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6章 专人专事、反编译
看着一层大厅的投影画面，夏多面色平静，转而又看向了其他的投影画面，除了正在上课的，剩下的学徒即便是在工作，也都在悄悄讨论着时之塔这次的突然变化。
看到不断有人重拾对魔法的希望，夏多终于露出了满意的表情，过去的时之塔对于学徒实在太过苛刻，就算是为了“割韭菜”，也要等韭菜长大才能割到更多啊！
不过，夏多力主着重培养学徒，可不是为了割韭菜，而是为了发展、为了双赢！
私心确实有，但却无损这些学徒的利益，反而这些学徒会因为夏多的决定而改变命运，拥有更加广阔的未来。
将一幅幅投影画面全部看了一遍，除了少数涉及中阶法师被法术遮蔽的画面，目前大部分时之塔成员的反馈，夏多都已经看到。
和他之前所预期的相差不大，总体还在掌控之中。
……
“塔灵，有没有人给我留言？”夏多突然问道。
上午的集体会议上，他说过想要在新成立的审计处、学徒管理处任职的人可以联系他，到现在已经有好几个小时过去了。
如果真有人想要加入新部门的话，那现在应该已经有所决定了。
“代行者夏多，有一个人留言。”
“谁？”
“法师何塞。”
何塞？
夏多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和蔼、微胖的中年人形象，正是何塞法师，夏多在学徒时就认识他了，打过几次交道，不过当时夏多还是学徒，对于何塞法师的善意，他只能敬而远之。
等到后来，他成为正式法师后，两人的交集才多了起来，关系也算不错，只比和夏多在学徒阶段就熟识的迪恩等人，稍远一些。
何塞想加入新部门？
“塔灵，何塞有什么留言？”
听到命令，塔灵立刻将何塞的语言留言传送了过来，夏多这才恍然，“果然是想进学徒管理处，难怪！”
他和何塞最初的相识，是他在物资管理处兑换学习卷轴的时候，那时何塞特意提醒他，不要过分沉迷法术的效果，而是要深入理解其中的原理。
之后的几次偶遇，夏多也都注意到对方在用各种不同的方式给学徒提醒，有点“好为人师”的意思在里面。
现在看到他想进入学徒管理处，也就不算什么意料之外了。
只不过夏多对新部门的人选早有计划，会上说可以联系他其实只是在试探大家对转型的态度，不反对算是一种，积极拥抱就是另一种了。
对于何塞，夏多决定把他安排到学徒管理处，虽然是计划之外，但有那么多学徒，夏多也不在乎再多一个老师。
……
看完了留言，夏多又开始继续整理之前未完成的减免书目清单，这需要尽快完成，不过之后的书籍内容调整就不需要他亲自做了，交给进学会成员就可以了，他只需要最后完成审核。
一直到傍晚时分，删删改改好几回，夏多将清单转去了进学会，接着他再次查看了留言情况，发现除了最开始的何塞，后来陆续又有两三个法师留言。
都是想在学徒管理处任职，夏多同样准备按照之前对何塞的处理方式，将他们放到学徒管理处。
倒是没一个人选审计处，让夏多颇感意外，这可是实权部门，有时之塔作为后盾，难道还怕那些中阶法师打击报复吗？
不过，没人报名也让夏多免去了不少麻烦，他原计划是想从汉斯、斯莱文那几个商会中找几个精通算术的管事过来，专门负责处理审计处的各项事务。
专业的事就让专业的人去做，这是夏多一贯的用人理念。
但让正式法师在普通人手下干活，对于现在的时之塔而言，还是有些过于超前了。
……
晚餐过后，夏多收到妮雅的邀请进行【费尔德法术书破解项目】的第一次桥接实验，在之前一个多月的交流中，两人已经对费尔德法术书有了充分的了解。
并制定了详细的破解计划，只是碍于实验必须实地操作，两人分居两地很不方便，才一直拖到了现在。
夏多对于费尔德的法术书十分期待，收到妮雅的邀请后，他并没有选择步行，而是直接让塔灵将他传送到妮雅的私人实验室。
此刻，实验室内光线明亮，宽敞的实验台上炼金法阵已经启动，夏多到的时候，妮雅正在制作桥接实验需要用到的秘银构件。
看着妮雅认真专注的样子，夏多笑着说道：“怎么突然要进行桥接实验了，我还以为你会返回塞汶顿的呢！”
“……”
听到身边熟悉的声音，想到中午在塞西莉家里两位叔叔说过的话，妮雅的心突然一乱，原本正在成型的秘银构件也瞬间散作一片秘银液滴。
好在这种程度的反复并不会影响秘银的品质，妮雅定了定心，再度进入专注状态，对夏多的声音充耳不闻。
而另一边，夏多并没有发现妮雅的失误，他自顾自地在“冂”型的实验台另一端，将装着法术书的铅盒从次元袋中取出，再小心翼翼地打开。
一本浅黄色的法术书正安静地躺在里面，封面上分别用耐色文字、精灵文字写着——《费尔德的奥术手杖》。
这就是今晚的主角了。
夏多看了一眼妮雅，见她还没有完成秘银构件的制作，就先开始为接下去桥接实验布置起来——
一个小型的木制支架被夏多从次元袋中取出，放置在实验台上，紧接着，夏多将费尔德的法术书从铅盒里取出，将其嵌在木制支架中。
像是悬空了一样。
之后，夏多不断地在这本看似悬空的法术书周围添加更多木制结构，有点像地球上建楼时的脚手架。
事实上，这些木制结构其实就是“脚手架”。
桥接实验需要对法术书的物理形态进行破坏，但同时为了避免触发法术书的保护机制，还必须维持法术书功能的完整。
所谓“桥接”，其实就是用外挂的秘银构件来替代法术书本体被破坏的物理形态。
而桥接的过程，其实就是破解的过程——
当某一部分被外挂的秘银构件替代时，所产生的反应，就蕴含着这部分的信息，无论是等价，还是不等价，都算是信息泄露了。
只不过，只有等价替代，才算是真正的破解，不等价，则意味着有一部分信息被永久损失掉了。
这其实就和地球上程序员破解软件源代码类似。
夏多和妮雅要做的就是不断对法术书进行局部反编译，直至将所有要素全部解出。
至于高于5环层次的要素，则是利用法术原理中的升环原理进行逆向解析，这部分，不管是夏多还是妮雅都没有绝对把握。
总之，破解法术书，或者说破解魔法物品，不仅有着原理、操作层面的难度，其本身也是一个工作量很大的系统工程。
第597章 协同共鸣施法、振荡差异
没多久，夏多就在“悬空”的法术书周围搭好了细密的木制支架。其实，如果不是担心魔网环境的异常会对破解工作造成影响，夏多更愿意将这些实验全部安排在无重力环境内。
尽管设置反重力场的条件比较苛刻（主要是贵，需要恒定），但如果真的可行的话，在无重力环境内进行破解工作会免去很多麻烦。
至少刚刚夏多搭建的那些小型木制“脚手架”就不需要了。
做完这些后，夏多看向了“冂”型实验台上端，也即中间位置，带有炼金法阵的那部分，此时炼金法阵依然在工作，妮雅还没有完成秘银构件的制作。
不过，一旁已经放了好些已经制作完毕的秘银构件了，由于夏多也参与设计了这些秘银构件，因此他一眼就看出这些秘银构件已经足够今晚的实验了。
于是，他靠近了两步，来到妮雅身侧，轻轻说道：“这些构件已经够用了，难道你明天不回塞汶顿了吗？”
妮雅“手上”一顿，炼金法阵中正在成型的秘银构件一下子散乱开来，不过这一次，妮雅没有继续制作，刚刚夏多的话她已经听到了。
她知道自己今天的行为有些异常，按照原计划，准备工作是要提前完成的，而且最重要的是，提前约时间。
还是因为中午时两位叔叔的话，让妮雅的心有些乱，她本想先找夏多谈谈，但又开不了口，只能找了个桥接实验的借口。
这一刻，妮雅感觉自己的耳朵尖都是火热的，见夏多还在看着她，不禁有些慌乱，竟然忘记了已经制作好的秘银构件是精细的秘银线构成，需要轻拿轻放，她一下子就捏坏了两三个构件。
不过这个时候，妮雅不想让夏多看到她慌张的样子，于是强行镇定下来，又拿起了其他的秘银构件，将之前被捏坏的那几个遮掩了过去。
“够用了，我知道，那开始吧！”
说着，妮雅不去看夏多的眼神，直接绕过开他，来到了费尔德法术书旁。
而一旁的夏多见到这一幕，就越发觉得古怪了，不过他也没说什么，眼下还是实验最重要，其他问题可以事后再问妮雅。
……
妮雅私人实验室，费尔德法术书前，夏多、妮雅并肩而立。
夏多小心翼翼地将一组秘银构件安置到法术书周围的“脚手架”上，这一组秘银构件共有十二个，等下就将用它们来替代法术书的一组要素。
只有这第一步成功了，才可能有后续的破解，即便之前计算过很多遍，只要小心点基本不会失败，但临到开始的这一刻，夏多还是有些紧张。
他看了一眼身旁的妮雅，想要最终确认她的状态，“我要开始了，由我主导，你来配合我！”
“好。”
妮雅的声音有点小，但夏多还是听得很清楚，收到信号，他也不再犹豫，按照事先准备好的咒语开始快速念诵。
……
与此同时，魔网瞬间响应。
当然，并不是夏多的咒语让魔网响应，而是他在和妮雅进行【协同共鸣施法】，咒语本身毫无意义，只有当施法者选取它们作为某种施法操作的提示，它们才有了意义。
人类法师秉承实用主义，虽然有时也会使用咒语进行辅助施法，但他们大多是能用就行，而不会像精灵那样，即便是不需要任何实际意义的咒语，也要刻意追求其中语义的通达，将其变成优美的诗歌。
夏多自然没时间、也没兴趣去推敲，将可能就只用这么一次的咒语变成有意义的歌词。只要咒语中每个音节的音调不出问题，其他都是旁支末节。
至于配合问题，只要知道咒语规则，两个人的联合施法是最简单的了。
如果人多了，就相当于一个乐团，各种乐器的配合，除了总指挥，还会根据法术的构成要素拆分情况，设置分指挥，那才是需要多次演练呢！（指挥要念咒语）
事实上，5人以下，只要熟悉咒语的规则，基本不需要什么事先演练，因为只有一个指挥者。而这，也是时之塔中最常见到的情况——
一个导师，带两个学徒，时不时来来两次【协同共鸣】实验。
当然，夏多和妮雅的情况和时之塔的那些法师截然不同，他和妮雅是为了配合，降低施法难度，是真正意义上的联合施法。
而不是像那些法师那样，进行【协同共鸣施法】单纯只是为了压榨、剥削学徒的施法能力。
……
施法完毕，夏多抹了抹额头并不存在的虚汗，这第一步总算成功了。
此时，法术书周围的这组12个秘银构件已经和法术书成为一体。
当然，仅仅只是魔法层面的一体。
在物理层面上，这12个秘银构件是用木制“脚手架”固定在法术书周围，如果夏多不小心碰它一下，法术书说不定就会因此受损了。
夏多手臂碰了碰妮雅，问道：“还能继续吗？”
联合施法虽然降低了施法难度，但同样需要消耗精力，他不知道妮雅之前是否进行过法术实验，如果施法疲劳了，那自然就不能继续下去了。
“我可以的！继续吧！”
有了妮雅这句话，夏多再次开始装配秘银构件，全程注意力高度集中，生怕不小心碰到之前已经经过施法在魔法层面与法术书连接到一起的那组秘银构件。
而且，随着外挂的秘银构件越来越多，桥接实验也会逐渐提升，到时候就不是光小心就可行的了，可能还需要一点点运气。
很快，外挂的第二组秘银构件已经全部装配完成，夏多再次和妮雅进行【协同共鸣施法】，一段迅捷、急促的咒语念下来，第二次桥接顺利完成。
不过，第二次桥接的反馈和预期稍有差别，夏多皱着眉头，正思考哪里疏忽了，妮雅却碰了碰他的胳膊，“怎么不继续了？”
嗬！这次轮到你问我了？
夏多眉头皱得更深了，除了实验结果的意外，还有妮雅的状态，“不继续了，你看刚刚桥接的这组秘银构件中，土元素的振荡幅度是不是和之前我们预测的有所差异？”
第598章 别猜、变革种子
“啊？！”
妮雅大惊失色，连忙施展【鉴定术】仔细查看，许久才中断法术，有些庆幸地说道：“确实是这样，幸好你及时发现了，不然法术书可能就要受损了！”
“之后的桥接实验需要重新计算、调整，问题不大。不过，你刚刚怎么回事？怎么连这个都没有注意到？”夏多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
其实刚开始，他就觉得妮雅的状态有些奇怪了，只是妮雅不说，他也不好多问，好在施法需要进入专注状态，妮雅并没有在施法阶段出错。
不然的话，夏多想哭的心都有了，下次如果再遇到这种情况，一定要提前问清楚，即便不问，也要找个理由暂缓实验。
对于夏多的提问，妮雅也不知道如何解释，难道要说刚刚施法结束自己在想怎么繁衍子嗣吗？这种话让她怎么可能说得出口。
于是，她只能使出转移话题**，“不说这个了，对于第二次桥接出现的土元素振荡幅度降低，你怎么看？”
肯定是回去坐着看啊！夏多心里吐槽，他不可能站在这里立刻给出结论。需要经过反复计算，甚至还要进行额外的法术实验，才能弄清楚其中的具体缘由。
对此，他也只能说：“我看今天就先到这里吧，我觉得你可能需要休息了。”
这话让妮雅大感羞恼，连忙顺着夏多的话说了下去，“嗯，那今天就到这里了，我给你开放了这个实验室的相应权限，我不在的时候你可以自己过来进行桥接实验，当然也可以等我回来。”
夏多沉默了一下，然后点点头，“行，那我先回去了，时间不早了，你早点休息！”
对于妮雅不愿意说出状态失常的原因，他还是有些失望的，不过是人都有**，他并不想窥探妮雅的**，彼此都需要尊重，只是希望下次不要影响了实验才好。
回到住所，夏多耐着性子又研究了一会儿桥接实验的异常，直到困倦渐浓，才上床休息。
……
第二天一早，夏多早早地来到传送间，妮雅今天离开，夏多过来送她，尽管只是目送她踏入传送法阵，但人与人相处，有时候，形式也必不可少。
不过就在妮雅输入吉尔斯高塔的临时通行密钥、激发传送法阵后，等待法阵响应的极短时间内，她突然朝着夏多说了一句：
“下次回来，我们要个孩子吧！”
话音刚落，一道白光闪过，妮雅已经消失在传送台上，只留下夏多一脸茫然地愣在原地。
要个孩子？妮雅说要个孩子？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妮雅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不过事实就是如此，夏多也不得不相信。
虽然不知道妮雅为什么会这么说，但夏多终究没有一个“电话”过去直接问她，他只是自己胡乱猜测着各种可能。
一直到下午，夏多前往公共层与进学会成员见面的时候，他还在想着这个问题，心里乱糟糟的，结婚这么久了，要说对妮雅的身体一点都不渴望，那纯粹是自欺欺人。
但夏多早已超越一般的生理**，“想到”是一回事，“做”本身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不管是过去的他，还是现在的他，都认为这种事水到渠成才是最好，他现在和妮雅的关系虽然亲近不少，但还不至于亲近到一起生孩子的地步。
夏多想了想，还是觉得无法接受这样的事，至少目前来说是这样。
于是，在步入会议室之前，他给妮雅发送了一段信息，大意就是询问妮雅为什么这么说，并委婉地表达了抗拒的意思。
……
与此同时，塞汶顿，吉尔斯高塔。
正在图书馆查阅文献的妮雅，陡然间透过与时之塔塔灵的本质链接，收到了来自时之塔的一段信息，只是刚查看完，妮雅的脸色就一阵红、一阵白。
羞恼、气愤、委屈的情绪一下子涌上心头，但又坚强地咬了咬牙，像是想到了什么，轻轻哼了一声，给夏多发送了回复。
而在另一边，夏多刚刚迈入会议室，脚步却不由得顿了一下，塔灵给他发来一个提示，妮雅给他回消息了，大意就一句话——
我没说过那样的话，你怎么会这么想？
妮雅的否认，是在夏多的预料之中，但同时，他的脑海中也闪过一丝后悔询问的念头，人之常情嘛，这丝念头很快就被他压制下去。
没有再去撩拨妮雅，夏多径自朝会议室主位走去，他今天约了进学会的人在这里见面，商讨时之塔转型的一系列问题，这是正事。
这还是昨天集体会议的那个大会议室，但今天来到这里的人却比昨天多得多，进学会的成员除了正式法师，还有很多学徒。
或者说，就是学徒占据了大多数。
夏多无意强行捏造出一个人人平等的组织，进学会其实也是分为好几个层级——
如，【正式成员】，包括夏多、迪恩、萨米、提拉克在内，全部是正式法师；
【预备成员】，指的是只差以升环成为正式法师的学徒，如果有必要，他们可以在短时间内通过1环学习卷轴，快速成为正式法师。
但这没必要，被挑选加入的进学会的人，他们的目标可不只是为了混个正式法师的头衔，最合理的做法是按部就班地升级，将来未尝不能搏一搏进阶奥术师的可能。
【正式成员】、【预备成员】之下，就是【准成员】了，或者说进学会的发展对象，并且已经加入到进学会的人。
而在【准成员】之下，则是更多有心向进学会靠拢，却没能得到进学会认可并接纳的人，可以称其为“积极分子”，严格来说，到这一层级，就不算是进学会成员了。
不过时之塔正在转型，学徒管理处成立在即，夏多把这些积极分子也叫过来了。
……
原本昨天正式法师开会还很宽敞的会议室，今天被进学会的人塞得满满当当，夏多都不需要细数，之前专门在时之塔设置的进学会权限，让统计变得非常简单。
正式成员8名、预备成员5名、准成员24名，至于积极分子就更多了，超过前面几级的总和，足有54人。
看着这些茁壮成长的变革种子，夏多不由得踌躇满志。
第599章 3级学徒分类、扩招
目前，进学会成员中，学徒数量大概占时之塔学徒总人数的五分之一，如果只计算可施法人数的话，能占到一半以上。
但这仅仅只是进学会通过内部交流产生的一点点成就，并没有专门培养，由此可见，时之塔学徒的潜力大有可挖之处。
来到会议室主位上，看着一张张充满期待的面孔，夏多心里也充满了期待，“各位，塔灵的通知都大家收到了吧！”
“收到了！”
底下传来一阵稀稀拉拉、还略带拘谨的回应声，夏多知道这是由纯粹力量所带来的压力，他并没有在意，而是继续说道：
“时之塔转型需要更多学徒，我准备将学徒分为三级，未完成魔法启蒙的称为【1级学徒】，完成启蒙称为【2级学徒】，完成规定课程的称为【3级学徒】，3级学徒完成【升环试炼】就可以称为1级法师了。”
其实，夏多更愿意将他们称为“一年级”、“二年级”、“三年级”，不过学徒阶段只要授课跟得上，完全可以在一两年内完成，不需要拖那么久。
当然，夏多这么“123”地分级也略显粗暴，如果可以的话，根据学徒阶段需要掌握的知识，划分出更细致的等级，才更加合理，也会更有效率。
……
而会议室中，进学会成员们听到夏多对学徒的分级，不禁暗自思索起来，自己能评到几级。
与此同时，介绍完学徒分级后，夏多终于讲到了重点，“学徒管理处那边，我有意让进学会负责，所有人都有任务！”
“什么？！”
这一次众人的反应可比之前激烈多了，一个个地交头接耳起来，夏多也不卖关子，看向迪恩、萨米等八位正式法师，下达了指示：
“迪恩，你们八个正式法师，除了在提拉克研究室的工作，在学徒管理处也需要兼一份职，你们轮流带3级学徒，后续如果3级学徒变多的话，我再给你们增加人手。”
“是！”迪恩、萨米等人齐声回答。
接着夏多又看向了进学会的五个预备成员，继续说道：“吉布森，你们五人作为进学会的预备成员，完全能够评得上3级学徒，由于时之塔人手不足，我希望你们能够成为学徒管理处的授课讲师，负责2级学徒的教学工作。”
其实，夏多更希望让正式法师成为讲师，只不过时之塔的正式法师在学徒教学方面，并不一定比得上进学会成员。
所谓的正式法师，无非是学会了1环法术，这点对于吉布森五人而言，根本算不上什么难事，只是进学会的惯例是通过【升环试炼】来升级。
即，结合自身所学，将原本的0环法术，升环成为1环法术，并借此接触到魔网第一层。
这和直接学会1环法术成为正式法师，并无高下之分，只不过这是一个印证所学的机会，类似于升学考试。
吉布森等人自然有能力学会1环法术，只不过对于【升环试炼】还没有十足的把握，让他们去教2级学徒，绰绰有余。
当然，夏多让进学会成员担任教职，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进学会渗透着他的意志、理念，让进学会成员去培养学徒，类似于理念的传承，可以培养出更符合夏多理念的人。
对于夏多的要求，吉布森等人自然不会拒绝，当场答应了下来。
之后，夏多就没有再现场任命了，而是对迪恩说道：“我还需要一批授课讲师，为1级学徒启蒙，你觉得谁合适的，会后列个名单给我，至于其他人——”
说到这里，夏多的目光在会议室内扫了一圈，“我要你们在学徒之间组织交流会，不限于物品交流，还是知识交流，也不用再遮遮掩掩，我会在公共层留几个大点的会客室作为专门的交流场地，听到没有！”
“听到了！”
这次的声音，夏多相当满意，结束会议后，他将迪恩等人留下又勉励了几句，这才离开了会议室。
……
之后，夏多穿过传送门来到了萨维尔镇，在镇公所见到了提前约好的塞恩镇长，时之塔转型肯定少不了领地的各项配套支持。
简单地寒暄过后，塞恩递上了一叠厚厚的羊皮纸卷册，“大人，这是您要的资料！”
“有多少人？”夏多接过卷册一边翻阅，一边随口问道，“如果抽离这些人，会不会对萨维尔领正常运转产生不好的影响？”
“一共6452人！”塞恩镇长回答道，“如果只是儿童的话，影响不大；但有些人已经成为家里的主要生计来源了，一旦抽离，那他们的家庭可能就很难维持下去了。”
“嗯。”夏多微微点头，表示理解。
既然时之塔要转型，那扩招也是必须的了，三天前，他让塞恩镇长整理出萨维尔领所有适龄青少年的资料供他参考，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将所有适龄青少年都收入时之塔。
当然，现实情况肯定没有那么简单。
首先就是儿童，虽然可以接受启蒙，但过早地掌握力量并不是一件好事；其次是青年，因为早早地成为了家里的主力，一旦抽离，难道要时之塔出钱养着他们的家人？
这么看来，时之塔每年招收刚刚成年（16岁）的人进入时之塔也是有所考量的，魔法虽然是知识，但同时也是力量，慎重考虑并不为过。
考虑了一下，夏多觉得第一次扩招还是要保守一些，于是干脆合上了卷册，对塞恩说道：“时之塔需要招收300个年龄在16岁左右的学徒，男女不限，你尽快安排。”
“是，大人，300人很容易找齐。”
塞恩对于时之塔的转型，也是有一定了解的，自从三天前接到了夏多的命令，他就做了很多准备，其中就有和艾伯克的讨论，但在他心里，他对这个转型计划还是有些不认同。
只是对于时之塔的事情，他并没有多少发言权，既然都已经决定了，他也只能照做。
夏多倒是没有发现塞恩隐藏的情绪，他见塞恩这么有把握，心里也稍微轻松了一些，“那么这件事就麻烦塞恩镇长了！”
“大人，这是我的分内之事。”
……
第600章 685名学徒、仲夏节前夕
时之塔转型第一阶段说起来只有四个小目标，但涉及到的事可不只有四件那么简单，方方面面、千头万绪，好在夏多早就在盘算着时之塔的转型了。
如今做起来，也算是有些心理准备了，离开镇公所后，夏多紧接着又去了利亚顿、汉斯、斯莱文、闪金等四个商会。
奥术师亲自上门，借几个善于做账、查账的管事，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夏多一到，刚把要求提了一下，人就已经安排好了。
夏多在每个商会要了两个人，一共八个人，算是时之塔审计处的最初班底了，至于为什么不找萨维尔领的商业主管戴里克要人，自然是考虑到时之塔的中阶法师和领地商会关系紧密。
用那些人，不就等于让他们自己查自己吗！
还不如找些不相干的人更可靠，这就类似于第三方机构了。
……
不一会儿，夏多就带着八个商会管事回到了时之塔，知会了塞西莉一声，便让这几个人入驻了物资处，交接相关文书案卷后，就正式开展工作了。
夏多为审计处选择的第一个目标就是“提拉克研究室”，一方面先查自己的嫡系，至少不会有什么反对声，便于审计处快速积累经验。
另一方面，就是出于所谓的“公生明、廉生威”考虑了。
提拉克等人并未对此有所意见，他们研究室的全都是初阶法师，当初成立研究室本身就是夏多力推的，打破了只有中阶法师才能成立私人研究室的传统。
有很多双眼睛盯着他们，中饱私囊他们是不敢的，这也是为什么夏多敢第一个选他们的原因。
……
接下去的两天里，夏多并没有返回领地，虽然领地刚刚来了一批新领民，有很多事情等他回去处理，但他还是耐着性子组织了两场交流会。
一场是初阶法师的，一场是中阶法师的。
时之塔转型的四个小目标，其一就是组织正式的交流会，并形成规范。
当然，说是交流会，其实更像是夏多在给那些法师上课，时之塔的法师们听课的时候很热情，但轮到他们自己讲的时候，态度就有些冷淡了。
只是两场交流会还不足以改变他们的观念，夏多计划每个周都抽出时间组织交流会，一定要将交流的风气拉起来。
在交流会期间，夏多让塞恩镇长召集的300新学徒，也已经在时之塔完成登记入册了。
为了让这300人尽快进入时之塔，连通萨维尔镇的那个固定传送门都差点被整崩溃了，接连传送300人对于一个原本只用作单人通道的传送门，还是有些负担过大。
萨维尔镇这边的固定法阵几乎需要重新修建，代价可谓不菲，从这也可以看出夏多对于时之塔转型的重视了。
之后，新学徒入学、分班，夏多几乎每一件事都要亲自过问，除了新学徒，时之塔原有的学徒，也要重新分班。
除去那些确实想要放弃魔法之路的学徒，新体制下的时之塔学徒共有685人。
其中3级学徒：5人（进学会的预备成员，准法师）；
2级学徒：140人；
1级学徒：540人。
学徒人数来了一个暴涨，教学计划一再调整，夏多返回领地的时间也一再推迟，一直到学徒管理处走上了正轨，时间已经悄然来到了7月底。
夏多准备返回领地了，而且短时间内都不会再来时之塔，接下来时之塔这边到底会如何，就要交给时间来考验了。
……
只不过，还没等夏多返回领地，妮雅倒是先从塞汶顿返回时之塔了。
由于两人每天都有通过塔灵或者传讯法器的交流，对于时之塔的近况，妮雅很了解，而对于妮雅在塞汶顿的日常，夏多也不陌生。
见面后，夏多猛然想起了妮雅上一次离开前说过的那句话，不由得打趣道：“妮雅，要孩子吗？”
“……”
妮雅白了夏多一眼，很果断地没有接话，而是熟练地转移话题，“明天就是仲夏节了，你不留下了吗？”
“留下了？留下了要孩子吗？”
“你——”妮雅好气，“好心留你一起过节，你怎么老是提说那个！”
好吧，夏多知道过犹不及的道理，于是收起笑容，正色道：“抱歉，下次不说了。至于留下过节，还是算了，领地上一堆事等着我回去处理呢，如果没有其他事的话，我现在就要走了。”
夏多这么干脆地道歉，倒是让妮雅有些不好意思了，语气顿时就软了下来，“也不差这一天嘛！”
“呃——”夏多没想到妮雅会这么说，不过想想去年的仲夏节，埃普斯领主身中诅咒进入了静滞间，可以说约等于去世了，而妮雅的母亲，在她出生的时候就死了。
如今，她就只有自己这么一个亲人了，虽然更多还是契约层面的，但那也是亲人，或许妮雅感到孤单了。
强大如奥术师也会有如此凡俗的情绪，想到这里，夏多看向妮雅的目光中不禁多了一丝怜惜，同时他也想到自己远在另一个世界家乡的亲人。
想到在这个世界上，将在未来陪他走过漫漫长路的或许就是眼前的妮雅了，夏多还是做出了决定，“我留下来！”
紧接着，他明显感觉到妮雅情绪的上升，不过他的事也不仅仅是答应多留一天，领地那边还是要知会一声，以免那边以为这边出了什么意外。
当着妮雅的面将多留一天的消息发送回领地，之后两人便一同来到妮雅的私人实验室。
虽然夏多答应留下来过去，但仲夏节是明天，今天该做的事还是要做的，费尔德法术书的破解进度虽然不快，但始终在坚定不移地推行着。
上次的桥接实验后，夏多每天都妮雅联系，讨论桥接方案，对于上次桥接的那组秘银构件中的土元素振荡异常，他们也已经找到了原因，并对之后的桥接方案进行了修正。
这次两人有信心桥接三组秘银构件，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再进行七八次桥接实验，差不多就能找到法术书的“锁”了。
之后就可以采取针对性的措施，从而加快破解速度。
对于这本法术书的内容，夏多可是好奇得很呢！
第601章 博努4号、冰可乐
因为这本法术书的名字就叫“费尔德的奥术手杖”，夏多特意寻找过关于费尔德的信息，但无论是时之塔，还是奥法联合会，抑或是吉尔斯高塔，都没有关于他的任何记载。
能制作出法术书，至少说明费尔德是一位高阶法师，夏多找了好几个地方都没找到关于他的信息，至少说明这位费尔德在当时名声不显。
又或者隐藏着什么秘密。
总之，这本法术书很能勾起夏多的探求欲，加上夏多自身对于制作法术书也有诉求，因而他几乎将破解这本法术书当成目前的主业了。
除了每晚和妮雅的交流，白天空闲的时候，他也会独自研究一会儿。
这第二次桥接实验没有出现任何意外，一切反馈数据都如他和妮雅之前讨论预测的，但即便如此，桥接进度也不可能推得太快。
这类似于连锁反应，1-2-3-4-直至更多，每一步都有可能出现异常，然后影响到后面，因此每一步桥接后都要进行复查、验证，相当繁琐。
在桥接完3组外挂的秘银构件后，便算是结束了这次的桥接实验，夏多和妮雅也各自离开了实验室。
……
第二天就是耐色历836年的仲夏节了。
时之塔放假一天，当这主要是针对正式法师，新制度下的时之塔学徒更像是夏多家乡的学生，每天都要忙着上课、练习，虽然脱离了庶务，但同样的放假也轮不到他们了。
某种程度上，他们比过去更像奴隶，但这是做自己的奴隶，而不是他人的奴隶。
过去时之塔对于他们的学习不做要求，随便他们学成什么样，只要每天的工作别落下就行了，但现在不同了。
新制度下，时之塔学徒如果不能在三年内成为正式法师，就必须偿还这三年的学费，差不多1000金币左右。
虽然这个数字并不高，但如果只是普通的农民家庭，可能一辈子都攒不到这么多，他们怎么可能不拼了命的学习呢！
当然，正常情况下，这些学徒即便不能成为正式法师，时之塔也会提供工作机会，比如魔法技工或者“施法电池”什么的，工资还算可以，不至于让他们无法还钱。
也正因为有这样的保障，这些学徒才愿意签下这样近乎对赌的契约。
……
天还没亮，夏多就和妮雅一同来到萨维尔镇，一同参加仲夏节庆典的升阳仪式，迎接太阳升起。
升阳仪式过后，夏多抽空从萨维尔镇传送回大夏领，虽说答应了妮雅留下一起过节，也确实联系领地那边了，但真到了这天，他还是有点不放心。
匆匆转了一圈，确定没有问题后，又传送回萨维尔镇了，整个过程不过几分钟时间。
地球上有“科技以人为本”的说法，在魔法世界，法术自然也能解决很多痛点，就比如【传送术】。
如果是在高阶之前，那夏多确实没办法在短时间内往来两地，但高阶之后，【传送术】已然成为日常标配了。
如果完全不考虑研究、练习的需求，将全部法术都只用作日常的话，还会更方便。出门脚都不用沾地，近处飞行、远处传送，又或者干脆坐在屋内，用法术代替自己出行、娱乐。
个体的施法能力终究是有限的，由此，夏多也越发确定魔法物品在未来的广阔前景。
……
神殿内花园。
尽管早已过了繁华盛开的季节，但在这热情的盛夏，绿树枝繁叶茂、青翠欲滴的场景也十分可人。
夏多和妮雅在一处树荫下，相对而坐，神殿外中心广场上此起彼伏的欢呼、呐喊、叫卖声传到这里，已经渐渐朦胧，这里与神殿外仿佛隔了一个世界。
淡淡的圣力光辉在花园内流淌，偶尔从树枝间飘落，像是一缕阳光撒下，别有一番趣味。
夏多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虽是热饮，但入口先暖后凉，更似冰块印在额头，让人精神为之一振，将【深红庇护法袍】也难以抵挡的盛夏暑气一下子便驱离开来。
若说这精灵热饮还有什么不好，唯一的不足之处大概就是它的卖相了——黑漆漆的不透明液体，怎么看都有点像刷锅水。
这茶的正式名字叫做“博努4号”，精灵特产，萨维尔领但凡有点财力的人，都会在家里备上一些，长期饮用提神醒脑。
夏多第一次喝这个，还是在帕蒂夫人家里，当时还把这精灵热饮喝出了冰可乐的味道，现在想想还真是挺像的。
要不是这个世界的物质根基是元素，而不是原子，他都想搞点二氧化碳出来了，实在是太怀念汽水的味道了。
或许是见夏多特别喜欢喝茶，妮雅突然说了一句，“也不知道这茶还能喝多久？”
嗯？喝多久？
夏多放下茶杯，看向妮雅，“什么意思？”
“我刚才过来的时候去了趟塞恩叔叔那边，他告诉我说康尼菲拉城那边的贸易已经接近停摆了，而领地的‘博努4号’就是从康尼菲拉城那边运来的。”
说着，妮雅不禁流露出担忧的情绪，夏多听了也感到些许压力，他知道妮雅当然不是担心未来没茶喝了，而是担心康尼菲拉城那边的情况会不会影响到萨维尔领。
更直白地说，就是卓尔会不会打到萨维尔领。
科曼索正在和卓尔开战并不算什么大秘密，至少夏多在七月的奥法联合会月刊上，还看到过这么一条消息。
对于卓尔是否有可能打到萨维尔领来，夏多确实无法确定，但他知道卓尔最恨的应该是精灵才对，于是安慰道：
“科曼索总不至于将卓尔放到地面上来吧，真把他们放出来，该头疼的也是科曼索精灵才是！而且我们和科曼索之间，还隔着个康尼菲拉城呢！不用太担心！”
妮雅朝东方看了一眼，轻轻叹了口气，“但愿如此吧！”
……
闲适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不知过去了多久，安布里尔主教突然走了过来，对夏多妮雅两人说道：“时间差不多了，仪式要开始了。”
夏多这才恍然，原来时间已经到中午了，仲夏节庆典会持续一整天，但有三个重要仪式会需要夏多和妮雅参加，当然主要是妮雅，夏多是陪她参加的。
早上的升阳仪式，两人已经参加过了。
正午的时候，会有一个祈福仪式，仪式结束后，领主——也就是妮雅，需要给领民分发圣水。
一直到晚上还有一个仪式，通常被称为“休眠仪式”，这个仪式过后，差不多就到第二天了，仲夏节庆典到这里就算全部结束了。
第602章 精灵避难者
夏多虽然并不信仰光辉之主，但他还是一丝不苟地完成了整个祈福仪式。一方面，光辉之主是真实不虚的伟大存在，另一方面，则是出于领主职责了。
在夏多家乡，有“神道设教”的说法，即，通过鬼神之说教化人民，或者引申为借助神秘教化人民，放在耐色瑞尔，也差不多。
光辉之主真实不虚，但领主借助光辉之主的教义统治领民，同样也是真实不虚的。
祈福仪式后，便是分发圣水了，夏多有过去年的经验，今年做起来就游刃有余了，将一瓶瓶圣水递给一个个狂热的领民，时不时地还勉励几句。
圣水分发会一直持续到太阳落山，夏多和妮雅当然不可能一直在这里发圣水，意思几下就可以了，展现出领主与民同乐，后面会有专门的神殿祭司接手。
……
再次回到神殿内花园，夏多和妮雅也不再只是干坐着喝茶、闲聊，而是各自拿出了自己的法术笔记，进入了研究状态。
偶尔抬起头，喝口茶，聊两句，又再次投入到魔法的世界中。
不知过去了多久，一位神殿祭司突然到来，打断了夏多的工作状态，“夏多大人，帕蒂夫人想见你，她出示了你的私人徽记。”
“帕蒂夫人？”妮雅闻声已经合起了手上的笔记，看着夏多，眼神中似有探究之意。
咳——
“让她到这里来吧！”
夏多先是和这位前来通报的祭司说了一声，待他走后，才对妮雅解释道，“之前帕蒂夫人雇我当她商会的法师顾问，去年的今天，雇佣合同就解除了。”
去年的今天，就是他和妮雅在光辉之主的见证下缔结婚姻的时间，夏多这么一说，妮雅就又低下头看笔记去了。
夏多能理解妮雅怀疑他和帕蒂夫人有猫腻，他自己还曾经怀疑过埃普斯领主和帕蒂夫人有猫腻呢！
在这个世界，不掌握魔法却拥有大量金钱的寡妇，怎么看都像是背后有人的样子。
……
不一会儿，帕蒂夫人便带着一阵香风来到夏多所在的这棵树下，香味很好闻，但夏多却皱了皱眉，如果这是某种剧毒的话，那他大概是跑不了了。
又或者有种无色无味的烟气型剧毒，那岂不是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但随即，夏多就自嘲一笑，还真是被迫害妄想惯了，先不说无色无味的烟气型剧毒有多难得，散于空气中也不见得能吸入多少计量。
再者，他还有血脉能力【风之掌控】，能够掌控周遭空域，毒气想要近身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也就是今天是在神殿中，他才没有将周遭纳入掌控之中。
如果是在外面，夏多至少也会将皮肤表层的空域纳入掌控，任何烟气想要近身至少要经过一层空域过滤，想要通过这种方式毒到他，几乎不可能实现。
“大人！”
帕蒂夫人的声音顿时将夏多的思绪拉回到现实，他抬头看了一眼这个年轻貌美还掌控一家商会的寡妇，时间早就抹去了帕蒂夫人身上的悲伤气息，不过——
“帕蒂夫人，在这种情况都要找过来，有什么要紧事吗？”
“大人，我——”帕蒂夫人虽然是正对着夏多，但眼神却总不时往妮雅身上飘。
夏多顿时明了，替她回答：“你找妮雅？”
“是的。”帕蒂夫人似乎是担心夏多怪罪，连忙解释，“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必须向领主大人汇报。”
这时，妮雅终于放下手里的笔记，抬起头，“什么事？说吧！”
“是，领主大人！”
有妮雅开口，帕蒂夫人终于松了一口气，“是这样的，大人应该知道利亚顿商会和精灵的关系，昨天那边突然联系我，说是想来萨维尔镇暂住一段时间，我不敢答应，想先告诉领主大人。”
“为什么不敢答应？不就是精灵嘛，萨维尔镇又不是没来过精灵，就算是暂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夏多突然插了一句。
“大人，情况不是这样的。”
帕蒂夫人像是十分着急，“他们是准备全族一起过来，以前从来没有过这种情况，这很不寻常！”
“不会这么巧吧？！”
夏多看了一眼妮雅，正好对上她同样惊讶的表情，两人在上午的时候，才刚刚谈起科曼索和卓尔的战争，没想到下午就听说有精灵想要过来避难了。
是战争发展太快，局势真的不妙了？还是单纯就是精灵太过怕死，一点风险都不想担？
“精灵没有说是因为什么原因要来萨维尔镇暂住？”还是夏多开口了。
帕蒂夫人摇了摇头，“他们没有说原因，只是说要全族过来暂住。”
“那他们全族有多少精灵？施法者有多少？最强者是什么级别？”夏多又问。
不管是真·暂住，还是真·避难，那些精灵都是想到萨维尔镇来的，那么施法者的数量就很重要了。
目前时之塔并不在萨维尔镇上，即便可以远超引导法术降临，但这对于真正的施法者而言，这种程度的法术威慑并没有多高。
施法者还是尽可能少一些比较好。
只是帕蒂夫人的回答却让夏多倍感压力，“据我所知，银叶家族正式成员不到一百，其中施法者超过半数，最强者是他们家族的一个长老，是费尔伯斯的祖先，传闻他曾经和萨维尔大奥术师交过手。”
不过妮雅却突然笑了，“你说的那个长老是叫奥博莱恩·银叶吧？”
“是的，领主大人怎么知道？”帕蒂夫人很是惊讶。
对于这问题，妮雅并没有回到，她只是说，“这件事我知道了，庆典还在进行，回去吧，不用拒绝他们，让他们过来就好了，我正好有些问题想问他们呢！”
“这——”
帕蒂夫人有些犹豫，但领主大人已经这么说了，她也不好再说什么，于是对夏多、妮雅行了一礼，然后便离开了。
……
帕蒂夫人走后，夏多立刻问妮雅，“那个奥博莱恩·银叶有什么问题吗？你怎么提到这个名字，就答应让精灵过来呢？”
“不用担心，那个奥博莱恩·银叶，就差不多类似人类的高阶法师吧。”
再次提起这个名字，妮雅忍不住又笑了，“我在先祖留下的笔记上不止一次看到过这个名字，当时先祖刚来南境开拓新地，就有一群精灵过来找麻烦。
“当时和先祖交手的是一个名为‘奥兰多’的精灵法师，先祖轻松取胜，之后一个眼神就将当时一同过来找麻烦的奥博莱恩·银叶吓得瘫倒在地，于是先祖就时不时地在各种笔记中提起这件事。
“如果银叶家族那些精灵的最强者就是奥博莱恩的话，根本不必担心，在先祖消失后，奥博莱恩曾经暗中来过萨维尔领，结果被我爷爷发现，然后狠狠教训了一顿，这才是奥博莱恩真正的交手记录。
“大概也就是人类的高阶法师层次，这些年就算有所长进，也不会超出萨维尔领的应对范围，反而他们带来的关于卓尔的第一手信息更为重要。”
“……”
原来真实情况是这样的，夏多听了若有所思，感情那所谓的“银叶家族”就是个精灵版“寻常人家”，所谓的交手，也不过是往自己脸上贴金。
还真是——精灵。
第603章 斯瑞精灵、白日星现
精灵避难的事终究只是仲夏节一个小插曲，即便再重视也给等他们过来再说，不过，从银叶家族的逃离来看，夏多觉得或许会有更多精灵逃向耐色瑞尔这边。
这种情况对于人类而言，看似是可以隔岸观火、幸灾乐祸，但科曼索那边的局势一旦糜烂，谁也无法保证卓尔就一定不会冲向人类领地。
夏多曾在【投影位面·麦叶理塔·苏坎维萨城】见过卓尔的前身——斯瑞精灵，事实上，麦叶理塔的国民相当一部分就是斯瑞精灵。
而且斯瑞精灵甚至已经独立建国，被称为“伊利斯瑞”王国，勇武、好战、善战，是当时其他精灵对斯瑞精灵的普遍评价。
夏多投影所处的年代斯瑞精灵还没有黑皮矮个的卓尔，依然是皮肤洁白、身材高大健壮的斯瑞精灵，至于他们为什么会变成卓尔，夏多并没有找到详细的资料。
只知道是皇冠战争期间，在与艾瑞凡达的战争中，原本处于优势的伊利斯瑞突然消失不见，据传是由于精灵主神的诅咒，将他们埋入了地底。
而在夏多穿越前玩过的那款游戏中，也有过这段情节，被称为“卓尔的沉降”，但也说得不清不楚。
具体情况如何，或许只有精灵主神才知道。
毕竟，如今距离皇冠战争已经有数千年了，即便是精灵也不见得能活这么久。
但不管怎么说，至少在卓尔自己眼中，他们是经历了阴谋、背叛、压迫、诅咒等各种负面效果，由此肯定会带来不少怨气。
不然的话，如果在地下待得好好，干嘛非要跑到地面上来！肯定是仇恨和环境的双重作用，才让他们逮住一个机会就往地面冲！
这种情况下，他们或许会先攻击精灵，但他们又有什么理由放过人类呢？
更何况，不管是主位面的已有资料，还是夏多在【投影位面·叶尔兰·银光城】亲身经历的，又或者穿越前地球上那款游戏的背景设定，卓尔都是残忍、狡诈的代名词。
神殿内花园的树荫下，即便夏多和妮雅不再闲聊，再次进入了各自研究的状态，但夏多心里却始终无法平静。
这才过了多久的安稳日子，又搞出个什么卓尔来，这种日子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呢！
由此也让夏多更加坚定了要走文明发展路线的决心，个体哪怕再出色，能力总是有限的，只有集合无数人的智慧，才能拥有近乎无限的能力。
如果一切不做改变的话，那耐色瑞尔最终的结局或许就是几千年后的浮空城坠地、国祚终结，后世只能从沙漠中的残存遗迹，才能一窥耐色瑞尔曾经的些许过往。
绵延数千年的魔法帝国到最后留下的只有一些只言片语的传说，这不免有些令人唏嘘。
夏多身处其中，很难置身事外，再者就算要走，还能走到哪里去呢？还不如在一个已经立下根基、较为熟悉的地方好好打拼。
不断思索着卓尔出现可能的影响，以及自身在未来的定位，时间不知不觉已经到了黄昏，太阳即将落入地平线下。
夏多收起半天没看的法术笔记，斜靠在椅背上，越过不远处的高墙，望向已经被夕阳镀成金黄色的天空。
“嗯？”夏多突然坐直了身体。
他揉了揉眼睛，再次望向西方，更准确地说是西北方，甚至更偏北一些，与地面差不多60度角的高度，一个星星正在闪烁。
如果只是星星闪烁，夏多倒也不至于这么大惊小怪，由于空气的折射什么的，星星闪烁也算是正常现象，是常识了。
可问题是，现在是黄昏，光线并不算暗，夕阳最后的余晖将半边天空染得一片金黄，在这种情况下还能看到它在闪烁，可见这颗星星有多亮了。
这还不算，夏多一眼能从夕阳的余晖中发现它，并不仅仅是因为它很亮，毕竟只星星而已，再亮也有个限度，肯定是没法和太阳相比的，即便是夕阳——
这会儿，太阳还没完全落入地平线以下呢！
真正让夏多把这颗星星和夕阳映衬下的金黄色天空背景分开来的，是它的颜色！
猩红色，隐隐透露出一丝不祥！
……
夏多这边的异样很快就惊动了正准备收起笔记的妮雅，她顺着夏多的视线往西北方向看去，却什么也没看到，眼神不禁有些茫然。
于是，妮雅直接敲了敲两人中间的小圆桌，问道：“看什么呢？表情这么古怪！”
听到声音，夏多立刻收回视线，看向了妮雅，却见妮雅正好奇地盯着他看，夏多指了指西北方的天空，解释说：“那里有颗正在闪烁的猩红色星星，你那个位置可能被树挡住了，你到旁边就能看到了。”
“闪烁的猩红色星星？”妮雅有些不相信，但更多是对这种现象的不确定，她知道夏多没理由在这种事上骗她。
既然夏多说她这个位置看不到，那妮雅就干脆起身来到夏多身边，扶着夏多的座椅，微微蹲下，贴近夏多刚刚的视角位置，朝西北方向看去。
很快，她就发现了目标，“竟然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夏多微微避过妮雅的脑袋，问道，“你知道那是什么星吗？”
几乎紧贴耳边的气息让妮雅有些脸红，她连忙坐回自己的座椅上，端起茶杯小喝了一口以作掩饰。
至于夏多的问题，妮雅则有些为难，她对于星相并没有什么研究，这时候也只能说一句，“不知道！”
似乎觉得这么说有些敷衍，又连忙补充了一句，“我不止没见过，也没听说过，时之塔并没有类似的记载，至于吉尔斯高塔那边，或许可以等我回去找找看。”
连妮雅都不知道，夏多不免有些失望，想了想，他又联系了艾伯克，以及安布里尔主教，或许从他们那里可能得到一些信息。
白日星现，怎么看都不像是正常现象。而且那种颜色，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其他什么原因，让夏多隐隐有种不详的预感。
第604章 星辰子女、返回领地
神殿内花园中，夏多和妮雅讨论着西北天空的那颗猩红闪星，片刻过后，艾伯克的传讯过来了，他也看到那颗星星了，但艾伯克也不知道那颗星星的情况。
至于安布里尔主教，则是亲自来到花园中，向夏多解释：
“夏多领主，《箴言》中有言，‘那漫天的星辰，尽是我的子女，但我唯独钟爱苏伦，赐予她仅次于我的光辉。’
“因而，神殿配备了专门的观星士，用于记录每年每季的星相，刚刚来之前我特地去问了一下，神殿过去并没有那颗星的记载。”
《光辉之主神圣箴言》，夏多并不陌生，或者说很熟悉才是，当初他学习耐色文字主要就是从《箴言》上学的，里面确实有“星辰子女”、“钟爱苏伦”这样的话。
不过观星士，他倒是第一次听说，夏多猜测这或许和历法有关，当然，也有可能和预言术有关，或者就单纯是对教义的执行。
明明有专门的观星士记录星相，却也没有任何关于那颗猩红闪星的记载，安布里尔主教的这个回答让夏多有些失望。
他还以为主教能说出点不一样的东西呢，没想到竟然也是“不知道”！
当然，这也不能怪安布里尔主教，没记载就是没记载，总不至于非让人家现场编一个吧，虽然没能得到那颗猩红闪星的具体信息，但这至少说明了一个问题——
那颗星星在萨维尔领存在的历史上都没有出现过，应该是近期才突然出现的！
不！
很大可能就是今天白天才出现的，只不过由于白天阳光太盛，没人发现。要是在今天之前，哪怕是今天日出之前！那么明显的一颗星怎么可能没人注意呢！
日出之前，他和妮雅参加了仲夏节庆典的升阳仪式，全程观看了太阳升起的场面，而在太阳升起之前，他就已经到了仪式现场。
真要是在那之前天上有那么明显的一颗星，怎么也会被人发现的！
……
安布里尔主教离开后，夏多再次望向了西北天空的那颗猩红闪星，随着太阳逐渐落日地平线，被夕阳余渲染成金黄色的半边天空也逐渐暗淡了下来，恢复成夜的本色。
此时，天色还没有完全暗下来，但已经可以明显看到群星闪耀。
其中最独特的就是那颗猩红闪星了，在黑夜的衬托下，特别明显——
一闪一闪，像是一滴始终不化的血滴落入水中，不断晕染，将它周围的一片天空染成了暗淡的锈红色，给人的感觉，比之前更添几分诡异。
夏多忍不住皱起眉头，心中不详的预感越发浓重了，他看着妮雅，郑重地说道：“回到塞汶顿一定要好好打听一下那颗闪星的情况，我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你知道些什么？”妮雅也皱起眉头，问道。
“不知道，但只看它出现得这么突然，以及那种让人不安的颜色，你能说它很正常吗？”
妮雅没有说话，似乎认同了夏多的说法，看向西北天空，露出了一丝担忧，“等我回到吉尔斯高塔会仔细打听的，不过我想，在我们这里能见到，在塞汶顿应该也能见到，或许那边已经有结论了，倒也不见得一定就是坏事。”
这话说得，她自己都有些不信了，忙借喝茶转移话题，“天色渐暗，我们去偏殿吧！”
“好！”
夏多在这里也坐不下去了，只是一心盼望着时间过得快一些，让今天快点过去，就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
和西北天空的那颗神秘闪星一比，似乎连卓尔的危机都不算什么了。
……
到了偏殿，正有祭司正在为晚上最后的“休眠仪式”准备祭品、法器，夏多看了一会儿便没了兴趣，此时距离仪式，还有好几个小时，他和妮雅说了一声，便从后门离开了神殿。
神殿后面就是萨维尔镇的西区了，或者说平民区，里面住的大多是本地小商人、工匠、士兵等有能力在镇上安家的人。
吉布的家就在这里，不过吉布此时还在大夏领，夏多也无意去他家拜访，他只是想出来散散心，听着不远处传来的欢呼声、叫喊声，他竟然莫名地感到一丝安宁。
夏多在一个路口的篝火前停下了脚步，火焰带着一缕缕青烟呼呼升腾，廉价香料散发出的刺鼻气息就连体表的空气领域也难以抵挡，拼命地要朝夏多鼻子里钻。
啊且——
夏多重重地打了喷嚏，揉了揉鼻子，并没有扩大掌控的空域，也没有施展任何屏蔽法术，只是稍稍绕了一些距离。
这样的烟火气息，他并不讨厌，反而十分喜欢。
在中心广场外围转了一圈后，夏多又回到了神殿，而这时，时间也差不多了，在神殿祭司的提醒下，他和妮雅从神殿正门走出。
接着，“休眠仪式”便开始了。
……
仪式过后，夏多并没有在萨维尔领逗留，也没有返回时之塔，而是直接一个传送回到了大夏领。
他传送回来的位置是在圣坛广场西侧，靠近沃夫堡河的地方，只是他一回来就发现有些不对劲，周围太安静了。
当然，也有可能是他刚从萨维尔镇嘈杂的环境回来，对比之下的反差。
而在圣坛广场的另一侧则是莱顿的办公地，正对着更东边的领主别墅，夏多看到那里还有光亮传出，便传讯给莱顿，同时越过警戒魔法，朝东边走去。
还没等他走到广场中央的圣坛位置，莱顿就已经迎了过来，一礼之后，开口道：“大人！”
“不必多礼，今晚怎么这么安静？没有举行庆典活动吗？”夏多问道。
他自己是有吩咐过的，毕竟仲夏节也算是耐色瑞尔的法定节假日了，就连奴隶在这一天都能得到往常所没有的优待，更何况是自己的领民呢！
“大人，有举行庆典活动，但在傍晚的时候，天空突然出现一颗诡异的闪星，新来的那批领民有些不安，我便将庆典提前结束了，如果大人早点回来或许就能看到了。”
“原来如此！”夏多觉得莱顿的应对还算合理，如果是他的话，或许也会做出类似的决定，最多就是以领主的名义说些安抚的话。
“既然这样，那你也早点去休息！”
“是，大人！”
第605章 三大部门、兜底教义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夏多就早早地醒了过来，都还没来得及给自己加持上那几个常驻的状态法术，便匆忙来到别墅外面。
西北天空，那颗不停闪烁的猩红色星辰依然存在，虽然只是一夜过去，但夏多明白，这玩意儿在短时间内应该是不会消失了。
想了想，夏多拿出传讯法器给妮雅发去了询问的信息，这会儿她应该已经返回塞汶顿了，那边或许已经有结论了。
之后，夏多便没再抱着通讯法器等待，其实他也知道，如果妮雅那边有新消息了，应该是会通知他的。
既然没有，他这边再问也问不出什么来。
……
“莱顿，到我书房来一下。”
给莱顿传讯后，夏多一边往回走，一边给自己加持上常驻的状态法术，如【回避侦测】、【魔法闹钟】、【延迟传送】、【长效护甲】之类。
当然，这些法术的持续时间都很长，全部超过24小时，夏多此刻更像是将这些法术的持续时间刷新了一下，保持最佳状态。
等他回到书房后，给自己冲了一杯精灵热饮，莱顿也恰好在这时到了，随身还带着一本厚厚的卷册。
“大人！”莱顿微微躬身，行了一礼。
夏多指了指书桌不远处的一张椅子，对莱顿说道：“先坐！”
而他自己则在书桌上整齐摆放的文书案卷中翻找着什么，领地目前还没有条件专门制作带有特定标记的文档，堆叠在一起的时候，找起来确实有些麻烦。
但好在这些资料是夏多时常翻阅的，即便之前一段时间他都是在时之塔，但他还是很快找到了目标——
一份领地相关事务负责人的名单。
其中包括了大小主管、工作小组组长，以及正在考察的对象。
此外，这份名单中还附有这些人的简单履历、家庭状况、功绩点数等等。
夏多暂时还没有将这些人名全部记下，主要是没必要，就比如某个工作小组的组长，或许当初只是随口一个任命，但后来工作小组组长的任命，他已经下放那个底下的各个主管手里。
翻开案卷，夏多就在上面看到了自己之前做的记号，粗略地翻了几下，心里便大致有数了，于是放下案卷，对莱顿说道：
“叫你来，主要是谈关于领地体制调整的问题。”
“大人，请讲。”
“由于领地还处在开拓阶段，因此会和其他领地有所不同。”这是基调，说到这里夏多顿了顿，见莱顿对此没有异议，才继续说道：
“我准备成立一个核心部门，我称之为【开拓部】，专门负责统筹开拓事务，包括伐木、切割、搬运、清理土地等工作。
“至于食堂、砖窑、木屋制造工坊之类的，我将它们统称为‘后勤’，因此也需要一个【后勤部】，专门负责这些。
“最后，还有一个【领民安置部】，负责接收新领民，为他们分房子，提供基本的生活物资，并且根据【开拓部】的需要，给【开拓部】下属的各个工作小组分配组员。”
大抵就是地球上一般工厂的生产、后勤、人事这三大部分，领地开拓就类似于工厂，随着领民越来越多，必定也需要一些组织架构，来实现人力资源的最大化利用。
当然，作为领主而言，这么做可以省很多事，夏多只要帮领民把权责分清楚，就可以由他们自己发挥了。
夏多说完，便看着莱顿，或许是对教义有了新的理解，如今的莱顿并不只是他的应声虫，如果他的决定不妥的话，莱顿也会提出自己的意见。
之后便是互相说服了，这也是夏多比较喜欢的一个环节，毕竟“交流使人进步”、“真理越辩越明”的道理他很早就知道了。
只要莱顿说得有理，他很乐于接受，归根结底，这是自己的领地。
……
“大人，我没有异议！”
“很好！”
夏多并不意外，虽然之前没有明确的部门划分，但实际上却是向着这个方向来的，莱顿从领地开拓之处就跟着他，应该早就有所领悟了。
“这三个部门的主管，你觉得谁能够胜任？”
夏多心中虽然已经有了目标，但这些不过是根据莱顿整理出来的人事资料做出的判断，要论第一手的认知，还是要听听莱顿本人的看法。
“大人，【领民安置部】的主管，我觉得可以由现在的砖窑管事贾科担任，他为人圆滑，却又很守本分，应该可以很好地适应新工作；【后勤部】，我觉得可以由现在的木屋工坊管事凯德接手，他办事踏实，同时又不缺机巧；至于【开拓部】——”
莱顿说到【开拓部】的时候，略微有些犹豫，像是不知道怎么开口，夏多一看他的表情，大概能猜出这应该又和教义有关了。
不然的话，莱顿也不至于这么犹豫。
夏多倒是不在乎什么教义，无非是方便统治，对于莱顿的犹豫，他也有很好的解决办法，早就熟练了，“我要你说出你所认为的、最合乎领地利益的那个名字，不用管其他。”
以教义对教义，《神圣箴言》中反复告诫信徒、祭司“服从上位者的命令”，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条教义甚至可以让领主的命令打破教义的规定。
毕竟你不服从就是直接违反教义了，服从了，还有这一条来兜底，总不至于破戒。
果然，听了夏多的命令，莱顿便不再犹豫，直接说出了那个人的名字，“克拉克！”
“克拉克？”夏多轻声重复着这个名字。
他很清楚领地相关负责人名单上并没有这个叫“克拉克”的人，于是便问莱顿，“克拉克是谁？他有什么特殊才能？”
“克拉克，是一个奴隶，目前的功绩还不足以让他摆脱奴隶身份，但他在统筹协调方面确实很有经验，很适合【开拓部】，所以我才——”
后面的话莱顿没说，但夏多已经明白了，不过问题来了，“那你是怎么知道他很有经验的。”
“现在在开拓前线负责协调各个工作小组的主管杰夫，就时常向克拉克请教，当然这也是能够折算功绩的，但距离摆脱奴隶身份所需的功绩还有不少的差距。”
莱顿有些遗憾地说道。
第606章 破格、万人
夏多也有些遗憾，目前领地上积累10小功才能摆脱奴隶身份，而改进制砖工艺也不过才值1小功，相当于正常工作1年的功绩。
不过莱顿的身份很难让他提出所谓的“破格任用”，但夏多就无所谓了，上位者自然有上位者的特权，赦免一个奴隶并不算什么事。
只是他并不想这么做，积功脱籍规定的存在，自然是有存在的必要性的，只是一个【开拓部】的主管而已，还没有重要到需要破格任用的地步。
但有人才不用，却也是一种浪费，夏多不取，于是便说：
“【开拓部】就由杰夫负责吧，让克拉克担任杰夫的书记员兼咨询顾问，如果【开拓部】的成效不错，可以给他多记一分功绩，让他尽快摆脱奴隶身份。至于【领民安置部】以及【后勤部】的主管人选就用你说的贾科和凯德吧！”
“是，大人。”莱顿对此并无异议。
……
接着夏多便拿出事先写好的任命文书，填上了三个部门主管的名字，之后又用法术留下一个发光的领地徽记——汉字“夏”。
夏多将三份文书交给了莱顿，同时叮嘱道：“这三个部门都算是你的下属，你要做的就是确保它们正常运转。”
这其实才是真正的领地政务官，而莱顿毫无疑问就是主官了，往大了说，此时的莱顿就相当于夏多的丞相，夏多帮他把体制、权责理清楚，之后不管做什么，放到这个体制内，就方便多了。
得到莱顿的回复后，夏多又问道：“对了，领地内领民的识字情况怎么样了？”
“小孩子学得很快，但成年人就有些慢了，而且刚来了新领民，可能又要重新安排。”莱顿并不回避问题。
“这个不急，慢慢来。”
说实话，其实夏多心里很急，恨不得所有领民一下子全变成施法者，但他也知道这不现实，现实还是需要一步步地来：
“晚间学习不能停！另外，我准备将所有16岁左右的领民送进时之塔学习魔法，这件事就当是【领民安置部】成立后的第一个任务吧！尽快完成！”
“是，大人！”
将领民送去学魔法，其实是夏多昨天才想到的，一方面是领地上的人越来越多了，也不缺这些个体力较弱的少年，另一方面就是因为应对有可能出现的卓尔危机了。
当然还有西北天空的那颗猩红闪星。
虽然可能远水解不了近渴，但不管怎么说，搞教育也算是一种积极面对、永不落伍的手段，恰逢时之塔转型，塞几个学徒进去，也没什么。
正准备让莱顿离开，夏多却又突然打消了念头，他总觉得自己好像有什么忘记说了，从随身空间内取出专门记载日常安排的笔记本，当看到一个多月前写下的一行文字时，他才想了起来：
“莱顿，最近有件事你要多关注一下。”
“是什么事？大人请说。”
“我刚从塞汶顿回来的时候应该和你提过，八月，也就是这个月初，会有一支运输新领民的船队过来，尽快完成新部门组建，后面还会有更多新领民陆续到来，就以万人来准备吧！”
夏多在笔记中记下的其实是贝莱拉船队大致抵达的日期，除了贝莱拉自己的船队，还有通过贝莱拉联系的其他船队。
【银环徽章】有效期只有今年，夏多在五月份的时候才和贝莱拉达成了交易，但塞汶顿议会从各地召集新领民也需要时间，因此贝莱拉的船队在六月才出发，至于其他船队还要更晚一些。
由于从塞汶顿往来一趟南境，需要的时间实在太久，因而今年大概就只能再运两次了，人数当然没有一万人，但几千人肯定是有的，往大了说，也是在为将来做准备。
当夏多提到“万人”的时候，莱顿不禁露出惊讶的表情，一年前领地就只有从萨维尔领招募过来的几十个人，没想到才一年的时间，领地人口就要突破万人了。
莱顿感到压力很大，但同时，如果能将秩序贯彻到更多人中间，他也感到无比的喜悦与兴奋。
“大人，莱顿必将誓死完成任务！”
“不需要你死，好好活着，以后需要你做的事还多着呢！”
“是！”
看着莱顿离开书房时神情激昂的样子，夏多微微摇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但有莱顿在，他还是相当省心的。
……
莱顿走后，夏多沉思片刻，又出门来到军营，之前他吩咐的将领地卫队扩充到200人的命令得到了很好的执行，但如今看来，或许又该扩充了。
倒不至于防着新领民闹事，毕竟在耐色瑞尔，领主几乎全是施法者，夏多至今还从未听说过有领民直接反抗领主的呢，最多就是逃跑。
扩充领地卫队，主要是为了保护劳动中的领民，以及持续清除森林中的各类生物，获取肉食的同时，也尽可能地削弱毁坏森林的反噬。
所谓“毁坏森林的反噬”，这其实是一个德鲁伊词汇，他们认为森林是有意识的，但夏多也有自己的看法，地球上自然的反噬不再少数。
不过那是一种平衡机制，人类破坏自然后，原有的平衡打破，所引发的一系列事件，就是所谓的“自然的反噬”了。
如今夏多在这里开辟领地，清楚了一大片森林，原本生活在这里的生物，自然会有所反应，即便短时间内没反应，随着夏多领地的进一步扩大，森林中原有生物的生存空间进一步减少。
除去它们彼此的厮杀，冲击人类领地也是一个正常选择，当然也是正常现象。
……
夏多在军营中并没有见到吉布，吉布这会儿已经带人出去巡逻了，不过艾瓦倒是很少离开军营，他现在主要负责训练士兵使用魔法物品，以及游荡者斥候的一些经验、技巧。
见到夏多到来，艾瓦立刻恭敬行礼，甚至比莱顿还要认真。
对此，夏多不禁有些失落（矫情），原本两人还一起上过战场，一起销过赃，也算是朋友了，但因为之前艾瓦为了复仇刺杀雄鹰商会分会长后，中了诅咒，被夏多解救了，因而自愿成为他的追随者。
这一下子，两人的关系虽然变得更加紧密了，却也基本上和友谊无关了。
第607章 莫特的进度、一刀切
当然，夏多也并不排斥这种类似于终生下属的追随者关系，他拍了拍艾瓦的上臂以示亲近，随后便询问起军营这边情况：“现在有多少士兵学会使用魔法卷轴了？”
“连同我在内，一共有16人。”
“才这么点人？！”夏多有些惊讶。
他承认自己有点忽略这里，不过对于这样的进度，他确实有些不满，在他看来使用魔法卷轴十分简单，甚至很多冒险者都能根据别人的描述从，而自己摸索出来。
而他这边，有艾瓦这样的高阶游荡者亲自训练，到现在才十几个人学会了，实在是有些慢了，距离他期待的魔法部队还差得老远呢！
“继续训练吧！”
多余的话，夏多也说不出来，之后，他和艾瓦交代了一下让吉布联系莱顿，从【领民安置部】招人扩充领地卫队，然后便离开了军营。
……
临水村，墓园。
刚刚踏入墓园大门第一步，夏多便感受到这里与外界截然不同的环境，安静、冷清，让人有种忍不住要在这里长眠下去的冲动。
只是刚踏入第一步，夏多便又退了出来，倒不是因为那种死亡圣力渲染的安宁环境，而是他察觉到墓园内有不同寻常的负能量流动。
死亡圣力虽然和负能量有关，但其本身并非负能量，墓园中正常来说是不会有负能量存在的，因为墓园看守的职责之一就是定期清理负能量。
事实上，死亡圣力渲染的安宁环境本身就可以驱逐负能量。
如果只是出现一些，并且还是有规律的话，那夏多也不觉得有什么，因为他之前吩咐过莫特研究不死生物，试图制造不死地精用来开拓领地。
既然要研究，肯定会和负能量打交道，泄露少需也是正常现象。
但现在，墓园内的那些负能量似乎有些混乱，也不知道莫特到底做了什么，他下意识地就觉得可能是莫特的实验失控了，心里顿时紧张起来。
如果说低阶法师或者牧师，有什么手段能让夏多感到害怕的话，那唯一的可能大概就是负能量了，虽然不一定能杀死他，但这玩意儿就像是狗屎一样，哪怕沾上一丁点也怪恶心的。
事实上，任何活物只要沾染了负能量，都意味着折寿，只是多少的问题。如果可以的话，夏多希望半点负能量都不接触。
由于刚刚一只脚踏入了墓园，夏多连忙召唤出正能量清洗全身，虽然他对正能量的研究不多，但这种程度的缓解、中和还是能做到。
其实，就那点负能量的量，可能还没有夏多哪天熬个夜折寿多呢，更多是心理作用。
一番清洗后，夏多站在墓园大门外，使了个【幻音术】，将自己的声音传到墓园最里面，莫特小屋那里，“莫特，出来见我！”
第一声过后，莫特小屋那里没有任何反应，就在夏多准备第二声的时候，小屋的门打开了，一身黑袍的莫特缓缓走了出来，脸色看上去苍白无比，没有半点血色，精神状态也似乎不是很好。
过来后，莫特行了一礼，问道：“领主大人是来问不死地精的情况的吧？”
不等夏多回答，他就自顾自地说了起来，“我最近对死亡圣力有了全新的理解，大人的要求我已经完成一半了。”
听到自己的任务已经被完成了一半，加上莫特的表现也还算正常，夏多便先询问起不死地精的情况，“到底完成哪一半了？”
说起这个，莫特的眼神中稍稍多了一丝神采，“大人，我已经转化出能够真正干活的不死地精了！”
“真的？！”夏多有些惊讶。
上次过来查看进度的时候，莫特转化出的不死地精还只是一个虚弱的骷髅架子，别说干活了，就是自己走路都走不稳。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那次的不死地精并没有正常的智慧，即便是莫特这个制造者，也不太容易指挥它，要让它移动甚至还要栓根绳子，像是遛狗一样。
可惜的是，莫特的研究成果来得太晚了一些，现在领地上已经有近两千人了，听莫特话里的意思，这种能干活的不死地精还不能量产，等到能量产了，还不知道要等多久。
而且随着领地上的人越来越多，如果领地出现大量不死生物的话，这并不是一件好事，万一传到塞汶顿那边，或许会被传成南境大夏领主是个死灵法师。
而死灵法师在耐色瑞尔是没有人权，几乎是可以说人人喊打。
只是偶尔研究下负能量，并不会被人当成死灵法师，成为死灵法师的标志是制造大量不死生物，这也是夏多后来才了解到的。
而且据他所知，耐色瑞尔一直有死灵法师存在，只不过平常他们很小心地隐藏着自己，而一旦那里发生大量死亡事件，他们就会蜂拥而至。
毕竟，智慧越高的生命就越容易转化出强大的不死生物。
之前萨维尔领遭遇兽人潮，就有不少死灵法师过来浑水摸鱼，甚至于夏多还亲手干掉了一个失去施法能力的死灵法师。
而这其实还算好的了，有些死灵法师会直接袭击村镇，屠杀平民来制造不死生物，批量制造，只要有一个精品，都会让他更加执迷于屠杀人类。
夏多自然不可能让自己被传为死灵法师，即便是跟死灵法师沾点边，说不定哪天也会成为别人攻击的一处软肋。
尽管在他看来，技术本身并无对错，有对错区分的是人，但对于耐色瑞尔反对制造大量不死生物，夏多也表示认同。
哪怕仅仅是出于对当前耐色瑞尔无法控制局面而形成的保守做法的认同。
这就好比地球上的大杀器，有的国家能够合法拥有，有的国家连研究一下都是罪过，负能量的侵染能力极强，不死生物很容易泛滥。
在无法有些掌控局面的情况下，直接封杀确实是比较妥当的。
眼下虽然有着卓尔的威胁，但夏多却不准备让莫特继续研究下去了，应对危机的方式有很多，犯不着用这种方式。
于个人而言，最不济也可以躲到塞汶顿去。
第608章 亡灵天灾、自然新定义
想了想，夏多问莫特，“那你现在研究的进度到哪一步了？”
“大人，我已经想到了一个思路，将负能量化作诅咒，附在一只地精身上，然后让它不断与其他地精接触、感染，最终让所有地精处于半活物半亡灵的状态，这样就不需要额外为它们提升智慧，地精本身是有一定智慧、能够理解人类命令的。”
说到最后，莫特眼神中几乎要放出光来，但他这种状态，却让夏多心中一颤，这是要搞亡灵天灾的节奏啊！
难道自己有成为巫妖王的潜力？
夏多摇摇头，将这种可怕的场面驱逐出脑海，随后脸色一肃，对莫特说道：“你的研究我很满意，不过现在领地上劳动力已经足够，暂时不需要不死地精，我现在交给你一个新的任务。”
“啊？！”
莫特有些失落，他没想到自己的研究竟然一点用处都没有，但想到领主的新任务，他又不禁期待起来，“大人，是什么新任务？”
“整理出一套独属于大夏领的殡葬礼仪吧！”夏多随口说道。
这倒也不是他临时想出来的，而是早有计划，而且这也算是莫特的本职工作了，死亡之主并不在乎什么礼仪，教义更倾向于维护亡者安宁。
有过【投影位面·耐色瑞尔·基兰镇】经验的夏多，甚至怀疑主位面的死亡之主教义是经过特别修正过的。
毕竟在那个投影位面，死亡祭司才是真正的上层阶级，光辉之主的信仰甚至处于被打压的地位。
投影位面是主位面的一种可能性投影，夏多有理由相信，主位面也经过了这么一波打压、夺权、反打压，最终死亡之主连个正经的神殿都不存在。
死亡之主的祭司只能寄居在光辉之主的神殿之中，当然为什么最后是法师阶层成为真正的统治者，那夏多就不知道了。
他推测可能是和【耐色卷轴】有关，也有可能就是光辉之主的祭司阶层主动退让，都好几百年的事了，谁又能真正了解这背后的隐秘呢！
反正在主位面，法师领主的权力几乎在方方面面得到了确认，只是修改一个殡葬礼仪并不算什么事。
夏多并没有直接强令莫特禁止研究不死生物，而是准备淡化这件事，不断给他布置新任务就是这样一个过程。
……
离开墓园后，夏多又立刻给吉布传讯，下达了一个新指令，让他不要再带莫特出去猎杀地精，没有原材料，即便是莫特想要私下研究，也不大可能了。
至于更进一步，夏多还准备从萨维尔领再招募两个死亡祭司过来，哪怕只是两个学徒，人一多秘密也就藏不住了。
回到领主别墅，守卫诺曼告诉他，前德鲁伊亚特伍德已经在会客室等着他了，不过恰好此时妮雅“来信息”了，夏多心急关于那颗猩红闪星的消息，便没有立刻前往会客室。
由于通讯法器只能传递简短的文字信息，因而妮雅是通过塔灵传过来的语音信息，语气似乎也有些慌张：
“我现在联系不上老师了，外面正在传什么天灾谣言，我问过吉尔斯高塔的好几位奥术师，他们也不知道那颗闪星的情况，我现在正在图书馆查找资料，看看历史上有没有类似的情况。”
听完妮雅的回复，夏多心情有些沉重，他很希望妮雅能直接回复说，那颗猩红闪星只是正常现象，哪怕说是她老师正在进行什么奇怪的实验也好啊！
这种既没有准确消息，又有天灾传闻，真是让人心里干着急！
唯一的好消息，大概就是吉尔斯高塔图书馆好几百年的积累了，或许真的能找到类似情况的记载。
如果只是一种普通的自然现象，那倒还无所谓，最怕就是，真的是某种天灾的前兆。
“唉——”
夏多长叹一声，理了理心情，踏入了会客室，不管未来如何，眼下他该做的事还是要一步步做下去。
……
“领主大人！”
看到夏多进来，亚特伍德有些拘谨地起身行礼，夏多对这位前德鲁伊还是比较看重的，而且未来对他还有重用，便回了一礼。
两人分别坐下后，夏多从随身空间中取出早已准备好的一张羊皮纸，伸手往前一送，便自然地飘到了亚特伍德跟前，“先看看上面的内容！”
亚特伍德双手捧起悬浮在身前的纸张，开始阅读起来，随着一行行文字看下来，亚特伍德脸色也在不断变化着。
从最开始的平静，到后来的惊讶、震惊、骇然，最后又出现了赞赏、认同，等等不一而足。
夏多则完全是一副平静的表情，因为他很清楚纸上写的什么内容，在他看来这些内容只是一些司空见惯的常识，并没有什么可以值得惊讶的。
但如果放在耐色瑞尔，就不是那么简单了。而从亚特伍德复杂的表情变化中，夏多再次肯定了这种想法。
纸上的内容并不多，夏多估摸着亚特伍德看得差不多，便开口问道：“看完了有什么想说的吗？”
“大人——”
亚特伍德嘴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似乎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说起。
夏多见状，直接划下了范围，“先说说自然的定义吧，你对‘人也属于自然的一部分’的观点怎么看？”
有了范围，亚特伍德自然也不再纠结，立刻便说，“这个观点很新颖，但立意却比‘自然等同于森林’要高，既然精灵可以属于自然，那么人类当然也可以属于自然。”
“……”
夏多的原文确实是人类，但他要表达的却是任何智慧生物，包括地精在内，不过亚特伍德这么解读也不算错，至少表明他对精灵独占自然定义权有些不满。
于是又问：“那你对于‘人与自然和谐相处’怎么看？”
亚特伍德回答，“和谐相处并不等于无条件地维护森林，人本身也属于自然的一部分，生存是第一要性，在满足生存条件的前提下，不恶意索取即为和谐。”
夏多点点头，看样子亚特伍德已经能接受自然的新定义了，不过这也不奇怪，如果他还能接受原来的定义，那也不至于因为是否可以清除森林开辟农田的争论而被德鲁伊教团放逐了。
如今耐色瑞尔的德鲁伊，基本上可以成为原教旨主义者，他们认为自然就是森林，而精灵就是自然的化身，他们能认同清除森林就有鬼了。
而事实上，即便是在精灵内部，德鲁伊也并不是主流，破坏森林的事精灵并没有少干过。
夏多在投影位面化身精灵的时候，可以说知之甚深了，特别是在【投影位面·麦叶理塔·苏坎维萨城】，那里几乎就没有德鲁伊的传说，精灵虽然确实比人类更爱护森林，但战争一打，该毁坏的还是会毁坏。
只要有必要，哪怕是毁灭一整片森林都无所谓。
夏多猜测，精灵如此重视森林，可能是因为迷锁的建立和森林有关，当然，这一点夏多并不确定，只是一种怀疑。
不然哪能真有什么特别重视某种环境的种族！
真说起来，精灵生活在空气中，应该更重视空气质量才对，就像水生种族更重视水体质量那样。
第609章 舆论阵地、焚林想法
接下来夏多和亚特伍德就自然、自然与人、自然与森林、自然与农业等问题展开了一系列讨论，在夏多提供的那份材料的基础上确立了一个全新的自然理论。
或者说一个全新的德鲁伊流派。
当然，亚特伍德并没有因此就突然顿悟，然后感知到圣力什么的，他还和之前一样，是个普通人，但信念的力量已经开始在他身上酝酿。
只是两人正聊在兴头上，亚特伍德突然起身行礼，面带歉意地说道：“大人，我想向您告辞！”
“嗯？”夏多微微皱眉，心里有些不悦。
他和亚特伍德说这么多，可不是让对方听完就跑路的，他想让亚特伍德安安心心地留在大夏领，为他培养出属于大夏领的农业德鲁伊。
现在八字都还没一撇呢，怎么可能让人跑了。
“大人，我想返回塞汶顿，宣扬这套全新的自然理论，我希望能从金橡枝教团中唤醒更多被精灵迷惑的人。”
“……”
夏多像是看傻子似地看着一脸认真的亚特伍德，他很想说一句，你怎么这么天真？刚刚被人家放逐了，现在再赶过去，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不过亚特伍德能有这种觉悟，夏多还是很高兴的，如果他的推测是不错的话，亚特伍德可能真的能够直接从自然中感知到真正的自然圣力。
而不是那种由精灵主神赐予、可以随时剥夺的所谓自然圣力。
当然，夏多再怎么高兴，也不可能把人放走。
想了想，他提出了一个更合理的做法——至少在他看来更合理，“亚特伍德，我不反对你前往塞汶顿宣扬新思想，但眼下并不是最好的时机，我觉得你可以先在大夏领将这套理论传播出去，一边传播，一边完善，等到你能从自然中感知到圣力，我亲自送你前往塞汶顿。”
其实，夏多也想将这套理论传播出去，毕竟精灵深入人心，舆论的阵地自己不占，敌人就会帮你占，但眼下确实不是最好的时机。
这种全新的自然理论无疑是在挑战精灵的权威，初生之时最好还是低调一点，如果将来亚特伍德真的因此感知到了圣力，那么即便夏多不去推广，大奥术师们或许也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这毫无疑问能限制精灵版的德鲁伊思想，以及精灵主神的信仰在耐色瑞尔传播，一定程度上减少了精精灵分子的存在，任何眼光稍微长远一些的人，都不会拒绝这个。
当然，想要完全摆脱精灵的影响，还需要在方方面面都超过精灵才行。
……
听了夏多的话，亚特伍德有些犹豫，尽管有些等不及想要回到塞汶顿，和金橡枝教团的那些夕日友伴好好辩论一番，但没有力量确实是这套理论最大的短板。
意识到这点的他，激荡的心情很快就平复了下来，并立刻决定接受夏多的建议，“大人，我会在大夏领培养出新理论下的新德鲁伊，我会带着全新的德鲁伊返回塞汶顿，告诉所有人，精灵不是自然的化身，他们和人类一样，都只是自然的一分子。”
“很好！”
夏多这才放下心来，随后取出一份事先准备好的任命书，“我现在正式邀请你加入大夏领，成为我的农业顾问。”
前德鲁伊也不一定懂农业，但对于植物的了解肯定会比普通农民更强，加上夏多也会给他补补课什么的，担任农业顾问不成问题。
实际上，德鲁伊在夏多的未来规划中，就是农业专家、园林专家、城市绿化专家之类的定位。
至于为什么只是顾问，而不是农业主管什么的，实际上是夏多在有意区分技术岗和管理岗，同时区分权责。
亚特伍德双手接过任命书，再次行了一礼，郑重说道：“愿为大人效劳！”
……
接着，夏多又和亚特伍德讨论了一些关于如何在领地传播新自然理论、如何培养德鲁伊的具体细节，等到时间渐渐临近中午，他才让亚特伍德离开了。
简单地用过午餐，夏多出门确认了西北天空的猩红闪星依然存在后，他再次联系了妮雅，尽管妮雅很快回复，但依然关于那个闪星的进一步消息。
得到这一回复后，夏多原以为自己会更加担心，但没想到内心反而平静了下来，或许麻木了，但该做的他差不多已经都做了，甚至连最后的退路也是现成的。
就算真有什么天灾，又能怎么样呢！
或许是想开了，或许真的是麻木了，放松下来的夏多立刻产生了一个新想法。
此时，正值科曼索与卓尔开战，这场战争无论科曼索是输是赢，对于耐色瑞尔的干涉都会少很多，甚至于打到最后有求于人类也说不定。
而夏多想到的是，直接在绿珠森林焚林开荒，过去他一直想做，但一直不敢，而且那时领地人很少，即便烧出一大片荒地，也无法应用。
现在人多了，精灵（主要是科曼索精灵）也无暇他顾，或许正是迅速开荒的好时机。
唯一比较可惜的就是那么多木材要被浪费了，但考虑周围森林那么多，也不在乎这一点了。
不过，夏多很快便放弃了这个想法。
理由和过去也差不多，主要是火势难以掌控，一不小心就可能将整个绿珠森林全部烧掉，甚至蔓延到东部森林，这几乎就要和科曼索接壤了。
就算科曼索和卓尔打得再激烈，也不大可能放任火势蔓延自己家里吧，当然，最后很大概率也会找上夏多这个罪魁祸首算账。
夏多需要的土地不小，即便是开辟隔离带，也是个很大的工程，与其这样，还不如老老实实地一步步来。
“可惜了！”
将不切实际的想法赶出脑海，夏多在领地上巡视一圈后，回到书房开始考虑一些实际的东西，就比如【魔法卷轴印刷机】。
当然更准确的说法是“准魔法卷轴”，距离真正可以激发出法术的魔法卷轴还需要经过链接魔网这一步。
夏多暂时还想不到有什么办法可以批量印刷真正的魔法卷轴，但即便是准魔法卷轴的批量印刷也可以大大节省人工了。
如果不是为了应对可能的卓尔危机，以及西北天空那颗猩红闪星，他还真不愿意这么早就将这种东西弄出来。
这种印刷机的意义几乎可以和5环法术【制造奥能结晶】相提并论了。
第610章 【印刷术】、西芙银叶
耐色瑞尔的普通法师，最大也是最稳定的产出就是魔法卷轴，为卷轴链接魔网等同于将这个法术再施展一遍，当然实际还是有些区别的。
再加上绘制卷轴上的奥术几何学图形，也需要消耗大量时间。
因而，不管是哪个法师，基本都不大可能将所有闲置施法能力都转化为魔法卷轴储存起来。
如果有了印刷机，那只需要在临睡前，利用闲置的施法能力，为事先准备好的准魔法卷轴链接魔网就行了。
方便程度堪比5环法术【制造奥能结晶】，这大大地提高了法师对于自身施法能力的利用率。
……
魔法卷轴上的奥术几何学图形要求比较精细、均匀，想要印刷准魔法卷轴，普通的雕版印刷并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雕版本身并没有什么问题，再精细都能通过炼金法阵做出来，但夏多对于地球上的现代印刷并不了解，他自己尝试过几种印刷方式，制造出来的准魔法卷轴都有各种各样的问题。
要么是墨迹不均匀，要么出现多余的墨迹，良品率并不高。
如果是低阶卷轴倒还无所谓，反正墨水便宜，但如果是中、高阶卷轴，这就很难让人接受了，要是再算上链接魔网时的失败率，亏本是大概率的。
或许耐色瑞尔有人能够改进普通雕版印刷的工艺流程，使其能够批量印刷出合格的准魔法卷轴，但夏多自己一个人，短时间内是想不出办法了。
而且摆在他面前，还有一个更好的办法，这就更让他没有动力去改进工艺了。
【转录术】这个从【投影位面·奥术帝国】带回来的1环法术，几乎天生为印刷而生，而且它还有专门的特定演化方向，在奥术帝国就直接被称为【印刷术】。
可以批量印刷普通墨水痕迹，或者魔法痕迹。
奥术帝国确实是有印刷机的，实物夏多虽然没有见过，但他看过印刷术相关的书，对于印刷机也算是有所了解。
和机械造物通过复杂结构实现特定功能不同，魔法物品，法术才是核心，只要知道了具体的法术，很容易就能设计出相应的魔法物品。
或许夏多设计出来的印刷机和奥术帝国的原版有所区别，但核心功能却是一致的，都是确保【印刷术】这个核心法术的稳定运行。
从奥术帝国那个投影位面回来，夏多一直忙着进阶，之后看完奥术竞赛，又要忙着研究法术书，尽管印刷机是在他的计划列表中，但却排得很后。
早知道可能会面临卓尔入侵以及那颗猩红闪星带来的未知危机，他早就把印刷机搞出来了，而且还要拼命囤积魔法卷轴。
现在想想还真是有些后悔，不过现在也不算晚，毕竟卓尔还没有真的杀上门来，他这其实也算是例行性准备了。
……
就在夏多忙着设计印刷机的时候，远在康尼菲拉城更东方，科曼索西北边境的一个小城中，银叶家族正忙着收拾家当，准备逃亡。
整个家族聚居地都弥漫着一股惊惶失措的气息，不过在这种紧要关头，家族长老奥博莱恩却堵在了族长奥瑞普斯的房间外面。
看着自己儿子一脸淡定的样子，奥博莱恩心中的怒火更甚了，如果不是担心被其他族人发现，他几乎要咆哮出来了，“要去人类领地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提前我商量一下？！”
“父亲，这件事我已经和两位叔叔商量过了。”
“商量过了？！”奥博莱恩瞪大了眼睛，长长的耳朵也在极度愤怒下一颤一颤的，而他的怒火甚至让周围的魔网也隐隐有所异动。
族长奥瑞普斯终于忍不住皱了皱眉头，语气也稍稍加重了一些，“父亲你想要和我动手吗？当着其他家族小辈的面？都这么大年纪了，你能不能成熟一点！”
“我不成熟？”奥博莱恩最烦的就是儿子说这句话，于是连过来找儿子的最初目的都忘记了，就盯着这一点，想要奥瑞普斯解释清楚。
奥瑞普斯深吸一口气，勉强维持心态不崩塌，他拉着奥博莱恩进到房间内，关上门，语气稍稍软化了一些，“父亲，之前不提前和你说，是担心多一个知情者，就多一份泄露的风险，我这么说您能理解吗？”
听到儿子认真解释，奥博莱恩也没那么生气了，于是说，“我不是多话的精灵！你提前告诉我，我肯定能守住秘密的。”
“是，我知道您肯定会守住秘密的。”奥瑞普斯的语气已经十分无力了，在私下场合，不需要维持族长的威严，他已经近乎哄小孩儿似的哄着父亲了。
“那为什么要去萨维尔领？”奥博莱恩又问。
这才是关键！
奥瑞普斯知道父亲其实并不在乎有没有提前收到通知，这么多年下来，他早该习惯了，但有一点，萨维尔领确实是父亲比较敏感的一个地方。
但眼下，又确实只有萨维尔领才是最适合暂避的一个地方，奥瑞普斯不忍欺骗父亲，于是说：
“我得到准确消息，卓尔已经突破防线，出现在地表了，而且就在泰莎河北岸不远，离我们很近，或许明天就就会打到西芙城，而西芙城没有迷锁，根本不可能挡住卓尔进攻的步伐，我们必须尽快离开。”
“真的？！”奥博莱恩震惊了，他只知道家族要前往人类领地暂住，但没想到卓尔的威胁已经近在眼前了。
“是真的，西芙城中除了我们，就只有月痕家族知道这个情况，我也是从他们那里知道的。”
听到“月痕家族”的名字，奥博莱恩露出了恍然的神色，精灵中家族名号带有“日月星”印记的都属于“上位家族”，或者上位家族的分支，至少曾经是。
月痕家族确实有可能知道这样的信息。
但即便知道了卓尔可能即将打到西芙城，奥博莱恩对于前往萨维尔领还是有些排斥，他有些讨好似地看着儿子，“那我们为什么不前往其他大城市呢？大城市有迷锁，肯定能挡住卓尔的！”
“大城市确实有迷锁，但大城市也有大城市的本地势力，像我们这样逃亡过去的小家族，不被搜刮干净怎么可能被允许进入其中呢？即便进去了，卓尔战争正在进行中，谁知道我们会不会被强征参战！还是人类那边好，只要科曼索还在，他们就不敢对我们怎么样。”
奥瑞普斯幽幽地说道。
他这时就十分羡慕月痕家族了，有主家的照顾，只需要付出极少的代价就能够躲入带迷锁的大城市中，不过相比于西芙城其他毫不知情的精灵而言，银叶家族又不知幸运多少倍了。
奥瑞普斯的话，让奥博莱恩陷入了沉思，这时他已经知道家族为什么要前往萨维尔领了，同时他也终于感受到儿子维持家族的艰难。
对于九十年前儿子纠集他的两个弟弟将他赶下族长位置这件事，奥博莱恩终于释怀了，儿子确实比他强，至少在家族经营方面确实是这样。
“我去看看族人是否需要帮忙。”
说完，奥博莱恩迅速离开了儿子的房间。
房间内，奥瑞普斯却露出一丝苦笑，“父亲啊，希望你这种状态能一直维持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