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6章 利己者、理想感化
夏多如果想要当奴隶主，现在就是了，他的领民在他这个穿越者看来，就和奴隶没什么区别，给点吃的、给点穿的，然后拼命干活就是了。
但他并不满足于当一个奴隶主，人活一世，总要有点追求才是，现在有一个创造文明的机会摆在他的面前，他怎么也要尝试一下吧！
“我赞成！”一个清亮纯净的声音在夏多身后响起。
他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谁，紧接着又是一个略带苍老但十分精神有力的声音，“我也赞成！”
是艾伯克，语气中虽然没有那么的肯定与赞成，但至少态度有了。
之后便是德帕克以及进学会成员，场内处于夏多周围的人，已经全部表态。
不过接下来却出现了一个出乎夏多预料，但又在情理之中的赞成——
桑杜尔抢在其他中阶法师还未开口前，立刻高声说道：“我也赞成！”
桑杜尔并非坚定的理想主义者，能够为了维护中阶法师的旧利益不顾一切，事实上，他更像是一个投机者、利己者、短视之人。
当看到阻挡已经成为不可能的时候，他又立刻选择了最正确的做法。
一时间，夏多都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这种人，或许未来时之塔遭逢外敌的时候，这家伙就是第一个跑路或者投降的吧！
至于其他中阶法师，犹犹豫豫，最终只有少数几个表示了赞成，其他人虽然没有明确表示反对，但也通过沉默来进行了无形反抗。
不过这时，少数中阶法师的态度已经不重要了，多了一个高阶法师支持者，足以弥补失去这些人所带来的损失。
或者说，大势一旦逆转，他们也只能被裹挟着参与其中。
而在之前，即便夏多身为高阶法师、奥术师，也不得不与他们进行妥协。不然的话，时之塔随时停摆，还真不是开玩笑。
……
“抱歉，打扰了你的庆祝会！”
事后，众人散去后，夏多当着妮雅、艾伯克的面，对德帕克表达了歉意。
德帕克摆了摆手，态度很是随和，“夏多法师，不用抱歉，我也是被两个学徒撺掇来的，要我说，与其浪费时间搞什么庆祝会，不如多去看点书来得有用！”
夏多随口附和了一句，这件事就算这么过去了。
而这时，忍了许久的艾伯克终于憋不住了，他盯着夏多，眼中似有怒火，“夏多，怎么突然就要将低阶法师收走，难道你准备像培养学徒那样培养那些低阶法师？”
刚刚他赞成夏多的提议更多是看在妮雅的面子上，事实上他很不赞成，主动培养学徒倒也罢了，毕竟培养学徒花不了多少钱。
但主动培养低阶法师的花费就太高了，很容易就将时之塔搞破产了。
与此同时，德帕克也露出一副很感兴趣的表情，他刚刚表示赞同主要是出于对夏多的感谢以及对妮雅的拥戴，但已经成为高阶法师的他是完全可以反悔的。
如果夏多的解释不能让他满意的话。
只有妮雅，是出于最朴素的信任，面对艾伯克的质问，夏多都还没开口，她就主动帮忙安抚艾伯克：
“艾伯克叔叔，你别激动，我相信夏多这么做肯定是对时之塔有利的！”
如果说，其他方面艾伯克可能不相信夏多，但在是否与时之塔共同利益方面，艾伯克一点也不怀疑。
听了妮雅的说辞，艾伯克也渐渐冷静下来，但他还是有些不满夏多不提前通知就宣布的行为，“你应该提前和我们商量一下的！”
“是，是我考虑不周。”
面对老年人的质问，夏多还能说什么呢！不过他并不后悔，尽管有些草率，但这种事就是要果断一些。
至少从明面上看，高阶法师全部同意，低阶法师积极拥护，只有部分低阶法师态度不明，转型已经可以得到了大部分人的赞同。
只有些许细节需要处理一下，而现在，他不就正在处理嘛！
夏多看着艾伯克严肃的脸庞，不由得一笑，“艾伯克，呃，妮雅叫你艾伯克叔叔，我也叫你叔叔吧！”
老岳父的把兄弟，叫你一声叔叔也是理所应当，可你既然做了叔叔总不能不支持侄子吧！
“艾伯克叔叔，这件事呢，确实是我的错，没有提前和你们商量。不过这件事本身，我觉得没有做错！”
第一次听到夏多叫他叔叔，艾伯克脸色有所缓和，语气也松了下来，“你继续说！”
“在解释这个之前，我想问问艾伯克叔叔，当然也问问妮雅以及德帕克法师，在你们心目中，时之塔最理想的状态是什么样子呢？”
“最理想的状态？”
夏多的问题引发了艾伯克的思考，这个问题他早就想过无数次了，如果说在夏多之前，那他心目中最理想的时之塔就是做到七塔那个层次，但在夏多之后，他就不确定了。
夏多给他描绘了一个他从未想过的前景，所有人都是法师的情况，那种情况下，时之塔又会是什么样呢？
时之塔与领地之间又会是什么关系呢？
艾伯克想不出来，但总归不会是现在七塔或者其他任何法师塔与领地的关系！
“你到底想说什么？你要知道所有人都成为法师是不可能实现的！如果人人都是法师，那么现在普通人做的活谁来做！”
“总会有人愿意做的！”
夏多并没有直接说由法师做，但艾伯克显然也能听出夏多潜台词，不由得连连摇头，“这太疯狂了！”
“不，这一点也不疯狂！如今的时之塔就是一个小型法师社会，那些在厨房做饭的人难道都没有施法能力吗？那些在奥术花园种田劳作的人难道都没有施法能力吗？”
“那不一样，他们只是学徒！”
“学徒？”
夏多不禁冷笑，“那么，那些中阶法师手下与仆役无异的低阶法师又该怎么解释呢！”
说到底，有些人一边认为施法者高人一等，不应该做普通人做的事，另一边却又不拿低阶施法者当人，压榨得比对普通人还狠。
只要接受了施法者也是人，也是普通人，就不难接受全民法师的场景了。
实际上，大部分人并没有天然的高人一等的思维，更多是由环境塑造，再加上力量的支持，最终才变成那样。
夏多并非要搞人人平等，只是希望给最广大的普通人一个机会，只要个体智慧没有超越一切，集体的力量还是最为强大的。
看着沉默不语的艾伯克、德帕克，夏多心中微微叹息，看样子用理想感化是暂时行不通了，还是要从现实角度出发，或许这才是最具说服力的方式。
第727章 新时代、说服
“艾伯克叔叔，德帕克法师，我就举一个最简单的例子，前几天我去了一趟塞汶顿，那边已经出现了一种全新的通讯法器，售价1500金币，你们觉得他们的成本大概是多少？”
“至少也要5、600金币吧！”
“如果让提拉克他们制作的话，成本只要不到300金币！”
“这不可能！”
不只是艾伯克、德帕克，一脸不信，就连妮雅也露出几分迟疑的表情，“夏多，你说的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难道你们一点都没有专注过提拉克研究室吗？”
“是【恒久魔法】？！他们研究出来了？”对其中内情较为了解的艾伯克当即发问。
“不只是恒久魔法，恒久魔法只能减少材料上的成本，而一件魔法物品，材料成品只能占到少数，真正占到多数是人工，施法者的人工成本！”
随后，夏多召唤塔灵，拉出一段投影，对艾伯克等人说道：“你们看，这是公共层021工作间内场景，你们想到了什么？”
021工作间内是一条生产线，当然正式法师级别的魔法技工还没有就位，暂时就只有学徒级别的技工。
但仅从这些就可以窥到全貌了。
从生产线的起始，一枚小小的秘银锭经过了多轮检验，进入到炼金法阵之中，具有施法能力的魔法技工，熟练地对其进行辅助线绘制、塑形等工序。
之后化作一枚标准构件，流入下一位学徒手中，经过标准量尺的多方比对，再流入到总装线。
最终与其他秘银构件一起，组装成魔法物品的核心，最后在经由一位熟练技工使用魔法卷轴进行封装。（这算半成品，封装以及后面的链接魔网、检验都需要正式法师来做，现在缺人）
不长的时间内，艾伯克等人亲眼目睹各个秘银构件的制造过程，以及一个半成品水晶球被收入木箱的情景。
而那个木箱内已经整齐地码放了七八颗水晶球，而在工作间的一角，类似的小木箱已经放了一排。
夏多关闭投影，继续解释道：
“这是时之塔目前的魔法技工团队，通过他们，任何魔法物品的生产成本都至少能够降低两成，当然你们不要以为这种分工合作的生产方式就只有时之塔才有，塞汶顿那边不少法师塔早就这样做了！”
这话当然是夏多吓唬他们的，虽然他猜测塞汶顿那边已经有法师塔开始了分工合作式生产，但具体到哪一步，他并不确定。
不过，有了时之塔自己的魔法技工现场演示，他再怎么夸大别人也不会显得太突兀。
事实上，夏多早就和艾伯克、妮雅提起过塞汶顿那边可能出现新生产方式的话了，只是他们并没有重视起来。
“从现在到未来，魔法物品的生产已经进入到成本压缩竞争时代了，哪怕你们不愿意接受，但其他法师塔可不会照顾你们的感受！等到将来时之塔的产品一件都卖不出去的时候，再来后悔就等不及了！”
亲眼看到时之塔的高效代工场景，再加上夏多一番用心良苦的劝说，艾伯克、德帕克总算是接受了这一现实，但是——
“这和主动培养低阶法师有什么关系呢？现在不是有不少学徒了吗？”
“关系很大，一旦竞争开始，比的就是谁能拥有更为低廉的产业工人，还有什么比得过将施法者当成普通人来得低廉！施法者越多，自然成本越低，同时这还关系到竞争的本质，那就是各个法师塔自身的实力，如果实力太弱，凭什么守护那么大的市场！”
说到底，不管是出售魔法物品赚钱，还是其他什么赚钱方式，只有时之塔自身强大了，才有底气做那些事！
而想要时之塔自身强大，除了质的提升，量也非常重要，毕竟就算是大奥术师，也没能强到忽视（施法者）人数的程度。
说完，夏多又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小声说道：“你们难道不觉得时之塔的人太少了吗？七塔靠大量领地输入才能维持代代都有大奥术师，时之塔呢？”
这话当然有所夸张、虚构，而且选择性地忽略了时之塔是血脉传承，而七塔实则已经变成了集众选优传承。
只不过如今的夏多已经算是站在时之塔天赋最优的顶点，而且也是权位的顶点，说这句话自然不算太违和，很容易让人在潜意识忽略被其他人超过的可能。
当然，就夏多自己而言，他并不担心自己被其他人超过而引发不好后果，七塔内部终究还是要有所顾忌的。
再者，妮雅的曾祖、大奥术师萨维尔即将归来，到时候时之塔就是妥妥的耐色十六常之一，时之塔出个天才大奥术师，也只会增加时之塔的权重。
落在实操层面，还是那句话，如果没有上位者（一般是导师）允许，几乎不可能出现新的大奥术师，感觉有威胁就直接给灭了，哪有他继续晋升的机会！
……
听到夏多近乎**裸地暗示，艾伯克立刻心动了，如果说之前还没什么感觉，但现在知道未来需要人力竞争、需要人多势众，甚至需要更多人来诞生大奥术师。
这几乎就没有第二条路走了，必须扩招、必须主动培养！
“我同意，不过要先观察一段时间，如果效果不好或者出现了什么意外，我希望能够立刻停止！”
“那当然！”
对于艾伯克的老成之言，夏多自然是欣然答应，他知道学院式集体培养一旦开始，就很难停下来了。
现实的压力、画饼的诱惑，或许还要再加上一些理想的感化，他总算是将艾伯克、德帕克说服了。
至于妮雅，夏多并不担心，年轻人嘛，总是乐于接受新事物的！
……
和德帕克敲定了转移低阶法师关系事宜后，夏多便匆匆离去，给低阶法师转移关系在纸面上十分简单，仅仅只是数据的改动。
但那些活生生的人就麻烦了，要给他们安排学习、工作，让教务处真正成为教务处，这就不是三两句话就能解决的了。
第728章 细分岗位、觉悟
学徒管理处，当然现在要叫【教务处】了。
七八个低阶法师围着教务处唯一的中阶法师何塞，七嘴八舌地询问着：“何塞法师，我们也要像那些学徒那样每天都上课吗？”
“如果每天都要上课，那我们的契约任务算不算自动完成了呢？”
“……”
何塞看了一眼那个说契约任务自动完成的低阶法师，心中连连摇头，时之塔哪会那么容易让你们占到便宜！
“各位，你们的问题太多了，而且我自己也有些懵呢，学徒管理处突然变成了教务处，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们，如果你们愿意的话，我可以把你们的问题全部记录下来，到时候让夏多法师给你们回答！”
话音刚落，场面瞬间安静了下来。
咳——
“何塞法师，我们就是随便问问，还是不要打扰夏多大人了！”
这些低阶法师有些已经接近中阶了，而且这么多人一起，自然不惧明面上施法等级只有6级的何塞法师。
但毕竟是中阶法师，而且日后还很可能成为他们的直属上级，这些低阶法师也不敢真的太过分。
一阵哄闹过后，他们也逐渐从即将被时之塔主动培养的兴奋中脱离出来，“何塞法师，你之前真的没有听到过一点风声吗？”
“真的没有，你们别问我了，有这时间，还不如去安慰安慰你们的导师，就算进入了教务处，也不是完全就不打交道了！”
何塞被问得有些不耐烦了，但向来和善的他，还是给众人提出了一个中肯的建议。
众人心中一惊，以为何塞事先收到了什么消息才这么说，一个个又匆匆离去，就像他们匆匆来一样。
不过他们刚走到门口，脚步就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
“夏多大人！”
夏多见到这些挤在教务处的低阶法师，倒也不奇怪，如果一个都不过来看看，他反而要奇怪呢！
对众人微微致意，随后脚步不停走进了教务处。
这里原本是一件大会议室，后来被改造成学徒管理处教学人员的办公室，只不过教学人员本来就不够，赶场还来不及，哪有多少时间坐办公室。
于是这里也就成为了少数几个时间较为宽裕的正式法师的聊天室，夏多之前来过几次，只有一次见过有进学会的3级学徒，但也只见过一个。
这次过来，办公室内就只有何塞一个人在，夏多熟络地打了个招呼，随后便直接开门见山，说出来意：
“何塞法师，如今时之塔低阶法师的主动培养已经拉上日程，未来中阶法师的主动培养也不是不可能，我现在想问你，在主持独立的研究室和主管教务处之间，你选择哪一个？”
何塞犹豫，像是不知道说什么，夏多笑了笑，又补充了一句，“不管你选哪一个都不影响将来的主动培养，而且主持独立的研究室也能得到时之塔的大力支持，就像提拉克那样！”
这其实是让何塞在技术岗和管理岗上做选择，夏多从不认为每个法师都是全能的，研究、设计、制造、管理，每一样都做，而且还都能做得好。
过去人数少的时候，或许可以一把抓，但未来施法者数量越来越多，必然会有更细的分工。
让更专业的人做更专业的事，这是夏多一贯的想法，与其将来难做，还不如现在就给他们分好了。
趁着何塞法师思考的空隙，夏多又通过塔灵给全部低阶法师发去了通知，通知他们来公共层进行一对一面谈，主题只有一个，那就是未来的发展。
好在如今的时之塔，也就几十个正式法师，哪怕每一个都约谈一次，也费不了多少工夫，如果是约谈学徒的话，那时间就太多了。
即便夏多有这想法，也不得不放弃。
在适当的时候，他会直接给学徒开设专门的择业课，让他们对未来有所了解，能够提前确立目标。
发完了通知，看着还在低头犹豫的何塞，夏多轻声提醒了一句，“何塞法师，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夏多法师，我觉得我还是更喜欢待在这里。”
说出这句话后，何塞顿时感觉心里轻松了许多，他并不是不想主持一个独立的研究室，而是他没有能力。
在过去，私人研究室算是中阶法师的标配，但他却只能做些时之塔分配下的最基础的制造任务。
几乎一个创新型研究都没有做过，夏多拿提拉克做比较，何塞心中只有一片黯淡，但他又不想成为与普通工人类似的魔法技工。
那么留在教务处就是一个很好的选择了，而且他也确实在这里体会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快乐。
看着学徒们一个个成长起来，就好像亲手埋下的种子发芽了，即便未来继续进步的不是他自己，却也可以带着他期盼、希望一同步入高峰。
看着何塞法师眼中逐渐出现了一种名为觉悟的光，夏多心中欢喜，这种决断的意志，他在其他教学人员身上还从未看到过。
即便是那些进学会成员，也更多是抱着完成任务的想法在教导学徒，并没有将教育当成一件可以为之奋斗的事业来做。
当然这也不怪他们，是夏多还没有来得及给他们进行理想的延伸，如果只是作为一个小组织的成员，那他们是合格的。
但想要作为创造文明的中坚力量，那就缺点意思了！
其实文明的概念，夏多早已灌输下去了，但一副浅显的画面，又怎么比得上行动纲领，更能吸引同伴、凝聚人心、坚定意志呢！
只是现在时机还不成熟，太过激进的话几乎就等同于逆流而行了，如今徐徐图之正好。
“何塞法师，你做出了一个伟大的决定，我相信将来你一定不会为今天的决定而感到后悔！”夏多面带敬意，郑重地说道。
对此，何塞只是微微一笑，眼神中充满了平静，以及将欲冲破平静的无限希望。
……
与何塞谈妥之后，夏多并没有立刻赶去和那些低阶法师面谈，而是去了一趟人事处，亲自为何塞处理职位、关系变动的一些细节问题。
之前的学徒管理处名义上是夏多亲自主持，但实际事务却是由何塞处理的，现在不过是让何塞更加名正言顺了。
第729章 约谈、业绩
公共层，102会客室。
夏多一手拿笔，一手拿纸，打量着眼前这个略带拘谨、从不与他对视的中年人，心里大致有了几分判断：
“埃斯克，接下来我会问你几个问题，希望你考虑清楚了之后认真回答，这会涉及到今后对你的安排。”
“是，夏多大人！”
“当初为什么要学习魔法？”夏多问出了第一个问题。
“这个——”
夏多问得认真，埃斯克也不得不认真考虑，一时间像是陷入了回忆之中，好久才说：
“大人，当初我家里很穷，养不起我，听说时之塔管吃管住，就把我送过来了，在时之塔待了三年，我也渐渐喜欢上这种超凡的力量，再加上离开时之塔也不一定能过得更好，就留在了这里。”
这一待就是十多年，夏多在心里为埃斯克补上了一句没说完的话，从已有的资料来看，埃斯克算是低阶法师里面在时之塔待最久的那一批了。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大概率会在时之塔终老，或许在他临死前能成为中阶法师也说不定。
这就是时之塔普通法师的一生了。
“现在家里的情况怎么样？”夏多又问。
“现在家里的情况好多了，父母虽然已经老去，但身体还算不错，弟弟开了皮革店，手艺不算好，但也能维持得下去，妹妹嫁给了一个富商，我不是很喜欢，但这是她自己的选择。”
埃斯克虽然没说，但夏多知道，如果没有埃斯克这个低阶法师的话，他们一家几乎不可能从种地的农民变成萨维尔镇上的镇民，更别说都拥有了还算“光明”的前途。
“有孩子了吗？”
“有！”埃斯克突然露出一丝腼腆的笑容，“大儿子已经5岁了，小儿子前段时间刚学会走路。”
“想让你的孩子学魔法吗？”
“当然想，魔法改变了我的命运，改变了我家庭的命运，我希望我的孩子能够成为**师！”
这一刻，埃斯克眼神中突然迸发出一束光，一束希望的光。
“说的好！那么你自己呢？”
夏多再次将话题转到埃斯克自己身上，“你自己就不想成为**师吗？”
“我——也想，但也是我自己，我才知道自己并没有成为**师的潜质。”说到这里，埃斯克突然有些落寞。
眼前这位是前途光明的年轻奥术师，而自己却只是一个连中阶都不一定能达到的蹩脚法师。
不过——
埃斯克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大人，这次将我们归入教务处是要想培养那些学徒那样培养我们吗？”
“是，也不是！”夏多故意卖了个关子。
“啊？！”埃斯克长大了嘴巴，难道刚刚升起的希望又要破灭？
“学徒是学徒，你们是你们，不过培训还是有的！”
夏多这话让埃斯克眼睛一亮，“大人，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不过我觉得你应该先关心一下你今后的工作！”
“大人，无论做什么工作我都答应，只要让我每月都有几次提问的机会就行了！”此时的埃斯克像极了落水的人，努力想要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不过他的话，却让夏多产生几分疑问，“你之前的导师是山德吧？难道他连提问的机会都不给你吗？”
“这个——”涉及到自己的导师，埃普斯还是有些迟疑的。
夏多再次询问，并说，“你在这里说的话，只有你知、我知，山德永远不会知道，就算他知道，我也保证他不会把你怎么样。”
“不，山德导师对我挺好的，只是——怎么说的，导师他的兴趣并不在魔法上，除了每次完成时之塔任务，我都见不到他的人。”
“……”
夏多当即呼唤塔灵查询各中阶法师的“业绩”情况，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山德法师的业绩看似处于中等，隐于众人之中，毫不起眼，但仔细一查就发现，他只完成每月的固定任务，多了从来不接。
当然这还算好了的，有些中阶法师还不如他，每月固定的制造任务完不了，需要用其他任务，如庶务、外勤或者捐赠来弥补。
这些就是时之塔的主要来源（也包括艾伯克），而有了其他垫底的，山德才敢这么玩，果然无欲无求的人就是活得自在。
不过山德可不是真的无欲无求，夏多对山德的印象还挺深，当初兽人战争期间，还教过他以及其他学徒使用魔法卷轴。
当然，更主要的是山德的体型。
在亲眼见到山德之前，他想象中的法师，或是风度翩翩、或是精神矍铄、或是安静优雅，他从未想过有山德那种身材的另类法师。
个子和夏多差不多高，但腰围却是夏多的两倍还不止，妥妥的人形坦克，当法师属实亏了。
另外，新体制转型之前，时之塔各个法师都有自己的私人课程的，学徒可以随意选择，如果夏多没记错的话，山德的私人课程就叫做《烹饪的艺术》。
兴趣不在魔法？哼哼！
再看埃斯克，夏多不禁有了几分同情，其他低阶法师虽然会受到导师的压榨，但能够实际参与导师的项目，却也能够从中学到不少东西。
这也是大部分中阶法师的必经之路，等自己当了导师在压榨学徒就好。
而埃斯克，虽然没有被压榨多少，但他和导师的接触大概就只有完成时之塔任务的时候吧。
时之塔固定的制造任务，就只是一些常见的魔法物品，如各类魔法卷轴、腰带、护符什么的。
有些技艺精湛的可以用专门的指定任务替换固定任务，如为定制的铠甲附魔、特殊药剂，或者造型精致的魔法物品，这样可以多赚些钱。
山德只完成固定任务，埃斯克根本学不到多少东西。
“你的情况我大概了解了，回去等通知吧！出去的时候叫阿布拉尔进来！”
“是！”
……
埃斯克离开后，夏多在纸上埃斯克的名字后面，写下了“有家庭、年纪大、制造熟练、暂定技工类”等字样。
而在会客室外面，看到埃斯克从里面走出来，外面等待着的低阶法师几乎全部围了去，“埃斯克，夏多大人和你谈了什么？”
“没什么，就是问了一些简单的问题，阿布拉尔，夏多大人叫你进去！”
埃斯克可不会随意透露在他里面被问到的内容，当他看到有人拿出法术笔记躲到角落里临时用功时，忍不住暗暗摇头。
第730章 阴谋、期限
就在夏多忙着约谈时之塔低阶法师的时候，远在东方科曼索，大奥术师兰德尔第一次在精灵面前失态了。
战前会议开到一半，他就直接拍桌子走人了，倒不是会议决定让他充当炮灰，要真是这样的话，他反而不会这么生气。
兰德尔是仲夏节后来到科曼索的，到现在差不多两个月了，不说将卓尔赶回地底，就连引动【龙狂迷锁】的魔法核心都没有摧毁。
不是不能摧毁，而是连行动都没有开始。
兰德尔自然不会为科曼索担心什么，反正死的都是精灵，又不是人类，他已经知道国内并没有出现龙灾，但足足两个月耗在这里，他无法接受。
如果说，这两个月来有什么进展的话，那大概就是由伊尔法朗推动的北地联盟，终于通知到了所有该知道的国家。
至于这个北地联盟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真正建立起来，已经空耗两个月的兰德尔甚至怀疑在他有生之年能不能看到这个联盟建立！
“兰德尔法师，我能进来吗？”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兰德尔心里火气顿时又窜了起来，就是伊尔法朗的泰伦法师不断拖延才导致行动受阻，才让他想要见识魔法核心的想法一再落空。
兰德尔深吸一口气，“泰伦法师，进来吧！”
他的门并没有关，精灵习惯性的姿态让泰伦不会随意闯入人类的房间，在庭院就叫门了。
如今得到允许，泰伦像是一阵风一样飘进了兰德尔的房间内，一如往常的云淡风轻，但就是这样，才让兰德尔更加生气。
“我说泰伦法师，到底什么时候才会进攻魔法核心，我在国内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实在不想再耗下去了！”
“兰德尔法师，别生气，快了，就快了！”泰伦法师不像科曼索金精灵那么傲慢，虽说有兰德尔是同等存在的原因，但这态度不得不说相当诚恳。
只是诚恳的话说多了，也难免让人怀疑其中的诚意，就比如此时的兰德尔，他听泰伦法师说快了，已经不知道听了多少次了。
但今天，他可不会再被泰伦的表象所蒙蔽，“泰伦法师，我不管伊尔法朗有什么计划，如果一个月内还不能发起进攻的话，那我只能选择离开了！”
兰德尔过来支援科曼索，并不只是支援，更多还是想通过卓尔建立的魔法核心窥视迷锁的奥秘。
但如果代价是让他将大量宝贵时间耗在这里的话，他宁可想其他办法。
兰德尔不似作假的最后期限，让泰伦面色一变，一位高等法师级别的战力，他还是不想错过的。
“兰德尔法师，我能理解你的心情，而且你也要相信我，我绝对没有故意拖延的意思，甚至在这一刻我比你更希望立刻发起行动。”
“哼！”
“兰德尔法师，相信你不久后就会收到消息了，不过以你我两国的关系，我可以提前告诉你，一头不受龙狂控制的绿龙正控制着一队红龙在我国北方肆虐，已经摧毁了好几座城镇！造成了十分严重的损失！”
在一个人类面前亲口讲述自己国家的灾难，泰伦面色十分沉重，在这种情况下，就连淡金色如同金铸的皮肤都显得有些失去了光彩。
而在他对面，兰德尔陡然听到这个消息，有些不敢相信，在科曼索这些天他已经见过不少狂乱状态下的巨龙了。
只有卓尔才能控制，其他就算是科曼索都没办法，一头不受龙狂控制的绿龙能够控制一队红龙，听着就像是临时编造出来的谎言。
但同时这也很难编造，就如同泰伦所说，是真是假，过段时间就知道了，难不成为了圆这个谎，伊尔法朗还真的要摧毁自家几座城镇吗？
“是卓尔做的吗？”兰德尔主动询问起来。
他知道卓尔已经向科曼索以外派出了大量斥候、刺客，虽然绝大部分已经被清理掉了，但谁能保证不会有漏网之鱼呢！
一个卓尔跑去伊尔法朗制造混乱，意图减少科曼索这边的压力，这是很合理的推断。
但泰伦却摇了摇头，“国内并没有发现这件事背后有卓尔的痕迹，反而——”
“反而什么？”兰德尔下意识地问道，但当看到泰伦的视线所在时，他立刻反应过来，反而可能发现了科曼索的痕迹！
他向泰伦投去了询问的目光，泰伦沉默点头。
目前科曼索这边的卓尔已经被控制在一定范围内了，虽然还没将其赶去地底，但最近已经很少听说卓尔袭击事件了。
说不定科曼索已经和卓尔达成某种不可告人的约定了！
泰伦从不高估那些艾瑞凡达余孽的底线，只是他还是不太相信深埋地底无尽岁月的卓尔会愿意配合那些艾瑞凡达余孽。
毕竟当初将伊利斯瑞王国及其附庸送入地底的主力就是艾瑞凡达！
更大的可能是科曼索隐瞒了他们关于龙狂迷锁的研究进度，这是泰伦最不愿意看到的，这意味着只要科曼索愿意，可以向卓尔这样，随时建立起引导龙狂迷锁的魔法核心。
甚至更严重些，科曼索已经建好了魔法核心！
这种情况下，进攻卓尔魔法核心的意义又有所不同了，这或许就是唯一一次获得龙狂迷锁资料的机会了！
……
房间内，一人一精灵互相沉默着，只不过泰伦在考虑如何加快行动速度，而兰德尔却在担心耐色境内是不是也有阴谋潜藏。
“就以一月为限吧，如果一个月内再不发起进攻，我会要求国内撤回所有援助，并单独组织行动，我相信除了阿考拉没有一个国家会希望看到龙灾肆虐。”
泰伦坚定地说道。
兰德尔勉强点了点头，没有科曼索的人充当主力，他们单独组织行动也完全行得通，就怕科曼索再搞出点什么事来。
不过担心再多，这件事也还是要做，很快，两人谈妥了关于之后单独行动的一些意象，泰伦便离开了。
而兰德尔则联系了国内，将这边的情况简单地介绍了一下，重点提到泰伦提到的单独行动。
第731章 卡萨、魔法技工处
时之塔，公共层，102会客室。
“行了，回去等消息吧！”夏多啪的一声合上了手中的笔记，让面前最后一位低阶法师先行离去。
忙忙碌碌两天时间，他总算是将这二十多号人全部面谈完毕了，好在人不多，要是人多的话，他一个人还不知道要忙多久呢！
这二十多号人，其中也不乏夏多熟悉的，如和他同年成为正式法师的凯里、帕洛斯、加纳尔，埃普斯领主留下来的两个低阶学徒——伯特和艾德里安。
其中艾德里安还是埃德里奇的哥哥，萨维尔领商业主管戴里克的儿子，波特是军事主管柯亚恩的儿子，都算是关系户。
当然还有一个塞西莉，塞恩镇长的女儿，不过作为妮雅的管家，她并没有到这里来和夏多面谈。
对于低阶法师的安排并不涉及她，说到底，就算她只是一个普通人也无所谓。
至于其他人，有些夏多有印象，有些就真的没什么印象，不过经过这一番面谈，他也算是对他们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
这些人中最接近中阶的一共有四个，之前第一个谈的埃斯克、老领主的学生艾德里安，以及夏多打过交道的查维拉、维布伦。
其中埃斯克的年纪最大，夏多并不看好，加上魔法技工也需要一个中阶法师作为“台柱子”，因而他决定将埃斯克培养成中级技工。
而艾德里安，算是这四人中潜力最大的，夏多跟他谈过之后，知道他有在魔法领域深入探索的想法，可以当成奥术师种子来培养。
查维拉、维布伦这两个，则是处于埃斯克和艾德里安之间，有高阶的潜力，但更多就很难说了。
倒不是无法更进一步，而是夏多发现他们似乎有安于现状、得过且过的想法，只能慢慢引导，潜力还是可以的。
至于其他人，夏多暂时也不能说就完全没有潜力了，毕竟有些人还是很年轻的，年轻就是潜力，但是——
这些低级法师中竟然还有和艾伯克、埃普斯、德帕克等高阶法师同一时期的存在，这是夏多之前没有想到的。
而那位卡萨法师在时之塔混了几十年，都没能成为中阶法师，这实在是太让人匪夷所思了。
目前那位卡萨法师并没有固定导师，甚至都没有固定任务，只是偶尔领取一些庶务，如奥术花园值守、图书馆值守、厨房监督等等。
对于这位卡萨法师，夏多破天荒地询问了一些魔法问题，卡萨对答如流，并没有出现一问三不知的情况，不过他这种情况就更让夏多好奇了。
明明有中阶的潜力，或者更直接些，都混了几十年了，直接兑换一个【飞行术】的学习卷轴，直接就能成为中阶法师，可他偏偏没这么做。
学习卷轴固然不能轻易兑换，但对于一个和老领主同时代的人，又为时之塔服务了这么多年，卡萨是绝对有资格兑换的。
夏多也问过卡萨这个问题，不过卡萨总是笑而不语，夏多不好强迫，只能将他暂时归于教学人员序列。
事后，他也就此事问过妮雅，但妮雅给出的答案却是，她此前从未听说过有这个人，这给卡萨身上蒙上了一层神秘色彩。
德帕克夏多没问，但艾伯克他问了，可艾伯克也语焉不详，只知道确实有这么个人，印象并不深。
夏多能说时之塔的人口普查做得太差吗！
……
201会客室内，夏多在纸上写写划划，根据这些人自身的特性，将他们嵌入到自己的计划之中。
这并不轻松，因为夏多有责任心，总要物尽其用、人尽其才的。
当然这也不算难，毕竟安排的是别人的命运，又不是他自己的，总不会有太多犹豫，单纯就是利益最大化的考虑。
很快，二十四位低阶法师的未来去向就被夏多全部安排妥当了，随手让塔灵发下通知，他自己则前往各个中阶法师处拜访了。
就算多了一位高阶法师支持，他也不会无视这些中阶法师，毕竟这些人未来也不是没有可能成就高阶，再说，这些人里面也有支持他的呢！
而在201会客室隔壁。
一众低阶法师从两天前约谈开始就不约而同地汇集到这里，打听消息的同时，也在抱团取暖。
当最后一个人回到这间休息室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而没有再去询问什么，他们知道决定命运的时刻就快到来了。
不一会儿，有人惊讶地叫出声来，“我收到塔灵通知了！”
“我也收到了！”
“我也是！”
……
夏多统一发送，又怎么可能会有区别对待呢，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全部收到了塔灵发送的通知。
“我被分到了魔法技工处，这是什么部门啊？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之前不是将我们都分在教务处的吗？”
很快，一个人眼神茫然地看向了四周，似乎想要从其他人口中得到答案，这和他之前的预期可完全不同。
“我也被分在了魔法技工处，埃斯克，你呢？”
“别说了，我也是！”
“阿布拉尔，你呢？”
“我还是在教务处！”
“啊？怎么会这样？难道我们都被分在了魔法技工处，就你一个人被分在了教务处？”一个明显也是被分在魔法技工处的法师，眼神中明显有些不悦。
他转头看向四周，“你们谁知道魔法技工处是什么地方吗？”
“或许我知道那是什么地方！”
“谁？”之前那人猛然回头，看向了角落里两个面容有些憔悴的法师，“刚刚谁说的？”
“我说的！”
达诺斯抬了抬头，坦然承受了众人打量的目光，“我也被分在了魔法技工处，不过我可能确实知道那是什么地方！”
“是什么地方？”
“魔法技工，是一种全新的职业，你可以把它理解为比现在更专业的魔法物品制作者。”达诺斯平静地说道。
其实一直到现在，他还认为这次低阶法师全体人事关系的突然变动和自己脱不了关系，是他和多姆主动向何塞法师咨询了提拉克研究室的情况。
进而引发了导师桑杜尔的不满，之后，就是突然的变动了，这段时间以来，他和多姆一直提心吊胆，生怕被桑杜尔针对，一直到现在真正确定了归属，他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对于众人的疑问，他觉得自己有义务给大家解释一下，至少也不能因此给夏多大人添乱。
第732章 进修班、新制度
不过他的解释却让众人更加疑惑了，当然疑惑归疑惑，却也安心不少，至少他们知道了自己日后的工作会和魔法物品制造相关。
“更专业？就凭我们吗？”
“当然更专业，你们就算不相信我，难道还不相信夏多大人吗！”达诺斯努力解释着。
但众人显然不会放过这个知情的机会，继续追问：“那之前说要培养我们是怎么回事？难道不是像那些新学徒一样培养？”
“这我就不知道了，但我相信夏多大人肯定不会让我们失望的，我们的境遇也肯定会比之前更好！”
达诺斯充满信心地说道，相比于其他人，他注意提拉克研究室已经很久了。
甚至于他也幻想着有一天能够像提拉克那样受到时之塔的扶持，建立过去只有中阶法师才有的独立研究室。
“艾德里安大人？”
很快有人想到了老领主的学生艾德里安以及伯特，或许他们会知道更多，但直到这时，他们才发现艾德里安以及伯特早就离开了。
事实上，在面谈出来后不久，艾德里安和伯特就提前离开了，像他们这样提前离开的还有几人，只是这里的众人心思都放在对未来的担忧上，并没有注意到。
此刻发现艾德里安以及伯特都不在，众人又商量片刻，才各自散去，只是在离开时，他们已经很自然形成了新的小圈子。
……
而在另一边，夏多一一拜访了时之塔全部中阶法师。
在德帕克成就高阶并且还支持夏多的情况下，时之塔如今的收入结构已经发生了变化。
中阶法师们再也无法用消极工作来抵抗夏多了，毕竟一位高阶法师哪怕只是多了个名头，同一件产品也能卖出更高的价格。（契约内的消极，如果夏多太过分就是时之塔违约，他们还可以选择出走，当然离开后不一定能找到法师塔挂靠，更不一定能有现在的待遇，同时还要担心时之塔追究）
更别说，高阶法师不管从产品的数量上，还是质量上，都很容易超过中阶法师，真正意义上的一个顶多个。
这一次拜访的结果比起之前，要好太多，至少这一次再也没有找借口避而不见的了。
而这一次拜访除了一定程度上的安抚，更重要的就是敲定两件事——
一个是，让这些中阶法师接受魔法技工的存在，并将部分业务外包给他们；
另一个则是，让这些中阶法师接受低阶法师学习班的存在，并且答应定期前往授课、答疑。
在大势所迫之下，夏多付出的代价仅仅只是成立一个中阶法师进修班，并且安排高阶法师定期授课、答疑。
说实话，这个条件夏多之前就曾经提过，但这些中阶法师保守又短视，同时还很看重集体利益，就没有答应。
当然也可能是他们太有远见了，能够看到一批一批的后浪即将出现，挤压他们的生存空间，因此才十分抗拒学院式的主动教育。
不过经历了学徒扩招、低阶法师转移，他们也渐渐意识到大势不可阻挡，如今他们能做的也只是在夏多设好的框架下争取更多的利益。
……
第二天。
被列入时之塔重点扶持计划的伦纳德研究室、霍斯特研究室同时成立。
与此同时，其他中阶法师的私人实验室也开始相继进行整改。
在全新的《时之塔研究室管理规范（试行）》的指导下，中阶法师无偿压榨低阶法师的现象将会全面杜绝。
取而代之的是与施法等级挂钩的时薪制，薪水由实验室负责人个人支付，与之相对应的，低阶法师也不再享受私人研究室的分红（主要看导师的良心~）。
此外，私人实验室所承接的固定任务也做了一定调整，以更好地适应时之塔转型后全新的生产关系。
至于低阶法师们，除了部分加入教务处成为教学人员、部分加入伦纳德、霍斯特研究室成为研究人员，剩下的全部转为魔法技工。
当然了，这些低阶法师级别的魔法技工，也可以选择接受中阶法师的雇佣，加入他们的私人研究室。
工作内容和之前比起来，并没有太大的变动（可能是配合研究，也可能是做人肉电池，没有杂活了，外包了~）。
只不过这一次，他们有了相对稳定的工资。
……
临近中午，还没有被中阶法师返聘回去，或者不愿意再加入私人研究室的低阶法师们，竟然还剩下11人。
除了4个加入了教务处、6个加入了伦纳德、霍斯特研究室，就只有3个人被中阶法师返聘回去了。
如今这11人算是时之塔的第一批初级魔法技工，而时之塔的魔法工业也就是从这个时候正式开始了。
……
眼看着时之塔即将步入新秩序的夏多，最终还是忍不住来到霍斯特这里，想要催一催这边的进度，当然也体现出他对这边的重视。
霍斯特研究室主要工作是进行量产设计，而伦纳德研究室则和提拉克研究室类似，都是进行新技术探索。
当然，他们都会受到时之塔的重点扶持。
至于其他中阶法师的私人研究室，以夏多的视角看来，其实就是一个个外包代工厂，甚至大部分工人还都不是他们的。
当然，这些中阶法师的私人研究室也可以进行私人研究，只不过没有时之塔的扶持只能自负盈亏。
如果出了成果，除非一直瞒着，不然必须和时之塔分享，毕竟他们也是用了时之塔的环境、设备才做出成果的。
再者，时之塔也是会为他们的成果付账的，日后如果注册专利或者开发产品，也都会有响应的分工。
这方面，时之塔和他们的契约中早就有所约定了。
当然，这些中阶法师也可以向时之塔申请扶持，针对单个项目，类似之前提拉克的恒久魔法项目，这种项目作出的成果，时之塔的分成比例会更高。
事实上，夏多正准备严卡这些中阶法师的项目申请呢，这不失为目前最重要的节流方式。
而即便是在未来，他也准备设立专门的机构对私人研究室申请的项目进行审查，避免时之塔财产流失。
……
霍斯特研究室。
目前刚刚开始重新运转，霍斯特不明白不久前才刚来过的夏多，现在又来干什么。
“霍斯特法师，目前时之塔的生产除了通讯法器，其他的已经近乎全部停摆，希望你尽快拿出各产品的量产方案，我会让迪恩他们过来协助你的，他们有过量产通讯法器的经验，肯定能起到不少作用的。”
第733章 量产设计、全职仆役
“是，我明白！”
面对夏多的再次催促，霍斯特只得勉强点头，不过他也提出了一个要求，“我需要让普莱斯特加入研究室，之前我和他常有合作，有了他我会更有把握！”
“这没问题！”夏多一口答应了下来。
普莱斯特也是中阶法师，和霍斯特的关系比较好，这件事他早就知道了，这两人是时之塔少有的因为私交好而出名的法师了。
在新体制下，中阶法师并没有被限制加入其它人的研究室，如果他们愿意的话，搞个联合开发，夏多高兴还来不及呢！
只是一般情况下，有私人项目的中阶法师对自己的项目都是严防死守的，有时候连作为人肉电池的学徒都无法参加，更何况是有可能成为竞争对手的其他中阶法师呢！
“需要什么人你自己决定，我的要求只有一个，那就是尽快拿出一套成熟的量产方案！”
说完，夏多在霍斯特研究室巡视了一番，这才离开。
……
再次来到公共层，不过这次夏多只是从这里经过，他准备通过传送间的固定传送门前往萨维尔镇。
不过，在经过021工作间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拐了进去，推开门，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树枝状分布的生产线。
比起之前来过的几次，这一次里面的人终于不再拥挤了，只有一条产线，二十多人。
其中17个学徒，当然放在这里，就是17个学徒级魔法技工了，6个刚刚分配到魔法技工处的低阶法师，以及正带着他们参观的加纳尔。
“夏多大人！”有人眼尖看到夏多后，立刻叫了出来。
之后，不断有人行礼，夏多则有些随意地摆了摆手，叫了声，“加纳尔！”
“夏多，你来啦！”
加纳尔越过人群，来到夏多面前，“刚刚你把迪恩他们叫走了，那这边的培训怎么办？“
夏多瞥了一眼加纳尔身后，那六个不断朝这边打量的低阶法师，微微一笑，“先让他们把法术学会，之后直接产线教学，从现在开始这些通讯法器都不要预封装，让他们直接上手练，不要心疼损耗，让他们练熟了为止。”
不进行预封装，那么那些秘银构件就很容易重新回收，按照目前时之塔秘银的纯度，至少可以支持七八次回收的。
而如果封装了，那么除非拥有秘银提炼技术，那么是很难从已经和封装材料混在一起的废品中回收秘银的。
夏多暂时还不想暴露秘银提炼技术，因此只能用未进行封装的法器核心给这些人练手。
他的声音并不大，但在这间同样不大的工作间内，几乎所有人都听到了，当然也包括面对面站着的加纳尔。
一听到这话，他脸上的担心就消散了不少，“我明白了，我会让他们将法术练熟了，再来练习链接魔网，尽量减少损耗。”
“那就这样吧，我还有事，2线那边你去和他们知会下，尽快完成培训，正常生产。”
“好！”
……
离开021工作间后，夏多再没有耽搁，径直来到传送间，通往萨维尔镇的传送门前，毫不犹豫地迈了进去。
小小的一个传送门，将时之塔和二十里外的萨维尔镇紧密地连接在一起，转瞬即至。
“大人！”
萨维尔镇这边的传送门守卫恭敬行礼，夏多微微点头致意，随后腾云驾雾直奔不远处的镇公所而去。
落在中庭，立刻又有人迎了上来，“大人，您来找塞恩镇长吗？”
“对，你们不用跟着了，我认识路！”
每次过来都有一群热情的文书人员围过来，对于他们的心思，夏多是洞若观火，穿越前电视剧里看到的太多了。
对于他们的做法，夏多既不反感，但也不喜欢，要是易地而处，说不定他比这些人还要夸张呢。
越过这些人，以及最里面的一个隔断就是镇长塞恩的房间了，或者说办公室也行。
里面堆放了大量文书档案，塞恩每天就在这样的环境内工作。
“塞恩镇长！”
“啊，大人！您怎么来了！”
正在低头写着什么塞恩，听到声音离开就从座椅上离开，来到夏多面前，“大人，有什么吩咐？”
对夏多，塞恩丝毫不敢怠慢，一定程度上，他甚至比对妮雅还要恭敬。
夏多倒是没太多感觉，他来这里也不是要显什么威风，他是有事才来这里的，“塞恩镇长，有两件事需要你去办！”
“大人，请说！”
“第一件事很简单，时之塔需要招募一批仆役，暂定100人吧，不限男女、不限年龄，包吃包住，日薪3银币，唯一的要求就是手脚要勤快。”
目前时之塔的仆役主要是放弃了魔法之路，并且还没有学会施法的学徒，原本数量是够的。
但随着新体制的推行，看到了学院式培养的现实案例，那些学徒又重燃了学习魔法的希望。
这些人年纪大都在20岁出头，潜力应该来说，还是有的，夏多也愿意给这些年轻人机会。
于是只要有人愿意加入学院式培养计划（三年不成正式法师需要偿还1000金币），之前的学徒管理处就愿意接收。
导致现在时之塔仆役已经不够用了，必须另行招募。
而这一次，夏多开出的工资也是较之前更高，他自己进入时之塔的时候每天才1银币，现在直接3倍，这个工资已经够到码头上熟练搬运工的底薪了。
普通种地的农夫或者镇上的小工都赚不到这个工资，只有那些有手艺的才能赚到，甚至超过。
而与之相对的，这些仆役也不会拥有过去学徒那样选课、听课的权利，就只是单纯的仆役，没有什么上升通道。
说完第一件事，夏多又紧接着说起了第二件事——
“第二件事有些麻烦，不过不需要你立刻就办到，慢慢来就是了！”
“大人，是什么事？”
“时之塔需要招募具有施法能力的人，作为魔法技工，或者说魔法工匠也可以，面试通过后，时之塔会负责培训，工资优厚，但需要签订长期契约。”
“面，面试？”塞恩的脑子有些转不过弯来。
面试在耐色语中并没有直接对应含义的词，是夏多将耐色语中的“见面”和“测试”各取一个音节，创造出来的一个新词。
塞恩不知道也很正常，夏多很乐意给他解释，“面试就是见面测试，我会安排时之塔法师配合你的，这将会是一个长期任务！”
第734章 雕像异常、代理业务
夏多至今还时常回忆起萨维尔镇上那个用【魔法伎俩】逗弄小孩的老人，除了那位老人，萨维尔镇还有不少成年就具有施法能力的人。
尽管只是一些粗浅的戏法，但这种天生的施法能力本该在年轻时就得到重视，并努力发扬光大。
不想这些人的施法能力最终却只能沦为逗弄小孩的玩具，着实有些可惜。
夏多不关心那些人的能力是否是天生的，毕竟那些人也有可能是在时之塔待过，之后吹牛的，但这至少说明了一件事——
萨维尔镇散落着为数不少（可能仅仅只会一个粗浅戏法）的施法者。
将这些人训练训练，然后培养成魔法技工，难道不香吗！
工业这东西一旦跑起来，除非那一天突然出现全自动生产，不然大量合格的产业工人就少不了！
在魔法世界，夏多眼中合格产业工人的最低标准就是要具有施法能力，没有施法能力，连链接魔网都不行、连操作炼金法阵都不行，那还怎么生产魔法物品呢！
目前的时之塔正在从古典作坊向现代学院转型，中长期目标是产学研一体化，但就目前而言，吸收社会力量也是时之塔转型过程中必不可少的重要积累。
……
离开镇公所后，夏多从镇公所前的中心广场穿过，往东南方向飞去，飞到广场中央的时候，夏多心中一动，落在了萨维尔雕像前。
过去见过不知多少次的雕像，这一次却突然多了一些奇特的韵味，夏多绕着雕像转了几圈，他发现这种奇特韵味缠绕着雕像上，若有若无。
只有在不经意间才能发现，如果刻意观察，反而会消失不见。
“这难道是信仰之力？”
不怪夏多做此猜测，实在是雕像很难不让人联想到信仰之力，只是夏多并未亲眼见过信仰之力，这里到底是不是他也无法断定。
“嗯——”
夏多突然有了一个想法，不过眼下还有正事要办，他便将这想法压到心底，等办完正事再去验证也不迟。
……
来到军营，夏多还未降落就看到一处训练场中，一个法师装扮的人正和三个士兵围着一小块空地来回打转。
仔细一看，竟然还是熟人！
夏多直接就朝训练场落了下去，“西奥雷，怎么是你？你不在时之塔捣鼓那些小玩意，跑这里来做什么？”
西奥雷算是时之塔唯一一个不带任何学徒的中阶法师了，平常就喜欢捣鼓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时不时就出些乱子。
最严重那次，他把自己变成了一只小狗，幸好还能正常说话，让人找来了埃普斯领主和艾伯克，不然真有可能被当初真小狗烹了。
见到夏多，西奥雷眼神有些躲闪，支支吾吾地说道：“我接了值日服役任务过来！”
“是吗？我不信！”
夏多看向一旁的士兵，“我问你，西奥雷法师来这里做什么？”
“大人，西奥雷法师来推销他的多功能合剂！”
还真不是！不过多功能合计又是什么玩意儿？夏多一愣，但随即明白，估计又是西奥雷搞出来的什么新奇玩具。
只不过这次他改玩药剂了。
“效果怎么样？”夏多又问。
“应该还不错吧！”士兵如实回答道。
还不错？夏多瞥了一眼西奥雷，这家伙什么时候能搞出不错的东西了？
不过既然没什么问题，夏多也不再过问，只是提醒西奥雷一句，让他不要忙过头错过进修班上课的时间，便朝不远处的营房走去。
……
和柯亚恩的见面十分短暂，在知道接了值日服役任务的法师都很配合后，夏多便放心离开了。
而对于柯亚恩提出的单人单次任务只有一天，会让军队中施法者的培养进度屡次中断的问题，夏多并没有给出直接答复。
延迟任务时间，操作上来看确实很简单，只是更改任务内容而已。
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长期外勤的，特别是任务期间还要服从一个普通人的命令，让做什么就做什么。
目前正是时之塔转型的关键时刻，最需要平稳渡过，实在不方便再增加任务时间，跳动情绪。
不过，考虑到不同的人需要有不同的选择，夏多还是联系了塔灵给值日服役任务增加了自选时长设置，让他们自己选。
暂时来说只有1、2、3天可选。
至于之后会不会强制延长，还要根据具体情况来看。
……
不管是给塞恩镇长交代任务，还是来军营查看值日服役的情况，都只能算一个小插曲，夏多这次来到萨维尔镇，最重要的目的还是为时之塔即将推出的通讯法器寻找代理商。
夏多比较属意商会是明水商会，一方面这是公主介绍的商会，在时之塔困难的时候带来了诚意，另一方面就是明水商会本身了。
名声不错，背后的主人据说是一位资深奥术师，和七塔多位大奥术师均有合作，算是耐色瑞尔最为出众的商会之一。
甚至并不限于七塔，与七塔外的势力也都保持着良好的关系。
通过明水商会，夏多可以将时之塔的通讯法器卖往整个耐色瑞尔，甚至是精灵、矮人国度。
因此，他第一站去到的就是明水商会设置在萨维尔镇的办事处。
……
萨维尔镇，东区。
夏多知道地址，但还是问了人才找到了明水商会的这处办事处，实在是太偏了！
在一个商铺的后面，原来可能是做为临时仓库所用，后来才改造成一个办事处。
夏多到的时候，这里的门还是半掩着的，如果不是明水商会那个十分特别的金币徽记就挂在门口，他都要以为自己走错地方了。
“有人吗？”夏多朝里面喊了一声。
里面有点深，也有点暗，但还是挡不住夏多的视线，他看到有人在里面。
果然，一个洪亮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暂时不谈新业务，老客户进来随意坐！”
夏多心说有点意思，有生意都不做，不过时之塔算是老客户了，并不在其列，他推开门，就站在门口，朝里面说道：“我是夏多！”
这一次声音虽然不大，但却带着魔法的力量，径直传向了最里面。
紧接着，夏多便听到了一阵桌椅碰撞的声音，随后着一个人影从里面窜了出来，一个急刹停在了他的面前：
“夏多，夏多领主？”
来人眯着眼睛，逆光打量着夏多，似乎有些怀疑，夏多见状，晃了晃手里的【开拓者权杖】，来人脸上瞬间绽放笑容。
第735章 良宵、预案
“夏多领主，这边请！”
来人伸手虚引，指向仓库门口右侧方向，同时解释道：“办事处内部简陋，用来接待贵客太失礼了！”
两人准备去的地方叫做“良宵”，算是整个萨维尔镇格调最高的酒吧了，主要用接待施法者，毕竟不少商会都有雇佣施法者充当护卫的传统。
而一般施法者的工资都要远高于普通人，甚至超过大部分冒险者，有钱自然需要特别对待。
有时候一些商人也会选择在“良宵酒吧”聚会、谈生意，夏多对此倒也不陌生，因为良宵酒吧和冒险者酒吧一样，都是由冒险者工会开设的。
而冒险者工会，实则就是萨维尔领的官方机构，是专门管理冒险者的。
只不过，冒险者工会开设的一些产业夏多还只去过冒险者酒吧，这个良宵酒吧，他还是第一次去。
在路上，明水商会这个自称“赛托斯”的管事，除了表明身份，还向夏多介绍了他这个办事处的作用。
其实就是为时之塔这个还算不小的客户专门设置的一个对接服务点，除了时之塔，明水商会在萨维尔领并没有其他业务。
“赛托斯管事，萨维尔领欢迎明水商会前来经商投资，并为明水商会提供便捷。”
这话不过是夏多随口一说，他心里其实是有自知之明的，目前的萨维尔领除了背靠康尼菲拉城做好中转站的角色，就没有其他什么商业资源了。
就算有，也不多，还要和其他商会竞争，实在鸡肋。
果然，赛托斯听后虽然不是完全兴味索然的样子，但也不再接话，只是说，“这件事我无法做主，需要向上面汇报。”
夏多心里默默叹气，但也还算接受，毕竟这种事终究还是要靠自身资源的。
……
很快，两人便来到了良宵酒吧，或许是受精灵难民的冲击，康尼菲拉城的国际贸易近乎完全停摆，而反应到萨维尔领这边——
至少，良宵酒吧就显得格外冷清。
没有客人上门，侍者们也无精打采、有气无力，夏多估计这些人的工资也受到影响了。
因而他们在见到夏多和赛托斯的时候，一个个全部围了过来，热情地好似看到了亲爹一样。
“一瓶蓝色梦幻，不要打扰我们。”相比于夏多这个地主，反而是赛托斯在这个时候显得轻车熟路了。
在听到赛托斯所点的酒的名字后，一个女招待立刻尖叫着吧台跑去，“一瓶蓝色梦幻，快！”
平常她可不会为了区区50金币一瓶的蓝色梦幻这般失态，但如今生意不景气，能来这一单她已经非常开心了。
而其他侍者在这名女招待跑开后，几乎不约而同地流露出可惜的表情，但在赛托斯拒绝的眼神中，他们也好各自退散了。
生意不景气不假，但也不能因此让良宵失礼。
……
二楼。
酒水和杯子以及一小碟点心，随着夏多、赛托斯一同来到了二楼，夏多背对着楼梯坐下，等到女招待离开，他才卸下了伪装。
当然，这仅仅只是在发色、脸型以及衣着上的一些小小变化，但这样的一幕，还是让赛托斯脸色一变。
他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你——夏多领主？”
“是我，领地上认识我的人不少，为了减少麻烦，做了一些伪装。”夏多随意地说道。
基本上他只要是进入陌生人较多的公共场所，都会做些伪装，不管是法术幻形，还是隐形，都是很好的方式。
萨维尔镇东区是商贸区，虽说受卓尔战争影响，萧条不少，但那更多是指生意方面，人反而还多了不少呢！
他可不希望自己去找明水商会的消息被传得满天飞。
“夏多领主，请问你这次找明水商会，是——”
其实在看到【开拓者权杖】后，赛托斯就基本确定了夏多的身份，尽管他在魔法领域的造诣不高，只是堪堪学会了几个戏法，但他的见识却不少。
他知道，像【开拓者权杖】这样强烈的魔法灵光可不是随意就能伪造出来的。
“时之塔有新生意想到明水商会了，在谈这个新生意之前，我想先问问赛托斯管事，你听说过【魔网背景通讯】吗？”
如果不了解这个的话，估计是很难沟通了。
当然，新型通讯法器即便是当成普通魔法物品来卖，也能卖不不菲的价格，只是那样的话，夏多就没必要亲自过来了。
“夏多领主，你说的这个【魔网背景通讯】是指全段时间奥法联合会最新推出的那个专利法术吗？”
听到赛托斯听说过【魔网背景通讯】，夏多也暗暗松了一口气，如果对方完全不知道的话，他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一个小小的通讯法器就能直接连通到塞汶顿那儿。
在【魔网背景通讯】出现之前，具有超远程联系功能的通讯法器极少，而且使用间隔还很久，通常超远程通讯是使用法师塔的通讯法阵。
只有双方对此都有所了解，才能有谈判的基础，于是又问，“是的，你对它有多少了解？”
“了解不多，但是我知道奥法联合会、七塔都十分重视【魔网背景通讯】，而我们明水商会也早就有预案了。
“不久前我收到上面的指示，命令我，如果时之塔有【魔网背景通讯】相关的通讯法器或者学习卷轴的出售意向，可以进行收购。”
说完，赛托斯就期待地看着夏多，只要能做出业绩，他就能升职加薪回到塞汶顿了。
这里实在是太过无趣了，当然这话他可不敢对面前的夏多领主说。
看着赛托斯突然变得有些灼热的眼神，夏多脸色不变，不过心思却已经飞出老远了。
仅从目前来看，七塔确实是在主动推广【魔网背景通讯】，之前他在塞汶顿的时候，就已经亲身体验过调酒师推销模式了。
明水商会的预案或许也是其中的一部分。
之前夏多想过一个问题，那就是奥法联合会专利法术是强制发到每个法师塔的，如果每个法师塔都自行生产通讯法器，那时之塔通讯法器的市场就十分狭小了。
即便有成本优势，但在目前，各领地之间的联系还不是十分紧密的时候，也很难让其他领地的人知道，从而购买。
并不是所有人或者说有施法者都有机会前往塞汶顿的，金钱、时间都是各种牵绊。
但现在，明水商会的预案提醒了夏多，有收购自然有市场，奥法联合会确实存在保守势力，但保守势力中的个体却不一定全部都保守。
即便保守，在看到这么好用的新型通讯法器时，难道就不想拥有一个吗？
第736章 两种模式、覆盖成本
论对耐色瑞尔全局的了解，夏多肯定是不如七塔或者明水商会这样的大商会的，但既然让他嗅到一点苗头，那么时之塔那边的产线也就可以全力开工了。
当然，也必须和明水商会保持较为紧密的联系，以便随时关注市场动态，调整生产。
想到这里，夏多心里也算是有些底了，虽说他相信未来包括通讯法器在内的各种魔法物品一定能大行其道，但谁敢保证就一定不会倒在黎明前一秒呢！
能看到明水商会以及七塔的动作，他才相信自己站到了大势上，而不是所谓的“掌握了真理的少数人”！
“赛托斯管事，不知道你们明水商会对于【魔网背景通讯】相关的通讯法器、学习卷轴是怎么个收购法？”
听到夏多领主询问通讯法器、学习卷轴的收购事宜，赛托斯顿时两眼放光，他知道自己的业绩要来了，连忙介绍起来：
“夏多领主，商会提到了两种交易方式，一是由我们明水商会发出订单，时之塔完成订单就可以，这种最简单钱货两清，但价格只能接受我们明水商会的报价；
“另一种就稍微有些麻烦，价格可以由时之塔自行决定，只是魔法物品的售卖存在风险，我方只会支付部分货款，等货物卖出后才会支付另外的货款，如果卖不掉，货物会原封不动地退给时之塔。”
具体的交易细节当然不会这么简单，但夏多毕竟是从地球这样发达的商业环境穿越来的，耳濡目染下，也吸收并领会了很多商业相关的知识、技巧。
赛托斯所说的这两种方式放在地球上，其实就类似委托生产和代理了。
第一种方式，风险全在明水商会，但对方又不是慈善家，可想而知他们的报价肯定会比较低。
至于第二种方式，其实是夏多原来考虑的代理模式，能够将利益最大化，但同时风险也会较高，而且还主要由时之塔承担，明水商会反而是纯赚。
过去的时之塔产出主要是通过第一种方式出售，这也是耐色瑞尔最普遍的方式，钱货两清一锤子买卖。
原本夏多还准备向明水商会推荐代理模式的呢，反正主要承担风险的是时之塔，没想到明水商会已经提前准备了。
代理模式却需要强势的那一方具有相当高的诚信度才行，毕竟从商业趋利的本质来看，压货款几乎是任何强势一方都需要做的。
如果不是考虑到明水商会的名声很好，夏多根本想都不会想什么代理模式。
当然了，对于一些名不见经传的小商会，时之塔或许可能占到上风，将压货款的一方从代理商会变成时之塔，但小商会却不见得有这种豁出全部身家一博的底气。
毕竟，耐色瑞尔虽然是由秩序占据主导，却也不排除一些想要搞事的存在。
有多少实力，做多大的生意，这是这个世界商人最基本的守则。不自量力的人，往往落不到什么好下场。
……
既然明水商会已经想到了代理模式，夏多也不用多费唇舌去解释了，同时，他心里也已经决定就让明水商会代理时之塔的通讯法器，甚至是未来的新量产魔法物品。
不过，他还是想听听明水商会对委托生产的报价，于是又问：“第一种交易方式，明水商会报价多少？”
“这个要看具体的鉴定结果，商会已经派了一位鉴定师来萨维尔领，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再过十多天就该到了。”
“十多天？”
夏多想到了十多天后应该有一批来自塞汶顿船只抵达萨维尔领，那上面还有他的1000多号新领民呢！
当然了，这些船队可不是专门为他运送领民的，而是过来接精灵的。
另外，从赛托斯的话中，夏多大概猜到，就算是委托生产，也并不是明水商会出标准方案，时之塔来生产，而是时之塔生产，明水商会验收。
窥一斑而知全豹，连明水商会都是采用这种方式，可想而知，标准化量产的概念并未普及。
就算一些时之塔已经开始实施分工协作的生产方式了，但绝对没有时之塔这么彻底，在效率成本方面，还是比不过时之塔。
更别说，时之塔还拥有“恒久魔法技术”这样控制原料成本，真正价格战杀红眼时的利器。
不过在夏多看来，耐色瑞尔目前的商业环境还不大可能出现他所想象的那种价格战。
“赛托斯管事，那第二种交易方式，是不是也鉴定师过来，才能确定预付款比例？”
“这倒不用，夏多领主，不管时之塔对于通讯法器以及学习卷轴的定价是多少，明水商会只会给出通讯法器单件500金币、学习卷轴单份50金币的预付款。”
“……”
压得太多了，夏多在塞汶顿被推销过通讯法器，水晶球形态的那个调酒师开价1500金币，而更小、更便携的护符形态则开价3000。
照赛托斯所说，明水商会至少要压三分之二的货款，这也太夸张了。
事实上，夏多推测过吉尔斯高塔生产通讯法器的成本，水晶球形态的通讯法器售价1500金币，那么成本大概只有一半左右，也就是6、700金币左右。
单件500金币估计连吉尔斯高塔的成本都不到。
夏多心中不满的同时也有些得意，终究是想象力限制了他们，时之塔通讯法器包括人工在内的成本可能还不到300。
就算以500的价格卖出去也能赚钱，只是赚多赚少的问题。
又这么一瞬间，夏多都想直接说，你们明水商会干脆也别去其他地方收购了，我500全包了。
不过真这么说的话，那就真的脑残了。
现在看来，代理模式还是可以的，至少从夏多的视角来看，明水商会并没有如地球上的强势代理商那样，将预付款压到成本以下。
不过也不知道单件500这个价格还能不能谈了，如果能再提高一些，那对时之塔的现金流就更有保障了。
至于学习卷轴单份50，夏多倒是很满意，一份2环的魔法卷轴或许可以卖到上百金币，学习卷轴只是未加密，售价更高，但成本是一样的。
只不过在夏多这边，有魔法卷轴印刷机的存在，能够大量印制准魔法卷轴，剩下的就只有施法者的人工成本了。
现在时之塔的初级魔法技工正需要练习2环【简化版魔网背景通讯】呢，用准魔法卷轴给他们练习，练习过程中报废的就算了，成品难道他们还想要收费吗？
这样一来，学习卷轴就只有材料成本了，这个成本可不需要50金币这么多。
唯一要考虑的就是长期稳定的产出不能用这种方式。
第737章 云气猜想、灵魂异变
夏多一边思考着通讯法器给耐色瑞尔带来的改变、思考着时之塔能在这些改变中获得什么，一边和明水商会的赛托斯管事确定了双方大致的交易框架。
至于具体的交易细节，还需要等明水商会的那位鉴定师过来，才能继续谈判，不过那时就不需要夏多亲自出面了。
在商业谈判方面，不管是萨维尔领专门的商业主管戴里克，还是过去一直担任时之塔物资主管的艾伯克，都比他更有经验！
……
回到时之塔，夏多取出自从制造出来还只用过一次的魔法卷轴印刷机，印刷了一批2环【简化版魔网背景通讯】的准魔法卷轴，交给加纳尔后，才回到自己的住处。
书桌后，夏多下意识地拿出法术笔记放在桌上，眼神却不在状态，他的心思早已飞到了刚刚在萨维尔镇看到的雕像异象上。
过去萨维尔镇中心广场中央的萨维尔雕像，并没有什么奇特韵味出现，至少夏多在今天之前还从未发现过。
他猜测，那上面缠绕着的或许就是传说中的“信仰之力”。
在这个世界，信仰或者信念具有真是不虚的力量，这是毋庸置疑的，甚至夏多也是这种力量的受益者。
过去他每次觉醒血脉几乎都是在一次群体活动、接受众人欢呼之后，当然最近这一次不是。
但在那一次之前，他在塞汶顿甚至是整个耐色瑞尔都小有名声，不说别的，但就【奥术迷局】创造者的名头就能给他带来无数——
据他推测能够觉醒血脉的信念之力！
自从有过信念之力的推测，最近几次血脉觉醒后，夏多都刻意观察过自己是否有在吸收神秘力量的行为。
最近一次让他发现了与之前都有所不同的异象，但考虑到觉醒后的新能力【腾云驾雾】，他也只是将那些异象当成了“云气”。
毕竟家乡老话“风从虎、云从龙”，都能操控风水、腾云驾雾了，有点云气，似乎也很正常。
而当他在萨维尔镇中心广场发现萨维尔雕像上的异象时，夏多觉得自己之前的猜测或许错了，或许他之前在自己身上观察到的“云气”并非云气，而是信念之力。
不过这东西真的和云气十分相似，如光、如雾、飘飘渺渺，细看不可见，只有在不去注意它的时候，才能窥见少许。
书桌之后，夏多一改往日的专注，使自己处于放松出神的状态，他没有刻意去想自己身上的异象，而是回忆起刚刚在萨维尔雕像上看到的奇特韵味的异象。
恍惚间，他好像看到自己耷拉在膝盖上的手背皮肤附近突然涌现出一缕“云气”，但就在夏多想要去观察的时候，却又瞬间消失。
尽管只有那么一瞬间，但他还是看到了他想看到的东西，确实和萨维尔雕像上缠绕着的奇特韵味有些相似。
但奇怪的是，在那一瞬间，他又十分确定他自己身上的“云气”和萨维尔雕像上的异象，绝对不是同一种东西！
对于信念之力或者信仰之力，夏多并没与什么研究，一切都是基于假设、猜测以及直觉。
这次他猜测，或许是指向不同人的信念之力都是截然不同的，这才会让他产生似是而非的感觉。
不过他目前所有猜测的前提都是，他身上、萨维尔雕像上缠绕着的就是信念之力或者信仰之力。
这两者的区分夏多暂时也搞不明白，只能说，可能是一种由智慧生物产生的特殊力量。
……
观察了好一会儿，夏多也无法找到更多有用的信息，这种玄之又玄的东西是在让他头疼。
不过他也知道，存在即合理，这东西背后肯定是有那么一套规范的运转规则来支持的，只是他现在还没能发现。
“是不是和灵魂相关呢？”夏多很自然地做出了猜测。
有了这一想法，他立刻行动起来，成为奥术师的一个条件就是必须主动感知到灵魂。
因为意志是灵魂除了意识之外的另一个侧面，奥火是需要与意志相结合才能长期稳定存在的，不然就会被外界的魔网环境同化吸收。
毕竟，奥火的本质就是从外界魔网撕裂下来的魔网之弦，经过重新编织而成的一种特殊造物。
奥火与意志结合，这一步需要施法者主动感知到意志，以意志渗透奥火才行，而普通人只能被动感知、应用的意志，根本无法达成此项操作。
夏多已经是奥术师了，重新感知到灵魂毫不费力，沿着意识或者意志直接上溯即可。
只不过感知灵魂需要处于极度专注状态下，甚至远超施法时的专注，如果没有长期的专注训练，根本不可能达成。
过去夏多还曾怀疑是不是正是因为极度专注才诞生了灵魂。
当然，这不用验证就知道的是错误了。
这个世界普通人也具有灵魂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又怎么可能只有准奥术师才具有灵魂呢！
……
灵魂没有形态，又或者说超脱了形态，但却是一个真实而具体的存在，而不是只存在于想象中的虚拟存在。
再次感知到灵魂，夏多还是忍不住想要吐槽。
其他奥术师在刚刚感知到灵魂的时候，虽然也没有形态，但却会立刻根据自身的认知，转化出如同本体一样的形态。
但夏多依然是不定形态，虽然能够在自我的约束下，变成本体的模样，可一旦不去管它，祂又会恢复原状。
甚至于，祂根本没有原状，永远变幻不定。
夏多很难接受自己的灵魂是这种样子，只能用自己是地球人来安慰自己，毕竟他总不能是什么不可名状的东西吧！
那会让他更难接受！
不过这一次，情况似乎出现了一丝转变。
尽管刚刚感知到灵魂的时候，灵魂还是一副不可名状的样子，但在夏多抱着试试看地态度再次将其定形的时候。
意外出现了——
即便夏多不再关注祂，祂也没有再恢复原状，就这么一直稳定存在着，甚至还散发出丝丝辉光，在其周围映照出一小片空间来。
“识海？精神海？紫府？神宫？灵台？”
夏多顿时就懵了，同时也瞬间从极度专注状态中退出，意识回到自身，而身体仍旧安安稳稳地坐在书桌后。
“这怎么可能？”夏多忍不住发出灵魂一问。
耐色瑞尔其他奥术师可没有像他这样的情况，灵魂就是灵魂，处于一个在感知中极高远的位置，周围并没有其他存在，就只有那一个孤零零的灵魂。
夏多在进阶奥术师的时候，也是那种情况，在进阶之后，平常虽然用不到灵魂，但偶尔也感知一下，并没有出现过灵魂发光、映照出一片空间的情况！
他不知道这种情况到底是好是坏，但他知道，特殊肯定能引来恶意的目光！
第738章 神秘辉光、全新能力
“这种变化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夏多躺在椅子上，两眼无神地看着房顶，尽管没有绝对的证据，但除了最近一次血脉觉醒，他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可能。
由于灵魂平时根本用不到，他平常感知灵魂也就像普通人偶尔想起来扣扣肚脐眼那样，并不是很频繁。
最近一次血脉觉醒就在这个月的月初，现在才刚到月尾，而他这两个月来都非常忙，最近一次感知灵魂，他记得很清楚，是在上个月。
这一刻，原本想要通过灵魂观察信念之力的想法已经被夏多抛在脑后了，灵魂的新状态占据了他全部的身心。
给自己泡了一杯博努茶，嗅着博努茶清新的香气，夏多再次进入到极度专注状态。
“不一样了，真的不一样了！”
感知中，灵魂依然维持着他本体的模样，并没有恢复不定形状态，全身上下十分均匀地散发出丝丝辉光，映照出周围的一小片空间。
别看只是一小片空间，但相比于之前什么都没有的一片虚无，已经是本质上的区别了。
夏多心中无喜无忧，依然保持着极度专注状态，这种状态他无法维持太久，必须尽快尽量地完成探索。
意识和意志都是灵魂在特定方向上的外延，如同地球上光的不同颜色，只是表现形式不同（频率），本质还是一致的（电磁波或者光子）。
夏多从意识上溯到灵魂，也意味着他可以将灵魂当做意识，这种感觉就好比，只感知意识的时候，看灵魂是外物，而当感知灵魂的时候，看灵魂又变成自身了。
似乎存在着一个比意识更接近“夏多”这个本质的存在，能够在意识、灵魂、意志之间移动。
或许这就是存在，代表“夏多”的存在！
……
当夏多将灵魂当做意识的时候，他的视角陡然拉升，甚至覆盖了意识、意志，甚至是肉身所具有的种种感知。
无数信息蜂拥而来，但他却没有丝毫忙乱，只是细细地体会着这种感觉。
渐渐地，夏多对于这个全新的灵魂形态变得熟悉起来，他发现，灵魂“身上”散发出的微弱辉光并非来源于灵魂本身，而是一种未知力量碰撞到灵魂而激发出的辉光。
目前来看，这种未知力量的触碰对灵魂来说似乎并没有什么伤害，反而像是无数把锻造锤，正持续不断地锤炼着他的灵魂，使其不断强化。
这是夏多短时间内就能感受到的。
只是这种变化，他说不出是好是坏，看上去像是只有好处，但到底有没有隐患，他完全无法掌控。
正当他想要继续感受感受的时候，他的视角瞬间拉低，像是一个庞然大物被瞬间关进了一个小匣子内，让人无比憋屈。
看着手边茶杯上隐约升腾的热气，夏多揉了揉眉心，长出了一口气，随后端起茶杯一饮而尽，甚至连同里面还未完全泡开的博努原叶都嚼了嚼咽了下去。
下一瞬间，一股冰凉的激流从喉管、舌尖直冲脑门，让他有些萎靡的精神顿时为之一振。
随后凉意又逐渐转为温热，一时间，茶水本身的滚烫、茶叶激发出的冰凉、温热，混合在一起，给夏多带来了前所未有的体验。
就连刚刚从灵魂高远视角一下子拉低到肉身视角的憋屈感都一扫而空。
“这么喝还挺有意思的，就是有些费茶叶！”
看着镂空秘银茶罐中只剩下浅浅一层，夏多顿时打消了再来一杯的念头。
不过就在他准备收起茶罐的时候，他无意间瞥到了自己的手背，丝丝辉光正从皮肤表面透射而出。
夏多心中一惊，连忙查看其他部位的皮肤，和手背上一样，也在散发辉光！
“这怎么可能？！”
即便精神有些疲惫，他还是强忍着不适，强行进入极度专注状态，但下一瞬又被打落。
这次从灵魂视角脱离，让夏多眼前一白，几欲昏厥，长出了好几口气后，才缓了过来。
但毫无疑问，他身上散发出的辉光和灵魂散发的完全一样！
这一次，他顾不得什么茶叶不多、慢慢享用的想法了，直接塞了两片博努原叶到嘴里咀嚼起来。
在精神缓缓恢复的间隙，夏多像过去适应血脉能力那样，去慢慢适应并掌控灵魂的变化。
渐渐地，当夏多心情恢复平静，再看皮肤，已经不再有辉光透出。
只是辉光虽然消失，但也带来一个新的问题，他又看到了“云气”，而且是常态下的观察到。
似乎全新的灵魂状态又给他带来了新的能力——能够直接目视“云气”。
如果“这些云气”真是信念之力或者信仰之力的话，那他岂不是能够直接观察到信仰之力。
这也太夸张了吧！
还想再做些探索，但他的精神已经不支持他这么做了，都不需要心灵法术的辅助，刚躺倒床上的夏多很快就陷入了沉睡之中。
……
不知过去了多久，夏多从沉睡中醒来，醒来第一件事，就是联系塔灵，“我睡了多久？现在是什么时间？另外，有没有人找我？”
“代行者夏多，未记录沉睡时间；当前时间上午9点；两小时前，主人找你，联系了3次！”
夏多当即检查身上常驻的闹钟法术，发现时间只是过去了一天，这让他不禁松了一口气，真要是昏睡好几天，那事情就大条了。
之后，他又检查了与意志相结合的奥火状态，此时的奥火正平稳运行，源源不断地从魔网中抽取能量，转化为奥能供他使用。
不过睡了一天，此时奥火中也快充满能量了，夏多当即施展5环法术【制造奥能结晶】，将空闲奥能提取大半。
只是奥火总容量有限，他的大半奥能上限转化为奥能结晶就只有米粒大小，夏多撇了撇嘴，将其扔进了随身空间中，而随身空间也随之有了些许扩大。
尽管是蚊子腿上的肉，但这都是从魔网中白嫖过来的，不要白不要。
将自身上下完全检查了一遍，除了能直接看到“云气”，并且能让皮肤表面出现或隐去灵魂表面的那种辉光外，夏多并未发现其他什么异常。
想到刚刚塔灵说的，妮雅接连找了他三次，想必是有什么要紧事。
夏多赶紧将自己收拾了一下，然后让塔灵传送，至于灵魂的探索，等见完妮雅回来再研究也不迟。
第749章 能源危机、教育远景
时之塔顶层，塔主住所。
这里原本是埃普斯领主的住所，条件比六层通用的私人住宿条件更好，当夏多来到书房的时候，妮雅正坐在窗口，透过投影观察大夏领。
“妮雅竟然也有！”
夏多定了定神，走到妮雅身后，再次确定了妮雅身上也缠绕着缕缕类似“云气”的存在，如光似雾，但又不影响正常的视觉。
他仔细观察了一会儿，准备再多观察一些目标，于是开口说道：“今年开辟的农田还是有些少，等明年就会有更大的收获场景了！”
他来得正巧，投影中正是大夏领领民收割那100多亩麦田的场景。
由于农田尚未分割，一排人从这头向另一头缓缓移动，身后倒下一片片金黄色的大麦，再被后面的人打捆搬运。
看上去颇为壮观。
夏多知道萨维尔领在今年之前还没有过这样大规模的集体收割，不过今年就不一样了，想来塞恩镇长是会安排得很好的！
不过，萨维尔镇即便有塞恩镇长组织集体收割，分散的农田也很难出现夏多这边的场景。
而且在明年，夏多这边的农田还会更多。
在他的规划中，在未来给领民分田地并不会在物理空间上分割，而是在产权上分割，既然是从零开始，那就提前将集体农庄的底子打下来！
正在夏多憧憬着未来盛大收割场面的时候，妮雅已经将窗上的投影关闭，变成一副微亮的天空投影，随后起身，转向夏多，表情有些严肃：
“夏多，你有多久没有关注过时之塔元素池了？”
“元素池？元素池怎么了？”夏多疑惑地问道。
他确实有段时间没关注过元素池了，自从时之塔外面迷锁废墟的魔网环境被修复到一定程度，对时之塔的压力大减，让元素池的能源储备实现正增长后，他就没再关心过。
如今妮雅这么问，难道是元素池出问题了？
对于夏多的疑问，妮雅并没有直接解释，而是在他面前投影出一副时之塔蓝图，当然，要比真正保存着时之塔核心的蓝图要简略一些，但也能说明一些问题了。
事实上，当夏多看到时之塔蓝图的时候，他就立刻明白过来了，这副图描述地是时之塔整体的能量走向，其中也包括了能耗大小，以及能源储备。
图中，时之塔对抗外界魔网环境的能量消耗仍占很大一部分，但已经不是最大部分了，现在最大的能耗竟然是在图书馆的法术练习室。
其余防护、功能性基础设施虽然也有消耗，但和之前相比并没有太大的差别，唯有法术练习室变化显著，十分扎眼。
“这——”夏多沉默着，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什么好，他实在不想刚刚开始的转型转眼就胎死腹中。
“法术练习室内的法术平抑场域虽然可以细分能级，降低消耗，但那么多人持续不断地用下来，时之塔真的撑不了多久了！”
说到这里，妮雅取消了时之塔蓝图投影，叹了一口气，颇有感慨地说道：“恐怕萨维尔曾祖当年在建时之塔的时候也不会想过，将来有一天时之塔竟然会同时存在成百近千的学徒！
“夏多，我不是不赞成这种学徒培养方式，只是时之塔的现实也不得不考虑啊！”
“抱歉，是我没有看考虑周到！”夏多看着妮雅，郑重地说道。
这确实是他忽视了！
不过大量学徒带来的能量消耗也确实是一个问题，而且还是转型路上不得不面对的困难，即便没有现在没有显露出来，未来等那些学徒成为正式法师后，或许会产生更大的麻烦。
现在显露出来正好，正好给夏多消弭隐患的机会，他想了想，问妮雅，“如果不做任何改变，时之塔的能源还能支撑多久？”
“大概半年左右，但你不是说要加紧生产通讯法器的吗？而且后面还有其他量产计划，我担心——”
“不用担心，我会想办法的。”
其实，夏多对于魔法物品的生产并没有太多担心，这其实和过去的法师个人全包并不会有太多的能耗变化，反而有可能因为效率的提高而降低。
只有效率提高后的产量提高，才可能带来新的能耗，不过制造魔法物品本质上就是将施法者个人的法术能力固化下来，最大产量和个人每天的施法数量成正比。
理论上，不会有人将全部的施法数量浪费在制作魔法物品上，更多是用来自己练习法术或者进行法术实验之类的。
因而，即便是新模式下的产量可能会有所提高，但不会提高太多，毕竟夏多可不是黑心资本家，即便是魔法技工，他也会尊重这些人，给他们成长的空间。
相比起这个，反而是如今这近千学徒将来成为正式法师后的问题更为严重。
按照夏多之前对奥能施法消耗的大致测量，一个0环法术的消耗大概是一个1环法术的一半。
而一个5环法术的消耗则是1环法术的10倍。
与之相对应的，即便法术平抑场域的能耗不是以法术实际消耗来算的，但平抑不同环阶法术的消耗肯定是和目标法术的环阶关联的。
如今这么多学徒都快将时之塔榨干了，如果他们都成为正式法师，同时还像现在这样使用法术练习室的话，那法术练习室的能耗也几乎要倍增了。
而如果他们全部成为高阶法师的话，那就是现在20倍消耗，这并不是不可能，毕竟在夏多规划的远景中，大部分普通人都有机会成为奥术师。
用地球上的高考类比的话，就是让全民都有机会通过高考成为大学生，资深奥术师就相当于大学毕业了。
至于大奥术师，这是夏多远景中的正式研究人员，大奥术师之下都可以归为“民科”。
这虽然有些困难，但远景嘛，总要有点挑战，不能轻易就实现了吧！
从这个角度看，必须获得一种强大稳定的能源，元素池或许可行，但夏多更倾向于密瑟能核。
能让一截山峰出入云端，想来至少能够满足一所魔法学院的消耗了。
第740章 开源节流、回溯记忆
不过眼下，夏多也没办法得到密瑟能核，甚至于他都不知道伊奥勒姆到底有没有将密瑟能核发明出来。
想要解决能源危机，大致逃不过开源节流。
密瑟能核开源暂时做不到，但也不是没有其他办法，夏多记得他从【投影位面·奥术帝国】抄回来的书里面就有法术实验室的改进方案。
只是过去时之塔从未有过法术实验室能耗过高的困扰，加上时之塔的法术实验室早已成型，改造不易，他也就没在这上面花多少心思。
他原本是准备将这方案用在自己将来的法师塔上的，现在看来，或许要提前研究研究了。
至于节流，就更简单了，无非就是限制学徒对法术实验室的使用，这是短期内见效最快的方法。
想了想，夏多将自己临时想到的这两种开源节流的方案告诉了妮雅，同时又问：“吉尔斯高塔的人也不少，那边是怎么维持下去的。”
“吉尔斯高塔的人数早就没有我们这边人多了！”说起这个，妮雅忍不住白了夏多一眼，然后又继续说道：
“那边的做法和时之塔之前差不多，使用法术练习室都必须按时足额付费，以此来控制使用时间。
“另外，吉尔斯高塔虽然建成较早，但后来经过多次改造，元素池容量至少是时之塔的十几倍！可就算这样，吉尔斯高塔也还是会时不时地消耗奥能结晶作为补充。”
“咦——”
听到妮雅提到吉尔斯高塔改造元素池，夏多突然心中一动，“时之塔的元素池也能改造吗？”
如果能多一种开源方式，那无疑会更保险。
只是妮雅对此却摇了摇头，“太难了，如果是普通法师塔的话，改造并不困难，但时之塔是萨维尔曾祖建造的法师塔，元素池这种关键的核心设施肯定是有多级备用法阵的！
“想要改造，难度非常高，至少需要一位大奥术师来制定完善的改造方案，另外，改造工程量也很大，以目前时之塔的能力，还无法完成这样的改造。”
“……”
夏多这才想到时之塔是拥有多级备用法阵的。
这些备用方案，能够让时之塔在1环表述到11环表述之间来回切换，并且能够始终保持等价11环的最高力量，以应对外界不同的魔网环境，
只不过正常的11环表述会更为高效！
可以说，时之塔的大半成本就用在这些备用方案上了，特别是1环表述，使1环层次的法阵构建等价11环的效果，即便某些构件可以通用，但冗余数量还是十分庞大。
也难怪之前一次大修就要花费上百万金币。
这么多金币已经能够建一座相对不错的普通法师塔了！
想到这里，夏多不禁有些绝望，恐怕在成为大奥术师之前，他是不可能建一座类似时之塔这样的法师塔了。
同时，他还想到了一个问题，连忙问妮雅：“法术实验室应该没有采用多级备用法阵的方案吧？”
“这怎么可能？”妮雅睁大了眼睛，惊讶地说道：
“当然没有啦，不然你刚才提出改进法术实验室的时候我就说了，多级备用法阵只有时之塔的核心设施才具有，如果全部都有的话，那要花多少代价？时之塔根本就不可能建起来！”
夏多仔细回想下他曾经在时之塔核心蓝图室看过的时之塔法阵设计蓝图，时间过去有些久了，但让他感到意外的是，他竟然完整地回忆起那个设计蓝图了。
“这怎么可能？！”夏多有些不敢置信。
但那幅由无数复杂、但又不显得凌乱，而是充满了秩序美感的线条组成的立体图案，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展现在他的脑海中，让他不得不信！
与真实场景中的蓝图有所不同，这幅蓝图并不能在他凝视的瞬间进行局部放大以显示更多的细节。
只有他看到过的才能回忆出来，并不能凭空捏造。
不过他回忆了半天，也没弄明白多级备用法阵在哪儿，唯一知道的大概就是“蓝色线条是正常、红色是异常”这样妮雅之前告诉他的，以及他自己推测的“线条越密集，功能就复杂”。
记忆的异变让夏多再也没有心思在妮雅这边了，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去研究研究，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这恐怕还是和他全新的灵魂状态有关！
难道上次血脉觉醒，什么腾云驾雾、什么龙之威仪、什么龙之御法，都是次要的？灵魂上的异变才是主要的？
想到这里，夏多再也待不住了，记忆再次闪现，他精准地从随身空间取出记载法术实验室改造方案的笔记，递给了妮雅：
“这本笔记是我记录的投影位面的一些资料，其中就有法术实验室的改造方案，你先看看，过两天我们再讨论。”
“好。”
夏多见状，当即就要离开，不过，妮雅又说了一件事，“塞恩叔叔昨天送了100人过来，说是你要的时之塔仆役？”
夏多的脚步顿了顿，没想到塞恩镇长昨天就把人送来了，还真是够效率的！
“是的，之前有部分仆役转成了学徒，这次过来的人是专职仆役，后面可能还会根据实际情况再招一些。”
“我明白了。”
“那我先走了。”
“嗯。”
……
离开妮雅住所后，夏多立刻招呼塔灵传送，等回到自己住所，他便开始像储粮的小松鼠一样，将随身空间内的笔记一本本去取了出来，整齐地码放在书桌上。
一边取，还一边回忆笔记的内容，一直到书桌完全堆满，他才重新收回。
“唉！可惜不是完全的过目不忘！”
夏多明着在叹气，但实则心里已经乐开了花。
新发现的能力相当好使，笔记中绝大部分内容都被他回忆起来了，只有少部分仍旧有些模糊。
唯一有些遗憾的是，这个新能力只对夏多穿越后的记忆有效，对穿越前的记忆无效。
就好像穿越的那一瞬间，他的记忆变成了一幅画，该清楚的清楚，该模糊的还是模糊，该消失的怎么也想不起来。
当然好处也是有的，至少他现在对于穿越前已有的清晰记忆不会再模糊了，而且他还想起了很多穿越后随着时间流逝而消失的穿越前记忆。
如果乐观想的话，以现在灵魂的发展，将来他也未必不能追溯回穿越前从出生到穿越的全部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