他还是想重建法师塔的，还有就是独立奥火装置太过精巧，也太过危险，用塔灵控制会更稳妥。” “塔灵存在的基础？” 夏多顿时满脸问号，“塔灵的存在还需要载体吗？不是说塔灵与主人的本质紧密相连，主人消失，塔灵也会消失吗？” “你说的没错，但施法者的本质是什么，你能说得清吗？当然，我说的也不完全准确，应该说那种特殊核心是塔灵能够长期存在并且能够传承的基础。” “那塔灵到底是什么？怎么创造的？” 这个问题，夏多很早之前就有了，只是萨维尔并没有留下和塔灵有关的资料，之后又一直没找到合适的契机，也就没向伊奥勒姆询问。 现在这时候不问的话，那就太傻了。 对此，伊奥勒姆也并未隐瞒，只是说：“塔灵如何创造，在得到七塔的允许之前，我不能告诉你，不过你也不必太担心，七塔很乐于向任何大奥术师出售相关法术卷轴，而且就算你破解了，他们也不会追究。” “不追究是因为没他们的核心，我私下自行创造的塔灵就无法长期存在是吧？” “那当然，不然你以为他们不在乎这门价值极高的法术吗？” “……” 果然天下乌鸦一般黑，夏多又问：“那老师还没说塔灵到底是什么呢？” “塔灵并不是什么具体而现实的存在，而是一种概念意义上的存在，你可以理解为一种或者多种装置功能的集合，或者说就是那一种或者多种装置本身，当然理解成灵魂也可以，只是更侧重于意识、心灵，但并没有那么个东西存在。” 伊奥勒姆的解释有点绕，但说到意识，夏多几乎一听就明白了，他很清楚意识与灵魂不同，以及意识的特殊之处。 在这个世界，灵魂是一个具体存在的“东西”，但意识并不是，意识只是灵魂的一种状态，心灵和意识差不多，都和自我存在的概念有关。 只是夏多还从未想过一堆死物能够产生独立存在的意识，甚至他连自己这样的意识能否独立存在也是一个问题。 【寄身天地】的过程中，虽然消解了他的形体，乃至灵魂，但如果天地都不存了，他的意识还能存在吗？ 另外，一堆死物到底如何产生意识，这着实令人费解！ 这么不科学的东西，夏多立刻联想到了灵能，同时他也想起来之前掉落的多切面水晶珠子为什么给他那么熟悉的感觉了。 其实是因为他之前从埃弗瑞斯卡带回来的那几件灵能魔法物品，感觉上它们存在某种难以言喻的共性！
第1539章 感差锁定、意外救助
夏多相信，等他到了一个相对安稳的地方在仔细追溯潜意识，肯定能找到更明确的潜意识信息对比证据。 不过现在嘛，倒是可以先问问伊奥勒姆：“老师，塔灵和灵能有关吗？” “嗯？” 伊奥勒姆眉头一挑，“这么快就联想到灵能，看来上次让你去埃弗瑞斯卡是做对了，我等奥术师就是要眼界开阔！ “塔灵最初确实和灵能有关，但现在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它是完全的耐色魔法产物！” 那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夏多百思不得其解，只是伊奥勒姆不愿违背与七塔的约定，他也只能暂时先将这个问题埋在心里了。 不过他已经决定等从这里出去，他就要放出风声说要新建一座法师塔，说不定不需要他主动寻找，七塔就会自动上门来推销。 究竟选谁就需要好好挑一挑了，夏多更倾向于对他有所求的基兰高塔，说不定能直接获得一些关于塔灵的隐秘。 至于现在，还是先抓一些扭曲幻影吧，不管未来技术如何演化，仅就目前来看，塔灵承载核心这一块是怎么也绕不过去的。 法师塔用得着，浮空城当然也可以，甚至更需要。 一想到这个，夏多眼中顿时精光四射，从伊奥勒姆的表现来看，正常情况下这东西恐怕不是那么容易遇到的，现在这个机会可不能放过了。 …… 断断续续又飞行了数千米后，夏多不禁有些烦躁起来，“老师，还没有发现吗？” “还没有。” 伊奥勒姆摇了摇头，仔细感知一番后，又继续向前方飞去，边飞边给夏多解释：“扭曲幻影核心不是那么容易获得的，就算是深入以太位面搜寻，周期至少也是以月来计算，不过只要能发现一个，周围大概率还会有更多，放心吧，在这里它们是跑不了的。” 夏多很想说除了抓到的那个，自己还干掉一个，如果这片以太重叠区域内就两个扭曲幻影，那他们现在就是在浪费时间。 正犹豫着要不要将这件事说出来，夏多心中突然生出一丝异样的感觉，像是直觉，但和直觉又有所不同。 “老师——” 夏多刚开口，就见伊奥勒姆向着斜下方俯冲而去，这种情况他哪怕是再迟钝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仅凭出现在心灵感应中的异样感觉又是如何判断出目标方位的呢？夏多感叹自己还有太多东西需要学习了。 不过，在追着伊奥勒姆俯冲往下飞了一会儿，夏多心中的异样感觉开始生出变化，不，更准确地说，应该是他移动的时候那种感觉就在逐渐变化，只不过变化大到一定程度被他感觉到了而已。 既然伊奥勒姆发现了目标，夏多也不准备跟他抢，追了一段距离后，便开始改变方向，这一改心灵感应又再次生出了变化。 而且由于这一次夏多着重进行了更有针对性的焦点感知，这使得那种异样感觉的任何一丝变化在他的心里都表露无遗。 如此几番改变方向后，夏多逐渐在心中建立起一个想象中的感知场域，其中模糊定位了目标所在的区域。 不过只要随着距离接近，模糊的定位就会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而且夏多有种预感，这种感知过一次的目标，在下一次感知到的时候应该会有更明显的征兆。 难怪伊奥勒姆能先他一步发现并确认对方的位置！ …… 落到地面后，夏多并没有发现扭曲幻影，而这里除了伊奥勒姆，竟然还有另外一个人，只不过这人现在的状态可能不太妙。 这片区域虽然和以太位面重叠了，但魔网环境依旧狂乱，而海彻尼斯只是一个普通**师。 想要在这里行走的话，就只能以自身意志强行抚平混乱的魔网，这几乎是在一刻不停地接连施法，就算是**师也不大可能深入这么远。 唯一的答案就是海彻尼斯脖子上挂着的蓝白星圣徽，此时那圣徽大放光芒，照彻周围一小片区域，所有在这片区域内的魔网都会自动抚平。 并且这种抚平似乎还不影响施法，只不过海彻尼斯在心灵法术上可能并没有多少建树，甚至与之相关的防护物品可能也没有准备多少。 一旦遭遇精通心灵法术的扭曲幻影，猝不及防之下可能要吃个大亏。 夏多此刻看到的他，正不断地用右手锤击脑袋，下手之狠估计就是个正常人都能锤出脑震荡来。 “老师，海彻尼斯理事没事吧？” “差点被扭曲幻影侵占心灵，幸好我来得及时。” “那他现在——” “意识受损的后遗症，不过我已经将刚刚收获的扭曲幻影核心给他使用了，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话虽这么说，但伊奥勒姆脸上还是流露出不忍、担忧的神色，夏多本来还想问问扭曲幻象核心怎么用，以及那个蓝白星圣徽的问题，看到伊奥勒姆这副模样，他也问不出口了。 片刻后，海彻尼斯右手砸头的动作渐渐放缓了下来，最后变成双手抱头重重揉按，并且揉按动作也越来越轻。 伊奥勒姆见状脸上的担忧消去大半，并问：“怎么样？还能活动吗？” “好多了，活动应该没问题，要不是会长的话，我恐怕——”海彻尼斯一脸后怕的说道。 “对了，会长，刚刚外面溜进来一个精灵。” “已经解决了，不必担心，七塔方面对这次奥法联合会的异变有什么说法？” “这个——”海彻尼斯看了一眼伊奥勒姆，吞吞吐吐似乎不敢明说。 “说吧，那几个能说出什么话我难道还猜不出来吗？” “是，除了巴迪加尔和兰德尔两位阁下还没有表态，其他几位都对会长表示了不满。” 海彻尼斯的话还是有些委婉，见伊奥勒姆没有说话，他就继续说了下去：“在是否救援方面，他们的意见也不一致，另外就是伊尔法朗大使也来总部了，并且还说对眼下这种情况感到担忧。” “那科曼索方面吗？他们一直没动静？” “有，科曼索大使和那位北地联盟来的调查员也都来到了总部，并且一直想要进来调查，只是被七塔拦着，才没有进来。”
第1540章 传递消息、继续搜寻
听到这话，伊奥勒姆脸色瞬间阴沉了几分，科曼索大使和那位调查员的表现太过急切了，很难不让人联想到刚刚那个精灵法师。 当然，伊尔法朗的嫌疑也不能排除，毕竟刚刚那个精灵法师就是一个金精灵，如果是月精灵的话或许就不会是伊尔法朗，但金精灵，谁说得准呢！ 就算是盟友，也不是没有翻脸的一天，想当初耐色瑞尔和叶尔兰的关系多亲近，人类精灵结合的例子比比皆是，可一旦涉及到利益，还不是说翻脸就翻脸。 虽然两国关系现在已经有所缓和了，但怎么也不可能回到当初去了，当然也没必要回到过去，毕竟当初说是亲近，但本质上还是附庸关系，哪像现在独立自主。 “精灵！精灵！” 伊奥勒姆喃喃低语，随后眼神变得坚定起来，又问海彻尼斯，“你现在还能自己出去吗？” “应该可以，刚刚只是太突然了，以前从来没遇到过那种怪物。” “那就好，出去后立刻封锁核心实验室区域，七塔的人可以放他们进来查看情况，至于精灵，让七塔找个理由先打发走。” “会长，外面已经封锁了。” “封锁了好，那你现在就出去吧，出去记得把平静神符还给奥法神殿，另外替我感谢尼尔森大主教。” 伊奥勒姆知道仅凭海彻尼斯自己还不足以从奥法神殿借出这等圣物，这份人情乃至神恩最终还是要记在自己头上的。 说完，他就亲自出手在海彻尼斯身上留下了一道防护法术，以及一个包含某种讯息的魔法印记。 海彻尼斯走后，夏多不禁问道：“老师将这里的情况告诉七塔了？我是指扭曲幻影？” “说了，这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七塔有专门的人在以太位面狩猎这种生物，就算我们现在能够独占这里，未来也还是少不了要向他们购买。至于现在，抓紧时间吧，我们已经先动手了，总不能还没他们后来的收获多吧！” 说完，伊奥勒姆又重新向着上方飞去。 夏多紧随其后，边飞边将自己之前已经干掉一个扭曲幻影的情况告诉了伊奥勒姆，又问：“老师，我们再找下去还能找到多少？” “不用担心这个问题，如果是在以太位面狩猎的话，我可以告诉你，找到一个后，最多也只能再找到三五个，但这里已经具有一定的物质位面特性，扭曲幻影很难在这里迅速移动，某种程度上，这片区域已经成为困住它们的牢笼，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这里应该有一个小型的扭曲幻影聚落。” 说到这里，伊奥勒姆回头看了一眼夏多，问：“现在知道我为什么要你抓紧时间了吗？” “知道，老师担心他们集中起来突破这片区域？” “不错，一旦让他们进入完全的以太位面，那我们再想找就找不到了，另外，我们一起行动也是防范它们的合体。” “它们还能合体？”夏多惊讶道。 “是的，不过这种生物天然排斥同类，甚至能够以同类为食壮大己身，合体意味着双方乃至更多方同时消亡，不到万不得已，它们是不会做出这种选择的。” 说到这里，伊奥勒姆又补充了一句，“还有一种奉献的情况，合体后的扭曲幻影只能短暂存在，之后会全部消亡，但如果多个扭曲幻影选择向一个奉献，那就会诞生出一个扭曲幻影王者，堪比南方札姆达斯的灵能大师，不过这种情况几乎不会出现。” “几乎不会出现，那就是有可能出现喽？难道七塔遇到过？” “是啊！七塔遇到过！大概在一百多年前，七塔的一支十五人狩猎队伍进入以太位面后不久就全军覆没，当时还闹出不小的风波。” 伊奥勒姆感慨、怀念的样子，让夏多颇为羡慕，一百多年前，他还没有穿越过来，就算是绝大多数耐色法师，一百多年也算是很长一段历史了。 而对于伊奥勒姆来说，一百多年就只是他亲身经历的一半而已，未来可能还会有更多个一百年。 不过夏多经过多次血脉觉醒，即便现在他没有使用任何延寿法术，他的寿命上限也已经远超普通人了。 至于超多少，夏多只能通过自己身体衰老的速度勉强推测出，自己的寿命上限少说也有上千年。 这还只是自然寿命极限，如果算上延寿法术，那就更长了。 现在的夏多才只有二十多岁，如果算上投影位面的时间流逝的话，那也不过三十多，对于百年、千年实在很难想象。 但有一点他很肯定，那就是只要他愿意，他可以一直看着自己的文明成长起来，这可是家乡无数先贤求而不得的体验。 …… “老师，发现情况，在上面！” “嗯，我也发现了，一起过去，应该不止一个！” “不止一个？” 夏多心中疑惑，仔细体会心灵感应的那种异样感觉，确实和刚刚那个有些不一样，但怎么就判断不止一个呢？ 他在心中建立起的那个感知场域说到底并不是真实的东西，仅仅是一种想象中的感觉，并不能进行定量分析，甚至定性都很难。 这种心灵感应在他看来，更像是一种凭空而生的直觉，有点像预言术，但又确实存在着现实支撑，和真正的预言术无须现实信息还是不一样的。 这一天，夏多见到太多让他感到惊讶的东西了，无论是塔灵由来，还是心灵感应，又或者以太位面的狩猎风情。 “真的是知道越多，无知越多啊！” 因为伊奥勒姆说不止一个，夏多没有再像之前那样落在后面反复体会，而是迅速跟了上去。 而在往上面目标所在位置飞的过程中，心灵感应同样变得越来越清晰，只是相比于之前能够有一个确切的目标，现在这种清晰更像是一幅清晰的重影图片。 图片的内容本身就是重影，就算清晰度再高，也不会变成其他内容，除非另有特殊手段，将重影分离，逐个分析。 或许伊奥勒姆就掌握了这样的心灵感应分析手段！ 夏多若有所思，老师果然就是老师啊！几百年真不是白混的！
第1541章 特殊技巧、多重应用
这般想着，夏多再次加快了一些速度，几乎是紧跟着伊奥勒姆身后，而这一次他也看到了伊奥勒姆动手的全部过程。 很快啊，几乎是一瞬间，一道灵光闪现，那三个还在彼此争斗的扭曲幻影就化作三枚多切面水晶珠子掉了下来，被正好赶到的伊奥勒姆顺手接住。 “走吧，去下一片区域！” 完成击杀后，伊奥勒姆并不停留，招呼了夏多一声，就重新落回到千米左右高度，然后沿着之前前进的方向继续飞行。 夏多楞了一下，倒是也没有落下太多，追上后便开始向伊奥勒姆请教如何在心灵感应中确定目标数量。 至于如何高效击杀扭曲幻影，那倒不需要太过在意，无非就是【意志瓦解】、【心智否定】之类的法术，只是一个熟练度的问题。 夏多此前并没有多少狩猎这种奇异生物的经验，今后不出意外的话，估计也没多少机会亲自动手，但基于心灵感应的分析技术还是很值得他学习一下的。 心灵感应现在只能针对那种强大却又不知遮掩的心灵，未来说不定就能迭代到感应、分析普通生物的程度，这可比探知法术好用多了。 心灵感应只是被动感知，并不会引起目标的警觉；而探知法术却常常需要先投射出一个具体的感知场域，很容易引起目标警觉。 尤其是对夏多这种已经接触到魔网尽头的施法者，几乎不可能有什么探知法术能够悄无声息地探知到。 心灵感应或许能成为一招杀手锏！ …… 对于夏多的询问，伊奥勒姆并没有藏私，一边搜寻着扭曲幻影，一边为夏多讲解： “心灵感应的一切基础都在于心灵，耐色法师在这一领域一向研究得很少，我只能讲一些我知道的部分。 “你刚刚问如何确定目标数量，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已经知道如何确定是否存在目标了？” “是的，刚刚在移动的过程中我对比了多次感知结果的不同，想象出一个虚拟的目标，越接近目标这个想象中的目标就越清晰。” 夏多简单明晰地介绍了自己刚刚摸索出来的感差锁定法，但这种方法只能简单锁定目标，并不能判断目标性质。 他相信伊奥勒姆那里肯定有更好的锁定乃至分析方法，但事实可能并不是想象中的那样。 “你竟然是用这种方法？” 听完夏多的描述，伊奥勒姆猛地停了下来，转身看着自己这个名义上的学生，脸上写满了惊讶。 夏多被伊奥勒姆这种怪异的目光盯得有些不自在，连忙反问：“老师，这种方法有什么问题吗？” “方法本身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使用者！”伊奥勒姆满脸肯定地说道。 “啊？” 夏多这下更加不自在了，试探性地问道：“使用者有什么问题？” “还记得我刚刚说过的话吗？心灵感应一切的基础都在于心灵，心灵越是强大，感知到的内容就越是丰富。” 说到这里，伊奥勒姆突然叹了一口气，问夏多：“你知道我或者一般人是怎么确定目标的吗？”谷 “怎么确定的？” “必须先近距离感知过目标，之后才能勉强获得模糊的感应。” “那确定多个目标实际上并没有什么特殊方法，就只是老师的经验？”夏多眼神中不可避免地出现了一丝失望之色。 “你要这么说也不无不可，确实更多是依赖经验，但也有一些特殊的技巧。” 伊奥勒姆这么一说，夏多感觉又有了些希望，忙问道：“是什么技巧？” “技巧就类似你刚刚说的感差锁定，还有诸如扰动剥离、特征显化、时序重叠等等，但因为我的感知太过模糊，这些技巧绝大多数我都没有实际使用过，因此我也只能告诉你方法，而无法给予指导，需要你自行摸索。” “没问题，我最擅长的就是学习了！” 见伊奥勒姆没有将话题拐回到心灵异常上去，夏多暗暗松了一口气，他自己猜测可能是经过多次血脉觉醒，让他的灵魂异于常人了。 当然也可能是他的灵魂本来就要比耐色瑞尔更强大。 耐色瑞尔的心灵法术是以灵魂为支撑的，并不像灵能魔法那样以纯粹的心灵为基础唯心而定、 而耐色魔法术语中的心灵、意识一般也都与灵魂有关，或者干脆就是指代灵魂的另一种说法。 …… 接下来的路上，夏多和伊奥勒姆一边搜寻扭曲幻影，一边交流心灵感应的技巧。 之所以说是“交流”，是因为夏多发现伊奥勒姆所提供的技巧和他穿越前干程序员时经常接触到的数据分析根本就是一回事，只是应用场景不同而已。 所谓的“扰动剥离”、“特征显化”，换成家乡术语那不就是“数据降维”吗？所谓的“时序叠加”，其实就是在时间上进行加权计算。 这类的数据分析理念，夏多在分析时之塔位面探索阵列收集的次位面数据时，就已经用过了。 当时每一组原始探测数据，都是一个由1200多个简化奥术几何图形符号组成的群落，彼此间界限分明。 这样一个数据，在地球上可以称之为“1200维数据集”，位面探索阵列就是通过这1200多个维度来描述感知场域在以太间层探测到的时空状态。 这其中就隐藏着和位面有关的信息，当然这一个数据中肯定不止包含位面相关的信息，还有更多信息，或许能反应出这个世界的部分本质。 后来夏多在研究半位面的时候，曾经专门分析过黄沙半位面的数据，甚至利用位面改造，定量分析数据的变化。 从而得出位面与以太间层时空状态之间更为清晰的关联，之后进一步得出一个更为准确、更为实用的位面外显特征模型，从而提高发现新位面的效率！ 而发现新位面，放在当前情境中，就是确定心灵感应中的具体目标的数量乃至性质。 只不过一开始，夏多觉得心灵感应很虚，全凭感觉，根本没有想到数据分析上去，也并没有一个确切的数据给他分析。 经过伊奥勒姆的提醒，他才意识到是自己陷入思维盲区了，其实这种心灵感应结果分析，更近似于图形分析，而不是具体的数据分析。 但数据分析的原理、算法却是可以迁移过来的。
第1542章 感知突破、前进基地
实际上这也是夏多一直坚持的一个观点，那就是只要是计算机能够做到的事，人类仅凭自己的**一样能够做到，无非就是时间问题而已。 所有的算法，很大程度上都是人类思维的抽象具现，只不过计算机专注一道，在速度上，让人类很难企及罢了。 但有些抽象的判断，算法仅仅只能做到模拟，并不能做和人类一致，就比如一个久经训练了的计算机程序，它错判了的一个实例，可能人类只要一眼就能判断出来。 图形算法基本可以认为是抽象判断，或者说是以抽象判断为目标的具体算法，只要计算机不具备抽象思维，经过训练的人类会比经过训练的计算机更为准确。 当然，速度肯定是比不了的，毕竟人体有极限，而计算机的算力则可以近乎无限制地提升。 夏多如今就是在进行心灵感应中的类图形算法训练，至于结果嘛—— 当然还是不如伊奥勒姆！ 这主要是因为这片区域内的扭曲幻影实在是太少了，加上伊奥勒姆并不会留手，夏多实际能够用来训练的时间，差不多就只有从发现扭曲幻影到消灭它们的那短短片刻，实在是太有限了。 不过夏多也并没有很失望，因为在这一过程中，他有了一个意外收获，那就是他发现自己能够模糊感知到伊奥勒姆的存在了。 用扭曲幻影训练是训练，用无目标训练也还是训练，实际上无目标并不是真的无目标，伊奥勒姆一直处在他的心灵感应之中。 只是因为感知太过模糊，约等于没有，但只要将一条时间上的多次结果叠加。再结合他所看到的伊奥勒姆的具体位置，伊奥勒姆不出意外地出现在他的感知之中。 之后在抽象出更精确的特征，代入到实时的感知中去，于是夏多便能实时地感知到伊奥勒姆的存在。 只不过这种实时感知太过模糊，类似于冰块落入水中，如果不是事先知道，正常情况下，根本不可能察觉。 如今伊奥勒姆是可以感知了，但如果换一个人的话，恐怕又要抓瞎了。 难道想通过心灵感应寻找某人，还要事先和那个人相处一段时间吗？都已经能相处了，又何必还要寻找？ 夏多终究还是有些不知足，当然这也无法改变这是一次重大突破的事实。 …… 又一次完美秒杀后，伊奥勒姆没有再继续搜寻，而是招呼夏多落到了地面上，“算算时间，七塔的人应该已经进来了，剩下的就留给他们吧，我们先去找布罗德。” “呃——” 夏多一愣，感情您还记得布罗德啊！ 不过对于伊奥勒姆及时收手的提议，他并没有什么意见，刚刚他们一共干掉了11个扭曲幻影，除了开头遇到过三个一起的，后面发现的就全是一个一个的。 几乎就跟白捡一样，算是夏多自己单独获得的那两个，一共十三个，已经接近小型聚落上限了，再多也多不了几个。 而大型聚落，几乎必定会出现扭曲幻影王者，一旦遭遇现在这种位面异变，估计早就带领手下突围了，或者干脆吞掉手下独自跑路了。 伊奥勒姆判断这次以太重叠只卷进来一个小型的扭曲幻影聚落，夏多对此还是比较信服的。 接下来寻找布罗德倒是有点麻烦。谷 这里的环境几乎注定了探知法术很难奏效，心灵感应又只能针对扭曲幻影，夏多很想知道伊奥勒姆到底会怎么做。 “帮我警戒！” 说完，伊奥勒姆从怀中取出一枚小巧精致的女神雕像，夏多见状连忙闪开，所有诸神中，除了精灵主神，他最怕的就是魔法女神了。 因为实在搞不懂对方的喜好，以及祂对奥术师的看法。 到底是亲儿子，还是窃贼，真就是一念之间，夏多不想做窃贼，也不想做亲儿子，敬而远之就行了。 在超出圣物光辉覆盖范围后，夏多才停了下来，看着伊奥勒姆施法，至于警戒什么的，就顺带做一下了。 他相信伊奥勒姆也不可能完全将安危寄托在自己身上。 …… 随着伊奥勒姆施法，这片未知区域顿时风云变色，原本充斥天地之间的以太迷雾顿时化作七彩光芒，成片成片地消失。 与此同时，夏多观察到魔网宏观结构开始出现秩序化，看样子伊奥勒姆似乎是在平复魔网。 但夏多却知道，如今这么大范围内的魔网暴动，就算有女神圣物辅助，也不可能那么轻易平复。 更何况，利用圣物平复魔网根本不能获得神恩，反而要消耗神恩，夏多觉得伊奥勒姆不会那么不智。 就算是为了寻找布罗德，可布罗德又不是小孩子，在这里能有什么危险，慢慢找总能找到的。 但夏多还是想差了，魔网宏观结构的秩序化并没有演化为具体的法术，反而深入微观，直达魔网尽头。 下一刻，一道神光掠过，这片区域魔网暴动程度瞬间下降了一个幅度，而在夏多眼中，魔网第十层已经完全平静下来。 只不过，受到其他层次剧烈震荡的影响，第十层仍有恢复混乱的趋势。 就在这时，伊奥勒姆收起圣物，来到夏多身边，“我已经找到布罗德了，他正在往这里赶，七塔的人也来了，等下他们一起稳定魔网，之后再考虑如何善后。” “那老师有什么打算？” “这次意外产生的以太重叠区域短时间内估计是很难分离了，而且这么特殊的一片区域，毁掉也太可惜，我准备将这里打造成一个深入以太位面的前进基地。” 末了伊奥勒姆还补充了一句，“和七塔分享。” “以太位面前进基地？” 夏多刚刚还在为伊奥勒姆如何善后感到担忧，没想到对方转眼就将这里变废为宝了，以太位面与位面诞生有着莫大联系，那里毫无疑问存在着巨大利益。 如果能有这么个前进基地的话，对于日后研究、开发、利用以太位面，有着不可估量的好处。 当然，既然是位面重叠区域，你能前进人家，人家肯定也能前进你，说不得这里就是以太生物入侵物质位面的一个最佳突破口呢！
第1543章 七塔到来、雕像价值
“老师，不担心以太生物入侵主位面吗？” “担心，但以太位面就在那里，如果真有威胁的话，提前研究只会对我们更加有利。” “嗯。” 夏多点点头，没再说什么，有些事不需要他多说，伊奥勒姆自己知道该怎么做，提醒一下就足够了，这次的以太重叠事件，只是一次意外。 毕竟事先谁也无法预料，精灵竟然会疯狂到直接闯进来，而且还恰好就在伊奥勒姆准备解除死寂区的时候。 想到那个精灵，夏多又不禁感到有些可惜，刚刚那尊石化雕像他并没有收起来，主要是担心七塔或者伊奥勒姆之后需要审问的话，他拿不出来。 类似的雕像还有领地遗迹发现的撒鲁克巫虺雕像，放到随身空间内，其中的灵魂就会蹦出来，炸出一个微型位面然后湮灭掉。 当时伊奥勒姆走得急也没有收拾，现在也不知道那尊雕像还在不在那儿了。 夏多为浮空城准备的建筑法术当然是相当给力的，一般的元素冲击很难对其造成损伤，但魔网暴动产生的随机法术并不仅仅只有元素冲击，只不过表现为元素冲击的概率更大而已。 要是出现一个或者多个类似解离术的效果，说不得等下去看的时候，就只能看到一地碎渣了。 …… “夏多，他们来了！” 伊奥勒姆的提醒打断了夏多的思绪，正要询问人在哪儿，正西方混乱的魔网环境中突然出现一丝异样的变化。 就好像一盆沸腾的污水中出现了一个稳固的悬浮物，虽然不改混乱本质，却也给这之前一成不变的环境带来些许变化。 紧接着，布罗德，以及兰德尔、霍恩、哈德莱恩这三位七塔的大奥术师相继到来。 “老师！” “嗯。” “伊奥勒姆大师，巴迪加尔他们在外面招待精灵，就我们三个来了。” “感谢援手。” 简单寒暄过后，伊奥勒姆就准备提出自己的前进基地计划，“这次事故却有意外成分，但就目前来看，结果还是好的。” 但不等伊奥勒姆把话说完，霍恩就有些不耐烦地说道：“大师，你这话说错了吧！ “你可知道现在外面已经闹翻了天，我们进来前刚收到消息，伊尔法朗方面已经明确表示要支持科曼索提出的限魔提议了！就因为奥法联合会的这次事故！” 对此，伊奥勒姆并没有生气，反而认真地点了点头，就当霍恩面露喜色准备再说几句的时候，这次轮到伊奥勒姆打断他了： “那你认为如果没有这次事故，伊尔法朗会正面反对限魔提议的可能性有多大？这里不是公开场合，就说说你自己的真实想法吧！” “我——”霍恩脸上的喜意顿时僵住了，他没想到伊奥勒姆会这么直白地戳穿了七塔营造出来的乐观假象。 确实，他们七塔内部也曾讨论过，就算没有奥法联合会这档子事，伊尔法朗很大概率还是会同意科曼索提出的限魔提议。 而不会为了照顾眼前盟友的利益，从而忽略了这个盟友未来可能成为竞争者乃至敌人的可能。谷 当然，同意限魔提议和同意现在就打压耐色瑞尔还是有所区别的，这或许会体现在具体的限魔条约之中。 但不管怎么样，就目前来说，伊尔法朗还是耐色瑞尔牢不可破、坚不可摧的亲密盟友。 想了想，霍恩仍不准备放弃最初的想法：“就算伊尔法朗可能投赞成票，奥法联合会搞出这次事故却也是不争的事实，这样严重的事故对塞汶顿以及居住在这里是的所有人都造成了极大威胁，刚刚北地诸国大使还在抗议呢！” “这次事故难道不是精灵搞出来的？”伊奥勒姆突然一脸无辜地说道。 说完，他还施法将之前被夏多石化的那个精灵挪到了这里，或许是运气好，这精灵雕像几乎没有受到什么太过严重的损伤。 “夏多，这法术能解除吗？”伊奥勒姆问。 “但我不确定解除后他还能不能活。” 夏多这倒没有说假话，雕像放进随身空间确实能爆出灵魂来，但如果解除石化的话，未必还能有灵魂留下。 就比如之前的撒鲁克巫虺雕像，因为石化年代太过久远，雕像早就成为真正的石头，已经彻底无法解除石化了。 这具精灵雕像还算新鲜，但石化法术的效果并不比巫虺雕像差，一定程度上甚至只会更好。 夏多从来没想过在建造浮空城的时候还要拉多长的工期，物质性彻底稳定时间当然是越短越好，这样才能更快进行下一步铺设能量通道、安装设备设施之类的工作。 不过精灵的生死并不被伊奥勒姆放在心上，难道死了就不能证明是精灵了吗？只要有尸体就行，唯一可虑的只是这个精灵的身份。 万一真是伊尔法朗派来的，反而无法公开了。 霍恩见伊奥勒姆弄来一尊精灵雕像，而且听说还能恢复本体，他同样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尽管他不并不认为伊奥勒姆会将这个精灵公开。 但七塔必须考虑公开的后果。 就算是科曼索精灵，公开也并非最佳选择，反正限魔条约基本已成定局，还不如将这精灵捏在手里，等到关键时刻在用。 如果这精灵还能活着，那价值就更大了！ 想到这里，霍恩下意识地和兰德尔、哈德莱恩交换了一下眼神，于是立刻有了决定，但并没有立刻向伊奥勒姆索要精灵雕像，而是问： “伊奥勒姆大师，刚刚你说这次事故的结果是好的，这是为什么？” “第一嘛，当然就是他了！” 伊奥勒姆拍了拍身旁的精灵雕像，“一位高等法师的损失，无论是哪一方都不可能太过轻松，其次，你难道没有发现这片以太重叠区域的异常吗？” “异常？”霍恩茫然地摇了摇头。 他刚进入这里的时候就只顾着搜寻扭曲幻影了，哪还顾得上检查这片区域的异常，不过他没做，有一个人却肯定是做了的。 “兰德尔？你发现什么异常了吗？” “发现了，刚刚我就想跟你们说的，可你们一个个都跑那么快！” 对于兰德尔来说，扭曲幻影对他的吸引力远不如这片以太重叠区域本身来得大！
第1544章 反应冷淡、平复魔网
“兰德尔，这里到底有什么异常？魔网暴动算吗？” “魔网暴动算，但并不是主要的，真正的异常在这里——” 说着，兰德尔在几人中间创造了一片魔法影像，只看其形的话，大抵是这片以太重叠区域的状态图，但其中却重点标记了这片区域边界与以太位面的链接关系。 “解释一下嘛，你知道我的，对位面领域一向没什么兴趣。” 兰德尔白了霍恩一眼，就算基兰高塔专注于血脉领域，但他可不相信霍恩对位面常识一点都不知情，真要是这样的话，这家伙根本不可能成为基兰高塔的掌控者。 “魔网暴动可以平息，但这片区域和以太位面的链接却轻易不会解脱，我猜可能是伊奥勒姆大师当初制造死寂区的法术失控，种种巧合之下，造成了现在这种情况。” “那这里就没法恢复了吗？” “当然可以恢复，就算我们什么都不做，最多也不超过百年，这里就会恢复原样了，如果我们主动干预的话，这个时间可能还会更短。” 说到这里，兰德尔解除了魔法影像，转向伊奥勒姆，继续说道：“不过我想，大师之所以提醒我们这里的异常，恐怕是另有深意吧！” “不错，我确实有一个想法，但这需要得到七塔的协助与支持。” “大师请说——” “我准备在这里的魔网环境平复之后，将这里打造成一个深入以太位面的前进基地，以太位面的利益有多少想必七塔比我更清楚。” 伊奥勒姆说完，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给兰德尔等人思考的时间，又或者只是单纯观察一下三人的态度。 七塔的利益并不完全一致，如果能说服眼前这三人的话，伊奥勒姆有信心再说服巴迪加尔，这就七分之四了。 只要芬威克、纳西弗高塔不强烈反对，那这件事就可以这么定下来了。 只是兰德尔三人在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后，却没有给出任何正面回应，反而迅速岔开了话题： “这件事我们没办法替其他人做主，等我们回去讨论后再给大师答复，不管怎么说，先将这里的魔网给恢复了吧！” 尽管伊奥勒姆和七塔现任的这几位掌控者打交道不多，却也能够从兰德尔的话中听出隐约的拒绝之意，对此他也只能在心底暗自长叹。 “那就先平息、修复魔网吧！” …… 六个大奥术师分别行动，效率自然是远超普通奥术师，特别是夏多发现七塔那三人除了霍恩之外，兰德尔、哈德莱恩都掌握了宏观修复法。 而不是一般奥术师最常使用的微观修复法。 这两者的效率几乎天差地别，前者从魔网宏观结构出发高屋建瓴深入微观，几乎可以认为是修复魔网的最理想方法。 而后者，则是单纯从微观出发，一根一根地去修复魔网之弦，不仅效率低下，最后几乎不可避免地会留下难以修复的死寂区。 这就好比理一团毛线，宏观法能够统筹全局，直到各个线的走向，而微观法却只盯着一条线，不打死结那才有鬼呢！ 只不过，在过去耐色法师对宏观魔网了解较少，远不如早已能够建设复杂迷锁的精灵。 夏多能够掌握宏观修复法，也是因为在投影位面中获得了迷锁相关知识，才能自行总结出来。 至于七塔，都已经有能力在塞汶顿建设迷锁了，掌握宏观修复法并不足为奇。 六人同时行动，只用了短短两天时间，就将这片以太重叠区域的魔网暴动程度降到了极致。 除了部分破损未能完全修复外，就仅余表层到第三层的魔网层次还在微微震荡。 但基本上只要小心点，哪怕是低阶法师也可以在这里正常活动。 当然，在此期间，罗威被伊奥勒姆送去大神殿修养，而除了夏多以外的另外五人，或多或少都曾离开过几次。 七塔到最后甚至还换人了，纳西弗高塔哈瑞斯的到来不仅没能加快修复速度，反而因为他不断向伊奥勒姆索要精灵雕像，甚至为此频繁骚扰夏多和布罗德，使得修复进度远不如一开始。 两天后并不是不能继续修复了，而是伊奥勒姆实在受不了哈瑞斯，也不要七塔白打工了，干脆提前结束了修复工作。 事后，伊奥勒姆当着夏多、布罗德的面骂了哈瑞斯好一会儿，夏多简单总结一下，差不多就是这两句—— “外斗外行、内斗内行”以及“胳膊肘老是往外拐”！ 虽然只有很短时间的接触，但夏多却感觉哈瑞斯多少有些德不配位，这让他想起了家乡近代的李鸿章，自以为能够斡旋天下，实际上却是干了一堆蠢事。 或许这就是纳西弗高塔的生存策略，但这却也着实让夏多不喜。 …… 伊奥勒姆书房。 师徒几人再次聚到一起，连原本应该在大神殿修养的罗威也来了，这家伙身体上并未留下什么隐患，只是比之前痩了一圈。 但施法能力却几乎完全丧失，从原先有实力、有地位的资深奥术师，一下子变成了一个寻常中阶法师。 奥火就更不用说了，当意志无法接触到更深层魔网，那部分与意志结合的奥火结构就会自然脱离。 中阶法师根本不可能拥有奥火，这等层次的奥火也根本不可能存在。 当然，只要今后罗威灵魂与身体的链接恢复，施法能力也能重新恢复，如果不跳级的话，顺带重塑奥火也不是问题。 又或者，学会通过纯粹的灵魂施法，只不过这种方法连夏多都没有头绪，罗威就更不可能用到了。 “老师，你找我们来是有什么事要吩咐吗？我——” 后面的话罗威没有说出口，但其落寞的表情好像在告诉众人，自己已经是废人一个了，还能有什么用呢？ “罗威，你的事还有转机，等下我再跟你说。” 伊奥勒姆的话给了罗威莫大的鼓舞，眼神瞬间就变得明亮起来，只是老师还有其他事要说，他现在也只能强忍着心中的雀跃耐心听下去。 罗威重新振作起来了，但伊奥勒姆却并未表现出有多高兴，反而心里更加沉重了，转机确实有，但和罗威的预期恐怕还有相当一段距离。 他环顾四周，目光在夏多身上多留了一下，随后说道：“这次找你们来，是准备和你们商量确定一下独立奥火装置的正式名称。”
第1545章 命名与试探
独立奥火装置难道不是正式名称吗？ 夏多先是一愣，但随即反应过来，伊奥勒姆所说的正式名称应该是类似“汽车”之于“油电混合动力四轮车”这样的“俗称”或者“代称”。 “独立奥火装置”这个名称不能说不好，但这样复杂的命名方式不利于传播，同时也有泄密的风险。 当然这种理由在夏多看来，都不成立，首先这装置本身就不会广泛传播，就算效果流传出去，也自有大众为其命名，没必要有他们这群创造者事先拟定。 至于泄密风险，只要装置给出去了，风险就必然存在，这可比名字泄密的风险要大得多。 事实上，只要材料合适，基本上每一个大奥术师都有能力复刻出一个来，只不过在能量输出效率、使用寿命上，有着高低之分、长短之别罢了。 相比于装置本身，戴维弦制备法术乃至戴维弦构件自动制备机更值得保密。 在夏多看来，伊奥勒姆之所以想要为独立奥火装置取一个所谓的正式名称，恐怕还是念着那位吧！ 或许伊奥勒姆连新名字都已经想好了，现在的商量或许只是为了彰显一下对其他参与者的尊重。 想到这，夏多忍不住瞥了一眼布罗德，果然这家伙一脸茫然的样子像极了刚睡醒的时候，只是你能不能装得像一点，这倒显得我有些另类了！ “正式名称？要不叫【伊奥勒姆的无尽奥能之源】？”夏多试探性地问道。 咳—— 伊奥勒姆重重地咳了一声，然后颇为怪异地盯着夏多看了好一会儿，这才说道：“独立奥火装置的设想并非由我首创，我可担不起这个名字。” “那老师的想法是——” “我的想法是这装置潜力非凡，这等对于我们奥术师来说堪称神器的超凡造物诞生在我们手里，或许只是女神借我们的手让它现世，我又怎么能贪这种名声呢！不如就叫【女神恩赐】吧！” 伊奥勒姆一脸郑重的样子，差点让夏多以为他突然成了魔法女神的狂信徒，但夏多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即便伊奥勒姆拥有女神的圣力，但本质上这并不是伊奥勒姆契合了魔法女神的教义理念，而是女神的教义理念恰好与伊奥勒姆没有多少冲突。 以夏多来说，只要他愿意，他随时都能感知到魔法女神的圣力，毕竟女神的教义理念很简单、很质朴，总结起来就一句话—— 爱魔法，并在此基础上使用魔法。 由此延伸出来的理念，当然还有不少，比如—— 趋向保守的“收藏、保护魔法的秘密，不使其外流”、“谨慎施法、不浪费女神恩赐”； 趋向开放的“创新、开放乃魔法发展之源”乃至“主动传播魔法知识”，等等。 而由于“爱”这种东西很难定义，实际上女神的心思也是很难揣度的，说是反复无常也毫不夸张。 绝大多数耐色法师对魔法的爱都是私心之爱，这使法师群体中几乎不可能出现真正的狂信徒。 基本上绝大多数都是本着好处来的，如果没有诸如“圣力”、“神恩”之类的好处，夏多相信耐色瑞尔境内的奥秘神殿一天之内可能就会倒闭大半。谷 这其实和地球上所谓的科学家信神传说十分相似，科学家或许信神，但研究越深就越相信自然规律，而非某个具体的人格化的神。 耐色法师也是，甚至可以说，相比于魔法女神，耐色法师更愿意接受光辉之主。 只不过身处不同位置，需要考虑的问题不一样，伊奥勒姆突然提出要用“女神恩赐”为独立奥火装置命名，夏多唯一能够想到的理由大概就只有一个—— 对方也产生了和他一样的担忧，担心奥术师不是女神的亲儿子，而是女神权柄的窃取者。 哪怕魔法女神不是魔网本身，难道祂真的会对奥术师这样的潜在竞争者视而不见吗？ 独立奥火装置的诞生，哪怕仅仅只是一个初代产品，也意味着奥术师的力量得到了极大增强，这会进一步促使奥术师数量增加。 而奥术师数量增加，那潜在的竞争者就又变多了。 这确实是一个不得不考虑的因素。 刚开始，夏多还以为伊奥勒姆想以此向女神“撒娇”、“献媚”，但仔细一想，这何尝不是在试探女神呢？ 看到底是“亲妈”，还是“终极boss”！ …… 沉默片刻，也思索片刻，夏多对伊奥勒姆说出自己的想法，“【女神恩赐】这个名字还是稍显露骨，不如叫【女神之泪】吧！” 伊奥勒姆取的名字“女神恩赐”是用耐色语取的，太过直白也太过露骨，估计很难被大众接受。 而夏多取的名字【女神之泪】却是用精灵语取的，精灵语中表示“泪”词语有很多，夏多正好选了一个带“恩赐”、“母爱”含义的词。 虽然也有点献媚嫌疑，但多少还含蓄一些，而且取个精灵名，还可以迷惑、震慑精灵诸国，免得独立奥火装置刚露面就惨遭围剿封杀。 “密瑟拉？” 伊奥勒姆重复了一遍夏多为独立奥火装置取的名字，刚开始他还没有反应过来，但重复第二遍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自己没念对，这应该是精灵语才对，而且不出意外的话，还是一个临时生造出来的精灵语新词。 但他很快就解读出这个名字的具体含义——密丝瑞尔之恩赐，或者直译为“密丝瑞尔之泪”。 “你怎么会想到取精灵语名字？” “呃——” 夏多回望了一下一旁的布罗德等人，布罗德此时依然表现得一脸茫然，虽然还夹杂着一些果然如此的眼神，但夏多看他却像是真的一无所知。 于是也没当面说出来，而是改为传讯告知：“我听说女神鼓励创新，如果这个装置、这个名字能够得到女神认可的话——” 后面的话夏多没说，但伊奥勒姆一点即透，深深地看了夏多一眼，然后宣布：“就这么定了，从现在起独立奥火装置就是【密瑟拉】了！” 对此，罗威、布罗德等人当然是举双手赞成。
第1546章 选择与干预
“商议”结束后，众人便准备离去，加瓦尼、奥尔松、博格思三人率先离去，其后布罗德也在伊奥勒姆的催促下去以太重叠区域修魔网了。 偌大的书房内就只剩下伊奥勒姆、夏多和罗威三人，到这时，罗威终于憋不住了，“老师，你刚才说我的事还有转机，到底是什么转机？” 唉—— 尽管知道这件事早晚需要面对，但临到这时，伊奥勒姆还是有些迟疑，看着罗威紧张、期待的眼神，伊奥勒姆的心情更加沉重了。 “在告诉你什么转机前，我想先问你一个问题！” “老师请问！” “你学魔法的目的是什么？” “学魔法的目的？” 面对这个问题，罗威不禁有些错愕，他原以为老师会问他对未知命运的接受程度，没想到却是问这个。 而这个问题，罗威很难回答，如果是在失去力量之前，他会很痛快地告诉老师学习魔法是为了探索宇宙的未知、真理的边界。 但现在，他深深地感受到力量的重要性，他很想说学习魔法就是为了掌握力量，但同时他也知道这并不是老师想要的答案。 于是罗威沉默了，低着头甚至不敢直视伊奥勒姆的目光。 沉默也是一种回答，伊奥勒姆当即明白罗威的心意，也知道罗威对于转机的理解，心中长叹一声，但仍旧给了罗威想要的东西： “我和埃弗瑞斯卡的一个精灵有过交易，他可以送你前往南方的札姆达斯，进行灵能启蒙。” “灵能启蒙？” 罗威和夏多同时发出一声惊呼，只不过前者更多是惊喜，而后者则纯粹是惊讶，夏多没想到伊奥勒姆竟然也有灵能启蒙的渠道。 不过这也不难理解，连他从卡利什那里得到了进行灵能启蒙的程度，没道理伊奥勒姆不能得到。 甚至，夏多不无恶意地怀疑，这灵能启蒙未必是什么珍贵难得的机遇，完全有可能是一种陷阱。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罗威就不能让他去南方了！甚至就算灵能启蒙没有任何陷阱，纯福利，放罗威去南方也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 入了灵能魔法体系，难道还会念着耐色瑞尔的好吗？不然又何必要去札姆达斯呢？去了札姆达斯，想要进步还能不为人家做贡献吗？ 而做贡献最快的方法，毫无疑问就是出卖耐色瑞尔，无论是隐秘，还是技术，有一个算一个，都是耐色瑞尔的损失。 想到这，夏多庆幸自己留了下来，不然真让罗威顺利去了札姆达斯，那岂不是要后悔死！ “老师，这件事还请慎重考虑！” “夏多，你——” 一听夏多想要阻止自己重获力量，罗威顿时有些急了，但同样地，此时的他对力量也是格外敏感，原本想要指责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老师！”罗威只能向伊奥勒姆求助。 “唉——” 伊奥勒姆再次叹息，心中对罗威更加失望，不过罗威当时留下来完全是因为他的吩咐，这件事他也有责任。 “夏多，我觉得——”谷 “不，老师，在这件事上你掺杂了太多的私人情绪，不如交给我来处理吧！” 其实从伊奥勒姆当初带着罗威这个拖油瓶和精灵战斗，并且差点因此殒命来看，夏多并不认为伊奥勒姆能够理智处理此事。 至少，也不能对无理要求太过纵容。 只是夏多的这番话听在罗威耳中就更加可恶了，但此刻罗威深知只有老师才能决定一切，便没再吭声，只是那委屈的小表情简直要突破天际了。 出乎罗威的预料，伊奥勒姆并没有在意夏多的无礼，反而认真地问了一句：“你想要怎么处理？” 这可极坏了罗威，同时也使得他的心态急转而下，这一切伊奥勒姆看在眼里，虽然对夏多的插手有些不满，但罗威更让他不满。 这件事交给夏多处理并不是问题，原本他给罗威的选择就有一个与夏多有关，而且还是他更为看好的一个，只是罗威并没有选择那个。 如今在夏多的主动干预下，似乎又要重回正轨了，只是扭曲人身容易，扭曲人心却难。 但夏多既然决定干预了，肯定是有一定把握的，只是现在说出来未必会得到伊奥勒姆的认同，而且还有一些必要的“预处理工作”也不方便当着伊奥勒姆的面进行。 于是，夏多笑了笑，装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反问道：“老师你是不相信我吗？” “没有不相信你。” “这不就行了。”夏多连忙打断伊奥勒姆的话头，直接坐实这件事的最终决定，“罗威我先带回去，过段时间欢迎老师来南境做客。” “……” 伊奥勒姆顿时摇头苦笑，但终究还是没有反对，沉默了一下，说：“那罗威就拜托你了。” “放心吧，肯定还一个崭新的罗威给你！”夏多笑着说道，随后准备施法。 “喂，喂，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啊？！” 一直沉默到现在罗威终于不再沉默，这件事不是让他选的吗？怎么突然就让夏多处理了，他觉得自己再不说话可能就要再也说不了话了。 只是罗威这句话才刚说完，就感觉脑袋一懵，剩下什么都感觉不到了，彻底昏迷前只留下一句愤懑憋屈的呐喊—— “夏多！” 夏多拍了拍法袍，好家伙，罗威已经失去绝大部分施法能力，竟还能以纯粹的声音激起法袍的被动防护效果，简直绝了。 这一刻，他突然有些不自信起来了。 不过当着伊奥勒姆的面，他肯定是不能露怯的，将罗威扶到一旁的坐椅上靠着，夏多正式向伊奥勒姆告别。 不仅仅是离开书房，更是要离开塞汶顿。 “这么快？不等融雪竞赛结束再走？” “不等了，融雪竞赛年年都有，罗威的事却不能耽搁太久，我要尽快回去安排。” “那好吧，一切小心，等塞汶顿这边的事了结了，我回去南境看你们。” “老师才更应该小心，那位……算了，我不说了，老师应该比我更了解。那我就先离开了，替我向布罗德他们告别！” 夏多挥了挥手，带上罗威直接传送到传送间。
第1547章 重回蓝晶、第三类接触
南境，时之塔。 行色匆匆的夏多扶着罗威出现在传送间，此时的他可没多少时间、精力去处理罗威，仅仅只是将其塞进静滞间了事。 在与妮雅见过之后，夏多几乎是马不停歇地赶到位面探索层，这一层类似一个“T”形结构，下部分是入口，左右两端则分别是进行星界投影和次位面传送的地方。 尽管夏多对德瓦恩在星界感知方面的进展也很感兴趣，但现在并不是关心那个的时候，他必须尽快将全新命名的【密瑟拉】独立奥火装置放出来。 之前在塞汶顿的时候，伊奥勒姆并没有询问那台原型机的去向，或许是认为已经被毁了，或许是从加瓦尼等人那边听说被自己收起了而不在意。 总之，这台现今世界唯一一座可供使用的【密瑟拉】原型机已经是姓夏了。 只不过，如今北地联盟关于限魔条约的谈判还未落地，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这东西暂时没法在北地使用。 于是夏多就想到了时之塔很久以前发现的【蓝晶位面】，将【密瑟拉】原型机放在那里，除了能避免来自主位面的无端窥视，夏多也是想尝试着改造一下那里。 …… 进入预备投影大厅，开启传送门，很快，时隔多年，夏多便再次来到了这个有如一块纯净蓝水晶的蓝晶位面。 在【位面同调】的加持下，夏多仿佛化身为这个位面的原生物种，在一片纯净微光的水域中自由飞翔、漫游。 艾伯克曾经在这里调查过一段时间，调查结果夏多也有分享，因而他对这里还是比较了解的。 这个位面没有重力，也无所谓上下，但这片有着微光环境的水体并没有充斥整个位面，而是只占到一般左右。 另一边则是完全的真空，夏多此前还曾亲自观察过的鱼人岛就在真空、水体的分界线上。 如果从真空那面看的话，鱼人岛就漂浮在一块纯净发光的蓝水晶上，当然，如果从岛上土著鱼人的视角来看的话，水体更像是天空，而水下真空则是无底深渊。 稍稍回忆了一下这个位面的施法调整方案，又简单尝试了一下，确定没有问题后，夏多便施法传送到鱼人岛“上方”大概一两百米处。 这么近已经足够“下”方的鱼人发现他了，于是，岛屿两侧的聚居地中几乎不约而同地升起了两支队伍。 与此同时，他们之间还互相派出了一只鱼人，似乎是想交流什么。 夏多上一次来的时候，这两个部落还在打生打死，也就一两年也没，这就和好了吗？ 这当然不会那么简单，夏多清楚地注意到下方岛屿的轮廓比起上次他来的时候，向外扩张了一些。 蓝晶位面看似挺大，但更远处的水体中既没有水草、又没有鱼类，鱼人想要生存就只能依靠岛屿种田。 上次夏多来的时候，就在岛屿非战场区域看到大片大片的海带田、水藻田，以及这些特殊田地中的鱼群、贝场、螃蟹窝等等。 这些特殊田地，有点像绿毛龟身上的毛，必须依托岛屿本身才能成活，仅仅是在外围纯净水体中是没法成活的。 而这一次，夏多看到了岛屿边缘的扩张，但岛屿本身是没法长大的，只有引以为生存之地的鱼人，才会有意识地进行“填海造陆”。 无论是夏多根据自己看到的那些猜测，还是艾伯克调查许久后的结论，都指向了一个事实，那就是——谷 这里的鱼人确实在有意识地进行填海造陆！ 而他们用来填海造陆的原料就是彼此部落战斗后留下的尸体，很残酷，但也很现实。 夏多不知道这一堪称疯狂又堪称伟大的想法究竟是哪一个鱼人最先提出来的，但很显然后面的鱼人都坚持执行了这一狂想，并且还卓有成效。 “还真是一个坚韧的种族！” 主位面正常的鱼人部落，夏多还没有遇到过，他只遇到过人工豢养的无智慧鱼人，他对鱼人印象最深的一点就是繁殖能力超强，除此之外好像也没别的什么了。 但在蓝晶位面，这些鱼人真的是给了他很大震撼。 …… 正胡乱发散着思维，夏多突然感到有两个大家伙闯进了自己的领域，水体虽然不是人类的宜居环境，但他血脉特殊，这里基本可以当成他的主场。 而且在这片充斥着淡淡正能量气息的水体中，夏多感觉比在主位面的河流中还要畅快、舒适。 两个闯进【水之掌控】领域的大家伙，没有固定的形态，就好像是一团流水突然成精了，与领域中的其他水体泾渭分明。 至少在夏多的感知中是这样的，这两个大型水元素可能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一左一右地包围了过来。 或许是从来没见过人类，从两个部落中各自升上来的这两队鱼人，并没有一见到夏多就开打，而是摆出阵势，警惕地观察着。 夏多想要改造这个位面，无论是第一第二还是第三接触，肯定是要与这些本土生物有所接触的，如果能有效默契的话，对大家来说都是一件好事。 至于说将这些鱼人全部清理掉，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夏多都从来没有想过。 创造比毁灭更难，在对自己没有威胁的情况下，保护物种的多样性具有更高的优先度，尽管夏多和这些鱼人并不属于同一个生态圈。 …… 很快，双方队伍中各“飞”出了一个身缠水草、手握贝刃、疑似队长一类人物的鱼人使者。 在靠近夏多两三米的地方听了下来，哇呜啊呜地叫了几声，看到这一幕，夏多不禁感到有些新奇，这种被当成“外星人”对待的感觉还挺有意思的。 就是不知道接下来鱼人会怎么做，夏多好奇地想着，然后和两只鱼人大眼瞪小眼。 “哇呜哇呜~” “哇呜哇呜哇呜！” 两个鱼人一边说着话，一边还比划着各种手势，至于神态表情，夏多对鱼人没什么研究，自然就看不出来了。 但仅凭现有的这些接触，夏多判断这些鱼人此前应该是没有见过人类，或许偶然瞥见过艾伯克的身影，但至少在时之塔发现这个位面之前没有见过。 主位面的鱼人见到人类可没有这么好说话，几乎是见面就要开片的，当然人类见到鱼人也差不多。
第1548章 数字概念、第四类接触
“呜哇呜哇！” “呜哇呜哇！” 两个鱼人比划交流了半天，夏多也没能搞懂他们在到底说什么，勉强从人类的角度出发，猜测可能是询问身份或者是邀请做客之类的。 家乡俗语说的“鸡同鸭讲”差不多就是指现在这种情况，而这也让夏多想起了家乡科学家设想的人类与外星人交流时可能出现的种种情况。 想到这个，夏多顿时玩心大起，从随身空间取出一把金币，然后按照“1、2、3”的数量、顺序，依次在两个鱼人面前摆了五堆金币。 主要是他还在地球上的时候，科幻作品中常有“数学可以用来与外星人交流”的说法。 在摆好五堆金币后，两个领头的鱼人眼睛都瞪大了不少，乌拉乌拉又说了一大通，只不过夏多一句都没听懂。 不过，他可以用数学交流嘛。 只见他再次从随身空间取出一把金币，差不多有十枚的样子，然后他轻轻推动之前的那一组“从1到5”的金币数列，使其更靠近那两个领头的鱼人。 之后才将后来的那十几枚金币一同推了过去，然后指着“5”后面的位置，随意比划了两下。 两鱼人果然会意，操纵水流卷起十枚金币，从中数出六枚，然后推动“5”的后面，接着便又是一阵“呜哇呜哇”。 但很可惜，夏多还是没听懂，但鱼人的动作他确实看明白了，知道5后面是6，至少说明两点，一个是鱼人知道数数，还有一个就是鱼人愿意交流。 正当夏多还想继续尝试更进一步地交流时，其中其中一个部落的领头鱼人突然将朝嘴里塞了一枚金币。 明水商会的标准金币并非纯金，而是掺了银的合金，不能说特别硬，但肯定比纯金、纯银要硬很多。 更不用说金属本身就比贝克、骨质、石头更加坚固，那鱼人“哇”的一声，将金币吐了出来，但下一刻又拼命抓取。 连同原本用做演示的“12345”金币也不放过，另一个领头鱼人见状，也不甘示弱，上前抢夺。 于是，一出莫名其妙的闹剧，就这么莫名奇妙地在夏多面前上演了。 不只是两个领头鱼人，剩下的鱼人也开始捉对厮杀起来，倒是那两个“包围”夏多的大型水元素，到现在一直没动，只是显得有些茫然。 这一刻，夏多耳边仿佛想起了一段魔咒——“你们不要再打了啦~” 无论两个部落互相厮杀的最初诱因是争夺地盘、控制人口，又或者是有默契地获得尸体填海造陆，无数年的厮杀肯定也早就了难以洗刷的仇恨。 哪怕是有夏多这么个外人在场，为了一点小事也能当场打起来！ …… 眼看着双方甫一交战就出现了伤亡，而下方两个部落聚居地中再次升起了两队鱼人，夏多知道自己的数学交流结束了。 “都停手！” 夹杂着震慑效果的心灵传讯，让战斗正酣的两队鱼人立刻停了下来，与此同时，夏多放开对血脉威仪效果的控制，传讯宣布： “这里是我的领地，而你们将成为我的领民！” 这一讯息不仅仅是针对正在战斗的这两队鱼人，更是针对下方岛屿上的两个鱼人部落。 心灵信息能够溯及一切概念的过往，类似于自带翻译软件，同时这个“翻译软件”本身也蕴含着大量信息，十分适合语言不通情况下的交流。 当然，为了鱼人可能比较小的脑容量考虑，夏多并未在这讯息中携带太多、太复杂的信息，只是简单描述了一下“领地”、“领民”以及“领主”之间的关系。 差不多就是“我很强”、“听我的”、“包吃包住”之类的简单信息。 …… 在一阵死寂般的沉默后，下方两个部落中冲出了两个被水元素包裹在内的鱼人。 有专机的就是不一样，这两个鱼人几乎瞬间就超越了第二批出发的队伍，然后一路疾驰而上，最终在夏多面前表演了一个急停操作。 “呜哇呜哇！” “呜哇哇哇！” 相比其他鱼人，这两个鱼人的身体更加强壮，同时身体周围还不自觉地涌动着阵阵水流，当然他们的话，夏多还是听不懂。 但没关系，有心灵法术在，夏多并不担心交流问题。 “不要抵抗-就能交流。” 再次传讯后，两鱼人连连摇头，不过夏多推测他们摇头可能就是代表同意，毕竟他们没有脖子，大脑袋和身子连在一起，没法点头。 施法——心灵链接！ 为了方便交流，还是用能够长时间维持的心灵链接比较方便，而不是拷问犯人的审判法术。 法术完成后，夏多立刻感知到两个弱小的意识上线，与此同时从那两个意识中源源不断地辐射出大量意识信息。 根本不需要仔细分析，这部分信息就自动分流，主要分成两个部分，一个是以惊喜、高兴为主，一个是以怀疑、警惕为主，双方不分高下。 这似乎就是鱼人对自己的态度。 “你们有什么问题想问？”夏多在心灵链接中问道。 “真的吗？” “有很多食物？” “没骗我们吗？” “你是什么东西？” “你很强大吗？” “世界的外面是什么？” …… 一瞬间，心灵链接中几乎被两个好奇宝宝的问题挤满，除了扭曲幻影之外，夏多还是头一次见到心灵防护如此薄弱的生物。 这些问题中除了和夏多有关的，由于意识交流的优先度被专门提了出来外，更多的则是和夏多无关，内容包括了怎么打架、怎么吃法，甚至还有怎么和水元素交流的。 夏多发现心灵链接并不适合那些没有潜意识或者潜意识与表意识界限并不明显的生物，一旦与这些生物链接，那简直就是一场永无止境的信息风暴。 与这些生物交流，或许用“拷问”的形式会更加方便。 幸好夏多并不是只能被动接受意识信息，他还能对信息进行筛选，乃至对进行优先度排序。 排除掉大量无用信息后，夏多只回答了两个问题，用实际行动的形式—— 一个是关于实力，夏多翻手间便将“包围”他的那两个大型水元素驱逐回老家； 另一个则是关于食物，或者说生存问题，他直接在水里转化出一块石头，同时从随身空间内取出两个馒头，轻轻推向两个鱼人。
第1549章 天神、岛屿北面
两个大型水元素的突然消失，让两个鱼人巫师大惊失色，但在看到朝他们飘过来的石块、馒头的时候，他们又暂时被吸引了注意。 馒头有两个，倒是很好分，两个鱼人巫师一人一个，拿到手就往嘴里塞，但石头就只有一块，两个鱼人龇牙咧嘴谁也不愿意让对方先拿。 夏多见状，又重新转化出一块石头，朝银皮鱼人巫师推去，这意思就很明显了，一人一个，之前那个就被绿皮鱼人巫师迅速捡起。 鱼人检测石块的方式和检测馒头类似，也是直接塞进嘴里，用力咬了几下才重新吐了出来，抓在手里不愿松开。 “呜哇呜哇，哇呜呜呜哇！” “呜哇呜！” 两只原本分属敌对的鱼人竟当着夏多的面商量起来了，与此同时，心灵链接中也传来了大量意识信息。 夏多大致分辨了一下，大都与停战相关，当然还有两只鱼人内心关于他这个“外星人”的想法。 “停战！臣服！当我的领民！”夏多再次传讯。 收到这讯息，两只鱼人立刻停止了商议，四只圆溜溜的大眼睛直直地盯着夏多，强烈的意念从心灵链接中溢出—— “更多食物！更多大地！” 这次夏多就没有再直接满足他们了，而是施法从下方岛屿中摄取了一条鱼、一枚珍珠，然后告诉这两个鱼人巫师： “臣服，上贡，然后赐予食物、大地！” “哇呜——” “哇呜——“ 两声悠长、低沉且极具穿透性的嘶鸣声，一前一后从两个鱼人巫师嗓子里发出，随后音调不断上扬，更具多种变化。 很快，夏多就看到下方岛屿两端各自升起了两条由鱼群组成的长龙，不一会儿就来到了两个鱼人巫师身边，安静地聚到一起。 随后，这两堆密密麻麻的“鱼团”被退到夏多面前，至于珍珠，两个鱼人巫师倒是没有拿出来。 不过这点夏多也能理解，刚刚在岛上搜索的时候，他发现这里珍珠很少，而且绝大多数都被收集起来了。 这当然不是鱼人已经有了金钱概念，而是他们将这里的珍珠当成药物使用，刚刚战斗的两只鱼人队伍，此时就已经有个别鱼人从嘴巴里吐出珍珠，然后捏碎用体表的黏液糊在伤口上。 能否加快愈合，短时间内夏多还看不出来，但止血效果却是立竿见影的，那几个用了珍珠鱼人几乎立刻就止了血，和旁边同样受了伤却没有用珍珠的鱼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看着面前安静飘浮着的两团鱼群，夏多直接将其收入了随身空间，随后取出一大堆食物，当然主要就是馒头和咸肉。 这两种都是夏多随身携带的储备干粮。 不过夏多也发现了，地表的食物在水下很难长期保存，远不如鱼群那样随吃随取，不吃的话还能自然增长。 这些食物大抵只能作为一种新奇事物，并不能成为双方维持联系的纽带。谷 想了想，夏多又在食物之外，转化出一部分石块，一同朝鱼人巫师推了过去。 两个鱼人巫师接了食物，立刻均等地分成两块，接着又各自安排属下收了起来，然后才一同来到夏多面前，摇晃着身体，一同说道： “呜呜呜，伟大的天神，请接受我们的臣服！” “天神”一说是夏多自己翻译出来的，因为除了这个，他实在很难找到一个词来对应这两个鱼人巫师意识中包括“从而天降”、“强大”、“伟岸”、“无所不能”等概念的存在。 蓝晶位面如此单调，根本没有正常的自然现象，恐怕这些鱼人连原始的自然崇拜都无法形成。 他们所谓的“天神”，与主位面人类所理解的“神”完全不是一个概念，更接近于“鱼田”、“贝场”之类的拟人化概念。 夏多倒也无所谓，他根本看不上这三瓜两枣的鱼人，就先当宠物养着算了，作为蓝晶位面唯一的智慧物种，或许将来有用到他们的地方。 …… 与鱼人完成交易后，夏多下降到岛屿的中央，这里原本是一片战场，地表没有半点植物，只有一层不只是血肉还是什么东西构成的淤泥。 夏多在这里建造了一个祭坛模样的平台，在平台正中留下了自己的魔法印记，之后又简单交代一番，才消失在鱼人的视野中。 蓝晶位面水域这边的情况，夏多大概是了解了，但真空一面，艾伯克之前并未做多少调查，只是确定了那里只有一片真空。 夏多的想法是在鱼人岛的北面，也就是面向真空的那一面放置【密瑟拉】装置，同时，也捎带改造一下位面环境。 他上一次过来的时候，就曾想过往蓝晶位面移民，只不过受限于各种条件，才没能实施，但现在已经可以考虑一下了。 鱼人岛长约三十里、宽约十里，如果改造好的话，少说也能住上个几十上百万人，这已经远远超出萨维尔领和大夏领的人口总和了。 更别说，岛屿之外还有更广阔的空间，毕竟是一个正经的物质位面，虽然比不上主位面辽阔，但远不比半位面那种短命鬼可比的。 夏多目前所能创造的半位面，不仅寿命远远比不上蓝晶位面，大小更是难以比拟，而且在可以预见的未来里，这一情况也很难改变。 …… 进入岛屿面对真空的那一面后，夏多感到了上方真空的强烈威胁，如果没有位面同调法术的话，普通人类恐怕最多也只能挨个十几秒就要挂了。 不仅仅是真空本身，还有隐隐的负能侵蚀，让夏多颇感不适，经过多次血脉，除了风元素、水元素达到了掌控级别外，他对正能量也有着相当强的本能驱使。 这种源自血脉的本能，甚至能够让他的身体自然而然地向外散发正能量光辉，相应地，这也使得他对于正能量截然相反地负能量，变得格外敏感。 如果人类长期生活在这里，寿命会比正常情况下大为降低。 这简直就是七塔【绿野位面】的反面，人家那里能延寿，这里却要折寿！ 当然，蓝晶位面另一半的水体中却充斥有着淡淡的正能量，只不过人类不是鱼，不做特殊保护的话，根本没法长期生活在那里。 相比之下，还是真空这边更容易改造，只要持续注入空气，再在岛屿表面放一个重力场域，人类就能在岛上正常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