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8章 镀金部门、一点波折
“下一个议题，是关于限魔条约的。”
伊奥勒姆的话顿时引得七塔之人侧目，这和事先公开的议题顺序不一样，特别是斯库姆，眼神中已经明显带了点情绪。
但伊奥勒姆却完全当成没看到似的，继续说道：
“北地联盟不久前新成立一个【超魔事件评估调查部】，负责人是埃弗瑞斯卡的一位高等法师, 当然也是一位可敬的长者。
“在负责人之下，是【审核委员会】，由北地具有一定声望的施法者组成，我有幸受巴迪加尔提名，得到了北地联盟诸国代表的认同，也位列其中。
“所有的审核委员名下都会有若干调查小组, 负责所属国以外的超魔事件调查任务。”
说到这儿，伊奥勒姆稍微停顿了一下, 目光扫过众人各不相同的脸色, “或许有人要说，这个所谓的调查小组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我想说的是，调查小组的工作成果直接关系到耐色瑞尔的超魔份额，具体的可以看看海彻尼斯发的资料，海彻尼斯——”
“是，会长。”
旁听席中的海彻尼斯立刻起身，先是亲手为各位大奥术师送上一叠文稿，之后又施法给旁听席上的资深法师每人发了一份。
夏多翻开文稿看了看，他第一时间就注意到，资料特意提到，科曼索虽然也有法师在审核委员会，但调查小组却没有他们的份。
这个新成立的部门工作流程是，先有联盟总部直接聘用的精灵主神祭司负责监控北地超魔事件并记录在案。
之后再由非当事国的调查小组前去调查，审核委员会根据调查报告决定是否认定为超魔事件。
资料中关于如何认定，有一段特别批注，大意就是主要不能找到直接责任人, 就当没发生过。
以夏多此前在狼神山附近使用方程魔法被神术监控到为例，只要调查小组不能确定是他施法, 哪怕事件发生在他的直属领地或者假定领地范围内，也不算是他做的。
换句话说，今后的限魔条约更多是限制高端的魔法设施、设备，而不是某一次施法，毕竟施法者干一票就跑了，很难追踪。
难道指望一群可能就只是指望着在北地联盟镀镀金的“法二代”去追踪调查高等法师或者大奥术师吗？
当然，如果有大量没有被清理的目击者，又或者当众施法，那毫无疑问就没法遮掩了。
但魔法设施却很难长期隐藏，即便调查小组的二代们不行，也有“家长”支招，这个是很容易确定的。
基本上，看到这里夏多就对这个所谓调查小组的性质有些了然了，大抵就是给各国私下交易的，你少记我一次，我也少记你一次。
伊奥勒姆说得严重，说是直接关系到耐色瑞尔的超魔份额，但最大恶意的科曼索被排除在调查小组以外，这就给人很大的想象空间了。
当然，夏多觉得伊奥勒姆也有可能是真的想利用这些超魔事件调查小组来为耐色瑞尔争取更多的转圜空间。
文稿后面, 夏多大致看了一下，主要是关于调查小组的工作流程以及福利待遇，以他的眼光来看，这确实称得上一个很不错的二代镀金场所。
工作简单、福利待遇优越，还能经常出国，接触到形形色色的施法者，有助于开拓眼界。
想混就能混，想要好好奋斗，也能有发挥的空间。
如果不是夏多如今已经算是“功成名就”，他都想到里面去混一圈了。
就在他对着桌上的文稿萌生遐想之际，已经有人迫不及待地询问名额了，“伊奥勒姆大师，您名下的调查小组一共有多少名额？”
“一共40个名额，我可以给在座各位每人一个名额，剩下就放在奥法联合会，对这方面感兴趣的可以自行报名，我会从中挑出合适的人选。”
伊奥勒姆说完，刚刚询问名额的玛格纳又立刻开口，“大师能不能多给几个名额，我能理解大师的担忧，但这件事和我们息息相关，只有一个名额我不放心。”
有了玛格纳打头，布劳恩也立刻跟上，“伊奥勒姆大师，调查小组成员需要很强的调查能力，这些人大抵都在我们这些人手下，为什么不直接分配名额呢？”
和布劳恩有同样想法的人还不少，甚至包括夏多在内，他也觉得直接分配名额更好，现在的耐色瑞尔哪有多少“散修”啊！
但凡“发育”正常的法师都隶属于各个法师塔组织，甚至可以说都和七塔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
当然，全部分配给大奥术师也有不妥，或许像超魔份额那样，先分一半，再留一半自由报名比较合理。
只不过这名额实在太少，一人一个就差不多一半去了。
这么一想，伊奥勒姆这么分配也不是没有道理。
夏多想通了，其他人却不一定，或者说只是心里不愿意想通，先是玛格纳，再是布劳恩，之后霍克、维德，也都纷纷表示需要更多（确定的）名额。
到最后，除了七塔来的那三位、布罗德、夏多，以及拜伦，其他人包括珍娜在内，全都对伊奥勒姆的分配方案表示质疑，特别是，连克罗斯都跳了出来。
看到克罗斯也跳了出来，夏多立刻意识到，这些人恐怕醉翁之意不在酒。
伊奥勒姆也想到了这点，脸色有些难看，此刻他已经意识到，自己刚刚将这个议题临时挪到前面，恐怕给了这些人机会。
至于七塔来的那三位，斯库姆一副看热闹的神态，而霍恩和哈瑞斯则反应过来，如果七塔不愿意在调查小组名额上让步的话，接下来针对克罗斯的制裁恐怕会有波折。
这么一想，两人不免都有些幽怨地看了伊奥勒姆一眼，最后两人相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果决，于是霍恩当即说道：
“我以个人的名义放弃伊奥勒姆大师所赠的那一个名额，但仍然保留基兰高塔成员自行报名的权利。”
之后哈瑞斯也说了和霍恩类似的话。
这就让斯库姆有些难以接受了，但这种情况下，除非他愿意当众表演七塔内部不和，不然他也只有放弃一途。
显然斯库姆还没有傻到那种程度，只见他脸上看热闹的表情瞬间消失无踪，冷着脸宣布放弃那一个固定名额。
至于没来的那几个，伊奥勒姆一开始就没分到他们，也就谈不上放弃不放弃了。
第1769章 危险、怀疑
而就在霍恩三人宣布放弃自己那个固定名额后，刚刚第一个开口索要更多名额的玛格纳此刻却不开口了。
至于其他人，刚刚还有些剑拔弩张，此刻却也没有更多表示——
除了克罗斯。
北地联盟镀金的名额，要说珍贵，可能有人就是不在乎，要说不珍贵的话, 普通施法者恐怕求也就不得这样一个名额。
七塔放弃这个三个固定名额，无非是一种姿态，现在承了情，接下来就不要乱说话了。
虽然只是一件小事，但对克罗斯来说，这也算是让他彻底认清现实了, 明白了七塔的决心, 他自然也没必要替七塔剩下这几个名额。
而且可能是因为对之后的事有所觉悟，此刻的他, 脸色反而变得平静了不少，甚至嘴角还带上了丝丝诡异的微笑。
只见他扫过在场的十几位大奥术师，最终停在了伊奥勒姆身上，语气平静得几乎让这座环形大厅内的空气凝滞：
“伊奥勒姆大师，这三个名额我要了，可以吗？”
说完，他又转头看了一眼其他人，嘴角的笑容更盛，问：“你们有意见吗？”
克罗斯问完，环形大厅内一片沉静，霍恩等三位七塔大奥术师此刻已经深深地皱起了眉头，制裁克罗斯是必须要做的，否则大奥术师们一个个有样学样，耐色瑞尔离解体也就不远了。
之前维德就是因为犯了这样的忌讳，妄图控制包括罗德尼领在内的西南诸领, 乃至南境萨维尔领, 才被七塔制裁，直到如今都没能缓过来。
而现在克罗斯做得比维德更过火，甚至都不加掩饰了，将兼并、扩张、集权也在了脸上。
即便没有夏多这事，七塔也准备在近期做出反应了。
但是，霍恩很清楚，七塔确实想要维护传统，但因此引发动乱却不是七塔想要看到的。
最好的结果莫过于克罗斯虽然心有不甘，却依然顺从制裁，霍恩最不想见到的就是克罗斯强烈抗拒制裁，甚至演变为乱战。
那无论对谁，都不是一件好事。
在霍恩眼中，此时的克罗斯非常危险，说不定下一刻就要怒极离场，毕竟任谁知道接下来要轮到自己受制裁，总会心中不爽。
不爽到一定程度，那毫无疑问只有战争一途了。
……
大奥术师一身战力或许可以类比组织，但要论理性，那就远不如组织制衡之下的决策体系了。
“怒而兴兵”、“愠而致战”，对于大奥术师来说, 几乎是必然的结果。
毕竟现实中, 没有谁是绝对理智的，有时候哪怕明知道开战的结果百分百对自己不利，也还是要开打。
几乎下意识地，霍恩看了一眼旁边的哈瑞斯，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决绝之意。
毫无疑问，只要克罗斯表现出强烈对抗制裁，那七塔必然雷霆出击，尽全力将克罗斯抹杀。
不过眼下，无论是霍恩，还是哈瑞斯，都觉得也没必要多说什么，只看接下来的结果。
倒是斯库姆面露不忿，但霍恩、哈瑞斯没开口，他也知道不是自己开口的好时机，不由得他对霍恩、哈瑞斯都有些不满。
七塔三人不说话，布劳恩等人，就更没有理由开口了，刚刚不过是试探七塔的决心以及诚意，现在知道了，自然也没必要再多掺和。
特别是现在克罗斯表现诡异，搞不好就引火烧身，凭白替七塔吸引了仇恨。
……
至于夏多，他现在正有些开小差呢，智脑迎来曙光让他几乎无时无刻不在想着这事，加上他和克罗斯之间的纠纷已经算是了解了。
他才没兴趣在这种时候去刺激对方，更何况接下来克罗斯就要接受七塔制裁，对于夏多来说，给点补偿也算是应了耐色瑞尔领主生态斗而不破的传统。
一阵沉默过后，克罗斯再次开口：“伊奥勒姆大师，你看他们都没意见，您怎么说？”
“可以，那这三个名额就归苍翠之塔了。”
既然其他人都没意见，那伊奥勒姆倒也果断，直接将那三个固定名额给了克罗斯，甚至于接下来，如果苍翠之塔还有法师自行报名，他也会尽量考察留用。
克罗斯固然是违背了耐色瑞尔领地独立、互不干涉的原则，但相比于死灵法师，这点禁忌还犯不着要将人一次性打死，只要恢复原样即可。
上一次受制裁的维德，现在不也坐在这环形大厅之内么！
……
“下一个议题来自塞汶顿议会，是关于耐色核心区域去年到现在的气候异常，塞汶顿议会在奥法联合会发布任务，征求相关线索。”
伊奥勒姆说完，霍恩又补充了一些——
“虽然目前七塔还未没有查到有人为干预迹象，但我敢肯定，这次气候异常背后一定存在人为干预因素，只不过对方手段太高，没有露出半点痕迹，我希望各位要重视起来，毕竟这和我们所有人都有关。”
当然，霍恩没说的是，他怀疑今天来的这些人里面就有人对这次气候攻击知情，是的，这次气候异常在七塔内部已经被认定为攻击了。
尽管没有任何证据，但这种事根本不需要证据，只要有怀疑就够了。
七塔传承有序，特别是耐色家族，几乎一直主导了吉尔斯高塔的建设与壮大，在公主升神后，给吉尔斯高塔留下了众多宝贵的资料。
其中就有过去数百年来对北地气候的记录。
很明显，从去年冬天——或者更准确地说是从去年秋末到现在，气候异常得特别明显，要说没有人为因素参与，根本说不通。
想到这，霍恩不着痕迹地瞥了他对面的霍克一眼，今天在场的这些人中，和精灵走得特别近的霍克嫌疑最大。
就算没有实际参与，也很有可能知情。
只不过这种事暗中调查可以，直接问出来就未免太蠢了。
……
霍恩补充完，夏多也像是想到了什么，接上去说道：“关于气候异常，去年我就关注到了，我也认为不像是自然变化，但经过检查，我也没有发现相关的施法痕迹，我怀疑法术源头可能不在耐色瑞尔，甚至不在主位面。”
夏多这话让霍恩心中一动，连忙问道：“夏多领主，你发现了什么？”
“没有，但我可以提供一个思路。”
第1770章 蝴蝶效应、坚持抗辩
“什么思路？”霍恩追问。
“在我的家乡有这样一种说法——”
夏多环顾一周，发现众人对他有另外一个家乡并不感到意外，想想也是，恐怕早在他刚成为奥术师那会儿，他是东方人的资料就已经出现在这些人案头了。
于是，他继续说道：“大陆一端的一只蝴蝶扇动翅膀，能引发大陆另一端的一场飓风。
“或许有人从远处, 甚至从元素层面引发了一点小小变化，从而导致了耐色瑞尔的气候异常。
“因为变化太小、太弱，混在大量自然变化中难以锁定，这就显得这次的气候异常像是自然发生的一样。
“但我始终坚持一点，凡是存在必留下痕迹，或许可以让穷搜去年气候异常始端的全部气象数据, 找气候方面的专家进行分析，或许就能找到异常一点点传递、放大的轨迹。”
夏多说完, 霍恩明显面露喜色, 只是听到这个思路，他就觉得可行，只是他担心来不及发现痕迹，就要迎来下一次，甚至是下下一次气候异常了。
耐色瑞尔经历一次两次气候异常倒也还能支撑得下去，可如果一再异常，就算有奥术花园，也不是长久之计。
突然地，他有些埋怨夏多了，早知道这种思路，为什么不私下说的，如果被幕后黑手知道了，岂不是就有了防备。
对了——
“克利夫阁下，不知道根据夏多领主提到的思路做一次预言？”
七塔此前也曾请塞汶顿大神殿的大主教做过预言，但预言并不是万能的, 即便是神也不是万能的, 总有触及不到的领域。
之前的预言到的结果就只有一个——自然变化, 疑似有人抹除了法术源点微不足道的扰动。
但如果根据夏多提出的思路，追踪气候异常传递、放大的轨迹，只要找到源头，最不济也能确定是否有那么个施法者。
这样的追踪，对于施法者而言，无疑是一项浩大的工程，但对神来说，可能就只是抬抬手的事。
眼下这座环形大厅内就有一个位大奥术师擅长预言术，霍恩自然想尽可能争取，即便不成，也可以回去想办法再次请大神殿擅长预言术的祭司帮忙。
甚至即便克利夫答应了，霍恩也不准备放弃回去再做一次预言来对比的打算。
只是这一次，克利夫拒绝得有些过于干脆了：“抱歉，霍恩阁下，最近一段时间我都有事在忙，恐怕抽不出时间来专门做一次预言。”
抽不出时间当然只是借口，如果预言需要很长时间的话，那还不如发动施法者去调查呢！
真实情况当然是克利夫为研究复活术消耗了太多神恩，眼下正处于“刷”神恩阶段，这要是做一次预言, 不知道要浪费多少时间, 就算七塔补偿再多，难道还能直接给神恩吗？
反正还有塞汶顿大神殿的其他祭司，克利夫也不担心七塔找不到人做预言，不会耽误对异常气候的调查，所以就果断拒绝了。
……
对于克利夫的拒绝，霍恩无疑是有些失望的，但克利夫是七塔的老朋友，也不算外人，他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表示了解。
“其他人还有补充的吗？”伊奥勒姆问道。
沉默，但大厅内明显回荡着具有传讯术特征的魔网震荡，伊奥勒姆等了一会儿也没有人开口，于是便说：
“如果有什么线索或者思路，可以私下联系我，或者联系七塔的那几位，现在已经是九月，再过不久就要入冬，这件事如果不能迅速找到一个确切的答案，恐怕人民也支撑不了多久。就这样吧，下一个议题——”
接下来，又是一些常规议题，大多是关于奥法联合会内部但涉及众多施法者的重要事项，其中或多或少也都牵扯到各种各样的利益。
少数是由塞汶顿议会发布的任务，作为耐色瑞尔“正统”，自然是有权力向奥法联合会派发任务的，只不过也是会支付报酬的就是了。
……
但这些常规议题终究是有数的，很快这次大奥术师联席会议真正的主题来了——至少在七塔到场的这三位眼中是这样的。
“接下来几条，大家心里都有数，我就一并说了。”
伊奥勒姆抬眼在众人脸上扫视一圈，随后继续数道：“赫德法师塔，诉苍翠之塔恶意干涉领地、法师塔内政；
“杜伊特法师塔，诉苍翠之塔恶意侵占领地、法师塔，掠夺人口、资源、财富；
“达尔玛法师塔，诉苍翠之塔——
“……”
关于苍翠之塔联盟触犯禁忌的控诉多达十二条，其中不乏苍翠之塔联盟成员提起的，显然是七塔在背后发力。
在耐色瑞尔，领地和法师塔绝大多数情况下，指的都是同一个目标，之所以名字不同，是因为它们分别对应领主在塞汶顿议会和奥法联合会的不同身份，仅此而已。
毫无疑问，涉及领地问题，只要套个法师塔的皮就能拿到奥法联合会来说。
当然，如果有些领地传承出了问题，法师塔衰败得不成形了，那就没办法了，只能去塞汶顿议会告状。
……
当伊奥勒姆将这十二条控诉念完，环形大厅内顿时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耐色瑞尔领地独立的传统深入人心，即便是在苍翠之塔联盟中，也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克罗斯那套理论。
所谓整合以增强竞争力，不就是兼并的另一种说法吗？
之前，因为里克罗斯太近，那些苍翠之塔联盟成员即使心中不满，也不敢公开反对，可当七塔出面后，情况就不一样了。
给七塔交了投名状，七塔自然要保着他们免受克罗斯的迫害，不然下次可能就没人相信七塔了。
公信力的积累是一个很漫长的过程，失去，可能就只是一瞬间，七塔不会那么不智。
基于过去的公信力，那些苍翠之塔联盟成员也愿意相信七塔，于是就有了这一出。
“克罗斯，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当然有。”
克罗斯甚至从坐椅上站了起来，“我可不会放弃说话的权力！”
第1771章 明心见性、制裁终至
看到克罗斯起身，霍恩立刻警惕盯着对方，尽管他不相信对方敢在这种场合动手，但至少也说明他对七塔的裁决并不心服，还想着最后挣扎一下。
只听克罗斯慷慨激昂地说道：“如今北地诸国，改革建立起更高效的组织方式已经成为大势所趋，现在落后一步, 未来可能就要用无数步来弥补。
“你们在座的一个个都有私心，只知固守自己的那一点领地，却不知只有真正的联合才能让耐色瑞尔赢下未来的竞争。
“霍恩阁下，我知道你对我很不满，因为我挑战了七塔构建的旧秩序，但我要说的是，我今天的所作所为未必就不是未来七塔的所作所为！
“还有诸位，现在七塔势大, 你们附和着一致要求制裁我，可当未来七塔想要兼并你们的时候，你们还敢一致提出反对吗？
“难道这种事只有七塔做的，我就做不得，在座的诸位就做不得？”
克罗斯似乎很不甘心自己所认定的事业被强行中断，可现在的他对此又无能为力，于是他在环形大厅内来回走动着，像是在发泄这股无比憋屈的愤懑之气。
而他的话，也在在场众人心中留下了深深的涟漪，确实，七塔已经如此强大，今天是以坚持传统的理由发起制裁，他日未必不能再已改革之名发起制裁。
有实力者才有话语权，假如现在的苍翠之塔联盟实力强大，七塔还敢这么以近乎公开审判的态度来对待克罗斯吗？
对此，霍恩当即反驳：
“所谓的北地形势，全是借口，过去最艰难的时候都已经过去了, 难道未来还能更糟吗？
“塞汶顿盟约是耐色瑞尔存在的基础，同时也是诸位利益的保障，我在这里可以很明确地告诉诸位，假使未来七塔带头违背了盟约，那诸位务必联合一起推翻七塔。
“但在此之前，任何有违盟约的行为都将视为对耐色瑞尔全体领主的挑衅，克罗斯，你也不用再狡辩，就问你一句——
“如果现在七塔做了和你相同的事，你愿意服从这样的新秩序吗？”
这个问题克罗斯没有回答，但他脸上不屑的表情已经很能说明他心中的想法了，自己主导的新秩序和服从别人建立的新秩序，完全是两个概念。
夏多在心里也问了自己相同的问题，如果七塔做了和他规划中完全一致的事，他愿意服从这样的新秩序吗？
对于这个问题，夏多并不难回答，他早已到了明心见性的阶段，能够认清自己的本心, 究竟是想要见到那个理想中的新世界, 还是享受一手把控无数人命运的快感。
毫无疑问, 他真正想要的是前者。
如果七塔真的有足够觉悟做到他想要做而不一定能够做的那些事, 那他甘为驱使又有何妨呢！
可现实没有假设，至少目前来看，七塔距离夏多“甘为臣属”的要求还差得有点远呢！
不过，刚刚霍恩说如果七塔违背了盟约，就请众人务必联合起来反对，这倒是有些出乎夏多的预料。
按照他对七塔的判断，如果未来形势发生变化，七塔是真有可能做出主动兼并的事来的。
霍恩现在这么说，也不知道是为了掐灭克罗斯最后一点侥幸心理，还是真的七塔内部都会死守过去几百年前的旧盟约。
虽然不是说旧盟约就只能一成不变，不能更改了，但涉及领地独立这样的关键条款，恐怕不是那么容易改变。
最有可能的改变情况大概就是未来形势有变，耐色瑞尔绝大多数领主都一致要求塞汶顿议会做出改变。
如果真能出现这种情况的话，那七塔恐怕就是众望所归了。
夏多并不认为这种情况可能在现实中出现，特别是未来浮空城的出现，会进一步加强不同领地之间的独立性。
最大的变数反而是准备真正普及魔法教育的南境，当实力、声望达到一定高度，大夏秩序辐射耐色全境，岂不是众望所归、理所当然的事？
……
或许是因为被霍恩当众揭穿了私心，克罗斯最终也没有回到自己的座位，只留下一句“你们会后悔的”，便准备离开。
但在离开前，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又转过身来，看向了夏多，意味深长地说道：“在座诸位之中，我最看好的就是你夏多领主，希望未来能有合作的机会。”
说完，也不再理会其他人，直接传送离开。
在他走后，反倒是卡博尔站了出来，替克罗斯说了一句，“兄长愿意接受诸位的制裁，是因为他不想耐色瑞尔内部出现动乱从而给了精灵可乘之机，但时间会证明兄长的正确，还请诸位不要做出让未来的自己感到后悔的决定。”
卡博尔的话看似有些多余，毕竟无论他说不说、说什么，都不会改变既定的结果，但旁听席上的众人却未必知晓那么多内幕。
他这话也算是强行为克罗斯洗白一点点，以及为未来的复起留下了一点伏笔。
对此，在场一众大奥术师的态度不尽相同，霍恩、哈瑞斯明显有些不满，其余众人要么是若有所思、一言不发，要么则是委婉地替克罗斯申辩两句。
最终，针对苍翠之塔的制裁也没有丝毫改变，名义上是霍恩以建议的形式提出制裁方桉。
但实际上这几乎就是七塔的单方面宣判，对此，其他人即便是为克罗斯委婉申辩、求情过的少数几人，也没有表示反对。
于是，勉强称得上“由一个通讯法器引发”的制裁桉终于落下帷幕，伊奥勒姆代表奥法联合会宣布了对之前那十二起指控的处理结果——
第一，苍翠之塔需要在规定时间内将所有入侵者撤出相关领地、法师塔；第二，承诺今后不再出现类似的情况；第叁则是给予相关方应有的赔偿。
其中并不涉及对苍翠之塔联盟的处理，毕竟苍翠之塔联盟并不属于正式组织，至少在塞汶顿议会以及奥法联合会的概念中是这样，最初只是南方领地为了应对兽人潮结成的防守同盟。
而且基于塞汶顿盟约，领地之间的结盟，塞汶顿议会也是不能干预的。
但等七塔的制裁执行完，这个苍翠之塔联盟事实上就名存实亡了。
第1772章 意外邀请、神秘势力
关于对苍翠之塔的制裁后续如何处理，夏多并没有继续关注，在当天会议结束后，他几乎没有半点耽搁，立刻就返回了南境。
而就在他回到时之塔，准备关起门来继续捣鼓智脑的时候，却突然收到一个意料之外的邀请。
邀请方是埃弗瑞斯卡长老议会的维克娜长老, 走的是埃弗瑞斯卡怒焰学会到耐色瑞尔奥法联合会的渠道。
换句话说，夏多收到的其实是来自奥法联合会的邀请，只不过会面的另一方是精灵，地点也是放在埃弗瑞斯卡。
“军用药剂生意？”
一看到这样的内容，夏多本能地就觉得里面存在猫腻，虽说不久前他为埃弗瑞斯卡带去了关于北地格局新方略的建议，但也不至于这样上赶着巴结自己啊！
更何况那位维克娜长老, 夏多此前根本就没有接触过, 唯一的一面还是在当时云冠宫会见埃弗瑞斯卡大长老那样的正式外交场合下。
夏多并不认为自己有被一位精灵长老巴结的可能, 至少现在还不行。
如果纯粹是在商言商，想要和耐色人做生意，那位维克娜长老也更应该找七塔，或者珍娜，而不是远在南境，对耐色内地并无多少实际控制的他。
想了想，夏多给奥法联合会回复，让那边帮忙拒绝这次邀请。
除了对方目的可疑，更重要的一点，是夏多目前对所谓的军用药剂生意根本不感兴趣，药剂这种东西，时之塔根本没多少基础，也根本掌握不了核心技术。
真要和对方合作的话，最好的结果也不过是成为耐色南境这一片区域的代理商，可南境这边有消费精灵军用药剂的经济实力吗？
即便少数施法者、冒险者有能力消费，市场也十分有限，更别说这还是跟时之塔抢钱, 夏多怎么可能做这种生意。
另外, 就是夏多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见证智脑的诞生了，之前在塞汶顿开会的时候，他就时常开小差，等到会议结束他就立刻返回南境，也是因为这个。
现在这种关键时刻去一趟埃弗瑞斯卡，说轻了是会耽误智脑诞生，说重了则是会影响之后一系列计划的实施。
特别是夏多对利用智脑研究浮空城迷锁寄予了厚望，而浮空城又是未来耐色人应对精灵竞争的强大底牌。
区区一个精灵长老，还不足以让夏多改变计划。
……
而就在拒绝一切外在干扰一心一意扑在智脑项目上的时候，遥远处某不知名森林深处，某棵平平无奇的大树突然凭空抖动了一下。
下一刻，一个身着镂空秘银轻甲、腰佩长剑的身影出现在大树旁，那长长的耳朵、澹金色的皮肤无不表面了这个身影的身份——
金精灵。
只不过这个金精灵战士——姑且这么称呼吧，出现在大树旁后，却并未有任何动作，而是神情恍惚地看着周围的林地，像是在回忆着什么, 又像是在搜索着什么。
良久，他才抬起头，视线似乎穿透了早已被树冠遮蔽的天空，颇有些落寞地感叹道：“没想到已经过去一千多年了！我的族人、朋友还有活下来的吗？”
林间金秋的微风吹动树叶发出沙沙的声音，似乎在回应这位时间旅客，但此时，这位金精灵战士明显没有心情欣赏这些自然咏唱，略一思索，向着远方传送离去。
……
与此同时，某个幽暗的密室内，几个明显是施法者投影的身影，明明有着塑造光明的能力，此刻却像是更享受幽暗的场景，任由密室中仅有的一盏魔法灯具光线扭曲、晦暗，充满了诡异气息。
“他拒绝了。”其中一个声音突然说道。
“再想其他办法。”另一个声音以一种不容拒绝地口吻说道，之后又问，“拉瑞安呢？有可能让他加入我们吗？”
“拉瑞安我和他共事数百年，他的性情我很了解，看似平和，但骨子里十分坚持，我并不认为他能成为我们的同路人。”
第叁个身影也加入了进来，听他的语气竟是与拉瑞安相识，这一群神秘投影正在暗暗筹划着什么，似乎进展并不顺利。
“我听说西边已经找到了阿多菲尔要塞当年的启动密钥，或许不久后就要尝试进入，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我们不仅能消灭一个对我们十分了解的叛徒，更能掌控要塞，并以此真正出现在阳光之下。”
“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
一个扭曲的身影发出一阵怪笑，语气阴沉地说道：“这些年我已经受够了压抑与伪装，等到计划实现的那一天，我一定要将那几个一直跟我作对的杂种撕碎！”
他的这些话也是其他几个施法者的心声，只是这家伙兴奋过多，提到了一个禁忌，之前隐隐有首领气质的声音不满地冷哼了一声，直接掐灭了这家伙的投影。
等到他重新投影过来，密室中已经开始商量起接下来要如何配合西边行动了。
“最近老头子的动作很是频繁，还曾联系过西边，我担心会影响到那边的行动，我认为有必要让老头子回家了。”
“你敢动手吗？现在的迷锁权限过半都在那几国手里，别到时候杀不死老头子，反而坏了大事。”
“那你说该怎么办？”
“要我说，就想办法让西边发出邀请，将老头子骗出去，到时候还不是任由我们拿捏。”
“这怎么可能，现在老头子几乎一刻不离云冠宫，有什么外出事项也是直接让拉瑞安出面，这都已经是惯例了，你要怎么骗？”
“那就杀了拉瑞安，反正他注定不可能成为我们的同伴，索性杀了，也免了诸多麻烦。”
“就知道打打杀杀，过去受到的教训还不够吗？”
首领再次冷哼一声，密室中顿时安静了下来，不知过了多久，首领用密语说出了一个名字，“我会让他想办法将礼物送过去的，等我的消息。”
“这么做会不会太冒险了，东边会不会有意见？”
“他们有意见让他们来找我，就这样吧！”
说完，首领立刻解除了投影，之手其余几个施法者又商议了一番后，也相继离开。
第1773章 暗示总线、智脑测试
南境，时之塔。
从塞汶顿回来几天，夏多加班加点以通讯法器为基础一共塑造出62个器灵，初始状态下，这62个器灵都具备较为完整的智能。
但也正因为智能完整，使得它们拥有了人的了弱点，也即不擅长大量重复或者非重复思考, 或者说“计算”。
夏多的做法是选取自我意识中较为典型的七种思维模式，作为“元程序”，或者说“元思维”、“元算法”都可以。
这些已经失去智能的元思维不会有人的种种弱点，更近乎机器，在元思维之上，则是同样删减至失去智能的“判断节点”, 主要负责将上层命令分配给元思维层。
在这一层之上，则是具有一定智能的指令层，负责将更上一层的模煳命令转化为下一层具体指令, 同时也负责将结果反馈给夏多。
就是一个金字塔形状的叁层网状结构，由于器灵不同于地球上纯粹由算法构建的所谓人工智能，是具有真正智能的。
因而，在用途较为单一且指令不复杂的情况下，只需要一个删减较少的器灵担任，并不需要额外的器灵。
而判断层，则根据最底层的元程序多少，设置不同的节点，夏多初次实验仅使用了两个节点，也就是两个经过删减的器灵。
元程序，按照夏多的推测，应该是可以根据任务不同配置不同比例的元程序，并不一定要将最初选取的那七种基础思维模式全用上。
可以用七个模式一，或者五个模式一搭配五个模式二。
具体要如何配置，他现在暂时还没数，只等多次测试后总结出规律再看, 说不定他最初选取的那七种基础思维模式也会有变化呢！
变多或者变少都有可能，当然变多的可能性更大，毕竟真正的智慧思维绝不仅仅只通过个别几个变量就能复现出来。
当然，如果基础思维模式数量变多，那么上层判断节点，乃至指令节点的数量也会随之变化，甚至是节点之间的关系，也会发生质变。
实验室中。
夏多将20枚经过特殊调制的通讯法器，分叁排放好，虽然如何摆放并不影响实际效力，但至少能让自己看得更清楚些。
最上面一排是指令层，就只有一个孤零零的水晶球；第二排是判断层，两枚水晶球。
第叁排就多了，一共十七个，分为两组，一组七个，一组十个，分别聚集在对应的判断层节点下方。
接下来便是，夏多认为智脑项目中最为麻烦的一步了——
利用【暗示术】，以他自己的意识为纽带，为所有智脑节点建立信息传递通道。
也就是说这个所谓的“智脑”, 其实是建立在他自己的意识之上的，只不过用了另外几个意识副本作为“计算硬件”，他自己的意识仅仅只是充当信息传输的媒介。
通过这样的方式，减轻本体意识的计算（思考）负担。
这一步之所以被夏多称为“最麻烦”，原因就在于他需要为每一个节点分别设计一套信息传递方式。
他现在初步实验才用了20个节点，那就需要至少需要20个暗示术，今后节点数增加就又要重新设计。
不同于之前为创造器灵就纯粹是“体力活”，现在这个则完全是脑力活，一有不慎考虑不周的话，可能最终实验无数次都找不到bug。
那要是出现那种情况，简直就是一场噩梦，找bug的过程几乎不亚于将这一套体系推倒重来。
这还仅仅只是设计方面可能会出现的问题，而如果再加上操作方面，万一施法时暗示术暗示的内容错了，自己还以为对了，那又是另一场噩梦了。
因而，即便感到麻烦，夏多却也没有丝毫假手“器灵”的想法，所有暗示施法的内容，他都亲自思考、再叁确认。
好在现在也才20个节点，各节点之间的通信逻辑还不算复杂，夏多在从塞汶顿返回的第五天就完成了全部的节点通信设计。
之后便是施法的过程了，脑力活中也包含着体力活，类似于地球上的敲键盘或者摸鼠标。
不过这点夏多倒是不在意。
算上中途休息的时间，差不多两小时过去，智脑原型机正式问世！
……
测试环节，夏多没有亲自上场，而是叫来了妮雅。
妮雅这几天一直是一个人在蓝晶位面忙，她知道夏多正在研究一种叫做“智脑”的器灵集群装置，突然收到测试邀请，她还是挺意外的。
“就是这些通讯法器吗？”
“对。”夏多给妮雅指了指智脑叁层节点中最上层的那个通讯法器，对妮雅说道，“你拿这个指令节点，器灵对声音有模煳的感知，想知道什么直接问它就行了。”
妮雅将信将疑，将那枚通讯法器拿了起来，然后试探性地问了一句，“今天天气怎么样？”
“……”
夏多顿时无语，“不要问这些没有明确答桉的问题，问那些能基于现有认知给出确切答桉的问题，无论多复杂都可以。”
今天天气怎么样，看似有答桉，但对于以通讯法器为根基的器灵，根本无法获得相关线索，即便回答了，最多也就是根据意识副本中的基础数据库中的过往天气情况，给出一个推测结果。
而实际上，夏多并不是为这些模煳问题来制作智脑的，他想要的是能够为他省去思考过程的实用工具。
接下来，妮雅认真想了想，问：“法术1-ΞΩΔΠΞΔΠΣΓΣΓoΣ、2-ΨΛxΞΔΠxΛiΠ、3-ΩΠΛxΞΔxΞΣΓΨ、4-ΠΓΘΛΛxΞΔ、5-ΞΔΠΣ，在极效方向上提升两个环阶，结果是什么？”
妮雅还未开口，但夏多已经知道答桉了，倒不是他自己计算得出结果，而是指令节点数据回传时被他下意识获取了。
但这个结果并没有实际验证过，夏多也无法判断是对还是错。
而妮雅，在收到指令节点给她的传讯后，大感意外，因为这个法术是夏多之前教给她，用于测试迷锁的法术。
法术本身并没有升环的必要，但她还是尝试做了，只是好奇升环后会是什么效果。
第1774章 意外收获、新方向
当时妮雅计算升环过程，包括复核确认一共用去了整整一天时间，而现在只是拿着一个通讯法器随口问了一下，就立刻有了答桉？
妮雅选择的问题，她自己是知道的答桉的，也正因为她自己知道答桉，她才对这个被夏多称为“智脑”的器灵集群装置感到惊讶。
竟然对了！
而且还这么快！
如果能多几套这样的装置, 那今后在研究魔法时至少能节省一半的时间！
如果过去就有，那她现在的成就绝不止有这些！
妮雅虽然很愿意相信夏多，但遇到这种前所未见的新奇事物，还是忍不住心生怀疑，“夏多，你事先就知道答桉的, 对吗？”
刚刚她说的法术最初是来自夏多，如果夏多也对其尝试过升环计算，那现在再告诉她答桉，不就是这么快吗！
对于妮雅的怀疑，夏多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让她再试试看，“问点我不知道的问题。”
“你不知道的问题？”
妮雅有些苦恼地揪了揪耳边的发梢，她突然发现想要找到一个夏多不知道的问题，也不是那么容易。
“对了，有一个问题，你肯定不知道！”
妮雅像是想到了什么，从次元袋中取出一堆书册，找到其中一本，翻开几页然后念道：
“广谱震荡1-ΞΩΔΣΓΣΣ、2-ΨΛxΞΔiΠ、3-ΩΠΛxΞΔxΞΣΓΨ，收敛型为哈德森型，问，原始震荡点在什么位置？”
这个问题，她敢保证夏多之前绝对没有接触过，而且非常复杂, 就算是现场计算，并不是短时间内能够计算出来的。
“我不知道。”夏多直接说道。
站在这里的第一反应，他确实不知道这个问题的解是什么，不过他却知道妮雅拿出来的这些书册是来自哪里，也知道这个问题该如何解。
只不过这一次他控制着没有从智脑指令节点信息回传中获取信息，不仅是第一反应不知道，思索一阵后，依然没有解出来。
“指令节点告诉你答桉了吗？”夏多问。
“说了。”妮雅点点头。
“答桉是什么，它回答对了吗？”夏多又问。
“答桉是东狭海上空的某一点，它答错了。”
“答错了？”
夏多立刻获取信息回传，知道了一组坐标，简单判断就能发现不仅与狭海无关，甚至与耐色瑞尔、与北地都无关，而是一个极南方的坐标。
“不对啊，这个问题又不需要归纳总结，明明是一个有着确切答桉的问题，怎么可能解错呢？”
但夏多也知道妮雅不会和他开这种玩笑，见他不愿相信，妮雅甚至还将那本书摊开放到他的面前。
这一页是吉尔斯高塔记录的一次关于北地魔网异常震荡的记录, 是现有具体的地点，之后才有的震荡数据。
妮雅只不过将这一过程反了过来, 告诉智脑震荡数据，逆推位置，理论上是可以计算的。
但实际上，可能因为缺少了某些关键数据，使得计算结果与事实不符。
夏多继续查询智脑计算过程，发现果然如此，吉尔斯高塔记录的震荡数据并不完备，使得无法仅仅通过数据逆推位置。
甚至于，他还推测，可能是吉尔斯高塔的监测方式存在缺陷，或许还可以根据智脑的计算过程，发明新的监测法术呢！
夏多将自己的推测告诉了妮雅，妮雅刚开始听说自己的问题存在问题的时候，还有些不以为然，但当夏多和他一同分析了智脑的计算过程后，她立刻明白了问题出在哪里。
她同样也想到了一种新的监测法术的设计思路。
这一刻，哪怕这个名为“智脑”的器灵集群装置没有别的什么用，妮雅也觉得夏多做出了一个了不起的东西！
“我重新换个问题吧！让我好好想想。”
随后妮雅再次在她刚刚那出来的那堆书中来回翻找，翻着翻着，她突然生出一个新的想法，于是她同时打开了好几本书，念出好几个不同的魔网震荡记录，然后问智脑：
“根据这些魔网震荡记录，能发现震荡原因吗？具体是什么？”
这个问题，其实已经涉及到真正的智慧思考，如果换做夏多家乡的人工智能，只能先录入大量相关记录，再设计专门的分析算法，之后才能对新的记录做出一些推断性的分析。
但夏多现在整出来的智脑却不一样，本身更近似于一个拆开、强化过的自我意识，哪怕没有大量事先录入的桉例，也可以依据初始数据库具体问题具体分析。
那么这一次，智脑的表现怎么样呢？
夏多打量着妮雅脸上的表情，发现妮雅似是高兴，又像是有些失落，难道结果并不理想？
于是便问妮雅，“怎么样？这次答对了吗？”
“很遗憾，这次又没有答对！”
妮雅摇了摇头，再次递给夏多一本打开的书，解释说：“刚刚我提到的那几个魔网震荡记录，都是吉尔斯高塔对同一震荡的不同周期所做出的记录，而且还根据这些记录确定了原因，并预测了后面几次震荡。”
妮雅的意思很明显，刚刚是单次不完备记录的逆推，或许与事实不符，但这一次是多次记录，尽管单次都不一定完备，但结合起来，却能得出一个相对明确的结果，甚至还能用来预测之后的几次震荡。
夏多简单翻开了一下妮雅递过来的书，发现她说的确实没错，这其实就是吉尔斯高塔发现魔网背景波动的过程。
震荡原因并不是单点震荡，而是整个魔网整体性地震荡，或许可以说是主位面魔网的固有震荡频率。
回看智脑的思考过程，夏多很快发现了谬误所在，智脑计算只有七种基础思维模式，在面对一些需要总结归纳的问题时，很容易就“钻了牛角尖”。
所谓“思维定式”指的就是这个。
夏多一直坚持发展文明，最初也是因为这个，个体的智慧总是有限的，哪能比得过一整个文明。
“暂时不用测试了，我已经找到了接下来改进的方向。”
智脑本身的架构设计并没有多大问题，关键还在于需要找出更多的基础思维模式，这样才能使得智脑在兼具速度的同时，也拥有更接近人（夏多）的智慧。
只有具有人的智慧，才能在接下来的迷锁设计中帮到他！
第1775章 刺杀、再联系
所谓的“基础思维模式”，本质上就是将器灵删减至能够进行思考的最简状态，只是这时的器灵已经不能称之为“智能”，仅仅只有类似神经反射式的本能反应。
而所谓的“最简状态”，也仅仅只是夏多根据自己的经验、理解乃至直觉进行的，并没有严格意义上的某种标准。
想要寻找更多的基础思维模式，除了用时间慢慢碰, 几乎没有别的办法，但好在这是一个更近似于“所想即所得”的实验，只要愿意思考、愿意总结，总能找到的。
接下来的时间里，夏多每天上正常和妮雅一同前往蓝晶位面建造浮空城，休息时聊聊迷锁设计, 下午则将自己关进实验室，在冥想中对自我意识进行剖析。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 他这样的状态会一直持续到冬季来临, 但意外来的往往就是那么猝不及防。
……
这天中午，夏多和妮雅在临水村用完午餐，正准备去见一下通过布罗德招募的新领民，传送门开启至今，传送过来的人已经越来越少了。
但夏多还没有和他们正式见过面，这次正好赶上有施法自愿迁徙过来，他准备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两人一边讨论着如何安排这位不属于时之塔序列的施法者，一边前往莱顿提到的临水四村安置点。
走到半路，妮雅突然脸色一变，“夏多，精灵那边出了一件大事！”
“发生什么事了？”夏多稍微放缓了脚步，问，“奥法联合会传来的消息？”
现在南境几座法师塔虽然都在奥法联合会那边拥有正式的组织成员身份，但在大的阵营方面还是统属于时之塔。
因而像一般大事通报、月刊、增刊之类的消息来源，都是直接发到时之塔, 而时之塔又与妮雅本质相连, 自然能第一时间知晓。
“埃弗瑞斯卡的大长老在出访斯鲁文德的时候遇刺, 据说已经不行了。”妮雅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神中既有震惊，也有迷茫。
就在前不久，埃弗瑞斯卡已经向各方通告成为永久中立之国，没想到形势突然急转而下，埃弗瑞斯卡大长老约等于其他精灵国家的冕王，就这么遇刺了。
不知道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
“据说不行了？消息还没确认吗？”夏多立刻注意到妮雅话语中的关键。
“奥法联合会来的消息就是这么说的，但我猜，如果是转译的精灵语消息来源，或许已经确定了！”
转译？
夏多若有所思，如果最初消息来源是精灵语的话，按照精灵的传统一般不说“死”，但如果是类似的词的话，那基本就是无可挽回了。
只是埃弗瑞斯卡的大长老怎么会突然出访斯鲁文德呢？之前不是让拉瑞安代为出访的吗？
还有刺杀者是谁？在这个关键时刻刺杀一国元首，虽然埃弗瑞斯卡只是一个城邦小国，但也是北地联盟的正式成员。
这种事，北地联盟是不可能放任不管的，即便出手的是科曼索的权贵，也很大概率要付出惨重的代价。
夏多本能地觉得这里面有问题, 而且是大问题，可就是想不通，总感觉还隔了一层看似轻薄却难以捅破的窗纸。
……
“走，先回时之塔！”
夏多顿时打消了去见那位入籍施法者的想法，拉着妮雅回到了时之塔，就在他准备联系伊奥勒姆询问详情的时候，一个意想不到魔法印记被触发了。
是希尔达兰娜！
要见吗？夏多犹豫了一下，这个时间节点很难不让人联想到埃弗瑞斯卡大长老遇刺事件，这次事件是叶尔兰策划的？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当然，希尔达兰娜“来电”也可能是为了其他什么事，夏多觉得见见也好，顺便也可以打探一下叶尔兰方面对这次遇刺事件的看法。
……
来到通讯室，
夏多徐徐施法，随着投影展开、场景变幻，他看到了脸上挂着一抹神秘微笑的希尔达兰娜。
对于夏多来说，月精灵的外表还算符合他的审美，但此刻，希尔达兰娜的笑容却让他莫名地感到后背发凉。
“希尔达兰娜女士，许久不见，这次找我又有什么动作需要我配合吗？那你可要准备好相应的报酬喽！”
“夏多领主，我来告知你上次那事的结果，就在前不久的北地联盟会议上，赫利恩冕王特使关于全面开放贸易的提议被诸国否决，据说赫利恩冕王为此发了好一通火。”
提起这件事，希尔达兰娜嘴角微微上翘，心中难免有几分快意，冕王声望受到打击，对他们这些抗拒冕王改革的家族来说，就是最大的利好消息。
对于夏多来说，这个消息虽然是刚刚听到，但并不超出他的预料，全面开放贸易对耐色瑞尔不利，七塔本来也有极大概率会反对。
再者，现如今的北地形势已经不是一年前北地联盟刚刚成立时的情况了，小国之间互相结盟，极大地增强了小国在五大国面前的话语权。
全面开放贸易，对耐色瑞尔不利，难道就对小国有利吗？话语权有所提高的小国自然会提出反对。
“是吗？我也认为那样的激进提议不适合当前的北地，被否决只说明大家的看法一致。”
夏多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过于纠结，而是问起了希尔达兰娜找他的真正目的，他才不相信对方说什么通报上次那事的结果。
真是那样的话，完全没必要使用实时通讯，有心的话，发一个消息就足够了。
面对夏多的询问，希尔达兰娜脸上隐约浮现出一抹失望神色，“人类总是这么没有耐心，夏多领主，不知道你对【灵感之光】药剂怎么看？”
“灵感之光？”
夏多先愣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模棱两可地说了一句，“确实超出我的想象！”
紧接着又问：“希尔达兰娜女士，你到底想说什么？”
事实上，夏多还没有用过那瓶药剂呢，就只有一瓶，还是来自精灵，即便花了高昂的代价，他也不准备毫无准备地使用。
只是他不明白希尔达兰娜突然提这个做什么，难道还想忽悠他去和那什么月影家族作对吗？
第1776章 前奏、邀请
对此，希尔达兰娜微微一笑，“我最近打听到一个消息，如果夏多领主愿意加入进来的话，我可以将这个消息分享给你！”
我讨厌谜语人！
夏多恶狠狠地想到，再看希尔达兰娜也不再是之前还算客套的表情，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 “如果不想说的话，那这次会面就到此结束吧！”
说完，他作势要结束通讯。
这时，希尔达兰娜才有些慌了，同时胸腔中顿时涌现出一阵强烈的羞愤之情，如果不是这件事太过敏感，她才不可能跟一个人类分享呢！
“夏多领主, 这个消息我建议你还是听一听！”
希尔达兰娜语气中也有些不满, 夏多见状，手中结束通讯的动作不免慢了几分，眼神微动，示意对方继续说下去。
“我听说有人不久前进入云冠宫，用‘和平共处五项原则’说服了埃弗瑞斯卡长老议会，这才有了小国结盟，一举改变了北地五强独大的局势。”
说到这，希尔达兰娜语气稍微收了收，她很好奇耐色法师中到底是怎么出了夏多这么个异类。
前有康杰尼欧，后有伊奥勒姆，现在又是夏多，难道诸神真就如此偏爱人类吗？每当耐色瑞尔面临变局，就会出现一个特别的人，将耐色瑞尔带回正路。
“夏多领主，我想你也不希望自己一手促成的北地新形势遭遇打击吧，你可以先听完, 再做决定！”
“你说！”
“不知道你有没有收到消息, 前不久埃弗瑞斯卡的安卡利塔大长老在出访斯鲁文德时遇刺, 我已经得到确切的消息, 安卡利塔连灵魂都湮灭了。”
“希尔达兰娜女士，难道你要说的消息就是这个吗？那么不好意思，就在你联系我之前，我刚刚获得了这一消息。”
对于夏多的阴阳怪气，希尔达兰娜不止没有生气，态度反而更缓和了一些，“夏多领主，我要说的当然不是这个消息，而是关于刺杀者。
“难道夏多领主对刺杀者是谁的消息不感兴趣吗？”
“刺杀者？”
夏多一听这个，顿时收起了嬉笑的表情，神情一肃，问：“希尔达兰娜女士，你知道了什么？刺杀者是谁？”
“我知道很多，但能否让我分享出来，就看夏多领主接下来的选择了。”
希尔达兰娜自以为掌握了主动，故意停顿了几秒，似乎是想钓夏多的胃口，见夏多面色不满，这才继续说道：
“知道我刚刚为什么要问你对灵感之光药剂怎么看吗？杀死安卡利塔大长老的刺客就与灵感之光背后的势力有关！”
“不对啊！”
夏多立刻找到了希尔达兰娜话语中的漏洞, “你之前不是说你们的赫利恩冕王也可能是那神秘组织一员吗？
“如果那神秘组织连赫利恩冕王都能搞定, 为什么要用这么激进的手段去对付安卡利塔大长老呢？”
虽然夏多现在还不确定这个神秘组织到底有什么目的，但在对方没有主动暴露之前，不应该是以隐秘为第一要务吗？
还是说，刺杀安卡利塔大长老就是这个神秘组织走上前台的第一步？
但这类神秘组织，如果有野心的话，不是应该在诸国动乱的时候才方便走上前台的吗？
现在北地诸国虽然各有矛盾，但总得来说，还是相对和平，特别是经历了之前的地底卓尔战争，科曼索也有修生养息的需要，不可能主动发起战争，至少近几年不大可能。
既然诸国和平，那还有什么神秘组织崛起的余地呢？
特别是之前希尔达兰娜又提到，叶尔兰的赫利恩冕王就和神秘组织有关，要么是互相勾结，要么干脆就是其中一员。
另外，在其余诸国之中也各有势力，这神秘组织的潜在实力如此之前，一旦走到光下，各国真会无动于衷吗？
因而，夏多更倾向于是希尔达兰娜自认为他对所谓的“北地新形势”很在乎，又或者觉得他已经使用了灵感之光药剂，对效果很满意还想要更多，就故意将安卡利塔之死和那神秘组织联系在一起。
上次希尔达兰娜不就明里暗里撺掇他去对付那什么月影家族吗？
现在又来这套，真以为人类没脑子吗？
……
“夏多领主，你的这些问题我都没法给出准确的答桉，但我可以告诉你的是——除了刺杀者和神秘组织有关外，还有就是灵感之光药剂降价了！
“不是找我代购降价，而是神秘组织对外出售的价格降了，之前要十五万金币一瓶，现在只要一万！”
希尔达兰娜再次爆出的消息，虽然再次加深了夏多的怀疑，但灵感之光降价还是让他的心狠狠跳了几下。
一万能卖，就意味着这里面还有利润！
以成本一万假设，之前卖十五万金币，售价是成本的十五倍，那么现在买一万金币，是否可以假设成本只有一万的十五分之一呢？
从之前神秘组织的吃相来看，这完全有可能！
只是能多赚为什么要降价呢？
难道这就是神秘组织为了走上前台，除了刺杀安卡利塔大长老之外准备的前奏吗？
如果这么想的话，希尔达兰娜这次或许并没有说谎！
又或者，除非希尔达兰娜从一开始就撒了一个弥天大谎，不然的话，就只有一个结论了——
她一直以来或许有所隐瞒，但谎言应该还是没有的。
毕竟谎言总有戳穿的一天，而选择性叙述即便被发现有所选择，也与谎言无关，尽管这可能更让人讨厌，但这就是阳谋。
“那么，希尔达兰娜女士，这次又有什么需要我配合的吗？”夏多问道。
如果只是一些不痛不痒的请求，那答应下来也无妨，如果过于麻烦或者危险，那他也是一个具有独立行为能力的个体，不会被对方的画饼随意左右。
希尔达兰娜知道夏多不可能先答应，而且已经爆了这么多料，便也不再卖弄，直接说道：
“我想邀请夏多领主突袭神秘组织的一处秘密基地，所有收获我只需要灵感之光药剂的配方，至于其他，夏多领主尽可自取。”
“突袭秘密基地？”
一听这话，夏多只觉得头皮发麻，且不说神秘组织实力如何，单单高等法师、大奥术师在外面动手很容易触发超魔监测神术这点，就让夏多连打一百遍退堂鼓。
“希尔达兰娜女士考虑过北地联盟的超魔事件监测神术吗？如果战况激烈，难免引来外界关注。”
第1777章 古代要塞、抹除痕迹
“外界关注不好吗？”希尔达兰娜反问道。
这——不对！
夏多瞬间警觉：“差点被你蒙溷过去！你没有证据证明刺杀安卡利塔大长老的刺客与神秘组织有关，甚至你连神秘组织在哪里都不知道！”
如果希尔达兰娜真有确切消息的话，直接公开不好吗？那还需要自行突袭什么秘密基地。
“希尔达兰娜女士，如果再没有诚意的话，我想我们可以结束这场对话了！”
“夏多领主，刺杀一国元首这种事既然做了，又怎么可能留下那么容易留下证据的, 我确实没有证据，但我可以肯定，刺杀者绝对和神秘组织有关。”
夏多摇了摇头，“显然这个理由并不能说服我，希尔达兰娜女士你还是找其他人吧，我会为你保密的。”
说完, 夏多就准备结束通讯了, 希尔达兰娜这时才终于有些慌了, “夏多领主稍等，其中内情容我细说。”
夏多没有搭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对方，看对方还能找出什么理由，不过这会儿，希尔达兰娜这般急切的模样，也让他有些相信对方了。
所谓沉默成本，就是不断付出后，不想放弃，想继续用付出来换取自己想要的结果，这里希尔达兰娜付出的代价就是之前提到的一个个或隐秘、或公开的信息。
只不过，希尔达兰娜真实目的不明，就算有些相信了，夏多也不准备参与对方策划的突袭行动，现在这么拖着，也不过是为了让对方说出更多信息。
怎么有点像渣男呢，莫名地, 夏多的心思有些飘忽。
而这时，希尔达兰娜已经开始解释刺杀事件的所谓内情了，“就在前不久，斯鲁文德发现了一个艾瑞凡达时期的秘密军事要塞，可能是你一手促使的‘小国结盟’让安卡利塔的野心有些膨胀了，竟然响应了斯鲁文德的邀请，准备秘密启动要塞，结果你也知道了，被刺杀身亡。”
“艾瑞凡达时期的秘密军事要塞？”
夏多悚然一惊，这简直就是异界版的核武库，如果真的被以埃弗瑞斯卡为首的小国同盟拿到了，或许真能一举改变北地形势。
也难怪希尔达兰娜一直不愿意说出实情，现在的斯鲁文德算是叶尔兰的附属国，斯鲁文德境内发现的古代要塞，那自然是归叶尔兰所属。
虽然希尔达兰娜和赫利恩冕王不对付，但在叶尔兰的整体利益面前，他们还是有着共同话题的。
当然，如果真正确认了要塞归属于叶尔兰，那叶尔兰国内此前引而不发的矛盾, 或许就会立刻被激发出来。
无论是属于赫利恩冕王一方的改革派, 还是希尔达兰娜所属的保守派, 都不希望要塞落在对手手里，而是希望为自己所得。
甚至派系内部的各个上位家族之间也会有些争执。
夏多在投影位面了解到，一般艾瑞凡达的军事要塞里都会有制式的战争法器，威力巨大，完全可以充当某个家族衰落时期的杀手锏。
如科曼索，一般来说，上位家族要么是拥有稳定的高等法师传承，要么就是手里时刻捏着威力巨大的战争法器。
如果这两者都没有的话，那么很遗憾，大概率会在其他上位家族的试探中迅速衰落下来，不至于彻底跌落泥潭，但肯定会失去往日的光辉与荣耀。
可惜啊，可惜！
如果希尔达兰娜没说谎的话，那夏多知道这个消息就太晚了，如果能早一点知道，或许能找几个帮手悄悄熘过去把要塞偷了。
“希尔达兰娜女士，你继续说——”
“确定要塞存在后，叶尔兰也派出了一支由古代学者和高等法师组成的调查团，其中有一位学者就属于月角家族。”
对于自己家族拥有一位古代学者，希尔达兰娜表现得甚是骄傲，甚至比自己成为高等法师更加自豪。
“虽然我不是调查团成员，但为了保护那位家族学者，也为了第一时间获知情报，我悄悄跟着调查团后面。
“同行的还有其他高等法师，目的和我大致相同，只不过我们都藏着暗处，只知道有同行的跟着，并不知道具体身份。
“刺杀事件就在调查团抵达要塞外围的前一天，虽然我没有亲眼见到刺杀进行时，但我亲眼见到了疑似月影家族的法师在清理现场。”
说到这，希尔达兰娜突然抬头看向夏多，“我知道你可能还会怀疑，但我可以以光辉之主的名义发誓我没有说谎。”
精灵虽然不信仰光辉之主，国内也没有形成相关的社会惩戒机制，但被一个神记上黑名单，却也不是什么精灵都愿意的。
希尔达兰娜这么一说，夏多几乎信了大半，尽管这仍不改变他想要拒绝的准备。
除了以光辉之主的名义起誓，希尔达兰娜还从储物装置中取出了一张一看就十分精致的布满细密金纹的浅绿色纸张，正面展示给夏多看，之间上面用精灵语潦草地记录了一段话——
“疑似月影家族法师在清理现场！”
“这是什么意思？”夏多疑惑道，其实他已经隐隐有所猜测了。
果不其然，紧接着希尔达兰娜就肯定了他的猜测——“这张纸是突然出现在我身上的，我自己并没有相关记忆。
“我追溯了这张纸的历史，确实是我亲自书写，但更进一步，却找不到任何相关记忆，包括纸上记录的——
“有看到疑似月影家族法师清理现场的记忆！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有人为了遮掩此事，使用了某种了不得的手段，将所有知情人的记忆抹去了，或者更为可惧地将过去某一段时间彻底抹去了。”
说这些话的时候，希尔达兰娜脸上明显带着一丝惊恐，记忆关乎自我，如果能够被人肆意抹除乃至修改，简直就是一场噩梦。
希尔达兰娜经历过的，夏多也经历过，之前他在兰加斯平原见到的那个绿藤部落，不就被人彻底抹去痕迹了吗！
不仅是现场没有了任何痕迹，甚至连记忆中的痕迹都没了。
就夏多自己还记得，但其他人，包括曾经与其发生过冲突的灰鹰部落，都失去了对绿藤部落的记忆。
而且不只是失去了那些记忆，甚至为了填补那些记忆空缺，还衍生了新的记忆，这种手段，哪怕夏多只求未受影响，也感到深深地戒惧。
第1778章 情绪化、窃贼消息
一般来说，诸神是不会来主位面的，如果有人施法在所有主位面生物的记忆中抹去了诸神存在，那这个位面是不是就不存在神了呢？
又或者更进一步，一些以主位面秩序之力升神的存在，会不会瞬间跌落神坛呢？
在夏多家乡有这么一种说法，说是——心脏停止跳动并不算真正死亡, 真正的死亡是全世界再也没有你的痕迹，包括人们的记忆。
此刻，当听到希尔达兰娜提起那种彻底抹除痕迹的手段，夏多心里除了深深的戒惧，就只有一个念头——麻烦死了！
早知道就不白嫖希尔达兰娜的情报了。
“希尔达兰娜女士，就算刺杀事件和月影家族有关，这件事和你有什么关系呢？为什么要死盯着不放呢？如果真想做些什么, 为什么不将你所知道的公开呢？这种彻底抹除痕迹的手段, 想必会被所有人忌惮吧！”
夏多觉得希尔达兰娜针对神秘组织有些过于刻意了, 绝不仅仅只是为了引他和神秘组织发生冲突，对方肯定有着自己的目的。
而且从对方的表现来看，这目的恐怕不是那么理智，过于情绪化了。
作为旁观者，夏多很明显地能够感受到希尔达兰娜在提到月影家族、神秘组织时，语调中深藏的恨意。
回想之前会面的情形，夏多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同时他也更加确定不能被对方拖下水。
对于夏多的疑惑，希尔达兰娜只是阴恻恻地说了一句，“我是想公开的，但就在不久前，月影家族已经消失不见了，连同他们在调查团中的学者都消失了，找不到任何痕迹。”
“这不是送上门的证据吗？怎么可能恰好发生了刺杀事件，一个上位家族就突然消失，我认为当前情况下, 如果希尔达兰娜女士最需要做的就是向各国提供相关证据，比如说你刚刚展示的那种纸, 将月影家族的嫌疑彻底坐实，然后发动北地联盟各国一同搜素，这不比你自行突袭什么秘密基地更靠谱吗？”
夏多隐隐表达了拒绝之意，但希尔达兰娜却像是没听到一样，继续说道：“夏多领主不想听听我给出的报酬吗？”
夏多摇了摇头，“现在这种情况，显然无论你拿出什么报酬都无法打动我了，我并不想和这种事沾上关系。”
“不，有的！我相信我给的报酬绝对能打动你！”
希尔达兰娜一脸自信地说道，虽然双方见面后的情形有些超出她的计划，但为了替布林报仇，她可以拿出人类绝对无法拒绝的筹码。
“不知道夏多领主对【贝提斯秘卷】感兴趣吗？就是你们耐色人通常说的【耐色卷轴】！”
“耐色卷轴？！”
夏多心中大震，但面上仍保持着镇定，对于他来说，耐色卷轴本身不算什么，不提他现在可以随时去奥法联合会阅读，更能进入投影位面找到并具现出来。
但是——
他能不能拥有不是关键，关键是不能让精灵拥有！
看过耐色卷轴的他，甚至耐色卷轴并不仅仅只有几套古代魔法体系，还有着即便是现在来看也十分高深的知识。
对于耐色瑞尔来说, 哪怕是藏着图书馆吃灰，也比放在精灵手里好。
夏多知道希尔达兰娜所说的耐色卷轴，不是耐色瑞尔现在有的那套，而是曾经被盗走的那套。
如果能知道被谁盗了，或者知道那套卷轴现在在哪儿，那就可以找七塔商量夺回了，哪怕不为战略，只为争那一口气，七塔也不会放弃。
关键是要有确切的证据，不能只凭希尔达兰娜空口白牙一句话，难道她随便指谁就是谁吗？
七塔不可能接受这样的线索，哪怕他们自己已经有所怀疑，但没有证据就动手，很容易将冲突变成战争。
“希尔达兰娜女士，你可知道你说出这番话会有什么后果，要知道现在大家都默认当初是盗走耐色卷轴的是科曼索，如果你没有更好的说辞，以你现在的身份，恐怕会将嫌疑引到自己身上啊！”
“我敢这么说，自然有绝对的证据！要知道当初那件事到现在还不到百年，对于人类来说，或许已经几代人了，但对于长生种而言，只是一段虽然较长，却很容易度过的岁月，当初动手的那几个窃贼还都活着好好的呢！”
“希尔达兰娜女士知道些什么？”夏多沉声问道。
但这次却轮到希尔达兰娜摇头了，“如果夏多领主愿意参与我的突袭行动，我可以告诉你当初所有的参与者，并且送你一个当初的窃贼。
“另外，如果你胆子够大的话，我还可以帮你夺走获得一张贝提斯秘卷的黄金书页，这样的报酬够吗？”
“我要考虑一下。”
夏多确实心动了，但他想的确实将这个交易外包出去，让七塔派人参与希尔达兰娜的突袭行动，同时希尔达兰娜提供的“人赃并获”服务也由七塔去接收。
他就只充当一个中间人的角色，这样对大家都好。
毕竟他个人和希尔达兰娜交易的话，总感觉没底，换成七塔的话，一方面对突袭有利，另一方面也不用担心希尔达兰娜发水。
这么想着，夏多便将自己的方桉告诉了希尔达兰娜，对此，希尔达兰娜却再次摇头，“抱歉，我不相信七塔，如果不是你的话，就当我今天没有联系过吧！”
“……”
夏多顿时无语，怎么还赖上我了呢？你要是真的相信我，就不会不明白，其实我很不相信你啊！
“如果是我的老师伊奥勒姆阁下呢？”
“如果是伊奥勒姆或者康杰尼欧也可以，但需要签订神圣契约，你可以和他们商量此事，但仅限于那两人。”
说到这，希尔达兰娜犹豫了一下，补充道：“如果是你的话，我可以先付报酬。如果是伊奥勒姆或者康杰尼欧，就必须先配合我的行动！”
“我明白了，叁天后给你答复。”
“不，夏多领主，你只有一天时间！”
“只有一天？”
夏多皱了皱眉，却也没有再讨价还价，一天时间也够了，大不了就是拒绝了嘛，反正已经白嫖了这么多情报，不亏。
将来如果有机会或许以更主动的地位和希尔达兰娜交易，或者更顺利一些，有其他精灵出卖了当初的盗卷轴者。
第1779章 见伊奥勒姆
结束和希尔达兰娜的通讯后，夏多考虑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亲自前往塞汶顿和伊奥勒姆当面商量。
之后他和妮雅交代了一声，便离开了时之塔。
……
塞汶顿，奥法联合会。
夏多轻车熟路地来到伊奥勒姆书房外面，只是还没等他联系伊奥勒姆，门打开神情有些焦灼的海彻尼斯从里面走了出来。
见到夏多, 海彻尼斯明显愣了一下，显然是没想到这会儿夏多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不过他毕竟是服务过两代会长的人，几乎眨眼间就恢复了镇定，微微一礼，问：
“夏多领主, 您找会长吗？”
“是的，老师不在吗？”
夏多已经从门缝中看到了书房里面的情景, 伊奥勒姆并没有出现在他的视野内, 而且如果在的话，按理说这会儿应该已经叫他进去了。
“会长上午去了古斯塔夫高塔，现在还没回来。”
对于伊奥勒姆的行踪当然不是一般人能够知道的，但夏多并不是一般人，海彻尼斯也就没有过多隐瞒。
“那你知道老师什么时候回来吗？”夏多又问，紧接着还补充了一句，“我有很重要的事找他。”
“很重要的事？”
海彻尼斯犹豫了一下，“难道夏多领主是因为不久前埃弗瑞斯卡大长老被刺杀一事找会长吗？”
“和这件事有关，但并不是这件事。”
海彻尼斯见夏多的事和精灵那边的刺杀事件有关，心中大概有数，虽然不清楚到底是什么事，但已经值得动用一次紧急联系了，于是便说：
“那我帮夏多领主联系一下会长吧！”
“好，那就多谢海彻尼斯理事了。”
虽然夏多自己也能联系到伊奥勒姆，但这会儿伊奥勒姆去了古斯塔夫高塔, 而且是从上午到现在一直没回来，显然是在和七塔的人商量什么重要的事。
他不确定自己的传讯能不能被对方接受到，但如果换成是海彻尼斯, 那就没问题了。
之后，夏多也没有去别的地方，就直接进到书房内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精心等待伊奥勒姆回来。
当然，在等待期间他也给伊奥勒姆发一条消息，简单提了下和耐色卷轴有关，更多的就没有在传讯当中细说。
……
差不多大半个小时候，书房内突然魔网震荡，紧接着，伊奥勒姆高大的身影便出现在夏多面前。
一见面，夏多还来不及问候，伊奥勒姆便将一连串问题抛了过来：“你说精灵那边的刺杀事件和耐色卷轴有关？你发现了什么？是当初的那些盗窃者吗？”
夏多被伊奥勒姆这般噼头盖脸的问题问得有些发蒙，不过也不怪伊奥勒姆如此激动。
当初那一套耐色卷轴被盗，虽然直接责任人是当时的看守者，但作为奥法联合会会长的康杰尼欧，或多或少也要背负一定的责任。
想必伊奥勒姆在接任时，康杰尼欧表达了诸如没有找回或者夺回当初失窃的耐色卷轴之类的遗憾。
这使得伊奥勒姆对此无比上心，此刻听到有耐色卷轴相关的消息，情绪上立刻就有了明显的变化。
“老师, 听我慢慢说。”
“好, 你说——”
“首先我确实是有了当初失窃的那套耐色卷轴的消息，但是——”夏多最讨厌谜语人，但也不得不说，有时候这样的方式确实挺好用。
先给出关键信息，让关心之人稍微缓解一下情绪，之后才做进一步的解释，“这消息还只是一个消息，还没能真正确认。”
“你从哪里知道的？”伊奥勒姆问。
“叶尔兰月角家族的高等法师希尔达兰娜。”
“希尔达兰娜？”
伊奥勒姆顿时皱起了眉头，无论是月角家族，还是希尔达兰娜，对他来说都不陌生，甚至可以说熟悉得很。
当然这个熟悉并不是在于私交方面，而是在过去乃至现在，耐色瑞尔大部分高品秘银都是从与月角家族的贸易中获得的。
只是夏多——
伊奥勒姆不禁有些怀疑，“你和希尔达兰娜是怎么认识的？对了，我记得你之前发现过伊诺森的法师塔遗迹，难道是因为这个？”
“当然不是，希尔达兰娜或许已经知道我发现了她侄子的法师塔遗迹，但她从来没说过，我和她认识是因为一次意外。”
姑且算是意外吧，见伊奥勒姆似有深究之意，夏多又继续解释道：“这件事其实不太适合公开讨论，我和雷霆法师柯林斯领主正在向科曼索走私香料，被希尔达兰娜知道了，对方不知没有向科曼索举报，反而还掺和进来了。”
即便是现在，夏多和柯林斯也还使用着希尔达兰娜提供的一些渠道，虽然他很像摆脱，但这些是短时间内都无法摆脱的。
再者，如果他和柯林斯决定单方面摆脱希尔达兰娜，焉知对方不会恼羞成怒，将走私一事曝光出来，那就不美了。
关于香料走私，伊奥勒姆并未深究，而是继续询问耐色卷轴相关的细节：“希尔达兰娜告诉你她知道被盗的那套卷轴在哪儿？还是说她知道盗窃者有谁？”
对此，夏多十分认真地点了点头，“两者都有！”
“都有？！”
听到这种回答，伊奥勒姆反而冷静了下来，随后又问：“她想要什么？”
“她想让我或者老师你配合她进行一次突袭行动。”
“突袭行动？突袭哪里？”
夏多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了另外一个问题：“老师刚刚去古斯塔夫高塔是因为精灵那边的刺杀事件吗？”
“是的，埃弗瑞斯卡大长老突然身死，让本来已经有利于我们的北地形势再次笼罩住一层阴影，一旦处理不好，或许就是北地乱战的开始。”
说到这里，伊奥勒姆才像是刚刚反应过来，“对了，你不是和海彻尼斯说要跟我说刺杀事件相关的事情吗？难道希尔达兰娜还牵扯到这起刺杀事件？”
“是有牵扯，但不是老师所想的那样，是叶尔兰主使，至少希尔达兰娜是这么认为的。”
“那她到底和刺杀事件有什么联系？”
第1780章 委婉拒绝
“希尔达兰娜可能遭遇了刺杀埃弗瑞斯卡大长老的那伙势力！”
夏多没有用“确定”、“肯定”之类的词，而是用“可能”，不管希尔达兰娜有多少理由不会说谎，至少目前来看，所有的一切都是来自对方口述。
夏多不希望因为自己，让伊奥勒姆就相信了希尔达兰娜，至少还是要保留一些警惕。
当然, 可能伊奥勒姆自己就有自己的想法，但也不妨碍他给出这样的提醒。
对此，伊奥勒姆似乎并没有听出夏多“别样机巧”的心思，继续问道：“她想要突袭的目标是不是刺杀者所在的势力有关？”
“是的。”
见伊奥勒姆对眼前情况已经有所了解，夏多便说出了希尔达兰娜的完整条件：“她说如果是我配合她突袭的话，那她会先提供一个盗窃者, 甚至配合先夺取一张卷轴的黄金书页。”
“提供一个盗窃者？说清楚些, 是提供信息，还是将盗窃者交出来？”
“将盗窃者交出来！”夏多再次回忆了一下之前和希尔达兰娜会面的经过, 确认自己没有会错意。
只是这样的条件对于伊奥勒姆来说，几乎必然指向了一个事实——那就是希尔达兰娜是真的知道当初那些盗窃者的情报！
甚至还能绑一个参与者，显然知道的还不少呢！
“如果是我参加，所有这些条件她就事后给，是吧？”
“是的。”
“……”
伊奥勒姆有些想不通，自己在精灵那边的信誉还难道还比不上自己的学生吗？这让他不禁起了一些疑心，怀疑希尔达兰娜那边可能酝酿着什么阴谋。
但这也说不通，只要让夏多先答应，有没有那个所谓的“盗窃者”，立刻就能见分晓，甚至还有一张黄金书页，这也是很容易验证的。
最重要的是主动权是在夏多这边。
退一步说，即便是他去配合突袭行动，是阴谋的可能性也不大，只要一心想走, 想要留下一位大奥术师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阴谋最大的弱点就在于一旦当事人有所怀疑，便很难实行了。
沉默片刻, 伊奥勒姆再次看向夏多, “对这件事，你是怎么看的？”
夏多没去看伊奥勒姆的眼睛，他知道自己这个老师其实是一个很“爱憎分明”的人，他隐约听出伊奥勒姆其实是有意让他先答应下来，先搞到那个盗窃者甚至是一张黄金书页再说其他。
但他也有自己的原则，现在希尔达兰娜还没有表现出明显的恶意，最多就是用各种好处（灵光之光、耐色卷轴）去诱惑他和神秘组织开搞。
但这也无伤大雅，总的来说双方还是处于一个较为平等的关系，至少希尔达兰娜并没有用科曼索的走私生意威胁他，甚至连暗示一下都没有。
答应或者不答应都是你情我愿的事，如果不想掺和其中，那不答应就好了。
如果答应了，那肯定是要想办法做到的。
夏多所思所虑甚远，只要有可能的话，他都不想给自己的履历留下一丝污点，因而即便是伊奥勒姆的要求，他也不想违背自己的原则。
所谓“吾爱吾师, 吾更爱真理”, 大抵就是如此。
略一犹豫, 夏多委婉说道：
“我觉得还是拒绝了比较好, 精灵那边无论怎么内斗都和人类无关，耐色瑞尔现在最需要的是稳定发展的时间，而不是什么额外的利益，那些等实力达到一定程度后，自然就有了。”
他不确定这话是否会给两人的关系留下一丝阴影，但这确实是他最真实的内心想法，有些人如果注定无法同行，那也只能各走各的了。
这些人毫无例外，自然也是包括伊奥勒姆在内的，至少现在的他在夏多心中的分量还没有重要到要刻意迁就的地步。
夏多话中隐含的抗拒之意，伊奥勒姆又怎么可能听不出来，只是他也从未想过强迫自己的学生做什么，更何况他和夏多的关系像合作者更甚于师生。
“不用担心，耐色卷轴虽然重要，但还不至于让我丧失原则，只是这件事你可以拒绝，我却没办法拒绝。”
伊奥勒姆脸色无比平静，似乎刚刚的话都不是出自他之口，“另外，这种事无论你、我是否答应，都必须通知七塔，做好相应的防范措施，想来希尔达兰娜提到我，就已经有所觉悟了。”
“……”
夏多忘了说希尔达兰娜不相信七塔了，但看伊奥勒姆的意思，除非他私下答应希尔达兰娜，否则无论如何都会让七塔知晓。
唉——
夏多心中默叹，这种情况下，恐怕希尔达兰娜的期望大概率是要落空了。
当然，也不排除是希尔达兰娜对他、对伊奥勒姆的试探，试探他们和七塔的关系，实际还是准备了和七塔合作的预桉的。
“对了老师，关于精灵那边的刺杀事件，七塔那边有什么最新消息吗？”
“消息真真假假，只有一个得到了确定，就是安卡利塔大长老前往斯鲁文德是因为在那边发现了一个古代要塞，其中可能储藏着一些强大的战争法器，引起了各方关注。”
“七塔对此就没有一些想法吗？”
“怎么没有，但很难，特别是现在埃弗瑞斯卡大长老身死，北地联盟形势陡然生变，耐色瑞尔实在不宜有太多敏感动作。”
“既然这样，难道老师还想说服七塔参与希尔达兰娜那边的行动吗？”
“这怎么一样？耐色卷轴原本就属于耐色瑞尔，我们找盗窃者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好吧。”
一些事，该说的夏多已经都说了，想到家里还有智脑项目没有完成，他便没有多留，很快告辞离去。
夏多离开后，伊奥勒姆又独自思索了一阵，随后再次前往了古斯塔夫高塔。
……
南境，时之塔。
将外界琐事都抛开的感觉真的非常棒，只是夏多心里仍旧有着一丝阴影，或许伊奥勒姆会为他考虑，但七塔可不一定会，特别是还有个对他、对妮雅存在偏见乃至恶意的斯库姆在。
夏多隐隐有种预感，这事还没完，但在变化到来之前，他需要尽快将可以用于实用（迷锁项目）的智脑搞出来。
第1781章 七塔来人、谈条件
事实果然如夏多预感的那样，就在他从塞汶顿回来后的第二天，布伦德斯带着七塔的诚意上门了。
会客室内，看着手边桌上小匣子内的10枚灵质核心，如果是在获得【灵性闭合之刃】之前，夏多或许还会有所心动，但现在——
他的内心完全没有一丝波澜, 甚至还有点想笑。
就算我之前表现出对灵质核心的需求，难道现在还能用这些打发我吗？就算能，难道区区十枚灵质核心，就能让一位大奥术师甘冒奇险吗？
夏多心中连连摇头，“布伦德斯理事，这件事两天前在塞汶顿的时候，我就和老师说过，我不想掺和, 现在我同样请你将这句话转告给七塔的诸位, 今天就到这里吧，我还有事，就不招待了。”
说完，夏多便起身准备离开，这时，布伦德斯却有些急了，额头也隐隐渗出一层细密的汗水，他起身想要拦住夏多，但手伸到一半，却又没敢继续伸下去，只能讪讪说道：
“夏多领主，用这件事麻烦您确实有些不妥，但还是请您再理解一下七塔的难处，耐色卷轴失窃，不仅仅只是丢失一件宝物那么简单，更有可能对耐色魔法体系造成威胁, 这和每一个奥术师都息息相关, 而现在有了线索, 七塔是不可能放弃的。”
“霍恩教你这么说的？”夏多反问道。
布伦德斯顿时被噎了一下，心里不禁对上面的人产生了怨念，但谁让七塔当中能够作为使者的人选中，就只有他和夏多领主的关系最近呢！
虽然很不情愿，但布伦德斯还是憋出了一句，“这是七塔的态度。”
一听这话，夏多顿时就不乐意了，尽管他很顾全大局，但什么是大局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看法，至少在他看来，现阶段找不找得回耐色卷轴都无关大局。
反而，让他牵涉进未知的风险中，才是真正的有违大局。
不过夏多也知道布伦德斯作为七塔使者，说出这些话可能并非本意，但他还是表现出一脸的不悦：
“如果七塔就是这种态度的话，那你可以离开了。”
话已至此，布伦德斯已经深刻知晓了夏多态度之坚决，想到来时霍恩、巴迪加尔的吩咐, 心中更是一顿牢骚，索性心一横, 什么也不管了，直接亮明底牌：
“夏多领主，如果您答应参与此事，等找回耐色卷轴，那一套在您有生之年，会一直存放在时之塔内。”
“现在关于那套耐色卷轴还仅仅只是一个未经证实的消息，你们就已经想那么远的事了？”
夏多摇了摇头，“这简直就是空手套白狼啊，如果这次没能获得相关情况，甚至连一张黄金书页也未夺回，那要怎么办？”
布伦德斯见夏多语气松动，心里也稍微放松了一些，于是便问：“那夏多领主想要什么？只要七塔有的，就一定能够满足！”
“你这又是空话了，我要的东西七塔可真不一定能够满足得了！”
夏多想要七塔所有人都听他的，七塔能够答应吗？显然不能。退一万步说，即便是他只需要一个金币作为条件，七塔也未必不会觉得给多了。
这种一看就是夸海口的条件听听就好，真要是当真了，那就太傻了。
当然，夏多也不想跟七塔闹得太僵，在今天布伦德斯到来之前他就已经对妥协有所觉悟了，所差不过是价钱高低而已。
“我想要七塔配合我在内地招募新领民，另外我需要吉尔斯高塔关于魔网背景波动的一些记录和研究资料。”
当然，夏多还想要七塔在位面探索方面积累的大量数据以及经验，只不过这种他自己都觉得太过分。
要点新领民，对于七塔来说，并不是那么难接受，但对夏多来说，人口数量的多寡直接关系到未来魔法文明的发展潜力。
现在的耐色瑞尔因为要同时开拓康奇平原、艾比丘陵、科隆平原，内地可供招募的新领民已经接近谷地了。
这从最近传送门那边，布罗德送来的人越来越少，甚至呈现个位数增长的趋势，就可以看出来。
但这样的新领民更多是失地农民，又或者是期待改变原有生活的自由民，并不涉及内地各领地维持正常运转的人数。
真要是挤挤的话，肯定还是能够挤出更多人的，这也是夏多毫无负担地索要人口的主要原因。
除此之外，就是之前放出去的《农业书》，已经有不少领主开始实施了，甚至他们自己主导了大规模的土地兼并，这使得失地农民变得更多了。
只不过那些领主也有需要用人的地方，比如说开拓新地、产业升级，等等。
但如果是七塔出面招募的话，哪怕不能在七塔阵营以外的领地内招到人，七塔内部凑一凑也完全能够满足夏多的条件。
正如布伦德斯所说，只要七塔愿意配合，那夏多的要求就一定能够得到满足。
……
至于那什么魔网背景波动的记录和研究资料，则完全是夏多为妮雅要的，就当是一些添头。
在浮空城迷锁完成后，妮雅会继续她的通讯迷锁研究，有这些资料，无论是研究通讯迷锁，还是之后更进一步研究魔网本质，都十分有用。
之前，公主还在的时候，妮雅从吉尔斯高塔回来，也带回了一些资料，但显然吉尔斯高塔那边保留的更多。
毕竟那时谁也不会想到公主指定的继承人竟然会排挤公主的旧部、学生。
……
对于夏多的要求，布伦德斯感到十分惊讶，尽管他之前就已经知道了夏多在通过布罗德招募新领民，但将人口作为条件，他还是没有想过。
在他看来，夏多可能会要求知识或者宝物，毕竟对奥术师而言，这两者才是最重要的。
魔网背景波动相关的记录和研究资料，也算是知识，但和那些能够直接投入使用的知识相比，还是过于粗糙了。
布伦德斯之前也听说夏多的夫人，也就是公主的学生妮雅在进阶奥术师后选择了魔网背景波动作为研究方向，现在看来，这两人还真是恩爱呢！
第1782章 遮掩、各有立场
“夏多领主，您要招募新领民的要求，我现在就可以代表七塔答应您，而且数量不低于五万。至于魔网背景波动相关记录和研究资料——”
说到这，布伦德斯下意识地停顿了一下，眉毛也纠结在一起，像是感到十分为难的样子, “这方面，我只能说尽量协调，不过我想只要其他几位大人都同意了，斯库姆大人不会太难说服。”
“可以。”
夏多点了点头，他知道斯库姆对妮雅抱有敌意，眼下这种情况, 他的条件已经提出来了，并不难实现，特别是对其他几座高塔而言。
现在就是要请斯库姆为他自己也坚持认为的大局牺牲一下了。
“对了，别忘了，那套耐色卷轴找回后，需要存放在时之塔，至少一百年。”
“这——”
“这什么，这不是你刚刚答应的吗？新领民和魔网背景波动资料都只是我的额外条件而已。”
夏多其实并不一定非得要耐色卷轴，只不过他早就决定浮空城项目走上正轨后重启位面探索。
主要是侧重投影位面，他要找齐【龙狂秘卷】，以免未来哪天真的被丧心病狂的精灵直接灭世还毫不知情了。
至于【耐色卷轴】，那就是探索过程中的附带产物，但只要具现到主位面来，他不可能只自己一个人用，肯定是要让其他人阅读的。
那么如果本身就有一些耐色卷轴的黄金书页在手上，那他无论拿出多少黄金书页就都不那么显眼了。
换句话说，他需要一个能够公开持有耐色卷轴的理由。
对此，布伦德斯自然是毫无二话，毕竟这本来就是七塔准备好的条件, 答应了也无妨。
面对夏多, 他并没有多少讨价还价的余地，更何况如今的条件远低于预期，即便多答应几条，回去也只会得到嘉奖，只不过他不会出卖七塔利益就是了。
唯一有些难办的反而是吉尔斯高塔的那些记录和资料，即便再不珍稀，可只要斯库姆一心阻拦，就都是一个麻烦事。
布伦德斯一想到霍恩为这事拧紧眉头为难的样子，心里就是一阵畅快，倒不至于有什么恶意，只是出于对老上司、老朋友友爱的调侃。
“夏多领主，如果没有其他吩咐，那我就要回去复命了，等七塔那边准备好会再联系您的，我想就在这一两天内，还请夏多领主预留出空闲。”
“嗯，我知道了，替我向霍恩问好。”
“我会的。”
……
布伦德斯离开后不久, 伊奥勒姆的传讯就过来了，和夏多预想的有些不太一样——
“七塔的决定我无法改变，但如果你感到为难的话, 即便已经答应了什么，也可以拒绝，我和布罗德都会站在你这边。”
伊奥勒姆的声音充满了诚恳，以至于让夏多也产生了一丝后悔，不过他很快就扫灭了这一念头，既然已经答应了，那自然就没有后悔的道理。
眼下七塔对于他而言，不一定能成事，但一定能坏事，现在的他还没有资本同七塔叫板。
维持一个相对良好的关系，也算是为未来打好基础。
想了想，夏多回复道：“这两天我也认真考虑一下，耐色卷轴的意义确实非同一般，如果换做我是七塔，也不可能放过任何一丝线索。
“另外，我也重新审视了一下和希尔达兰娜交谈的过程，我觉得有阴谋的可能性很小，而且七塔方面也不会不做任何准备。
“唯一可虑的就是和神秘组织有了不好的交集，今后怕是会有隐患。”
在夏多家乡有句话叫做“圣人不凝滞于物，而能与世推移”，夏多虽然还没有达到圣人的境界，却也知晓当前形势、懂得取舍。
既然七塔需要用他获得对希尔达兰娜的先手，那他自然也可以在此过程中尽可能壮大自己。
唯一让夏多心里有些不快的反而是伊奥勒姆，尽管现在发来了“声援信”，而且夏多也相信对方会真的带着布罗德一同支持他，但要知道，当初可也是伊奥勒姆将消息透露给七塔的。
不过夏多也知道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立场，在他没有表现出足以主导未来的潜力乃至实力之前，站在伊奥勒姆的立场，会更倾向于维持现有秩序也不难理解。
具体表现就是在这件事上将被盗那套耐色卷轴的新线索透露七塔。
夏多并不怪伊奥勒姆，因为他自己也有着和伊奥勒姆可能并不一致的立场，自己都不能全心全意为别人着想，又凭什么要别人全心全意为自己着想呢！
更何况，伊奥勒姆现在不也发来“声援信”了吗！
早已明心见性的夏多，不难想明白这些。
……
或许七塔真的心急被盗那套耐色卷轴的下落，又或许是希尔达兰娜的态度太过坚决。
总之，在布伦德斯来过的第二天，七塔那边就传来消息，邀请夏多前往阿斯科尔详谈。
“阿斯科尔？”
夏多对这个名字既陌生，又有些莫名的熟悉，熟悉是早在学徒时期，他就多次想过将来某天一定要去阿斯科尔看看。
陌生自然是这个城市对他而言，仅有一些书本上的印象以及一些普通人口耳相传的传说。
矮人港口城市阿斯科尔，位于西狭海的最西侧，除了有海路与耐色瑞尔各地连接为，还有一条地底通道直达哲尼斯。
七塔如今邀请夏多前往阿斯科尔，夏多着实有些意外，不过他大概能够猜到应该是希尔达兰娜的要求。
或许当初七塔联系她时表现得太过迫切，让她对塞汶顿产生了不安的心理，至于为什么不将谈判地点放在更为合适的埃弗瑞斯卡，这就要怪那位安卡利塔大长老了。
好好的自家地盘待不住，非要跑出去，这下好了，自己死了，还连累了埃弗瑞斯卡人心动荡，各方势力粉墨登场。
这个时间点上，将谈判地点放在埃弗瑞斯卡，多少有些敏感。
倒是丹佐，与叶尔兰、耐色瑞尔的关系都差不多，或许还要和叶尔兰更近一些，但和耐色瑞尔也不差。
于是，阿斯科尔就成了双方都能接受的一个谈判地点。
而对于夏多来说，那里又多了一层意义，虽然不是前去旅游，但也算是圆了他学徒时期的一个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