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5章 略感失望、消除记录
从天空花园向南到晨光池，在向东途径曙光广场，直至逆向瀑布向北，再向西绕回天空花园。
这流经埃弗瑞斯卡过半城区的水路已经被夏多乘船跑了个来回，同时作为迷锁的重要载体，这段水路中的几个重要节点，也都收到了夏多的特别关注。
特别是天空花园、晨光池、正能量湖泊这一线，更是夏多的重点探查对象。
当他返回“奥肯希尔之家”的时候，时间已经接近凌晨，这时候几乎是一天内埃弗瑞斯卡最安静的时刻。
平民早已停工休息，贵族、法师们的宴会也已经偃旗息鼓，就连午夜也不是很安分的小动物们，到这时也消停了下来。
在进入奥肯希尔之家之前，夏多重新变成了最开始的人类法师莱顿，而即便是回到“静谧竹庭”，他也没有休息，而是开始整理今天的收获。
要说今晚最大的收获，还是见到了正能量湖泊，那个节点绝对比晨光池、逆向瀑布更为重要。
而通过在正能量湖泊附近对迷锁的试探，夏多更是锁定了迷锁的主要能量流转线路在宏观魔网架构中的位置。
基于此，夏多在其后的观察过程中，更是借助迷锁权限不断试探迷锁的反应，以期从中窥得更多细节。
事实上，他已经获得了他想要的东西——
迷锁分布式节点设计的关键细节。
至于其他，夏多在投影位面中获得过不止一种迷锁的全套方案，对埃弗瑞斯卡迷锁除了分布式节点设计以外的东西，其实并不是特别在乎。
有，当然是好事；但没有的话，也没必要刻意追求。
……
初步整理下来，夏多发现埃弗瑞斯卡使用的这种分布式节点设计确是存在问题，至少没有达到他之前预想的不会有任何能量散逸的理想效果。
同时，节点越多，特别是有物质世界载体的节点越多，迷锁的“弱点”也就会越多。
夏多这次能这么轻易获得埃弗瑞斯卡迷锁的奥秘，不仅仅是去年迷锁主权限六分的结果，实际上，去年他来的时候就已经观察到一些底细了。
而且当时的他还没有现在这个极高的六分之一主权限的下级权限，仅仅只是访客权限就已经收获颇多了。
这里的迷锁，不能说到处都是筛子，至少也没有那么地优秀。
而在了解到分布式节点设计的关键细节后，夏多更是直呼上当。
他之前一直以为埃弗瑞斯卡的分布式节点像是地球上分布式计算的服务器，少几个也不影响相关功能的实现。
但实际上，埃弗瑞斯卡迷锁那些个分布式节点之间的关联，比夏多预想的要紧密得多。
当然，一定程度上，它也确实具备少了个别几个不会导致迷锁当场崩解的功能，算是分担了部分风险。
只是那些节点，但凡少了一个，迷锁的部分功能就会收到限制，就比如晨光池节点，它充当了正能量湖泊节点的重要缓冲的角色。
一旦晨光池毁灭或者消失，迷锁的防护体系将会立刻被削弱，同时还会影响整个埃弗瑞斯卡迷锁范围内的气候。
要知道埃弗瑞斯卡是建立在一个群山环绕的山谷中的台地上的，而且夏多还猜测这个高达数百米的台地很有可能就是一座被截取了上半个身子的山峰底座。
可想而知，埃弗瑞斯卡这边是不适合种植的，仅靠台地东南一侧垂下的一片梯田，想要养活几十万精灵人口的小城邦几乎是不现实的。
夏多虽然没有实地考察过埃弗瑞斯卡的农业，但也能猜得出必然和迷锁、和德鲁伊有关。
一旦迷锁失衡，当年农业减产，或许就是一出惨烈的悲剧。
……
在夏多的设想中，分布式节点设计的迷锁，各个节点之间应该是近乎相同的、平等的，少了几个都不会影响迷锁的主要功能。
只有当节点数降到一定阈值后，才会使得迷锁解体。
这也是夏多为妮雅正在研究的通讯迷锁所规划的设计路线，只不过现在看到埃弗瑞斯卡迷锁所谓的分布式节点竟然这样子，他不禁担心有些妮雅，不知道妮雅能不能完成她的设计了。
主要是夏多现在还无法确定埃弗瑞斯卡这样设计是理论行不通，还是实践做不到，又或者仅仅只是没想到这一层。
不过这个问题，埃弗瑞斯卡精灵是没法回答他了，而他也不会去问精灵。
万一只是对方没想到，他这么一问岂不是提醒了对方，相当于增加了精灵世界的技术潜力。
……
很快，天亮了。
奥肯希尔之家的精灵侍者很贴心、很守时地来叫夏多用早餐，早餐就是很常见的埃弗瑞斯卡早餐——肉酱馅饼、水果，以及蔬菜汤，另外就是赠送了一杯博努茶。
当然，即便是赠送也是要收钱的，如果不要的话，就只能换成便宜不了多少的果酒。
在今天之前，夏多甚至没有喝过这么差的博努茶，不说和原叶比了，就连“博努四号”那样的散装茶粉都比不上。
仅仅只有一点熟悉的味道，至于提神效果就更别提了，几乎为零。
用完早餐，夏多立刻退房，他昨天才预交的1000金币今天就只退了50金币，都还没有两天整，1000金币就快花完了，这要说不是销金窟，那还能是什么！
当然，夏多选择现在退房并不是心疼钱，虽然他确实挺心疼的，但如果没有昨晚不小心搞出来的“迷锁异常”，他还不至于立刻就要离开。
……
回到塞汶顿后，夏多换了个身份又重新穿过传送门来到了埃弗瑞斯卡。
还是昨天那几个守卫，走一趟昨天一样的等级流程，而这一次，夏多还是选择了“梅隆集市”方向。
只不过在经过路口的时候，他没有上悬空步道，而是在下层直走，最后在一个名为“丽兹之家”旅店住下了。
相比于上层“奥肯希尔之家”每天一百的住宿费，以及高得离谱的餐饮服务费，下层的旅店就便宜太多了。
住宿费只要上层的一半，50金币一天，同时还包早、午两顿简餐，简直不要太划算。
当然，如果和塞汶顿的旅店比起来，那还是太贵了，可塞汶顿的旅店也精灵侍者啊！
值与不值，就只有亲自体验过才知道了。
第1636章 存储难题、再次出门
丽兹之家的住宿费虽然只有上层的一半，但住宿条件却也不必上层差太多，夏多用入境登记的野法师乔伊的身份入住后，立刻就拿出了伊奥勒姆给他的青色宝石。
在确定连这一份耐色瑞尔主权限的下级权限的所有操作记录都消失了之后，夏多这才松了一口气。
等到他这次离开后，就算是七塔，也只能确定这枚青色宝石在埃弗瑞斯卡出现了两次，至于持有者做了什么，就无从查起了。
实际上，夏多想要隐藏的也仅仅只有之前那次而已。
至于会不会有他现在这个高级权限也无法知晓的隐藏记录，夏多认为可能性不大，迷锁和计算机程序有些相似，但它并不是计算机程序。
而是运行在宏观魔网架构之上的一种实时变化的特殊结构。
它与计算机程序最大的区别就是，魔网不会自动记录，更不会保留迷锁运行的过程。
使用迷锁权限，相当于与迷锁进行交互，只有在交互的过程中，才能查到交互的细节，一旦交互结束，就相当于一个分支程序被关闭，再也找不到了。
或者更通俗讲，进入迷锁就相当于打开了一个无法保存的word文件，随你怎么图画，只要不离开，就相当于文件还开着。
高级权限则相当于文件的编辑器，可以查找、删改文件过去的的信息。
可一旦将文件关了，最多就只能留下一个文件打开过的记录，至于使用者在文件中写写画画了什么，就无从知晓了。
当然，这仅仅是从这一个文件的角度来看。
进入迷锁的人肯定会和迷锁中的其他人、物交互，只要其他人、物不离开，也能间接描绘出离开者的行为轨迹。
只不过这样的描绘仅仅只能看到一团阴影，至于阴影内是什么，就很难知晓了。
像夏多这次重新进来，他虽然还能搜索到昨天登记的“野法师莱顿”的身份信息，但也仅此而已，通过与“野法师莱顿”接触过的传送门守卫查询，就只能查询到确实存在那么个人。
至于体貌特征、行动轨迹什么的，则完全没有记录。
当然，这还是仅从迷锁的角度来说。
实际上，那几个传送门守卫说不定就记得“野法师莱顿”的长相，甚至于施法探知传送大厅昨天的历史，也能找到“野法师莱顿”的样貌。
但那就不是迷锁的功能了。
实际上，夏多想要清除的也就只有迷锁运行产生的临时记录，只要没有记录，昨天的那场意外就只是一场意外。
当然，七塔可能从权限的角度联想到当天在埃弗瑞斯卡的所有权限者，从而定位到伊奥勒姆手上的那几份高级权限。
这也是没办法的，任何事但凡发生了，就必定会留下痕迹，只是多少的区别。
夏多能做的就是尽可能地隐藏自己的目的，实际上，就算不隐藏，最多也就是引来一些不必要的关注目光，于他后续的计划有些妨碍。
其他倒也没什么。
夏多还不至于自大到认为自己只偷偷试探一下埃弗瑞斯卡迷锁，就要被七塔和精灵联合绞杀。
不过，这次的事也给了他一个提醒，那就是迷锁（权限）活动记录一定要保留。
他现在能想到的大概就有两种方法，一个是设置相关的记录人员，实时记录；另一个则是从迷锁本身出发，让迷锁具备自动保存的功能。
当然，这两种方法也可以合二为一，将迷锁与塔灵链接起来，这样既能免除了人工操作带来的不确定性，又能自动化运行。
但夏多更倾向于建立一种更为通用且方便检索的储存信息的方式，这也是未来魔法版计算机的必备要素。
目前耐色瑞尔现有的储存信息的方式，主要是将声音、影像独立存储，就算是文字信息，很大程度上也是以影像的形式存在的，区别只是文字影像的复杂度更低。
在精灵世界，同样也不存在一种通用的存储方式，或者存储介质。
基本上想到什么，就可以用什么存储，一片叶子、一块石头都可以，用水晶球储存影像仅仅是出于展示时的施法便利。
透明的晶体可以替代一部分投影法术的施法要素，仅此而已。
实际上用铁球一样可以存储影像。
但这些影像都是使用一个个独立的法术独立固化，影像之间无法直接建立通信。
就算可以通过探知法术间接查询、比较，标准也很难统一，甚至可以说很难建立。
夏多深知数据编码是魔法版计算机进行通用计算的关键，如果做不到的话，那所谓的计算机，最终也不过是一个或许性能更强一些的计算器罢了（可以计算法术）。
只是影像、声音要如何编码，就算是在地球上，夏多也没有相关实操经验，最多就是平时可能听说了一些概念。
在魔法世界，编码还要结合魔法，情况又更加复杂了。
一时间，夏多也有些头疼，只能暂时搁置，等时之塔的高阶法师再多点，搭个项目组专门研究。
至于现在，那还是算了，别说是魔法版计算机了，就算是计算器都还没法实现呢！
很多问题，现在想得越多，烦恼越多，一步一步慢慢来，至少目前的环境还算和平，不至于没了魔法版计算机就活不了。
……
在丽兹之家休息了一会儿后，夏多便再次出门了，他准备去天空花园看看。
之前两次都是晚上去到那里，现在距离与希尔达兰娜约定的交易时间还有一天，正好去看看传说中“能与太阳争辉”的太阳玫瑰。
而且相比于前两次他都是乘船前往，这一次他准备换个方式。
虽然埃弗瑞斯卡城内的魔法辇舆也对人类开放，但那样一来，行程的自由度很大程度上就受到了限制。
夏多最终还是选择了步行，11路公交到哪儿都是路。
……
从梅隆集市出发，向西在十字路口出上悬空步道，不一会儿，夏多就看到了下风的天空花园。
第1637章 镶金玫瑰、引进新装备
白天的天空花园远比夜晚来得震撼，几如空无一物的水面上漂浮着片片藤蔓，而在藤蔓上一株株明媚夺目的太阳玫瑰在阳光下煜煜生辉。
相比之下，在夜晚还能如群星一般闪耀的夜空茉莉就显得十分普通了。
当然，相比于传说中“能与皓日争辉”，真实的太阳玫瑰只是一种花瓣边缘呈金色，且散发着强烈正能量气息的植物。
运行中的【密瑟拉】装置尚且不能与太阳争辉，区区一株在天空花园中随处可见的植物又怎么可能做到。
与其叫“太阳玫瑰”，夏多更愿意称它为“镶金玫瑰”，因为花朵边缘的金边确实像是用黄金镶接上去，在阳光下也确实能反光。
而且由于天空花园这片水域几乎全由元素之水构成，看上去就好像一团团金色的太阳飘浮在空中。
远处看就已经十分震感，夏多更期待近处是否还有更多效果，他曾近距离接触过夜空茉莉，那种清新悠远且具备一定舒缓精神效果的香味，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作为天空花园的两种主要观察植物，夜空茉莉有如此效果，那太阳玫瑰呢？
想到这，夏多不禁加快了些脚步，找了个就近的升降梯从悬空步道上下来，拐过一个弯，天空花园就在前方了。
只是还没等他靠近，正从附近的低空巡逻队中就飞出两个精灵，落在了夏多面前，其中一个更是毫不客气地提醒道：
“人类，天空花园的任何物品都属于全体埃弗瑞斯卡人民，不要试图窃取，前段时间我们已经处理好几拨了，希望等下不要再见到你。”
说完，也不等夏多回答，就重新飞回了队列之中。
直到那队低空巡逻队飞远了，夏多才回过神来，感情自己被当成潜在的窃贼对待了，不过他之前的行为也确实算得上窃贼，只是对法师来说，窃知识根本不算窃。
难道不是你们公开展示的吗？
望着那队巡逻队远去的身影，夏多呵呵一笑，继续朝天空花园走去，不过他现在倒是又盯上巡逻队那身铠甲了。
埃弗瑞斯卡巡逻队主要有两种，一种是高空巡逻队，骑着飞马，因为飞得高具体装备了什么，夏多并没有见过。
但这种低空巡逻队，其实就是在埃弗瑞斯卡中上层城区步行巡逻的治安员，但因为悬空步道的限制，为了灵活方便，他们常常是飞行巡逻。
而他们赖以飞行的关键就是那身铠甲了。
高空巡逻队或许还有法师成员，但低空巡逻队，夏多看得出来，几乎没有纯粹的法师，除了少数剑咏者，绝大多数都是普通精灵。
当然，即便是普通精灵，只要经过学院阶段的培训，法术什么的多少还是会刷两手的。
这要是放在耐色瑞尔的话，完全可以成为所谓的“法师大人”，但这是在埃弗瑞斯卡，那些精灵真就是普通精灵了。
夏多之所以关注那种铠甲，主要就是他发现那种铠甲很适合领地引入，或者说精灵魔法体系下为普通人专门制作的魔法物品更适合于普通人。
相比于耐色魔法，精灵魔法更重视施法者与魔网之间的契合程度，精灵施法时并不需要像耐色法师那样强行扭曲魔网，魔网很大程度上会主动配合精灵。
造成一种类似血脉法术的效果。
这也是为什么普通精灵也能随手耍几下法术，几十、几百年的训练下来，他们的灵魂意志或多或少也都与魔网产生了契合。
有时候，根本不需要额外做什么，只要想一下或者念几个咒语音节就能施法了。
当然，这些普通精灵不经系统学习所施展出来的法术，绝大多数都是戏法，这样的情况在耐色瑞尔也有。
只不过和精灵比起来，成年就能施法的人类（比例）实在是太少了。
通过精灵魔法制造出来的魔法物品，很大程度上也继承了精灵魔法（让魔网主动配合）的特点，对普通人来说，使用门槛非常低。
如果将使用耐色魔法物品比作在电路板上各种飞线然后连通线路的话，那使用精灵魔法物品就只需要按动一下开关！
未来相当一段时间内，夏多的领地内都会存在大量普通人，完全没有接触过魔法的真正普通人。
目前领地魔法事务官正在研究的魔法民用化，其中一项标准就是要让普通人也能轻松自如地操控魔法物品。
这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耐色魔法最显著的特征之一就是对魔网的强行扭曲，这种情况下，对魔法物品的操控主要就集中在魔网之弦上。
而不是随意安个物理开关按一下就可以的。
普通人如果能够自如地操控魔网之弦，那还是普通人吗？
这就是难点所在。
目前夏多领地好不容易才抽出一百个有过使用魔法物品经验的人组成了一个特殊巡逻队，配备了包括【飞行腰带】在内的各种魔法装备。
但很可惜，直到这次夏多前往塞汶顿，那一百人都没能真正训练出来。
实在是不同魔法物品需要操控的魔网之弦也各不相同，哪怕夏多在设计的时候已经尽可能优化了，但差异始终存在。
可随着【大夏-萨维尔通道】启用，这条穿越森林的漫长通道，如果没有一支能够飞行的快速反应部队的话，那就需要更多地面守护人员了。
夏多现在恨不得一个人掰成两个人来用，又怎么可能维持那么多的冗余人员呢？
因而，在出现真正民用化的本土魔法物品之前，引进精灵的装备先顶一下就被纳入了夏多的考虑之中。
只是他还没想过到底要从哪里引进，就在埃弗瑞斯卡见到了低空巡逻队使用的那种铠甲。
那就不需要多做考虑了，就它好了。
从埃弗瑞斯卡引进，即便可能稍微落后一些，也好过和科曼索、伊尔法朗那样的大国势力扯皮。
至于自己制作，夏多倒也认真考虑过，只不过自己制作的话又要自己设计，再加上测试调整，需要的时间可能就多了去了。
还不如直接引进成熟产品。
而且他这笔订单的数量绝不仅仅只有100件，总要有备用的吧，如果价格合适的话，夏多甚至考虑给领地卫队人手一件。
此外除了铠甲，其他配套装备多少也要来一点吧，不说别的，哪怕是作为领地未来自研装备的参考也好啊！
第1638章 相煎太急、巨大差距
至于资金问题，连浮空城都已经在建了，夏多还怕多这点开支？
更何况，第一笔订单谈成的话，就意味着大夏领与埃弗瑞斯卡建立了联系，他现在是花钱进口，未来未必不能出口赚钱。
夏多可是一直都没忘记前段时间，明水商会的赛德拜访时之塔时说过的话——人类的魔法物品在精灵世界很有市场！
只需要在外形方面根据当地文化氛围做一些修饰，满足一下精灵的审美就好。
……
这般想着，夏多已经来到了天空花园旁边，再往前七八步就能将手伸进河水里，当然夏多是不可能做这种瓜田李下之事的。
他又继续往前走了几步，在一个白色石柱旁停了下来，实际上，这么近的距离已经可以嗅到太阳玫瑰浓郁的香气了。
仔细分辨的话，甚至还能嗅到夜空茉莉的清香。
不过夏多对夜空茉莉的香味已经很熟悉了，他现在关注更多的是太阳玫瑰，相比于夜空茉莉香味舒缓精神的作用，太阳玫瑰也有着神奇的效果。
夏多只是清吸一口气，就感觉精神活跃了不少，甚至连灵感也若隐若现，虽然现在他还没有从希尔达兰娜那里交易到【灵感之光】药剂，但此刻，他对那种神奇药剂多了几分相信。
再深吸几口，那若隐若现的灵感却像是隔着一层薄纱，始终没能浮现出来，夏多不禁有些失望，却也对【灵感之光】药剂更多了几分期待。
“难道【灵感之光】药剂就是用太阳玫瑰为原料制作出来的？”
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一时间，夏多又对太阳玫瑰生出了一些心思，感叹精灵的家底就是厚，哪怕没落了都还有这么多好东西！
他四处张望了一下，发现北边沿河步道外侧有一家书店，晚上来的时候他还没有注意到，现在看到了，怎么也不能错过。
“或许能找到太阳玫瑰相关的书籍。”
心下有了决定后，夏多毫不迟疑地就朝那边走去，刚走到门口，就看到一个身穿浅绿色法袍的年轻精灵跌跌撞撞地从里面冲了出来。
夏多闪身避开，这时书店里传来了一阵阵整齐的童稚声音——
“德鲁伊，脏兮兮，住田地，没有妻！”
伴随着这阵齐声唱和的声音，七八精灵幼童各自手持着一根细竹枝一溜烟地从里面冲了出来。
夏多再次避让，然后就看到这群小屁孩追着那个疑似德鲁伊的年轻精灵上蹿下跳，边打边唱，生生演出了一副霸凌场面。
而那个年轻精灵则是尽可能地闪躲着，同时加快脚步朝南边跑去，中间没有半点反抗。
看到这一幕，夏多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他看得出来，那七八个精灵幼童应该也是平民出身，而他们当中不出意外的话，至少也会出一个德鲁伊。
更别说整个埃弗瑞斯卡的粮食几乎全由德鲁伊提供，在夏多家乡，河水还不挖掘井人呢！
这叫什么？简直就是“相煎太急”！
同时，这也让夏多对主位面精灵社会中德鲁伊的处境、地位有了一个更加清晰的认识。
明明在投影位面，德鲁伊还没这么糟，怎么在主位面就成这样了呢？
夏多心中隐隐有了一个答案，但他却不敢说出口，最终只能化作一声无言的叹息，随后转身进入书店。
……
“人类？”
书店老板是一个男性月精灵，或许已经习惯了人类的到来，身子动都没有动，只是瞥了夏多一眼，提醒说：
“这里所有的书籍都受到迷锁的保护，不买别碰，更别想着偷偷藏起来，需要哪一本和我说，买下之后带回去看。”
再次被当成潜在窃贼，夏多也不以为意，知道是这是精灵的普遍偏见，当然可能前段时间确实有人类在此行窃。
他自认为和耐色人不是一路，应了一声便径自朝里面走去，在这过程中，他借助高级权限向迷锁查询了这家书店的情况。
虽然没有店主的信息，但店内相关服务的权限设置他还是找到了。
里面的书确实如店主所说受到迷锁的保护，但本地居民可以自由拿取阅读，甚至是外借。
至于人类，连触碰都不行，碰了就会触发警报，如果不买的话，或许下一刻巡逻队就要降临了。
当然，以夏多现在拥有的高级权限，他是可以随意拿取阅读的，只不过他还不想那么高调。
要是店主不识货，说不定还会叫来巡逻队，那就更麻烦了。
夏多不想麻烦，便没有显露自己拥有高级权限的事实，而是按照普通游客的模式行事。
……
一排排书架看过去，夏多很快注意到，这家书店本质上更像是他家乡街道上的报刊亭，这里的书绝大部分都与魔法无关，或者说没有直接关系。
而且很多都是月刊、周刊性质的刊物，就比如放在书店门口最显眼处的《梅拉时尚评论》，封面上就明确标注了“博物之年·六月刊”。
其他还有诸如行业信息类的《工匠参考》、娱乐八卦类的《上流格调》、建筑类的《庭院构造》，等等。
当然书店里面还是有很多常规书籍的，如德鲁伊方面的《植物学》、类似百科全书的《博物大全》，甚至连字典都有。
只不过这里的字典并不是不同语言的字典，而是类似夏多家乡《古汉语词典》一类的考据古代精灵语的字典。
尽管这里大部分的书都与魔法无关，但夏多反而更看重这些，倒不是说他不重视魔法，而是精灵的魔法对人类仅有参考价值，而且他知道的已经够多了。
反而是这些人文社科方面的书籍，更能彰显一个文明内在的文化、精神特征。
当然，看重并不等于要买下，夏多的看重更侧重于“重视”。
这家书店再次提醒他，耐色瑞尔和精灵世界存在着巨大差距，绝不仅仅只是一两个压箱底的战略魔法能够抹平的。
物质文明要发展，精神文明也同样不能落后，要两手抓、两手都要硬！
……
在书店内来回逛了两圈后，夏多最终选择了一本德鲁伊相关的《太阳玫瑰育苗技巧》，以及几本最新期刊。
其中那本《太阳玫瑰育苗技巧》是夏多在这家书店发现的唯一一本名字就带“太阳玫瑰”的书。
或许还有其他，但在不翻阅的情况下，几乎不可能找到。
夏多觉得以后可以专门安排人定期到精灵世界收集书籍，特别是期刊类的，这对他了解精灵世界的最新态势很有帮助。
第1639章 交易、返回
第二天。
夏多早早地就出发来到了曙光广场，他和希尔达兰娜约定的交易地点就在这附近一个小公园里。
由于前两天就已经提前踩过点了，夏多在这里倒是没有丝毫陌生，在一张长椅上坐下后就拿出一本娱乐杂志，摊在腿上漫不经心地翻看着。
其实他心里却是想着即将交易的【灵感之光】药剂，昨天他已经仔细研究了一遍从天空花园附近小书店购买的《太阳玫瑰育苗技巧》。
其中明确提到了太阳玫瑰的几种用途，除了观赏、做香水、泡茶、沐浴这几种常规用途外，还会用于制作一种“纯光药剂”，有愈合、解毒之用。
激发灵感也确有其事，但只有植株活着的时候在正午闻花朵的香味才行，一旦将花摘下，虽然还有其他用途，却再也无法激发灵感了。
夏多猜测【灵感之光】或许就是太阳玫瑰的某种新加工方式，保存了鲜花活株的某种特性。
这样就要看【灵感之光】是药理型药剂，还是更偏向魔法型的药剂。
如果是后者的话，夏多有把握破解出其中的特殊魔法，这样的话，只要能培育出太阳玫瑰，那他就能拥有无数的【灵感之光】药剂了。
而如果是药理型药剂，对于夏多来说破解更难，但对于专业的药剂师来说则未必，而且制作时也会更容易。
当然也有可能【灵感之光】与太阳玫瑰没有任何关系，完全是一种独立的药剂，那这就麻烦了。
具体如何，还是要等拿到药剂再说。
……
就在夏多畅想着未来灵感药剂无限供应场景的时候，一个身材高挑的月精灵法师来到了公园边上。
她先是四下张望了一下，一眼就锁定了公园一角正坐在长椅上安静看书的人类法师，这精灵暗暗松了一口气，下意识地摸了摸左手食指上的一枚银色指环，随后默默施法。
与此同时，夏多突然感到了一阵特殊的魔法波动，他立刻意识到什么，合上杂志，也开始默默施法。
两种无形波动在虚空**振起来，夏多猛然回头，和公园入口处的月精灵对视的同时，也互相确定了对方的身份。
“月角家族的？”
“夏多领主麾下？”
希尔达兰娜只是让一个族人前来，而夏多此时也并不是以本来面目出现，双方没有过多的寒暄，确定身份后便开始交易起来。
只见夏多随手取出一个次元袋，举到胸口位置，问精灵：“这个会用吗？”
“会。”
精灵一边回答，一边从戒指链接的储物空间中取出一只小巧的木匣，推到夏多面前，但一只手还搭在上面，“我家大人说要先拿到金币！”
听到这话，夏多不禁皱眉，幸好是他亲自过来了，不然如果交给手下的话，说不定交易就没法进行下去了。
“给你！要检查的话，快点！”
说着，夏多便将次元袋随手抛了过去，那精灵身子不同，一抬手稳稳地接住了次元袋，简单摸索了两下，哗啦啦在两人身旁掉下了一堆金币。
十五万金币可不是个小数目，足足对了半人高的一个小山丘，也就是这会儿公园里没什么玩乐的精灵，加上又是在角落里，才没引起大的震动。
但即便如此，也有好几个精灵觉察到这边的动静，只不过在看到有精灵法师在场后，就立刻撇开视线离开了。
而这个月角家族的法师似乎早就习惯了这个的场面，不慌不忙地检查了金币的成色、数量，才将其收起。
之后又将次元袋抛给了夏多，同时也松开了按在木匣上的手，并对夏多说道：“交易完成。”
“等等，你不让我也检查一遍？”
夏多的话让原本正要离开的精灵法师停下脚步，颇有些不耐地瞥了一眼木匣，“你知道那木匣怎么打开吗？知道里面是什么、有什么用吗？
“都不知道的话，还不赶紧带回去交给你家领主，反正东西已经给你了，要是出了什么意外，月角家族可不负责！”
说完，也不等夏多回答，就迅速拐向了公园的另一个出口，而没有走来时的路。
夏多见状，不禁感到有些好笑，感情对方还是在担心自己呢！
不过现在检查什么的，倒也没那个必要，只要他不敢当场喝下药剂验证药效，这玩意儿就始终是个盲盒。
眼下是在埃弗瑞斯卡，夏多也不确定希尔达兰娜有没有在这木匣上搞什么噱头，便没有当场打开，而是收起木匣，也迅速离开了这里。
至此，夏多来埃弗瑞斯卡的目标已经全部达成，甚至还有超出。
回到丽兹之家结清了房钱，他也没有再多逗留，很快就离开了埃弗瑞斯卡。
……
塞汶顿。
踏出传送门的那一刻，夏多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尽管有埃弗瑞斯卡迷锁的高级权限在身，但那里终究是别人家的地盘，在那里待着总归是有些心理压力的。
还是塞汶顿好，虽然从安全的角度，塞汶顿可能还不如埃弗瑞斯卡安全，但心理上的感受却绝对要胜过不少。
将权限凭证交还给伊奥勒姆后，夏多才回到蔚蓝庄园，而这时，艾瓦已经等候许久了。
“大人，你终于回来了！”
“怎么？冒险者那边有订单了？”
一听这话，夏多也不急着开启木匣了，反正东西已经到手了，什么时候开箱都可以，毕竟这玩意儿他没什么把握，还是赚钱更重要。
特别是刚花出去十五万金币，现在他只对钱感兴趣。
“不是。”
“……”
夏多这一口气差点没缓过来，没好气地说：“那是什么事？”
“是这样的，吉尔斯高塔的贝莱拉法师将你要出席交流会的消息公布出去后，有很多人想要来蔚蓝庄园拜访你。”
“不见。”
夏多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但也留下了一道缝，“不过，如果有人亲自来蔚蓝庄园拜访的话，可以带他进来见我，只限今天。”
在夏多看来，凡事先询问是否可以拜访的人，虽然看上去更有礼貌，但目的都不是那么纯粹。
反倒不如直接登门拜访，无论对方有什么目的，总归还是要纯粹一些，求名、求利或者求知识。
夏多更欣赏后者。
第1640章 温热、神奇
艾瓦是自己人，尽管夏多已经留了一道口子，但最终还是没有人直接登门拜访，夏多倒也乐得清静。
蔚蓝庄园，别墅书房。
夏多取出木匣，仔细检查了一下，确认没什么问题后，才用希尔达兰娜提前交给他的解锁方式解开了上面的封禁魔法。
没有了封禁魔法，这个小巧精致的木匣子就是一件普通物品，夏多伸出一根手指勾出搭扣，将木匣上盖掀了上去。
一团细腻柔软的蓝色绒布出现在夏多的视线中，如果不是绒布表面勾勒出里面硬物的形状，他都要以为希尔达兰娜直接拿空盒子耍他了。
掀开绒布，里面是一个**精灵造型的白瓷小瓶，瓶口就是精灵举在头顶的一只敞口水瓶。
瓷瓶什么的，夏多倒是没什么意外，别说是精灵世界了，时之塔就有不少瓷器餐具。
有些是从精灵国度进口的，有些则是从内地购买的，当然精灵制造的瓷器要比人类制造的精致、精美不少。
但技术本身并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
更别说，夏多穿越前见过太多比这造型更精美、工艺更精致的瓷器，不过是一种简单容器，还不值得他为之大惊小怪
不过在随手拿起瓷瓶后，夏多却发出一声轻咦，他放下瓷瓶，换另一只手来拿，却还是相同的感觉。
一时间，夏多倒有种买椟还珠的感觉，不去关心【灵感之光】药剂，反而关注起包装用的瓶子了！
实在是【灵感之光】离他太远，他所知的一切都是来自于希尔达兰娜，本身也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购买。
在了解程度上，完全不如瓷器。
可正因为知道瓷器，夏多才明白这种握在手里细腻、温热仿佛真人皮肤一样的瓷器是有多么地不可思议。
“竟然真的有温度！”
在夏多家乡，虽然有“温润如玉”的说法，但谁也不会真的认为玉的温度不会随环境变化而变化，真要那样的话，那就违反热力学定律了，反而会搞出个大新闻。
所谓“温润如玉”，更多是形容君子品性温和，而不是指玉石具体的某种物理特性。
可眼下，夏多手中握着的瓷瓶却真的是温热的，比他手上的皮肤温度高一些。
高了不多，但至少能让他感觉到明显的温度差异。
为了证明这温度差异不是错觉，夏多还施法测量了具体的温度多少，按照他用纯水结冰、沸腾定义0度、100度的温标来说的话，差不多就是32度。
比他手上的皮肤略高一度！
但夏多也不是刚穿越那会儿了，他很清楚普通瓷器无论如何也是不可能拥有比环境温度还高的温度的。
必定存在其他的“热源”！
这个“热源”不一定是以类似燃烧、光照等常见形式存在，也可能以元素散逸、或者是以元素转化的形式存在。
常见形式是非（狭义）魔法反应，元素散逸或者元素转化导致的“热源”更多会表现为魔法。
这么一分析，夏多突然自嘲地摇了摇头，一手握住瓶身，一手捏住瓶塞，用力一拔，果然，从瓶口处倾泻出更多的热量。
夏多朝瓶子里瞧了一眼，然后连忙塞上瓶塞，自嘲道：“实在是太一惊一乍的了！”
不过这严格来说，也不能怪夏多，实在是精灵那里的神奇物品太多，区区一个小瓶子就能引发到这么多的联想。
如果这瓶子从地精那里得来的，也出现了温热的现象，那夏多绝对不会有什么不必要的联想，而是会第一时间打开瓶子，看看里面有什么。
不过现在，排除了瓶子本身有特异之处，那么瓶子内的药剂就更显得神奇了。
一般来说，药剂肯定不能当场配当场喝，如果是普通药剂，哪怕瓷瓶相对来说更保温一些，也不可能保温太久。
最关键的是，希尔达兰娜并没有提醒夏多，这瓶药剂要在多长时间内使用，更没有说要如何保存。
如果排除希尔达兰娜故意不说的话，那就意味着【灵感之光】这种药剂能够在常温环境下长时间保存，且在保存期间始终维持相对环境的高温。
这一刻，无论这种药剂是否能够激发灵感，夏多都不认为它是一种普通药剂。
虽然心中好奇得紧，但夏多终究是没敢直接往嘴里塞，这种来历不明的药剂，真要是吃出个好歹，他都不知道找谁算账。
再有一个，即便这种【灵感之光】药剂对精灵来说是能够激发灵感，但对人类来说就不一定了。
夏多之前一直怀疑这个药剂的一点就是——灵感不可能凭空出现，他更倾向于这种药剂是让使用者的精神变得格外活跃、格外敏感，这样才更容易爆发灵感。
而不是在使用者脑海中凭空灌输适合使用者的各种灵感。
虽然还没有做精确的定量研究，但夏多基本可以判断，即便这药剂为真，其效果大概率可以看作是一个特殊的变化系法术。
那么想要用到人类身上的话，就必须做出专门的适配。
不然精灵吃是激发灵感，人类吃可能就变成致命毒药了。
当然，也有可能是通用药剂，毕竟针对灵魂的作用是相对一致的，不然也就没法用心灵链接沟通异族了。
……
“只有一瓶药剂，要怎么测试呢？”
夏多两手揉搓着头发，面露难色，如果药剂不限量，甚至哪怕再多一瓶，他都可以招募志愿者来试药。
可就这一瓶，难道要他在没有确定效果前，再购买一些吗？
就算他想购买，希尔达兰娜还不一定会卖呢！
夏多深知希尔达兰娜向他透露这种药剂，除了是希望他和月影家族起冲突外，可能也不乏用这种药剂控制他的想法。
从希尔达兰娜的描述中，这种药剂只流传在一些小圈子内，别看夏多已经是大奥术师了，仅凭他是人类，可能就要被拒之门外。
或许希尔达兰娜已经算好了自己只能找她“代购”。
甚至于这15万金币一瓶的价格是真是假都还是一个问题！
“唉——”
夏多长叹一声，这种被人拿捏的感觉还真不爽，“暂时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这一瓶至少够几次实验消耗了！”
第1641章 简单测试、气候打击
仓促之间进行消耗性的实验多少有些不切实际，但夏多还可以简单测定这种药剂在魔法方面的部分性质。
所谓魔法性质，本质上是其与魔网之弦的交互性质，任何事物都处于魔网环境中，大量魔网之弦从它们当中穿过。
有些事物在魔网之弦穿过时会表现出特定的交互逻辑，如宝石、魔法物品、生物，等等，这些都具备常规意义上的魔法属性。
而有些则相对迟钝，如普通土石、流水、空气，等等，这部分能够由元素直接具现而来的死物，但都不具备常规意义上的魔法属性。
不过，对于法师而言，一般死物的非常规魔法属性也有着不小的研究价值，特别是对那些专注于变化系法术领域的法师。
此时，夏多面前的这瓶【灵感之光】药剂，乍一看似乎就是一件如同流水、空气一般的寻常死物，连魔法灵光都没有任何异常之处。
但刚刚发现的那超出环境温度的异常温度可不是夏多的错觉，那超出常温的异常温度说明这药剂其中存在着持续的元素转化反应。
至于元素散逸则不大可能，一方面是元素散逸常常伴随着各种元素异象，不容易遮掩，另一方面，要是这药剂出现元素散逸现象，那药剂本身就很难长期保存。
姑且认为希尔达兰娜没有故意隐秘药剂保存方面的内容，那么这药剂不出意外的话就可以长期保存。
那么就只有元素转化的可能性最大了。
伪造灵光或许是为了隐藏药剂内部元素转化的秘密，这可能涉及到药剂制造过程中的关键。
这对夏多来说，无疑是个好消息，毕竟能加密就能破解，无非就是手段高低罢了。
另外，如果这药剂更偏向于魔法的话，那就意味着一旦破解了其中关键，就很容易仿制。
他最担心的还是这种药剂偏向于药理型，如果是这样的话，或许破解过程会容易些，但如果没有特定药材的话，反而更难仿制了。
当然，更麻烦的是两种类型结合，在药理基础上还叠加了魔法要素，那几乎就不可能仿制了。
……
这一刻，夏多拿出变化系法师研究物质性质的态度，用专门的测量法术测定药剂影响的魔网之弦的状态，寄希望于此逆推出药剂本身的加密状态。
当然，前提是这种“加密状态”对应魔网之弦的状态是双向唯一的，相当于一个“凹”对应一个“凸”。
但如果这种对应不是双向唯一的，那就复杂了，必须进行消耗性的实验才能得出更多数据，从而推导出药剂本身的加密状态。
得出加密状态后还不算晚，之后才是解密，这一部分或许还会更复杂。
而所有这一切加起来，还仅仅只是药剂涉及的魔法部分，如果再加上药理部分的话，那工作量就海了去了。
夏多一边测量，一边在心里给自己打气，实在是不打气不行了，面对着一个极有可能永远也无法翻越的高峰，再不打气的话，他真担心自己会放弃。
特别是现在他连药剂的效果都没有确定！
真要是忙到最后发现这药剂是假的，那他就真的要吐血了！
因而，即便给自己打气了，夏多现在做的更多也就是一些先期准备工作，如果不能获得稳定的药剂来源，他是傻了才会开那么一个看不到头的项目。
如果能获得稳定的药剂来源，夏多第一个要做的不是开启项目，而是验证药剂效果，只有确定效果为真，他才会开始这样的项目。
否则即便这种药剂看上去确实有几分神奇之处，他也完全没必要浪费那个时间、精力，以及金钱去研究。
……
简单的测量工作很快就完成了，这部分就算交给一个学徒，只要给他施展测量法术的工具，他也能完美完成。
更别说夏多这样的熟手了。
测量后的数据分析才是重头戏，当然，这对夏多来说也算是驾轻就熟，不一会儿他就得出了这部分数据的双向唯一逆转状态数据。
只是初步分析了一下，夏多就停了下来，长叹一声，“果然没有谁真的是傻子！”
逆转后的数据不出所料，并不对应着某种加密状态，虽然无从知晓药剂本身加密状态的细节，但判断是否是加密状态还是不难的。
不是加密状态，就意味着这种状态影响魔网之弦的对应关系并非双向唯一。
这就必须取少量药剂试探其魔法状态，得知反馈数据后再综合分析，这一瓶药剂够不够第一阶段的数据收集消耗还是个问题呢！
“烦！”
夏多干脆收起了药剂，决定暂时不去想这个问题了，他拿出了一摞装订好的空白书册，开始为接下来的交流会做准备。
……
第二天。
夏多起了个大早，他先是联系贝莱拉询问了一下交流会的情况，确定时间不变后，才传送到守望岛。
前段时间多事，守望塔炽阳法阵的维护工作他是拜托艾伯克来做的，眼下这个月已经过半，趁着自己就在塞汶顿，正好来维护一下，也免得老是麻烦人家。
到了守望岛，夏多心中一动，没有立刻进入法师塔维护炽阳法阵，而是在岛上转了起来。
刚到这里时，他感觉这里的温度竟然比塞汶顿还要高一些，转了一圈后，他再次确定了这一情况。
这岛上的植被覆盖率并不高，但好歹也是一个蛮大的岛，该有的植物总归是有的，夏多注意到大部分草本植物的生长情况都比在塞汶顿要好。
结合那和塞汶顿比看似异常，但和往年相比实则正常的温度，不难得出一个结论——
从去年秋冬持续到现在的气候异常，可能并不覆盖守望岛这一带。
去年南境的冬天确实提前了不少，但今天的春夏却没有延后多少，夏多在脑海中划出了一个大致的异常气候影响区域。
虽然没有东西方向上的调查结果，但也能做出一些简单的联想了——
“以耐色核心区域为目标的气候打击？又或者仅仅只是一种巧合？”
很显然，夏多更倾向于前者。
第1642章 朴素想法、交流会提前
“也不知道七塔会如何应对，到现在都没有消息传出！”
夏多默默长叹一声，随后进入了守望塔。
……
维护完炽阳法阵，夏多正准备检查一下守望塔本身的状态，贝莱拉的消息不期而至——
“参加者的热情比预想中的高很多，交流会提前开始了，我也会尽量压缩时间的。”
按照原本的计划，如果交流会提前开始的话，贝莱拉应该选择拖延时间等夏多出场才对，现在提前了，却还要压缩时间，可见贝莱拉所言“热情高涨”不是虚言。
夏多心中高兴，他并不希望这场交流会仅仅只是走个形式，变成一场可有可无的“粉丝见面会”。
他确实需要有领主背景的法师帮他做事，也需要用“现场”这样让人无法拒绝的形式招揽一波订单，但他对交流会本身也是很期待的。
大奥术师仅仅只代表奥术师触及了魔网第十层，其他什么都代表不了，有些非奥术师的法师可能仅仅只是在起步阶段走了一些弯路，其本身的天赋是强于大奥术师的。
这里的“天赋”，并非某种可以测量出来的定量属性，而是综合了认知、思维、逻辑、想象等方方面面的智慧状态。
大奥术师仅仅只是占了初期的有点优势，如果人人都能进阶奥术师，最终发展下来，耐色瑞尔现有的这十九位大奥术师可能都排不到前百。
在技术、制度达到一定标准之前，机遇或者说运气很大程度上决定了一个人的发展高度，而不是人本身。
夏多很有自知之明，穿越前他也不过是中人之姿（只看学历的话可能是前10%，但实际上就算是现代也有很多人因为各种原因失去了机会），凭什么穿越了就一定能超越无数天才呢？
当然，就目前来说，拥有一个世界的底蕴，确实是无数天才难以企及的优势。
或者换个说法，夏多一直期待着在这个世界重新变成一个普通人，就好像问一个地球人，是否愿意转换身份当一个古代的帝王。
夏多相信只要认真思考过，大部分人都不会选择当一个古代的帝王。
成为古代帝王除了能满足某些变态的权力欲外，其他方方面面都比不上现代人能享受到的一切。
可拥有权力的同时，也要能维系这样的权力，古代人并不比现代人傻，只是见识不如现代人，一旦动用超出当前时代的见识谋利，或许会短暂取得效果。
但从长期来看，聪明的古人会迅速吸收转化，一个现代的普通人又怎么可能玩得过一群古代人精呢！
古代体制中，上位者天然地就与下位者存在冲突，是统治与被统治的关系，而现代体制核心则在于“民主、代议”。
维系前者统治的是暴力，无论统治者如何宣扬民意，本质还是弱肉强食；而后者才更接近民意。
之所以是“接近”，则是因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私心欲念，综合起来是混沌的，并不一定能够做出长远的、正确的决策。
如果是克服了私心欲念的先进者代表民意，那自然能做出有利于最广大人民利益的决策。
而如果代理民意者本身就存在这大量私心欲念，或者仅仅只代表了少数人的利益，那毫无疑问对大众也是不利的。
在夏多看来，一个能玩转古代的现代人，在现代也不会太普通，而这样一个不太普通的现代人，会期待进入更先进的未来文明吗？
夏多相信会的。
因为随着文明的不断发展，对于文明中的个体来说，也会得到更充分的发展！
在夏多家乡，对于未来文明的发展可能，有一种被称为“自由王国”，在那种文明社会中，一切人类活动都是为了实现主体自身的内在需要，所有人都能得到充分的发展。
在夏多家乡，无数人相信这样的未来存在且必然到来，无数人为这样的相信乃至信仰奋斗不息。
对于夏多来说，虽然现在的他还有着种种私心欲念，但也不妨碍他向着这一理想进发。
实际上那样高度发达的自由王国是能包容一切私心欲念的，或者说，现有的所谓私心欲念，到那时或许只是个人发展的某一阶段而已。
夏多很难想象那样的世界到底会是什么样，但他很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长生真的帮他克服了很多弱点，如果这个世界不能长生或者有生之年看不到长生希望的话，那他或许会就此堕落。
在有限的生命里，当个土皇帝爽一阵不也挺符合人性的吗？
夏多不是没有私欲，而是所欲甚多、甚大，眼前的些许私欲不被他放在眼里罢了。
……
“不必刻意压缩或者拖延时间，我马上就到会场！”
诸般思绪在夏多心中如流水般淌过，他面色平静，传讯贝莱拉后，便立刻动身返回塞汶顿。
奥法联合会。
夏多抵达高级会员专属的传送间后，并没有离开，而是立刻调整传送法阵参数，再次传送。
再次出现时，他已经身处塞汶顿大神殿地下的奥秘神殿之中了。
这时一间不大不小的休息室，后方有门有桌椅，而前方则被一片魔法影像填满，影像显示的是一个坐满施法者的大厅场景。
夏多在其中找到了贝莱拉，对方此刻正在大厅中央位置和另一个七塔法师论辩一个和魔网之弦转化有关的问题。
这场交流会由于人数众多，不可能像小型交流会那样给每个人上台发言的机会，基本上能上台的法师，至少都是高阶法师，甚至是奥术师。
不过在论辩环节，也就是当前魔法影像展示的环节中，并不限制发言，而是有主讲人任意挑选有意参与者进行论辩或者答疑。
现在显然就是那位不知名法师选择了贝莱拉作为论辩对象，当然前提是贝莱拉对对方所讲内容有不同看法并有意发起论辩。
“综上所述，要素单元3-ΞΩΞΔΠΣΓo的升环转化表现出明显的异相性，显然不遵循你刚刚所说的同相规律。”
“你说得对，是我忽略了多要素情况下魔网之弦转化的异相发散性，另外我再补充一点……”
第1643章 规则映射图、转行的冲动
休息室内，夏多看得分明，会场中央的二人虽是以论辩的形式在交流，但气氛却一点也不针锋相对，反而十分融洽，像极了夏多印象中学校学生讨论题目的场景。
很快，贝莱拉和那位不知名七塔法师的论辩就进入了尾声，双方虽然没能完全说服彼此，却也在不断的论辩中升华了自己的观点。
作为主持人，贝莱拉明显面露喜色，因为她知道自己是场中最有可能被点到答疑或者论辩的人。
“各位，接下来有请——”
贝莱拉正要说出下一位上台发言的法师，却在这时戛然而止，而她原本就面露喜色的表情变得更加激动，大声宣布道：
“夏多领主已经到了，他对刚刚沃兹法师的观点有点评！”
话音刚落，现场众人顿时交头接耳起来，但都没有发出什么声响，蓝白星大厅并不禁施法，几乎所有人都选择了传讯交流。
与此同时，会场正中，贝莱拉所处的蓝白星讲台位置，一点蓝色星芒凭空出现，随后幻化出无数星点，组成一幅形式简洁、逻辑缜密的奥术几何学图形。
在场众人虽不都是奥术师，但能来参加交流会至少都是有这方面的意向或者说渴望的，奥术几何学作为进阶奥术师的前置学科，这些人绝大多数都有所了解。
更别说那些已经走到进阶关口的高阶法师，如果不通奥术几何学，那简直和“法盲”没什么区别。
刚刚发言的沃兹就是其中之一，作为高阶法师，解读奥术几何学图形已经成了他的一项本能。
在看到会场中央出现的那些在普通人看来或许玄奥莫名的神秘图形时，他根本不需要多做思考，下意识地就将其转化成了对应的施法要素，甚至是要素对应的法术效果——
“这——简直就是奇迹！”
作为一个从一开始就选择在魔网之弦转化领域深耕的准奥术师，沃兹对魔网之弦的转化规则不可谓不了解，但现在看到如此精妙、简洁的转化规则，他觉得自己过去全白活了！
不，不白活，如果没有过去的积累，现在又怎么可能有机会坐在这里见到这种堪称伟大的奇迹呢！
这一刻，沃兹内心无比激动，看到这一幅奥术几何学图形，他仿佛看到了真理，与他相似的还有几个早已选定研究方向的奥术师。
就比如贝莱拉、尤迪尔、瓦洛克，除了贝莱拉早前就与夏多相识，尤迪尔、瓦洛克这一次都只是慕名而来。
而现在，他们看到了魔网之弦转化领域的全新规则，这意味着从这些规则中必将衍生出一系列的新法术、新理论。
哪怕他们原本的研究方向并不是魔网之弦转化，在这一刻，他们也有了更换研究方向的想法。
这并不是一时激起的冲动，而是切切实实、深思熟虑后的想法。
如尤迪尔，他选定的研究方向是位面领域，或者更细分一些，是位面领域中的传送领域。
尽管他所在的莫瑞恩高塔在传送领域的积累很深，可越是这样，他想要做出成绩来就越难。
身为奥术师，只要不死，必定能够成为大奥术师，可这样成就的大奥术师又能有多少成就感呢？
而且莫瑞恩高塔还不像七塔其余的六大高塔，在莫瑞恩高塔内部，是非常重视学术成就的，如果不能做出突破性的成果，几乎不可能成为莫瑞恩高塔的掌控者。
当代莫瑞恩高塔的掌控者兰迪尔大奥术师，就是因为在至高魔法的研究中取得了突破性的成果，最终才得以上位。
可至高魔法终究是来自精灵，尤迪尔更想在耐色魔法领域做出突破。
眼下他就看到了一个机会，他发现夏多领主给出的这副用奥术几何学表达的魔网之弦转化规则映射图，其应有、发展前景绝对高于传送领域。
不说其他，仅从立意上就分出了高下。
只是——
夏多领主能毫不介意地在交流会中给出这副规则映射图，就意味着对方早已在相关领域取得了更多成果。
这却是实打实摆在尤迪尔面前的一大问题。
转行吧，担心自己始终跟在别人后面，连土都不一定吃得上；可不转行，这副前所未有的规则映射图又在不断地诱惑着他！
“再看看吧，等交流会结束再说！”
和他有一样想法的也不再少数，交流会才刚开始没多久就爆出这般猛料，后面还会出现什么，简直让人心里直痒痒。
……
与此同时，那些看不懂或者短时间内无法解读出这副规则映射图的法师们，在看到自己平时只能仰望的奥术师、高阶法师在看到这幅图后一脸大惊失色又急欲掩饰喜色的表情，他们猜也能猜出一个大概。
“好东西！先记下来再说！”
一时间，会场内竟只剩下笔尖划过纸面的沙沙声，以及一阵阵略显粗重的呼吸声。
而在休息室内，夏多则是一直维持着那副投射在会场内的规则映射图，一直到大部分人都停笔，他才将其解除。
那幅图不是其他，正是塑能方程法术中的部分规则映射，如果有人愿意深入研究下去的话，或许能发现塑能方程法术。
当然，更可能的是发现这部分规则在其他领域的应用，毕竟塑能方程穷尽了所有塑能法术，不可能仅通过这一点魔网之弦转化规则就逆推出来。
不过，如果有深研塑能法术的法师得到这部分规则，然后再结合大量塑能法术实例，抽象出更上一层的规则，确实有可能得到塑能方程。
可真有法师能够做到那样，有没有这部分规则也无关紧要，最多就是节省一点时间罢了。
夏多自己就不是先得了这部分魔网之弦转化规则再得到塑能方程的，而是先得到方程，再从中找出这部分规则，然后将其转化为映射图，作为对刚刚沃兹法师的点评，当然更重要是补充。
可以预料，未来相当一段时间内，时之塔都会缺人，特别是短时间内无法养成的高阶法师。
即便未来不缺人了，引进优秀人才也将会是时之塔长期不变的基本政策。
第1644章 文明夺舍、血脉新论
我强一分，你就弱一分；你弱一分，那我就再强一分。
夏多可以预见，没有特殊情况发生的话，他是很难说服耐色瑞尔的其他领主跟他一起变革的。
就算能够说服，执行力度如何、谁为主导，也总会是一个大问题。
在夏多家乡，曾经有一段时间被“共产国际”领导，不可否认，对方确实想将**传播到世界各地，可就算是同一主义也有路线之争呢！
夏多坚信自己的路线才是正确，同时他也能批判接受其他人的观点，在克服私心**后，他确信自己能够做到这一点。
可其他人呢？
短时间内或许能被变革的红利吸引，选择相信他、跟着他走，可一旦遇到更大的利益或者些许挫折，还会坚定不移地选择相信他、跟他走吗？
信仰不坚定，连主义都谈不上，更别说什么路线之争了。
夏多将希望放在进学会身上，只有这群他亲自奠基的进步青年才会是他未来事业的坚定支持者。
当然，这事业绝不仅仅是他一个人的事业，而是所有有着共同理想、共同信仰的进步人士，乃至他们所代表的最广大人民的共同事业。
至于耐色瑞尔，夏多更多是想将其当成一个培养皿，在新生文明无法独立存活时，需要在其中吸收养分。
等到新生文明壮大到一定程度，这个培养皿也将会被吸收、同化。
……
接下来，交流会继续。
又一位高阶法师上台发言，有了刚刚沃兹的先例，这位名叫“奥尔德林”的基兰高塔法师放得更开。
直接将自己正在研究的血脉传承项目公之于众，在他讲完，台上不少人举起了手，奥尔德林随手点了一位，说：
“你有什么不同意见，或者想问我的？”
“呃，我没有什么不同意见，只是有些疑问想要请教。”
“请放心询问，我知无不言！”
“刚刚你提到普通人同样具有血脉，可普通人为什么没有血脉法术呢？”
这个提问者是个中阶法师，他的这个问题很多中、低阶法师都很感兴趣，毕竟血脉法术这等躺着也能升级的捷径是个人都想拥有。
而高阶法师，能出现在这里的绝大多数都是有上进心的，他们深知血脉只代表下限，而不代表上限，想要成为大奥术师或者传奇法师，仅靠血脉是无法成就的。
同时，他们也更相信自己的能力，而不必寄希望于虚无缥缈的血脉。
奥尔德林虽然出身基兰高塔，但他同样深受耐色瑞尔主流观念的影响，研究血脉，却并不以血脉为凭。
基兰高塔，虽说聚集了大量血脉术士，也钻研血脉法术，但其实还是以主流的奥术魔法体系为主的。
这点仅从基兰高塔掌控者霍恩对外公开的身份就可以看出来，是“大奥术师”，而不是什么“元素使者”或者“血脉君王”之类偏血脉的头衔。
当然，基兰高塔既然以血脉为由汇聚大量天生就具有施法能力的血脉术士，肯定也是非常在意血脉这个“卖点”的。
基兰高塔大部分的研究都是以血脉为主，除了进一步开发血脉能力的上限外，还将目光聚焦到了创造新血脉上。
奥尔德林的研究在基兰高塔基本上算是一脉相承，所谓的“血脉传承”，可以理解为创造新血脉这一个大项目的分支项目。
对于普通人是否具有血脉，奥尔德林还是非常有发言权的。
“基兰高塔关于血脉的定义经过几次调整后，已经不再局限于能否施法，而是将其作为一个生物最基本的特征。”
说到自己擅长的领域，奥尔德林侃侃而谈，“相信很多人都曾听说过这样一句话——除非伪装，不然没有任何两个指纹是完全相同的。
“这句话同样可以用在血脉领域，没有任何两个人的血脉是完全相同的，或者说，指纹就是血脉的一种表象。
“而相应的，能否施法、施展何等法术，也是血脉的表象！
“在基兰高塔，我们将血脉的最小单位称为【序列】，普通人之所以没有血脉法术，不为其他，只是因为他们的血脉序列中不包含相应的施法模式。”
话音刚落，刚刚询问的中阶法师又再次询问：“那有没有办法改变普通人的血脉序列，让他们也能拥有血脉法术？”
说完，不只是提问者，会场内不少人都期待地望向了奥尔德林。
虽然在场的所有人都已经是施法者，但他们的家人、子嗣却未必是，虽说法师训练并不困难，理论上所有人都能成为法师，可那也只是理论上。
总有一些人连施法门槛都无法迈入，或者说训练时间太久，这样就算拥有再高的智慧也无济于事。
如果能够进行血脉改造拥有血脉法术的话，相当于天生就能够施法，施法门槛对于这些血脉术士而言，直接就没了。
就算不需要借此迈过施法门槛，节省一点训练时间也好啊，有时候可能就差那么一点时间呢！
就比如说，延寿法术的施法门槛是**师，虽然不知道未来如何，但至少现在是这样。
如果不能在寿终之前成为**师，学会延寿法术，那就算拥有了延寿法术也没用，能在前期节省一点时间，最好就不要拖到后面。
……
与此同时，休息室内的夏多也露出了一抹期待的表情，他没想到基兰高塔对于血脉的研究已经近乎穿越前地球上的基因理论了。
这和他了解到的南方大国卡林珊的血脉研究路线又有些不太一样。
南方卡林珊举国都是相似的血脉，所以研究方向更多是放在这一种血脉本身，开发其上限、下限、高度、宽度，几近于另一种魔法体系。
这两种方向，夏多也说不出谁优谁劣，他相信无论是基兰高塔还是卡林珊，做出这样的选择总归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是最适合他们自身情况的。
不过，相对而言，夏多还是更倾向于基兰高塔，毕竟从他本心来说，也更认同以类似基因的方式去彻底解析血脉。
只是接下来要如何点评对方，就有些问题了。
夏多穿越前对理化比较了解，生物方面只在中学时上过生物课，后来就几乎没有接触过这方面的知识了。
“算了，随便糊弄两句得了，也没有谁规定自己一定要什么都懂啊！”
第1645章 血脉测序计划
与此同时，场中的奥尔德林也给出了肯定的回答：“当然有办法改变普通人的血脉序列，不然的话，那第一批血脉术士又从哪里诞生的呢？”
“基兰高塔能够人造血脉术士了？”刚刚那个中阶法师紧接着又问。
“这——”
奥尔德林脸上表情顿时僵住了，吞吞吐吐地说道：“基兰高塔当然能够人造血脉术士，只是条件非常苛刻，很难复刻。”
“奥尔德林法师能说说究竟需要哪些条件吗？”那中阶法师又不死心地问道。
除了这中阶法师，会场内不少人也同样将期待的目光投向奥尔德林，奥尔德林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的不快，却也没有胡编乱造，而是如实说道：
“最简单的人造血脉术士的方法莫过于你的父辈祖辈拥有特殊血脉，你不就有了？你有了，你的后辈不也就有了。”
“……”
场合顿时陷入一片诡异的沉默，有几个高阶法师已经忍不住笑出声来。
但奥尔德林仍旧面无表情地继续说道：“如果父辈祖辈都没有什么特殊血脉，是你自己想要获得，那就不容易了。
“或许意外接触到某个神奇宝石，或者吃下某个神奇草药，甚至是被雷劈、被火烧、被水淹，都有可能觉醒血脉。
“这也是为什么基兰高塔认为血脉是一个生物基本特征的重要原因，看似是受外力激发，但也可以认为是自身就拥有，只是呈隐性状态，受到刺激后才觉醒彰显出来。
“如果你想觉醒特殊血脉的话，我可以推荐你加入基兰高塔的血脉测序计划，我们正缺主动配合的志愿者呢！”
说完，奥尔德林意味深长地瞥了那中阶法师一眼，那中阶法师立刻就缩了回去，不再胡乱询问。
只是中阶法师不问，自然会有其他对血脉研究感兴趣的高阶法师，甚至是奥术师提问。
甚至就是刚刚已经上台发言过的沃兹对此也颇感兴趣，当然血脉领域已经有领跑者，他仅仅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像今天这样的机会可不多。
“奥尔德林法师，今天在场的大都是七塔所属，刚刚你提到基兰高塔的血脉测序计划，能否跟我们详细说说呢？”
“当然可以。”
高阶法师开口，奥尔德林自然不会再瘫着一副面孔，七塔之间的交流由来已久，只不过并非所有人都对其他高塔的研究感兴趣，也并非所有人都对其他高塔的研究有所了解。
今天有夏多领主在场，奥尔德林还是不介意多卖弄卖弄的，在来之前他和其他几个基兰高塔的高阶法师就被上面特意交代过，夏多领主也是一位血脉者，如有可能尽量展现出基兰高塔的优势，吸引对方加入。
不然刚刚他也不至于说出“知无不言”这样的话，要知道就算是在基兰高塔内部，血脉测序计划也不是什么人都能知道的。
至少是像他这样有机会进阶奥术师的高阶法师才有权限知道。
“刚刚我提到，基兰高塔认为血脉只是生物的一种基本特征，甚至比指纹、外貌更接近本质，我们将包含全部血脉信息的最小单位称为【序列】。
“所谓‘血脉测序计划’，就是测定血脉最小单位的全部信息，并研究其与生物特征的关系。
“如果这一计划得以完成，所有人都有机会觉醒特殊血脉，再进一步将现有魔法体系写入血脉，哪怕整个种族遭逢厄运，只要有一个人活着，就还有复兴之机！”
会场内再次陷入沉默，只不过这一次就不是笑场，而是震惊。
这一刻，无论事先是否知道血脉测序计划的内幕，在场所有人都不禁为基兰高塔如此宏伟的计划感到震惊。
而在休息室内，夏多也十分惊讶，如果说刚刚的【序列】一说有了地球上基因理论的影子，那现在这个“血脉测序计划”几乎就是地球上的人类基因组计划了。
夏多知道这个世界没有“原子”这类东西，当物质细分到一定程度后就会进入元素领域，所有物质都是有四大元素聚合转化而来。
可是一直以来，他都有意无意地忽略了这个世界完全有可能会形成类似“分子”的结构，毕竟那等大小还远未达到触及物质本源的程度。
夏多毫不怀疑基兰高塔的血脉测序计划能够通过非法术的形式完成，地球上就没有法术，不也完成了看似不可能的基因组计划。
当然，法术作为规则的具现化，用在研究中肯定能起到相当强的正面作用。
夏多记得地球上的基因组计划是多国联合进行，数千科学家用了十几年才能得以完成，而且还不是最完善的版本。
而在这个魔法世界，基兰高塔的血脉测序计划在法术的帮助下，或许用不了那么多工时就能完成。
当然，前提是要对研究有一个清晰的规划，或者说要在正确的方法论的指引下，才有可能完成。
不然东一榔头西一锤子胡乱搞搞，那就很难完成了。
一时间，夏多对基兰高塔的这一计划产生的浓厚的兴趣，这一计划和他的全民教育计划，仅从目的上来看，几乎不谋而合，甚至还更进一步。
将魔法写入血脉，这倒是夏多没有想到的。
不过也不要紧，这不就知道了嘛！
甚至于他也可以开启由时之塔主导的血脉测序计划。
只可惜耐色瑞尔的大多数血脉术士，要么是没被发现，要么就是加入了基兰高塔，留给夏多的太少，就算他想要开展血脉测序计划也没有足够的研究对象。
更别说，如何进行血脉测序他还是一头雾水。
别看现在奥尔德林在交流会上看似毫不隐瞒地将血脉测序计划说了出来，但要涉及到计划中的具体实施步骤，先不说他知不知道，就算知道也不可能这么轻易说出来。
夏多承认自己被吊到胃口了，不过他也不着急，血脉测序计划虽然极具战略意义，但对于当下的局面却起不了什么作用，还不如先让基兰高塔在前面趟趟路。
第1646章 克隆入股、新订单
有此决定，夏多放弃了随便糊弄几句的想法，他觉得有必要拿出点干货来，与基兰高塔建立更为紧密的联系。
在奥尔德林答疑、论辩结束后，夏多再次施法投射出一副奥术几何学图形，不过这一次就不是简单的规则映射图，而是一个精灵原型法术的全部施法要素。
当初为了确定从异界归来的萨维尔的身份，夏多从基兰高塔获得过一个血脉探知法术，但那个法术却是基兰高塔转译精灵法术的一个片面成果。
后来夏多接受塞汶顿议会的委托前往阿考拉王国为他们的冕王延寿，在那里他才获得了血脉探知的原型法术。
其内容远比基兰高塔提供的翻译版本丰富，现在拿出来作为交流会关于奥尔德林血脉传承研究的点评勉强说过去。
毕竟真要他说什么血脉相关的东西他也说不出来。
不过这也仅仅只是表面，作为大奥术师他必须有拿得出手的东西，但想凭此与基兰高塔建立更紧密的联系却远远不够。
想想也知道，基兰高塔既然能拿出翻译版的血脉探知法术，其必然拥有原型法术，虽然不一定和阿考拉王国提供的法术完全相同，却也不会相差太多。
夏多真正的干货是——克隆术，这个源自投影位面的神奇法术。
虽然血脉序列似乎就是基因，但夏多明白血脉和基因还是不一样的，至少在地球上他从来没听说过什么基因浓度。
但在这里，却实实在在有血脉浓度这一说法，虽然不确定这是否是研究未深入时的局限，但至少目前来看，进行血脉测序应该需要大量样本的。
就算克隆出来的样本完全一样，也不影响对某单一样本的测序，实际上从特例向广泛正是研究的正常步骤。
这就显得克隆术的珍贵了。
或许能极大地加快基兰高塔的研究计划。
更别说克隆术本身也是血脉领域的集大成法术，从几滴血增殖出一具完整的躯体，可不是随便就能做到的。
至于克隆术在复活术中的应用，那倒是次要的了，复活的关键也不在于克隆，而在于灵魂与躯体的节点修复。
不掌握这项关键，就算克隆出完美躯体也无济于事，直接将灵魂塞进去只会发展成不死生物，而不是活生生的人。
但不管怎么说，夏多相信基兰高塔不可能拒绝得了克隆术，而他用克隆术入股血脉测序计划，也不会亏。
除了能学到血脉研究的方法、技巧、经验外，还能时时掌握这项研究的最新进展，方便时之塔日后跟进。
只不过克隆术就不必在这里拿出来了，而且要如何合作也需要好好思量。
夏多想到自己之前拜托布伦德斯帮他留意一下是否有人想要定制魔法物品，到现在都没结果。
这次再找他，说不定还能获得几笔定制魔法物品的订单呢！
……
在奥尔德林之后，又有高阶法师一一上台发言，介绍、讲解自己的研究成果或者关注的目标，而夏多也一一给予了点评。
他了解的就自己说，不了解的就拿精灵法术应付了事。
但都是实打实的干货，也没有谁表示不满，而且在夏多的暗示下，所有发言者的答疑、论辩过程都延长了不少。
从上午十点开始，一直到深夜，还有过半的高阶法师没有轮到，如果不是夏多提议休会，这场交流会完全可能持续到第二天。
……
待众人散场后，夏多将贝莱拉叫到了休息室，询问是否有订单。
“刚刚离开时，基兰高塔的奥尔德林法师似乎有意定制一件精品魔法物品。”贝莱拉回答道。
“奥尔德林？”
夏多对那第一个出场的基兰高塔法师印象很深，只是他对那位奥尔德林法师的财力有些怀疑，于是再次询问贝莱拉：
“你和他说了我的定制费用吗？”
“说了。”贝莱拉点了点头，还补充了一句，“奥尔德林出身不凡，十万金币他还是拿得出来的。”
血脉术士家族就是这样，因为没有施法门槛，只要多生多育，再坚定追随基兰高塔，几乎不可能衰落，反而会一代代越发强盛。
反观普通法师家族，运气好连续几代都能出奥术师，运气不好，连续几代都是榆木脑袋，传承不稳定，衰落也就无可避免了。
贝莱拉所在的希博登家族，最初也只是由一位**师开辟领地后建立，但后来起起伏伏，到她父亲这一代才出了一位资深奥术师。
家底肯定是比不上血脉术士家族。
此外，血脉术士的寿命几乎就没有低于正常人的，加上延寿法术，一旦形成家族往往能够积累出普通法师家族难以想象的底蕴。
或许藏着几个大奥术师也是说不准的。
当然，血脉有好的一面，也有不好的一面，能力来得太轻松，往往就是堕落的根源。
贝莱拉听过不止一例血脉术士沉迷血脉能力不思进取的案例，只是再如何用对方容易堕落安慰自己，也不改变心里酸酸的感觉。
想到这，贝莱拉突然有了一个主意，对夏多建议道：
“目前七塔有财力定制精品魔法物品的法师大都集中在基兰高塔，我觉得或许可以给奥尔德林法师一些让利，让他帮忙介绍新订单。”
“他会愿意吗？”夏多倒是有些怀疑。
“又不需要他一定拉来多少订单，只是顺口介绍几句，没有人会嫌自己的钱多。”
“这样吗？”
夏多若有所思，这么做或许真的可行，不过他也补充了一条：“他每介绍来一个新订单都给他一笔返利，介绍来的新订单越多，返利就越多。”
“这个办法好，我这就联系奥尔德林法师。”
“不急，明天你先问问奥尔德林想要定制什么，等交货的时候在和他说这件事。”
现在就说返利，反而显得他的定制服务太过廉价，被怀疑有鬼，倒不如交货的时候暗示一下。
其实夏多很清楚自己的定制魔法物品只是缺了一些口碑，只要能将口碑打出去，不愁没有订单。
可偏偏就是这第一笔订单没有着落。
还好有这次交流会，既然奥尔德林主动询问了，那大概率会定上一个，明天交流会继续，或许还会有更多订单。
这般想着，夏多渐渐放宽了心。
……
“贝莱拉，回去休息吧，今天辛苦你了。”
“不辛苦，能为夏多领主做事是我的荣幸。”
“朋友之间不必说这些话，回去休息吧。”
“是。”
贝莱拉离开后，夏多也很快回到蔚蓝庄园。
第1647章 赫德领、南方局势
第二天，交流会继续。
考虑到昨天交流会答疑、论辩环节时间拉长了，今天的交流会被安排在上午，正好也方便衔接昨晚的思路。
而对于夏多来说，前一天他全程待在休息室仅以投影展示信息，并没有露面，但这一次，他亲自来到了会场。
而且就坐在众人之间，并没有单独列出什么额外的席位。
当然，对于夏多的出现，在场众人也并未表现出异样的情绪，毕竟夏多名声一直都不错，加上昨天的交流会也算是近距离接触过，众人心里都有一杆秤。
再者，这里是塞汶顿，在场众人又大多是七塔所属，对于一个七塔以外的大奥术师，只要保持尊重，也不担心受其迫害。
有了昨天的铺垫，今天的气氛更为活跃，在贝莱拉上台暖场后，很快就有一位奥术师上台发言。
“诸位，今天我要介绍的是几种常见的心灵干涉法术及其防护手段。”
听到这个题目，夏多心中一动，立刻传讯贝莱拉，向她打听这位奥术师的基本信息。
贝莱拉对此早有准备，当即回复道：“这位安达特莱布奥术师并非出身七塔，而是来自南方的赫德领，因祖上与耐色家族有旧，才一直留在吉尔斯高塔做研究。
“公主殿下升神前，他在吉尔斯高塔的地位十分特殊，但在公主殿下升神后，斯库姆阁下却不怎么待见他，这次能联系到他也算是一次意外。
“对方原本是想回领地，听说这次交流会是受夏多领主你的委托筹办才多留了几天。”
原来如此！
夏多立刻在脑海中搜索南方赫德领的信息，还别说他真的有收集过，只不过他在收集到的信息中，当代赫德领主是一位**师，而且几十年前就他在当领主。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位安达特莱布奥术师应该是当代赫德领主的子嗣或者旁支。
至于赫德领的位置，靠近罗德尼领，算得上是核心区域最南端了，而且东边不远就是新晋大奥术师克罗斯所在的苍翠之塔（领地）联盟。
想到这，夏多再次询问贝莱拉：“赫德领在苍翠之塔联盟成员吗？”
“不是，赫德领虽然不是七塔所属，但因其与耐色家族的关系，同样能受到七塔的庇护，并不需要与旁人抱团取暖。”
贝莱拉的回答让夏多想到，最初苍翠之塔联盟只是一个为了应付兽人潮而组建的协防组织。
而现在，在克罗斯成为大奥术师后，这个联盟就有了一个天然的聚拢核心，只是不知道克罗斯对于苍翠之塔联盟有什么规划。
但有一点，夏多很确定，那就是赫德领现在的日子恐怕不那么好过了。
公主升神后，耐色家族相当于绝嗣了，而斯库姆上位后，就算不明着打压公主留下的势力，肯定也不可能再像过去那样照顾赫德领了。
虽然核心区域现在没什么兽人潮了，但旁边就有一个或将急剧扩张的联盟组织，换位思考，夏多并不觉得赫德领主能睡得安慰。
这次安达特莱布离开塞汶顿返回领地，或许不仅仅是因为在这边不受斯库姆的待见，恐怕也还有南方局势的原因。
这时，夏多脑海中浮现出一副耐色疆域简图，苍翠之塔联盟、赫德领、罗德尼领算是核心区域最南端了。
再往南则是新拓之地，主要是核心区域的南方领主在这边开拓。
继续往南，与康奇平原隔河相望、被新命名为“科隆平原”的地方才是内地领主的最佳选择。
而科隆平原的最南端就是麦赫特湖一线了，继续往南就算是南境了，也是萨维尔领的默许领土。
早前，妮雅已经派人在麦赫特湖南岸建立据点，虽然未曾实际开拓，却也算是划定势力范围了。
之后又在麦赫特湖东岸开设了一个交易集市，算是对北方开拓者不越过麦赫特湖一线的回报。
从苍翠之塔联盟到科隆平原之间的那片土地，并不如克隆平原大，可就是这样的土地还需要与众多势力一起分享。
如果夏多是克罗斯，他毫无疑问会利用大奥术师的身份迅速扩大联盟范围，从而在开拓行动中占据主导，以及最大的红利。
甚至趁着内地领主在科隆平原立足不稳，将科隆平原咬下一块也不是不可能。
这样一来的话，紧贴着苍翠联盟的赫德领就成了眼中钉了，要么加入，要么滚蛋。
有塞汶顿议会在上面压着，虽然不至于发生强行驱逐、占领的情况，但一个领地联盟对一个单独的领地，同时联盟还有大奥术师坐镇。
只要想，总是能找到机会、找到借口的。
“要不要插手呢？”
凭心而论，夏多现在没什么精力去管内地的事，特别是对上一个联盟，更会牵扯到他大量精力。
不过，那个苍翠之塔联盟却他本能地感到一种淡淡的危机感。
追溯潜意识，夏多发现自己在担心、在害怕那个联盟被整合成一个上下一致的整体。
虽然是领地联盟，却也未必不能成为一个整体，光是夏多能想到的让领主放弃领地的方法就有好几种。
其中夏多最熟悉的莫过于家乡历史上曾经出现过的“封邑”演化，从最开始的封地，到后来的只打钱，是中央王朝不断集权的过程。
当然，推恩令什么的，在耐色瑞尔就只有塞汶顿议会能够用了，不过一旦用了，或许会出现类似“楚王问鼎”的情况。
只要联盟能够保证领主获得的利益长期高于领地收益，那将领地乃至人口全部委托给联盟处理，也不是什么不能接受的。
夏多担心的就是这种苗头，苍翠之塔如果真的开始了整合之路的话，或许会成为他最大的竞争者。
毕竟，一个文明内部又怎么可能容得下两个夺舍者发展呢！
而这样的担忧也不仅仅如此，夏多还想到叶尔兰国内已经出现了自上而下的集权改革。
而在伊尔法朗，虽然还没有传出什么集权改革的风声，但他们早已开始了对迷锁的整合与统一，这一点甚至远超叶尔兰。
至于科曼索，虽然伊利瑟尔冕王没有开始集权改革，但千年的统治时长赋予了他超然的地位，真要发起改革也不是什么难事。
相比而言，科曼索国内的种族歧视甚至是压迫才是主要问题。
那么耐色瑞尔呢？
七塔有想过建立一个更为集权的体制吗？
第1648章 关键一环、礼物
如果夏多是七塔掌控者的话，毫无疑问他会这么做！
只不过七塔内部几乎就是一个小号的耐色瑞尔，不说山头林立，至少也都有着各自的诉求。
更别说领地独立的传统持续了近千年，想要一朝改变，恐怕不是那么容易。
这一刻，夏多甚至怀疑克罗斯会不会就是七塔推出来的一颗棋子！
七塔知道以塞汶顿议会的名义自上而下发起改革阻力重重，就让克罗斯自下而上地一步步收拢权力。
苍翠之塔联盟、塞汶顿联盟，同样是联盟，等到苍翠之塔联盟覆盖整个耐色瑞尔，可不就是换了个名字的塞汶顿联盟吗？
而且还更为集权、更为强大。
夏多越想越有这种可能，毕竟集体体制的组织能力远超现在的领地联盟形式，为了应对北地联盟内部的竞争，七塔完全有理由做出这样的事来。
可要是那样的话，夏多的魔法文明计划恐怕就要落空了，也不是完全落空，他也可以在全新的塞汶顿联盟体制内实施他的计划。
只不过那样一来的话，就不可避免地要与其他大奥术师协商，哪有现在这样所有事自己一言而决的痛快！
虽然夏多并不追求一言堂，但能否一言堂和是否一言堂还是有本质区别的。
有时候正确的东西并不一定会被更多人所接受，毕竟大多数时候都是立场为先，不是我这一阵营的，就算明知道你说的对，也要强行扭曲。
毫无疑问，夏多与七塔并不属于同一阵营，至少没有走上完全相同的道路，只要有分歧就会有阻碍。
在对方主导的体制中，这样的分歧几乎就等同于绝路了，很难求同存异。
一时间，夏多有些迟疑了。
如果坚持自己的道路，或许于长远有利，但在短期，耐色瑞尔可能就会在北地联盟的内部竞争中败下阵来，耐色瑞尔垮了，对他没有任何好处。
而如果选择附和七塔，那他的计划恐怕相当长一段时间内都无法实现了。
到底如何选择呢？
……
此时，会场中央的蓝白星讲台上，安达特莱布依然在侃侃而谈，并且时不时地就看向夏多，像是在征询意见。
夏多偶有回应，但心里却拿不定主意，于文明之路的选择问题上，区区一次交流会倒显得次要了。
“关键是落在浮空城上啊！”夏多心中默默叹息。
只要浮空城能够达到预期效果，很多问题就都不是问题了，可现在他的浮空城还差最重要的一环——
具有战略意义的战争法术。
虽然严格来说，他连浮空城都还没有完全建好，但只要有【密瑟拉】装置就有战争法术的用武之地。
“希望老师那边给点力，尽快研究出适配密瑟拉装置的战争法术！”
至于眼下，还是要先完成浮空城，届时只要战争法术就位，立刻就能成为耐色瑞尔乃至整个北地都举足轻重的力量。
……
安达特莱布讲完，夏多照例给予了点评，心灵法术方面他自认还是有些见地的。
除了点评安达特莱布所讲内容外，他还引申出一个新方向，也即潜意识与表意识的概念。
在耐色瑞尔，心灵法术有些作用于表意识，如审讯、真言一类的，也有作用于潜意识的，如心灵诅咒之类。
但却没有明确地潜、表意识的区分，更多是直接用“心灵”、“意识”这样的统称，夏多提出“潜意识与表意识”的概念，或许能引发新一轮的心灵法术研究热潮。
而这，对于夏多来说，也是非常有利的。
他一向抱以很高期望的“统合潜、表意识”研究，进展缓慢，也就是他具有追溯记忆的血脉能力，能够精准区分潜意识与表意识。
不然的话，他都要以为这条路彻底行不通，想要放弃了。
提出“潜意识与表意识”的概念，也仅仅只是一个概念，其他人的研究能够为他节省大量时间。
……
在安达特莱布之后，夏多的点评也都会引出一些新奇的观点，当然主要是他感兴趣且有计划研究的。
他一个人不可能将什么事都做了，虽然无法将这些人全都收入时之塔，但只要多交流几次，总比一个人枯想或者等时之塔高阶法师成长起来再研究，要好得多。
是的，夏多已经准备定期来塞汶顿办交流会了。
除了汲取内地法师智慧精华的目的外，也有进一步提高自身影响力的目的，而他接下来的计划正需要用到这样的影响力！
……
终于，时间再次来到深夜，交流会也接近了尾声。
夏多走到会场中央的蓝白星讲台上，众人的目光也随之汇聚到他的身上，只听夏多轻咳一声，从容说道：
“这次的交流会让我颇感意外，在你们身上，我看到了耐色瑞尔的明天，为此我特意准备了一些小礼物赠与各位，其中表现优异者，还有额外惊喜！”
说完，夏多便控制着随身空间与此处会场完全重叠，一瞬间，会场所有人面前都出现了一本书，少数人还多了一个盒子。
这一幕看得众人目惊口呆，有些人猜到了什么，但更多人只是惊叹于大奥术师的伟力。
而那些猜到了什么的人中，有些对于位面领域有所了解的，则更清楚刚刚无数礼物凭空出现对应每一个施法者的一幕，背后究竟有着怎样的难点。
待众人接过礼物后，夏多将随身空间与会场分离，然后便离开了会场。
在夏多离开后，在场众人才翻书的翻书、开盒的开盒，随后一阵阵惊呼声不绝于耳。
书，大家都一样，是夏多精心准备的《农业书》；盒子里则是魔法物品，其中高级魔法物品五件，普通魔法物品十件。
精品则是一件都无，毕竟夏多还指望用这个赚钱呢，哪能这么轻易就送出去。
……
很快，待会场内安静了一些，贝莱拉上台致结束词，随后众人开始散场，交流会正式结束。
不过贝莱拉却没有离开，有几个人也留了下来。
等到奥秘神殿的人过来检查场地，交接完成后，贝莱拉才将这几人带到了旁边的休息室中。
夏多领主正在这里等着他们呢！
第1649章 费奇的信任、三天期限
休息室内。
夏多一边喝茶，一边翻阅着刚刚送出去的《农业书》，等贝莱拉将人带来。
正思索着这群有领主背景的法师们会如何对待这本书，门铃警报被触发了，叮铃铃清脆的铃声让夏多精神一振，心道终于有生意上门了。
“进来！”
“夏多领主。”
见进来的只有贝莱拉一人，夏多不免疑惑，问：“就你一个人？其他人呢？奥尔德林没来？”
“他们在外面，私人订制魔法物品，总不能太太多人知道。”
贝莱拉简单解释了一句，又说，“除了奥尔德林，还有安达特莱布，以及费奇，他们都明确表示要订制一件。”
听到安达特莱布的名字，夏多若有所思，恐怕南方局势真的有些不妙，至于费奇，这位也不是七塔法师，而是奥法联合会的秘文执事。
贝莱拉组织筹备交流会的时候，第一以高阶法师为先，没有这些主讲者，只一群中、低阶法师的话，在塞汶顿根本称不上是一场交流会。
其次则是夏多特意交代的有领主背景，自己是领主、父辈祖辈是领主，甚至是与某地领主关系较好的也算。
夏多仔细回忆了一下，却没有找到关于这个费奇更进一步的信息，好在贝莱拉就在此处，他也就直言询问了：
“那个费奇是什么背景？”
“费奇法师是奥法联合会的秘文执事，同时他本人也是中部艾萨克领主的弟弟，年轻时曾在吉尔斯高塔求学，后来回到领地争夺领主之位，失败后才加入了奥法联合会。”
“这样啊！”
夏多隐隐觉得这里面有些麻烦，于是又问：“你觉得费奇现在对艾萨克领是什么想法？”
“这不好说。”
贝莱拉也似乎意识到什么，言语很是谨慎，“不过，我听说艾萨克领主曾将最喜爱的长子送到费奇法师身边当学徒，加上现在艾萨克领正在科隆平原开拓新地，或许他们双方的关系并不像外人想象的那般不融洽。”
“知道了，你先让费奇进来吧。”
“是。”
……
很快，贝莱拉便出去将费奇带了进来，而她自己则又离开了休息室，出去招待另外两位客人。
休息室内，费奇恭敬地向夏多行礼，“尊敬的夏多领主，费奇·艾萨克向您问安。”
夏多点点头，直接开门见山，“费奇法师不必多礼，我听贝莱拉说你有意定制一件精品魔法物品？”
“是的。”
“那你知道我这边的价格吗？”
“知道，贝莱拉已经跟我说了，十万金币、自带秘银，作为‘大奥术师定制’，我认为这个价格十分合理，甚至有些偏低了，对此我完全能够接受。”
费奇毫不犹豫地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理论上**师或者资深奥术师就足以制作出精品魔法物品了，但并非每一个**师或者资深奥术师都精通造物，甚至就算是大奥术师，也未必精通造物。
因而能够出现在市面上的精品魔法物品，要么是早早地被人预定了，要么就是存在各种隐患无人问津。
其价格也不是一般人能够接受的，基本都在五万金币以上，上不封顶，具体只看购买的需求有多高。
而夏多的要价，自带秘银相对于十万金币来说，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而十万金币别说是购买定制版了，就算是流通到市场上的那些所谓精品魔法物品，也不一定能够买到。
费奇刚开始听到这个消息还不太相信，一直到奥尔德林、安达特莱布明确表示想要定制，他才赶紧加入了进来，生怕赶不上趟。
至于这是不是一场骗局，或者阴谋，费奇并不是那么担心，他自认为自己并没有什么值得大奥术师专门设局的。
再者，作为奥法联合会的秘文执事，他对康杰尼欧几乎是绝对信任，而这种信任延续到伊奥勒姆、夏多，就算打上几个折扣，也比对其他人要多很多。
……
费奇的坚定与信任，出乎夏多的预料，从对方进门前他就准备好了感知心灵的法术。
就算是对高阶法师，就算不一定能够觉察到对方的具体想法，却也足以判断出对方的言语是否与表意识一致。
费奇并未说谎，而他现在的样子也不像是经过了自我催眠，对此夏多深感欣慰，终于有人识货了。
实际细想起来，他拜托放出风声的那几个人，除了艾瓦，其他包括贝莱拉在内，或许都没有认真宣传过这件事。
至少都不是夏多预想的那样，类似地球上的宣传方式。
一时间，夏多倒有些后悔找几个人了，早知道就直接在奥法联合会发布任务，那样的效率或许会比现在更好。
……
接下来，夏多便询问了费奇对魔法物品的要求。
对此，费奇的回答是——“我希望定制一件探知类的精品魔法物品，能够定向搜索各类目标，如果同时能具备反探知能力就更好了！”
“可以。”
夏多略一思索便答应了下来，也没有询问对方定制这种魔法物品的用途，便直接说了一个日期，“三天后，来蔚蓝庄园取货，没问题吧？”
“三天？”
听到这个时间，费奇脸上写满了惊讶，“三天也太快了吧！我还以为，还以为——”
“以为什么？拖个大半年，然后装作失败了无数次，再漫天要价？”夏多笑着说道。
据他所知，有不少**师就是这么玩，哪怕事先约定好了，还收了定金，也大概率会拖时间，然后等快到交货期限了，才胡乱鼓捣几下。
人品好的可能直接交货，人品不好的，可能就要开始漫天要价了。
偶尔也有玩脱了的，最后没将货物鼓捣出来，结果轻则败人品，如果事先签订的是神圣契约，那就直接上光辉之主黑名单了。
对于夏多的玩笑，费奇却没敢往下接，只是惊叹，“没想到夏多领主在造物领域也有如此精深的造诣。”
“那你对三天这个时间能够接受吗？”
“能，太能了，我马上就回去筹钱，明天，不，后天我一定将货款送到蔚蓝庄园！”
今天已经是深夜了，哪怕心里在热情，费奇也没有说出明天就来送钱的话，秘银倒是好说，在奥法联合会工作这么些年，别的没攒下，秘银还是不缺的。
可十万金币就不是那么容易拿出来的了，需要好好筹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