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6章 破缺连锁、反转逃离
而在另一边，当夏多看到罗德尼领主和那些扎堆欢迎他们的施法者训斥了几句后，那边突然激起一阵魔法灵光后，他立刻意识到不好。
没想到那些人将刺杀安排得这么光明正大，几乎没有任何掩饰！
只是下一刻，那些人又几乎同时倒地，这一幕让夏多着实有些错愕，甚至还有些想笑，就这？
这刺杀也太儿戏了吧！或者这就是奥兹卡尔保证的施法者刺杀他可以完全挡住？
不过，既然刺杀已经出现，那后续他是否还在这里就已经不重要了，夏多立刻便从魔网中提取出事先寄存的传送法术，想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提取寄存法术是所有施法方式中最快的一种，但即便如此，夏多也还是慢了一步，法术提取成功了，但却被另一股力量阻挡了，并没有最终生效。
这一瞬间，夏多警觉心提到了极致，一滴冷汗从他鬓角悄然滑落，他知道真正的刺杀来了。
这一刻再去寻求奥兹卡尔的帮助或许已经来不及了，就在夏多有这种想法的时候，在他的感知中，身后突然迸发出一点由魔网之弦构成的“魔法火花”。
紧接着，这火花迅速扩大、变形，几乎瞬间就形成了一条指向性非常明确的锁链，向自身蔓延过来。
这一刻，夏多无比专注，他甚至能够“看到”锁链最前端魔网之弦构成的破缺性结构，在这种结构的作用下，锁链行进路上的魔网之弦迅速向其靠拢，自动编织成锁链的下一环节！
此时的他已经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思考这攻击的来源是否就是那个可能被替换掉的风琴手。
甚至于，这一刻短暂得连思考都显得有些多余。
但夏多还是做出了最正确的反应——远离、反制。
不过，还没等夏多做出任何操作，那条正向他迅速编织、蔓延的无形锁链，突然瓦解，消失之快，就像它最初出现那样。
不过变化还未结束，紧接着一点相似的“魔法火花”在夏多腰间出现，迅速扩大、变形，一条与之前类似的无形锁链迅速朝夏多身后蔓延开去。
夏多立刻意识到妮雅给他的【反转之镜】起作用了，而且法术反转竟然是以这样的形式出现的！
而在这时，他才听到身后传来一道既陌生又熟悉的尖锐声音——“去死吧！”
“我才不会死！”
夏多心中闪过这个念头，一边迅速闪开，一边不断激发腰间的法术书为自己加持防护法术。
但下一刻，一道无形场域突然降临，将他身上全部的防护法术尽数瓦解，就连【深红庇护法袍】这件外物的防护效果都被暂时压制。
这一刻，夏多意识到最危险的时刻到了！
但同时，他也意识到能封禁这么大范围的传送，还能瞬间解除他的全部防护，绝不可能由单人施展，肯定是由一伙人联合施展的。
而联合施法最不可避免的就是施法时间了，就算引导法师再专业，其他人的配合也不可能完全无间。
就好比刚刚封禁传送和解除防护之间，虽然间隔已经短到超乎夏多的想象，但依然还是存在间隔的。
并且足够他做出反应，或战或逃！
当然，此刻夏多身上就只有【开拓者权杖】以及妮雅的【反转之镜】依然坚挺，他原本还寄予厚望的法术书也哑火了，这种情况下不逃简直就是活靶子。
夏多不做二想，当即【气化形体】、【腾云驾雾】，没想到关键时刻还是要依靠血脉能力！
几乎就是在夏多离开原地的瞬间，三条彼此交错的射线法术从远处袭来，将他原本站立的地方化作一片虚无。
真正意义上的虚无，不止空域出现了一块空缺，就连地面都出现了整齐的缺口，这让夏多亡魂大冒。
就差那么一丝！
同时，夏多也发现了，在气化形体状态下，腾云驾雾的速度似乎提升了许多，而且动力也强了许多。
刚刚那一块出现虚无后，气体迅速回流，并没有能够影响到气化形体状态下，他正常的飞行。
也幸好是非指向性法术，如果还是指向性法术，夏多也不确定用过一次【反转之镜】还能不能再反转一次。
与此同时，气化形体状态下拥有了全方位视野的夏多，也终于看到了刚刚【反转之镜】发生作用的现实效果，尽管只是最后一幕——
就在他身后不远处，一个扭曲着、迅速化成飞灰的人影！
“是拉里！”
夏多立刻认出了那是谁，随后没有半点犹豫，朝外面飞去，这里的事，他不管了！
……
而另一边，夏多不声不响地跑路，几乎要逼疯了奥兹卡尔，还未踏入南塔广场的时候，他就发现了被集中起来的下属、追随者。
虽然这些人已经有了背叛的事实，但奥兹卡尔心里还存着一些情分，特别是知道了那位真正擅长的是心灵法术后，他就期盼着让这些人重新恢复过来。
毕竟，如果没有这些施法者附庸的话，罗德尼领也就散了大半了。
刚开始一切都很很顺利，通过公主殿下教给他的方法，这些人很快就安静下来了。
但接下来情况就有些出乎预料了。
刺杀确实出现了，拉里那个蠢货竟然真的亲自动手，只是让奥兹卡尔没想到的是科尔斯等人竟然那么果断，敢陪拉里亲自下场，而且联合施法还那么迅捷。
之后这一系列的变化，让奥兹卡尔反应不过来，先是拉里灰飞烟灭，再就是夏多离奇消失。
那一瞬间，奥兹卡尔几乎丧失了思考的能力，脑海中回响着公主殿下给他的警告——夏多伤他就伤，夏多死他就死！
两者命运相连，这也是奥兹卡尔为什么会那么耐心地对一个后辈解释前因后果、提供防护措施的真正原因。
如果没有那句该死的警告，让夏多真的死在这里，其实对他更为有利！
七塔所要的不过是一个插手的理由而已，被刺杀和被刺杀至死并无多大区别的。
可现在——
奥兹卡尔几乎不顾一切地召唤法师塔的力量，南塔、西塔的力量在空中交织、激荡着，力量波动的核心区域甚至出现了能够用肉眼直接看到的强烈灵光风暴。
这似乎也代表了奥兹卡尔心中积攒已久、一朝喷涌而出的怒火。
第717章 追踪、质问
而在另一边，已经化身气流迅速离开的夏多，感受到南塔广场方向剧烈的魔法波动，让他离开的速度再次提升了一成。
血脉能力出自身体本能，与手脚无异，普通人都可以爆发出巨力，夏多自然也可以爆发出极速。
在迅速远离的过程中，他看到一道能量虹桥从罗德尼领西塔横空蔓延南塔，几乎将南塔广场迅速笼罩。
“难道那边打起来了？”
夏多心里猜测着，不过这里的一切都和他没什么关系了，已经“被刺杀”过一次的他现在唯一需要做的就是离开。
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这一切看似漫长，但其实只有短短几秒的时间。
就在这几秒内，夏多经历了刺杀、躲避，再到化身气流脱身，甚至于现在的他已经飞出了南塔广场。
又是几秒，夏多心里突然一松，虽然没有什么明显的界限提示，但他知道自己已经飞出了那个类似【禁制术】的大范围封禁场域的作用范围。
换句话说，只要他愿意，他现在就可以传送离开。
当然，传送是不可能传送的，他还不确定自己在这边传送会不会被南塔广场那边注意到，万一被注意到了，然后追踪过来，再给他来一下子那就悲催了！
甚至于最好都不要有任何施法行为，就这么悄咪咪地离开才最保险！
夏多从未有哪一刻像今天这样对血脉能力充满好感，前段时间因为血脉意外觉醒而导致他接触到更深层魔网的郁闷也在今天一扫而空。
……
一直到完全离开了罗德尼领，感觉到南塔广场那边的动静平息了下来，夏多心里依然没有放松警惕，继续往南飞，进入到南方未曾开拓的原始森林之中。
这时，夏多才稍稍放松，正准备传送离开，他敏锐地发现周围魔网出现了一阵异常波动。
这些波动夏多十分熟悉，甚至早就被他列为了重点监控目标，只不过平时有法术自动应对，现在的他身上一个防护法术都没有，或许可以手动反制，但时间已经来不及了。
夏多立刻从魔网中提取【传送术】，这种近乎瞬发的法术几乎不需要任何作用时间，几乎在他激发的同时，效果就已经实现了——
他出现在另一个陌生的环境！
夏多不敢耽误，恢复了正常人体形态，气体形态下的他虽然可以自行施法，却无法使用（同样被气化的）魔法物品，而魔网寄存法术又十分有限，并不足为恃。
还是需要借助一些外力的。
恢复人形后，夏多发现除了腰间银色束带上通过魔法恒定术添加的【修复术】依然无法使用外，其他魔法物品均已恢复正常。
特别是法术书。
这件他原本给予厚望的魔法物品，在这次事件中虽然有些拉胯，但不得不说，没有它，夏多还真是有些不习惯。
——异常波动再次出现！
夏多脸色一沉，他知道这是有人在追踪他，不只是位置上的追踪，还有信息层面的追踪，偏偏刚才从南塔广场逃离时，身上的防护法术全部被剥干净了。
他现在要做的第一件事是已经不是传送离开了，而是为自己添加回避探知类的防护法术。
这是夏多在长期模拟训练中，练习出的对战本能！
法术书灵光一闪，夏多顿时感觉心安了许多，随后又再次从魔网中提取寄存法术，传送离开。
不管后面追来的是谁，至少都是**师层次，通过法术书施展传送，或许会被对方追上，只有寄存法术才是最为稳妥的选择。
就这样，经过两次传送后，夏多已经在传送间隙中，为自己补上了之前被解除的各种防护法术。
直到这时，他才敢真正地说上一句，基本安全了！
之后，十几秒过去了，异常波动都没有出现，夏多猜测对方可能放弃了，于是便安心地施展较为精准的传送法术。
之前虽然经过多次传送，但考虑到速度以及安全，他选择的都是较近距离的模糊传送，真正较为精准的传送是很难在短时间内施展出来的。
刚刚追在他身后的人，其实也是用的模糊传送，只不过现在夏多将自身隐藏了，对方也就无从追踪了。
……
或许是追踪者真的放弃了，一直到夏多回到时之塔，都没有再遇到什么追踪，不过，夏多家乡有句话叫做“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现在就是了——
时之塔会客室中，奥兹卡尔一脸不爽地看着夏多，“夏多领主，你可真能跑啊！”
摆脱追踪倒也不算什么，他只要想追下去，终究还是能追踪到的，关键就在于，夏多跑得太早了、太隐秘了。
一度让他以为夏多已经死在了科尔斯等人的刺杀之下，暴怒之下，他几乎将科尔斯等人全部虐死。
这下好了，原本奥兹卡尔还想着尽量减少那位的仇视，毕竟加入七塔也不可能保证绝对安全。
可现在他已经杀了人家一个**师，还有好几个高阶法师，那位怎么可能会没有仇视呢！
奥兹卡尔现在算是恨死夏多了，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唯一的希望就是那位被七塔彻底打下去，不过这种可能极低极低。
“罗德尼领主，你怎么在这儿！”
夏多故作惊讶地说道。
其实，对于追踪者的身份，他早就有所猜测了，只要法师塔还属于罗德尼领主，他基本不可能输。
而在回到时之塔，妮雅告诉他罗德尼领主在等他的时候，夏多就已经完全确定追踪者就是罗德尼领主。
“夏多领主，你知不知道你做了什么！”奥兹卡尔压低了声音，近乎低吼着发出了质问。
“我？”
夏多顿时愣住了，一低头目光落在了右手食指上的法术反转戒指上，他连忙摘下戒指。
然后又将几个护符从腰间摘下，给奥兹卡尔递了过去，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抱歉，差点忘记这些了！一个都没有损坏，现在完好归还！”
难道奥兹卡尔追自己就是为了这些东西？夏多有些怀疑，这些东西就算事后过来要，他也不可能不还，有必要像追犯人那样追着吗？
这个问题的答案，奥兹卡尔很快就有行动回答出来了。
只见奥兹卡尔一把从夏多手中夺过那几件魔法物品，没有任何检查就收了起来，但在这之后，他还是一脸愤怒、悲愤、不爽地盯着夏多。
夏多满是疑惑，这是要闹哪样啊！
真要说不爽、愤怒的，也应该是自己才对，莫名卷入了一场和大奥术师有关的纷争内，什么好处都没捞着，他都没有不爽，怎么你一个弃暗投明的二五仔还不爽了？
第718章 瞻前顾后、温存
“还有什么事吗？罗德尼领主！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我需要休息了！”
夏多直接赶人了。
他确实需要休息一下，之前的一系列经历最终虽然没有出现“危”，但“险”却是肯定的。
差一点就要挂了，到现在他脑海中还时不时地出现那三条射线命中后的虚无场景。
只是夏多的这种表现却让奥兹卡尔的脸色更差了，连呼吸都急促了几分，“夏多领主，你知不知道你的行为对我造成了多大的困扰！”
“什么行为？什么困扰？”夏多自认没有做错什么，自然也没有必要和奥兹卡尔客气。
一个资深奥术师而已，真想逞威风，等你先成为大奥术师再说吧。
奥兹卡尔深吸一口气，盯着夏多眼睛，几乎是一字一句语气僵硬地说道：“夏多领主，你的擅自离开，让我不得不杀死了科尔斯他们，如果那位追究起来，你知道这会给我带来多少麻烦吗！”
“就这？！”夏多惊讶地看着对方，他甚至有些怀疑眼前之人是不是真正的罗德尼领主本人了。
“你——”奥兹卡尔气极。
“好了，罗德尼领主，别生气，别生气，听我给你解释！”
夏多自然不想真的激怒罗德尼领主，毕竟都是七塔阵营，低头不见抬头见，今后或许还会有合作也说不定。
“罗德尼领主，你觉得自己不杀死那位的手下，那位就不会追究你了吗？难道你转投七塔阵营的时候就没有考虑过，那位是否会因为你的‘背叛’而追究？”
“这怎么能一样，那位想要谋夺我的领地，难道我就不能反抗吗？他对绿珠森林同样也有企图，难道你们不想反抗？”
“反抗是当然的！但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不能和那位彻底划清界限，七塔凭什么接纳你？”
夏多也是觉得这位罗德尼领主有些可爱，换阵营还瞻前顾后的，连纳投名状都不知道，要是换了自己，不说干脆利落、杀伐果断，至少也不会拖泥带水。
彻底和过去划清界限是最基础的，如果还顾虑太多、拉拉扯扯的，只会两面不是人。
听了夏多的点拨，奥兹卡尔脸色阴晴不定，不是他无法果断，而是他深刻知晓大奥术师所拥有的能量，一旦涉及到自身，总是想要个完美的解决方案。
如此，瞻前顾后也就不可避免了。
“哼！”
奥兹卡尔一句话都没有说，就转身离开了。
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又被夏多点破了其中的利害关系，那他自然就不能再拿这件事说事，不然在七塔内部，他也讨不了什么好。
……
看着奥兹卡尔愤懑离开的样子，夏多摇了摇头，这种情况下不是应该打感情牌，拉拢自己，甚至将之前拿走的魔法物品当成礼物送给自己吗？
不过，夏多也不指望别人都是绝对理性的工具人，刚刚那种情况，如果换做是他自己，也拉不下脸打什么感情牌。
当然了，如果换做是他自己，根本就不会出现刚刚的情况，不过是杀了几个注定要敌对的人，杀了也就杀了，趁机邀功才对，怎么能够窝里反呢！
正当夏多准备回自己房间休息的时候，妮雅突然传送了过来，之前她接到罗德尼领主的拜访请求，却没有见到夏多返回，心中无比担心。
等到夏多回来、罗德尼领主离开，妮雅再也忍不住了，连忙跑了过来，一脸紧张地询问起来：
“夏多，罗德尼领主来做什么？你在罗德尼领发生了什么？”
“他啊，过来讨要之前借给我的那几件魔法物品，至于我在罗德尼领发生了什么，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一次蹩脚的刺杀而已。”
夏多说的轻松，但妮雅知道这事肯定不简单，不然也不至于让罗德尼领主都要借给东西给夏多了。
不过这一刻，妮雅对这件事的过程经过并不关心，她只担心夏多有没有受伤，在父亲身上经历过的悲痛，她不想在夏多身上再经历一次了。
“夏多，你让我看看，你有没有受伤！”
“没有受伤，连一根头发都没有伤到！”
夏多说的是实话，他确实没有伤到一根头发，但他没说的是，他受到的惊吓可一点也不比断胳膊来得轻。
只不过妮雅这么担心，他也就没有说出来。
推开了妮雅想要扒拉他衣服的双手，夏多将腰间的【反转之镜】解下，给妮雅系上，同时安抚道：
“放心吧，我真没受伤，不过这次真的要感谢你的【反转之镜】了，如果没有它的话，那才会真的受伤呢！”
当然，更大的可能是直接化作飞灰，拉里发出的那道指向性法术，夏多并没有多少把握进行反制。
而且他也不确定罗德尼领主给的那枚反转戒指能不能发挥作用，对于已经过去的不可验证的事，夏多也不想考虑太多。
他只知道，如果没有【反转之镜】的话，他很大可能是回不来了。
这还真是一件让人很不爽的事情呢！
辛辛苦苦好些年，练就一身魔法本领，被一个无名小卒拿着一个道具就收割了，着实有些可笑。
但又不可笑，道具也算实力，别人有、自己无，那能怪谁呢！
“好了！”
将系好的小镜子翻了个面，夏多再抬头，却发现妮雅连耳朵尖都红了，低着头不敢看他的样子，格外有趣。
夏多顺势拉过妮雅的手，将她揽到怀里，轻声说道：“谢谢你！”
感受着妮雅柔软的身躯，夏多突然觉得这次罗德尼领之行还真不错，两人就这么相拥着，温存了一会儿。
夏多放开妮雅，在对方疑惑的眼神中，他微微一笑，“我这边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尽快联系公主殿下，将这边情况汇报一下。”
“可是老师——”
“现在应该能联系上了！”
夏多怀疑之前公主就是在躲着妮雅，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妮雅在公主心中的分量还真不低，那么现在就更要表功了。
免得让罗德尼领主先汇报了，凭白占了他的便宜。
“那我就去联系老师了！”
“嗯！”
妮雅离开后，夏多又感受了一下刚刚的感受，笑了笑也传送离开了。
第719章 希望、涂装
罗德尼领之行结束后，夏多也算是放下了一些牵挂，只等罗德尼领的船只到来，将东边那些罗德尼领的领民接走，这件事就算彻底了解了。
回到住处，夏多打开计划笔记，将“罗德尼领之行”这行字随手划去，又翻到后面，盯着上面看了一会儿，这才合上笔记，安心地上床休息了。
等他再次醒来，时间已经是深夜了，夏多行走在时之塔内，四周一片安静，再也不复之前即便是深夜也会有学徒出来乱窜的场景了。
现在的时之塔学徒，已经算是真正意义上的学徒了，各门课程从早到晚几乎排得慢慢的，根本不给他们一丝喘息的余地。
三年成为正式法师，这是夏多给他们的底线，也是他们日后生活的底线，一旦无法顺利完成学业，就会立刻背上一笔即便对于正式法师来说也是不小的负债。
如此情景，他们哪能不拼了命的学呢！
当然，更为重要的一点因素其实是希望，有了稳定可以拼搏的希望，而不是像过去那样，只能撞运气，或者拼财力，才能成为正式法师。
透过塔灵的投影，看着一个个安心入眠的学徒们，夏多也仿佛看到了希望，那是魔法文明孕育的希望。
很快夏多便来到了公共层，刚出升降梯，身边灵光一闪，白天刚刚分开的娇俏人儿再次出现。
已经到深夜了，妮雅似乎还很精神，主动朝夏多身边靠了靠，略带惊喜地说道：“你醒了！”
“嗯。”
夏多微微点头，继续朝自己的目的地走去，而妮雅则问都不问，就跟了过来，才走几步，他发现妮雅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却又连忙用手捂住嘴。
于是，夏多停下了脚步，看着妮雅，一直将她看到转过头去，这才似有责备地说道：“怎么到现在都没休息呢！”
妮雅低着头小声说着，“之前联系上老师了。”
“嗯？”
“老师说你做得很好，之后就检查了我的学习任务，我——”
后面的声音越来越小，即便是夏多这样的听力都无法听到，不过他也能猜出大概了，无非就是任务没完成，晚上熬夜了。
说实话，夏多真的很羡慕妮雅有个老师给她安排学习计划，并且还时不时地督促一下。
不过羡慕也是羡慕不来的，好在妮雅的学习计划只要不是涉及吉尔斯高塔隐秘的都有跟他分享，夏多也就无所谓有没有那么个老师了。
当然，要是真有的话，夏多也不会拒绝就是了。
见妮雅似乎还不想离开的样子，夏多上前一步，轻轻抱了她一下，柔声说道：“我是去镇上找布洛托，不是什么要紧的事，你不用跟着我了，回去休息吧！”
“哦。”
得到了妮雅确定的回答，夏多才放开她，目送对方从公共层传送离开，他才继续朝传送间走去。
确定不是错觉，夏多发现这次事件后，妮雅对他依恋了许多，这让他既有些欣喜，又有些抗拒。
种种情绪，不已而足。
……
到了萨维尔镇，夏多直奔南区布洛托的铁匠铺，这么晚了一般人早就睡着了，不过布洛托不是一般人，他是个嗜酒的矮人。
基本上就是喝了睡、睡醒了又喝，对布洛托而言，并没有实际意义上的白天黑夜之分。
睡着了就是黑夜，睡醒了就是白天。
事实上，对于如今的夏多来说，白天黑夜也不过是过去习惯的延伸，同样拥有黑暗视觉的他，完全可以把黑夜当白天来过，或者干脆不区分。
当夏多找上门的时候，布洛托也似乎刚刚睡醒，说着含糊不清的矮人方言，站在屋外的角落就要解裤子。
夏多可不想看到接下去的一幕，连忙大喊：“布洛托！”
矮人一个激灵，瞬间就清醒了过来，与此同时，一柄熟悉的黑色锤子直接从屋内撞破墙壁飞到布洛托手中。
待布洛托看清来人是夏多时，他立刻头也不回地朝屋内走去。
“布洛托大叔，有事找你帮忙！”
夏多连忙上前拦住布洛托，同时又取出事先准备好的蒸馏酒，强行塞到对方手里。
而这时，夏多已经跟着布洛托挤进了屋内。
随手将锤子扔掉，布洛托习惯性地就要打开酒瓶，一转头，正好看到了墙壁上刚刚被锤子撞出来的那个洞，不由得连连摇头，没好气地说道：
“我就知道这么晚来找我，准没好事！”
说完，他便给自己灌了一大口，吐着酒气看着夏多，问道：“到底什么事？”
“嘿嘿！”
夏多再次从随身空间取出几瓶蒸馏酒，放到一旁的铁砧上，“上次龙皮靴的事还没谢谢你呢！”
如今，龙皮靴就穿在夏多脚上，舒适合脚，正所谓“穿靴不忘制鞋人”，夏多这么一个正派青年，哪能忘记布洛托呢！
“别谢我，我也分了一份的！说说这次又是什么事吧！你们法师就是事多！”
如此，夏多也就直说了，“我想请布洛托大叔帮忙找找，看能不能找到一种能够在精金表面长期稳定存在的涂料，颜色最好是银白或者浅灰。”
“精金？涂料？”
布洛托上下打量了一下夏多，最后将目光落在夏多腰间，发出啧啧的声音，“我还是第一次见到精金法术书呢！”
“到底有没有啊！”
“有！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不在我这里！”
夏多忍不住想要翻白眼，这不等于白说吗！“那么，在哪里能找到那种涂料？可千万别告诉我要去丹佐王国才能找到啊！”
“哈哈！放心吧，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你自己就有！”
“我？自己？”夏多明显不太相信，不过他也想听听布洛托的解释。
布洛托咕嘟咕嘟又灌了几口酒，长出了一口气，这才继续说道：“听说前段时间北边来了个卓尔刺客？”
“你怎么知道？”夏多下意识地问道。
不过他很快就反应过来，卓尔刺客搞出精灵体艺术那么大的事，即便当时只有精灵在场，也总会传出点风声来。
“是，确实出现了一个卓尔刺客！”
“那他应该已经被你们解决了吧，在我的印象中，卓尔刺客还没有只出手一次的习惯。”
“确实已经解决，是艾伯克抓到的。”
这件事并没有什么可隐瞒的，同时夏多也大概猜到布洛托说的涂料在他自己身上是什么意思了。
第720章 暗视无迹、思想殖民
那卓尔刺客确实随身带了不少瓶瓶罐罐的东西，其中一部分连同他的尸体被送去了塞汶顿外，还有一些留在了时之塔。
甚至于，夏多的随身空间内现在就有一部分，想到这里，夏多从随身空间内取出6只药剂瓶。
这是后来分装的一部分，原先的瓶子已经送去塞汶顿了。
“这些都是那个卓尔刺客随身携带的东西，你的意思是说，我要的涂料就在这里面？”
“我先看看！”
布洛托直接拿起一个药剂瓶，打开将瓶口凑近鼻孔，这一幕让夏多不禁有些为他捏了一把冷汗。
卓尔身上的东西，也敢随便闻吗？
难道这个世界的矮人也像魔兽世界中的矮人一样，可以石化解毒？
不过布洛托这么，应该是有一定把握的，除了用鼻子闻，他还用一根细针挑出一些摸到手上亲身体会，不一会儿，他就检查完全部的六只瓶子。
布洛托将六只瓶子分成了两份，左右各三瓶，“这三种都是毒药，千万不要随意尝试，一点点都会对身体造成严重损伤。”
之后，他又指着另外三瓶，介绍道：“匿迹膏、暗油，以及暗视无迹涂料。”
其中匿迹膏算是刺客必备，用于祛除身上的各种异味，暗油则是卓尔魔法武器的保养、修复液，至于暗视无迹涂层，就是夏多所需要的了。
他指着那瓶颜色浅灰色涂料，问布洛托，“这种涂料可以直接涂在精金表面吗？”
“可以，但这种涂料是用于黑暗环境隐匿，在正常光亮环境下会非常显眼，需要先让它变质，之后才能使用。”
“……”
夏多有些无语，“行吧，该怎么做，你来操作吧！”
“简单，直接烤一下就好了。”
说着，布洛托捏着那只涂料瓶，扔到了还有余火的炉子里，等到瓶内涂料稍稍变色，又立刻捞了起来。
“好了，你自己涂，还是我来？”
“我自己涂吧！”
“那就这样，你们人类在晚上睡觉，让我都不能在晚上工作了，我再睡一会儿，你赶紧离开吧！别忘了把这几个小瓶子带走！我可不想一觉醒来这里变成了毒窝！”
……
离开铁匠铺后，夏多也没有在回时之塔了，而是直接传送到自己的领地。
银环徽章所带来的四千多号领民，让夏多迅速摆脱了最为困难的人口积累过程，如今的大夏领正在夏多的规划中，迈向全新的未来。
临水村，圣坛广场。
夏多回来得似乎有些晚了，广场上只有学习班散场后落在后面的零星领民，夜色之中，夏多的突然出现并未引起领民关注。
不过，在看到一个熟悉身影后，夏多却主动跟了过去，“亚特伍德！”
“啊——”
亚特伍德一惊一乍，却很好地压制住了声音，像是做贼似地缩着脑袋，小声说道：“领主大人，您回来了？！”
“嗯，晚上不是基础识字课吗？我记得没错的话，你是识字的吧！”
“大人，我确实识字，不过莱顿教士会在课上展示圣力，我想多观察观察！”
夏多了然，失去圣力的亚特伍德始终不忘重获圣力，于是便问：“新自然理念传播得怎么样了？”
“不太顺利？”
“怎么了？”夏多立刻关心地问道。
新自然理念关系到适合人类的农业德鲁伊的出现，也关系到人类能否摆脱精灵的思想殖民，意义十分深远。
亚特伍德虽然知道夏多很关心他的工作，却也没想到这么关心，“大家对于自然包含万事万物的概念能够接受，但对于人类和精灵都是自然的一份子，天生平等，这样的概念很难接受。”
唉——
听了亚特伍德的解释，夏多沉默了，其实不只是人类和精灵平等，就算是人类之间的互相平等，也不是那么容易让人接受的。
甚至于，“人-人”平等，比“人-精灵”平等更让人难以接受。
想想看，一个手握伟力、权势滔天的大奥术师，和一个只能乞讨度日的乞丐，怎么可能平等。
即便是人格上的平等都很难让人接受。
夏多引导亚特伍德的【新自然理念】自然是不包括人人平等的，或许将来会发展到那一步，但现在还不行。
但他没想到的是，明明已经有了众多能够抗衡精灵的大奥术师，他的领民也不认为人和精灵是平等的。
或许真该把那帮精灵难民拉过来给这些领民看看，看看传说中的精灵跌落神坛的落魄模样！
夏多想了想，对亚特伍德说道：“这件事先不急，慢慢引导，千万不要强迫，我来想办法！”
“是！”
“今天不早了，先回去休息吧，明天再找你细谈！”
“是！”
……
从圣坛广场回领主别墅的路上，夏多看到莱顿办公室还亮着，他忍不住又拐了过去。
“啊——领主大人！”
守卫的一声惊呼，让夏多原本只是过来看看的打算落空了。
那一嗓子传得老远，不仅是听到声音的莱顿出来了，更有已经睡下的领地主管披着衣服跑了过来，就连刚刚已经让他去休息的亚特伍德也过来了。
其他听到声音跑过来的普通领民就更多了。
“领主大人！”
“领主大人回来了！”
面对子民们的热情，夏多也一一回应着，等到将所有人接待一遍，又劝去休息后，东方已经微微发亮了。
莱顿陪着夏多留到了最后，这时候，夏多也不再提让他去休息了，再过不久，就是太阳升起的时刻。
即便没有隆重的升阳仪式，莱顿也会在这个时候向着东方祈祷，在太阳升起的过程中，让光辉之主的圣力再次充满身心。
夏多有时候就在想，如果将来他为领地设计出一个升旗仪式，光辉之主的祭司会不会是最适合成为旗手的人！
这么一想，还颇有几分可行性呢！
……
回到别墅，夏多直接去到了书房，给自己泡了一杯茶，然后便拿出法术笔记，以及从时之塔中找到的一些资料，开始对照着研究起来。
不知过去了多久，屋外渐渐传来了嘈杂的人声，夏多这才从魔法的世界脱离开来，他知道领民们开始上工了！
第721章 领地一览、画饼
随着夏多腰间的法术书轻轻激荡，一片无形的感知场域悄然出现在别墅外的天空中，让夏多的视野也随之蔓延了过去。
昨晚回来得匆忙，夏多还没来得及好好看一下自己的领地，当然，光线不好也是一个重要因素。
黑暗视觉下，原本在正常光线下丰富多彩的世界全部变成了只有黑白二色组成的灰度世界。
尽管夏多已经将黑暗视觉当成了一种天生能力，但事实上，他并不是从小就获得了这样的能力，而是在这个魔法世界经历了血脉觉醒，才突然获得的。
比起那些从小就有黑暗视觉的的真·天生种族，如矮人，在对黑暗的适应方面，就多有不如了。
至少夏多到现在还无法将某一具体灰度的颜色对应到白天正常光线下的某种具体色彩，而布洛托就能够轻易做到。
只能长期适应才行，可偏偏夏多早就习惯了在日间活动，如果全部换成夜间的话，或许能够很快适应黑暗视觉，但又会带来其他方面更多的不适。
因而现在夏多只是把黑暗视觉当做是一种额外的福利，偶尔用到，也是会心一笑，并不会可以想到它。
……
将感知移动到天上，并没有本体飞行时的风声干扰，偶尔能听到一些风声，却也很快散去。
而且现在正是清晨，光线正好，阳光从感知场域穿透，夏多甚至还体会到一种用本体迎接阳光所感知不到的通透感。
像是光辉之主将温暖亲自送进了他的心底，如果是在地球上，他会很喜欢这样的感觉，但在这里——
天上那个圆圆的、光芒无限的发光体是一个实实在在的伟大存在，他又怎么能不慎之戒之呢！
不过，对于那等存在，地上凡物的小小心思又能起到多少作用呢！
努力让自己不去想那些太过高远的问题，夏多将感知场域迅速拉升，并向着东方缓缓移动。
如今的临水村，如果算上外围那些林木已经被推倒的区域，其实已经可以算作是一个小镇了。
这点从高空俯瞰下来，更为明显。
南边走向的沃夫堡河，以及东西走向、人工开辟的临水河，两者交汇的东南夹角，如今已经充满了人类痕迹。
最西侧靠近沃夫堡河的一角是圣坛广场、居住区、食堂、仓库、墓园之类的建筑，紧靠着建筑区，一小块已经金黄等待收割的麦田格外引人注目。
那是夏多过去给公主展示的示范田，也是未来领地农田的育种基地。
而在更外围，焦黑的地面上，整齐地码放着一堆堆长短不一的原木，这一区域几乎占据了外围开拓区的小半面积。
看到这里，夏多意识到这些木材必须尽快处理掉了，不然随着后续的开拓只会越积越多，更难处理。
在这个时代，最大的木材消耗大概就是用做燃料了，可偏偏在开拓过程中，主干之外的零散树枝都烧之不尽，哪还需要专门破开作为主干的原木去烧呢！
夏多暂时将这个问题记在心里，感知场域随着视线，再次向东方移去。
再往东边就甚少有整齐的堆料区了，反而是大量零散木材被摊开爆嗮，秋日的阳光或许已经不再灼热，但蒸发出这些木材中的多余水分却也毫无问题。
更远方，焦黑的地面已经恢复了它原本的样貌，或是被腐植堆满的深灰色、或是少许石块的浅灰色，又或是泥土本身的黑褐色。
这个时候已经有不少领民来到这里，他们在各自工作小组组长的安排下，从后方抱来一堆堆干燥的木材，堆放在正常土地上，随后引火焚烧。
按照夏多的《标准开拓手册》所重点标注的，树木清理掉之后，需要对地面进行焚烧，以清除蛇虫之类的隐患。
从后方大片大片的焦黑土地来看，这项工作得到了很好的落实。
再往前，就是真正的开拓前线了——
从天空中，夏多可以明显地看到一条不甚平直的线，从北到南，拐了一个弧形又向西去了，一直延伸到沃夫堡河。
在这条线上，林木被分区分组的领民们合力放倒，并由专门的切割组进行分割、专门的运输组进行搬运。
就在夏多观察的这片刻时间内，至少二十棵大树被他的领民放倒，而且这样的过程还在持续不断地进行中。
尽管这样的效率远不如地球上的伐木机等机械工具，但这数千人高度组织化的集团劳动场景，还是给了夏多相当大的震撼。
上一次看到这样的集体劳动场景，已经不记得是在什么时候了。
……
一圈看下来，夏多总体来说是相当满意的，果然还是人多力量大！
如果只有刚开始的几十人，想要开辟出这么大片土地，没个几年时间，根本做不成。
而且还必须考虑伤亡问题。
夏多刚刚掠过墓园上空的时候，发现墓园里已经比他上次过去的时候，多出了近二十块新墓碑。
人多才有余力考虑防护措施，但即便如此也有了几十个死亡案例，如果人少，单单防护就很困难了，哪有余力再去开拓。
同时人多，也是底气，领民们不再惧怕独自一人面对恐怖的森林，而是有着无数同伴，共同支撑着。
当然，夏多能看到好的一面，自然也能看到不好的一面，但在相对完善的组织面前，少数怠惰分子很难影响到整体的积极进取氛围。
当然这一切都要取决于夏多给他们的画饼是否真实、能否实现，如果没有这点的话，即便是人人都给一个法师监工，也不见得有现在这样的氛围。
夏多的画饼自然是真实的、能够实现的，而且已经实现了一部分，部分未成年的领民已经被送入了时之塔。
只等他们学成归来，不只是能够成为领地建设的生力军，更是领主兑现诺言的真实体现。
这会让夏多的威望再次提升，不仅仅是由法师身份所带来的的权威，更是领主真正的统治力体现。
不过想到短期的激励，夏多考虑一下，最终还是联系了塔灵，宣布了一条新的命令——
任何新学徒，只要完成启蒙课程，并且学会施法，就能获得一次回家探亲的机会！
夏多一碗水端平了，不管是来自大夏领的新学徒，还是来自萨维尔领的新学徒，都会拥有这样的机会。
现在他反而担心的是，那些学徒会不会为了多点时间学习而放弃探亲的机会。
第722章 库克的进步、巫虺雕像
解除【天空之眼】后，夏多重新翻开法术笔记，继续研究石化法术。
结合时之塔已有的部分【泥-石转化】资料，他已经确定了那个强大到足以将金属石化的石化法术，其全貌大致如何。
不久前的血脉觉醒让夏多接触到了魔网第六层，尽管这不在他的预期甚至是计划之中，但不得不承认——
接触到魔网第六层，对于推导出石化法术的全貌有着相当大的推动作用。
这算不算是从侧面印证了低阶法师几乎不可能研究出低阶要素表达的高阶法术呢！
……
临近中午，楼下的守卫诺曼突然前来汇报，“大人，库克求见！”
夏多没有抬头，依然专注在笔记上，甚至于手中写写划划的秘银笔都没有丝毫停顿，只是在换行的间隙才抬了抬眼皮，瞥一眼门口：
“库克来做什么，这时间他不是应该在食堂忙的吗？”
“大人，库克来给您送午餐！”
“哦？”
夏多放下了笔，突然想到之前给过库克不少机会，虽说约定了年底，但现在也差不多了，于是便说：“让他进来吧！倒要看看这段时间他有多少长进！”
诺曼很快领命而去，而夏多则不慌不忙地将书桌上的笔记收起，来到楼下餐厅，这时库克已经等在这里了。
“库克，别又像上次那样没有长进！现在已经快到年末了，你懂的！”
“大人，这次不一样了，这段时间我把食堂的事务都交给学徒去做了，自己则苦练厨艺，这一次我保证让大人满意！”
库克不无得意地说道，目前来说，但凡吃过他做的菜，除了领主大人，还没有一个不说好的！
而领主大人的评价其实是过去式，现在他有把握让领主大人也说好！
“哦？那我就要好好品鉴一番了！”
夏多将目光转到餐桌上，菜式和之前并没有什么改动，还是一个红烧肉（鹿肉），一个清炒蔬菜（莴苣），以及一个蘑菇蛋汤。
如果长时间练习的话，或许真的能够有所突破也说不定。
随手夹了一块红烧肉放入口中，夏多颇为惊讶地看了一眼库克，还真是和之前有所不同了。
他并不是专业的美食家，只是以一个寻常人的口味来品尝，库克之前火候不够、香料放太多等毛病，这次基本上一个都没有。
吃着这块香甜软糯的红烧肉，如果闭上眼的话，夏多几乎要以为就是地球上的某个厨师做出来的。
这熟悉的味道，让他接连下手。
“确实不错！仅这一道红烧肉而言，你的厨艺已经完全超过我了！”
不得不承认，库克这次做的红烧肉真的很不错！夏多自然不吝称赞，同时他也不忘朝莴苣盘伸去筷子。
“嗯，莴苣也不错，只是稍微有些生了，下次熟一些更好！”
“是，大人！”
库克忙不迭地答应，他这时心里已经乐开花了，已经两道菜得到了领主大人的肯定，看样子他不担心自己的位置被其他人取代了！
……
蘑菇蛋汤也相当不错，而在吃到主食馒头的时候，夏多终于忍不住皱了皱眉，“谁让你在馒头里放糖的！”
“大人——”
库克突然愣住了，前面都正常过关了，难道要跌到在最后的主食上？
夏多勉强吃掉了一个甜馒头，看着自己面前有些紧张、茫然的库克，他知道自己的一言一行都会对底下人产生巨大的影响，于是便说：
“不是甜馒头不好，而是我自己不喜欢吃甜馒头，以后不用做甜的，可以放点蔬菜、肉末之类的馅料，做成咸的，年底我要看到结果！”
以一个命令结尾，也算是夏多摸索出来的统治诀窍了，对领民态度友善反而会让他们感到不安，这样正好。
果不其然，得到新任务的库克立刻不再紧张、茫然，反而充满了信心、斗志，他抚着胸口大声回答道：
“保证完成任务！”
……
用过午餐后，夏多来到军营，吉布、乔奇等人已经等在这里了，不过夏多这次过来并不是听取他们汇报的，而是另有其事。
“贾巴斯呢？还没到吗？”
“大人，贾巴斯要从遗迹那边赶回来，估计要晚一些。”
“那我先去看那座雕像了，贾巴斯回来让他去雕像那边找我，你们各自先去忙吧，不用陪着我！”
说着，夏多就径直朝雕像所在的位置走去。
尽管那座鳞甲雕像从挖掘到搬运，他都没有参与过，但上午他在通过【天空之眼】观察领地的时候，遗迹发掘现场也是他的观察目标。
最重要的是，这么大的雕像露天放在军营里，从天上看下去，简直一目了然。
……
慢慢靠近雕像，夏多心中还是有几分忐忑的，不只是狰狞的鳞甲生物造型让人心惊，还有那随时可能激发的石化领域，也给他带来了很大的压迫感。
不过相对来说，挖掘、搬运都没有出现石化事件，或许这座雕像历经漫长岁月仅剩的一次石化次数已经被贾巴斯触发掉了。
“这就是传说中的创造者种族撒鲁克巫虺？”
围绕着这座高大的人身蛇尾的鳞甲生物雕像转了几圈，夏多心里有了几分猜测。
这座雕像大概三米高，不过这很显然不是雕像所塑的鳞甲生物的真正长度，有差不多一半的尾巴是盘在作为雕像基座的石柱上。
雕像整体还算完整，除了一小节尾巴断掉算是一个较大的损伤，其他都是一些细节上的破损，并不影响夏多对它的整体印象。
不过，从这雕像单手上扬的造型，以及手指握持的那个空洞来看，这件雕像似乎缺少了一个重要部件。
那就是雕像主人手上握持的某件物品，或许是武器、或许是随身的饰品。
夏多推测应该是某种武器，至少是拥有武器的属性，至于到底是什么，就要等贾巴斯过来再问问看了。
他在周围转了一圈，除了那截断尾被摆在雕像底座的旁边，就再也没有和雕像相关的东西了。
最后，夏多取出笔记，将雕像的形象烙印在笔记上，各个角度都有，并在正视图下面写了一句，“疑似撒鲁克巫虺”。
第723章 更多遗迹、神秘存在
片刻之后，一连串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夏多收起笔记，看向来人，正是贾巴斯、波克这对父子。
“领主大人！贾巴斯来迟了！”
“不迟，来得正好！”夏多并没有在意两人的迟到，他指着雕像上那个鳞甲生物扬起的手对贾巴斯说——
“我问你，你们在挖掘的时候，有没有发现这雕像手里的东西？”
“没有！”
贾巴斯十分肯定地说道，“大人，目前遗迹里挖到的东西，除了一些易碎不便移动的泥板，其他全在这里了！”
“就这个雕像？”
“对！”
贾巴斯的回答让夏多有些沉默，这遗迹和他想象的还真有些不一样，难道真就变成学术性考古了？
想了想，夏多又问：
“照你的经验看，这个遗迹的范围大概有多大？”
“这个——”
贾巴斯突然抬头看了一下夏多，似乎有些犹豫，夏多见状，不禁失笑，“贾巴斯，你尽管说，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我怎么可能这种事上怪你！”
“大人，都是我的错，不该那么忖度大人！”贾巴斯一下子又变得惶恐起来。
一个积年的老冒险者，就算表现出惶恐，又能有多少真实呢，夏多可不想这么绕来绕去，“行了，我还不知道你吗！赶紧说说遗迹的情况！”
“是，是！”
贾巴斯连忙点头，“大人，从现有发掘的情况来看，这个遗迹最多也就百米左右的范围，不过根据我的经验推测，这附近应该还会有其他遗迹！”
“哦？”
终于有些干货了，看着其貌不扬的贾巴斯，夏多心里默默点头，又继续询问，“从哪里看出来的？”
“大人，我在遗迹深处发现了步道痕迹，只是这块区域过去似乎发生了严重的地质变化，步道一端笔直地深入地底，另一端则扭曲着斜向东南方向了。”
一边解释，贾巴斯还一边用匕首在地上划出一副遗迹假想图，他指着东南的那条线，给出了一个较为保守的推测——
“往地下的遗迹不一定能找到，但东南方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还能找到一个遗迹，至于能在遗迹中发现什么，我就不确定了。”
这样啊！
夏多有些犹豫到底要不要继续挖掘遗迹，很显然，这些遗迹的年头要比精灵早很多，说一个远古遗迹也不为过。
只不过，远古遗迹就一定能找到宝贝吗？
别说宝贝了，有价值的东西都不一定能找到，现在这个遗迹就只有一个雕像还算有点价值，其他如刚刚贾巴斯所说的泥板。
夏多之前就在巨魔巢穴中得到过几块，上面除了一些早已失传的文字外，就只有一些简单的奥术几何图形。
如果那些未知文字是在解释那些奥术几何图形的话，几乎可以说那些泥板没有任何价值。
毕竟要找奥术几何学资料的话，时之塔图书馆里就有现成的，可比那些泥板上的要高深多了。
如果不是的话，其实价值也不大，真正有价值的是那种未知文字才对。
如果能破译出那种文字的话，未来或许能够找到更多那种未知文字的记载，从而翻译出某些可能相对于现在而言十分高级的内容。
但夏多并不擅长破译文字，这只能算是一种积累，未来说不定能找到合适的破译者。
左右考量下来，夏多发现这所谓的远古遗迹多少有些鸡肋，现在就看这雕像能不能让他改变想法了。
这么一想，夏多也就有所决断了：
“先将这个遗迹完全清理出来吧，至于东南方向，暂时不用挖掘，不过可以先进行一些基本的勘探，等我的命令！”
“是！”
……
贾巴斯父子离开后，夏多又绕着雕像转了几圈，随后一咬牙，将手贴在了雕像表面。
几乎毫无征兆地，这做足有三米高的雕像瞬间消失在原地，而这时，夏多才松了一口气。
哪怕知道安布里尔主教能够解除石化，同时贾巴斯解除石化后也没有出现什么后遗症，夏多也不愿意亲身体会一次被石化的感觉。
接下去就是返回时之塔，放下雕像做进一步的研究了，不过这时夏多却躲不开脚步了！
随身空间存在于他的意识之中，换句话说，随身空间的任何变化都逃不过他的意识。
原本空间内的物体，是需要稍稍凝神专注一下才能感知到的，但这座雕像放进随身空间后，立刻引发了随身空间扩大！
这般变化，要是夏多还无法察觉的话，那他的意识也就太迟钝了！
事实上，夏多不止发现了空间在扩大，而且还知道了是什么导致空间在扩大！
并不是雕像本身，而是雕像内隐藏着的一个神秘存在，即便以夏多的主场优势，也没能察觉那东西到底是什么。
只知道那是一种无形无质的东西，夏多仅能感知到它的存在，而不能做进一步的判断，或者也来不及做进一步的判断。
那存在从雕像中飞出来后，瞬间就炸开了，字面意思，炸出了一个微型位面雏形，随后又瞬间湮灭。
与此同时，随身空间不断扩大，一直扩大到35个立方左右，比起之前，几乎一下子扩大了一半！
这时候，夏多脸上的表情精彩极了，一方面是见到了位面创生、湮灭的过程，即便时间非常短暂，但在未来，或许能够对他研究位面起到十分重要的作用。
另一方面，随身空间的扩大，到目前为止，夏多发现的能够扩大随身空间的就只有奥能结晶。
如果再多一样东西，岂不是更加方便！
最关键的是，后者几乎不要任何成本，只要不断地挖就可以了，或许一朝挖到一个大遗迹，成百上千的雕像摆在那里，就等着他去收呢！
这么一想，夏多也顾不上刚刚才让贾巴斯离开，直接施展飞行术，在贾巴斯即将走到示范田的时候，拦住了他：
“贾巴斯，新命令，现有的那处遗迹清理出来后，继续朝东南方向挖掘，如果人手不够的话，尽管和杰夫说，我会让他给你留人的！”
“是，领主大人！”
尽管不明白领主大人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急切，但贾巴斯当了一辈子冒险者自然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
第724章 肉身转化、时间旅者
吩咐完贾巴斯，夏多又给领地开拓部的主管杰夫发去了讯息，让他在维持目前开拓进度不减的前提下尽量满足贾巴斯的用人需求。
所幸这个月也没几天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汉斯、闪金那几个商会共同组织的船队就快回来了，到时候又会有至少500新领民，足够让贾巴斯使用了。
……
匆匆回到时之塔，夏多一头扎进了法术实验室。
到了这里，不管这雕像再有什么幺蛾子，他都不用担心了，不过夏多心里隐隐有种预感，或许这雕像的神异在那团神秘存在炸开后就不复存在了。
将雕像从随身空间取出，稳稳地立在法术实验室正中央，几乎贴近了屋顶，在有限的空间内，这座高大狰狞的雕像显得格外有压迫感。
贾巴斯等人将这座雕像挖出来并且搬运到军营后，并没有进行完善的清洗工作，只是简单地扫去了表面的浮土。
如今夏多要做的就是先给这座雕像来个彻底的清洗，或许细节就藏在泥污之下呢！
清理的过程乏善可陈，无非就是夏多利用自身血脉觉醒的【水之掌控】，对整座雕像进行精细化清洗。
如夏多预料，真正的惊喜果然藏在清洗之后！
之前有着层层泥渍，尽管可以看出这座雕像通体都为石质，但具体到什么石质，还是说法的！
清洗过后，即便夏多并非地质专家，也可以明显看出雕像上人身蛇尾的鳞甲生物和作为雕像底座的石柱并非同一材质。
其中鳞甲生物的使用颜色近似墨色，隐约泛蓝，而石柱却是纯黑色，某些光滑处明显折射出白光。
夏多仔细检查了鳞甲生物和它盘绕的石柱之间的连接处，用界限分明来形容，或许有些夸张，但事实确实如此。
至少，以一个普通人视角，从表面看去，两者连接处能够清楚地看到一条跟随鳞甲生物形体走向的分界线。
“似乎，似乎这鳞甲生物和底座石柱并不是同一批次做出来了！”
这是夏多基于目前所观察到的现象，所得出来的最朴素的结论，或许真有恰到好处的石材造就了这座主体和基座材质不同的雕像。
“对了，还有一截断尾呢！”
夏多想到了那截断尾，这座雕像看上去还挺值钱的，尽管已经被随身空间“嗦”了一口，但能不破坏还是不要破坏。
毕竟，这种雕像暂时就这么一座。
……
断尾清洗后，同样是和鳞甲生物本体一样，都是墨色微微泛蓝的颜色，甚至断裂的截面也是那个颜色。
只是——
那个断裂面怎么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该不会是——
夏多不禁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后退几步仔细打量着这座雕像，人身蛇尾，全身上下布满鳞片，蛇尾就不用说了，即便是看似和人类相似的手臂上也不例外。
其他如胸背、脑袋上，也都有细密的鳞片存在。
越是打量，夏多越是心惊，虽然他没有见过这类鳞甲生物的真正本体，但这雕像着实给了他一种宛如活物的感觉，张牙舞爪、就差将手里的武器投掷出去了。
当然这一切感觉或许都是心理暗示，都要源于他在那条断尾断裂面发现的一些异样特征，但既然已经有了这种想法，他怎么都要验证一下。
……
带着那截断尾，夏多来到了一旁的通用实验室，这里虽然还没有安装炼金法阵，但有实验台就足够了。
将断尾固定好，夏多张开右手，一柄泛着幽蓝光泽的精金小刀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手上。
“叮叮叮——”
精金小刀和断尾轻轻撞击出清脆的声响，夏多稍稍用力，很快断尾截面崩出了一小块碎片。
看到这一幕，夏多观察了一下新的断裂面，又继续在断尾截面上不断敲击、凿击，只看他的动作，就像是一个蹩脚的石匠，不过他并不在乎，他的眼里只有那个截面，以及截面上的——
肌肉纹理！
片刻过后，实验台上已经一片狼藉，到处都墨色泛蓝的石屑，或大、或小，而夏多还在继续敲击、凿击着。
一直到将断尾截面处凿出一个圆筒，他才停了下来。
随手将精金小刀朝实验台上一扔，夏多忍不住吐槽道：“真要是有这种完全契合骨骼、肌肉、皮肤、鳞片的石材，那就有鬼了！”
之前他才断尾截面看到了肌肉纹理，之后不断凿击，崩飞出去的碎屑都是沿着肌肉纹理崩碎的。
如果这都是巧合，那他一个完全没有雕刻经验的小白，竟然用石材凿除一个薄壁圆筒，这难道也是巧合吗！
夏多直接伸手在断尾凿除来的圆筒壁上一掰，一片比他指甲稍大一些的鳞片就这么被掰下来了。
随手扔掉鳞片，夏多露出一丝苦笑，“还真是！”
他已经不想继续验证下去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只要凿开那座鳞甲生物雕像，就能在里面看到那种生物的内脏。
夏多可不相信谁会这么无聊，用同一种材料无比精细地复刻一种生物，甚至深入肌体内部。
在这个魔法世界，更有可能这做雕像就是用生物本体转化而来的。
前段时间，贾巴斯父子俩不就被石化了嘛！
特别是贾巴斯，被完全石化，如果夏多放弃了他，直接将他填埋，那若干年后，挖到贾巴斯的人会不会也为那么一座雕像而感到惊奇呢？
至于贾巴斯被石化后为什么和这座雕像的材质不同，或许就是转化时使用的魔法不同导致的。
……
“远古的时间旅行者，被施加刑罚的囚犯，还是遭遇意外的普通‘人’，又或者单纯就是某种用‘真人’制作的雕像装饰品？”
夏多已经认定这座雕像就是由真实生物转化而成的，再次绕着雕像打量，他的感觉完全不同了，有种穿越时空与这种生物对话的感觉。
再看魔法灵光，和之前在军营中观察到的一样，没有明显的灵光反应，和普通的石头没什么两样。
不过这座雕像之前被随身空间“嗦了一口”，这中间肯定是经历了某种变化，只是夏多暂时还搞不明白。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座雕像看样子是“变质”了，他需要更多这样的雕像！
之后不管是直接投喂随身空间，还是继续研究，都是非常不错的样本！
第725章 新晋高阶、谁赞成谁反对
发掘遗迹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事情，具体涉及到勘探，以及实际的挖掘，夏多并没有过分催促贾巴斯要立刻完成任务。
同时他也准备继续进行石化法术方面的研究，如果能找到一种能够在地下迅速移动的法术，或者快速搜索地下目标的法术，那对整个发掘工作都将是一个巨大的推动。
目前夏多的探知法术并不能作用于地下，更准确地说，是往地下超过两掌的距离就无法直接探知到了。
或许卓尔的那颗黑球探测器可以，但那又需要通过搜集大量次声回传的数据建立标准比对数据库，才能进行实际有用的探测活动。
这方面，时之塔已经有人在做了，夏多并不准备做重复劳动，而且收集信息建立数据库，甚至是数据分析，暂时也用不到他一个奥术师。
理论上学徒都可以做，他应该把精力放在更重要的事情上。
目前时之塔的转型才刚刚推进到学徒阶段，夏多并不能完全掌控所有中阶法师的研究方向，像那颗黑球探测器的研究还是伦纳德主动接过去的。
如果能将时之塔统合成一个紧密的整体，那么很多事都不用亲力亲为了，甚至拆解任务、共同研究也不是不可能。
只是在这个过程中，不止需要互相信任，更需要共同利益，甚至还需要一定的共同理想。
夏多的想法其实是从学徒中培养，逐步取代时之塔现有的中阶法师，当然如果现有的这些中阶法师能够积极拥抱转型的话，那他肯定会更加高兴！
……
再次将雕像收起，夏多稍稍清理了一下实验室的痕迹，正准备返回临水村，妮雅突然传讯：
“快来！你猜对了，德帕克果然成为高阶法师了！”
“啊？！”
乍一听到这消息，虽然早就有所猜测，但夏多还是忍不住担心起来，一位高阶法师的分量非同一般，目前时之塔也就他自己、妮雅以及艾伯克是高阶法师。
当然也是奥术师。
现在突然多了一个德帕克，即便他之前还算拥戴妮雅，对时之塔的转型也比较支持，但谁知道他成为高阶法师后，会不会有什么变数呢！
当然，如果德帕克还是一如既往地拥戴妮雅、支持转型，那好处就太多了，不说能带动其他中阶法师也支持转型，至少也能够改变当前时之塔异见人群的收入比例。
如果拥抱转型的人已经足够维持时之塔正常运转下去，那夏多就可以无视其他抗拒转型的人了，直接强推转型即可。
……
将心里的一丝担忧藏在心底，夏多迅速来到了时之塔底层大厅，刚刚走出升降梯步入大厅，他就听到了一阵低沉但又不失激烈的讨论声。
夏多的出现让大厅内突然一静，紧接着妮雅的招呼来了，“夏多，来这里！”
差不多是大厅中央，夏多走过去才发现，德帕克正满面红光地和艾伯克、妮雅聊着什么，边上围着的四个学徒也面上发光，仿佛此刻晋升的是他们自己才对。
“德帕克法师，祝贺你终于得偿所愿！”
“哈哈！夏多法师，你来啦！”德帕克看到夏多，眼中放光，连忙走出人群，对着夏多郑重一礼，“多谢夏多法师的指点，我才能这么快成就高阶！”
“不用客气，如果你自己没有这方面的诉求，那么其他人即便再指点，也不会用任何作用！”
众人面前，夏多自然很是谦逊，不过没有人会因此小看他，反而在德帕克的提醒下，有一个算一个都眼神火热地盯着夏多。
这让夏多有些不自在，同时他也明白了，德帕克应该还是支持转型的，不然的话，很可能就会对他避之不及了。
走到中央，妮雅很自然地朝夏多身边靠了靠，两人的手臂几乎要贴在了一起，这在法师之间是很难想象的亲近距离。
而随着夏多的到来，大厅内的人群分布也发生了丝丝变化，进学会成员开始朝夏多聚集，部分已经向夏多靠拢的中阶法师脸色一变，随后也带着自己的学徒靠了过来。
剩下的人就有意思了，除了桑杜尔带着两个学徒孤零零地站着，其他人已经迅速聚拢到一起。
不过，桑杜尔的那两个学徒，面色挣扎了一番，一咬牙也远离了桑杜尔，和进学会成员站到了一起。
看到这一幕，夏多不禁愣住了，他可不记得自己给进学会的人说过要在这时候搞什么幺蛾子，这明显有些超出他的预料了。
将时之塔转型过程中原本还可以遮掩一下的矛盾与对立一下子就挑明了，这不符合夏多的计划。
此举虽然看似将桑杜尔孤立了，但其他人或许会产生更深的成见也说不定。
但事已至此，加上德帕克的态度，夏多当机立断站了出来，对众人宣布：
“各位，时之塔转型取得了相当可观的成果，短短时日就产生了两位正式法师，这是过去时之塔一两年才能达到的成果，而且新体制下，正式法师将源源不绝！
“而为了构建良好稳定的法师培养、发展体系，我们需要进一步深化转型，将转型提升到正式法师层次，现在我提议将学徒管理处更名为教务处，并将低阶法师全部纳入教务处的统一管理，谁赞成！谁反对！”
说完，夏多便开始观察众人的反应，低阶法师大多面带喜色，因为他们知道现有学徒每天都在做什么，能得到时之塔的主动培养，他们高兴还来不及呢！
至于中阶法师，有一个算一个，几乎各个都眉头紧锁、欲言又止，低阶法师既是他们的法术电池，又是他们的普通劳力，一下子全部拿走，怎么可能一点意见都没有！
不过夏多是下定决心要改变这一切了，他并不反对中阶法师借助协同共鸣施法占用低阶法师的剩余精力，毕竟这也算是一种出卖个体劳动力的方式。
但至少要让部分有才能的低阶法师摆脱这种人肉电池的命运。
就算是在地球上也不是没有出卖个体劳动力的人，关键在于选择，要给低阶法师多一些选择。
这种给予在现在看来，可能很没有必要，但这确实文明得以长久的重要因素。
第726章 利己者、理想感化
夏多如果想要当奴隶主，现在就是了，他的领民在他这个穿越者看来，就和奴隶没什么区别，给点吃的、给点穿的，然后拼命干活就是了。
但他并不满足于当一个奴隶主，人活一世，总要有点追求才是，现在有一个创造文明的机会摆在他的面前，他怎么也要尝试一下吧！
“我赞成！”一个清亮纯净的声音在夏多身后响起。
他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谁，紧接着又是一个略带苍老但十分精神有力的声音，“我也赞成！”
是艾伯克，语气中虽然没有那么的肯定与赞成，但至少态度有了。
之后便是德帕克以及进学会成员，场内处于夏多周围的人，已经全部表态。
不过接下来却出现了一个出乎夏多预料，但又在情理之中的赞成——
桑杜尔抢在其他中阶法师还未开口前，立刻高声说道：“我也赞成！”
桑杜尔并非坚定的理想主义者，能够为了维护中阶法师的旧利益不顾一切，事实上，他更像是一个投机者、利己者、短视之人。
当看到阻挡已经成为不可能的时候，他又立刻选择了最正确的做法。
一时间，夏多都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这种人，或许未来时之塔遭逢外敌的时候，这家伙就是第一个跑路或者投降的吧！
至于其他中阶法师，犹犹豫豫，最终只有少数几个表示了赞成，其他人虽然没有明确表示反对，但也通过沉默来进行了无形反抗。
不过这时，少数中阶法师的态度已经不重要了，多了一个高阶法师支持者，足以弥补失去这些人所带来的损失。
或者说，大势一旦逆转，他们也只能被裹挟着参与其中。
而在之前，即便夏多身为高阶法师、奥术师，也不得不与他们进行妥协。不然的话，时之塔随时停摆，还真不是开玩笑。
……
“抱歉，打扰了你的庆祝会！”
事后，众人散去后，夏多当着妮雅、艾伯克的面，对德帕克表达了歉意。
德帕克摆了摆手，态度很是随和，“夏多法师，不用抱歉，我也是被两个学徒撺掇来的，要我说，与其浪费时间搞什么庆祝会，不如多去看点书来得有用！”
夏多随口附和了一句，这件事就算这么过去了。
而这时，忍了许久的艾伯克终于憋不住了，他盯着夏多，眼中似有怒火，“夏多，怎么突然就要将低阶法师收走，难道你准备像培养学徒那样培养那些低阶法师？”
刚刚他赞成夏多的提议更多是看在妮雅的面子上，事实上他很不赞成，主动培养学徒倒也罢了，毕竟培养学徒花不了多少钱。
但主动培养低阶法师的花费就太高了，很容易就将时之塔搞破产了。
与此同时，德帕克也露出一副很感兴趣的表情，他刚刚表示赞同主要是出于对夏多的感谢以及对妮雅的拥戴，但已经成为高阶法师的他是完全可以反悔的。
如果夏多的解释不能让他满意的话。
只有妮雅，是出于最朴素的信任，面对艾伯克的质问，夏多都还没开口，她就主动帮忙安抚艾伯克：
“艾伯克叔叔，你别激动，我相信夏多这么做肯定是对时之塔有利的！”
如果说，其他方面艾伯克可能不相信夏多，但在是否与时之塔共同利益方面，艾伯克一点也不怀疑。
听了妮雅的说辞，艾伯克也渐渐冷静下来，但他还是有些不满夏多不提前通知就宣布的行为，“你应该提前和我们商量一下的！”
“是，是我考虑不周。”
面对老年人的质问，夏多还能说什么呢！不过他并不后悔，尽管有些草率，但这种事就是要果断一些。
至少从明面上看，高阶法师全部同意，低阶法师积极拥护，只有部分低阶法师态度不明，转型已经可以得到了大部分人的赞同。
只有些许细节需要处理一下，而现在，他不就正在处理嘛！
夏多看着艾伯克严肃的脸庞，不由得一笑，“艾伯克，呃，妮雅叫你艾伯克叔叔，我也叫你叔叔吧！”
老岳父的把兄弟，叫你一声叔叔也是理所应当，可你既然做了叔叔总不能不支持侄子吧！
“艾伯克叔叔，这件事呢，确实是我的错，没有提前和你们商量。不过这件事本身，我觉得没有做错！”
第一次听到夏多叫他叔叔，艾伯克脸色有所缓和，语气也松了下来，“你继续说！”
“在解释这个之前，我想问问艾伯克叔叔，当然也问问妮雅以及德帕克法师，在你们心目中，时之塔最理想的状态是什么样子呢？”
“最理想的状态？”
夏多的问题引发了艾伯克的思考，这个问题他早就想过无数次了，如果说在夏多之前，那他心目中最理想的时之塔就是做到七塔那个层次，但在夏多之后，他就不确定了。
夏多给他描绘了一个他从未想过的前景，所有人都是法师的情况，那种情况下，时之塔又会是什么样呢？
时之塔与领地之间又会是什么关系呢？
艾伯克想不出来，但总归不会是现在七塔或者其他任何法师塔与领地的关系！
“你到底想说什么？你要知道所有人都成为法师是不可能实现的！如果人人都是法师，那么现在普通人做的活谁来做！”
“总会有人愿意做的！”
夏多并没有直接说由法师做，但艾伯克显然也能听出夏多潜台词，不由得连连摇头，“这太疯狂了！”
“不，这一点也不疯狂！如今的时之塔就是一个小型法师社会，那些在厨房做饭的人难道都没有施法能力吗？那些在奥术花园种田劳作的人难道都没有施法能力吗？”
“那不一样，他们只是学徒！”
“学徒？”
夏多不禁冷笑，“那么，那些中阶法师手下与仆役无异的低阶法师又该怎么解释呢！”
说到底，有些人一边认为施法者高人一等，不应该做普通人做的事，另一边却又不拿低阶施法者当人，压榨得比对普通人还狠。
只要接受了施法者也是人，也是普通人，就不难接受全民法师的场景了。
实际上，大部分人并没有天然的高人一等的思维，更多是由环境塑造，再加上力量的支持，最终才变成那样。
夏多并非要搞人人平等，只是希望给最广大的普通人一个机会，只要个体智慧没有超越一切，集体的力量还是最为强大的。
看着沉默不语的艾伯克、德帕克，夏多心中微微叹息，看样子用理想感化是暂时行不通了，还是要从现实角度出发，或许这才是最具说服力的方式。
第727章 新时代、说服
“艾伯克叔叔，德帕克法师，我就举一个最简单的例子，前几天我去了一趟塞汶顿，那边已经出现了一种全新的通讯法器，售价1500金币，你们觉得他们的成本大概是多少？”
“至少也要5、600金币吧！”
“如果让提拉克他们制作的话，成本只要不到300金币！”
“这不可能！”
不只是艾伯克、德帕克，一脸不信，就连妮雅也露出几分迟疑的表情，“夏多，你说的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难道你们一点都没有专注过提拉克研究室吗？”
“是【恒久魔法】？！他们研究出来了？”对其中内情较为了解的艾伯克当即发问。
“不只是恒久魔法，恒久魔法只能减少材料上的成本，而一件魔法物品，材料成品只能占到少数，真正占到多数是人工，施法者的人工成本！”
随后，夏多召唤塔灵，拉出一段投影，对艾伯克等人说道：“你们看，这是公共层021工作间内场景，你们想到了什么？”
021工作间内是一条生产线，当然正式法师级别的魔法技工还没有就位，暂时就只有学徒级别的技工。
但仅从这些就可以窥到全貌了。
从生产线的起始，一枚小小的秘银锭经过了多轮检验，进入到炼金法阵之中，具有施法能力的魔法技工，熟练地对其进行辅助线绘制、塑形等工序。
之后化作一枚标准构件，流入下一位学徒手中，经过标准量尺的多方比对，再流入到总装线。
最终与其他秘银构件一起，组装成魔法物品的核心，最后在经由一位熟练技工使用魔法卷轴进行封装。（这算半成品，封装以及后面的链接魔网、检验都需要正式法师来做，现在缺人）
不长的时间内，艾伯克等人亲眼目睹各个秘银构件的制造过程，以及一个半成品水晶球被收入木箱的情景。
而那个木箱内已经整齐地码放了七八颗水晶球，而在工作间的一角，类似的小木箱已经放了一排。
夏多关闭投影，继续解释道：
“这是时之塔目前的魔法技工团队，通过他们，任何魔法物品的生产成本都至少能够降低两成，当然你们不要以为这种分工合作的生产方式就只有时之塔才有，塞汶顿那边不少法师塔早就这样做了！”
这话当然是夏多吓唬他们的，虽然他猜测塞汶顿那边已经有法师塔开始了分工合作式生产，但具体到哪一步，他并不确定。
不过，有了时之塔自己的魔法技工现场演示，他再怎么夸大别人也不会显得太突兀。
事实上，夏多早就和艾伯克、妮雅提起过塞汶顿那边可能出现新生产方式的话了，只是他们并没有重视起来。
“从现在到未来，魔法物品的生产已经进入到成本压缩竞争时代了，哪怕你们不愿意接受，但其他法师塔可不会照顾你们的感受！等到将来时之塔的产品一件都卖不出去的时候，再来后悔就等不及了！”
亲眼看到时之塔的高效代工场景，再加上夏多一番用心良苦的劝说，艾伯克、德帕克总算是接受了这一现实，但是——
“这和主动培养低阶法师有什么关系呢？现在不是有不少学徒了吗？”
“关系很大，一旦竞争开始，比的就是谁能拥有更为低廉的产业工人，还有什么比得过将施法者当成普通人来得低廉！施法者越多，自然成本越低，同时这还关系到竞争的本质，那就是各个法师塔自身的实力，如果实力太弱，凭什么守护那么大的市场！”
说到底，不管是出售魔法物品赚钱，还是其他什么赚钱方式，只有时之塔自身强大了，才有底气做那些事！
而想要时之塔自身强大，除了质的提升，量也非常重要，毕竟就算是大奥术师，也没能强到忽视（施法者）人数的程度。
说完，夏多又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小声说道：“你们难道不觉得时之塔的人太少了吗？七塔靠大量领地输入才能维持代代都有大奥术师，时之塔呢？”
这话当然有所夸张、虚构，而且选择性地忽略了时之塔是血脉传承，而七塔实则已经变成了集众选优传承。
只不过如今的夏多已经算是站在时之塔天赋最优的顶点，而且也是权位的顶点，说这句话自然不算太违和，很容易让人在潜意识忽略被其他人超过的可能。
当然，就夏多自己而言，他并不担心自己被其他人超过而引发不好后果，七塔内部终究还是要有所顾忌的。
再者，妮雅的曾祖、大奥术师萨维尔即将归来，到时候时之塔就是妥妥的耐色十六常之一，时之塔出个天才大奥术师，也只会增加时之塔的权重。
落在实操层面，还是那句话，如果没有上位者（一般是导师）允许，几乎不可能出现新的大奥术师，感觉有威胁就直接给灭了，哪有他继续晋升的机会！
……
听到夏多近乎**裸地暗示，艾伯克立刻心动了，如果说之前还没什么感觉，但现在知道未来需要人力竞争、需要人多势众，甚至需要更多人来诞生大奥术师。
这几乎就没有第二条路走了，必须扩招、必须主动培养！
“我同意，不过要先观察一段时间，如果效果不好或者出现了什么意外，我希望能够立刻停止！”
“那当然！”
对于艾伯克的老成之言，夏多自然是欣然答应，他知道学院式集体培养一旦开始，就很难停下来了。
现实的压力、画饼的诱惑，或许还要再加上一些理想的感化，他总算是将艾伯克、德帕克说服了。
至于妮雅，夏多并不担心，年轻人嘛，总是乐于接受新事物的！
……
和德帕克敲定了转移低阶法师关系事宜后，夏多便匆匆离去，给低阶法师转移关系在纸面上十分简单，仅仅只是数据的改动。
但那些活生生的人就麻烦了，要给他们安排学习、工作，让教务处真正成为教务处，这就不是三两句话就能解决的了。
第728章 细分岗位、觉悟
学徒管理处，当然现在要叫【教务处】了。
七八个低阶法师围着教务处唯一的中阶法师何塞，七嘴八舌地询问着：“何塞法师，我们也要像那些学徒那样每天都上课吗？”
“如果每天都要上课，那我们的契约任务算不算自动完成了呢？”
“……”
何塞看了一眼那个说契约任务自动完成的低阶法师，心中连连摇头，时之塔哪会那么容易让你们占到便宜！
“各位，你们的问题太多了，而且我自己也有些懵呢，学徒管理处突然变成了教务处，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们，如果你们愿意的话，我可以把你们的问题全部记录下来，到时候让夏多法师给你们回答！”
话音刚落，场面瞬间安静了下来。
咳——
“何塞法师，我们就是随便问问，还是不要打扰夏多大人了！”
这些低阶法师有些已经接近中阶了，而且这么多人一起，自然不惧明面上施法等级只有6级的何塞法师。
但毕竟是中阶法师，而且日后还很可能成为他们的直属上级，这些低阶法师也不敢真的太过分。
一阵哄闹过后，他们也逐渐从即将被时之塔主动培养的兴奋中脱离出来，“何塞法师，你之前真的没有听到过一点风声吗？”
“真的没有，你们别问我了，有这时间，还不如去安慰安慰你们的导师，就算进入了教务处，也不是完全就不打交道了！”
何塞被问得有些不耐烦了，但向来和善的他，还是给众人提出了一个中肯的建议。
众人心中一惊，以为何塞事先收到了什么消息才这么说，一个个又匆匆离去，就像他们匆匆来一样。
不过他们刚走到门口，脚步就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
“夏多大人！”
夏多见到这些挤在教务处的低阶法师，倒也不奇怪，如果一个都不过来看看，他反而要奇怪呢！
对众人微微致意，随后脚步不停走进了教务处。
这里原本是一件大会议室，后来被改造成学徒管理处教学人员的办公室，只不过教学人员本来就不够，赶场还来不及，哪有多少时间坐办公室。
于是这里也就成为了少数几个时间较为宽裕的正式法师的聊天室，夏多之前来过几次，只有一次见过有进学会的3级学徒，但也只见过一个。
这次过来，办公室内就只有何塞一个人在，夏多熟络地打了个招呼，随后便直接开门见山，说出来意：
“何塞法师，如今时之塔低阶法师的主动培养已经拉上日程，未来中阶法师的主动培养也不是不可能，我现在想问你，在主持独立的研究室和主管教务处之间，你选择哪一个？”
何塞犹豫，像是不知道说什么，夏多笑了笑，又补充了一句，“不管你选哪一个都不影响将来的主动培养，而且主持独立的研究室也能得到时之塔的大力支持，就像提拉克那样！”
这其实是让何塞在技术岗和管理岗上做选择，夏多从不认为每个法师都是全能的，研究、设计、制造、管理，每一样都做，而且还都能做得好。
过去人数少的时候，或许可以一把抓，但未来施法者数量越来越多，必然会有更细的分工。
让更专业的人做更专业的事，这是夏多一贯的想法，与其将来难做，还不如现在就给他们分好了。
趁着何塞法师思考的空隙，夏多又通过塔灵给全部低阶法师发去了通知，通知他们来公共层进行一对一面谈，主题只有一个，那就是未来的发展。
好在如今的时之塔，也就几十个正式法师，哪怕每一个都约谈一次，也费不了多少工夫，如果是约谈学徒的话，那时间就太多了。
即便夏多有这想法，也不得不放弃。
在适当的时候，他会直接给学徒开设专门的择业课，让他们对未来有所了解，能够提前确立目标。
发完了通知，看着还在低头犹豫的何塞，夏多轻声提醒了一句，“何塞法师，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夏多法师，我觉得我还是更喜欢待在这里。”
说出这句话后，何塞顿时感觉心里轻松了许多，他并不是不想主持一个独立的研究室，而是他没有能力。
在过去，私人研究室算是中阶法师的标配，但他却只能做些时之塔分配下的最基础的制造任务。
几乎一个创新型研究都没有做过，夏多拿提拉克做比较，何塞心中只有一片黯淡，但他又不想成为与普通工人类似的魔法技工。
那么留在教务处就是一个很好的选择了，而且他也确实在这里体会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快乐。
看着学徒们一个个成长起来，就好像亲手埋下的种子发芽了，即便未来继续进步的不是他自己，却也可以带着他期盼、希望一同步入高峰。
看着何塞法师眼中逐渐出现了一种名为觉悟的光，夏多心中欢喜，这种决断的意志，他在其他教学人员身上还从未看到过。
即便是那些进学会成员，也更多是抱着完成任务的想法在教导学徒，并没有将教育当成一件可以为之奋斗的事业来做。
当然这也不怪他们，是夏多还没有来得及给他们进行理想的延伸，如果只是作为一个小组织的成员，那他们是合格的。
但想要作为创造文明的中坚力量，那就缺点意思了！
其实文明的概念，夏多早已灌输下去了，但一副浅显的画面，又怎么比得上行动纲领，更能吸引同伴、凝聚人心、坚定意志呢！
只是现在时机还不成熟，太过激进的话几乎就等同于逆流而行了，如今徐徐图之正好。
“何塞法师，你做出了一个伟大的决定，我相信将来你一定不会为今天的决定而感到后悔！”夏多面带敬意，郑重地说道。
对此，何塞只是微微一笑，眼神中充满了平静，以及将欲冲破平静的无限希望。
……
与何塞谈妥之后，夏多并没有立刻赶去和那些低阶法师面谈，而是去了一趟人事处，亲自为何塞处理职位、关系变动的一些细节问题。
之前的学徒管理处名义上是夏多亲自主持，但实际事务却是由何塞处理的，现在不过是让何塞更加名正言顺了。
第729章 约谈、业绩
公共层，102会客室。
夏多一手拿笔，一手拿纸，打量着眼前这个略带拘谨、从不与他对视的中年人，心里大致有了几分判断：
“埃斯克，接下来我会问你几个问题，希望你考虑清楚了之后认真回答，这会涉及到今后对你的安排。”
“是，夏多大人！”
“当初为什么要学习魔法？”夏多问出了第一个问题。
“这个——”
夏多问得认真，埃斯克也不得不认真考虑，一时间像是陷入了回忆之中，好久才说：
“大人，当初我家里很穷，养不起我，听说时之塔管吃管住，就把我送过来了，在时之塔待了三年，我也渐渐喜欢上这种超凡的力量，再加上离开时之塔也不一定能过得更好，就留在了这里。”
这一待就是十多年，夏多在心里为埃斯克补上了一句没说完的话，从已有的资料来看，埃斯克算是低阶法师里面在时之塔待最久的那一批了。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大概率会在时之塔终老，或许在他临死前能成为中阶法师也说不定。
这就是时之塔普通法师的一生了。
“现在家里的情况怎么样？”夏多又问。
“现在家里的情况好多了，父母虽然已经老去，但身体还算不错，弟弟开了皮革店，手艺不算好，但也能维持得下去，妹妹嫁给了一个富商，我不是很喜欢，但这是她自己的选择。”
埃斯克虽然没说，但夏多知道，如果没有埃斯克这个低阶法师的话，他们一家几乎不可能从种地的农民变成萨维尔镇上的镇民，更别说都拥有了还算“光明”的前途。
“有孩子了吗？”
“有！”埃斯克突然露出一丝腼腆的笑容，“大儿子已经5岁了，小儿子前段时间刚学会走路。”
“想让你的孩子学魔法吗？”
“当然想，魔法改变了我的命运，改变了我家庭的命运，我希望我的孩子能够成为**师！”
这一刻，埃斯克眼神中突然迸发出一束光，一束希望的光。
“说的好！那么你自己呢？”
夏多再次将话题转到埃斯克自己身上，“你自己就不想成为**师吗？”
“我——也想，但也是我自己，我才知道自己并没有成为**师的潜质。”说到这里，埃斯克突然有些落寞。
眼前这位是前途光明的年轻奥术师，而自己却只是一个连中阶都不一定能达到的蹩脚法师。
不过——
埃斯克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大人，这次将我们归入教务处是要想培养那些学徒那样培养我们吗？”
“是，也不是！”夏多故意卖了个关子。
“啊？！”埃斯克长大了嘴巴，难道刚刚升起的希望又要破灭？
“学徒是学徒，你们是你们，不过培训还是有的！”
夏多这话让埃斯克眼睛一亮，“大人，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不过我觉得你应该先关心一下你今后的工作！”
“大人，无论做什么工作我都答应，只要让我每月都有几次提问的机会就行了！”此时的埃斯克像极了落水的人，努力想要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不过他的话，却让夏多产生几分疑问，“你之前的导师是山德吧？难道他连提问的机会都不给你吗？”
“这个——”涉及到自己的导师，埃普斯还是有些迟疑的。
夏多再次询问，并说，“你在这里说的话，只有你知、我知，山德永远不会知道，就算他知道，我也保证他不会把你怎么样。”
“不，山德导师对我挺好的，只是——怎么说的，导师他的兴趣并不在魔法上，除了每次完成时之塔任务，我都见不到他的人。”
“……”
夏多当即呼唤塔灵查询各中阶法师的“业绩”情况，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山德法师的业绩看似处于中等，隐于众人之中，毫不起眼，但仔细一查就发现，他只完成每月的固定任务，多了从来不接。
当然这还算好了的，有些中阶法师还不如他，每月固定的制造任务完不了，需要用其他任务，如庶务、外勤或者捐赠来弥补。
这些就是时之塔的主要来源（也包括艾伯克），而有了其他垫底的，山德才敢这么玩，果然无欲无求的人就是活得自在。
不过山德可不是真的无欲无求，夏多对山德的印象还挺深，当初兽人战争期间，还教过他以及其他学徒使用魔法卷轴。
当然，更主要的是山德的体型。
在亲眼见到山德之前，他想象中的法师，或是风度翩翩、或是精神矍铄、或是安静优雅，他从未想过有山德那种身材的另类法师。
个子和夏多差不多高，但腰围却是夏多的两倍还不止，妥妥的人形坦克，当法师属实亏了。
另外，新体制转型之前，时之塔各个法师都有自己的私人课程的，学徒可以随意选择，如果夏多没记错的话，山德的私人课程就叫做《烹饪的艺术》。
兴趣不在魔法？哼哼！
再看埃斯克，夏多不禁有了几分同情，其他低阶法师虽然会受到导师的压榨，但能够实际参与导师的项目，却也能够从中学到不少东西。
这也是大部分中阶法师的必经之路，等自己当了导师在压榨学徒就好。
而埃斯克，虽然没有被压榨多少，但他和导师的接触大概就只有完成时之塔任务的时候吧。
时之塔固定的制造任务，就只是一些常见的魔法物品，如各类魔法卷轴、腰带、护符什么的。
有些技艺精湛的可以用专门的指定任务替换固定任务，如为定制的铠甲附魔、特殊药剂，或者造型精致的魔法物品，这样可以多赚些钱。
山德只完成固定任务，埃斯克根本学不到多少东西。
“你的情况我大概了解了，回去等通知吧！出去的时候叫阿布拉尔进来！”
“是！”
……
埃斯克离开后，夏多在纸上埃斯克的名字后面，写下了“有家庭、年纪大、制造熟练、暂定技工类”等字样。
而在会客室外面，看到埃斯克从里面走出来，外面等待着的低阶法师几乎全部围了去，“埃斯克，夏多大人和你谈了什么？”
“没什么，就是问了一些简单的问题，阿布拉尔，夏多大人叫你进去！”
埃斯克可不会随意透露在他里面被问到的内容，当他看到有人拿出法术笔记躲到角落里临时用功时，忍不住暗暗摇头。
第730章 阴谋、期限
就在夏多忙着约谈时之塔低阶法师的时候，远在东方科曼索，大奥术师兰德尔第一次在精灵面前失态了。
战前会议开到一半，他就直接拍桌子走人了，倒不是会议决定让他充当炮灰，要真是这样的话，他反而不会这么生气。
兰德尔是仲夏节后来到科曼索的，到现在差不多两个月了，不说将卓尔赶回地底，就连引动【龙狂迷锁】的魔法核心都没有摧毁。
不是不能摧毁，而是连行动都没有开始。
兰德尔自然不会为科曼索担心什么，反正死的都是精灵，又不是人类，他已经知道国内并没有出现龙灾，但足足两个月耗在这里，他无法接受。
如果说，这两个月来有什么进展的话，那大概就是由伊尔法朗推动的北地联盟，终于通知到了所有该知道的国家。
至于这个北地联盟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真正建立起来，已经空耗两个月的兰德尔甚至怀疑在他有生之年能不能看到这个联盟建立！
“兰德尔法师，我能进来吗？”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兰德尔心里火气顿时又窜了起来，就是伊尔法朗的泰伦法师不断拖延才导致行动受阻，才让他想要见识魔法核心的想法一再落空。
兰德尔深吸一口气，“泰伦法师，进来吧！”
他的门并没有关，精灵习惯性的姿态让泰伦不会随意闯入人类的房间，在庭院就叫门了。
如今得到允许，泰伦像是一阵风一样飘进了兰德尔的房间内，一如往常的云淡风轻，但就是这样，才让兰德尔更加生气。
“我说泰伦法师，到底什么时候才会进攻魔法核心，我在国内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实在不想再耗下去了！”
“兰德尔法师，别生气，快了，就快了！”泰伦法师不像科曼索金精灵那么傲慢，虽说有兰德尔是同等存在的原因，但这态度不得不说相当诚恳。
只是诚恳的话说多了，也难免让人怀疑其中的诚意，就比如此时的兰德尔，他听泰伦法师说快了，已经不知道听了多少次了。
但今天，他可不会再被泰伦的表象所蒙蔽，“泰伦法师，我不管伊尔法朗有什么计划，如果一个月内还不能发起进攻的话，那我只能选择离开了！”
兰德尔过来支援科曼索，并不只是支援，更多还是想通过卓尔建立的魔法核心窥视迷锁的奥秘。
但如果代价是让他将大量宝贵时间耗在这里的话，他宁可想其他办法。
兰德尔不似作假的最后期限，让泰伦面色一变，一位高等法师级别的战力，他还是不想错过的。
“兰德尔法师，我能理解你的心情，而且你也要相信我，我绝对没有故意拖延的意思，甚至在这一刻我比你更希望立刻发起行动。”
“哼！”
“兰德尔法师，相信你不久后就会收到消息了，不过以你我两国的关系，我可以提前告诉你，一头不受龙狂控制的绿龙正控制着一队红龙在我国北方肆虐，已经摧毁了好几座城镇！造成了十分严重的损失！”
在一个人类面前亲口讲述自己国家的灾难，泰伦面色十分沉重，在这种情况下，就连淡金色如同金铸的皮肤都显得有些失去了光彩。
而在他对面，兰德尔陡然听到这个消息，有些不敢相信，在科曼索这些天他已经见过不少狂乱状态下的巨龙了。
只有卓尔才能控制，其他就算是科曼索都没办法，一头不受龙狂控制的绿龙能够控制一队红龙，听着就像是临时编造出来的谎言。
但同时这也很难编造，就如同泰伦所说，是真是假，过段时间就知道了，难不成为了圆这个谎，伊尔法朗还真的要摧毁自家几座城镇吗？
“是卓尔做的吗？”兰德尔主动询问起来。
他知道卓尔已经向科曼索以外派出了大量斥候、刺客，虽然绝大部分已经被清理掉了，但谁能保证不会有漏网之鱼呢！
一个卓尔跑去伊尔法朗制造混乱，意图减少科曼索这边的压力，这是很合理的推断。
但泰伦却摇了摇头，“国内并没有发现这件事背后有卓尔的痕迹，反而——”
“反而什么？”兰德尔下意识地问道，但当看到泰伦的视线所在时，他立刻反应过来，反而可能发现了科曼索的痕迹！
他向泰伦投去了询问的目光，泰伦沉默点头。
目前科曼索这边的卓尔已经被控制在一定范围内了，虽然还没将其赶去地底，但最近已经很少听说卓尔袭击事件了。
说不定科曼索已经和卓尔达成某种不可告人的约定了！
泰伦从不高估那些艾瑞凡达余孽的底线，只是他还是不太相信深埋地底无尽岁月的卓尔会愿意配合那些艾瑞凡达余孽。
毕竟当初将伊利斯瑞王国及其附庸送入地底的主力就是艾瑞凡达！
更大的可能是科曼索隐瞒了他们关于龙狂迷锁的研究进度，这是泰伦最不愿意看到的，这意味着只要科曼索愿意，可以向卓尔这样，随时建立起引导龙狂迷锁的魔法核心。
甚至更严重些，科曼索已经建好了魔法核心！
这种情况下，进攻卓尔魔法核心的意义又有所不同了，这或许就是唯一一次获得龙狂迷锁资料的机会了！
……
房间内，一人一精灵互相沉默着，只不过泰伦在考虑如何加快行动速度，而兰德尔却在担心耐色境内是不是也有阴谋潜藏。
“就以一月为限吧，如果一个月内再不发起进攻，我会要求国内撤回所有援助，并单独组织行动，我相信除了阿考拉没有一个国家会希望看到龙灾肆虐。”
泰伦坚定地说道。
兰德尔勉强点了点头，没有科曼索的人充当主力，他们单独组织行动也完全行得通，就怕科曼索再搞出点什么事来。
不过担心再多，这件事也还是要做，很快，两人谈妥了关于之后单独行动的一些意象，泰伦便离开了。
而兰德尔则联系了国内，将这边的情况简单地介绍了一下，重点提到泰伦提到的单独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