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0章 百万容量、人口新法
而在研究区继续往内，就到了浮空城的最后一个主要功能分区——中控区了。
中央控制区，顾名思义是为浮空城的控制人员准备的，这么复杂的一个城市，就算有塔灵的辅助，也不大可能由夏多一个人来控制，必须下发次级权限给相应的工作人员。
作为球体，除非刻意增加层高，不然总是越往里空间越小的，这个中控区就是这样，如果从更远的视角看过去，它就像是一个仅仅贴合在主能源中心的“瓜皮”。
在整个浮空城中都显得微不足道，但实际上，这里却是浮空城的大脑。
当然，也正因为这里关联到浮空城的各个系统，夏多实际上并未做出符合实际的效果图，仅以一个类似火箭发射指挥中心的场景代替了。
但很显然，亲自来到实地后，妮雅很容易就发现效果图展示的场景与实际并不相符，效果图中中控区的比例明显要更小一些。
而之前的几个主要分区相对于浮空城整体的比例，则与效果图没有太大差别。
“夏多，这里不是中控区吗？怎么和效果图差那么多？”妮雅问。
“我才只完成了飞控系统以及修复维护系统的设计，中控区未来可能会大改，那个效果图不准的。”
“那之前几个分区的效果图呢？千万别告诉我那也不准！”
“那倒不是，之前几个分区的效果图差不多就是最终完成后的样子了，最多就是一些细节上的差别，基本功能是不会变的。”
“那就好。”
妮雅抚胸，像是松了一口气，又问：“那这里什么时候能够完全建成呢？”
“这个你不必过于担心，最多两年内就能全部建成，但这不是关键，关键是我们没有足够的人口来填进这座城里。”
透过中控层内部同样天青色的墙壁，夏多的视线仿佛穿透了墙体，一直延伸到浮空城的尽头，即便是这样一座在地球上只能算是袖珍的小城，也需要不少人口啊！
“这座城市的最大设计容量大概在200万左右，而我们现在两个领地加起来的总人口也才不到十万！”夏多不禁感叹。
如果按照人口自然增长率2%来算，那他想要填满这座新兴城市至少也要150年，考虑到魔法延寿、助产，时间可能会缩短一些。
但恐怕也还是要要百年来计算。
毫无疑问，在这种情况下，引进外来人口才是人口增长的主要动力，夏多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就在去年，他才从兰加斯平原引入了数万人的灰鹰部落，并且同化效果良好。
但考虑到领地内的不同民族人口比例，夏多不可能一直引进兰加斯人，还需要用耐色人调和，加强同化效果。
只不过，兰加斯人容易引进，耐色就不容易了。
各地就算偶尔出现人口过剩，当地领主也不可能让他一而再再而三地把人带走，尽管现在耐色瑞尔还没有多重视人口问题。
但限制人口外流，依然是沉淀在耐色领主血脉中的本能。
无论是将领民当成自己的财富，还是麾下的受庇护者，人在自己手里，总比在别人那里强。
除非是那些将人口当成负担的领地，可即便如此，也没有白送的道理，自由民倒也算了，毕竟数量不多，正式领民，怎么也要刮一层皮下来。
因而，夏多现在关于引进耐色人的计划，还是以收购奴隶为主、忽悠自由民为辅，至于兼并领地，他倒是从来没想过。
那太不现实了。
“妮雅，你有什么办法让我们领地的人口迅速增加吗？”
“兰加斯人？”妮雅试探性地说了一个方法。
但夏多却摇了摇头，“南境的兰加斯人够多了，再引进我担心他们无法融入，耐色人有办法吗？”
“我想想啊——”
妮雅真的是在认真考虑，夏多见状倒也没有催促，而是催动两人周身环绕的水流带着他们向浮空城其他位置缓缓移动。
刚刚的参观只是参观了个大概，夏多还有很多地方没看到，更别说他还要实际检测各个重要检测点的地质数据。
尽管现在的浮空城差不多处于失重状态，但在彻底完工后，却是失重与重力状态并存的。
具体来说，就是浮空城本身是悬浮的，但其周身却笼罩着一层球心发散的渐变重力场域，能够使得生活在浮空城内的居民感觉像是生活在地面上。
这就要求浮空城本体也就有一定支撑能力，别的不说，至少不能被自身的重力压垮吧。
夏多选择的转化石材考虑过材质本身，但为了那种独特的天青色颜色，多少牺牲了一些坚固程度。
而他现在就是要通体检查一遍，如果出现问题的话，大不了重造一个，免得将来全部完工了再发现问题，那重建的代价就不是一点两点了。
……
恰到研究区的核心能源通道附近，妮雅突然一惊一乍，兴奋地告诉夏多：“我想到了！”
“想到什么了？”夏多一边检测，一边询问道。
“我想到怎么迅速引进人口了！”
“有什么办法？”
“很简单，让曾祖去塞汶顿议会申请开拓令，然后召集领民，但他并不真的开拓，而是将领民送来我们这里，只要开拓不止，我们的领民就能源源不断了。”
妮雅兴奋地说着，仿佛已经看到了无数人涌入南境、涌入浮空城的场景。
对此，夏多却颇感无语。
大奥术师确实可以通过塞汶顿议会向整个耐色瑞尔召集与他一同开拓的新领民，大部分普通人都很乐意响应大奥术师的召唤，甚至各地领主为了示好，还会主动提供人手。
但问题是萨维尔几十年前就已经申请过开拓令了，而且也早已完成了开拓。
想要重新申请，就只能换个身份，但很显然这种小把戏不大可能瞒过七塔，想想还可以，真正实行起来，麻烦不少。
最重要的是萨维尔的身份，身为伊奥勒姆的学生，公然骗取塞汶顿议会的补助，伊奥勒姆估计也会很难做。
而夏多自己，他现在也算是完成了开拓，只是还有一些条件没有完成，他走的是公主时期的特殊流程，现在已经不能以大奥术师的身份重新申请开拓令了。
当然，申请也可以申请，毕竟公主成了“开拓与守护之神”，开拓是政治正确，但却没有补助，申请了也没多大意义，反而多了一个负担。
不过，妮雅的想法虽然无法实行，却也给了夏多一个启发，那就是和已经申请了开拓令的大奥术师商议引进人口。
布罗德就是一个很好的人选！
甚至于，他还可以自行培养出一个大奥术师，然后再用对方的名义申请开拓领，补助人口就直接纳入大夏体系。
第1591章 戒急戒躁、新提取器
除了利用大奥术师开拓漏洞，夏多暂时还想不出有什么办法能够让领地在短时间内获得大量耐色人。
不过这种方法的敏感程度也仅次于直接兼并领地，或许可以私下做几下，却很难长久。
至于真正的长久之法，或许也只有从长久的时间中慢慢获得了。
只要给他足够的时间，夏多有信心让南境成为耐色瑞尔最具吸引力的定居之地，无论是对普通人还是对施法者来说。
“时间啊！”
夏多沉吟片刻，逐渐冷静下来，他知道自己在浮空城主体完成后心态多少急切了，且不说获得人口的难度，单单同化就很是问题。
自己前后获得喀鹀部落、灰鹰部落这两个兰加斯人部落，几乎都是在对方处于绝境下的施救，加上强大的实力震慑，如此才等在短时间内收服他们。
可喀鹀部落的同化时间至少也是以年来计算，而灰鹰部落才刚加入领地半年左右，其人数更是领地原本人口的数倍，若说这么短时间能够完全同化，即便夏多再自大，也不可能真的这么认为。
尽管现在同化灰鹰部落比当初同化喀鹀部落速度更快，但相关工作如果不持续进行，仅凭这半年来的新生活运动，恐怕还不足以让他们成为真正的大夏人。
当然，相比于灰鹰部落，对耐色人的同化又要更简单一些，毕竟他现在就是耐色领主，对耐色人来说，具有天然的归属感。
但相应的，针对耐色人的同化，相关工作就需要更为细致。
总而言之，这一切都需要时间，期待短时间内一口气吃成个胖子是不现实的。
两年是一个关键时间节点，到那时浮空城就将全面完工，当然在那之前，浮空城应该能先回主位面飞几圈。
在新“奇观”的刺激下，或许能对领地各方面的建设起到助推作用。
“戒急戒躁啊！”
意识到这点，夏多心态又平静了几分。
……
检查完浮空城主体的转化情况，夏多和妮雅回到了蓝晶位面的真空一面，当然现在还叫真空多少有些不合时宜，毕竟此时这边的空间中已经充斥着大量空气。
回到岛上，妮雅继续思考、设计更适合在【密瑟拉】奥能场域中长期工作的大功率奥能结晶提取器。
夏多偶尔也会提点、讨论几句，但他更重要的任务则是测定真空这面的空气流逝速度，从而确定该制造什么规格的空气制造工厂。
位面改造并非一朝一夕的事，既然【密瑟拉】装置已经就绪，很多事现在就可以考虑起来了。
……
“夏多你看，这样设计可以吗？”
不知过去了多久，妮雅再次拿出一套设计方案，夏多拿到手中只看了一眼就移不开视线了，没有再像之前那样匆匆瞥过。
倒不是妮雅设计的方案精妙绝伦、完美无缺，而是妮雅已经将方案转化为制造蓝图了。
也就是在奥能场域中，才能通过蓝图直接制造魔法物品，如果是在外面，即便造出来，也没法正常使用，还需要为其链接魔网才行。
仔细查看下，夏多不由得发出一声轻咦，然后惊讶地看着妮雅，“你这方案已经相当完善了，我找不出什么问题，你可以尝试将实物做出来看看。”
“真的吗？太好了！那我试试！”
妮雅兴奋地从夏多手中抢过设计蓝图，飞到一旁开始尝试，而夏多则悄悄地依据妮雅的方案调整了一下自己已经接近完成的空气工厂设计方案。
妮雅设计的奥能结晶提取器在核心功能方面并没有多出彩，但在功率调节乃至能量控制方面，却远远超出夏多的预期。
这些问题，他不是想不到，但如果没有妮雅的提醒，或许他要等到多次实践后才能逐渐摸索到。
同时对于妮雅的设计思路，他也并不陌生，不出意外的话，灵感应该是来源于迷锁相关技术中的魔网之弦动态控制。
看着妮雅认真制作的样子，夏多心中感叹，“有些人只要给他一个表现的舞台，他就能持续不断地给你惊喜！”
同时，夏多也想到，过去耐色瑞尔不知浪费了多少人才，实在是太可惜了！
……
接下来的几天里，夏多完成了蓝晶位面空气制造工厂的全部设计、制造以及安装工作，能够为蓝晶位面真空一面提供源源不断的新鲜空气。
当然，妮雅也很顺利地完成了全新的奥能结晶提取器，这种新型提取器的工作时间并不确定，而是依据所处环境内的奥能场域强度而定。
只有当奥能场域强度达到一定限度后，它才会启动，而且一次启动就能制造出差不多1000标准奥能结晶。
而这也是目前这座【密瑟拉】装置奥能场域的最大奥能容量，也就是说——
妮雅设计的提取器一次性就能将奥能场域抽干，而奥能场域想要充满能量，则需要差不多5分钟时间。
这个工作频率比起之前夏多从塞汶顿带回来的奥能结晶提取器每秒工作一次，足足慢了300倍。
也就相当于将提取器的使用寿命延长了300倍！
当然，实际使用下来，由于奥能场域还要同时还要维持【密瑟拉】装置本体所在的【悬浮-正能量】场域、夏多设置的空气制造工厂，乃至未来更多耗能设备。
在【密瑟拉】装置暂时只启用一档的情况下，这个有限范围的奥能场域想要达到预定强度，所需要的时间会更久。
也就是说，理论上现在只要一台这样的新型提取器，至少一年内都不用担心产出的奥能会浪费了。
当然稳妥起见，多来几台备用也是应有之义。
但不管怎么说，也比之前要方便很多！
……
时之塔，顶层书房。
投影窗前，夏多、妮雅相对而坐，只不过夫妻俩此时的心理状态却各不相同，相比于夏多的轻松惬意，妮雅却显得有些紧张。
咳——
夏多轻咳一声，将妮雅的注意力吸引过来，接着他便从随身空间中取出一叠厚厚的试卷，放到妮雅面前，然后说道：
“这些摸底试卷我已经全部批改好了，你拿过去订正。”
妮雅刚要伸手，就见夏多再次掏出一叠试卷，继续说道：“这是新的，订正完再做这个，后天我要检查！”
第1592章 陪学、难题
“后天？！”
听到这么个时间，妮雅的声音忍不住提高了一个音调，夏多拿出的新试卷差不多是摸底试卷的一半。
但已经有了经验的她对一份试卷有多少内容以及做一份试卷所需要的时间还是十分有数的。
这个时间，几乎卡满了所有睡觉以外的时间！
“夏多——”妮雅可怜兮兮地望着夏多，“能不能再加点时间啊？我怕完不成。”
“不行！”
夏多果断拒绝了妮雅，“想要在短时间内完成常人所无法完成的学业，自然需要付出比常人更加努力的辛苦。”
说完，夏多又感觉自己这么说是不是对妮雅太过严厉了，接下来的语气缓和了不少，“这段时间我会一直陪着你，除了做试卷的时候，你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拿来问我。”
“那……好吧。”
妮雅知道想要有所得必须有所付出，她并不是真的抗拒夏多的教学方式，只是还没有适应这种高强度的学习状态。
但如果有夏多陪着的话，也不是那么没法忍受。
……
接下来，夏多将投影窗的影像换成一片碧蓝的天空，而妮雅便在这明亮的窗前开始订正试卷。
期间，妮雅有什么难以理解的问题都会询问夏多，而夏多也没有任何地不耐烦，一个认真学、一个认真讲解，时间就在这样充实的过程中飞速过去了。
当然，除了陪妮雅学习，夏多的主要精力还是放在浮空城后续设计上，现在他才只完成了飞控系统以及修复维护系统的设计。
后续还有更多功能系统的法术设计需要他一点一点地完成，这个很难假手他人，只能自己慢慢做。
倒不是夏多不愿意假手他人，而是实在无人可用。
但好在，只要他将这座实验型浮空城的主要系统设计完成，后续改进工作再交给他人的话就方便多了。
两年后，或许已经有第一批新体制下的高阶法师诞生了，这一批人或许也将是浮空城的第一批正职研究员。
“自己只当个奠基人也不错！”夏多颇为自得地想道。
……
而在另一边，霍斯特研究室。
一群人挤在不算宽敞的法术实验室中，正中则是一套专门设计用于验证相关问题的秘银构件。
此时，这套大致呈一个镂空球体结构的复杂秘银构件正散发出盈盈辉光，看上去颇为不凡。
但围观者脸上的表情却似乎并不满意，特别是研究室的带头人霍斯特法师，脸色更是一片漆黑。
观察片刻后，霍斯特暂停了秘银构件的能量流转，转头看向了围观者中的一人，问：
“情况怎么样？14号区域和16号区域的干涉还和之前那么严重吗？”
“比之前还严重！经过准确测定，这两个区域干涉后的能量波动已经超出任务限制至少5倍了，之前才只有3倍。”
回答者看了一眼另外一人，见对方没有反应，便继续说道：“除了14、16号区域的能量干涉，25、25、42、41等至少十六个区域出现了回路间的能量共振，直接导致这一片大区功能丧失。”
说着，回答者指了指实验室正中镂空球体中的某处，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这次改进，不知没能解决上次发现的问题，反而又增加了不少新问题。”
霍斯特闻言，脸色虽然有些难看，却也算不上多沮丧，毕竟这等之前从未接触过的任务对他们来时，着实有些困难。
想了想，他又问众人：“那你们觉得我们现在的思路有问题吗？”
众人沉默，霍斯特倒也不生气，反而挤出一丝笑容，“别不吭声啊！无论怎么样，这任务总要继续做下去，都想想办法，说说自己的想法！”
“那我就直说了！”
这是又有一人站了出来，“我觉得现在的思路没什么问题，相信大家也看得出来上面给出的任务虽然是分开的，但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同一个系统内的，我们进行整体模拟理论上并没有什么错，现在出现这么多无法弥合的问题，要么是这些问题确实超出我们的能力范围，要么就是——”
“不要说了！”
霍斯特当即打断了对方的话，“上面既然给出这样的任务，我们能做的就是想尽办法完成，而不是找其他理由。”
霍斯特的话，让实验室内再次陷入了沉默，良久才有人提出一个新建议：
“那我们能否像之前那样，就一个任务一个任务地来，反正上面也是这么发放任务的嘛！”
“不行！”霍斯特再次表示了反对，“之前任务单独提交的那几个方案都被打回来了，现在还来这样，你们不想要下个季度的经费了吗！”
“呃——”
“算了，你们再想想，我去找马克他们探探底。”
说完，霍斯特便离开时了实验室。
其他人见状不由得齐声长叹了一声，他们研究室都无法完成的任务，另外两个独立研究室估计也讨不得什么好。
“别垂头丧气的，我又有一个新想法，米奇、佩奇你们来帮我加工秘银构件，其他人先去休息一会儿吧！乔纳森，你将这里整理一下，等下一次测试。”
说话的是霍斯特研究室的一个中阶法师，平时素有威望，这时站出来其他人也多有信服，纷纷行动起来。
……
马克研究室。
霍斯特第一站就来到了这里，没想到除了马克，他还见到了斯蒂尔——另一个量产设计研究室的负责人。
“霍斯特，你来了，我们也正要去找你呢！没想到你先来找我们了！”斯蒂尔一脸惊喜地说道。
相比于在时之塔旧体制下就已经是中阶法师的霍斯特，斯蒂尔和马克都是从新体制下的低阶法师学习班诞生的中阶法师。
虽说两人自认为各方面不输于霍斯特这样的“老牌”中阶法师，但毕竟人家无论资历还是年纪都比他们更老，此时难题当前，如果有一位老前辈带着或者说在前面顶着，那多少也能让他们更安心一些。
斯蒂尔和霍斯特所说的要去找对方，倒也不完全是客套话，刚刚他确实和马克提议去试探下霍斯特，只是没想到霍斯特比他们更耐不住性子。
而另一边，当看到斯蒂尔和马克两人都在时，霍斯特知道对方恐怕也遇到了难题，便也不想再说些云里雾里的试探话，直接开门见山：
“闲话就不说了，我的来意想必你们也猜到了，关于这次的系列任务，我想和你们合作，共同完成！”
第1593章 合作、招人难
对于霍斯特的直接，斯蒂尔、马克二人却也没有故意拿捏，进学会出身的他们其实并不喜欢那套，如果可以的话，他们也更喜欢直接点。
于是，他们也很直接地回应了霍斯特的提议：“我们也正有此意，不知道霍斯特法师对于合作有什么具体建议吗？”
“具体建议？”
霍斯特这次倒是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先问了一个问题：“你们在完成这个系列任务的过程中都遇到了哪些难题？”
话音刚落，斯蒂尔就摇晃着脑袋接连叹息，“问题可多了！刚刚我们还说着呢！”
“对！”
这时马克也附和道：“什么工程设计？我们哪懂这个！之前我们都是在碰运气，结果可想而知，提交的每一个方案都被打回来了。”
对此，霍斯特却突然插了一句，“关于这个，我倒是觉得没什么问题。”
“没什么问题？霍斯特法师这么看吗？难道你发现了什么？”马克连忙问道。
“接到任务的这段时间，我们研究室的人已经逐步摸索出了一套设计理论，恰好能符合上面的要求，而且在实践中，我们也发现复杂魔法设施、建筑如果有了专门的工程设计，那么，无论是使用中的稳定性，还是后期维护的便利性、成本上，都比不专门设计更优。”
“咦——”
经过霍斯特这么一提醒，马克、斯蒂尔也好像意识到什么，尽管过去他们只是近乎碰运气地去进行设计尝试，但也做了不少测试实验。
此刻回想起来，还真是像霍斯特所说的这样，特定的工程设计在复杂魔法设施、建筑中能够起到正面作用。
再一想上面对任务的要求，或许这点上面早就发现了，此时给他们布置任务，或许就是给他们一个学习、实践的机会！
想到这，马克、斯蒂尔对于霍斯特提议的合作就更感兴趣了，于是便再次问出：“霍斯特法师，你对我们的合作有什么建议？”
进学会推崇合作，霍斯特加入进学会虽然比马克、斯蒂尔更晚，但也知道并且认同进学会的理念，于是说：
“很简单，我们集中三个研究室能够调动的所有人力、物力、设备、设施，集中攻关，最终任务所得也由我们三方平分！”
“这样啊！”
马克、斯蒂尔相视一眼，没做多少犹豫便答应了下来，又问：“那具体的合作事宜是怎么样的？”
“我刚刚不是说了吗？我们研究室已经初步摸索出一套设计理论，暂时就先以我们的方法为主，期间如果你们有什么不同看法，也可以随时提出来讨论并且验证，如果你们的想法更好，用你们的也是理所当然。”
霍斯特并不介意采用谁的方法，能完成任务、能在这次任务中有所收获，才是他最为关心的，至于为什么一定要拉上马克和斯蒂尔，那当然是——
“想要完成这个任务，光我们现有的这点人还远远不够，可不久前进学会刚出了关于鼓励进学会成员减少简直以及加入教务处的建议。
“现在研究室招人太难了，你们和五人委员会关系不错，看能不能找他们说说，让他们给我们专门留一批人。”
实际上，霍斯特不只为了让马克、斯蒂尔去要人，哪怕是现在，马克、斯蒂尔他们两个后成立的研究室，成员人数也都比他这个第一批成立的要多。
最近获得正式职阶的新法师，几乎都是进学会成员，而他们在选择就业方向上，除了会考虑自身条件、目标，很大程度上也会受到进学会的影响。
前不久的进学会集体会议上，刚提出减少兼职的建议，结果几乎所有人都放弃兼职了，一说要支援教务处，原本放弃兼职的人大多数就直接选择了加入教务处。
也就是说，前不久的集体会议后，各个独立研究室不但没能从不断增加的新法师潮中获得好处，反而因为兼职人员少了，导致很多事忙不过来了。
过去霍斯特一直以为流动性很强的兼职人员只会带来麻烦，今天的走了，明天来的还要重新教，但实际上目前时之塔新法师数量还没有多到数不过来的程度。
哪怕是兼职人员，时间长了，也基本能各个部门轮上一遍，那不就是熟练工了嘛！
而且还有一点很重要，兼职人员工资低，能大大降低研究室运营成本，这对霍斯特这样的独立研究室负责人来说，兼职人员其实也并不是那么差。
“那霍斯特法师觉得我们一共需要多少人？”斯蒂尔问道。
“当然是越多越好！”霍斯特毫不犹豫地说道。
“这不可能！”
斯蒂尔连连摇头，“教务处缺人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上面主推德育课，还有那什么魔法事务官，因为是在会长领地上，很多人都提交了申请，留给我们的人那就更少了，你还是说个准数吧！”
“唉——”霍斯特长叹一声，“之前新学徒刚进来的时候，我还觉得时之塔人多，现在又觉得人太少了。”
当然，他也只是感叹一下，实际上如果他愿意等的话，获得正式职阶的新法师随着时间的增长，将会越来越多。
“现在我这边一共9个人，你们那边两个研究室一共26人，这就35人了，我觉得怎么也得凑个50人吧！”
“50人！你还真是不客气啊！”
话虽这么说，但斯蒂尔却也没有反驳，因为他也觉得需要增加人手，只是这15人的缺口很不好填啊！
“对了，马克，我记得前几天你刚招了一个人吧，你知道人事处那边还有没分配的档案吗？”
“没有，而且即便有，那也是专门留给别人的，根本轮不到我们。要是指望人事处分配，那还不如直接去公共层喊两嗓子有用！”马克顿时抱怨了几句。
实在是招人不容易，独立研究室又怎么样，他这种刚成立不久，半点成果都没的研究室，正常情况下根本吸引不到全职人员加入，只能找兼职。
他之前招的那个人，还是托人直接联系的一个3级学徒，支持对方通过了职阶考试，这才让对方加入了他的研究室。
听到斯蒂尔、马克两人的对话，霍斯特的心不禁一沉，将最后的希望放在了斯蒂尔身上。
第1594章 同理心、失误
“斯蒂尔，你那边有什么办法能够招到人吗？”
“不好说，我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招过人了，最近集体会议后的建议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也没把握。”
斯蒂尔脸上顿时面露难色，实际上除了招人本身的难度外，人招过来就要给人家发工资，而他的研究室已经没有多余的资金去做这件事了。
但霍斯特听到这话，却像是听到了什么好消息似的，“有办法就好，无论能不能成，总要先尝试一下吧，你有什么难处尽管说出来，你一个人没法解决，我们三个人总不会解决不了吧！再说，这次任务上面只发给了我们，我想哪怕只凭这点，物资处那边就不会不通过我们的申请。”
“那好吧，我去想想办法，但我先声明，我没有十成的把握。”
“没关系，尽力就行。”
这会儿，霍斯特倒是看得很开了，“那我们先将现有的人聚在一起，先商量一下流程、分配一下任务，先按35人来算，将这个合作项目先搞起来，后面招来的人补到各个分组里就行了。”
“可以。”
“我也没意见。”
谈妥后的三人很快就行动起来，由于人数众多，他们直接在公共层借了一间会议室，35个研究人员很快到场，商讨起来。
……
而在另一边，进学会五人委员会这里。
迪恩、萨米等人正在为魔法事务官的人选问题头疼，无他，实在是申请的人太多了，甚至还包括很多在职教师、研究员。
好在现在仅有他们五个人知道这份申请者名单，不然还不知要闹出什么乱子来呢！
“迪恩，我觉得已经有全职工作的，就先不考虑了吧，免得影响他们现在所在单位的正常运转。”
“是应该这样，之前有些疏忽了，之前德帕克问我有什么限制条件时，我就说了一个要正式职阶，其他就忘记了，现在通告都发出去了，也不好改了，唉！”
迪恩一脸懊悔地说道。
其他人倒也没有埋怨他，而是帮着一同筛选人员，只是在扣除掉在职人员后，他们发现人数竟然又不足20人了。
五人面面相觑，萨米一拍脑袋，“差点忘了，大夏领招募书发过来的时候，我们这边已经发出减少兼职的建议了。”
“那现在怎么办？”埃德里奇环顾一周，问，“是从最近新入职的人员中挑选？还是等下一批获得正式职阶的学徒？”
这个问题倒不是没法回答，但也不是必须回答，几乎在场的每一个人心中都有自己的答案。
而这时，德瓦恩突然问道：“夏多没说要一次性把人找齐吧？”
“这倒是没说。”迪恩回答道。
“那就参照每周前往大夏领的德育课次数，一批一批的挑吧！”
“德瓦恩的提议不错，魔法事务官的职责之一不是对接时之塔的德育课吗？现在时之塔每周（10天）差不多40节德育课，平均下来一天四节，那第一批就先挑四个人吧！”
时之塔的德育课其实也可以称为“劳动课”，主要内容就是和家人一起干活，目的嘛，当然就是为了让学徒在劳动中加强对自我普通人身份的认同，对普罗大众的同理心，以及对魔法是第一生产力的深刻认知。
这种课当然不可能天天都上，而负责对接德育课的魔法事务官，则需要配合德育教师，为学徒建立起魔法民用的初步概念。
一般情况下，一个魔法事务官对接一个班不是什么太难的事，毕竟魔法事务官又不需要像学徒那样劳动。
埃德里奇的建议很快就得到了其他几人的认同：
“我觉得可以，第一批少选几个，就不需要为了集齐20人而随意找人凑数了，我们可以好好挑选一下，甚至还可以逐一面试，直到找出最合适的人选。”
“面试需要找夏多来一起面吗？”提拉克问。
“问一下吧，如果他愿意来，那就更好了！尽管有迪恩的解释，但我对魔法事务官的具体职责以及这些职责对对应的能力，还是有些疑惑。”
萨米的话也引发了其他人的同感，甚至于之前和夏多关于魔法事务官谈了最久的迪恩，也对这种新职业有着诸多不解。
五人很快拿定了主意，给那不到20个尚未全职的新法师发出了面试通知，同时将这件事汇报给了夏多。
只不过夏多此时正沉迷于浮空城后续功能系统的法术设计，同时又要陪着妮雅学习，对于迪恩等人的汇报，夏多收到了，也给出了肯定的回复，但却拒绝了面试邀请。
他相信迪恩他们能够处理好一切，如果事事都要他亲自出面，那他费心费力培养进学会又有什么意义呢？
……
时之塔顶层书房。
几天时间过去，妮雅关于摸底考试试卷的订正已经完成，现在正在完成夏多为她定制的新试卷。
书房中顿时安静了下来，细听之下，只有笔尖划过之间以及偶尔翻动试卷的声音。
突然少了妮雅问问题的声音，夏多刚开始还觉得有些不适应，但看到妮雅面色沉静地答着试卷，他的心里也逐渐平静了下来。
随后便又继续投入到浮空城设计之中。
不知过去了多久，夏多突然被一阵强烈的魔网震荡惊醒，下意识地抚平了将要爆发的法术事故。
抬头一看，妮雅脑袋一缩，红着脸不好意思地说道：“计算失误，不用管我，你继续。”
“小心些，不然下次让你在法术实验室答卷。”夏多提醒了一句。
他给妮雅出的试卷固然都是以笔试的形式作答，但得出结果的过程却常常需要妮雅通过法术实践来获得。
如果不小心的话，是真的会引发事故的，也就是他跟在身边，不然他绝对会将妮雅关到法术实验室答题。
“嗯，我会小心的。”妮雅认真地点了点头。
法术实验室空间不算小，但四面都是墙，给人的感觉很是逼仄，而夏多给的试卷又有很多，如果可以的话，她才不愿意在那里久待呢！
……
小插曲过后，夏多继续投入到浮空城设计之中。
第1595章 进度加快、惊动七塔
塞汶顿。
从月初到现在，融雪竞赛已经进行到最后一个项目——“宏伟幻象”。
这个项目的竞技性比起前面的“法术对决”、“奥术迷局”多有不如，但对于绝大多数观众来说，“宏伟幻象”的观赏性反而更佳。
而在竞赛之外，参赛各方针锋相对的气氛相比之前，也变淡了许多，叶尔兰大使甚至多次邀请耐色法师到使馆参加晚宴，北地联盟其余诸国大使也多有行动。
甚至于科曼索大使都曾在公开场合向耐色瑞尔多次示好，只是在另一方面，北地联盟关于限魔条约的谈判也在无可阻挡地推进着。
对于想要努力争取最大宽松条件的耐色瑞尔来说，最大的阻力却也是科曼索。
与此同时，科曼索代表还不断地在北地联盟要求耐色瑞尔将之前抓到精灵入侵者交由联盟各方共同处理，其用意不言自明。
一边示好，一边施压，一边又挑拨离间，看似矛盾，但其实这就是现实，人心很复杂，精灵的心也单纯不到哪里去。
甚至由于更漫长的寿命、更悠久的宫廷斗争传统，使得他们反而比人类更适应这种联盟秩序下的权力游戏。
……
奥法联合会。
刚刚结束的又一**奥术师联席会议，七塔只出席了一位大奥术师，但关于北地联盟限魔条约中的大型魔法活动份额的谈判，却已然有了一个明确的基调，也即——
以大奥术师为单位分配！
不管埃弗瑞斯卡那边北地联盟会议的结果如何，到耐色瑞尔这边，都会按照现有的谈判基调进行分配。
书房中，伊奥勒姆随手捡起桌上散放着的一支秘银笔，在纸上胡乱涂画着，心思却飘飞到很远。
不知过去了多久，门外有客到访的提示音将他从沉思中惊醒，入目看到的就是书桌上自己刚刚画出来的这副抽象画。
如果是一般人，或许不会在意这种随手涂鸦的内容，但伊奥勒姆却十分认真、一脸严肃地重新看了一遍，将其郑重地收了起来。
之后才微微一叹，打开了书房大门，门一打开，海彻尼斯便趋步进入了书房，一直到伊奥勒姆书桌前才停了下来，轻声说道：
“会长，七塔那边同意了我们的方案。”
对此，伊奥勒姆却心知肚明，早有预计：“是该同意的，科曼索在北地联盟给了他们不小的压力，再拖下去对谁都不好。”
“会长，我还打听到一个消息，虽然现在还不确定消息的真假，但我觉得有必要和会长您说一下。。”
“是什么消息？”
“说是有几家已经得到了精灵关于份额流转的保证。”
只说了这一句，海彻尼斯便住口不再细说，但伊奥勒姆却已经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不由得感叹了一句，“都不傻啊！”
这消息传出去后，首先感到压力的肯定是七塔，其次精灵那边，不管现在有没有这种打算，未来也肯定会拿出一些的份额来拉拢所谓的可影响势力。
难怪七塔都没等融雪竞赛结束就在各方面的谈判中迅速妥协，无论是关于大型魔法活动份额分配方案上，还是在以太重叠区域前进基地的投入、拥有比例上。
“这件事我知道了，和我们无关，我们也不必参与什么，由他们去吧！”
“是。”海彻尼斯应了一声。
“还有事吗？”
“还有一件事，和布罗德阁下有关，不久前他要求塞汶顿议会为他召集一批新领民，七塔方面刚联系我，想要询问是否出自会长授意。”
“召集新领民？”
伊奥勒姆刚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但反应过来才意识到不对，“与我无关，我不知情，还有，这种事七塔有必要让你来问我吗？”
“布罗德要的人有点多，这不符合一般开拓进程，塞汶顿议会那边不好直接质疑，就将问题转到了七塔，之后又到了我这边。”
其实在这件事上，海彻尼斯也有些不能理解七塔的做法，布罗德要人，你给就是了。
现如今的耐色瑞尔很多领地都出现了人口饱和，这对很多难以下定决心驱逐或者压迫的领主来说，完全是一种负担。
只需要以塞汶顿议会的名义发出召集令，那些领主估计会抢着把人送过来，完全不需要七塔付出什么代价。
听完海彻尼斯的解释，伊奥勒姆很好奇布罗德到底要了多少人，以至于让七塔也感到为难，于是又问：
“七塔那边有说布罗德要了多少人？还有你来找我这里之前，有联系过布罗德吗？”
“七塔联系我之后，我就找布罗德确认消息了，确实和七塔所说一致，至于人数，七塔和我说的是五万，而布罗德说的却是越多越好。”
“五万人？”伊奥勒姆下意识地提高了一些音量，显然也是被这个数字震惊到了。
要知道他现在的领地，经营了近两百年也才十几万人，他深知以布罗德领地目前的开拓情况，别说五万人了，五千人、五百人都不一定能养活。
除非为他们建造奥术花园，可这有必要吗？即便要建，时间上也存在问题，布罗德哪来的自信能够养活这五万人的？
“告诉七塔，不合理的要求该拒绝就拒绝，别因为我影响了他们的判断。”
说完，伊奥勒姆便让海彻尼斯离开了，但还没等对方走到门口，他又立刻叫住对方：“等等，先别联系七塔。”
“会长？”海彻尼斯回头疑惑道。
“我是说布罗德的事，我先和布罗德确认一下。”
“我明白了，我会等会长通知再联系七塔的。”
“嗯，去吧。”
……
海彻尼斯离开后，伊奥勒姆又在原地坐了会，之后才施法传讯，只是他传讯的目标却不是他刚刚所说的布罗德，而是——
“夏多，布罗德向塞汶顿议会申请召集令是不是你的主意？一次要五万人，你到底在想什么？”
与此同时，南境时之塔。
正思索着如何解决浮空城自身悬浮与其内部渐变重力场域冲突问题的夏多，突然收到伊奥勒姆的传讯。
看到内容后，他不禁苦笑，倒不是因为伊奥勒姆的诘问，而是布罗德，这家伙也太实诚了，自己之前明明说的是先来五万，但要分批次进行。
没想到这家伙一次性就向塞汶顿议会要五万人，这谁顶得住！
第1596章 最后机会、默契边界
而且最关键的是，伊奥勒姆都因为这件事来询问自己，那七塔那边肯定也是有所察觉了。
这还让他以后怎么偷渡人口啊！
夏多不禁怀疑布罗德到底是不是故意的，明明说好了分批次进行，现在给他来这一套，一次要五万，傻子都知道有问题。
领民又不是韭菜割了还会长，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哪怕某些人私底下再轻贱领民，明面上也不大可能说出“可以随意处置领民的生命”之类的话。
特别是在公主升神后，“开拓与守护”已经成了一项十分重要的政治正确，过去这只是领主职责，违反了，可能没什么人会出头。
但现在可就不一样了，违反这个严格来说已经算是渎神行为了，不说别的，塞汶顿议会肯定不会无动于衷。
毕竟，监督领主不违反职责也是他们的职责，只是如今又多了公主这一层因素在。
“唉，这事弄的，怎么说呢？”
夏多知道伊奥勒姆现在正等着他的回复，只是这种挖耐色瑞尔墙脚的行为，私底下做做还可以，一旦被人知道了，那可就有些上不得台面了。
想了想，夏多还是觉得没必要隐瞒，就算他不说，布罗德也不会为他隐瞒，或许伊奥勒姆就是先问了布罗德才来问他的呢！
不然对方怎么能那么肯定这件事和他有关呢！
“老师，这件事确实是我让布罗德这么做的，你也知道我这边的情况，人口对于我来说，不仅不是负担，反而是未来的潜力，越多越好，希望老师能够理解。不过这件事我们也确实没处理好，希望老师能帮忙遮掩一下。”
消息发出去后，夏多也没什么心思想浮空城设计问题了，一个想法接连不断地出现在他心里，哪怕他刻意选择忽略，其存在感也变得越来越强，直至彻底无法无视，几乎占据了他全部的念头——
布罗德到底是不是故意的？
但夏多终究还是没有失去理智，在没等到伊奥勒姆回复的情况下，去质问布罗德显然不是什么好的法子。
片刻后，夏多终于等到了伊奥勒姆的再次传讯，这期间他简直度秒如年。
一方面是布罗德故意坏事的念头像是毒蛇不断蚕食内心，一方面则是担心这件事过后，七塔会堵死大奥术师开拓召集领民方面的漏洞。
而伊奥勒姆的回复是——
“我知道了，我会联系布罗德让他重新申请，另外如果你需要人口的话，也可以来我领地招募。
“至于遮掩，这件事已经惊动七塔了，那就没有遮掩的可能了，索性也不必遮掩。
“暂时来说，他们还没有意识到人口的重要性，至少没有你那么重视，他们不会在意你这点小把戏。
“而且最重要的是，南境关系到耐色瑞尔与科曼索的边界确定，只要你优先向东方开拓，七塔不仅不会找你的麻烦，反而会为你挡住来自科曼索方面的压力。
“抓住这次机会，尽可能扩充人口，一旦北地联盟那边关于疆域边界划分的谈判结束，就不会再有现在这么好的机会了。”
了解完全部的信息，夏多不禁长舒了一口气，看样子情况并没有到最坏的地步，而这其实也在他的预期之内。
如果不是对各种可能的后果有着充分的心理准备，他又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地和布罗德谋划挖墙脚计划。
这中间唯一让他感到猝不及防，有些难以理解、难以接受的就是布罗德一次性要五万人，抛开这点，其他都不足为虑。
即便被七塔限制了这种偷渡人口的把戏，也不过是后续人口引进成本变高，不算什么太过严重的问题。
到了夏多现在的身份，钱从来不是什么大问题，他更多关注的是各方对他的态度、行动，以及对他今后计划的影响。
“可惜啊，知道布罗德要人不是给他自己，而是给我，其他开拓者恐怕不会善罢甘休吧！”
这其实就是打破规则的代价，如果是夏多自己有召集的权限，那其他人就算再不情愿，也不会说什么、不会做什么。
但现在，也不需要那些开拓者多说什么、多做什么，只要那些在背后支持他们的领地，往他们的开拓地多送点人，那就必然会影响到塞汶顿议会给布罗德召集领民的效果。
好在其他开拓者都不是大奥术师，不然的话，只要有一个人，对布罗德召集效果的影响，可能还会大于所有普通开拓者的总和。
如果不是对人口增长的需求太过迫切，夏多还真不想做这种打破规则的事，好在这还仅仅只是钻空子，如果是完全打破规则的话，恐怕反噬会更严重。
同时他也知道，大奥术师开拓领地召集领民方面的漏洞估计也留不了多久了，只看七塔愿意给他多少人罢了。
那就是要向东开拓喽？
夏多不禁暗暗皱眉，向东开拓与他计划不符，实际上早在北地联盟传出要厘定各国边界的消息传出后，他就已经安排人在东边设置哨所、布置魔法警戒了。
从北边的麦赫特，到南边的狼神山这一大片区域，夏多基本都将魔法警戒布置到能够抵达的最东方了。
这足以让耐色瑞尔在北地联盟谈判中占据优势。
至于实际开拓，夏多暂时还不想和科曼索碰上，事实上，科曼索也开始在这边布置警戒魔法了，而且有时会破坏夏多这边布置的。
破坏了补回来就是，这就是拉锯战，而且在这场漫长的拉锯战中，双方已经形成了一定的默契，刻意留出来一部分中间地带，双方都没有在其中布置什么魔法。
当然，这方面主要是萨维尔在做，具体是怎么形成默契的，夏多并没有询问，但他估计也是少不了几番明争暗斗。
那中间地带，差不多就是边界了，如果强行向东方开拓，或许会引起对面的强烈反弹，这与夏多的利益不符。
就算远期有利，但短期内需要付出的代价太大，现阶段仅仅只是为七塔火中取栗，夏多并不愿意。
而如果不愿意向东开拓的话，那七塔能够给出的人口可能就相当有限了。
就算七塔愿意多给，夏多也不大可能接受，这都是需要消耗自身商誉，或者说声望、信誉之类的东西。
这些东西虽然看似无形，但影响深远，夏多不愿过多消耗。
第1597章 糊涂账、布林之死
在伊奥勒姆联系后不久，布罗德的传讯也到了，在传讯中，布罗德先是就自己激进做法向夏多表达了歉意，之后又保证会尽自己的最大能力为南境引进人口。
至于为什么要一次性申请五万人，布罗德给出的理由是——有传送门的情况下，人越多越好。
传送门一说，是夏多和布罗德商议引进人口时提到的，说是会在布罗德领地建设连通大夏领的传送门以方便人口转移。
但这也不能成为他这样莽撞的理由啊！
而现在，布罗德的道歉看上去又如此诚恳，也符合布罗德过去在夏多印象中的一贯人设。
一时间，夏多倒有些分不清对方到底是故意的，还是真的无心之失，偏偏这还是一个无法深究的问题。
“糊涂账啊！”
无论最初的原因是什么，事情已经发生了，而且各方态度也都有了，那也只能一切往前看了。
夏多很痛快地原谅了布罗德，并邀请他有空来南境游玩，但在心里却打消了将部分浮空城设计外包给他的打算。
……
风波过后，夏多继续安坐时之塔，暂时来说，他已经赢得了时间的青睐，在外界不发生大变的前提下，维持现状就是他的最大利益所在。
但在另一边，埃弗瑞斯卡，高街社区隐秘私人住所中的某个精灵却不如夏多这般淡定。
刚从法罗组织新一轮聚会归来的希尔达兰娜，思索着这段时间来越来越频繁的组织聚会，心中对法罗谋求组织真正跨国独立的想法越来越清晰了。
尽管对法罗曾经羞辱过她的事实十分不满，可一旦涉及到利益，她也不至于看不到组织真正独立出来对她的好处。
就在她想着如何从这件事中为自己切出一块小蛋糕的时候，右手皓腕佩戴的一条彩虹绳饰带上坠着的蓝宝石突然变得一阵灼热，还伴随着真正猩红光芒闪动。
希尔达兰娜顿时脸色大变，也顾不上在迷锁中暴露身份，竟在这隐秘私人住所直接施展了传送法术。
叶尔兰，月角家族。
几经周转的希尔达兰娜刚一出现就引得一众家族护卫如临大敌，但在看到是希尔达兰娜后，所有精灵才松了一口气。
但对于暴怒、焦躁的希尔达兰娜来说，这才只是开始，她发疯似地奔向父亲所在的春露庭院，同时还在心中不断重复着已经被她遗忘许久的祈福用语。
“布林哥哥，你一定不要有事啊！”
到达目的地后，希尔达兰娜左右观望了一下，果然没有看到布林的身影，心中不好的预感越发浓重。
这时，月角族长听到动静，从内室走了出来，看着自己一向引以为豪的女儿，此时竟这般失态，他心中既有些失望，又十分心疼，最终都化作一声叹息：
“希尔，你要有心理准备！”
听到父亲如此言语，希尔达兰娜几乎要晕厥过去，她颤抖地问道：“布林哥哥怎么样了？”
其实，在希尔达兰娜回来之前，她就对已经发生的事有所预感了，那枚蓝宝石饰品其实对应着布林的生命状态，红色几乎就是不可挽回了。
只是她并不愿意相信那就是事实，此刻，她多么希望父亲能告诉她一个不一样的答案！
“布林不久前突然出现在家族密室中，只来得及在地上留下半行文字就，就——”
后面的话，月角族长似乎不忍说出口，而希尔达兰娜也没有追问，她同样不忍询问，只是一想到布林遭厄完全是因为自己的任务，她的心里更是有如刀搅。
强忍着悲痛，希尔达兰娜对父亲说：“带我去见他最后一面！”
“唉——跟我来吧！”
在月角族长的带领下，希尔达兰娜很快就来到密室外。
此时的密室外，除了日常的守卫，还围着几个家族长老，其中一个与希尔达兰娜一样都是高等法师。
看到族长父女到来，所有人都想到了那个传言，不由得让开了一条道，哪怕是长辈、哪怕同为高等法师，也不想在这个时候去触霉头。
希尔达兰娜刚走进密室，就看到密室中央传送法阵上浸在鲜血中的一摊衣物，其上还不断散发着诡异且强大的诅咒气息。
衣物正是当初布林离开时所穿的衣物，希尔达兰娜清楚地记得那天，因为自己任性地将布林哥哥从父亲身边调来自己身边，让布林哥哥有些生气。
如果早知道今天的话，她绝对不会做那样的事。只是现在后悔也已经晚了，她能做的就是为布林哥哥报仇。
想到这，希尔达兰娜继续忍着悲痛，仔细检查着布林仅剩的遗物，以及他最后留下的信息。
“诅咒是很常见的血脉诅咒，但绝对是处于高等法师之手，而这信息——‘灵感’？”
布林最后留下的文字是用手指沾着血写成的，其上同样散发着鲜明的诅咒气息，只是他还没来得及留下完整的信息，就被诅咒杀死了。
地上这段文字的后半段浸在血水之中，希尔达兰娜勉强能够分辨出几个单词的轮廓，更具体地可能要等清楚诅咒后，请家族精通痕迹鉴定的密探来详细检查了。
但结合前面半截文字，希尔达兰娜已经大概猜到布林想要留下什么信息，这让她更加自责。
似乎想到了什么，希尔达兰娜连忙走出密室，外面正在与族长小声交谈的几位长老听到动静立刻收声。
但希尔达兰娜这时可顾不上他们，而是看向了自己的父亲，“父亲，我要去一趟阿梵多家园，这里请您帮忙处理。”
“去阿梵多家园？”
月角族长闻言，脸色微变，精灵死后确实能够前往阿梵多家园继续生活，这主要看死者自身的意愿，正常情况下没有谁会拒绝，但前提是灵魂无碍。
希尔达兰娜回来前，月角族长就从长老口中得知布林的灵魂很可能已经湮灭了，再者，即便去到阿梵多家园，没有主神的帮助，也无法恢复生前的记忆。
正常情况下，主神确实有过为无法自行恢复记忆的精灵无偿恢复记忆的承诺，但现在，叶尔兰与科曼索关系有些敏感。
主神一贯偏向科曼索，如今还会不会继续无偿帮忙，是否需要凡间的月角家族付出什么代价，那又是个未知数。
第1598章 月影迷踪、知识星图
但看着女儿一脸坚决的样子，月角族长想要劝阻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如今他也只能希望布林死得干净点了。
“去吧，家里有我！”
“对不起，父亲，但我真的不想错后最后一丝希望。”
说完，希尔达兰娜解放力量，化作圣者形态，随后直接消失在月角族长面前。
希尔达兰娜走后，月角族长才反应过来，连忙看向身后一位年长精灵，祈求道：“叔父，我知道您与阿梵多的一位神使有旧，我想请您——”
“知道了，但这里的诅咒需要尽快处理，族长如果不忙的话，可以过来帮忙，稍后我会亲自去一趟阿梵多。”
“不忙，不忙，多谢叔父。”
月角族长连忙说道。
……
与此同时。
叶尔兰境内，月影家族秘密驻地，几个形态扭曲的法术投影被召集到一起，看不清彼此的面貌。
“什么事这么紧急？不知道我们都很忙吗？”
“有只小老鼠找去了西山营地，是不是你们谁走漏了风声？”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所有知情者都消逝在历史中，没有谁能够发现我们。”
“可我怎么听说你在兰加斯经营的那个营地差点被耐色人找到，甚至还为此付出不少代价！是不是走漏了风声？”
“不可能，那边的营地我早就废弃了，而且有契约束缚，绝对不可能是我这边出问题。知道老鼠的身份吗？”
“还不确定，对方很有经验。”
“那你是不是也要废弃营地了？”
“当然，你们都要支援一点药材给我，不然上面怪罪下来，责任也有你们的一份。”
“可以。”
一阵沉默后，又有扭曲投影开始询问：“你们那边最近的出货量怎么样？”
“还和以前一样，上面不允许公开出售，只在各个上位家族之间流传，最近他们的追查越来越紧了，我担心——唉！”
“我这边还好，我化身精灵廷长老混进了艾林塔尔的一个魔研会圈子，精灵廷长老的身份很好用，他们暂时都没有怀疑。”
“我这边也有麻烦，那个该死的索哈王子，一点都没有继承他父亲伊利瑟尔冕王的公正严明，这个贪婪的蠹虫，一直在找我的麻烦，还有那个法罗，也在窥视，甚至索哈王子的几次行动就是他暗中引导的。”
几个扭曲投影不停抱怨，各自诉说着自己的难处，不一会儿，密室内再次出现了一个投影，他一来，其他投影顿时就收了声。
咳——
“你们难道忘记我们最初的使命了吗？还是说你们的雄心壮志和复仇信念已经被眼前的利益腐蚀了？”
沉默，但后来的投影依然不忘继续教训：“别忘了你们现在身份地位来自何处，上面能给你们的，同样也能收回！”
“可我们遇到这些麻烦怎么办，这根本就超出我们的能力范围！”有投影小声说道。
“拖着，如果实在拖不住，对方要什么你们就给什么，只要制药营地不失即可，现在你们可能会失去一点私利，但未来却能收获一个属于我们的新世界！”
后来的投影言语慷慨激昂，似乎还伴随着某种能够以声音影响心智的神秘魔法，但其余投影却也不是什么普通角色，几乎有一个算一个都是高等法师。
嘴上说着一定一定，心里指不定会怎么想。
但不管怎么说，已经上船并且因此获利的他们，现在想要下船不免有些太晚了，那也只能一条道走到黑。
如这位使者所言，未来未必不会属于他们。
……
耐色瑞尔南境，时之塔。
再一次将霍斯特等人提交的方案打回，夏多心中多少有些失望，工程设计人才的培养并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完成，他现在这样强行推进，真有种事倍功半的感觉。
但他还不得不继续做下去，如果能用资源换人才，做梦都要笑醒了，他失望更多只是对霍斯特等人的进步速度感到失望。
实际上，只要有进步他就不亏了！
相比于霍斯特等人的进步缓慢，妮雅这边倒是给他不小的惊喜，几轮量身定做的试卷坐下来，妮雅进步神速。
如果不是她对自己有着更高要求，妮雅随时可以成为资深奥术师，甚至更进一步接触到魔网第九层。
今天，最后一份试卷做完，夏多当着妮雅的面就做出了批改，不一会儿结果就出来了。
错误率不低，但这并不是妮雅的问题，而是试卷的问题，只有覆盖面足够广，才能找到妮雅薄弱点。
夏多将试卷交给妮雅订正，而他自己则将自我沉入潜意识之中，于一片离散的星空中勾勾点点。
这是，夏多专门为妮雅制作的知识体系图，其中每一个星点都是一个具体的知识点。
而由于耐色魔法体系本身的不完善，这些知识点其实并不多，只有三千多个，但其中的逻辑关联却有近万个。
哪怕夏多如今已然成为了大奥术师，也不敢说完全掌握了这些知识，只能说常用部分、基础部分，大致掌握。
事实上，这副星图主要以知识的脉络、原理为主。
其他如法术要素，本身只是知识的一种转化形式，没必要记住所有的法术要素，在需要用到的时候知道怎么找就可以了。
回忆着妮雅刚刚试卷的结果，夏多在星图上不断标注着，其中掌握良好的知识点、逻辑关联，其在星图中的星点、辐射光芒就更加明亮一些。
掌握稍差的，则要黯淡一些；没有掌握的，那当然就是暗点了。
不一会儿，夏多就完整了整幅星图的状态更新，可一看，除了一小半完全暗着，相当一部分星点、辐射光芒都稍显黯淡。
“还需努力啊！”
对照着这副立体星图，夏多也逐渐抽象出一个更为形象、更为具体，几乎触手可及的耐色魔法体系。
只是这个体系并不完善，总感觉缺了很多关键要素。
“通过这幅知识结构图来指导新理论、新知识的出现？”
自我上升，回到正常感知状态，夏多摇了摇头，如果说通过这幅知识结构图来推测哪里可能存在新理论、新知识还有可能，但要说指导，那可能还差了点意思。
第1599章 方程法术
在陪妮雅学习的过程中，夏多也在重新梳理自己的知识体系，正所谓“温故而知新”，在这一过程中，他对耐色魔法的理解正变得越来越深刻。
而在今天，在完成妮雅知识星图状态更新后，夏多对照着星图，再次萌生了一个过去很早就有过的一个想法——
“魔法的规则到底是什么？”
夏多知道很多原理级别的魔法理论，如元素-物质本质相同、法术构造（现象存在）、魔网本质、魔法不变，等等。
但这些大都是从现象总结出来的规律，万一哪天出现一个特例，那这规律就被打破了，需要寻找新的。
而另外一些，更具体的、基于这些现有规律，得出的十分明确、几乎很难被推翻的结论，夏多称之为“定律”。
如魔网之弦的单弦转化定律，位面内的法术构造定律（要素表达规律），等等，几乎每一个法术要素都可以称得上是一条定律。
而从定律深入下去，便是一个个具体的法术了，夏多认为魔法与科学本质上是一种东西，但表现形式最大的不同就在这里了。
在地球上用于表达定律、定理的公式本身是没有任何实际意义上的干涉现实能力的，但在这个魔法世界，定律、定理本身就可以直接干涉现实。
那么在继续深入下去，是否存在某一具体方向的总结性规律呢？
答案是肯定的。
在地球上，这个或许可以称为“xx方程”，如大名鼎鼎的麦克斯韦方程；而在魔法世界，方程的具体表现形式什么样的呢？
魔法世界原理以下的各种理论几乎都有其法术表达形式，那么方程呢？
是否存在一种能够尽显某种规律全态的特殊法术，其表现形式更趋近于想象中的魔法本源呢？
夏多相信是有的，只是过去的他并不能看到魔法的全貌——尽管现在的他也不行，但至少已经意识到全貌存在的可能了。
通过这次与妮雅一同学习的机会，夏多重新梳理了全部的知识体系，对于方程法术的存在更加确信无疑。
并且对于其中一种方程的推导过程已经有了一定的把握！
……
在安排好妮雅下一阶段的学习计划以及试题集后，夏多便遁入自我的潜意识世界，进行纯理论的推导。
事实上，如果不是他选择的这一方程其实早就呼之欲出，他也不可能只在意识中进行纯理论推导，而不需要在现实中进行的各种实验。
塑能方程，就是夏多第一个想到的。
首先，它足够基础，或者说足够简单，只涉及基本元素、能量的转化；
此外，塑能法术也是耐色法师研究较多的一种法术类型，属于创造系法术的分支，相关理论、数据（法术）较多，不需要额外设计新的实验来补充数据。
其他法术则不同，要么是类别过大，数据积累不够，要么就是找不到更具体的分类。
实际上，夏多更想获得物质状态的方程法术，这意味着他能够对物质进行更精细乃至精妙的操作。
只不过这一类别实在太大，所谓物质状态，大小算不算？重量算不算？组成算不算？
各种变量混起来，以夏多目前的自我认知，他并不认为自己能够完成物质状态方程的推导。
倒不如退而求其次推导“塑能”这个看似没多大用，但实际可能也真的没多大用的方程法术。
……
时之塔，顶层书房。
投影窗旁，妮雅奋笔疾书，时不时地还施法计算，而夏多则像是睡着了一样，完全不在意外界的动静。
不知过去了多久，妮雅突然停下手中的笔，伸手在夏多面前晃了两下，见夏多没反应，她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将笔一扔，重重地靠在椅背上，正要调整投影窗显示的内容放松放松，却不想下一刻，夏多突然睁开了眼睛。
四目相对，妮雅尴尬一笑，小幅度地挪动身子从椅背上离开，拿起笔准备继续答题，但夏多却微微一笑，主动将投影窗的内容换了，并说：
“休息一会儿吧！做这么长时间题目也该休息了。”
“哦，好。”
妮雅连忙放下笔，将椅子搬到夏多身边，挨着夏多坐下后，看了一眼窗外的大夏领民开拓场景，才问：
“我大概还要做多少试卷啊？”
尽管妮雅并不否认这段时间以来自己的进步神速，但过去从来没有过这般高强度学习的她，哪怕努力适应了一段时间，也还是感到压力很大。
现在之所以要这么问，并不是她想要退缩了，而是她想对接下来的学习计划有一个更清晰的认知。
对此，夏多的回答是——
“学无止境，试卷是做不完的，不过这次的阶段性学习还是有尽头的，按照你现在的效率、进度，差不多还要做之前那么多试卷，就可以结束了。”
“啊——还有那么多啊！”
妮雅拉长音调，可怜巴巴地看着夏多，但终究是没有说出放弃一类的话来，而是问：“那你会一直陪着我吗？”
“当然，就像现在这样，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夏多的话给了妮雅很大的鼓励，加上现在目标已经看得见、摸得着，此刻的她又重新充满了干劲。
挨着夏多坐了一会儿后，妮雅将椅子搬了回去，重新拿起笔，开始认真答题。
夏多见状将投影窗调到蔚蓝天空，随后又借助投影窗的探知场域施法，延伸出自己的感知场域，一瞬间，他的视角分成了两个——
一个还在时之塔，对面就是认真做题的妮雅；另一个已然身处高空，头顶是红艳艳的太阳，下方则是仍在努力开拓的大夏领民。
借助感知场域施法，夏多并不陌生了，只不过这一次他想要尝试施展的法术有些特殊，感知场域在领地上方转了一圈后，便迅速向着南方跃迁过去。
……
狼神山脚下。
时隔多年，这里依然残留着兽人部落生活过的痕迹，不过大部分石质建筑已经被疯长的树木、藤蔓遮掩，显得有些苍凉。
如果不是事先了解过，夏多都要以为这里是什么远古文明遗迹了。
暗自感叹了一声，随后施法开始。
第1600章 微观版迷锁
如果说一般的塑能法术仅仅只对应一个效果，那么夏多推导出的塑能方程法术，将穷尽所有的塑能法术效果。
如此堪称终极魔法的法术，施展起来自然也有配得上它的施法难度，倒不是法术本身有多复杂、多难以理解。
而是多个变量同时存在，在横向上穷尽所有塑能法术的同时，也在纵向上穷尽了所有环阶的法术，当然正常法术最高只到10环，这个塑能方程也不例外。
只不过10环以上，同样包含在这个方程之类，算是限定之外的特殊解。
正因为如此，这个法术的构成要素之多，几乎是达到了奥火级别，而且是圆满状态下的10环奥火。
不久前夏多在蓝晶位面为创造浮空城主体施展过一个算是变化系的11环法术，和今天这个方程法术相比，那个法术或许在施法稳定性上方面要求更高。
但要论要素构成之多，是远不如现在这个方程法术的。
哪怕夏多已经简化了又简化，实际也花了近半个小时来完成法术构建，而这也让夏多意识到，这样的法术或许很有意义，但并不适合个人施展。
当法术完成的瞬间，夏多便知道自己创造了一个了不得的东西，在他的感知中，他所处的这片区域没有任何元素异象出现，就连法术源点也若隐若现。
但当他稍稍拨动两根特定的魔网之弦，一瞬间，漫天火雨轰然落下，但还未及地面，在夏多的控制下，又转化为一团巨型水球。
落到地面也并未掀起什么波澜，因为夏多又将它化作一阵微风，仅仅只吹动了几片树叶，便悄然散去。
但这个法术却并未结束，夏多感觉其对魔网的影响远超普通法术，他甚至产生了只要他不主动消解，这个法术就会始终存在的错觉。
下一刻，一个巨大的天青色石球突兀地出现在半空中，随后不断在四元素态中不断变化。
如果仅看表象，类似的效果夏多能用更简洁的法术完成，但那些法术本质上却是提前预设了变化过程，根本做不到无限变化。
而且最关键一点，绝大多数塑能法术都只有一次性的效果，就算是引导法术，也仅仅只多了一个长效输入的能量接口，或者不一次性完成法术源点、追求过程效果的持续施法。
而这个塑能方程法术，就像是在魔网中新建了一个此前从未有过的、全新的功能模块。
这个功能模块完成后，施法者仅需操控少量魔网之弦对方程中的有限变量进行调节，就能创造出近乎无限多的新法术。
一时间夏多想到了很多可能，是否可以将其固化在个人魔网中，然后允许其他施法者使用？
又或者在外界的大魔网中，是否允许多人同时操作呢？
毕竟在理论上这个法术是没有上限的，无论是表现形式，还是环阶高低，简直就是天然的军团法术！
另外还有一个问题，夏多反复多次操作这个法术，竟没有发现这个法术有任何的自然消解迹象，这一刻魔网的自动恢复趋势似乎不生效了！
这让他想到了类似的存在——迷锁。
只不过迷锁是从宏观角度重构魔网，对于魔网的微观层面影响很小，或者说迷锁更追求对魔网的宏观影响。
而方程法术，却是对魔网微观层面的精确控制，如果能将其与迷锁结合起来，这不就是最佳的法网方案？
“法网”是夏多穿越前曾经写过的一本小说中的概念，也即法律之网、秩序之网，主要功能就是限制强大、保护弱小。
夏多相信未来魔法文明肯定能抹平个体的差异，不至于一在天、一在地，但在技术达到那等程度之前，很长一段时间内，文明个体力量天差地别，这不利于文明内部的和谐稳定。
家乡古语“身怀利刃、杀心自起”，就算一个个高阶施法者愿意与普通人平等，普通人又如何相信这样的平等？
当然，这里的高阶施法者并不特指高阶法师，普通人也并不是说无法施法的人，而是泛指个体力量天差地别的不同群体。
仅凭法律本身，是不足以让弱小一方相信自身处境安全，乃至与强大一方平等的，还需要有贯彻法律的存在。
无论是进步且强大的武装力量，还是——类似法网这样具有保护性质的基础设施！
……
耐心等待了几个小时，夏多依然没有看到这个法术有一丝一毫自然消解的迹象，这让他大感兴趣。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几乎可以断定这就是类似迷锁般的能够永久存在的新法术。
只不过迷锁是建立在宏观魔网上，而方程法术是建立在微观魔网上。（相对而言）
接下来便是关于控制距离的测试了。
夏多先是调整感知场域位置，朝法术源点迅速远去，而在远去的过程中，他还在不断操作感知场域附近受塑能方程法术源点影响呈现规律变化的魔网之弦。
这样移来移去，夏多很快就发现了规律，随着方程法术表现出来的环阶越高，可操控范围就越广，但即便是1环级别，也远超正常1环法术的可操作范围。
就好像远处的法术源点，其影响从微观上升到了宏观，恰好对应于迷锁的微观表现。
另外就是，即便夏多超出了塑能方程法术的控制范围，重新回到范围内，也还能重新控制。
夏多推测，这法术大概率换个人来也同样能够控制，而这，就又和迷锁对应上了。
迷锁也并非只有创造者才能操作，只要不做特别的权限设置，任何知道如何操作的人都可以自由操作。
“或许可以借鉴迷锁进行更复杂、更安全的权限设置！”
这般想着，夏多将感知场域重新覆盖法术源点，现在摆在他面前就只有最后一个问题了——
这玩意儿要怎么解除？会不会向迷锁那样也有各种后遗症？
想了想，夏多最终决定暂时不解除，倒不是担心处理不好有各种后遗症，而是想再观察几天，看它是否真的不会自然消解。
尽管他已经有所猜测，但还是要亲眼见到才方向，同时他也想看看，这么放着不管的话，会不会生出什么新的变化。
将法术调整为一道微弱的风场后，夏多解除了感知场域。
第1601章 展示、介绍
两天后，时之塔顶层书房。
在为妮雅讲解完试卷后，夏多并没有第一时间为她准备下一轮的新试卷，而是给她放了半天假。
妮雅不解，问：“怎么突然放假了？我现在一点都不累呢！”
“请你帮个忙，顺便散散心。”夏多随口说道。
“什么忙？”
一听到这个，妮雅顿时来了兴趣，连忙问：“是不是你这两天在做的事？”
夏多点点头，嗯了一声，都两天时间了，他自然不可能将那方程法术完全放在外面不管，实际上，只要有空，他时不时地就会投射感知场域过去看看。
而在两天这么长的时间里，那法术依然没有半点自然消解的迹象，由此夏多更加断定在没有其他干扰因素的情况下，那法术能够永久存在。
那么现在，他就准备测试一下，其他人是否也可以控制那个法术，人选嘛，自然就是妮雅了。
妮雅这两天学习很认真、也很辛苦，只放半天假的话，既可以让她放松一下，也不至于太久导致懈怠。
“一会儿给你看个有意思的东西！”夏多笑着说道。
“什么东西啊？”
妮雅好奇地问道，能让夏多这么说，肯定是她之前从未见过的新奇事物，只是她越好奇，夏多就越不说，这让她心里有些痒痒的。
很快，两人就从时之塔出发，来到南面的狼神山附近。
夏多之前只用感知场域来过这里，本人亲自过来还是第一次，而妮雅此前更是从未见过这里。
不过狼神山之名在萨维尔领还是很出名的，只是没了兽人，这里也仅仅只是一座很普通的山，妮雅左右观望了一下，不禁有些失望。
“是什么有意思的东西？在哪儿啊？”
“跟我来。”
夏多向上飞去，而妮雅紧随其后。
去年的冬季比往年提前了不少，但持续时间却比往年更长，这使得今年的春天也比往年来得更晚些。
融雪之月就真的是雪融之月，春风似乎仍旧带着凛冬的丝丝余韵，让人肌体生寒，而不仅仅只是因为身处高空。
妮雅缩了缩脖子，启动了法袍的元素平衡场域，这让她舒适了不少，却也更容易忽视外界的变化了。
一直到两人都处于塑能方程法术某一解塑造出来的微弱风场中的时候，妮雅都没有察觉到丝毫异常。
还是夏多提醒，她才发现了与风场一端若隐若现的法术源点，但在发现之后，妮雅仍旧有些后知后觉：
“一个恒定法术？”
夏多笑笑不语，而这时妮雅才终于反应过来，惊讶道：
“一个独立存在的法术源点？！这怎么可能？！我们才刚来，什么也没做，说明它已经存在一端时间了？可这怎么可能？！”
妮雅凑近了仔细观察，很快就发现了端倪，“一个塑造风场的法术，我们现在所处的这片区域就有它创造出来的风场？”
说着，妮雅立刻停止了法袍的元素平衡场域，霎时间由南到北、风速恒定的微风将她的发梢吹动起来。
“太奇怪了！”
妮雅重新检查法术源点，嘴里喃喃念叨：“就是普通法术啊，为什么像是恒定法术呢？不对，肯定有哪里不对！”
但检查了半天，妮雅也没能发现任何异常，她甚至还尝试着施展了一类相同的法术，但她所施展的法术却仅仅只塑造了一阵风，吹过也就没了。
其法术源点更是只存在了一瞬间，并不会长久存在。
“为什么？为什么同样的法术，结果完全不同呢？”
妮雅感觉自己的认知都要被颠覆了，她狠狠地抓着自己的头发，不停地揉搓着，但这样做却也无法给她带来任何灵感。
夏多见状连忙上前按住妮雅的手，颇有些心疼地责备道：“你啊，什么时候也学会这坏毛病了！”
而妮雅却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反过来抓着夏多的手，不停地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为什么它可以一直存在啊？”
“这是我最近发现的一种新法术，至于它为什么能够一直存在，说实话我也不是很清楚，我推测可能是某种类似迷锁的存在。”
“新法术？”
妮雅注意到夏多刚刚说的是“一种”而不是“一个”，这意味着还有其他更多类似的法术，于是她又继续追问：
“还有什么法术？眼前这个法术的要素有哪些？”
“暂时没有其他法术，就这个法术，只是这个法术并不仅仅只有这一种表现形式。”
说着，夏多主动控制方程法术向着另一特定解转化，而两人周围的微弱风场也同步发生了变化，变成了一团漂浮着不远处、凝而不散的火元素。
与此同时，那法术源点也变得明亮了一些，其结构更是变成了类似“炽焰法球”一类的存在。
这一过程，妮雅全程目睹了，并惊讶于夏多仅仅只是借助几个与法术源点看似毫无关联的魔网之弦就改变了眼前的这个神秘法术。
“太神奇了！你怎么做到的？”
夏多带妮雅过来，本来就是有意让她尝试一下控制这个方程法术，现在妮雅问起，他也就简单解释了一下，并将几种能够控制这个塑能方程法术的魔网之弦指给了妮雅。
并说：“你来试试看，看能不能控制它。”
“嗯，嗯！”
妮雅连连点头，在夏多解释的时候，她就有些迫不及待了，此刻终于能够上手，她再也等不及了。
但考虑到未知法术，妮雅还是有几分谨慎的，她现实仔细观察了一下夏多所指示的那几种魔网之弦。
一般来说，对于普通施法者而言，可以将魔网看做是静止的、不同的，但只要深入了解，就会发现魔网几乎时刻在变，就如同一条河中，水总是流动的。
魔网之弦的变化，宏观上表现为有规律的魔网背景波动，而在微观上，如果仔细观察的话，则是各种特征不一的微弱震荡。
妮雅在决定研究迷锁之前，所选择的研究方向就是魔网背景波动，对处于不同震荡状态的魔网之弦的辨别，还是有一定经验的。
但此刻，她所发现夏多所知的那几种魔网之弦，并不是她事先知道的任何一种。
第1602章 狼狈、猜测
如果不是夏多主动提及，恐怕就是让她重新观察几遍，也不一定能够发现，毕竟微观的魔网之弦，震荡状态几乎无穷无尽。
只有其中特征明显的才有记录、研究价值，更多的则是被忽略不计。
但现在，新的震荡状态的发现，并且还和这种神秘法术有关，那是否意味着之前也有很多有用的被忽略了呢？
妮雅暂时没去深入思考这个问题，毕竟她已经放弃魔网背景波动方面的研究了。
不过她还是将这个想法记载了心里，日后如果有机会的话，或许能以此发现更多有趣的东西。
至于眼下——
妮雅选定了一根魔网之弦，并尝试着拨动了一下，下一刻，法术源点果然发生了变化。
与此同时，刚刚夏多调整方程法术转化出来的那个火球特定解，一下向外扩散开来，将他和妮雅完全吞没了。
两道强烈的魔法灵光从一片火海中闪现出来，下一刻火海消失，露出激发出法袍防护魔法的夏多、妮雅两人。
只不过夏多本体拥有御法能力，而妮雅却只是普通人，刚刚一瞬间的火海能级之高，完全超出了两人日常常驻防护法术的防护极限。
如果不是夏多及时控制住方程法术，恐怕下一刻两人身上的传送法术就会触发了。
也幸好只是塑能方程法术，如果是位面领域的法术，很可能连传送都没法传送，没死在敌人手里，反而被自己的法术搞死，那也太憋屈了。
即便是现在，夏多除了周身灵光有些散乱外，看上去倒是和之前倒是没什么不同，但妮雅就有些狼狈了。
不仅周身灵光散乱，眉毛全光，头发也被烧焦了一片，一开口，更是吐出一阵水汽，咳了好久才缓过来。
“刚刚发生了什么？”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妮雅只感觉眼前一亮一暗，然后就感觉喘不过气来，艰难地咳喘一阵，她才回想起来，自己刚刚正在操作那个神秘法术，然后就——
“是那个法术！”
妮雅一脸余悸地看了一眼那仍未消失的法术源点，然后下意识地摸了摸头发，惊叫起来，“啊！我的头发！”
接着，妮雅召唤出一面水镜，看着镜中自己被烧焦一片的头发，以及完全消失的眉毛，妮雅脸色变了几变。
但最终还是念着这个神秘法术，只用一片水雾将全身都笼罩起来，幽怨的眼神死死地锁在夏多身上：“你故意的？”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
夏多怎么可能承认这个呢，还想不想过日子了，而且他也确实不是故意的，只见他连连摇头，解释说：
“我也没想到你会那样操作，想要制止已经来不及了，不过我也有过失，没有将细节描述清楚。”
不过一想到刚刚妮雅没了眉毛的样子，他还是有些不地道地笑了起来，这一笑就让妮雅更加难过了。
夏多也意识到气氛不对，连忙转移话题，“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个方程法术吗？”
提到罪魁祸首，妮雅果然被吸引力注意力，问：“这叫方程法术？什么是方程？”
“方程”这个词，夏多原本是想用汉语音译过来的，但想到耐色语中同样有表示“等于”的词，也有等式的概念。
于是，他干脆在耐色语“等于”的后面加上了一个指向“恒定”、“等于”含义的精灵语后缀，然后再通过音节省略的方式，生造了一个新词“方程”。
毕竟，作为这种新法术类型的发现者，有权为它取任何名字。
将方程一词的由来解释清楚后，妮雅似乎有所触动，像是想到了什么，但什么也没有说。
于是夏多继续解释道：“方程法术就是某一领域规律的总结，或者说具现化，就比如你刚刚操作的那个，我将它命名为‘塑能方程法术’，通过控制不同变量的值，就能够实时表现出不同的塑能法术，理论上可以穷尽你能够想到的全部塑能法术。”
夏多后面说的有点类似于函数的概念，但实际上所有函数都可以写成方程形式，而方程却不一定是函数。
另外，方程法术也不等同于数学上的“方程”，它并不是通过数字进行运算，而是在现实中实时演化，更像是某种人造物品，是规律的具现化，而非概念意义的知识。
当然，这主要是因为魔法世界理论与应用的界限十分模糊，如果是在地球上，哪怕得出这样的方程，也并不能从方程本身直接改变现实。
而是要借助各种人造物品，如太阳能电池板，就是光电效应的现实应用，不可只能写一句方程，就直接将光转化成电。
接着，夏多又简单介绍了一下他是如何推导出这个塑能方程的，妮雅听后半天没说出话来，良久才说：
“那是不是其他法术也都存在于某一方程的特定解中？”
“不经验证，我无法给出确切的答案，但从塑能方程来看，恐怕是这样的。”
“那如果掌握所有方程，岂不是就掌握所有法术？”
正说着，妮雅又想到了什么，不对，她直愣愣地盯着夏多，问：“你说会不会存在一种方程之上的方程，囊括了魔法本身？”
“方程之上的方程？”
夏多能理解妮雅想表达的意思，但他还从未考虑过这样的问题，毕竟在他看来，魔法的概念是十分宽泛的。
哪怕仅仅只是法术，也不大可能。
就好比在地球上问，是否存在一种方程能够囊括所有物理定律？
哪怕是传说中的大统一理论，做不到这点，更何况截止到夏多穿越前，大统一理论是否存在，都还是一个未知数。
更别说找到了。
尽管魔法世界与地球宇宙不同，但夏多相信一个真实存在的世界必定不可能如此浅薄，以至于用一条定理、一种方程就能概括完。
当然，夏多也相信存在规则之上的规则，只不过那些离他实在太远了。
仅就目前能够接触到的世界，他都没能全部理解，更别说遥远的未知了。
不过，夏多也没有完全否定妮雅的猜测，而是鼓励说：“这些就需要你自己来发现了。”
对于奥术师来说，未知不是恐惧，而是最好的老师、最强的研究动力。
第1603章 反制无效、隐藏本体
果然，听了夏多的话后，妮雅变得干劲十足。
关于方程法术常规性质的简单测试夏多已经基本完成，接下来他也不准备继续等待后续的变化了，他要进行破坏性测试。
当然，由于对方程法术的了解还十分有限，他真正准备做的还是先在自己的理解范围内，“较为科学地”解除或者抹去这个法术的存在。
对此，妮雅虽然很想知道这个法术到底能够持续存在多久，但也表示愿意支持夏多的行动。
毕竟，能施展一次这种法术也能施展更多次。
两人已经决定回到时之塔后，就建立一个方程法术观察室，专门用于长期观察方程法术的留存时间，以及期间可能发生的种种变化。
至于现在，这个外面的法术还是尽快抹去比较好。
……
提问，要如何解除一个方程法术？
夏多首先想到的是以当前形态的逆反操作对冲，也就是通常意义上所说的“法术反制”。
尽管是以抹去法术为目标，但夏多还是不希望这个过程太过简单粗暴，总要有所收获。
第一次尝试由妮雅来进行，这也算是给了她一次“报仇”的机会，而夏多在将方程法术状态调整为普通【光亮术】后，退到一旁做起了看护工作。
光亮术施法简单，所谓的逆反操作也仅仅只是相对于法术要素中的魔网之弦震荡状态而言，实际上，如果不考虑反制目标的话，这其实也是一个光亮术。
用地球上的案例做比，差不多就类似于降噪耳机的原理，用反相的声波去抵消正相的声波，实现消声的目的。
但实际上无论是正向反相，人耳是听不出任何区别的。
魔法世界的法术反制也差不多，而且有一点与降噪耳机无法抵消部分声波一样十分真实，那就是施法者在实践中也根本不做到与目标法术完全一样的施法细节。
但只要抵消掉目标法术的关键要素，也基本可以认为这次反制合格有效了。
【光亮术】基本上是每一个学徒最先接触并学会的法术，0环状态仅有12个要素，堪称除【魔法伎俩】外最简单的法术。
而【魔法伎俩】在夏多看来，并不能称之为完整的法术，仅仅只是离散的要素组合，具体能出现什么效果，全看施法者自身对法术知识的掌握与应用。
弱的，可能仅仅只是让手指发出微光；强的，甚至可以当成正常法术来使用，这是一个上限高、下限低的非常规法术。
想要抹去一个如此简单的【光亮术】，在妮雅过去的认知中，甚至都不需要用到反制的手法，仅仅只需要单独破坏其中一个两个关键要素就足以使得法术失效。
甚至于，只要多等一会儿，法术就会因为魔网的自主恢复趋势自然消解。
但现在，所谓“方程法术”再次颠覆了妮雅的认知，一次十分完整的反制流程后，目标法术仅仅只是构成法术源点的魔网之弦微微震荡了一下，其余没有受到半点影响。
尽管在施法前，妮雅就对结果有所期待，但这种近乎毫无效果的结果却是她从未想过的。
见此情景，夏多也不禁皱眉，说实话这也出乎他的预料了，于是又对妮雅招呼了一声，“再来一次试试看。”
妮雅依言再试了一次，依然是十分完整的反制流程，总共就12个施法要素，以妮雅的是施法基础，根本不可能出错。
如果目标法术是正常的【光亮术】的话，早就被抵消了。
但现在，第二次反制依然无效，而这一次，妮雅不等夏多招呼，自己就很不死心地又尝试了几次。
结果显而易见，没有一次能够生效的。
夏多想了想，将方程法术调整为1环法术，让妮雅再试，结果仍旧无法反制，之后是2环、3环，一直到8环，结果依然如此。
后面的夏多也就没再试了，他推测这个法术还有更深层的结构，隐藏着魔网大环境中，其表现出来的法术源点，仅仅只是真正核心衍生出来的表象。
这个推测并非毫无根据，这个法术就是他施展出来的，其构成要素之多堪称他所掌握的法术之最，但那些要素在法术完成后，却绝大部分都没有表现在法术源点上。
反而要通过另外的离散魔网之弦控制，就能让法术源点变得更复杂，或者更简单。
“这一幕好像在哪儿见过！”
夏多追溯记忆，很快就在公主的升神仪式中找到相似的感觉，当时公主施展的法术也并不完全与法术源点对应，而是产生了波及相当一大片范围内魔网背景波动的微妙变化。
这种变化，一般施法者在刚接触到的时候，只会将其当成是魔网背景波动从而忽略掉，但夏多历经数次仪式预演，以及正式仪式。
并且还得到了精灵原版的升神书，虽然和公主的仪式在很多细节上都对不上，但大体还是能够看出一些端倪的。
公主仪式中的魔网背景波动微妙变化，看似杂乱无章与背景波动无异，但实际上，其变化之变化却有迹可循。
那么，现在这个方程法术会不会也有诸多隐于魔网背景波动中的“变化之变化”呢？
魔网背景波动，本质上是魔网之弦的震荡状态，同样也能构成法术要素，并且毫不起眼。
夏多之前隐约想到这一茬，但更多是放在其与迷锁极其相似的独立性上，从而忽略了这个方程法术隐藏起来的真正“本体”。
接着，夏多先是从宏观视角观察了一下魔网，发现这个法术确实能对宏观魔网造成影响。
如果说迷锁的影响是一条线或者一个平面的话，那这个方程法术的影响就仅仅只是一个点。
其于宏观魔网的影响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当然这仅仅只是相对于迷锁而言。
对于一般的法术，那超出常规的一点就足以让它获得远超一般法术的特性。
接着，夏多重新审视了周围微观的魔网之弦，从那些用来控制方程法术的特殊魔网之弦出发，一点点循迹摸索、抽丝剥茧。
第1604章 施法系统、应用前景
很快他就发现了“正主”所在。
尽管还不全面，但结合完整的法术要素，他已经能够稍微想象一下这个庞**术的整体框架了。
简直就是一个超微型的迷锁！
同时，夏多也发现了为什么法术反制无法生效的原因了——
根本就是方程法术的法术源点纯纯的只是一个表象，按照迷锁的构成方式，完全可以不要这个法术源点。
一个可以忽略的东西，又怎么可能用来威胁“本体”呢？
想要真正解除这个方程法术，恐怕还是要用破坏或者解除迷锁的方法来做！
法术反制理论上当然也是可行的，但需要反制到方程法术真正的“本体”，而不是那个徒有其表的法术源点。
同样的耐色法师常用的法术平抑场域，也能抹平这个法术，但通过抹平法术源点的方式依然不可行，而是需要将“本体”一次性抹平才行。
甚至于夏多还想到，可以添加更多冗余结构，来规避大范围的法术平抑场域，那就跟迷锁更像了。
而且相对于常规意义上的精灵迷锁，方程法术能够让施法者以外的人通过简单方式施展各种形态、各种等级的法术。
如果搭配合理的权限设定，几乎就是一套更为简洁的施法系统。
如果能将这个系统扩大到全世界，那么——
夏多有些不敢想下去了，尽管他从未怀疑过魔网的天然性，但阴谋论总是会时不时地袭上心头。
他实在无法想象魔网被人掌控是什么后果，可以说整个世界都是那个掌控者的玩物，说是“神上神”可能有些夸张，但绝对称得上物质位面的绝对主宰。
反复念叨了几句“亲儿子”之类的话，夏多这才缓过神来，对着方程法术的法术源点就是一发【解除魔法】，也就是通常所说的法术平抑场域。
结果不出所料，那些构成法术源点的魔网之弦在平抑场域降临的瞬间有了那么一丝松动的迹象，但随即就恢复过来了。
等于做了无用功。
妮雅见状连忙问道：“你发现什么了？”
“嗯，有了一点新发现，我知道怎么解除这个法术了。”
接下来，夏多指导妮雅寻找这个方程法术隐藏于正常魔网波动中的特征魔网之弦，之后又简单讲解了方程法术的构成，最后问妮雅：
“有没有一种熟悉感？”
“迷锁？”妮雅不确定地说道。
她研究迷锁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或许暂时没法创造出一个全新的通讯迷锁，但迷锁的一些常见特征她还是非常熟悉的。
只不过这里的“迷锁”太过简单又不是常见的类型，才让她有些不敢确定。
“对！”
夏多点点头，肯定了妮雅的判断，然后说：“考验你的时候到了，你来试着破坏它！”
“我？真的吗？”
妮雅眼中逐渐升起了一丝兴奋，研究迷锁这么久，真正实操破坏一个“迷你”迷锁还是头一回。
加上之前的燃眉烧发之“仇”，反制无效之“恨”，妮雅立刻跃跃欲试起来。
但夏多却拦住了她，“你就准备这么直接开始吗？”
“哦，抱歉，我太高兴了。”
冷静下来的妮雅拿出纸笔，开始仔细测算当前这个“迷你”迷锁的各项状态，并制定破坏方案。
而夏多则在一旁全程围观，时不时地指点几句，眼中频现欣慰的眼神，这一刻两人更像是师生，而不是夫妻。
只不过，过去妮雅是导师，夏多是学生；而现在却反过来了，夏多成了导师，妮雅成了学生。
……
不知过去了多久，夕阳已经落入在地平线以下，但落日的余晖依然照耀着大地，乃至天空。
狼神山附近，方程法术所在高空，妮雅终于开始了第一次尝试。
本着尽可能榨干利用的原则，妮雅第一次尝试的方案并非暴力破坏，而是有序破解。
参照迷锁权限侵夺的一般流程，从这个几乎没有任何加密、防护、反制措施的方程法术核心之外的控制要素入手。
妮雅一步步、毫无阻碍地侵入到法术核心，并且很快找到关键要素，之后便是反制，以及一连串的连锁崩解反应。
比起迷锁的崩解来得更为迅捷，也更为暴烈，但相比于迷锁可能对所在魔网环境造成的持续影响，方程法术崩解完，几乎不留什么痕迹。
仅仅只有少量的魔法灵光残余，而这，最多几天之内也都会彻底消逝于魔网的自主恢复趋势。
称得上是“干净又环保”！
当然，这可能是因为方程法术的复杂度以及影响范围还不及迷锁导致的，后续也可能会出现各种与迷锁相似的后遗症。
……
“我做到了！我做到了！”
妮雅眼里透着兴奋，仰着头激动地望着夏多，像极了想要获得家长表扬的小孩子，而夏多也像是在安慰小孩子一样宠溺地摸了摸她的脑袋。
妮雅的水雾遮掩对于拥有水元相关血脉的夏多来说，几乎等同于不存在，就是摸到一层焦焦的头发手感有些不太好。
回到时之塔后，妮雅去处理头发眉毛的问题，夏多则开始总结这次外出的收获，并制定后续关于方程法术的进一步研究计划。
至于眼下，夏多暂时还抽不出多少时间来专门研究它，浮空城后期设计一事已经牵扯他太多精力了。
这次出来，更像是放松而非工作。
但即便如此，方程法术也给夏多带来了太多想象空间，甚至于在接下来的浮空城建造过程中可能就会用得上。
他很期待，和迷锁结合的方程法术到底能发挥出什么样的潜力。
甚至都不需要太后期，关于浮空城飞控系统他已经有了一些全新的升级思路了。
只不过他这第一个浮空城更多是带有实验性质，用来验证各项系统的可行性，他想要尽快先升起一个来，之后再慢慢研究其他的升级可能。
飞控系统他已经完成了，除了工程设计方面的一些调整，没必要追求尚未完善的最新技术，太拖工期了。
如果事事都追求完美的话，完美永无止境，那他一辈子也别想拥有一座浮空城了。
方程法术的率先实用应该会用在浮空城升起后的内部设施建造中，如法术实验室，如果能有一个表现为法术平抑场域的方程法术。
类似迷锁的性质不知能节省多少能源、物资。
能源也就算了，有【密瑟拉】装置，不在乎；但在无法精准法术造物的情况，物资那可是相当宝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