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新的合作
“学徒夏多？”
“有事说事，我赶时间！”
如今的夏多也渐渐学会了法师塔的风格，而且对方也并不因夏多的话而感到难堪，一个褐色头发、明显是小圈子领袖模样的学徒直接开门见山，“唐纳德需要你每天的提问机会，你开个价。”
夏多瞥了一眼这位小圈子领袖，注意到这五人中，就只有他还穿着法师塔发的制式法袍，和夏多身上的一样，只不过上面没有自己的名字。
名为法袍，其实就是一件带兜帽的普通亚麻布衣服，里面有用于装东西的内兜，根本就没有任何魔法力量。
而那四个人的衣服虽然同样没有任何魔法力量，但至少料子上要精致不少。
可惜，这位励志男的打算很大可能是要落空了，夏多已经不准备再出售提问机会了，他必须优先保证自己的学习进度。
当然，要是对方能够砸钱拿到夏多心里的平衡偏转，那他也不是不能答应。
“他愿意出多少金币？”
励志男看向了五人组中的一个金发小胖子，那小胖子顿时就瞪了回去，励志男只能看着夏多，说出了一个数字：
“10个金币怎么样？”
“不怎么样。”
夏多有些失望，还以外他们能叫出多少高价来呢，没想到和埃德里奇那边的价格一样，但埃德里奇那里已经抽去了中介费，才是10金币一次。
若只是这个价的话，夏多宁愿与埃德里奇交易，毕竟和埃德里奇合作根本不需要知道客户是哪个，不需要考虑售后问题，而且在埃德里奇那里还能低价买到一些消耗品。
这个金发小胖子又能给夏多带来什么呢？
面对夏多明显不满意的态度，励志男不敢做主喊价，他虽然看上去像小圈子的领袖，但实质上只是目前他的学习进度稍快而已，之后的事还说不准呢。
只能再次看向了小胖子唐纳德，而唐纳德这次没有再避让，直接说道：
“夏多，我父亲是雄鹰商会的管事，你要是愿意将提问机会出售给我的话，将来你制造的卷轴、药水什么的，我愿意以高于法师塔的价格收购。”
“雄鹰商会？”
“是的，雄鹰商会的主人是帝国核心区域的一位奥术师领主，商会实力毋庸置疑，而我——唐纳德的父亲就是雄鹰商会的一位贸易管事。”
唐纳德的话里充满了自豪，就好像他已经成为那位奥术师领主的追随者一样。
如今的夏多早已不是一个魔法小白，魔法启蒙课可不是白上的。奥术师是法师的进阶职业，时之塔的主人萨维尔领主进阶奥术师时却失败了，可见雄鹰商会的背景雄厚。
但问题是，这一切跟唐纳德有多少关系呢？真要是家里有实力的话，那干嘛不送到那位奥术师领主那儿呢，非要留在萨维尔镇？
而且，提到雄鹰商会，夏多就想起了一次不怎么愉快的经历，进入法师塔之前出镇子找木岩的时候，因为被雄鹰商会的人发现，对方法师释放了一个0环【光亮术】，最后收了夏多5金币。
不然的话，他现在就多5金币了。
再者，夏多在法师塔学习，如果制造出了卷轴、药水之类的东西，那肯定是要优先卖给法师塔的，不然被上面的人记黑账就不好了。
用未来都不一定能够兑现的东西，来抵消现在的价格，这唐纳德虽然年纪不大，但已经遗传了几分他父亲的商人天赋了。
“我没有听说过雄鹰商会，而且未来的事未来再说，你要是出不了更好的价格的话，我要走了。”夏多说道。
“什么！你没听说过雄鹰商会？”
“你是哪里来的平民，连雄鹰商会都没听说过吗？”
对面五人纷纷表示惊讶，十分怀疑只是夏多的借口，不过就算明知道是借口，他们也无可奈何，小胖子唐纳德一咬牙——
“15金币一次，我早就打听过了，在法师塔内你绝对找不到这么高的价格，而且我先给你金币。”
夏多想了想，并不想太过决绝，将关系搞得太僵，毕竟夏多不知道对方到底什么性格，要是什么时候阴他一下，那就太悲催了。
异界生活，没有底气，就只能尽量不得罪人，最好是当个小透明，老祖宗早就告诉过他，凡事以和为贵，眼下这场面根本算不得什么，要是某个正式学徒想跟他买提问权限，那他到底买不买呢？
到法师塔的时间还是太短，很多潜规则短时间内也很难摸清，法师塔的所谓秩序，到底能做到什么程度呢？
夏多当然不愿意用自身去检验。
这种近乎被逼迫的感觉很不好，但也只能选择融入这里了，一瞬间，夏多想到了一个方案——
“15金币就不用了，我有一个方案，你想不想听？”
“什么方案？”唐纳德问道。
“你们每天将问题告诉我，我会从中挑选，如果第二天我提问到了，那你们只需要付出5金币，若是没有提问到，就无需支付，怎么样？”
唐纳德几人闻言面面相觑，励志男首先露出欣喜的表情，随即唐纳德也露出恍然的神情，“可以，那我们就这么约定了，光辉之主见证。”
“光辉之主见证。”夏多也重复了一句。
虽然双方这种口头约定近乎儿戏，但费伦是有真神存在，光辉之主有律法、契约神职，正常人都不敢轻易违背。
虽然夏多不信仰阿曼纳塔，但对那位也是相当敬畏的。
……
约定后，唐纳德五人给夏多留了五个问题，夏多记在笔记上，之后便一同前往餐厅，夏多拿了晚饭就返回宿舍了。
一路上，夏多一边啃面包，一边放缓步伐，考虑如何完善之前提到的方案，刚刚其实不过灵光一闪，这么做对夏多来说，并没有什么损失，他要的问的问题必然会是他自己也想问的。
而对于唐纳德来说，双方进度差不多，5金币问到了，就是赚了，问不到也不亏，只有跟夏多一同上课的那些人才是真的白瓢。
但随着各自进度的不同，提问也会更具有针对性，到时白瓢的人或许就白瓢不了。
第32章 中间商、专注眼前
而夏多此刻想的是，如何彻底利用提问资格，与唐纳德这边的合作可以说算是下游，真要是专门为他们提问的话，夏多很亏。
上游应该是一些上进的、接近正式学徒的普通学徒，他们想向正式法师或者优秀的授课学徒提问，但苦于没有资格、没有渠道、或者付不起价格，现在有了夏多，他们就不用愁了。
如果他们愿意为夏多答疑解难的话，那么夏多自然愿意替他们向有能力的人提问。
上游的交易内容自然可以流通到下游来，夏多就是中间商。
这也算是夏多的独特资源吧，其他正式学徒要么压根就用不上普通学徒，要么就是请动他们的代价太高，普通学徒接受不了。
同样是提问资格，在夏多能接受的心理价位绝对要远远低于其他正式学徒。
夏多的出现强行打通了法师塔内的所有阶层——
新学徒、一般普通学徒、临门一脚普通学徒、正式学徒、正式法师。
原本，临门一脚普通学徒一心想成为正式学徒，对下层基本没需求，或者代价太大；正式学徒的情况也类似，他们都想着想上一层迈进。
夏多对新学徒的需求是金币，对其他阶层的需求是知识，可能与正式学徒没多少交集，但与其他阶层都能产生交集。
是中间商就可以赚差价了。
但转念一想，夏多也想成为真正的正式学徒啊，甚至是正式法师，这么想着原本还有些沾沾自喜的心情，顿时就冷静了下来。
还需努力啊！
……
做中间商的基本流程夏多已经确定了，但真正实施起来，要既能够获得一定差价，又要尽量契合自己的学习进度，不耽误自己。
为上游获取知识，必然影响他的正常学习进度，需要从他们身上找回来，相当于对方用低阶知识换取夏多问来的关键知识，这个平衡需要掌握好。
在下游低价出售从上游获得低阶知识，获得用于维持日常消耗的金币。
夏多不会忘记他的目标，获得足以自保的力量是第一位，赚钱、或者赚差价什么的都只是辅助，不能做因小失大的事。
暂时来说，迪恩还是一个不错的合作对象，他所需要的知识，不一定非要夏多找正式法师才能问到，只需要找授课的学徒就可以了。
至于以后，若是迪恩能够顺利成为正式学徒，那夏多就必须找另一个处于瓶颈状态的普通学徒了，若是不能则可以一直合作下去。
返回宿舍层后，夏多找到迪恩，推销他的合作方案，那边迪恩正好需要夏多帮助，两人一拍即合。
确定合作方案后，夏多立刻便问道：“迪恩，你能讲讲如何练习施法吗？”
“可以。”迪恩并没有拒绝，但其实他内心是有些抗拒的，只因夏多进度越快，就越用不上他，也就无需替他询问他欠缺的知识了。
不过虽然心里抗拒，但迪恩却没有其他选择，他知道，他要是不愿意的话，夏多完全可以找其他人，卡在门槛上的学徒可不是只有他一个。
“练习施法，或者就是施法，其实是一回事，只不过练习时并不一定能顺利激发法术，宿舍区禁止施法，我们去法术练习室吧。”
“那就麻烦你了。”
“不算麻烦，我也正好有点收获，想要去验证一下。”
话虽这么说，迪恩还是有些心疼，因为租用施法练习室的花费肯定是他出了。
……
前往图书馆层的路上，夏多也不愿意放弃这一点时间，在启蒙课的时候他就有一个疑问，只不过那个疑问距离夏多还很远，加上提问要出售，夏多也就一直没问。
夏多和迪恩的合作，若无意外的话，会一直持续到迪恩成为正式学徒，夏多也就不在乎多问一个问题迪恩是否吃亏了，反正他不吃亏就行。
“迪恩，你知道精神力吗？”
“精神？力？”迪恩不解，“这是什么力量？”
夏多则给迪恩解释了一下，精神力的概念，因为这个词是夏多用耐色语生造出来的，耐色语中并没有精神力的说法。
听到夏多解释，迪恩也露出几分感兴趣的模样，“灵魂是确定有的，灵魂也确实具有力量，那并不是某种具体的力量，而是一种形容。”
“哦？那灵魂有什么力量？”
“这我就不知道了，只是偶然在书上看到过，不过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我没有你所描述的那种精神力，而且我所知道的所有学徒、法师都没有那样的力量。”
夏多沉吟着，对于一个拥有魔法的世界，说不感兴趣是不可能的，而他最关心的当然是魔法的原理。穿越前他是写网文的，对于精神力的说法自然不陌生。
能够施展法术、能够控制物体移动，甚至入侵脑域、产生幻觉，都是小说中的精神力属性，但真实的魔法世界似乎并不存在这样的精神力。
夏多当然不可能认为迪恩说的就一定是正确的，不过目前来看，就算是法师也不一定拥有夏多认为的那种精神力。
“那你觉得施法的原理是什么呢？”
“专注啊！启蒙课就应该讲过了吧。”迪恩不解。
“我知道，施法三要素嘛，知识、魔网、专注，但我想知道的是，为什么通过专注就可以施法？为什么不是随便想一下就可以施法。”
这就是夏多一直以来的疑问，专注在夏多看来只是一个用于描述状态的形容词，用专注施法，就好比用红色填饱肚子一样，作为地球人很难理解。
不过迪恩似乎一点都不觉得难以理解，“专注就是专注嘛，如果随便想一下就能施法的话，那魔法岂不是要失控了。”
想了一下，迪恩又说道：“专注是我们接触魔网、操控魔网的基础，就如同扔个石头最终会掉下来一样，有什么难以理解的。”
咦——
夏多突然看了迪恩一眼，迪恩举的这个例子，简直太有万有引力的直视感了，而想到万有有引力定律，夏多瞬间就明白自己钻牛角尖了。
穿越前的世界科技昌明，人们总是喜欢寻根问题，但最终还是会归于一个无法解释的点，就比如，为什么宇宙的规律是这样的，不是那样的？
就算是最伟大的科学家都无法解释这样的问题，放到魔法世界来说，专注可以施法就是世界的规律，可以总结更深层次的规律，但想问规律为何如此，确实有点钻牛角尖。
再次回顾自己的心理，夏多知道了他为何这么纠结于原理、规律这样的概念，这根本就是来自于身处异界的不安。
见识过穿越前的世界，他对如今还不能理解的世界充满了不安，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迫不及待地想要获得自保的力量。
绝不仅仅只是因为对人身安全的不安，更多在于潜意识中对世界不解的不安。
洞彻了这个心理，夏多便没有再去向迪恩询问太过遥远的问题，而是专注于眼前，就先定一个小目标吧——
让正式学徒的称呼名副其实！
第33章 法术练习 （新书求推荐票！！！）
法术实验室位于法师塔的图书馆层，与抄录室类似，全部分布在二十多个图书区的外围，如果是在正常空间内的话，那么夏多会认为法术实验室和抄录室就贴着塔身设置，而图书区则位于中央。但是——
法师塔内的空间并不是正常空间，从外面看法师塔顶多十几米粗，但仅仅一个图书分区纵深就超过20米，有二十多个分区呢，更别提外围的一圈抄录室、法术实验室。
也是因为这个，夏多十分坚信，未来的他一定能获得一件空间装备，将所有家当全部带着身边。
……
在管理员那里交足了金币后，夏多跟着迪恩在一个升降梯旁找到了迪恩租用的法术实验室，接下来他们可以在这里待2个小时。
超过时间的话，要么再去交钱，要么被塔灵驱逐。
初次之外，也可以选择去法师塔外进行实验，但法术失败或者失控的风险就要自己承担了，在练习阶段最好还是找一间法术实验室。
这间实验室室内与夏多见过的众多法师塔内房间差不多，没有过多的装饰，只有一个简单的人形标靶树立在角落，其他什么设备都没有。
似乎一点也配不上1小时5金币的价格。
迪恩倒是一点都不意外，他租用法术实验室早就不是第一次了，“夏多，接下来我会简单地给你演示一下如何施法，之后我就要自己练习了。”
“好。”
能够有人亲自演示，夏多已经非常满意了，按照正常的课程来看，或许很快就会教到如何施法，但一对多的演示和一对一的演示还是有所差别的。
而且夏多几乎可以肯定，授课者绝对不会演示多次，多的肯定要额外花钱。
……
“看好了！”迪恩站在人形标靶旁边，还特意提醒了一句，这才开始演示，一边演示一边讲解——
“看到我周围魔网丝丝缕缕的结构了吗？”
“嗯。”在专注状态下，夏多可以以某种神奇的感知感知到魔网的部分结构，丝丝缕缕的，非常平静，就好像用眼睛看到一样清楚，但又不会遮挡眼睛的视线。
“注意看这里！”迪恩伸出手指一点身前某处虚空，紧接着那里便出现了一个白色的小光球。
是【光亮术】！
夏多第一时间反应了过来，因为那次施法付费事件，他对【光亮术】的印象特别深，花了5枚金币呢！
此时他注意到在迪恩施展这个法术的时候，他身边原本十分平缓的魔网结构开始异动，其中某些丝丝缕缕构成的结构让夏多十分眼熟。
可不就是科林上课的时候讲的法术结构嘛！
有些结构让夏多眼熟，但有些就完全抓瞎了，说明科林在讲授【阅读魔法】、法术辨识的时候，提供的法术结构并不包含这些。
夏多根本就不知道【光亮术】的全部细节。
“夏多，看到了吗？”
“看到了！”
“当我们在专注状态下，操纵组成魔网的那些丝丝缕缕构成特定结构，便可以产生特定的魔法效果，这个过程就是施法。”
夏多点了点头，这就是施法三要素的直观体现了，知识、魔网、专注，缺一不可。
“好了，接下来我要自己练习了，你是回去还是——”
迪恩并不认为夏多此刻已经掌握了魔法，夏多加入法师塔才开始学习文字，他是知道的，怎么可能接触到魔法呢！
“我也练习一下吧，我练一练【魔法伎俩】。”
听到夏多说【魔法伎俩】，迪恩不禁有些哑然失笑，不过也没有再说什么，将那颗【光亮术】制造的光球固定在原地，便转过头去，面对着人形标靶开始了自己的练习。
夏多自然不知道迪恩的心思，只是见他没有反对，这才找了一个离迪恩最远的地方开始练习。他已经发现了，法术实验室5金币1小时还是挺值的。
在实验室以外，虽然有法师塔禁令在，不能随意施展法术，但尝试与魔网接触还是可以的。在外面，魔网始终处于活动状态，就仿佛一条永远都不会停止的河流。
虽然看上去也很平静，但那只是一种错觉，其内实则暗流涌动。
只有在这间实验室里，夏多才见到了几乎保持静止的魔网，是真正的平静，但这种平静似乎又不是强压之下的凝固状态，而是类似于排除了所有干扰的静止。
对新手而言，非常友好！
自从接触到魔网，夏多还仅仅施展过两次【魔法伎俩】，第一次自然就是让头发丝发光的那次，第二次是在经历过木岩的先祖祝福仪式后，意外发现他的魔法力量变强了。
之后进入到法师塔，就一直没有机会再次施展，今天终于有机会再来一次了。
时至今日，夏多再也不会将萨维尔镇上可以施展【魔法伎俩】的人当成法师了，因为【魔法伎俩】的本质就只引动了极少魔网结构。
产生的效果也极为微弱。
从法术辨识的角度来看，【魔法伎俩】甚至不包含任何法术结构，当然这也赋予了它灵活多变的特性，几乎能够想象到的效果都可以实现。
夏多穿越前那款游戏的背景中，有这么一段描述——任何**师都是使用【魔法伎俩】好手，这个被学徒所厌弃的魔法在他们的手中发生了化腐朽为神奇的变化。
现在夏多能练习的就只有这个了，不指望达到**师的程度，至少要让自己熟悉它。
忘我的练习，让时间过去的很快，夏多很快就发现自己再也无法进入施法的专注状态，只要再想接触魔网，脑袋里就好像有一根锥子在钻，这让他极为恼火！
因为他正准备尝试【魔法伎俩】的新花样呢！
不过夏多终究还是记得木岩的告诫——任何施法者对待魔法都需要要谨慎。
恼火瞬间平息，夏多抬头看了一眼迪恩，迪恩此刻正坐在地上冥思苦想呢，一手抓着头发，一手抓着笔记。
“迪恩——”
没有反应。
夏多不准备打扰他了，悄悄出了门，但没想到刚出来就被一个人撞到身上，而这个人正双眼喷火似的叫骂着——
“该死的塔灵！你这个****，多给我一秒钟都不行吗？！你知不知道我的研究有多重要？！”
在见到夏多，这个人更是一推夏多，吼了一句，“让开！”
然后又继续叫骂。
夏多揉了揉耳朵，没有立刻离开，准备看看这位仁兄的下场。
第34章 以金抵罚、兑换卷轴
在进入法师塔的第一天，夏多就向塔灵询问了不少法师塔的规则，其中有一项就是不允许在图书馆大声喧哗，因为抄录室并不隔音。
在那里看书、抄书的人最需要的就是安静的环境，而现在——
果不其然，好几个学徒已经满脸怒火冲出了抄录室，法师擅长专注不假，但不代表他们就喜欢噪音污染。
夏多看到其中一个正在往管理员那儿跑去，另外的则围了过来，似乎是准备动手。
不过就在夏多准备看看到底会不会发生斗殴事件的时候，两道白光闪过，那位暴怒仁兄消失不见，另一道白光出现在另一群人里。
“怎么了？”
“诺尔斯触发禁令了！”
“诺尔斯准备释放【震颤电击】！”
“可怜的诺尔斯，我看他等不到月底就要破产了！”
“哈哈！”
……
一阵小声吐槽后，这几个学徒又各自散去，返回抄录室。
图书馆在没有了那位暴怒仁兄后，相当安静，夏多清楚地听到了不远处的吐槽，也算是知道了消失的那两个正式学徒会得到什么惩罚。
罚钱！
这个结果让夏多又惊又怒，这种以金币抵罚的规矩还真是现实啊，夏多要是有钱人的话，当然很高兴，但他不是。
好在，大多法师都是偏理性、秩序的，只要没有利益冲突，就不会影响到夏多。
但这种将自身安危寄托在别人理性上的感觉还真是不爽，再者，天知道会不会有什么无妄之灾砸到夏多头上，就比如被什么失控实验殃及之类的。
归根结底还是这里的秩序已经不同于原来的地球，以及夏多自身还不够强大。
……
匆匆离开图书馆层，夏多并没有返回宿舍，而是来到了公共层，他准备兑换一张魔法卷轴，当初在登记的时候，伦纳德法师提到了给他10次0环魔法卷轴的兑换权限。
之前，夏多因为对魔法不了解，一直就没有去兑换，但现在，他下午刚刚问过科林，只要学会【阅读魔法】的技巧，就算法术辨识不够，也可以通过学习卷轴或者未加密的法术书来自学。
至于如何练习，迪恩刚刚已经给他演示过了。
一想到马上就可以拿到魔法卷轴，开始自学，夏多心中无比火热，终于开始掌握力量了。
尽管他心里清楚，照着卷轴学习，始终只是拙劣的模仿，他未必能够理解为何是那样的结构，以及不同结构之间的原理、规则是什么。
有卷轴和没卷轴之间的差距是巨大的，迪恩要是有一份【修复术】学习卷轴的话，他可能早就成为正式学徒了。
但学习卷轴必须先成为正式学徒才能兑换，这种类似于第22条军规的规定，几乎是逼着所有学徒都必须是天才。
否则的话，就算侥幸成为了正式学徒，后面也指不定能走多远呢。
一般三年不成，大多也就放弃了。
夏多能够在初学时就获得学习卷轴，绝对是个不小的优势。
……
公共层，6号物资申领处。
通过询问塔灵，夏多确定了这个物资申领处，就在公共层升降梯旁边，只不过不是夏多平常使用的那部升降梯，他之前也从未注意过这里。
第一次过来，还是有些紧张的，因为这个申领处是专门用于魔法装备、卷轴、药水等成品的领取或者购买。
里面是一位正式法师，以及一位正式学徒，夏多进来的时候，两人正在清点物资，见到夏多进来，那位学徒立刻问道：
“学徒夏多？之前不常来嘛，是卷轴还是药水？卷轴10金币、药水20金币，有多少？”
夏多不是很明白他的意思，连忙说出自己的来意，“我想兑换一张学习卷轴。”
“咦——”
那位正式法师发出一声惊讶，转过头来，“你就是伦纳德法师带回来的那个学徒？”
“是我。”
夏多有些惶恐，任何与正式法师牵扯上的关系他都不想要，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最希望的就是做个小透明，任何人都不要来关注他。
特别是正式法师，无论是好感还是恶感，他这么一个刚刚进入魔法领域的新人承受不起。
“别紧张，我只是随口问问，听说伦纳德法师被领主派出去执行任务，没想到竟然带回来一个学徒，还送了兑换权限，我有些好奇。”
法师的态度越是和善，夏多越是胆颤心惊，但也不得不硬着头皮说道：“我就是一个普通人，伦纳德法师只是顺路将我带回来了。”
夏多这话不算假话，他确实是被顺路带回来的，只不过木岩和伦纳德之间的交易就没必要说了。
见夏多这副拘谨的模样，法师便也没有深究下去，而是提到夏多的来意，“说吧，准备兑换什么卷轴？”
“一份【光亮术】学习卷轴。”夏多连忙回答道。
这是他来之前就已经想好的，虽然很想学习一个攻击型法术，但毕竟是初学，而且还是自学，必须考虑到风险。
法术实验室也不是万能，攻击型法术失控到底会发生什么，夏多心里还是没底。
还不如从【光亮术】开始，他询问过迪恩，【光亮术】算是学徒最容易掌握的一个魔法了。
听了夏多的要求，这位正式法师嘴唇翕动，似乎是在跟塔灵沟通，不过很快便确定了夏多的权限，转身从身后的货架上取出一份卷轴，交给了夏多。
夏多连忙接过学习卷轴，同时耳边响起了一个熟悉的空洞机械声，“学徒夏多，兑换【光亮术】学习卷轴一份，兑换权限-1。”
再看房间内的另外两个人，那位学徒已经开始继续清点物资了，而法师则面带和善地看着夏多。
“听到塔灵提示了吗？”
“嗯。”
“交易完成。给你一个忠告，不要过分沉迷法术效果，它里面蕴含的原理、规则才是真正的知识，是我们法师所追求的。”
似乎是看出了夏多对力量的渴求，这位法师竟然还提点了夏多一句。
“是，我会记住的，谢谢，法师大人。”
“不用叫我法师大人，在真理面前，我们都是学徒，我是何塞，要是有兴趣选修精灵语的话可以选我的课。”
“是。”
“出去吧。”
夏多如蒙大赦，迅速离开了物资申领处，虽然这位何塞法师给他的印象不错，但只要一想到对方是一个只要愿意就可以轻易击杀他的正式法师，夏多就生不起任何亲近之心。
还是自己太弱了，不只是力量上弱，学识上也弱，但凡有一项强大的话，都能有一定的依仗，而不是现在这么一个可有可无的学徒。
不过何塞法师的忠告夏多还是记住了，这其实也是他的本心，但初期获得自保的力量也是必须的，夏多有自己的计划，并不会轻易动摇。
第35章 学习卷轴的奥秘
回到宿舍后，夏多第一时间拿出【光亮术】学习卷轴，从外表看，和一张普通羊皮纸卷起来并没有多少区别。
名为卷轴，但并没有“轴”，只有“卷”，夏多小心翼翼地将学习卷轴展开，手感和普通羊皮纸稍有差别，也不知道是心理感觉，还是因为承载了魔法而导致有所不同。
学习卷轴展开后上面并没有文字，而是一幅颇具设计感的几何图形，用极细的笔触勾画在羊皮纸上，夏多翻来覆去也没看出什么特殊效果。
现在的他无法进入施法专注状态，根本无法以【阅读魔法】的技巧观看这份卷轴，仅凭上面的图形，夏多基础课程都没上完，根本看不出什么花样来。
只能等休息充分了，再来研读。
此时，距离“熄灯”还有不到1个小时，夏多拿出了从迪恩那儿买来的《**师达斯瑞尔传记》开始阅读，配合他自制的简易字典，他的文字学习进度并不算慢。
刚开始看这本书的时候，几乎每看一行文字就需要翻字典，但现在，看一页都不一定要翻几次字典，夏多准备这本**师传记看完后，再去卖几本旧笔记，只要有文字就好。
短时间内夏多并不需要有多精通耐色文字，只要满足阅读、书写的最低要求就够了，认错、写错暂时也无伤大雅，总会逐渐精通的。
不多时，宿舍里突然一暗，夏多借着微光收好书桌，洗漱上床。
施法专注状态的恢复需要通过休息恢复，这里的休息一般而言，指的是睡眠，让整个意识休息。若是休息不足的话，或许不会影响到正常活动，但却会影响到施法。
像刚刚夏多的睡前阅读虽然看似很放松，但这并不算能是休息。
只不过躺到床上后，夏多却一点都不想睡，老是想着明天如何通过学习卷轴学习【光亮术】，亢奋但却在透支精神。
缓缓调整呼吸，再想想自己的目标、计划，夏多逐渐平复了心情。
……
第二天清晨，夏多像往常一样在宿舍变明亮之前醒来，他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从床上跳下，拿出那份学习卷轴。
此刻，夏多在专注状态下，清楚地“看到”——从这份卷起的、不起眼的羊皮纸上蔓延出大量“丝丝缕缕”，与周围的魔网呼应着。
展开卷轴，原本看上去有些凌乱的“丝丝缕缕”变得井然有序，卷轴打开后的正面上方，魔网的结构发生了惊人的变化。
原本似水流动的魔网，似乎被什么力量扭曲、缠绕、折叠，形成了一个不算复杂、但也绝不简单的立体构型。
这就是【光亮术】的法术模型了——一份操控魔网形成【光亮术】效果的蓝图。
而这个由魔网组成的法术模型又通过魔网基础结构“丝丝缕缕”与羊皮纸上的平面图形结合在一起。
看到这一场景，夏多已经不需要指导了，还需要什么指导？所有细节都毫无保留地展现出来了——
如何操控魔网、甚至是如何绘制卷轴！
“不愧是学习卷轴！”
夏多如痴如醉地欣赏着，不放过任何一丝细节，好在他的理智仍在，感觉拿出一本空白笔记，开始记录【光亮术】的法术结构。
这些结构只有部分是科林在【阅读魔法】课上演示过的，当然夏多也记过笔记，但更多的是科林没有演示过的，如今学习卷轴给夏多演示了。
虽然不知道学习卷轴的有效期到底有多久，但可以肯定的是绝对不可能无限使用。
仅仅是使用【阅读魔法】的技巧、以魔法的视角查看法术结构，而不实际操控魔网，并没有多少消耗，夏多可以坚持相当一段时间。
不过夏多的记录仅仅持续到宿舍变得明亮，并没有完全记录下来，还差一些，不过最多也就个把小时的事。
匆匆洗漱、出门、送衣服到洗衣服、拿早餐，最后乘升降梯来到奥术花园，所有动作夏多一气呵成，没有丝毫耽搁。
奥术花园今天收割小麦，工作量还不低，因为需要在一天内收割完、并进行初步脱粒，夏多在一周前就经历过这阵仗了。
当时，夏多看其他人忙得焦头烂额，还有些过意不去，不过那是他刚刚加入法师塔，现在他已经可以非常淡定地看着已经早到的几个学徒开始忙活了。
因为他已经清楚了提问机会的宝贵，但凡有可能，谁愿意让出去呢？
淡定地扫了一眼，夏多就去找他的苹果树去了，他现在已经爱上苹果树了，这让他有种牛顿附体的感觉，就连智商都似乎提高了不少。
这就叫做意识的能动作用。
……
奥术花园光线强烈、气候炎热，不过夏多逐渐习惯了，到了苹果属下，直接解开衣袍，垫在地上，再取出学习卷轴，抓紧开始记录。
在整个法术学习的过程中，记录只占很少的一部分时间，特别是在有学习卷轴的情况下，之后的练习才是重头戏。
至于理解原理、规则，那就更不用说了，这是超出具体某个法术的真正魔法原理，用穿越前的说法来形容，那就是一个是应用，一个是理论。
区别在于应用可以立刻、直接获得力量，而理论的见效则不是那么明显。
夏多很清楚理论指导实践的重要性，不过缓不济急的道理他也懂。
整个上午，夏多将【光亮术】的法术结构记录了下来，并开始记忆。昨晚在法术实验室，迪恩施展【光亮术】的情景他一直记得，迪恩可没有中途翻书什么的，完全是凭记忆施法。
迪恩能做到的事，没道理他做不到。
或许日后更负责的法术需要通过种种手段辅助记忆、辅助施展，但这才是最简单的0环法术，夏多有十足信心完全记住。
在记忆时，夏多也尝试过分析这些法术结构之间的规律，但一无所获，他也很快放弃，准备以后在弥补，无论是上专门的理论课，还是氪金都可以。
现在还是先学会几个法术再说，先实践再理论，说不定对理论的学习还有一定的助益效果呢。
夏多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第36章 练习【光亮术】
不过，即便再重实践，夏多每天的课也还是不会缺席的，中午就在一层餐厅用过午饭，午餐的酒是苹果酒，原料也是来自奥术花园。
因为一直在苹果树下学习，夏多对这种苹果酒也相当钟爱，据说法师塔里的果酒配方大多是来自精灵，口味清淡、甘甜，令人回味无穷。
不过想想也知道，每天供给学徒的肯定不可能是正版的精灵果酒，反正夏多是尝不出多少酒味，完全就是兑了水的果汁，味道还不错。
就这样，每天午餐时还限时供应，常常有人因为来晚了就分不到了。
但夏多却是一次都没有来晚过，他只早到，从不迟到，这或许是跟他穿越前的观念有关，华夏人喜欢先苦后甜、先紧后松。
每天的时间是一定的，需要休息的时间因人而异，但对于个体而言差不多也是一定的，合理分配时间是一门学问。
但夏多见过很多学徒都没有时间概念，总以为只要睡得晚、起得早就一定能够多学一点，其实这样做反而浪费了时间。
夏多当然不会提醒他们，一个是人都有固有观念，不是说劝就能劝的，另外最关键的是夏多跟他们非亲非故，甚至某种程度上还是竞争对手，怎么可能提醒他们。
……
下午依然是科林《0环法术概览》课程的后半段——【阅读魔法】与法术辨析。
因为迪恩已经给他演示了，这次夏多就不用问如何练习施法了，而是问了昨天唐纳德他们留下的几个问题中的一个。
上课前，唐纳德并没有告知夏多某个问题已经被解决，因此夏多就选了一个他自己也急需要知道的问题，在课后向科林提问了。
5枚金币已经在招手了。
科林离开、学徒解散后，唐纳德等人留了下来，夏多也没走。
“夏多，5枚金币！”
唐纳德将5枚金币放在了夏多的笔记封面上，“昨天的问题有三个不需要提问了，不过我今天还要留几个问题。”
“没问题。”
唐纳德跟他的四个小伙伴商量了一下，随后说道：“是关于法术结构的问题，你记一下，在辨析过程中我发现……”
一连四个问题报了出来，夏多也顺手记了下来，事实上有的问题，他现在就可以回答唐纳德，而他也是这么做的。
“唐纳德，连接构型的等价变化我知道一种，你需要吗？还是5金币。”
唐纳德有些犹豫，因为这个问题并不是他提出的，而是他的小伙伴，不等他回答，一个名叫马西的学徒立刻答应了，“我给你5金币。”
“就在这里？”
夏多指了指周围，此时他们是在一层的大厅一角，但现在已经到晚餐时间了，除了唐纳德等人外，已经陆续有其他学徒过来了。
不过这些来吃饭的人并不会太过关注他们，夏多的潜台词其实是在问是否当着唐纳德等人的面说，这和课后提问还有所不同，反正上课的都能听，出钱也仅仅是让夏多问出他想问的问题。
但如果是夏多解答的话，他自然是希望更少的人听，那样也代表可以回答多次，赚多点钱。
马西有些犹豫，毕竟还只是一个刚成年的孩子，5枚金币也不是可有可无的小数目，若是可以的话，他当然不愿意与人分享，毕竟其他人和他也并不完全是一条心。
若是大家都没有私心的话，法师塔也不会是今天这样的局面。
“就在这儿说吧。”马西终究还是没有选择单独听。
夏多也不恼，他可不相信这些人会一直分享信息，只要有人的进度稍快或者稍慢，就会立刻引起他人的不满，也会不满他人，小圈子分裂是迟早的。
关于连接构想等价变化的问题，夏多只是在法术练习室听迪恩提了一下，自己演示的话因为没有在法师塔一层施法的权限，夏多只能通过笔触在羊皮纸上描述。
过程相当复杂，不过马西并没有拒绝支付酬金，收到金币的夏多便快离去，他有感觉这五个人马上就要分裂了。
拿上晚餐，夏承越并没有去找迪恩，而是去到图书馆层，租用法术研究室。
上午的时候，他已经从【光亮术】学习卷轴上将所有细节记录了下来，虽然还没有完全理解，但这一点也不妨碍他练习。
从上午刚记录完的时候他就已经迫不及待了。
……
法术实验室。
顾不上为那5枚刚刚到手又很快离开的金币悼念，夏多已经全身心投入到【光亮术】的练习中去了。
这个法术的结构相当简单，按照夏多的理解，大致可以分为牵引正能量、塑形成球形这两部分，其中塑形是最容易的，因为能量本就无所谓形态，没有固定的变化趋势，可以随意改动。
只不过为了具体的效果，而塑造出特定的形状。
比如为了【光亮术】为了提供范围最广、持续时间最长、最稳定的光源，采用球形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塑造成灯管，当然也可以。
但却会正能量不够集中，而显得更黯淡。
初学阶段，夏多不会去考虑如何改进、变化法术结构，完全按照学习卷轴的操作来施展法术。
专注，进入到魔法的视觉，平静的魔网正等待着他呢，第一次尝试就因为不熟练，导致牵引正能量的时间过长，魔网结构被扭曲的部分被平抑，牵引正能量也就失败了。
在失败的一瞬间，夏多感到身前一臂长的地方，魔网猛地波动了一下，但随即又平静了下来，夏多心中一惊，这要是在实验室外面的话，说不定就会波及到自身。
也不知道【光亮术】施展失败到底会有什么后果！
反正不管是什么后果，夏多都不愿意亲自尝试。
……
第一次尝试以失败告终，夏多并没有灰心，他根本就没想过第一次练习就成功，只是刚刚心里起了轻视的想法。
接下来，夏多将【光亮术】的法术结构分解开来，一直分解到他无法分解为止，以类似【魔法伎俩】的形式存在。
一个个离散的结构，个个都能引动魔网，但表现出来的效果却极其微弱，大多是以微光的形式存在的。
就这样，夏多机械式地重复练习着，一直到他感觉有些熟练了，正准备以完整地形式尝试一下，但是——
时间不够了！
第37章 内心、两个月后
一道白光闪过，夏多眼前一花，发现自己出现在法术实验室门口。夏多深吸一口气，他总算是知道昨天那个暴躁老哥是为什么了。
他这时也很暴躁，说不定马上就能成功施展【光亮术】了，但偏偏就在这关键时刻，塔灵竟然把他给扔出来了！
夏多心里气得要死，很想破口大骂，但一想到口袋里两个孤零零的金币，立刻就冷静了下来。
深吸一口气，夏多返回了宿舍，却没想到一个意料之外的人等在了他门口——
是小尼尔。
对于小尼尔，夏多的感觉很复杂，既有之前大半年相处的友好，对他积极教自己耐色语的感激，但同时老尼尔的做法也让夏多感到愤怒。
——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好，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
在现代人看来，世间最宝贵的可能就是自由了，老尼尔竟然伙同外人想要奴役他，甚至已经采取行动了，夏多怎么可能不愤怒，怎么可能不欲杀之而后快。
加入法师塔这么长时间来，夏多和小尼尔两人选的课程都一样，每天都见到对方，不过夏多从来没有主动找他说过一句话，而小尼尔也似乎有些躲避夏多。
很明显对他父亲的作为，小尼尔也是有所了解的，但对夏多，他却一句话都没解释过，哪怕只是解释一句，夏多都不会这么冷漠。
“让开！”
“夏多——我想跟你学习耐色文字。”小尼尔脸色赧然，头埋的很低，声音也很小，要不是宿舍区环境还算安静，夏多几乎要听不出来了。
“呵呵，你来的时候老尼尔没教过你怎么做吗？”
“教了，但我带的金币已经用光了。”小尼尔的声音越发细微。
呵——
夏多心中冷笑，金币用光了就来找他，难道还真把他当奴隶了？心中对小尼尔的表现很是失望，也没兴趣跟他交谈了。
推开他就要进门。
小尼尔连忙拉住夏多的衣袖，“夏多，我还教过你耐色语呢！”
这话一出，让夏多眉头直皱，心中仅有的一丝情份也就此消散，“离开吧，最后给你一个建议，去图书馆25号抄录室找埃德里奇。”
说完便强行扯开小尼尔的手，推开他，走进了宿舍，然后关上了房门。
夏多并不后悔自己的决定，反而因为身处异界，他的决定总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他和小尼尔之间或许曾经相处得很愉快，但要说关系真的有多好，那可就不一定了。
刚来到一个陌生的世界，夏多为了自保，只能表现得很友好，甚至刻意让所有人认为自己是一个非常和善的人。
真要说起来，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才是夏多最真实的想法。
只是演得多了，也会自我设限，今天小尼尔的表现彻底让夏多看清了自己的内心。
……
因为之前练习法术被打断，又经过了小尼尔这么糟心的事，夏多便没有继续研究法术，而是开始阅读**师传记，加深对耐色文字的理解和记忆。
第二天，奥术花园开启了新一轮的播种，夏多照样是过去露个面，然后去树荫下忙自己的事。
下午则是继续上科林的《0环法术概览》课，当然，概览部分早已结束，这周讲的是【阅读魔法】和法术辨析部分。
课后夏多按照自己的进度进行提问，科林回答，也收获了唐纳德等人的酬金，不过夏多注意到，唐纳德五人组出现了人员变动——
那个励志男不见了，换成了一个穿着和唐纳德同款精制长袍的学徒，这下五个人的风格都统一了。
不过，夏多可不管他们到底换掉谁，只要有金币给他就行了。
……
法师塔的生活无比规律，像极了夏多高中时的状态，但他可比在高中时要用投入得多。时间就就这样一天天过去，夏多过得无比充实。
时间一晃两个月过去了。
这段时间里，夏多已经熟练掌握了【光亮术】，并能够在一两个呼吸间就释放出来。除了【光亮术】，夏多还兑换了【酸液溅射】和【修复术】的学习卷轴。
【酸液溅射】这种经典的学徒级魔法是为自己增加一丝魔法攻击能力，而【修复术】则是普通学徒晋升为正式学徒的关键。
这种晋升不是施法等级的提高，仅仅只是法师塔内部的阶级提升。
成为了正式学徒，就可以多出许多新权限，比如自由出入法师塔、兑换学习卷轴、开放更多课程、课后提问，以及最重要的——解锁法师塔任务体系。
法师是一个很耗钱的职业，夏多已经深有体会，普通学徒基本就是类似于仆役，工资很低，又没有外快，其中优秀的成为正式学徒后，才算是真正加入了法师塔，才有了真正赚钱的机会。
比如，调制简单的法术药水、抄录学徒阶段的魔法卷轴、配合领地军队巡逻、调查领地异常等等。
如果没有这些任务的话，普通人几乎不可能再坚持下去了，即便是有钱人也需要这些任务锻炼锻炼、顺带也赚几个钱。
过去的两个月里，夏多仅通过抄录【光亮术】卷轴就赚了近200金币，不过赚得多，花的更多，他现在能够熟练掌握【酸液溅射】和【光亮术】，靠的就是每天都在法术实验室里泡一会儿。
再加上需要补充学习耗材、从图书馆借阅书籍，要不是还可以通过给普通学徒答疑解难来获得金币，夏多早就破产了。
现在他主攻的就是【修复术】了，如今的他或许在基础上还比不上迪恩，但在学习【修复术】的速度方面他却要远超迪恩不知多少里地。
一个有学习卷轴，法术的所有细节任凭查看，另一个只能通过自学、请教来学习，进度何止慢了几里地啊！
……
这天晚上“熄灯”前，夏多刚刚在宿舍里送走了前来“补课”的唐纳德五人组，又有人来敲门，夏多开门一看，竟然是迪恩。
“迪恩，怎么是你？你晋升正式学徒了？！”
夏多惊讶地发现迪恩已经换了一身全新的法师袍，左胸位置正绣着他的名字，原来他竟然不声不响地通过了法师塔的考核，晋升成功了！
“唉，我后悔了！早知道我现在就不晋升了，唉——”
虽然达成了两年来的梦想，但此刻迪恩一点都不高兴，反而带着满脸的沮丧、不情愿。
“怎么了？”夏多好奇地问道。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迪恩的情绪这么低落，也不知道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是迪恩自己的原因，还是法师塔的原因？会不会影响到他？
第38章 兽人来袭、【传讯术】
“刚刚考核结束，法师大人告诉我一个消息，兽人要来了！让我做好准备。”
一想到凶残、野蛮的兽人，迪恩的声音里竟然带上一丝颤抖，很显然是被吓到了，竟然连后悔晋升的话都说了出来。
夏多听到这话也是猛地一惊，他是从穿越前的一些游戏背景中知道一些，但也仅仅只是一些，对于真实的兽人并没多少概念，只是听镇上的冒险者们谈起过。
兽人野蛮、凶残、力大无穷，只要在野外遇到了，必然会死人。夏多认识的所有冒险者，只要一提起兽人便会露出恐惧之色。
现在听迪恩这意思，法师塔似乎想让学徒参与对抗兽人？
夏多连忙说道：“迪恩，镇定点，这里是法师塔，兽人不会跑到这里来吃你。兽人来了到底是怎么回事？法师塔有什么计划？”
“十年一次的兽人潮要来了，我怎么就忘记这事了呢！”迪恩用地扯着自己的头发，“夏多，你提前做好准备吧，很快法师塔就要征召我们了。”
迪恩很是慌张，将自己知道、以及从考核法师那里听到的消息东一句、西一句讲了出来，夏多自己脑补了一下，发现事情有些严重了。
自从百多年前，大奥术师伊奥勒姆率领耐色大军将耐色瑞尔境内的兽人狠狠清理过一遍后，兽人潮已经从原来的五年一次，减少到近十年才发生一次。
但每一次造成的损失依然极为惨重，物资损失倒是其次，关键是人口损失，每每都让耐色瑞尔元气大伤。
萨维尔领开拓九十年，人口始终在数万左右徘徊，很大程度上就是受到兽人潮的影响。好不容易修养十年，人口涨了，然后兽人就来了。
为了应对这次兽人潮，所有正式学徒都会被征召，加入到领地军队中，虽然不是炮灰，但上战场可不是开玩笑的，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夏多可不认为自己就一定能够生还下来。
……
送走迪恩后，夏多静坐不动，细细思考兽人潮对他的影响，只是很多东西没有亲眼见过，甚至关于这些的书都没看过，仅从道听途说的传言来看，这次危险了。
一直到“熄灯”后，夏多还在想如何增强自己的自保能力，以图在这次危机中幸存下来。
第二天，夏多顶着两个黑眼圈来到法师塔一层餐厅，今天的餐厅出奇的嘈杂，学徒们都在谈论兽人来袭的事。
不过夏多没见到几个正式学徒，全是“没名字”的普通学徒。
夏多不想多待，拿了早餐便前往奥术花园，萨米、德瓦恩已经在夏多之前到了，两人脸上的神情都很凝重，小声地谈着什么，目光不时飘向升降梯的方向，似乎是在等夏多。
在夏多踏入奥术花园的时候，两人同时向夏多走来，到了近处，萨米小声说道：“夏多，听到消息了吗？兽人潮的大致时间已经确定了。”
“什么？！”
昨晚，迪恩带来的消息还没有兽人潮的大致时间，只是确定会有兽人潮，没想到一夜过去，竟然连时间都传开了。
“听说是领主的追随者亲自打探到的消息，我觉得应该不假。”
“什么时候？”夏多问道。
“这个月的月底。”
“什么！这么快？！”
夏多相当惊讶，这个月已经过半，换句话说兽人潮就只有十多天的时间了，就十多天他能多准备什么！
“这只是保守估计，快的话，不到十天就要开战了。”
萨米的话让夏多沉默了，心中不断思量，首先逃是逃不掉的，他一个法师学徒，在兽人潮来临之际离开城镇，找死也不是这么找的。
唯一的生存可能就是听从法师塔的安排，并且尽量提高自己的自保能力，相信法师塔是不会轻易让他们陷入险地的。
“对了，你们找我什么事？”
萨米愣了愣，和德瓦恩相视一眼，最后还是由萨米将来意说出，“我们知道你还有学习卷轴的兑换权限，我们想向你购买一次兑换权限。”
“为什么？你们的呢？”夏多并没有直接拒绝，因为对兽人潮完全没有预期，他身上的金币几乎全部花完了，他需要为兽人来袭做准备。
“我们没有学习兑换权限，只有完成一定数量的领地任务才可以获得，而接受领地任务的前提却必须掌握包括【传讯术】和【侦测毒性】在内的5个0环法术，我们都卡在这两个法术上了。”
萨米的态度放得很低，甚至连自己掌握了哪些法术都告诉了夏多。
“那你们想获得什么法术的学习卷轴？”
没有拒绝？萨米、德瓦恩两人心中一喜，不约而同地开口，“传讯术！”
夏多若有所思，这两人绝对不可能为了接受领地任务而选择【传讯术】，不然的话肯定连是【侦测毒性】也一并说了。
【传讯术】肯定是对半个月后的战斗有帮助，他们才会这么选，有学习卷轴的帮助，半个月时间足以让他们熟练掌握这门法术。
想了想，夏多还是摇了摇头，“学习卷轴兑换权限有限，我是不可能卖给你们的，不过我可以租给你们8小时。”
一听卷轴不卖，萨米立刻就有些急了，似乎想争辩什么，德瓦恩推了他一下，随后便听到夏多后面那句关于租的话，萨米连忙，“租？怎么租？”
“我兑换卷轴，我们三个人同时抄录，至于代价，我需要你们两人关于【眩晕术】的笔记。”
知识换金币是最亏的，换成同样是知识的法术笔记最好，【眩晕术】这样的控制类法术，或许后面会用得着。
“我同意。”德瓦恩立刻答应了下来。
接着他就看向了萨米，因为夏多要的是他们两人的笔记，萨米犹豫了一下，说，“我没学过这个法术。”
夏多有些失望，他还想着靠两人的笔记学会一个新法术呢，如今少了一个人，夏多顿时有些兴趣缺缺，“除了这个法术呢？”
“【修复术】行吗？”
当然不行了，夏多已经兑换过【修复术】学习卷轴，根本不需要他的笔记，要是换成正式法师的笔记倒还可以，可惜萨米也没有，就算有也很可能不愿意。
想了想，夏多选择了金币，“你给我金币吧，15枚金币。”
第39章 传信、战术课
这个价格不高也不低，一份0环法术的学习卷轴的价格大概是25金币，但问题是萨米找不到购买的渠道，加上兽人来袭，必须尽快掌握这个法术，15枚金币的价格相当合适。
果然，萨米一口便答应了，没有丝毫犹豫。
德瓦恩有些羡慕地看着萨米，觉得自己刚刚说话太快了，相比于给出笔记，他更愿意给金币。
约定好晚上去夏多那里抄录魔法，三人又各自散开。
……
很快，上午便在一片低迷、沉闷的气氛中过去了，夏多赶紧收拾东西赶往餐厅，路上萨米、德瓦恩再次提醒了一下他们的约定。
午餐过后，夏多没有在大厅逗留，因为他现在选修的这门《魔网分层理论》是正式法师授课，并不在一层的大厅，而是在六层的正式法师私人研究室内。
当夏多到达查维拉法师私人研究室的小会客厅时，已经到来了七八个学徒，此时他们正在小声谈论着兽人来袭的事，脸上都带着一丝惊慌、不安。
夏多直接坐到唐纳德旁边，这段时间他们一直都是选的同一门课，夏多跟他们也算是熟络了，只不过现在唐纳德五人组只来了他一个。
刚一落座，就听到唐纳德的低语，“夏多，听说兽人潮要来的消息吗？你有什么打算？”
“昨晚知道的，早上又得到一个消息，说是兽人潮大概就在这个月的月底。”夏多说道。
“什么？！”
除了唐纳德尖锐的声音，前面还有好几个学徒回过头来，发出震惊的尖叫，很显然，他们之前也不知道这个消息。
一个名叫艾迪尔的正式学徒连忙问，“夏多，你这个消息准确吗？”
这让夏多怎么回答，都是道听途说来的，谁知道准不准，“不确定，不过据说是领主大人的追随者亲自打探到的消息，我看还是要早做准备。”
一瞬间，好几个正式学徒都慌了神，就连跟出征无关的普通学徒也十分担心，毕竟他们的家人都在萨维尔领呢！
现在出不去，连通知的机会都没有，这些人相当紧张。
一个靠近夏多的学徒满怀期待地看着他，“夏多，能不能请你出塔给我家人带个口信。”
“还有我！”
“艾迪尔，你能帮我个忙吗？”
小会客厅里顿时乱了起来，普通学徒三年内都无法离开法师塔，现在他们只能寄希望于夏多他们这些正式学徒了。
但很可惜，这种要求夏多是不可能答应的，他有地球上的经验，类似兽人潮这种重大危机，外面说不定正封锁消息呢。
真要是出去乱说，可比在地球上传谣要严重得多。
不过，其他人并不像夏多这么想，甚至连唐纳德都大包大揽地承诺，只要消息送到，就可以让他在雄鹰商会当管事的父亲低价提供一批生活物资，供这些普通学徒的家人避难使用。
实在是太天真了。
随着来上课的人越来越多，所有人都围在了仅有的四个正式学徒身边，想让他们帮忙送信，只有夏多油盐不进，没有答应任何一个人。
很快，所有普通学徒的家庭信息登记完毕，这时大家才拿出笔记开始温习《魔网分层理论》课之前的内容。
小会客厅里陷入了沉静，不过夏多可以感觉到今天的沉静与往日的沉静大有不同，总有一种浮躁的感觉在里面徘徊。
不一会儿，查维拉法师来了——通过一道白光传送而来，他今天与往日不同的出场方式，也似乎预示着什么。
“各位学徒，从今天开始，下午的课全部取消，时间待定。好了，正式学徒留下，其他人离开吧。”
说完便一言不发，等普通学徒全部离开后，查维拉法师才继续说道：“兽人潮的事你们应该都知道了，这段时间不要随意离开法师塔，否则——”
“法师大人，为什么？难道外面的人还不知道兽人潮即将到来吗？”一个学徒忍不住问道。
“不该你问的，就别问。”查维拉法师冷冷地看了一眼那个学徒，继续说道：“接下去几天里，图书馆12到20号法术实验室会开设战术课，想死的就别去。现在，都出去！”
“是。”
夏多和其他三个正式学徒面色沉重地离开了查维拉的私人研究室，刚走出没多远就被一群普通学徒围住了，人群中的唐纳德不停地向夏多使眼色。
不过不用夏多开口，艾迪尔就将刚刚查维拉法师的意思说了出来——禁止学徒离开法师塔，想送信给外面已经行不通了。
“什么？！”
“怎么会这样？！”
人群里已经有人发出痛苦的哀嚎，住在镇上还好，只要不随意离开法师塔的守护范围，还是相对安全的，但那些住在镇外小村落里的人，就危险了。
在场这些学徒，大多才17、8岁，也算是经历过十年前的那次兽人潮，但那时年纪小、心智不成熟，只知道兽人很可怕。
在这十年里又被周围的人潜移默化了十年，可以说对兽人相当恐惧。
夏多虽然在这里无亲无故，但这种痛哭流涕的场景还是让他有些感触，趁着人多，悄悄的离开了，离开之前，他正看到唐纳德失魂落魄地坐在地上抱头痛哭。
果然还是个孩子啊！
……
先去物资申领处兑换了【传讯术】学习卷轴，夏多这才来到了图书馆层，查维拉法师提到的12到20号法术实验室，如今大门紧闭，从外面看根本看不出什么。
不过夏多注意到，这九间法术实验室的门都不处在闭锁状态，随意选了个12号，轻轻一推便推开了。
门刚一打开，里面便传来一个粗犷的声音——
“记住阵型，跟紧队伍，法师老爷们，掉队的话可没人回去救你们，要是被兽人抓到，那些野兽会慢慢撕开你们的四肢，放到篝火上烧烤，相信我，和那个相比，现在的训练简直就是在温泉里泡澡。”
首先闯入夏多视野的便是一个两米高、有他双倍壮的大汉，穿着一套制式链甲，一手提盾、一手持剑，带着一队光着上身的学徒正在操练。
高大的身躯加上武器装备的重量，这位大汉每走一步都发出一声闷响，夏多甚至感到一股震动从地面传来。
“学徒夏多！法袍脱掉，入列。”
夏多照做，在其他学徒放衣服的地方将上衣脱掉，不过他并没有光着上身，而是穿着一件薄薄的亚麻布衬衣。
第40章 抄录、配合训练
夏多一加入到队伍当中，便听到一个命令，“全体变阵，夏多，注意看你前面的人，与他保持两步距离，动起来！”
穿越前有过军训经历的夏多，轻松适应了这个阵型，之后不管是前进、后退、加速，还是另行变阵，夏多都很快接受了这一套训练。
这当然不是夏多有多厉害，而是训练本身就很简单，上面不可能让法师学徒拿到去和兽人肉搏，学徒们要做的仅仅是及时为小队其他成员加持法术，以及最重要的不掉队。
一个下午训练下来，夏多感觉四肢都麻木了，其他人也好不到哪儿去，不想死只能拼命练了，但这位训练教官竟然还说今天的训练仅仅只是开胃菜。
夏多发现技巧、知识方面可以很快训练，但体能怎么可能在短短不到半个月里突然增强呢？
平常根本就没时间锻炼体能，到了关键时刻要用还真是抓瞎！
“看来日后必须将体能训练加入到日常之中！”
夏多一边用力揉搓着大腿、胳膊，一边默默地安排下了，学徒阶段什么都要学点，免得弱点太过明显，早早地就夭折了。
……
晚上，萨米、德瓦恩如期而至，他们也拖着一副疲惫的身躯，三人一见面，都露出一副“你也这么弱”的表情，有点好笑。
“萨米、德瓦恩，【传讯术】的学习卷轴我已经兑换到了，你们的东西准备好了吗？”
萨米直接在夏多的书桌上摆出三摞金币，一共15枚，而德瓦恩则是有些不舍地从法袍内兜里掏出两张羊皮纸，递给夏多。
“【眩晕术】的笔记，给你。”
夏多可不管他是否心疼，一把就抓了过来，看了一下，并没有使用秘文记录，上面的内容他大致也能分辨得出来，应该是一个陌生的法术，于是便收了起来。
“好了，该我了！”
夏多取出【传讯术】学习卷轴，进入专注状态，再缓缓展开，再一次看到卷轴上与魔网连接的丝丝缕缕逐渐蔓延开来，卷轴上方的魔网结构发生了变化。
学习卷轴使用时间有限，夏多不愿意耽误丝毫，当即取出他的魔法笔记，开始记录了起来。
萨米、德瓦恩也没愣着，虽然这是他们第一次见到学习卷轴使用的情景，但很快便知道如何做了，也拿出笔记进入专注状态开始记录。
相比于能够将法术的所有细节全部展现出来的学习卷轴，任何口述、普通笔记都无法做到这一点，学习效率的察觉也是由此而来。
时间一点点流逝，很快夏多的宿舍陷入了一片黑暗，专注状态下，三人依旧能够“看到”卷轴上方的被缠绕、接合、弯曲的魔网结构，但是——
没有黑暗视觉的三人不能记录了啊！
萨米下意识地就要掏火柴，撕拉一声，德瓦恩已经先他一步点燃了一根火柴，夏多则从书桌上拿了一个才烧了一半的蜡烛将火接了过来。
不过他却不想继续记录了，“下午训练半天，大家都很累了，明天上午我会将学习卷轴带去奥术花园的，到时在一起记录，你们看怎么样？”
萨米两人有心继续，但身体确实很累，加上是夏多提出，他们也就答应了下来，约好第二天上午去奥术花园上工的时候在记录。
送走萨米、德瓦恩后，夏多看了一会儿《**师达斯瑞尔传记》，便休息了。
……
第二天，关于兽人月底就要进攻的消息已经彻底传开了，而法师塔的封锁也让所有学徒十分担心家人的安危，只是限于法师塔的威严，他们不敢向上面询问。
但气氛还是不可避免的低落了下来。
上午，夏多和萨米、德瓦恩将【传讯术】记录完毕，便各自分开研究了。
午餐时，法师塔的一位外务法师带来了领主的声音，领主以大奥术师祖先的名义保证，将竭尽所能保护领地内的所有人，不负领主之名。
这个消息让学徒们的情绪平静了许多，但只要兽人一日不退，担忧总是无法消除的。
下午，夏多去了昨天的那个法术实验室，还是那个高大魁梧的教官，今天训练的不再是死板的阵型，教官带来了一队士兵，学徒们将与他们进行配合训练。
“按照昨天的阵型，学徒位于法师位，哪个先来？”
教官喊了一声，但没有人出声，教官环顾一圈，看到了夏多，他记得就只有这个学徒昨天没有光着上身，于是便点了夏多，“你，出来。”
夏多躺着中枪，不过他也不惧，训练本身就是为了发现问题、消灭问题，第一个或许能得到更多指点。
站到小队后方的法师位，身边一左一右站着两位身穿皮甲的弩手，夏多感到相当安心，在他前面是呈弧线站位的是五名手持长枪的士兵，最前排则是三名扛着大盾的士兵。
这个阵型昨天已经训练好多次了，每个位置都训练到了。
“听我指令，前进！”教官下达了第一个命令。
包括夏多在内的11人小队迅速动了起来，在保持基本阵型的同时，开始向前进发，法术实验室空间有限，十几二十步就走到了房间一头。
“变阵，后退！”
11人小队立刻做出反应，夏多转身就跑，而小队长则从原来的队伍头部来到尾部，跑在夏多的前面，后面则跟着弩手、长枪兵，剩下两名抗盾的走在最后。
很快，到了法术实验室的另一端，教官再次下达命令，“飞石命中弩手，阵亡。”
话音刚落，夏多左边的这位弩手便扔下了弩弓，往地上一躺。
但命令却不会停止，“后方，敌人接近！”
之前跑到队伍尾部的小队长再次扛着盾回到了前面，此时的前面就是教官命令中的后发，那里来了敌人，或者更准确地说——来了兽人。
夏多知道现在是自己给小队加持法术了，但问题是他现在能够施展的法术只有【酸液溅射】和【光亮术】，真正战斗的时候上面会发下卷轴的。
否则就算学徒能够施法，也赶不上战斗的消耗。
“楞什么？敌人马上接近了，还不加持法术！”夏多身边“幸存”的弩手小声提醒道。
“我没学过。”
弩手再次提醒，“随便来点什么，现在是训练，训练知道吗？”
夏多不想去看教官此时的表情，立刻进入专注状态，施展了一个【光亮术】加持在弩手腰间的单手剑上，然后依次给前面的长枪兵、大盾兵加持。
但只加持完了长枪兵，便无法再进入专注状态，换句话说，夏多现在一次只能释放6次0环法术，想要更多就只能经过充分休息了。
夏多就这么停在了抗盾小队长身边，手伸着，一副要施法的样子，但愣是没有法术出现，场面有些尴尬。
第41章 【传讯术】get
“行了，换人吧。”
教官叫住了夏多，“我说两点，一，行动不够果断，拖拖拉拉，战斗的时候没人会迁就你，二，加持法术的时候从最前排开始。下一个！”
一个金发学徒被叫了出去，而夏多也回到了学徒堆里，在那个金发学徒进行配合训练的时候，教官除了大声下达指令，也在轻声指点其余学徒——在配合中有哪些注意点、在真正战斗时如何保命等等。
结合前面与10人小队配合训练的学徒动作进行讲解，相当有用，夏多一边听，一边默默点头。
“记住，兽人不管是力量还是速度都远超普通人类，我们唯一能够利用的就是就是我们的脑子，优秀的战术、精良的装备，以及强大的魔法。记住我教给你们的东西，等活下来的时候你们会感激我的！”
很快，学徒们便不需要教官叫了，一个人回来，另一个紧接着就上去了，而其他人在再听到教官传授的战场知识出现重复后，确定今天不会教新的内容，便不再干等。
而是选择离开，自行练习——法术实验室里实在容不下两个10人小队同时训练。
……
夏多并没有走，虽然不能训练战术，但却可以练习魔法，法师实验室免费开放的情况可是不多的，怎么也要好好利用起来。
有几个学徒也留了下来，似乎是和夏多同样的打算。
【传讯术】的所有细节在上午就已经完全记录到自己的笔记上，不过通过卷轴学习，还是要快那么几分的。
于是夏多也不在乎法术实验室还有其他人，找了个角落，拿出卷轴便开始练习。
“夏多。”一个学徒靠近夏多，轻声问道，“可以让我坐在你旁边吗？”
夏多眼睛一瞥，看到他的法袍上绣着“哈伦”的字样，语气平淡地说了句，“两步以内，15金币。”
两步——是学徒在专注状态下能够清晰“看到”学习卷轴引动的魔网结构全部细节的最远距离，超过了就看不到所有细节了——
即便是在魔网十分平静的法术实验室内。
很显然，这个名叫哈伦的学徒并没有掌握【传讯术】，此刻见到夏多拿出学习卷轴，远远地辨识出是【传讯术】，便想分享一下。
不想夏多却要15枚金币，哈伦有些迟疑，“我现在没有那么多金币，法术笔记可以吗？”
“我需要【眩晕术】的笔记？”
哈伦深吸一口气，答应了下来，直接从随身笔记里拆出两张羊皮纸交给了夏多。
夏多看了一眼，不是秘文记载，便收了起来，让哈伦靠近了一点。
紧接着，又有两个学徒过来询问，夏多也都同意了，之后四个人围着法术卷轴，哈伦等人开始抄录，而夏多则尝试着练习。
依然是先拆解法术结构，分步练习，待熟练后再整体练习。
0环法术通常也被称为学徒级魔法，或者干脆叫做戏法，学习难度并不大，关键是获取知识的难度很大。
有过【酸液溅射】和【光亮术】的学习经验，夏多入门很快，到接近傍晚的时候，他已经开始尝试整体练习了。
在法术实验室里环顾一周，大多数正式学徒早已离开，但是又来了不少普通学徒，正在接受训练，夏多在人群里仔细寻找。
咦——
突然眼睛一亮，他发现了一个有点眼熟的面孔——似乎是曾经加入过唐纳德五人组、最后又“被”离开的一个普通学徒。
就你了！
夏多凝神施法，配合手势引导，立刻就感到他和七八米外的那个学徒连接起来了，魔网的丝丝缕缕在两人之间构筑了一个无形的通道。
“喂！”夏多心中默念，同时注意观察那人的表情。
果不其然，那人似乎被吓了一条，左右看了看，却又没有发现什么人在跟他说话，而其他人不在专注状态，甚至都无法发现有人在这里施展法术——
【传讯术】是没有声光特效伴随的。
“我在你身后！”夏多又传送了一句过去。
那人瞬间转身，盯着他后面的人看了又看，却没有发现对方有过任何开口的迹象，旁边的人也有些奇怪地看着他，他只好面色狐疑地转过身去。
一次成功！
夏多兴奋地几乎想要叫出声来，这是他新学魔法成功最快的一次。
之前不管是【酸液溅射】还是【光亮术】他都至少用了一周才第一次释放出来，而要熟练掌握，需要的时间就更长了。
当然，这与他没有将全部时间投入到研究、练习中有一定的关系，但今天，算上上午抄录完毕后研究了个把小时，下午拆解练习，再到整体施法。
满打满算不超过5个小时。
这太让他欣喜了，不过欣喜之余，他更意识到基础的重要性，施展0环法术时对于魔网的操作很多都有重复，拆解练习让夏多的视野不局限在某个具体法术，而是系统性的考虑。
他有预感，要是掌握了更多0环法术的操作，融会贯通后，他或许能够做到仅凭描述便施展出一个法术来，甚至在此基础上开发出全新的法术来。
……
很快今天的战术课结束，这间法术实验室也要关闭了，夏多准备去拿晚餐，不过哈伦三人还没有将【传讯术】抄录完毕。
见到夏多想要离开，他们就有些慌了，“夏多，我们还没有抄录完呢！”
夏多想了想，没有收起学习卷轴，而是说道：“这份学习卷轴送给你们吧，它大概还能维持2个小时左右，抓紧时间抄录吧，应该来得及的。”
说完便离开了。
学习卷轴实际释放出的法术效果和普通魔法卷轴没什么不同，但这种专门用于学习的不加密卷轴几乎没人会用来实际释放。
不过用于学习的时间也不能无限期使用，它保持展开状态，只能维持8小时左右。在这段时间里，可以将法术细节另行记录，但若是在这段时间内没有记录完，那就只能再弄一份了。
夏多这份学习卷轴经过昨晚、今天上午、下午的使用，剩余时间已经不多了，这三人抄录完估计就要彻底失效了。
既然已经对方付出的好处已经收在兜里了，那干脆就直接把卷轴给他们好了，也省得浪费自己的时间。
第42章 标准化、**师
拿了晚餐，夏多立刻回到宿舍，一边吃一边拿出**师传记开始阅读，这本书他已经看过好几遍了，为了熟悉耐色文字，他还是不厌其烦地重复着。
毕竟看**师达斯瑞尔的传奇故事要比看光辉之主的箴言有意思得多，夏多甚至还能从中收获一些冒险、战斗的经验，以法师的角度。
这是从木岩那里无法获得的。
法师塔图书馆也不乏其他著名法师的传记，但借书、抄录所花费的时间金钱却不足以让夏多那么做，或许只有等真正安顿下来，他才有心思去考虑消遣娱乐的事。
吃完饭，夏多也立刻收起了**师传记，转而拿出了两份【眩晕术】笔记，一份来自学徒德瓦恩，一份来自学徒哈伦。
但他们都没有获得过学习卷轴，对【眩晕术】的理解都是来自于给他们授课的人或者图书馆，能够得到大部分施法细节，但却没有学习卷轴那么直观、详尽。
而且各人对于魔网的理解不同，导致法术结构也会有细微差别，如果不能排除这些细微的误差，那么法术的效果也会有所差异，严重的甚至会导致施法失败。
这与地球上的科技并不相同，科技可以有标准化，但魔法却很难有标准化，因为科技是利用外物，只要世界规则不变，那就一定可以形成标准。
而魔法却与个人的思想、认知、智力、灵魂等因素息息相关，人和人不同，魔法和魔法自然也有差异。
但是，夏多始终相信，一个稳定存在的世界必然有稳定的规则，魔法也一定可以标准化。不过他现在还只是一个学徒，妄言魔法标准化有些狂妄自大了。
他只是将这些深深记在了心底。
……
两份【眩晕术】笔记对照研究，夏多很快便分析出【眩晕术】的基本结构，不得不说，学习卷轴的存在让他对0环法术的基本结构相当敏感、相当熟悉。
曾经，夏多一直这么一个想法，将所有的学习卷轴兑换权限全部用掉，他想想看看几个法术同时研究会不会进度更快！
只是理智一直在对他高呼——万一不是呢！贪多嚼不烂啊！
但今天成功学会【传讯术】的神速让夏多有些膨胀了，刚刚研究了【眩晕术】更是让他信心倍增，前后一共五个法术，夏多发现它们对于魔网的操控都极为浅显。
所谓施法，就是将组成魔网的丝丝缕缕纠缠、接合、弯曲、盘绕、叠合，构成具有特定魔法效果的法术结构。
而研究了五个法术后，夏多发现0环法术的结构太简单了。
如【光亮术】的法术结构，类似一个带有放射线的球形；【酸液溅射】，则是一个半开放的梭形，其他法术也都并不复杂。
分解为最基础的操控魔网的“动作”，这些法术都有很多重复。
夏多甚至推测0环以上的法术也应该具有类似的特征，那么，研究一定数量的1环法术，就可以触类旁通，加快研究其他1环法术的速度。
如果是验证0环法术阶段的话，立刻就可以验证。
想到这里，夏多已经有了决定，呼唤道：“塔灵，请求：当前时刻。”
随叫随到的塔灵立刻响应，“学徒夏多，当前时刻：下午8点35分。”
时间过得这么快？！
夏多只记得自己回来后吃完饭就开始研究【眩晕术】，没想到一晃就8点35了，这么说他研究【眩晕术】已经快三个小时了。
“塔灵，请求：6号物资申领处当前是否可用。”
“学徒夏多，6号物资申领处当前不可用。”
这空洞而又机械的声音带来的消息让夏多十分失望，只能等待明天在去兑换了。
心中思绪难平，加上很快便要“熄灯”，夏多便不再研究法术，而是拿出《光辉之主神圣箴言》开始
睡前阅读这些枯燥的箴言有助于睡眠。
……
与此同时，萨维尔镇中心广场北侧镇公所，领主埃普斯·萨维尔主持的战前会议正到了关键时刻，领地内各个势力的头头脑脑都面色凝重，谁也不敢先开口。
埃普斯心中充满了怒火，十年前就是因为这帮人私心太重，应对兽人时各种扯后腿，他的父亲——当时的领主也因此受了重伤，隔年便去世了。
十年了，没想到他也会经历父亲的艰难处境，只是这一次他不会像他父亲那么天真了。
“各位考虑好了没？”
“……”
依然是沉默，埃普斯更加愤怒。
似乎看出领主的脸色不太好，一个穿着丝质精灵长袍的富态中年终于开口了：
“领主大人，商会只是由我们管理，并不属于我们，你的要求我们实在难以做到，只要领主大人不提那个要求，我个人愿意再向萨维尔领捐赠1500枚金币，用于支援对兽人的战斗。”
有了一个打头其他人也纷纷开口：
“是啊，领主大人，商会的财产我们可不敢擅动，只要领主大人不提那个要求，我也愿意像领地捐赠1500枚金币。”
“我也是。”
“我也是。”
……
听着这些人乱糟糟的发言，埃普斯竟突然平静了下来，摸了摸手边的法杖，也不管会议桌左侧的商会代表，而是看向了会议桌右手侧的众人。
最靠近的是一个穿着与埃普斯类似法袍的中年法师，头顶悬浮着两枚互相绕行的魔法石，埃普斯平静地问道：
“奥隆**师阁下，法师工会的意思是——”
“萨维尔镇法师工会的所有成员都愿意听从领主的安排。”
埃普斯点了点头，对于法师工会的成员他并不看重，领地内的正式法师大多已经加入法师塔了，剩下的就只是几个低阶法师，某种程度上这些人还不如自己法师塔的学徒好使。
他真正看重的是眼前这位施法等级高达17级的**师奥隆。
一周前，领地斥候侦查到兽人异动，在十年这个敏感时期，埃普斯亲自去探查了一番。
在确定了兽人潮将至的消息后，埃普斯向帝国后方发出了求援信，之后又辗转找到他祖父的同门帮忙发声，大奥术师的同门能活到现在的自然不可能是普通人。
于是，便有了这位来自奥法联合会的**师前来支援，这让埃普斯应对这次兽人危机的信心大增。
依次看过去，埃普斯看到了神殿的代表，“安布里尔主教，神殿方面？”
“一切听从领主的安排。”
安布里尔主教的话虽然简短，但却充满了坚定的信念。
第43章 战前会议
对于领地神殿，埃普斯一向很放心，没有过多言语，看向了下一位，对这位他的口气就随意多了，当然也亲近多了：
“贝尔加特，冒险者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这位贝尔加特虽然看似不起眼，但却是一位资深的冒险者，当然，他现在已经成为领主的追随者了。
见到领主询问，他第一时间站了起来，在这间镇公所的会议室里显得格外显眼，就连刚刚还在向领主诉苦的商人们也不禁看了他一眼。
“领主大人。”贝尔加特说道，“冒险者那边还算稳定，只是有几个小队可能发现了兽人即将来袭的情况，我已经将情报转给柯亚恩了，而他也已经带人将这些人控制起来了。”
“嗯。”
埃普斯点了点头，冒险者几乎每天都要出镇，或是采集材料、肉食，或是猎杀地精、野兽，如果说谁最有可能第一个发现兽人潮将起的消息，那一定是冒险者了。
他们对于危机、对于野外的敏感程度要远超普通人。
但他们也确实是一个不确定因素，这次兽人潮的消息最初便是一个冒险者小队发现的，只不过被领地的斥候截留了，这才没有引发领地的骚乱。
“柯亚恩，领地军队的情况呢？”
“领主大人，已经小范围地将兽人来袭的传递下去了，并且安排了低烈度的战前集训，但有两个问题——”
“什么问题？说出来！”
“是！”柯亚恩微不可查地扫了一眼右手边面无表情的塞恩，说道，“塞恩镇长并没有及时拨付军需用品。”
“领主大人。”
不等埃普斯领主问话，塞恩便连忙起身，恭敬地回复：
“不是我不及时拨付军需，而是军队加大训练消耗太大，去年领地粮食产量不足，要不是靠着法师塔的接济，领地根本撑不到今年收获节；
“至于冬季作战装备，为了应对可能到来的兽人潮，领地去年便开始准备了，只是第一场冬雪还未降临，这次兽人来袭可能用不上了。”
按照以外的经验，兽人潮通常只会出现在严冬之季，兽人因为食物不足大量下山，冲击任何可能有食物的区域。
这次的兽人潮确实早了些，埃普斯领主心中隐隐有些担忧，但在下属、外人面前却不想表现出自己软弱的一面。
“柯亚恩，粮食的事我会让人从法师塔调一批过来，训练不能停，但需要保持随时作战状态，你说的另一个问题是什么？”
“领主大人，法师塔的学徒什么时候可以分配过来？”
柯亚恩没有提正式法师，他很清楚在大规模的战争中几个低阶法师可能还不如多些学徒管用。
“派出斥候，随时关注兽人的动向！学徒下周交给你。”
“是！”
没有喊什么热血的口号，对领主的忠诚、对兽人的憎恨，让柯亚恩的信念不输于在场的任何人。
埃普斯领主右手边最后一位便是塞恩镇长了，名义上只是领地萨维尔镇的镇长，但实际上领地大大小小所有事务，他都可以管理。
这是老领主亲自为埃普斯·萨维尔挑选的管家，忠诚、可靠，从塞恩的祖父开始便一直为萨维尔家族服务。
作为法师，埃普斯将绝大多数时间、精力都投入在魔法上面，若不是有这位塞恩镇长，萨维尔领早就不知衰落成什么样子了。
埃普斯领主善于管理领地的名声很大程度上都要归功于塞恩，因此，对于塞恩，不管从世代附庸的角度，还是从实用角度，埃普斯都相当尊重。
“塞恩，领地的事交给你我很放心。”
止住了塞恩想要起身的动作，埃普斯冷冷地看着会议桌左侧的商人代表，“各位，你们最终的决定就是这个？”
“领主大人，实在是——”穿着丝质精灵长袍、戴着恒温护符的雄鹰商会代表阿塞尔，话还没说完，便在一阵白光中消失不见。
其他商人见此情景，以为埃普斯领主恼羞成怒，立刻如临大敌，甚至有一个当场激发了一份传送卷轴。
上千枚金币，说扔就扔，只可惜处在法师塔控制范围，埃普斯领主轻易便阻止了这次传送，但不等那位面露惊恐的商人开口，又是一道白光让其消失。
剩下的商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却始终没有一个人再开口，而他们也看出来了，埃普斯领主并没有伤害之前消失的那两人。
埃普斯没有得到他想要的答复，有些失望，但也更坚定了他的想法，左手一挥，将这些商人全部传送到镇公所门口。
战前会议到此也便结束了，其实这次战前会议本就是为这些商人而开的，萨维尔领始终听从领主的命令。
神职包括神殿的神职人员在内，只要领主的命令不违信仰，他们也是效忠于领主的。
唯有这些外来的商人，因为各自背后势力的势力几乎都要比萨维尔领强，所以在面对埃普斯·萨维尔领主要求在兽人战争中接管武装力量指挥权时，都表现出了相当强烈的抗拒意味。
但埃普斯心中早有计议，他不会再容忍这些商人游走于秩序之外了。
……
另一边，雄鹰商会萨维尔区域分会长阿塞尔刚被传送到镇公所门口，一转眼便又来一位，之后，所有参加了战前会议的商人代表都出现在镇公所门口。
“阿塞尔会长，你没事就好，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被萨维尔领主杀了？”阿塞尔面露不屑，“雄鹰商会的分会长哪怕是在精灵国度都不可能被如此对待。”
“是，是，是。”
好几个商人代表齐声恭维着。
领地有大小、领主实力有高低，自然他们下属的商会也会有所不同。
雄鹰商会在整个帝国乃至精灵国度都是赫赫有名的，其背后的领主是一位有望传奇的强大奥术师。
其他商会也各有来头。
与之相比，埃普斯·萨维尔根本算不了什么，他竟还想趁着兽人潮接管他们商会的武装力量，实在是打错了主意。
这些商人说说笑笑便各自离去，只是有些人往镇公所北边别墅区去了，有些人则是前往东区住处。
阿塞尔在好几个商人的簇拥下，来到他的别墅，正当他想进去时，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摸自己的手腕，激活了上面的心智护符。
原本已经逐渐淡去的记忆瞬间变得清晰。
“奥隆**师？！”
一位施法等级高达17级的**师在整个帝国都算是赫赫有名，阿塞尔刚刚竟然完全没有注意到。
现在想起来，阿塞尔惊出了一身冷汗。
顾不上身边还有几个商人代表，阿塞尔抓起精灵长袍的下摆，小跑着就往镇公所方向去了。
剩下几个商人面面相觑，但随即便不约而同地跟了上去。
第44章 体能训练、增产计划
星月隐没，朝阳升起，光辉之主的光芒洒遍大地，平静的萨维尔镇再一次恢复了勃勃生机，但最近领地内私下流传的一个消息，给这生机蒙上了一层厚重的阴影。
兽人要来了？！
关于十年前那次兽人潮的记忆猛然浮现在领民们的脑海中，再一次听到兽人潮的消息，不少经历过那次灾难的人甚至一听到“兽人潮”这几个字，便手脚颤抖。
若是可以的话，没有人会希望再经历一次。
有人偷偷溜出镇外，给自己在镇外村庄的家人通风报信，当然大肆宣扬他们还是不敢的，仅仅只是找点借口将自己家人接到镇上来。
只要处在法师塔的守护范围内，兽人就永远也不可能害到他们。
还有人则向往着建功立业、成为领地大人物，他们从这时便开始准备起来，时刻等待领主的召唤。
虽然他们没有精良的装，但仅凭心中的信念便足以让他们抱着一把被军队淘汰下来的单手剑练习半天。
知道信息的人或畏惧、或信息，但都不约而同地选择了保守这个信息。
而那些不知道的人，依然如往常一样，在命运之河中随波逐流。
……
时之塔。
夏多一早起来，照例是借着微光阅读，提高对耐色文字的掌握程度，待房间内的光线变得明亮了，他才前往餐厅拿早餐。
而到了奥术花园后，夏多则选择了体能训练，兽人来袭，他们这些学徒被征召进入军队已成必然。
体能的短板已经暴露出来了，夏多自然不可能放任不管。
因此在其他学徒不解的眼神下，他淡定自若地开始在奥术花园内跑步、俯卧撑、仰卧起坐，高温、酷热、旁人猎奇的目光，夏多一一克服。
休息之余，萨米找到他，“夏多，你是在锻炼身体？这样做有用吗？”
夏多自然不会跟他解释穿越前地球上有一门科学就叫做体育科学，夏多虽然没研究过，但体育课却上了不少，眼下锻炼虽然有些迟了，但临阵磨枪不快也光啊。
哪怕只是提高一点速度、耐力，增加一丝丝幸存几率，现在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不过，这段时间下来，夏多和萨米相处得还算融洽，夏多还是愿意回答的，“萨米，如果现在你的小队被兽人冲散，你能逃掉吗？”
“当然逃不掉。”萨米几乎不假思索地说道，“兽人可比人类跑得快多了！”
“是啊，那你觉得兽人会追跑得最快的人吗？”
“这——”萨米没有研究过兽人，一时有些愣住了。
“图书馆里野兽图鉴上说，兽人性格暴躁，一般只会攻击最顺手的目标，但不管怎样，跑得快、跑得久总是一个优势。”
夏多在得知兽人潮即将到来的消息后，立刻便去图书馆找了一些资料，不说完全准确，但至少能有一些参照。
就像他刚刚说的，遭遇兽人，跑得比别人更快、更持久的人，有更大几率活下来。
法师塔安排给学徒上战术课的那些士兵，即便穿着锁甲头盔、拿着全套武器装备，都不一定跑得比他们慢。
万一战斗失利，他们这些法师学徒绝对是最容易挂的那一个。
体能训练是绝对不能放松的。
当然，训练也要适度，否则练伤了，岂不是更悲剧？
……
萨米很容易便被说服，之后德瓦恩也加入了进来，和夏多一同训练，这些法师学徒能被家人送进法师塔来，肯定都不是傻子。
在看到三个正式学徒都开始在奥术花园乱跑，还做一些奇怪的动作，那些普通学徒也有些蠢蠢欲动。
不过还没等他们真正行动，奥术花园的管事法师便通知了一个消息——奥术花园即将启动临时增产计划，所有学徒都必须听从塔灵的指令行动。
之后，又有近百名学徒来到了奥术花园，夏多他们也不得不停下了体能训练，与其他学徒一同听从指令。
这是夏多除了在中午用餐时间，同时见到学徒人数最多的一次，平常时候可没有这么多学徒聚集在一起。
“学徒夏多，负责东8区麦田收割。”很快塔灵空洞而又机械的声音在夏多耳边响起。
除了这个指令，夏多没有听到其他人的指令，看了一眼其他人，也都有了各自的任务，夏多不敢耽误，连忙前往东8区麦田。
……
在法师塔一处常人无法触及到的空间内，整个奥术花园连同里面的所有学徒以一种非常复杂的点、线结构表现出来。
突然，这些点、线结构里的一部分猛地一亮，发出耀目的光芒，但随即便分散到其他点、线结构中去。
使得整个结构都较之前明亮了不少。
而这一幕表现在夏多面前，是一簇簇小麦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疯长，哪怕是之前见过了一周一熟的奇迹，此刻也不禁为之震撼。
这可比地球上给农作物打药厉害得多，夏多有些想不通，这到底是时间魔法，还是某种催熟魔法，实在是太神奇了。
但此刻已经由不得他多遐想了，耳畔传来了塔灵空洞而又机械的催促声，“学徒夏多，请尽快完成收割任务。”
夏多挽起袖子开始收割，东八区麦田的另一头同样有一位学徒也开始了收割，与此同时，后面负责捆扎、运送的人也过来了。
他们拉着简陋的木板车，跟在收割者的身后，每收割一把，他们就拿起一把，简单捆做一团后，放上木板车。
夏多负责的这块区域并不算大，只是收割有些不熟练，法师塔提供的镰刀跟地球上的镰刀差距很大。
不符合使用习惯不说，关键是不锋利，这就让原本就不太熟练的夏多更加难受了。
好不容易一趟走完，塔灵又指示他随同木板车一同运输麦子前往磨坊，在那里这些刚收割的小麦还需要经过烘干、脱粒、研磨、筛选，才能将最终的成品面粉储存起来。
磨坊位于一条横穿奥术花园的小河旁，缓缓流动的河水带动简单的传动机械，使得磨盘自行转动，不需要额外的人力、畜力。
夏多一到这儿，原本磨坊这儿学徒便帮忙卸下小麦捆，然后拉着木板车离开了。
就这样整个上午夏多都在磨坊和东八区麦田之间来回着，小麦疯长的魔法也见过了一次又一次，也算是见多不怪了。
好不容易挨到中午，夏多感觉自己去餐厅的路都没力气走了，也不知道法师塔这么疯狂增产到底是为了粮食，还是为了给他们这些学徒锻炼身体。
只是身处其中，无可奈何。
第45章 新法术、0环精通
饭后，战术课前，夏多赶紧去物资申领处兑换了两份学习卷轴，考虑到之前已经兑换过攻击法术，这一次夏多选择了【幻音术】和【法师之手】这样的功能型法术。
攻击法术有一个【酸液溅射】就可以了，夏多可不认为自己能够靠一些学徒法术来驰骋战场。
选择功能型法术也仅仅是让他在面临危险是多一些选择罢了，归根结底还是要从这次兽人潮中活下来，其他都是次要的，
他一点都没有为萨维尔领卖命的想法，只是形势所迫，不得不为。
战术课夏多依然选择了前两天的那间法术练习室，这次的战术课只教了一些军队口令、制式武器的使用方法。
上完课，正式学徒就被分发了一柄单手剑和一把小手弩，以及6支弩箭，拿到武器的一瞬间，夏多就意识到——战斗很快就要来临了。
只是面对强大的兽人，夏多觉得这两样武器并没有给他带来多少安全感。
其他学徒也似乎明白了他们接下去将要面对的可怖命运，一个个的开始疯狂地练习起来，不管是魔法还是剑术，又或者任何能够给他们带来安全感的东西。
见到这一幕，夏多忍不住摇头，有些奇怪为什么法师塔没有好好引导，难道真想让这些学徒亡命战场？
想不通，想不通！
夏多从地球意外来到耐色瑞尔，满打满算还不到一年，对于耐色瑞尔的一切他还在努力学习之中，这种人文性质的底层思维逻辑，夏多还无法深入到。
不过，不管其他人如何，夏多始终有自己的目标、计划，以及行动决心。
练习剑术并不是什么好选择，甚至夏多都不准备带这柄单手剑上战场，除了做累赘还能做什么呢？
手弩也没有练习，箭枝很少，只有6枚，夏多手指勾了勾弩弦，几乎可以断定这种手弩无法对兽人造成致命伤害。
甚至是对人类，也很难一击毙命。
而且手弩的有效伤害距离有限，真等到形势需要他这点伤害的时候，估计离死也不远了。
唯有魔法！
唯有魔法才能化不可能为可能、化腐朽为神奇。
虽然夏多是来自于科技盛行的地球，来到费伦还不到一年，却也真正见到了魔法的神奇，他现在对魔法充满了信心。
哪怕只是一些学徒级法术，说不定就能产生奇效呢！
战术课剩下的时间有限，必须好好利用起来！
夏多赶紧在法术练习室内找了没人的角落，展开学习卷轴，期间也有人想要获得学习卷轴的阅读机会，但夏多却一一拒绝了。
他准备验证下昨晚的猜想，因此就没有第一时间抄录到自己的笔记上，而是直接对着学习卷轴研究。
首先是0环法术【幻音术】。
这个法术的效果与之前学过的【传讯术】有几分相似，区别只在于【传讯术】发出的声音只有目标才能听到，而且距离更远。
【幻音术】则是无差别发出声音，根据声音的大小，一定范围内具有听觉的人全部能够听到。
它的法术结构类似一个开放的弧面，继续拆解法术结构，其本质依然是对魔网最浅层的纠缠、接合、弯曲、盘绕、叠合操作。
这在夏多之前的研究中，已经熟的不能在熟了。
没有立刻练习【幻音术】，夏多收起了它的学习卷轴，打开了【法师之手】的学习卷轴，细细研究。
依然与之前研究的那些0环法术相似，这下夏多彻底放下心来——
果然，他已知的所有0环法术都具有对魔网同一层次的相似操作，区别只在于这一底层操作之上的法术结构不同。
换句话说，法术结构只是施法成功的直观表现，那些对魔网的直接操作才是魔法的真正本质。
无论是对魔网丝丝缕缕的纠缠、接合、弯曲、盘绕、叠合，还是其他什么更复杂的操作，夏多都将其命名为【魔法的要素】。
参考“施法三要素”而命名。
任何魔法都是由若干要素组成，只是这些操作太过复杂，法师在施法的时候还需要法术结构来辅助记忆。
这就好比，一座房子是由若干建材组成，但施工者不可能直接把建材变成房子，还需要有施工蓝图来保证全程建造过程不走样。
若是一个法师能够洞彻一个魔法的所有要素，那么即便不知道法术结构也能够释放出这个魔法。
当然，这种比喻不太恰当，因为所有要素其实就已经将法术结构包含在内了。
0环法术的要素还是比较浅显的，仅仅只是对魔网最浅层的操作，要素之上的法术结构也并不复杂。
至少在夏多看来并不复杂。
到这一步，其实夏多已经可以称得上是0环法术（理论）精通了，其他没有兑换的0环法术，夏多有信心只要给他足够的时间，他甚至可以自行“创造”出来。
到了这一步，夏多也可以稍微展望一下更高层的风景了，正式法师并不是遥不可及。
……
没人知道，就在刚刚，在这间好多人同时共用的法术实验室里，夏多完成了一次重要蜕变——不在于实力，而在于眼界、信心，甚至是野心。
一整个上午的劳作磨炼了他的身体，下午的研究蜕变了他的精神，只是不管如何蜕变，兽人潮这一关始终是躲不掉的。
夏多也只能暂收思绪，全身心地投入到法术练习中去。
他现在已经熟练掌握的0环法术只有【酸液溅射】和【光亮术】这两个，其他法术虽然都算是学会了，但到熟练掌握还缺那么一点火候。
以人身施展法术，也可以称之为魔法技艺，自然需要时常练习。
若是机器呢？
一时间，夏多的思绪又跑偏了，竟然想到替代施法装置去了，却忽略了法师塔本身就是一个功能繁多、超级强大的替代施法装置，或者说建筑。
将跑偏的思绪拉回来，夏多告诫自己不要好高骛远，要脚踏实地，先顾好眼前再言其他。
之后的时光很快流逝。
这天晚饭后，夏多便没有再如往常一样学习了，而是早早便休息了，体力、脑力消耗了一天，他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