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0章 消失匿迹的光明会
现在北地流行的装饰莫过于耳夹样式的算力池连接器，从五月面向大众以来，短短十来天就被北地多家时尚期刊评选为年度新浪潮代表。
这其中当然免不了灵思网络研究中心的赞助，但也有是自来水，毕竟算力池已经切实改变了北地法师生态。
现在的北地法师，但凡用过算力池的，几乎没有不说好的，那些到现在还没有尝试过的，反而被认为是顽固不化。
当然，这更多是在精灵各国。
矮人那边，算力池还未引发如此浪潮，这主要是矮人现在都在玩局域网，夏多暂时还无法做出矮人魔法与精灵魔法的转译装置。
至于人类，或者说耐色瑞尔这边，算力池也没能引起多大反响。
这一方面是耐色瑞尔总人口远不如精灵各国，另一方面就是耐色法师对算力池或多或少还存在着一定的误解。
但可以预见，只要低价法师充分享受到算力池带来的好处，自然会成为算力池的拥趸，等他们成长起来，就是一个个鲜活的榜样。
至于那些顽固份子，别人都用，就你不用，岂不是要落后别人一大截。
哪怕算力池真是个坏东西，只要是效果是真的，也会有大把人硬着头皮去使用，这就好比夏多家乡网络上曾经流传过的一个话题——
如果林平之将《辟邪剑谱》复制无数份散发到江湖上，最后会发生什么？
在已知辟邪剑谱是一个可以速成的强大武功的前提下，势必会有人尝试利用，有些可能是迫于无奈，有些可能是天生有别与其他人。
一旦这么尝试的多了，就有可能出现这么一种情况——只要混江湖，就必须练辟邪剑谱，以至于创造了一个太监的江湖。
当然，也有可能是剑谱传播太广，被开发出大量针对性的手段，但那也只是一种可能而已。
……
公共算力池当然不会有辟邪剑谱那样的隐患，但公开运营也势必会遇到一些神秘挑战，就好像在夏多家乡，他自己就亲身遭遇过类似的事——
明明是一个免费的公益项目，对大家都有好处，却遭到大量恶意攻击，以至于服务器关关停停，一刻不得消停，最终也没能持续下去。
算力池还不是免费项目呢，它很赚钱，这在某些人眼里，可能就更加可恶了，所以从投入正式运营的第一天起，夏多担心受到攻击。
由于连接器是免费发放的，却隐私策略做得很高，别人能够轻易获得攻击媒介，联盟这边反而难以追溯对方。
一直到算力池提前完成六月份的营收目标，夏多悬着的心也稍稍放下了一些，目前算力池最虚弱的时刻已经度过了，接下来也不过是见招拆招，他又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算力池收益是需要和各国分成的，攻击算力池就等于攻击北地各国，想想主位面，恐怕没有哪个势力敢这么做。
哪怕是南方四国，单一国家确实比北地任何一国都要强大，但北地各国早已结成联盟，而南方四国却各有纷争。
这种情况下，南方四国应该不会做出不理智的举动，当然这是明面上，私底下如何那就另说了。
至于伊玛斯卡，将自己的疆域包裹在一个庞大的结界之内，甚至连其中的魔网都有所改易，在夏多看来，属于是守成型，而不是开放型。
异位面那么多，伊玛斯卡也不缺探索异位面的实力，应该也不至于在主位面搞风搞雨。
暂时来说，夏多列出的可能攻击算力池的对象就只有两个——
一个是光明会，随着全面检测的不断推进，在联盟决议下，这一次各国确实没有对魔裔赶尽杀绝，但光明会颠覆时间线心思不死，总会想办法找事。
算力池就是联盟暴露在外的一个弱点，夏多很难不怀疑光明会可能从此入手。
另一个怀疑对象就是普利塔提斯了，一个来自异域的神圣金龙帝国探索者，不远万里来到主位面，难道真是是高尚的、纯粹的、毫不利己，专门来帮主位面发展的？
算力池的建立能够彻底改变北地法师生态，能够极大地助推北地魔法发展，这种情况下，普利塔提斯这位异域来客，真的坐得住吗？
就好像，智子不远万万里从半人马座飞到地球，看到能够助推地球科技发展的加速器，难道还能忍住不去搞破坏？
相比于光明会，夏多对普利塔提斯的忌惮更深。
毕竟光明会和北地联盟也算是老对手了，他们最核心的涉时仪式都已经落在联盟手里，仅此一点就足以将光明会的威胁降到最低。
反而是来自更强大的异域的普利塔提斯，到底隐藏着什么手段，谁也无法预知，毕竟就算是亲身到过神圣金龙帝国的萨维尔，对那边的了解也十分有限。
但即便是从那些有限的了解中，也可以看出对方的强大。
这样的潜在对手，再怎么重视也不为过。
……
当公共算力池在北地引发一轮轮竞相讨论的新潮流时，耐色瑞尔关于新位面所有权的讨论仍在继续。
期间普利塔提斯似乎完全不想掺和耐色瑞尔的内部事务，拒绝了塞汶顿议会的数次讨论邀请，一心只忙着筹建位面探索中心。
这种情形，夏多也不免有些着急，明明看上去好像下一刻大家就能达成一致了，偏偏每一次会议都会出现这样那样的问题，导致最终无法达成一致。
到六月中的时候，一次会议上，夏多终于忍不住，给出最后的期限，“如果这个月再没法达成一致，那之前的跨域传送链路项目也该重新议一议了，大不了各干个的！”
跨域传送链路需要消耗大量资源、人力，仅凭个别几家是没法建成的，很简单的逻辑，这玩意儿在相当一段时间内都看不到收益，只有无止尽的投入。
只有所有人一同出钱出力才能保证项目持续下去，不然单几家投资的话，也只是降低了自己的发展速度。
反正现在大家也都掌握了通过以太边界发现新位面的方法，夏多说各干个的总会有人心动，也肯定会有人不乐意。
这么做可能真的会将事情引向夏多自己也不想看到的方向去，但他还是这么做了，现实就是这样，想开窗就要有先掀屋顶的决心。
夏多放出要散伙的话，这次的会议自然就没法正常进行下去了，草草散场后，夏多立刻就收到了巴迪加尔的传讯。
虽然没有明说，但话里话外都在质问他为什么不顾全大局，夏多直接以不回复作为回复，并且在当天就公开离开了塞汶顿。
要知道，夏多当初来塞汶顿还是因为观看融雪竞赛，如今时间却已经是六月中了，关于新位面所有权的议题讨论了将近一个月，迟迟没有结果，他实在等不下去了了。
也该给点压力了。
另外就是时之塔那边萨维尔也传讯让他回去，说是有新发现，再加上核心网关法器测试也需要在自家地盘进行，种种因素迭加在一起，夏多直接走人了。
第3021章 位面投影机制
时之塔。
夏多一回来就直奔位面探索层的探索中心，自从月前从获得以太边界相关法术后，时之塔也建立一个基于以太边界理论的永固观测点。
一开始，新位面接二连三的发现，还让夏多有些惊喜，但后来随着发现的新位面越来越多，他也逐渐有些麻木了，加之其他事务正忙，最近对这边的关注也就少了很多。
在回来时，他就在想到底是什么新发现让萨维尔也忍不住联系他分享，是发现了期待已久的宜居位面？还是在探索过程中发现了其他议员的动作？
到了地方，得知夏多归来的萨维尔立刻同步了自己的位置，夏多根据传讯信息来到负责以太间层探测的操作室。
此时的操作室里人头攒动，除了一部份正在操作位面探索阵列向以太间层投射感知场域的没动，剩下的都聚集在一个由几张书桌拼起来的大桌子旁，对着桌上的图纸以及悬空的投影讨论着什么。
夏多的到来甚至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除了早有准备的萨维尔，夏多见状也不急着立刻询问，而是旁观了几分钟，这才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人挺齐啊！快说说，你们发现了什么？”夏多问道。
他这时其实已经对萨维尔等人的发现有所猜测了，但他还是想对方那边得到明确的回应。
结果不出所料，萨维尔给出了肯定的答复，“如你所见，我们可能发现了天上星辰的本质！”
“详细说说——”
“这还要从那个以太边界观测点说起，借助那个观测点我们发现了很多新位面，之后我们通过分析那些新位面在以太间层的分布情况，推测它们和主位面的时空关系，结果就有了这样的发现！”
提到不久前的新发现，萨维尔表现得像个毛头小子，语气异常激动，脸上甚至还泛着异样的神采，在给夏多介绍时，更是忍不住手舞足蹈：
“我们发现那些新位面在主位面天空都有着一一对应的投影，也就是我们通常认为的星辰！
“之后我们又进行了数次半位面实验，让半位面冲击主位面，在位面解体的一瞬间能级攀升到极致，结果我们真的在主位面夜空观察到极为微弱的星点陨灭过程！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如果位面可以在其他位面形成星辰投影，那么是否所有的星辰都对应了一个新位面？普通星辰如此，那么太阳、月亮呢？”
萨维尔的话仿佛一颗惊雷在夏多脑海中不断震荡，是啊，如果说普通星辰都对应了一个位面，那么太阳呢？月亮呢？
一时间，夏多也不禁怀疑，是否真的存在某个太阳位面或者月亮位面？如果存在，那上面有智慧生物吗？
“对了！”
突然，他好像想到了什么，又连忙问道：“你我都知道，其他位面都没有星辰，这要如何解释，难道只能是其他位面投影到主位面，主位面不能投影到其他位面吗？”
“这的确是现阶段无法解释的现象，但我推测可能和位面体量有关，半位面不也无法在主位面形成星辰投影吗？”
萨维尔继续用半位面举例，“半位面只能在碰撞爆发能级跃升的那一瞬间，在主位面夜空投射一个黯淡的星点。
“基于种种，我推测必须具备一定体量的位面才能在其他位面形成投影，同理，也是必须具备一定体量的位面，才能接受其他位面的星辰投影。
“对了，忘了说了我从异域归来的过程中，见过的存在星辰的位面，就只有神圣金龙帝国位面一个，其他位面也都不存在星辰。”
“那日月呢？神圣金龙帝国应该有日月吧？”夏多又问。
他记得之前在萨维尔记忆中见过神圣金龙帝国的月亮。
至于太阳，萨维尔没有刻意展示，不太清楚，而星星，由于萨维尔当初所在的那个金龙城市夜晚灯光较为明亮，也是看不大出来的。
但可以确定，月亮是有的。
“神圣金龙帝国也是有太阳的，白金色，和主位面的太阳在外观上存在一定的差异，但给人的感觉却几乎完全相同。至于月亮，那也是有的。
“但神圣金龙帝国位面，却有三个月亮，分别是蓝月、白月和红月，其中前两个月亮我亲眼见过，白月天天都有，蓝月要到月中时才有，只有红月，大概六七十年才会出现一次，我没见过。”
“那你觉得日月可能是位面投影吗？”夏多终于问出了这个敏感话题。
在主位面，特别是耐色瑞尔，普遍认为太阳就是光辉之主，而月亮也代表了一位女神，是光辉之主的女儿。
夏多并不隐藏自己的猜测，但对于从小就接受“太阳=光辉之主”观念长大的萨维尔来说，这多少有些挑战认知了。
不管耐色法师信不信仰光辉之主，但至少都是相信对方是确实存在的。
如果太阳-星辰-位面投影-位面，这个怀疑线一旦成立的话，那么是否所有位面都有可能成为一个真实的生命，乃至成神？
……
萨维尔终于是没有正面回应夏多关于太阳是位面投影的猜测，但他却用具体的行动表明的自己的想法。
“目前探索中心这边，除了操作位面探索阵列收集以太间层数据的人不变外，其他人都转到了新方向——探索位面投影机制，目标是通过星辰直接定位新位面。”
如果能通过星辰直接定位新位面的话，那太阳、月亮或许真的可以亲自过去看一看，看是否是一个真实位面了。
从位面投影机制入手，或许才是探月工程的正解！
“研究位面投影机制的难点在哪里？有什么是我能做的吗？”夏多继续问道。
“难点主要有两个，一个是更多新位面样本，一个是相关数据的分析算法，目前来看这两个难点都有解决之道，前者赶上了一个好时候，以太边界确实容易发现新位面，而后者，联盟公共算力池一定程度上也能提供不错的辅助效果，但从根本上来说，还是需要大量从事此项研究的研究人员。”
听到萨维尔再次要人，夏多也不禁有些头疼，前不久五期传承仪式才刚给了一批，现在又要，还真是头疼啊！
第3022章 又生变故
倒不是时之塔没人，现在的时之塔光是新法师就有五百多个，并且还在持续增加，甚至连增速也在持续提高！
但是——
萨维尔要的人并不是寻常的新法师，而是准高阶法师，目前时之塔的准高阶法师只能通过传承仪式获得，但目前传承仪式进行到现在已经五期了！
除了第一期传承仪式只有十来个人外，后面四期每一期都是一百人，光是这个数量就已经接近所有新法师数量了！
可想而知，夏多对时之塔学徒、新法师“抽丁”之狠，要知道接受传承仪式固然可以直接给人灌输学识、经验，但思考问题的想法以及处理实际问题时的判断，却很难一下子跟上。
换言之，传承仪式的真正目标是那些已经具备一定基础，对魔法已经有了自己理解并形成了自己的学习、思考方法论的人。
在赤心联盟位面，一般是要到大学才能随意使用传承仪式，不然这种直接灌输学识经验的快捷方式就会成为一个法师踏上研究道路的极大桎梏。
所幸并不是所有人都适合从事研究工作，也不是所有人都有这方面的天赋，对于那些天赋不佳的人来说，传承仪式着实是一个能够改变命运的外挂。
但考虑到，传承仪式速成出来的准高阶法师是用来填补各个研究项目，夏多在挑人时虽然已经略过了最顶尖的那批，但毕竟是也要用来搞研究，也不能太拉胯吧！
所以，这传承仪式也是需要选拔的！
选到现在五期四百多人，已经对时之塔的发展潜力造成影响了，虽然现在还看不大出来，但从长远来看，影响着实不小。（潜力提前折现难免打些折扣）
另外就是人选方面，也是很现实的一个问题，从第五期开始，人员素质比起前几期已经有了明显的梯度差异，第五期还是夏多降低了标准才凑出一百人。
如果现在紧接着就选第六批，这么做的结果就只有两个，要么就是折损了潜在的顶尖人材，要么就是弄一堆怪瓜裂枣凑数。
哪一种结果夏多都不想看到。
所以现在的他就不可能像之前那样无条件对萨维尔表示支持了，为此他也给出了自己的理由，并说：
“时之塔的现状你也清楚，年内恐怕都没法在来一期传承仪式了。而且现在整个时之塔就属你这边的人手最为充足，因为不久前将五期传承仪式的人全都给你了，妮雅可是没少抱怨我。你要是实在缺人的话，我那边暂时砍掉一个项目，先将人给你，但你要给我个保证，什么时候能有成果！”
一般来说，夏多是很少要求某个项目必须在某个期限内出成果的，但萨维尔这边汇聚了太多资源，加上他对日月真相也确实非常感兴趣，所以才有此一说。
萨维尔迟疑了一下，有条件地做出了保证，“如果你来帮忙的话，年内重启探月行动势必达成！”
“你这话说的，难道我之前没来帮忙吗？以太间层时空状态数据的分析算法优化是谁在做？难道不是我做的吗？”
夏多进阶奥术师后选择的主研领域本就是位面领域，后来虽然成立了位面探索中心并让萨维尔担任领导，但实际上，他自己从未缺席过。
特别是这边关于以太间层时空状态数据的分析算法设计与优化，几乎全是他一个人在做。
至于探索中心的其他人，要么是收集数据，要么是根据夏多设计的算法分析整理数据，要么就是在忙其他项目。
“我在北地联盟那边的工作暂时已经趋于平稳，今后会将更多精力放在时之塔、放在领地，我希望真能在年底前来一次切中要害的探月之旅！”
“放心，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月亮节前后说不定就能完成一切前期准备。”
“但愿如此吧！”
随后夏多再次将目光转向拼接大桌子上的图纸，这些大都是最近新发现的那些位面在主位面投影的星辰的运行轨迹，以及一些计算草稿。
而在大桌子上空悬停的则是星辰轨迹与其对应的位面所处时空状态的关系略图，还有很多细节未能补完。
如果能够补完的话，根据现有星辰测定新位面位置就不再是一句空谈，而成了切实可用的新技术。
……
与此同时，基兰高塔。
霍恩正在书房内听着下属向他汇报近期和普利塔提斯关于血脉测序合作的进展，就在他听着测序速度数倍于前的好消息时，布伦德斯匆匆闯了进来——
“不好了，普利塔提斯要新建一个位面探索基地！”
“嗯？什么情况？之前不是好好的吗？新法师塔说建就给他建了，为了在半个月内建成那座法师塔，七塔自己的不少项目都受到了影响，怎么就要新建一个探索基地了？”
原本霍恩听着血脉测序速度有了数倍提升，还感觉非常良好，但现在突然听到普利塔提斯要新建探索基地，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因为和普利塔提斯有着另外的合作，在新塞汶顿上作为位面探索中心的那个法师塔，基兰高塔投入最多。
现在听布伦德斯的意思，似乎是那边不要了，要建新的，基兰高塔要不要再出一次血另说，这种才个把月就换一个思路的做法，实在让他有些不满。
“你先回去，血脉测序项目那边维持现状，不要受到这个消息的影响。”
霍恩将之前汇报工作的下属打发走，这才开始询问普利塔提斯突然改变想法的细节，“说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总不会无缘无故改变想法吧？”
“之前我在和他联系的时候，顺口提了一句奥法联合会那边的以太前进基地，普利塔提斯知道后非常感兴趣，这几天一直在那边考察，就在刚刚，他告诉我那边非常适合作为探索基地，在那里创造、维持以太边界的难度，以及提升临界状态的难度都大幅度降低。无论现在建不建新基地，将来总是要建的，不如现在就建，这是他的原话。”
布伦德斯说完，霍恩立刻震惊地站起了身，“竟然是这样，你再去联系他跟他确认之前的判断是不是真的，另外让我们的人也去试一下，我去找巴迪加尔。”
说完，霍恩已经等不及安排更具体的细节，直接传送离开了书房。
……
霍恩离开后，布伦德斯楞了几秒，随后长叹一声，“没想到最后还是夏多领主赢了啊！”
第3023章 以太云兽、各自验证
两天后，得知塞汶顿那边最新消息的夏多，也忍不住长舒了一口气，从现在的视角来看，他似乎是做出了最正确的选择。
但在今天之前，他确实没料到这事竟然会有如此转折。
匆匆赶至塞汶顿，有七塔提前通知，其他议员也差不多都到了，大家在奥法联合会总部的以太前进基地碰面。
以太前进基地的前身其实是奥法联合会的一个高规格实验室，在精灵突袭的时候发生意外，与以太位面发生了大范围的完全重叠。
换言之，可以认为那片区域既是主位面的一部分，又是以太位面的一部分。
而由于耐色魔法中，创造塔灵需要用到来自以太位面的灵质材料，所以这个因意外产生的特殊区域就被当成了深入以太位面的桥头堡，也就是所谓的——
以太前进基地。
再由于当时的奥法联合会还不是塞汶顿议会的下级机构，而是一个由各地法师塔组织以及所有耐色法师共同组成的中立机构。
所以，以太前进基地实际上是大家都可以利用，就连夏多都在这里利用这里的特殊环境开设了一个跃迁兽养殖场呢！
……
以太前进基地的入口是原来的公共实验室区域，原先的建筑已经被全部拆除，被改造成一个小广场的样子。
从广场边缘走向广场中央的过程就是进入以太前进基地的过程，中间并不需要穿过任何传送装置，虽然是位面重叠区域，但和主位面的空间还是自然连通的。
夏多过来时就是走的这一路径，进入以太前进基地后，他出现在另一个相似却更加宽敞的广场上。
从奥法联合会那个小广场不同方位进入，会导致出现在以太前进基地广场的不同位置，似乎联合会总部的那个小广场在空间上被平均分配到前进基地这个大广场中。
广场周围，则是一个新兴的城镇，但以太前进基地中的“基地”并非指这个城镇，而是指所有的位面重叠区域。
因为城镇只是作为冒险者交易站以及跨位面关防而存在，城镇之外还有其他据点，如夏多的养殖场，或者其他法师建立的特殊实验室，等等。
……
在七塔工作人员的带领下，夏多等一众议员乘坐云朵状的以太生物前往位面重叠区域边缘。
据相关人员介绍，这种云朵状生物最初是一个冒险者从以太迷雾深处带回来的，有点类似于元素生物，可以分成多份，然后各自成长。
最重要的是，这种被命名为“以太云”的生物，没有半点攻击性，平时更不需要喂食，很适合用来当坐骑。
“可惜，这种生物在物质位面只能以灵体状态存在，不然带去主位面，也是一种极佳的飞行坐骑呢！”
七塔的人不无感叹地说道。
夏多摸着身下以太云柔软的身躯，想的却是幸好不能在物质位面使用，不然刚刚兴起的飞艇货运岂不是要大受打击。
……
很快，一行人来到位面重叠区域边缘，下了云兽，落到地面上，再往外走，依然是陆地，但其上却弥漫着稀薄的迷雾。
在这个位置，只要施展简单的透视法术，就可以看到迷雾中黯淡迷蒙的塞汶顿城区景象，如果不转化形态，直接穿过边缘的话，则会瞬间回到奥法联合会总部那边的广场上。
现在夏多等人的状态还是正常的物质形态，想要进入位面重叠区域之外的以太位面，还是必须转化为灵体形态。
灵体状态下，如果是处在塞汶顿城区对应的以太位面区域，解除灵体状态，则会直接出现在对应城区了，而不是奥法联合会总部。
换言之，其实从塞汶顿以外的地方，也是可以来到以太前进基地的，只不过那样的话就需要穿过以太区域，而这正是最大的不确定性所在。
如果只是塞汶顿附近，或许还不会迷失，如果是在南境那么远的地方，几乎不可能如愿抵达。
……
“普利塔提斯呢？我们都到了，他还没来吗？”
苍翠之塔的克罗斯左右观望了一下，没发现普利塔提斯的身影，当即忍不住向七塔的人抱怨起来。
“克罗斯，别为难其他人了，我来给你解释。”
这种情况下，霍恩作为与普利塔提斯对接之人，不得不站出来解释，“之前我们在这边只做过临时实验，普利塔提斯为了更直观地演示，准备将新塞汶顿那边的永固设施搬过来。”
说起来，还是众人心急来早了，包括夏多在内，在收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赶到了塞汶顿，这中间几乎没有任何耽搁。
不过眼下想要验证此前七塔通知的情况，也不一定非要等普利塔提斯过来，夏多在周围看了看，随便找了个与众人分开且宽敞些的位置，尝试创造以太边界。
有夏多带头，其他人也各自施展手段加以验证，刚刚还在抱怨的克罗斯，自然也不例外。
哪怕普利塔提斯就在这里，众人也难免要亲自验证一番，总不能七塔说什么就信什么吧！
只不过，众人在验证时的心态却是截然不同的。
如克罗斯等主位面本土议员，恐怕会非常失望，哪怕七塔通知的情况对于位面探索本身来说，其实应该是一件好事，但对他们想要将新位面占为己有的想法却是一个极大的打击。
而夏多，此刻就非常高兴了，如果七塔没有说谎，那以太前进基地的存在就将一举削平所有个人势力、区域组织的实力。
利用以太前进基地才是最大的优势、最强的加成！
随着法术进行，夏多果然发现了异常，以往在南境创造以太边界，以太迷雾汇聚速度总是很难提升，仿佛存在着某种位面保护机制似的，那些以太迷雾总是以一种相对固定的速度汇聚过来，不因法术能级的提升而有所改变。
但现在，在位面重叠区域边缘，似乎是一个天然的以太迷雾聚集区，初始状态就比在南境时更好一些。
如果说南境施法环境中的以太迷雾浓度是1，那么这里就至少有30！
但迷雾浓雾最多只影响初始状态，后续的汇聚速度才是关键，而这里，同样的法术，迷雾汇聚速度至少是南境的五倍！
这真是一个创造以太边界的宝地啊！
第3024章 难以复制的宝地
可惜的是，以太边界成型后的视域和之前在南境比，并没有明显提升，还是只能通过提升临界状态才能扩大视域范围。
不过考虑到，这边的以太迷雾汇聚速度，在这里进行探索，扩大视域也比在南方更加容易！
在位面重迭边缘验证过一次，夏多又施法转换灵体状态，到重迭区域之外试了一次，结果大为震撼。
两次创造以太边界的法术源点只相距不到十米，在重迭区域之外的那个竟然和在南境时没什么两样！
似乎位面重迭边缘这边的加成效果，就只在边缘生效，稍微往外面去一点就失效了。
之前，夏多还以为是这片重迭区域从更远处吸引来大量以太迷雾，才导致了法术成型的难度降低。
可现在第二次实验却告诉他，边缘之外和以太位面的寻常区域并无二致，难道那些以太迷雾就只汇聚在位面重迭区域边缘吗？
夏多百思不得其解。
就在这时，其他人也差不多完成了自己的验证过程，他们三三两两的低声交谈，算是认可了七塔所言不虚。
但突然，克罗斯又再次发问：“如果说这种现象是位面重迭区域边缘造成的，那我们是否可以人为创造这样的环境呢？如果可以的话，那这里是否就不是必要了呢？”
“你这问题七塔内部早就考虑过了，但很可惜，这两个问题的答案都是否定的。”
这次回答的依然是霍恩，他并不掩饰七塔此前对于新位面所有权的立场，但很可惜，现在的形势发生了变化，以太前进基地的存在让他们不得不改变立场。
“为了验证你提到的前一个问题，我们人为创造了一个位面重迭区域，法术加成的确是有，但比起以太前进基地这边，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我们推测可能是重迭区域体量不同的原故，之后我们又尝试创造更大范围的位面重迭区域，结果验证了我们的猜测。但是——”
说到这，霍恩再一次露出了遗憾可惜的表情，“长期维持堪比以太前进基地这般大小的位面重迭区域，代价实在是太大了，在已经有以太前进基地的情况下，谁会做那种傻事呢！
“而这也回答了你提出的第二个问题，哪怕有其他手段获得相同乃至更强的加成，以太前进基地的存在也是非常必要的！它能给我们今后的位面探索节约大量成本。”
霍恩说完，其他人都面露沉思之色。
此时早就对主位面本土议员十分不满的西斯莱更是挑衅似地问道：“以太前进基地原属于奥法联合会，现在属于塞汶顿议会，我们这些来自甜水三位面的议员应该有权力使用吧？”
“当然。”
既然已经决定认输，霍恩其实也是非常坦荡的，直接做出了回应，“既然是以太前进基地属于公共资源，那借助这里的优势发现的新位面也理应属于公共资源。”
听到此行的七塔代表如此明确的回应，甜水三位面以及原本就支持新位面公有的议员们纷纷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倒是七塔的议员包括霍恩在内，以及本土先前支持新位面私有的议员，脸色都变得有些阴沉。
但这时，谁也没有再唱反调。
因为很简单的是一个事实，没人可以独占以太前进基地，硬要说的话，那也是七塔更有可能独占。
既然这样，那干脆让所有人都无法独占，反正以太前进基地也有公有的法理渊源，将其公有属性延伸到借助这里发现的新位面上，也是有理有据。
至于说，当场瓜分以太前进基地为私有，容易搞成彻底的分裂，七塔是不可能容忍这种情况发生的。
……
在普利塔提斯到来之前，在一片沉默之中，议员们达成了一致，等到普利塔提斯带着设备过来，霍恩率先打破沉默：
“既然大家都不反对，那之前的计划就稍微调整一下，在这里建立正式的位面探索基地。”
听到这话，普利塔提斯立刻给出回应，“那真是太好了，其实你们这里的位面重迭区域不仅有利于位面探索，还是天然的位面枢纽，未来可以以非常低的成本在这里长期维持通往各个位面的传送通道。”
说起这个的时候，普利塔提斯是真的发自内心的羡慕，位面枢纽建设、维持成本高昂，哪怕在他的家乡，也没能建多少个。
偏偏土著文明就能遇到这么一个近乎天然的位面枢纽，有那么一瞬间，普利塔提斯感觉自己羡慕得都有些扭曲了。
位面探索、开拓初期就能以低成本建造并维持一个位面枢纽，绝对能让之后的发展速度一路攀升。
只可惜，据他所知，这里的位面重迭区域源于一场外敌入侵的意外，整个过程几乎不可复制，不然的话，他真有可能扭曲得变异了。
……
很快，普利塔提斯演示完永固设备下的以太边界创造，和议员们刚刚自行验证的结果完全一致。
随后，议员们返回塞汶顿继续开会，这次会议就很干脆了，几乎全票通过了探索基地的建设，后面关于新位面所有权的投票虽然略有波折，但最终也是有惊无险的通过了。
“今后发现的所有新位面都为盟约下的公共资源，但新位面不限制个人开发，且个人已开发的部分仍属个人所有。”
巴迪加尔宣布的前一句是先前支持新位面私有阵营的让步，后一句则是先前支持公有阵营的妥协。
言下之意就是，位面大家公有，但开发成果却是私有，有本事你一个人将所有位面都开发了，那议会也承认这些位面属于你。
但实际上，耐色瑞尔连主位面疆域都没能全部开发，更何况开发成本更高的异位面呢！
今后的主流大抵还是探索新位面，个别宜居位面可能大家一起开发，不像过去，有什么发现都藏着掖着，哪怕自己暂时开发不了，也不让其他人先开发。
这样的结果也让夏多想到了家乡，开发商为了方便涨价，故意囤地不开发，这是要必须坚决打击的。
应该是谁有能力开发，谁就能占地，而不是反过来。
在家乡开发商之所以能这么做是因为背靠更强大或者说唯一的大势力，而在耐色瑞尔，并不存在绝对压倒一切的势力，新位面所有权、开发权、开发成果所有权，必须得到大多数的认同，才能确定。
像这次，如果不是以太前进基地的特殊作用被发现，关于新位面所有权的问题还不知道要折磨多久呢！
第3025章 不同寻常的元素位面
定下了新位面所有权、开发权、开发成果的一些原则性条款，夏多首先分享了时之塔近期发现的那些个小型位面的坐标，以此作为对新决议的支持。
【蓝晶位面】因为其特殊性，夏多并未将其公开，同时他也在寻找一种能在新技术下隐藏位面的方法。
暂时来说，他只能耗费大量资源缓慢牵引蓝晶位面在以太间层中做无规则运动，虽说是小型位面，但其体量也远比人造半位面大得多得多！
并且到小型位面这种体量，其在以太间层中的时空状态，已经达到了与主位面斥力、引力平衡的状态。
并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只能在平衡轨迹上稍微拨弄一下。
如果主位面这边能够确定小型位面与主位面的平衡轨迹，那这样的牵引式隐藏根本不管用。
最好还是要想办法让位面的虚影从以太边界中消失，夏多相信神圣金龙帝国大概率是有类似技术的，具体效果如何他也不确定，但至少是一种思路。
现在就看普利塔提斯知不知道以及愿不愿意这种技术了。
……
在夏多之后，又有几人陆续公开了一些新位面坐标，特别是西斯莱，近期他虽然很不满本土议员的私心，但也并未离开新塞汶顿的那个位面探索中心。
这次他干脆将这段时间以来，那边发现的新位面尽数公开了。
最后，各个议员共享出来的新位面汇总了一下，数量着实不少，去掉重复的竟然还有一百多个！
好在夏多地处南境，他分享出来的那十多个新位面并没有和其他人重复，但内地的观测点发现的新位面，存在太多重复了。
此外，梳理这一百多个新位面的属性，竟然没有一个元素位面！
目前耐色瑞尔能够发现的元素位面本质上都是物质位面，但因其属性非常极端，几乎只存在单一元素相性，所以被认为是元素位面。
现在看来，元素位面似乎藏在更深层的时空当中，更接近所谓的世界本源，当然这是从“有-无”的层面来看。
如果但看元素本身的，元素无处不在，就连物质位面连通其内部的一切事物的本质都是元素。
但不管怎么说，新技术下的元素位面依然十分珍惜！
并且随着日后新位面发现越来越多，如果元素位面还是如今天这边少见的话，届时最珍贵的可能就是元素位面了。
从这个角度来看，南方的卡林珊大有潜力可挖，未来或许可以用普通位面去和他们交换元素位面，论发现元素位面，那边可能更加专业。
至于元素位面的应用，目前来说肉眼可见的当然是作为元素牧场存在，卡林珊那边已经应用了不知多久，夏多的狂风位面元素牧场也早已建成。
只是还不到产出周期，暂时没什么收货罢了。
元素牧场产出的元素精魄可以用于真正的自动化生产，而不用受限于魔法技工的数量与质量。
虽然看上去像是从雇佣人类法师变成了驱使精魄，本质没什么变化，但法师拥有智慧，精魄只有生物本能，并不具备智慧。
使得后者可以作为纯粹的消耗品来使用，这就是最大的差别。
具有智慧的元素生物也存在，元素长老大都已经产生了智慧，可谁愿意用元素长老去生产精魄呢？
虽说在自动化生产过程中，消耗的精魄等级越高，成本越低，但元素长老还是元素牧场能够能够持续运转的关键。
无论从尊重智慧生物，还是可持续发展的角度，都不可能将元素长老当成消耗品。
……
而元素位面，除了可以建牧场产出元素精魄，夏多推辞其存在本身也是非常有价值的，可以通过研究元素位面的存在，探索创世的奥秘。
尽管夏多现在已经可以创造半位面，但这只是对主位面最为粗略的摹仿，甚至过程中还需要位面根源自行演化。
一些特殊属性的半位面，他根本就创造不出来，更不用说能够成长的正常位面了。
如果能够创造出能够成长的正常宜居位面，那才是真正的走遍天下都不怕，这有点类似于在夏多家乡也只存在理论当中的星球改造技术。
一旦有了这样的技术、能力，智慧生命才算是彻底摆脱了自然环境带来的限制。
元素位面这样属性极端的位面却能够正常成长，必然蕴藏着某些难以想象的创世原理，如果能得到，哪怕用一万个普通位面去换也值得。
意识到这点，夏多决定位面隐藏手段有所突破后就往卡林珊一行，趁着普通位面数量还没有大爆发之际，抓紧时间和那边换一些元素位面。
之所以要等隐藏位面的技术突破再去，主要还是因为夏多心存底线，其实他现在就可以过去，用暂时还未与其他议员分享的一些位面去交易，但这些位面如果没有合适的隐藏手段的话，迟早会被以太前进基地那边的新观察点发现。
这么做多少有些不地道。
当然，功利来讲，卡林珊也握着用来交易的元素位面的坐标，如果那边对交易不满意的话，难免会选择公开坐标，大家一拍两散。
不过，夏多还有一个期待，那就是基于以太间层路线的探索技术，这个和普利塔提斯无关，完全是时之塔的自研技术。
这要是有了突破，效率可能会比以太边界路线的探索技术更高！
届时，那些新发现的位面就不用和其他人分享了。
……
会后，夏多回到时之塔，将从其他人那里分享来的新位面坐标通通交给了萨维尔，用于分析新位面对应以太间层状态，进而改进以太间层探测技术。
夏多也会参与其中的部分工作，但他做得最多的应该还是以太间层探测数据的分析，以及相关算法设计优化。
不过，今天他却没有立刻开工，原因是北地联盟总部那边，各国代表终于忍不住，询问起公共算力池的营收情况。
这其实都不需要问，灵思网络研究中心的财务对联盟内部来讲，几乎是透明的，之所以还特意问一下，无非是提醒夏多——
该将收益分成确定下来了！
第3026章 你来我往、不同分成
关于公共算力池的收益分成，从算力池投入正式运营以来，其实一直都在谈。
只不过由于算力池本身以及耐色瑞尔国内的一些事，使得夏多无法投入全部经历在分成谈判上，所以谈判过程断断续续。
最近因为新位面探索成果喜人，夏多稍稍冷落了一下联盟那边，这不，还没过去几天，提里奥他们就忍不住催促了。
……
还是那个熟悉的会议室，还是那五个熟悉的面孔。
夏多刚落座，叶尔兰代表奥斯曼图斯就迫不及待地询问起来，“夏多顾问，公共算力池运营已经有一段时间，这么长时间还不够用来估算未来的收益情况吗？”
“当然是够的。”
在这个问题上，夏多并没有隐瞒，其实也隐瞒不了，灵思网络研究中心的财务人员都是来自各国，虽说联盟章程早有规定，加入联盟后应该效忠联盟，而不是本国。
但实际上，本国的影响又怎么可能完全摆脱呢？
特别来自大国的联盟工作人员，其本人内心虽然不一定效忠本国，但因为绝大部分人际关系、利益关系都在本国，实际还是要受本国摆布。
当然，这是指普通工作人员，如灵思网络研究中心的财务人员那种。
而像各国常驻联盟代表这种，一方面已经作为领导者管理着联盟实际事务，另一方面却仍受各国指派。
但到他们这一级别，在本国已经拥有不小的话语权，联盟事务实际上可以视作他们权力的延伸，也就是相比普通工作人员更具独立性，也更希望联盟能够发展壮大。
“不过各国提出的直接从营收中分成，我依然表示反对，算力池预期营收确实不少，但各方面的成本开支也不在少数，直接从营收中分成，各国难道不怕算力池入不敷出最终维持不下去？”
在这个问题上，夏多和几位代表的利益看似相左，但其实却是一致的。各国想要从算力池上尽可能吸血，这伤害到联盟的利益，也就是伤害到几位代表的利益。
这几位虽然是五大国在联盟的代表，却也有着联盟首脑的身份，不过从长远来看，任何双重身份都需要转化为单一身份。
做代表，就不能担任联盟首脑，不然就容易让联盟变成五大国傀儡。
虽然五大国对联盟的影响力确实无与伦比，但终究不是掌控者与傀儡的关系，联盟的存在自有章程维系，并不需要五国刻意施加影响力。
这种情况下联盟首脑就不必只在五国中选了。
当然，那是未来，现在的联盟首脑依然有着双重身份，且因为代表身份为本国争取到的利益，并不能超过作为联盟首脑获得的那部份。
实际计较起来，他们为了个人利益或者追求，会将联盟利益置于本国利益之上。
特别是现在这种情况，公告算力池收益是对本国有利，而不是对本国不利，无非是利多利少的区别。
索性不如要少点，成全了联盟，也成全了他们个人的利益与追求。
所以夏多干脆和几位代表谈判了，“营收分成是绝对不可能的，如果各国不愿意接受，那就关闭他们国内的算力池分网吧！这个不需要我们同意，他们就能自行操作。”
实际上，想要营收分成的就只有五大国，其他小国能有公告算力池用就谢天谢地了，还能额外获得分红，那简直不可想象！
只不过为了获得各国的长期支持，夏多依然选择让小国也分润一部分算力池收益，单一小国人数确实不如大国，但加起来也不是什么小数目，值得这些投入。
并且所有的投入，都会以算力池进阶功能使用费的形式加倍回来，为什么不这么做呢？
当听到夏多说让坚持营收分成的国家关闭算力池分网，几位代表下意识地皱起了没有，这是他们长久以来的本国身份在发挥作用。
但此时，他们的身份已经发生了变化，哪怕心中有些不快，却依然给予了正面支持，“我们也认为直接从营收中直接分成不妥，但国内也很不好说服啊！”
“是吗？”
其他国家夏多不清楚，但耐色瑞尔，夏多可是清楚得很，就在前几天，国内开会的时候，巴迪加尔随口提了一下算力池有收益分成，但并没有让他介绍。
其他议员懵懵懂懂，只提了个尽量争取就过了。
营收分成的说法，要么是七塔私下确定，要么就是提里奥借国内的名义想要截留更多收益。
算力池收益不止要跟各国分成，也要上交给联盟一部分，这里的“一部分”比例稍微波动一下，就是一笔十分可观的资金。
联盟下属几大机构，还养着大量外勤人员，钱从哪里来？绝大多数都是来自于各国直接拨款。
大国给多点，小国给少点。
联盟下属的灰峰山脉资源管理委员会，在灰峰山脉那边有产出后，也会获得一笔收益，但更多是管理费，而不是分成。
换言之，哪怕未来，灰峰山脉产出再高，管理费也很难有新的突破，甚至随着灰峰山脉产出提高，金银贬值，管理费的实际购买力更可能大幅度缩水！
只有灵思网络研究中心这边，公告算力池可以稳定提供一定比例的收益，却未来金银贬值，算力池收费也会相应提高，分成足以抵消金银贬值带来的影响。
可以说，算力池就是目前联盟唯一的源头活水，也是联盟摆脱各国资金掌控的第一步。
“还请几位代表回去后与各国好好沟通一下，营收分成看似更加稳定，但实际上却不利于长久，任何有理智的正常人都是不可能同意的，也希望各国能够理解。
“至于上交给联盟的分成，最多只有净利润的三成，再多也会让灵思网络研究中心的后续发展陷入窘境，希望各位代表能够理解。”
净利润的三成给联盟，这差不多就是夏多的底线了，加上预计的五成给各国，灵思网络研究中心实际保留的只有两成。
不过这已经足够了。
再者，净利润这东西是一个很虚的概念，要先扣除成本，那什么叫成本呢？设备损耗是成本，人员开支是成本，对外投资也可以是成本。
甚至是一些难以计量的无形成本，更是可以将账面上的成本拉到极限。
这也是夏多一再坚持净利润分成的根本原因，如果是营收分成的话，各国倒是旱涝保收了，他自己可就要头疼了。
而要是净利润分成的话，夏多这边算是旱涝保收，各国分红甚至可以看心情给，要是心情不好，年年净亏损也完全有可能。
第3027章 荆棘学会来访、赠礼
从会议室离开后，夏多没有回灵思网络研究中心，而是绕了一圈到魔裔情报研究室拿了些资料，之后更是直接离开了联盟总部。
云枫庄园。
时至六月，正是花开时节，尽管今年的北地因龙狂迷锁崩解引发的气候异常影响仍未消失，但处于恒春结界之中的埃弗瑞斯卡却不受这些影响。
此时庄园外围的枫林已经尽数染绿，靠近中间庄园主体的小花园也已经开满了鲜花，夏多从旁路过，看到时却感到异常惊讶。
稍微追溯记忆，才发现这花园的花其实月初的时候就已经开了，只不过前段时间太忙于工作，至于看到了也没放在心上。
而现在，看到花园里的鲜花盛开，夏多这才意识到新的一年竟然已经快要过半了，不知不觉间，时间竟然过得这么快。
但想到过去一年里发生的那些事，他又觉得有些理所当然。
回到书房，夏多取出从联盟总部带回来的资料，大致翻阅了一下，便合上放到书房一侧的书架上，然后给管家拉结尔传讯：
“通知对方过来吧！”
这是有精灵想要拜访他，而他在知道对方的身份后请杜姆利用魔裔情报研究室的资源简单调查了一下。
现在看过资料，他觉得可以见对方一面。
片刻过后，拉结尔传来回复，“已经通知了，对方正在赶来庄园的路上，马上就到。”
“等他到了，带他来我书房。”
夏多想趁对方过来这段时间意识回转时之塔本体再做些研究，便将接见地点放在了书房，时之塔那边萨维尔正带人加班加点整理分析新位面与主位面的时空状态关系。
而他作为分析算法的设计者自然也需要时常跟进，以便第一时间处理各种问题，再者，这些问题也可以对他后续的算法优化提供助益。
这样螺旋上升着进步，直至出现技术拐点，届时就是以太间层探测发力的时候了。
……
片刻过后，书房外拉结尔来敲门，夏多意识重新回到化身这边，朝外面高声说了一句，“进来！”
拉结尔推开门，但他本人却并没有进入，而是让出了身位，让一位看起来很有些岁月感的月精灵法师进入了书房。
“尊敬的夏多领主，感谢您的接见，库斯托感激不尽。”
来人率先报上了自己的身份，正是埃弗瑞斯卡法师组织荆棘学会四元老之一的库斯托。
夏多事先也了解过荆棘学会以及库斯托的背景，这会倒也不至于反复询问，而是让对方先坐下，然后才询问起对方的来意：
“我记得我和荆棘学会应该没什么交集吧！库斯托法师怎么会突然想到过来拜访我？”
“并不突然，其实很早我就有听说过夏多领主的名字，今年因为公共算力池的出现，更是引起我们学会的重点关注，这才有了我这次的拜访。”
说到这，库斯托手一翻取出一卷被他收拢在袖口的书册，然后起身递到夏多桌前，“这是我们荆棘学会送给夏多领主的一份礼物，还请阁下指正。”
“哦？竟然还有礼物？”
夏多大大方方地接过书册，他并不担心对方在书册上搞什么鬼，眼下的他不过是一具化身，就算送给对方又能怎样，反而是荆棘学会要因此承受他的怒火。
打开书册，夏多竟然看到了熟悉的奥术几何图形，这可不是精灵魔法的产物，精灵魔法有精灵魔法的符号体系，奥术几何图形是耐色魔法才有的符号体系。
只看到这第一页，夏多就对这个自己找上门来的荆棘学会多了几分兴趣，继续翻看，他不禁有些恍然，仿佛是在翻看时之塔早期的学徒教材。
这竟然是一本耐色魔法的简明入门手册！
一时间，他倒有些摸不着对方的心思，耐色魔法传到精灵世界并不是什么新鲜事，但成体系的入门教材却是从未有过。
或者说，在夏多出现之前，耐色瑞尔自己都没有成体系的魔法入门教材！
只凭一些零零散散传到精灵世界的耐色魔法知识，总结出这么一份还算完整的耐色魔法入门教材，荆棘学会恐怕费了不小的心思。
“这的确是一本不错的学徒教材，就算放到耐色瑞尔也称得上珍贵，荆棘学会这么轻易就送给我了，我总有些不安啊！说吧，找我什么事？”
“是这样的，前段时间荆棘学会获得了埃弗瑞斯卡长老议会批准的学徒招收资格，我这次拜访，是想恳请夏多领主同意荆棘学会教授学徒耐色魔法！”
“你们学会获得了学徒招收资格，还准备教学徒耐色魔法？！”乍听到这一消息，夏多也是忍不住惊讶。
前者还好说，埃弗瑞斯卡与大夏领进行法律交流，其实并不只是法律，只是以法律作为引子，他们早有放开法师学徒招募限制的打算。
虽不是全面全民普及魔法，但也算开了个口子。
夏多此前和拉瑞安长老就多次聊过这方面的话题，对于荆棘学会获得招收法师学徒的资格，他并不感到特别惊讶。
有那么一点无非是荆棘学会已经没落了，竟然还能从埃弗瑞斯卡长老议会获得资格，其他更强盛的学会恐怕更没有限制。
真正让他感到意外、感到惊讶的是对方竟然想在精灵魔法学会传授学徒耐色魔法，这事可大可小。
从小的方面来说，这事不过是荆棘学会私下决定，那些学徒最后会成长成什么样子、在精灵世界会受到什么样的待遇，都是他们自己的私事，外人也管不着。
但从大的方面说，这事埃弗瑞斯卡长老议会知不知情，如果同意会不会引起精灵法师的方案，如果不同意，又是否让夏多和埃弗瑞斯卡的关系变差？
再长远些说，耐色魔法虽然在深度上可以略逊色于精灵魔法一筹，毕竟只是一个最近几百年才创造出来的全新魔法体系，参考的也更多是一些早已被历史淘汰的原始魔法体系。
但从潜力的角度来看，后人新创造的未必不如古代已经相对成熟的，相比于精灵魔法，耐色魔法还拥有一个最重要的特性，那就是——
可以速成！
第3028章 埃弗瑞斯卡其志不小
精灵魔法入门、进步都需要水磨工夫，大抵只有精灵那样的长生种才能接受，过去耐色瑞尔学习精灵魔法，以至于学来学去最高成就竟然只达到精灵中的精英法师层次。
相当于耐色魔法的高阶法师，放在时之塔，更是可以通过传承仪式速成的存在。
不是人类不聪明，而是天生比精灵更短寿，按照精灵的训练、培养方式，根本不可能活着抵达精灵魔法的最高成就，也就是高等法师。
所以最后，耐色人在创造出更适合人类的魔法体系后，就果断抛弃了精灵魔法，到如今，整个耐色瑞尔都找不出三五个只走精灵魔法道路的法师。
而现在，埃弗瑞斯卡的荆棘学会想要教精灵学徒耐色魔法，这是一个对夏多来说不太妙的信号！
一旦埃弗瑞斯卡这边转学耐色魔法取得了不错的成效，这种行为恐怕会成为一众小国竞相效仿的对象，以达到弯道超车的目的。
此前就有伊鲁斯克想要转投耐色魔法，结果耐色瑞尔担心引起盟友伊尔法朗的担忧并没有同意，这还是人类国度，如果是精灵国度，其产生的影响更甚。
相比于精灵魔法最适合精灵，耐色魔法却不拘什么种族，只要是能思考的智慧种族都能学会，并且速成效果不比人类差。
一旦精灵全面转入耐色魔法，一方面的确有利于耐色魔法的完善与发展，可另一方面，也会给耐色瑞尔带来巨大的竞争压力。
更不用说这事一旦发生，对于北地的一切生态都是一个前所未有的剧变。
夏多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就他本心而言，精灵学习耐色魔法其实也没什么不好，未来如果想成为一个共同体的话，统一魔法体系势在必行。
或者至少让一个魔法体系成为主体，或者公平竞争。
相比于培养周期漫长的精灵魔法，能够（相对于精灵魔法）速成的耐色魔法优势非常大，很有成为将来北地乃至主位面共同体的主要魔法体系的潜力。
想了想，夏多告诉库斯托，“这件事可能比你我想象的更加复杂，我需要再考虑一下才能答复你。”
之后，他也并未立刻送客，而是和库斯托聊起了魔法方面的话题，但库斯托兜兜转转总会将话题引到耐色魔法入门教材上面。
见此情景，夏多哪还不明白对方是铁了心要给精灵学徒教授耐色魔法了，另外通过库斯托的表现，他也推测这件事恐怕埃弗瑞斯卡方面是知情的，甚至还是支持的。
……
会面结束后，夏多第一时间传讯拉瑞安长老，询问埃弗瑞斯卡对荆棘学会教授精灵学徒耐色魔法一事的态度。
拉瑞安对此事显然也是十分重视，第一时间就传讯回复夏多：
“这件事长老议会是知情的，也是支持的，但暂时却不会对外承认，夏多领主是当事人我才这么说，如果是其他精灵来问，我是毫不知情的。
“之所以这么做，一方面我们想加强与耐色瑞尔的交流与合作，另一方面则是想尝试一种新的思路，其实不只是耐色魔法，也有学会被安排了教学徒矮人魔法。
“如今埃弗瑞斯卡作为北地联盟总部，对北地主流的三种魔法体系都必须有所了解，如果条件允许的话，最好能拥有三体系的法师。
“顺着这种思路，我们有意将埃弗瑞斯卡打造成三大魔法体系交流的中心，这样也有利于联盟各国交流。
“只是目前来说，在精灵世界，精灵魔法还是绝对的主流，等今后条件合适，我们会正式对外宣布的。
“夏多领主不必有所怀疑，我们交流、合作的诚意是不可能伪装的。”
埃弗瑞斯卡方面暗地里的想法，夏多不得而知，仅能私下揣测，但仅从拉瑞安明确透露出来的这部份信息来看——
埃弗瑞斯卡其志着实不小！
只是上一个北地魔法中心是乌维伦，如今也只剩下一些断壁残垣以及深埋地底的图书馆。
上上一个北地乃至整个主位面的魔法中心是麦叶理塔，如今却是连名字都很少被人提及，甚至大多数精灵连到底有没有这么个古代国家都不确定。
而现在，埃弗瑞斯卡也想做北地的魔法中心，不知道未来会是个什么结果。
当然，在北地联盟成立的今天，埃弗瑞斯卡的结果再差也不会比早已灭亡的两个古代国家更差了。
而且有夏多在，北地魔法中心的头衔也不是埃弗瑞斯卡想拿就能拿到的，夏多也想让大夏领成为北地魔法中心呢！
拉瑞安的表态不免激起了夏多的斗志，眼下的大夏领当然是比不过埃弗瑞斯卡，就连最基础的人口都比不上，其他方面落后的就更多了。
但大夏领也有大夏领的优势，那就是夏多可以完全做主，而埃弗瑞斯卡却未必能被埃弗瑞斯卡长老议会完全控制。
后者就算有早好的政策，落实不下去也是白搭，而前者，夏多已经为大夏领打下了一个坚实基础，接下来只要不犯大错，超过埃弗瑞斯卡也只是时间问题。
至少夏多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
从埃弗瑞斯卡这边得到明确表态后，夏多又传讯巴迪加尔询问七塔对这件事的态度。
巴迪加尔的回复也很迅速，总结起来就是一句话——同意，但不进行官方层面的合作，如果荆棘学会这边遭遇挫折或者精灵世界的责难，那也完全是他们自找的。
相比于上一次伊鲁斯克请求派人去塞汶顿学习魔法时的审慎态度，这一次七塔方面可是随性了许多。
你要学就学呗，后果自负，无论是来自精灵世界，还是埃弗瑞斯卡。但未来如果形势明朗的话，耐色瑞尔也不介意和埃弗瑞斯卡进行官方层面的合作。
说起来，这件事如果不刻意上纲上线，确实是一件再小不过的小事。
至于说，精灵全面转入耐色魔法给耐色瑞尔带来的巨大竞争压力，且不说精灵是否会全面转入耐色魔法，就算真的全面转入了，塞汶顿议会那边众人恐怕做梦都要笑醒了。
精灵全面转入耐色魔法，的确带来了竞争压力，但同样会带来交流合作进步的契机，如今耐色瑞尔的大奥术师们就指望着耐色魔法能够有所突破，让他们以纯粹奥法的方式顺利进阶呢！
这种情况下没人会在意是谁带来了耐色魔法的突破，精灵可以，如果地精、软泥怪能够给耐色魔法带来突破的话，就算将耐色魔法教给地精、软泥怪都没问题。
第3029章 魔裔检测进展
得到埃弗瑞斯卡以及耐色瑞尔这边的态度后，夏多却也没有直接联系荆棘学会，而是将之前库斯托带来的那本耐色魔法入门手册稍微修改了一下，然后让拉结尔派人送了过去。
以此暗示对方自己这边的许可，但又没有给出任何正式的承诺。以后形势不对，可以很方便地进行切割，如果形势好转，再进行合作也不会有任何问题。
……
处理完荆棘学会这个小插曲，夏多重新返回联盟总部，虽然目前的公共算力池已经处于平稳运行状态，但相当一段时间内还是离不开他的坐镇。
只不过如今已经过了最初的那个高压阶段，夏多在联盟总部时也不需要时时盯着，只要在算力池出问题时能够第一时间联系上并且赶到即可。
其余时间，他都是待在办公室，要么翻阅联盟档案馆收录的各种资料，要么就是将意识转移回本体，忙些领地、时之塔的事。
这天到总部后，夏多先到网关控制大厅转了一圈，确定没什么问题才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片刻，魔裔情报研究室的杜姆亲自待着一个秘匣敲开了办公室门，“夏多顾问，听说你回来了，我就第一时间将资料给您送来了。”
“消息这么灵通，不愧是搞情报的！”
“魔裔情报研究室在联盟总部内部有特殊权限，可以调取大多数人员的行踪信息，夏多顾问可别以为我在灵思网络研究中心安插了眼线。”
“怎么会呢！”
夏多当然不认为杜姆有能力安排有能力的精灵法师过来当眼线，但通过各种渠道说服一部份已经加入灵思网络研究中心的法师提供些不那么要紧的情报，那几乎是必然存在的。
“我要的资料带来了吗？”
“带来了，但这部分资料密级很高，夏多顾问您无权保留，且需要我在场的时候才能查看。”
“没问题，我能理解。”
夏多同意后，杜姆才递上秘匣并提供了解锁密钥，夏多打开秘匣，里面安静地躺着一迭厚厚的精灵纸，也就是木浆纸。
虽然纸张样式一样，但稍微查看了一下，他就确定这份资料并非出自同一人之手，而是出自多人之手，有些文字是手写抄录上去的，有些则是法术转录，看上去有些不太和谐。
当然，文字形式什么的并不是夏多关注的重点，他真正关心的是文字记载的内容——最近一个多月以来北地各国全面检测的汇总结果。
“触目惊心啊！”看着纸面上的一项项数据，夏多忍不住感叹。
虽然早就预料到精灵国家中发现的魔裔会相当多，却也没想到会有这么多！其中的重灾区是叶尔兰和科曼索。
特别是叶尔兰，这次竟然查出过万的魔裔，科曼索也少不到哪里去，也有接近一万！
而像耐色瑞尔，虽然也检测出深渊气息感染，但更多是此前卓尔袭击的残存影响，有些是当时就没有净化干净，有些则是私底下进行相关研究被感染了。
个别被检测出来的魔裔，也是来自国外的精灵商人。
比耐色瑞尔更“纯洁”的，大抵就是伊鲁斯克以及阿考拉了，前者国内连施法者都没几个，魔裔恐怕根本就看不上。
而阿考拉，闭关锁国之前就对魔裔进行过大清洗，重新开放后也更多是对耐色瑞尔开放，魔裔就算想过去也很难找到正常的途径。
当然，还有矮人，但矮人中的魔裔却不是被魔裔精灵转化，而是身处战争第一线，受到的污染最多，甚至当年的战场直到现在都没有完全清理干净。
很多矮人被深渊气息感染，甚至严重到变成了初代魔裔。
主位面最初的魔裔就是受战场深渊气息感染的精灵，当初的皇冠战争艾瑞凡达和伊利斯瑞为了成为最终的胜者，几乎无所不用其极，召唤恶魔也只是其中一种手段而已。
这种直接被深渊气息感染而成的魔裔，被称为初代魔裔，其本身饱受了各种痛苦，几乎得不到任何正面的好处。
后来所谓的魔裔长寿，指的是血脉稳定下来的后代魔裔，其存在本身就可以视作一种奇迹了，一百个魔裔都生不出一个正常魔裔，大多数都是一团血胎，更有甚者生出恶魔也不稀奇。
还有就是被法术转化出来的魔裔，血脉也相对稳定，能够享受到远比正常精灵更加悠久的寿命。
主位面现在发现的这些魔裔，只有极少极少数是自然生育下来的，绝大多数都是通过仪式法术转化而成。
但这并不意味着，这些魔裔之间都是陌生人的关系，实际上那些魔裔家族，表面还是正常的精灵家族，只在临近寿命终点或者有了孩子且没有再生计划的情况下，才会转化魔裔，以获得魔裔的好处。
在杜姆带来的资料中，就明确记载了这点，被检测出来的魔裔家族，很多都只将转化仪式当成一种特殊的延寿法术，家族主体还是正常精灵。
这也是为什么过去魔裔很难杜绝的根本原因，魔裔这种特殊血脉，甚至说这种特殊文化已经深深根植到正常精灵族群内部了。
不斩尽思想，就算将现在检测出来的魔裔全杀了，以后有精灵想要延寿，也还是能想到魔裔。
哪怕将相关法术也尽数销毁，重新研究也并不费什么事，只要找些平民然后让他们感染深渊气息直至自然转化为魔裔，这就是现成的研究材料。
也是这样的现状，联盟各国才绝对遵从之前的决议，对不涉及恶性事件的魔裔从宽甚至完全不处理。
不然，真以为各国高层都是遵纪守法的好人吗？
“咦——”
看着看着，夏多突然发现一个疑点，他注意到杜姆带来的这份资料中记载的埃兰王国魔裔数量，少之又少，按照人口比例来算的话，比斯鲁文德都低得多！
但要知道，斯鲁文德分裂后上台的克鲁斯将军，其真实身份是古代偷渡现代的反抗者，反抗当时被魔裔渗透严重的斯鲁文德高层。
他上台后对魔裔进行了大范围的清洗，如果不是斯鲁文德与四邻开放，说不定会比阿考拉还要干净。
但埃兰王国被检测出来的魔裔比例却比斯鲁文德还低，这很让人费解。
第3030章 发现异常、过于乐观
关于这个问题，夏多特意询问了杜姆，杜姆的回答是——
“叶尔兰入侵斯鲁文德的借口就是清洗渗透到斯鲁文德高层的魔裔，在控制埃兰地区后，他们进行了全面的搜查、清洗。
“再加上埃兰地区的面积本就比现在的斯鲁文德更小，更容易查清、处理，哪怕现在埃兰独立了，但实际还是控制在叶尔兰手中，那里的魔裔比例比斯鲁文德更低，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当然有问题！
怎么可能没问题呢！
叶尔兰连自己国内的魔裔都没能调查出来，当初在埃兰的确又能查到什么程度呢？至少据夏多所知，叶尔兰当初并没有给每一个埃兰地区的精灵抽血检验。
如果只是这样的话，杜姆的理由也不是不成立，毕竟占领区和本土还是不一样的，可以采取一些更激进的检验方法，且因为体量更小，更容易控制。
但是——
在夏多心中，埃兰一直是光明会大本营的形象，如果查出很多魔裔，他会觉得理所当然，如果没有，那他自然会心存疑虑。
“发现了这么多魔裔，那魔裔私下集会的秘殿都找到了吗？”夏多又问。
“找到了不少，目前我们部门正在加班加点对那些已经发现的魔裔秘殿进行搜查整理，我是因为对精灵魔法了解不多，才留在了总部。”
“那这么说，光明会成员你们是一个都没抓到喽？”
“也不能这么说，目前发现的所有魔裔都在我们的监控之中，各国负责具体执行，我们进行监管，没有一个可以跑得掉，也就是现在对魔裔的政策改变了，不然放到过去，光明会到这种地步已经算是灭亡了。”
听完杜姆的回答，夏多不由得暗自摇头，太乐观了，如果联盟各国都这么想，说不定还真让光明会给漏了过去！
按照他的推测，光明会成员应该来自精灵诸国的预言师，只是因为相信了埃兰统一主位面这么个未来，才走了这条所谓的埃兰重生之路。
但这些预言师本身可不一定就是魔裔，就像那些被查出来的魔裔家族一样，家族大多数成员都不是魔裔，只有个别寿命临近终点或者没有生育计划的精灵才会转化。
如果认为光明会成员都是魔裔，并认为监控住所有魔裔就等于限制了光明会，那就大错特错了！
夏多正要给出提醒，杜姆又再次说道：“其实我也知道光明会没那么简单，或许涉及某些精灵大佬，但上面都这么认为，我们也只能这么去想。
“这种说法之所以能够流传开来，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我们获得了光明会的涉时魔法，并在持续研究当中，据我所知这次秘殿搜查还发现一项关键技术！
“没有这些，光明会成员就算让他们站在台面上，他们又能做得了什么呢？”
这倒是和夏多的看法相似，光明会的核心目的就是颠覆当前时间线，用主位面的另一种可能取代现在。
但这一计划已经暴露了，甚至最核心的法术都已经被联盟得到了，光明会再想如何颠覆都不太现实，还不如直接在联盟内部和平演变呢！
只是光明会成员的身份不公开，隐患就一直存在，要么狗急跳墙，要么等联盟对他们的警惕降低了，再来个突然袭击。
总不可能就这么放弃了吧！
夏多并不是见不得北地安宁非让人家光明会搞点事的人，而是光明会的威胁实实在在，不容忽视。
只可惜，他对光明会成员身份的猜测来自于帕芬预言师，而他潜入科曼索偷袭帕芬的行为本身就有些敏感。
加之预言师在精灵世界地位高崇，使得夏多很难凭借一个上不得台面的信息来源公开质疑他们。
除非有确凿的证据，帕芬本身可以算作证据的一部分，但他对光明会其他成员的了解也不多。
想要对付预言师，如果没办法一次性按死了，那就不要表现出来，不然很可能今天私底下抱怨两句，明天人家预防性预言时就可能察觉到你的威胁，然后疯狂反扑。
哪怕不立刻反噬，像是一条藏在暗处随时等待出击的毒蛇，那也是非常不妙的。
夏多宁可自己暂时毫无成果，只能悄无声息地当毒蛇，也不愿意被毒蛇盯着。
在预言领域，他还是一个新手，偶尔所得更多是因为运气，如果将运气当成稳定的实力，那是要吃大亏的。
但如何应对预言法术，他还是有些经验的，在赤心联盟时就看过不少研究，结合自己的理解，差不多能有七八成的把握不被预言到吧！
所以现在，哪怕他认为埃兰检测出来的魔裔数据存在很大问题以及光明会成员很可能是那些成名已久的预言师，他也不可能说出来，哪怕只是私下里。
其实他向杜姆询问埃兰的魔裔数据已经冒了一定的风险，如果是有心人，只要抓到杜姆，就有相当大的可能判断出他对埃兰的怀疑，甚至进一步预言到他对光明会的种种猜测。
现在他惟一的优势就是对光明会的信息优势，倒不是说光明会不知道他的存在，或者不知道在针对光明会。
而是夏多明面上对光明会的一切行为都处于正常状态，不正常的是他对光明会成员身份的怀疑。
而这部分怀疑，目前仅出于夏多思想当中，偶尔会基于此所有表露，像这次，但更多时候还是藏得严严实实的。
预言术是无法窥视思想的，但如何解读，就是区分预言师水平高低的关键所在了，有人能从一阵风解读出国度兴衰、人心变易，如果是真的话，那这个水平就非常好了。
夏多做不到，他仅能从时间线分支的表象进行分析，更接近于一种强大的探知法术，其他人来分析大概率也能得出相同的结果。
而不是像有些预言师，其解读根本毫无道理可以，就是“我认为”、“我觉得”、“应该是”，甚至是“得到神启”。
总之，预言术确实很强大，但也并非万能，夏多谨慎地看待它，既不抗拒，也不过度依赖。
但不管怎么说，从这次杜姆打来的资料中，夏多还是感到了一种潜在的威胁，这并不是什么直觉，就是对光明会未知的担忧。
如果可以的话，他觉得有必要再多做一些事。
第3031章 魔检印记、警惕一波流
接下来的日子里，夏多仍不时关注北地全面检测的进度，目前虽然已经检测了一个多月，但想要将所有北地居民全部检测一遍，还是非常困难的。
再怎么说，北地也有过亿的总人口，加上古典时代的控制力远不如现代，现在可能连一半都没有检测到。
真正支撑北地联盟开启以及后续完成这一计划的底气是魔法，北地联盟设计了一套高效的标记验证体系，所有参加过全面检测的人，都被标记了，并可以通过简单的法术迅速验证。
最近北地各国大小宴会不断，除了确实有庆祝北地对全面检测取得突破性成果以及庆祝融雪竞赛等情况在，更关键的目的还在于汇聚北地中上层看看谁没检测。
想象这样一个场景，某精灵参加一个宴会，不可避免地聊到了魔裔、聊到了全面检测的话题，然后就有个客人随手放了一个【侦测魔检印记】法术。
所有参加过全面检测的客人都没有异常，但没有参加魔裔检测的客人身上立刻冒出异常显眼的红光，引得在场所有客人一阵侧目。
尽管联盟决定对魔裔宽大处理，但大多数北地居民依然受长久以来的观念影响，对于有魔裔嫌疑的精灵，仍旧持一种警惕甚至是敌对的态度。
联盟方面就是利用了这点，广布【侦测魔检印记】法术，让每一个施法者都有能力、有机会参与进来，并且还在大多数公共场合以及关键要道都设置了侦测法器。
不需要施法者控制，只要经过者没有携带【魔检印记】——也就是接受全面检测才能获得的印记，就会发出提醒，敦促目标尽快完成检测获得印记。
如果连续多次被法术提醒，那么下一次就是本国的执法人员到场了，一直不接受检测会被认为是疑似魔裔，被重点关照。
通过类似的种种措施，联盟方面牢牢把控住全面检测进展，从夏多得到的消息来看，预计在仲夏节前后能够将北地各国所有居民都过一遍。
之后大概率还会有二次、三次检测，直至彻底搞清楚魔裔在北地的基本情况。
至于光明会，能逮到最好，实在逮不到的话，只要涉时研究不停，对方再想搞事的话也只会越来越困难。
这也是北地联盟内部对光明会问题感到乐观的主要原因。
相比于光明会直接跳出来搞事，联盟方面其实更担心他们混在内部搞和平演变，但这方面，只要完善相关制度，总不至于让偌大的联盟一夜之间就完全覆灭了。
只要有征兆、有苗头出现，及时给它掐灭了，光明会也就不足为惧了。
这样的威胁与其说是光明会，不如说是联盟内部的潜在反对者，就算没有光明会的存在，这些潜在的反对者也可能会弄出些难以收拾的场面。
但目前的联盟还是有自信可以应对的。
夏多对联盟的发展也有信心，但出于对光明会的了解，他觉得光明会不像是那么容易消停下来的。
目前光明会的涉时仪式窗口期还没有完全错过，还是有机会来波大的，只有将这一次的窗口期完全错过，光明会才有可能消停下来。
至于长期，夏多相信联盟以及他自己的发展，足以在未来应对沉寂已久的光明会。
所以关于这个窗口期的判断非常关键，根据帕芬预言师的记忆，夏多推测有效的窗口期至少能持续到年底。
毕竟施法窗口期，并不是十分突兀地出现或者消失，而是在关键节点往后，越早越好，同时越靠近节点事件所在位置，对于仪式的要求就越低。
相应地，越往后拖、离节点事件所在位置——也就是埃兰地区越远，对仪式的要求就越高，也越不可能成功。
换言之，光明会这会儿应该也十分为难，必须尽快在埃兰附近搞一波前所未有的涉时仪式，这样才能可能一次性弥补之前被联盟破坏的几次仪式，同时为了避免后续仪式也被破坏，最好是将效果一次性集中到一次仪式当中。
也就是所谓的“一波流”！
越往后拖，施法难度就越大，同时动静也会越大，这样一来施法成功率就越发低下了。
但目前北地联盟正因为抓不到光明会而处于最警惕状态，这种情况下行事，固然施法难度有所下降，动静也会相对小一些，但成功率却是最小的。
所以夏多推测，光明会可能会卡在窗口期的末期，也就是施法成功率下降到一定程度、但还是有可能成功的那个阶段之前，在埃兰地区直接搞波大的！
具体时间可能是在今年的年末，也有可能是在明年。
总之，最近几年都不要放松警惕是最好的选择，要对北地乃至整个主位面范围内可能出现的涉时信号第一时间处理。
错过这几年，夏多大概也会像联盟其他人这么乐观吧，那时的光明会如果还未被清剿，对于主位面的时间线来说，大抵也构不成什么威胁了。
不过，光明会的预言师十有八九都是高等法师，高等法师想要搞些自杀式袭击的话，那还是非常简单的，而且防不胜防。
就算是夏多应对起来也颇为困难。
实在是圣者形态太bug了，只要不怕死，几乎百分百可以带走对手，当初在北地联盟成立日，乌维伦遗民调整科曼索冕王，就是因为后者不敢拼命，才让前者抓到机会获胜。
只可惜，那个乌维伦最后的守护者为了其他乌维伦遗民选择了牺牲自己，并且还当着北地各国代表的面给科曼索送上了乌维伦法统。
今后科曼索统治乌维伦故地就再也没有法理上的隐患了，这其实也是乌维伦遗民在科曼索被打压的主要原因。（担心他们复国，地实际上已经被科曼索占了~）
那位乌维伦守护者其实并未完全升华圣者形态，但他不死的话，科曼索冕王显然是不会安心，所以他死了。
相比于寻常高等法师，预言师又更难对付，他可能比对手本人更了解对手，这本就是极大的优势，如果再加上敢拼命这点，主位面几乎可以横着走。
夏多不确定光明会成员敢不敢拼命，但至少要做好这样的准备——在涉时仪式彻底没了希望的时候，防止他们来一个“最后的疯狂”。
真要是出现这种情况的话，对于北地任何一个国家来说，都是一场不折不扣的灾难。
第3033章 再次接触、说服加入
特米诺斯。
在埃兰独立后，这座原本的斯鲁文德内地城市摇身一变，变成了与埃兰对峙的边境城市。
斯鲁文德方面虽然因联盟之故不得不捏着鼻子承认了埃兰的独立地位，但他们从上到下从未想要放弃收复故地。
现在的斯鲁文德统治者主体是过去的反抗组织【埃克里克斯契约】，反抗叶尔兰的无理侵略、反抗本国高层的高压统治，力图恢复斯鲁文德的独立地位。
后来【埃克里克斯契约】又吸收从过去偷渡到现在的克鲁斯将军，整合斯鲁文德的所有反抗势力，最终在战后接管了斯鲁文德。
统治集团的属性注定了他们和叶尔兰、埃兰、魔裔不对付。
所以在特米诺斯成为与埃兰的边境城市后，斯鲁文德方面很快就从国内其他需要建设、修复的地方挤出大量资源、人力将特米诺斯打造成全新的边境要塞。
而珀森，如今的正式身份就是特米诺斯官方编制的后勤法师，负责维护特米诺斯要塞内的民用魔法设施设备，如街面警戒、监控法器，路灯、投影，飞行圆盘，等等。
这天他下班回家，在走到熟悉的街角时，从阴影中走出来的一个身影让他心头巨震，尽管此时距离上一次见面已经过去了好些天，但这段时间以来，他每每想到对方的存在，总忍不住感到困惑不解以及震惊不安。
尽管已经注意到那个身影，但珀森回家的脚步却并未因此有所停顿，而是继续拐过街角继续向前，回到新居所在的社区。
一开门，之前在街角看到的那个身影已经出现在房间里面了，看到这一幕，珀森的心情更加复杂。
一方面是他过去一直以为是对方牺牲自己才让自己从联盟的突袭行动中顺利逃脱，可现在看来，当初或许另有隐情。
而另一方面，如今的魔裔虽然已经部分被联盟各国接纳了，但在民间、在斯鲁文德，依然是一个不能说的禁忌，斯鲁文德全面检测的严格程度也远超其他任何一国。
当初晨光秘典被联盟攻破后，珀森很长一段时间都再也没有收到过魔裔的任何信息，加上克鲁斯将军上台后做出了很多对底层有利的改革。
这也让他将原本的希望寄托在了克鲁斯将军身上，他并不认为自己会比克鲁斯将军做得更好，在现在这种情况下，再强行搞底层革命最终伤害到的也只会是底层。
于是，珀森就安心生活下来了，还成了特米诺斯的后期法师，他原以为自己今后可能不会再和魔裔有什么交集了，没想到前些天一个早已被他认为死去的精灵突然出现在他面前，这着实打破了他长久以来的平静生活。
“伊斯洛达，找我什么事？”
或许珀森自己也没有发现，在面对死而复生的伊斯洛达时，他的情绪中总有一种难以抑制的不耐烦在深深隐藏着。
“怎么不欢迎我吗？我们当初还是朋友呢！”
伊斯洛达开着玩笑，从阴影中走到了光亮处，就好像他此行的目的，“晨光大人让我再问你一遍，你愿意加入光明会吗？”
“我能说不愿意吗？”珀森苦笑，其实上次晨光在场时的见面他就隐晦地表达了对加入新组织的抗拒，没想到才只过几天，就又被问到了。
不，应该是被逼迫了。
对方可以随意在特米诺斯出入的表现让他感到心惊，作为一个有着官方编制的后勤法师，哪怕主职不是战争相关，但他或多或少对这里应对战争的一些措施还是有所了解的。
珀森严重怀疑特米诺斯某个高层可能已经倒向了光明会，所谓的光明会，也就是过去魔裔背后的存在，如今在民间依然是一个隐秘，但对于官方编制内的法师而言，并不是什么秘密。
甚至于珀森连光明会的终极目标都有了解！
也是因为这样，他才对加入光明会心存抗拒，甚至感到厌恶，因为光明会利用了底层精灵的希望，实际想做的并不是改变世界，而是毁灭世界。
更换时间线对于光明会来说，或许是一件好事，但对于当前时间线的正常精灵来说，完全不亚于世界毁灭，新世界没有他们的位置。
至少对珀森自己来说是这样的。
……
“其实联盟对光明会存在严重的误解，你知道我们为什么叫光明会吗？难道光明会那么多成员都相信那个虚无缥缈的重塑时间线计划？不，我们真正相信的、真正追求的是绝对大多数底层精灵的光明未来。”
对于伊斯洛达这样的辩解，珀森不知道从何反驳，但至少有一点他很清楚，如今的斯鲁文德在克鲁斯将军的带领下已经在向着伊斯洛达所说的那个光明未来前进了。
那他们又何必多此一举呢？跟着克鲁斯将军干不就好了吗？
说来说去还不是为了权力！
在珀森看来，光明会内部或许并不是所有成员都想重塑时间线，但大多数成员绝对都对权力抱有渴望，无论他们渴望权力的目的是什么，这一点本身并不会改变。
“说吧，你们想让我做什么，我先说好，我很认同克鲁斯将军的改革，如果你们想在斯鲁文德境内搞事的话，我绝对出门就举报你们！”
“放心，我们让你做的事并不涉及斯鲁文德，甚至不会伤害到任何人，最后在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克鲁斯将军也是我们的同伴！”
“这不可能！”
珀森当即反驳道，“克鲁斯将军过去就是因为被魔裔追杀才被封印在阿多菲尔要塞，他对魔裔无比痛恨，怎么可能是你们的人！”
“克鲁斯将军痛恨魔裔和他是光明会成员有什么必然联系吗？如果他不是光明会成员，那他为什么会推行这些改善底层状态的举措？”
伊斯洛达的话像一根刺深深地扎进珀森心里，这一刻他的脑袋都是迷迷糊糊的，他凭着本能的直觉相信克鲁斯将军绝不像对方所说的那样是光明会成员。
但他同样无法反驳，甚至一定程度上还认为对方说得很有道理，毕竟像克鲁斯将军这样关注底层的统治者在北地确实是非常少见。
于是，在这样复杂的心理状态下，珀森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答应了伊斯洛达的要求。
第3034章 CPU大法、检查仓库
事后，珀森检查了自己的状态，确定没有被心灵魔法影响，或者说伊斯洛达施展了更为高明的心灵魔法，并不表现为具体的法术，而是心理层面的干预、引导。
不过，珀森也不准备反悔，一方面光明会大概率还在监视着他，根本由不得他反悔，而另一方面，这件事本身也并不违背他的原则。
伊斯洛达要求他利用自己的官方法师身份，带一批物资越过边界线，进入埃兰境内，甚至都不需要与任何人交接，只要将物资送到某处即可。
按照伊斯洛达的说法，这批物资是用于支持埃兰境内的回归势力，埃兰的独立并非埃兰地区人民的意愿，而是被叶尔兰一手操纵。
斯鲁文德国内都是这种说法。
退一步说，哪怕过去的埃兰的确反对前代统治者，但如今反抗组织上台，那边的人民总不至于还想着独立吧？
要知道当初的反抗组织在普通民众当中可是拥有极高声望的，不然也不可能在叶尔兰和斯鲁文德高层的双重围剿下还能一点点壮大起来。（也是利用了叶尔兰和斯鲁文德高层之间的不信任，前者不想看到稳定的斯鲁文德，后者想要养匪自重）
所以，在埃兰独立后，斯鲁文德一直在尝试与埃兰境内的回归势力接触，想要让埃兰地区重回斯鲁文德。
珀森是从特米诺斯战后重建那会儿来到这里的，特米诺斯是他一点点看着变成了现在这样的要塞模样，这期间他也确实见到了斯鲁文德方面不断地向埃兰地区派送情报人员。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斯鲁文德没能做到的事，光明会却做到了，尽管珀森心里也有所怀疑，但这事并不违背他的原则，也根本由不得他拒绝。
他也只能尽量自己说服自己，否则那就是自寻烦恼。
……
而在另一边，等待多天后，夏多终于看到了他想看到的东西，几乎是以第一视角体验了珀森与伊斯洛达再次见面过程的他，终于确定光明会确实还有阴谋。
像什么资助埃兰回归势力，这种鬼话只能骗到珀森这种不入高层视线的精英法师，夏多却很清楚，埃兰境内根本就不存在什么回归势力。
要知道，当初的埃兰可是被叶尔兰占领的，之后的独立事宜也完全是叶尔兰一手操办，直到现在，埃兰也仍处于叶尔兰的实际控制当中。
只是名义上独立了，断绝了叶尔兰将其直接转化为本国领土的念头而已。
如果不是这样，如果是真正的独立，那当初的叶尔兰就根本不会同意这样的要求，哪怕有联盟的干预，也不可能让一个战胜国将已经吃下的肉完全吐出来。
能吐出一部分已经不错了。
如果这个世界正常发展下去，埃兰其实也是有机会真正独立的，虽然小，但确实是有的。
至于回归势力，如今生活在埃兰地区的普通精灵或许还有可能在心理想想，但高层，几乎不可能，而且是越往后发展，越不可能。
没有人愿意轻易交出手中的权力。
更不用说，埃兰的独立早已得到北地联盟的认可，是北地联盟的正式成员，这一身份本身就极具价值。
埃兰今后的统治者哪怕与光明会毫无关联，也不可能放弃这一身份去选择成为斯鲁文德毫不起眼的边境地区。
当然，现实中的埃兰可能牵扯到光明会的阴谋，说不定还真有重归斯鲁文德的契机，但夏多相信，这个契机绝不可能是光明会在主观上愿意提供的。
所以，那个伊斯洛达的说法十有八九只是一个用来说服珀森接受任务的说辞，其真实想法不得而知。
而从任务细节来看，运送一批物资越过边境，将其送到埃兰境内某处，这看似没有什么特殊之处，但与埃兰扯上关系，在夏多心里就已经警报长鸣了。
更何况，一批物资到底是什么物资，也存在太多想象空间了。
一时间，夏多想到了很多，但总感觉抓不到关键，于是他决定暂时按兵不动，等到珀森行动的那天再看。
按照伊斯洛达的说法，具体的任务时间还没有确定下来，什么时候确定了，什么再通知珀森。
至于那批需要珀森运送的物资，也不需要珀森亲自带着，到时候伊斯洛达会交给珀森一个虚空仓库的连接密钥。
珀森只需要将密钥带到埃兰境内的指定地点，然后将物资取出即可。
夏多能想到这其中至少蕴藏着两个风险，一个是珀森作为一个有着斯鲁文德官方背景的法师，哪怕仅仅只是后勤法师，一旦被叶尔兰或者埃兰方面发现偷渡入境，恐怕有口难言，甚至成为新的战争导火索也说不定。
其次就是伊斯洛达让珀森运送的物资，因为不确定到底是什么，风险更大。
……
“到底是想搅乱北地局势，然后趁乱行动，还是说那批物资就是光明会接下来某个大动作的必要组成部分？”
夏多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太久，反正他已经决定了，等珀森行动的时候他一定要想办法让光明会的目的破产。
“可惜不知道光明会用的是哪家的虚空仓库，不然提前知道物资是什么，就能用有更多决策空间了。”
只是这么一个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夏多突然想到自家不就经营着一个虚空仓库么！会不会——
“应该没那么巧吧！”
这般想着，夏多意识立刻回转本体，然后通知妮雅一同进入虚空仓库所在的半位面。
……
无名半位面。
一道灵光闪过，夏多和妮雅的身影凭空出现在某处空荡荡的空间，其实按照正常流程，夏多应该先检查虚空仓库使用者身份。
但如果光明会真的使用了时之塔虚空仓库，肯定不可能留下光明会的身份信息，检查使用者的身份信息毫无意义。
只能从仓库内的实际物资入手。
夏多现在的做法可谓是完美印证了耐色法师的担忧，隐私得不到保证，仓库的建立者可以随意查看仓库的一切物品。
哪怕是有着使用者私人魔法封印的物品，也可以通过更高明的破解技术进行检查。
但在夏多的观念里，必要的案件措施应该是仓库运营商的常规操作，以银行保险柜为例，总不能随便来个人、随便拎个箱子就给他存吧？
万一里面放着定时炸弹呢？
虚空仓库也有这样的担忧，只不过自用的话大抵不用这么严格，而对外出售（仓储服务），则可以建立更高端的静滞空间，哪怕真有“定时炸弹”放进去也不怕。
至于成本，既然是对外出售，那当然是由购买者承担。
时之塔的虚空仓库也有静滞空间，但价格和精灵虚空仓库的静滞空间相近，但时之塔虚空仓库的大多数客户都是中小型商会，如果要租用静滞空间的话也就不会选择时之塔了。
时之塔虚空仓库主打的就是廉价的常规仓储空间。
第3035章 静滞空间的法术存储功能
不过这次过来，夏多先检查的还是静滞空间，虽说静滞空间不用担心使用者的刻意攻击，但这里也是更容易成为法术仪式组成要件的。
一个事先完成的法术塞到静滞空间，使用者取出去的那一刻即产生了现实意义，理论上确实是可以联动一个法术仪式的。
只不过这种储存法术的方式还是不如直接寄存魔网方便，并且对施法者的能力要求更高，最重要的还是成本问题。
维持一个静滞空间长期存在，并不是什么小钱，一般都是法师塔组织或者某些大型商会才会这么做。
对于个人来说，实在不划算。
最后就是这样的法术储存方式对于高端的法术对决意义不大，这种单纯储存法术效果的方式根本无法锁定目标，除非法术强大到能够破除目标的一切防护、回避措施瞬秒目标，不然总能轻易避过。
一般来说，达到资深法师层次的法术对决都涉及到要素级别的对抗了，这时候能够决胜的已经不是什么大威力的法术，而是对法术、对对决的理解。
法师界传说的所谓法师之手决胜，很多时候就出现在资深法师（含以上）对决中，虽然从表面来看，胜者可能确实是以一个比较简单的法师之手取胜，但这背后却是异常复杂、凶险的要素级对抗过程。
当然，也不是没有大威力法术在高端对决中一槌定音的情况，很简单战争法术就可以，这也是夏多最常用的一种方式。
倒不是他不擅长法术对决，而是直接碾压更省事，他从不排斥使用更先进的工具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不止是【思念法袍】这样的跨时代法器，就算是法术本身，也被他当成一种工具，而不是目的，探索未来才是。
但战争法术几乎是不可能存到静滞空间的，除非是战争法术级别的静滞空间。
寻常静滞空间大抵只能储存8环以下的法术，或者某些不完整的法术要件，但这已经足够用来联动构成仪式法术了！
……
在检查静滞空间的过程中，夏多像妮雅介绍了利用静滞空间联动仪式法术的思路，妮雅对此很是惊讶：
“这么说，很多仪式法术只要一个人就能完成了？”
“本来就可以一个人完成啊！协同施法不过是为了降低施法难度，但使用静滞空间联动构成仪式法术可能比一个人完成更加困难。”
如果利用静滞空间更方便、更容易的话，这种方式早就流传开来了，对于很多法师来说，成本其实并不是他们考虑的问题。
施法难度才是。
即便是夏多，他也有很多需要不计代价让法术顺利完成的时候，就比如说在创造迷锁的时候，还有某些繁琐却重要的验证性实验，根本不需要考虑成本。
或者说，这类场景下一旦施法失误，隐形成本可能会更高，不计成本推高成功率反而更能节省成本呢！
但如果用静滞空间储存仪式法术要件，时机把握就是最大问题，固然可以让取回法术要件的施法者也进入协同状态，可静滞空间存储本身的变数却难以控制。
为什么大多数耐色法师在出行时，只要有条件都会走传送法阵或者传送门，还不是因为传送法术会出意外。
有时候，哪怕在施法层面上没有任何失误，法术本身也可能出意外，就好比人在路上走，行人警惕心很强，行走方式没有任何失误，但路面突然出现一个大坑。
这种情况，行人要如何避免呢？
法师传送本质上是借以太位面与主位面处处相连的特性，在位面连接面上移动，和走路没什么区别，只不过这个路有些特殊罢了。
都是走路，步行可能遇到不可抗因素，传送怎么可能遇不到呢？
而传送法阵，就像是人为修建了一条高速公路，依然存在风险，但和野路比起来，那就不知道安全多少倍了。
最安全的还要数传送门，直接连通两处空间，几乎不会出现任何意外，且比起直接传送、传送法阵，用时也是最短的，是真正的直达。
直接传送和传送法阵实际上都有一定延迟，只不过传送者自身感觉不出来，基于此甚至还诞生了一种专门用来延迟传送的法术。
夏多此前和霍克领主结怨，有相当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他从对方派来的奥术师那里问出了延迟传送法术。
掌握了这个法术的施法者，几乎不可能被敌人传送突脸，敌人要是想（组团）传送突脸的话，自己这边监测到传送信号，立刻就会延迟即将到来的传送。
敌人在传送过程中的时间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自己这边可能却已经过去了十几秒，甚至更久，这么长时间足够布置能够覆灭一切敌人的陷阱了。
哪怕不布置陷阱，也可以将传送目的地改到其他地方去，总之这种攻击对掌握了延迟传送法术的人是无效的。
所以，掌握了这法术的夏多也从来不会直接传送突脸别人，而是会先传送到敌人附近，然后飞过去，就是担心别人也掌握了这一法术。
……
说回静滞空间，这并不是一个布置在主位面的静滞区域，而是存在于半位面当中，法术存储过程实际还是一个跨位面的过程。
哪怕跨越的只是一个半位面，那也是可能会出现各种情况的，直接丢失的概率确实非常小，但稍微延迟一下或者运气好没了延迟，对于整个仪式过程却可能是个致命失误。
想要协同好所有法术要件，最好的办法是通过提前准备好的法器，或者让多个施法者协同，直接通过静滞空间存储法术要件是不大现实的。
夏多也没真的想在静滞空间检查到现场的法术要件，他推测如果光明会用的虚空仓库真是来自于他，并且准备利用虚空仓库达成某种目的的话，很可能是存在某种法器。
某种已经与其他配套法器达成协同状态的法器！
但这和直接派人拿着法器去某处没有任何区别，虚空仓库在这里起到的作用就仅仅只是一个仓库而已。
直接拿着过去可以，用次元袋装着也可以，甚至施法传送过去也可以。
这种情况下，指派珀森的目的何在？
难不成真的是运送物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