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6章 禁空领域、意外的主客
随着夏多进入公主神国与无垠荒野的渐进边界，距离核心越来越近，他能看到的神国内场景也越来越清晰。
一直到跨过某个界限后，夏多眼前的场景陡然一清，放眼望去整个神国范围几乎一览无余。
或许是新近成神的原因，公主这片神国的范围远不如光辉之国辽阔，夏多大致估算了一下，可能还不如主位面的大夏领面积大。
整个神国范围，大概就只有正中央的耐色宫才算得上正常的神国建筑，其他农田、农舍都还是太过简陋了。
夏多尝试了一下，【腾云驾雾】在公主神国内依然可用，便直接腾云驾雾朝正中央的耐色宫飞去。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公主应该就在那里了。
……
原本夏多以为自己能够一直到飞到耐色宫外面的广场上时，却没想到飞着飞着，他就发现自己的高度越来越低。
一直到广场外围的时候，他距离地面的高度就只剩下不到一尺了，这高度和正常行走也差不多了。
在这一过程中，除了高度降低的感知，他并没有感到任何异常，一切都自然而然，就像是这里的空间渐渐失去了高度这一属性一样。
而从他踏上广场第一步的开始，不只是腾云驾雾无法使用，就连周围的魔网也失去了任何可操作性。
换言之，此刻的夏多几乎完全失去了施法能力。
之所以说“几乎”，只是因为与他意志结合的奥火依然可以展开，但是——
在这里，包括神国外面，奥火即便与魔网链接了，也无法从中获得源源不断地能量，转化为奥能。
也就是说，在外层位面，夏多想要施法只能操作外界魔网，如果想要展开奥火施法的话，就要自备能源，也就是提前准备奥能结晶。
奥火自身储备的奥能就只够他施展一个8环法术（或者100~200个1环法术，其他环节法术消耗比例见1019章）。
用完了，奥火难以维持自身的存在，或许就会面临解体，那就亏大了，必须提前准备奥能结晶才行。
而在公主神国内部，具体来说，是在进入耐色宫外面的广场范围后，就只能通过奥火施法了。
但夏多准备的奥能却是有限的，在不确定要在外层位面待多久的情况下，除非遇到少数极端不利的情况，不然他根本不会考虑用奥火施法。
不过，地球上有句话叫做“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夏多这边，从他进入这个神国范围开始，能不能施法其实就已经不重要了。
如果在这里还能出现什么极端不利的情况，那他即便还能施法又能改变得了什么呢？
……
穿过广场，夏多来到耐色宫前。
门口冷清得很，没有一个守卫，与他在塞汶顿旧城区耐色宫外面见到的——两队全副武装的士兵时刻驻守的场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嗯？”
有没有守卫，其实夏多并不关心，但没有守卫的话，他就不知道如何联系里面了，如果是在主位面的话，至少还能通过魔法传讯，但现在——
一方面是想要施法就必须消耗有限的奥能，另外，传讯给人和传讯给神还是有很大不同的。
另外，夏多还想到，他都进入神国范围这么久了，公主却没有半点反应，是她无法感知神国内发生的事，还是说她现在不在“家”？
……
就在夏多犹豫着是直接进入耐色宫，还是到广场外面等一会儿或者问问神国子民的时候，幽深的庭院内突然飞出了两个拳头大小的明亮光团。
光芒一涨一缩，有如呼吸一般，并伴随着阵阵飘渺、悠扬的器乐声。
“圣哉，圣哉，吾神请你进来！”
两个“神国气氛组成员”圣光神使，在夏多头顶绕飞了几圈，随后便向着耐色宫内部飞去。
飞一段还停一下，似乎是在等夏多跟上他们的“脚步”。
夏多见状，不禁觉得好笑，但还是快步跟了上去，这神国中的耐色宫内部格局，与他之前在主位面时妮雅描述过的耐色宫十分相似。
不过，夏多并未进去过主位面的耐色宫，也只能隐隐感到有种熟悉感，并不完全确定。
而通过比对妮雅的描述，与他仅有的建筑知识，这两个圣光神使带他去的地方应该是耐色宫的主会客厅。
这就让夏多颇感意外了，一般而言，即便是在公主升神之前，也不至于这么高规格的接待他。
“是因为我的意外到访，还是有其他客人？”
这般思索着，会客厅已经到了，两个圣光神使“嗖”一下就快速飞了进去，半点没有再等夏多的意思。
夏多也不以为意，微微放缓脚步，调整了一下情绪，这才深吸一口气走进了会客厅。
但预想中的不可直视的神威，或者公主平易近人的化身形态，都未出现！
而是——
“拜伦大师？！”
夏多几乎要惊讶地叫出声，此刻会客厅内，坐在主位的不是别人，正是在主位面已经失踪半个多月的拜伦大师。
而客人，除了夏多自己，还有两位，一个是他上次在光辉之国遇到过的喀法神使，另一个竟然是一个法师打扮的精灵，当然更准确地说，是精灵中的月精灵。
但让夏多更加惊讶的是，这个精灵身上法袍、饰品的风格样式，竟是出自麦叶理塔，而主位面的麦叶理塔王国早在好几千年前就被艾瑞凡达给毁灭了。
这精灵难道是古代麦叶理塔王国的遗民？又或者是当时死了，后来在精灵神国中一直活到了现在？
夏多曾多次在投影位面化身精灵，特别是最近一次投影位面中，还成为了科曼索冕王，他自然是知道精灵文化中关于死后世界的描述。
几乎所有精灵都认为，死后会去到真正的家园，然后永远和平、安宁地生活在那里，直至永恒。
【投影位面·科曼索诞生】中，精灵的死后家园被称为“法瑞尔家园”，而在主位面，精灵的死后家园则被称为“阿梵多家园”。
这其中的区别或许蕴含着精灵主神的某种隐秘，但现在不是探究这个的时候。
夏多现在只想知道，这精灵是谁、来这里做什么，还有光辉之国的喀法神使，以及拜伦大师怎么在这里，而公主这个真正的神国主人又上哪儿去了！
第1027章 精灵神使、光辉干预
外层位面，耐色宫会客厅内。
夏多进入到这里后，先是惊讶于在主位面消失半个多月的拜伦大师出现在这里，又对喀法神使以及神秘的精灵法师同样在场感到困惑。
有心询问一二，却又发现此刻会客厅内的气氛似乎有些紧张，这主要是从那位精灵法师时而微蹙的眉头，以及拜伦大师略显焦虑的表情看出来的。
至于喀法神使，他在此处的模样一如夏多上一次在光辉之国看到的那样，身着甲胄、手持权杖，巍然伫立，静穆远大。
仅从其外表来看，夏多看不出任何情绪破绽。
如此场面，偏偏公主还不在场，就在夏多有些不知所措的时候，居于主位的拜伦大师却主动出声询问：
“夏多领主，你怎么会在这里？”
夏多不太明白拜伦大师的意思，难道要他当着其他客人的面说吉尔斯高塔内部的继任风波吗？
他知道喀法神使是来自光辉之国，与耐色瑞尔关系紧密，说说也无妨，但那精灵，或许就是来自外层位面的精灵神国，与主位面的精灵诸国也可能存在联系。
在这里，当着对方的面谈论耐色瑞尔内部的不谐，多少有些不合适。
电光石火间，诸般想法在脑海中迅速闪现，但在明面上，夏多则不慌不忙地回答道：
“新年庆典之前，我因一场意外来过外层位面，并且去过一次光辉之国，而在这庆典之后，这半个多月以来，我又恰好有找到了前往外层位面的方法，于是就有了此行。”
一边回答，夏多也在一边注意观察拜伦大师的表情，果然，在他说到“半个多月”的时候，大师脸上的表情就更加焦虑了。
夏多若有所思，在这次之前，他有过一次外层位面之旅，也亲身经历过外层位面与主位面时间不一致的情况。
而就在他来到公主神国之前，在那荒野四兄弟的家园区域，又遭遇了疑似时间流速异常的情况。
拜伦大师消失半个月之久，现在被发现是在外层位面，或许就是因为失去了对主位面时间的感知，才没能及时返回。
现在他越发焦虑的表情，似乎也是在告诉夏多，他已经知道自己的迟迟未归意味着什么了。
接着，拜伦大师脸色又连连变幻，最后像是做出了某种决定，眼神顿时变得坚毅起来，正告会客厅内的神秘精灵法师：
“维勒斯神使，吾神已受邀前往死亡国度，归期未定，如果您没有其他什么要说的话，现在就可以离开了。”
精灵法师，不，应该是维勒斯神使，听到拜伦送客的话，眉头皱得更深了，他先是瞥了一眼刚刚到来的夏多，眼神中闪过危险的光芒。
之后又仔细打量了一下态度坚定的拜伦，最后将目光放在了喀法神使身上。
但喀法神使却没有丝毫反应，甚至于连眼神都一如既往地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就只是站在那里，有如一尊雕像。
“既然这样，那我就先离开了，但我要提醒你的是，吾主的耐心是有限的，希望这座宫殿最终不会成为吾主怒火倾泻的目标。”
说完，喀法神使就直接起身离开了。
大厅穹顶，正在嬉戏玩闹的圣光神使们，见到这一幕，立刻分出了两个，就要降落下来，似乎有相送之意。
但飞到一半就被拜伦拦下了，于是那两个小光团又重新飞上了穹顶，和它的同伴们继续嬉戏玩闹。
……
从拜伦刚刚回复那个精灵的话中，夏多总算是知道了公主不在这里的原因，但他的疑惑却丝毫没有减少，反而变得更多了。
他看了一眼到现在仍旧不一动不动的喀法神使，见拜伦并未像驱逐精灵神使那样驱逐对方，就忍不住问道：“拜伦大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听到夏多询问，拜伦先是沉默了一下，随后才缓缓讲述起来：“希雅升神后，同时收到了死亡之主与精灵主神的邀请，权衡之下，她选择了前往死亡国度，在那之后她将我从主位面召唤到这里，负责接待精灵神使。
“至于喀法神使——”
说到这里，拜伦停顿了一下，与此同时，一个对于夏多来说印象极为深刻的充满金属质感的声音响了起来：
“吾主乐见于一位秩序新神的诞生，必使其远离混乱力量的操控。”
喀法神使只说了这一句，就不再言语，而拜伦则解释道：“喀法神使是受光辉之主指派，前来保护希雅不受精灵主神的干预。”
“精灵主神的干预？”
夏多像是想到了什么，又像是什么都没想到，一时间，脑袋里嗡嗡嗡的，各种想法到处乱飞。
拜伦见状，则说：“你天赋卓越，未来成就未必会在希雅之下，既然能够来到这里，那有些事提前告诉你也不算什么，希雅升神仪式的资料就是精灵送来的，为此他们还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更具体的拜伦就没有再说了，但夏多能够充分发挥想象，公主成神对于耐色瑞尔来说，应该算是一件好事，精灵不可能做吃力不讨好的事。
结合拜伦之前所说的，或许精灵在主位面的种种付出就是为了精灵主神在外层位面的“收割”。
至于真正的计划是什么样的，夏多也只能猜测一二，除了精灵主神，旁人又怎么可能知道呢！
但无论精灵主神有什么计划，那也仅仅只是计划而已，尚未完全实现，如今半路杀出个光辉之主，未来如何，就只能看双方重新博弈了。
一时间，夏多对于神的世界充满了好奇，但没有更多信息，他也只能全凭脑补了。
而这时，他又想起了自己来外层位面的目的，虽然公主现在去了死亡国度，可能暂时无法对主位面降下影响，但拜伦还在。
只要将拜伦大师带回去，也能让塞汶顿的形势为之一清，或许比公主直接降下影响的效果还要更好呢！
想到这里，夏多不禁问道：“拜伦大师，你现在方便返回主位面吗？”
他来的时候，主位面的时间已经到了一月底，距离七塔议定的一个月期限，也就十多天了。
外层位面时间与主位面并不一致，夏多自然是希望越早回去越好，回去晚了，那意义也就不大了。
第1028章 重返主位面
对于夏多关于返回主位面的问题，拜伦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看向了喀法神使，即便不考虑希雅神国这边的情况，想要返回主位面也必须寻求喀法神使的帮忙。
拜伦不知道夏多是怎么来的外层位面，上一次又是怎么回去的，但他自己是没办法返回的。
“喀法神使，对于我来说，世俗事务与天界事务同样重要，如今精灵神使已经退去，如果可以的话，能否请喀法神使送我们返回凡间？”
“可以！”
喀法神使给出了肯定的答复，随后又说，“但在这里不行，需要到外面的广场，另外，他和你不能同时离开。”
喀法神使这里的“他”指的是夏多，不过作为当事人，夏多倒也没有觉得是这位喀法神使在为上次的事刁难他。
如果有心刁难的话，上次就不会派人送他返回主位面了。
其实，真正的原因夏多心里已经有所猜测了，他和拜伦是不一样的，他是灵魂来到这里，外面的身体仅仅只是一种伪装、一种防护。
而拜伦则是真身离开主位面，来到了这里。
喀法神使能够被光辉之主派来守护新神，他的实力毫无疑问是强大的，能够看出夏多和拜伦的不同，也是情理之中。
对此，拜伦也有所猜测，但事涉三方隐秘，他也就没有细究了，反正只要能返回主位面就行了。
……
很快，两人一神使便一同来到了耐色宫外面的广场上。
夏多不确定到底是礼节所致，还是耐色宫内外真有什么差别，让喀法神使没有在刚刚的会客厅内动手。
但来到广场上，喀法神使似乎就不再受限制了，他从腰间取下法典，无声命令下，一道完全由光芒组成的传送门出现在拜伦面前。
“拜伦神使，走进光芒之门，你就能返回你来时的地方了。”
“感谢阁下的帮助！”
说着，拜伦便大踏步走向了光芒之门，似乎迫不及待想要返回主位面。
而在夏多眼中，拜伦大师的身体刚与门上的光芒接触，整个人瞬间就化作了一束光，融入了光芒之门。
随后光芒之门逐渐收缩，从门状到一颗光点模样，几乎瞬间完成，最后连光点也消失在空气之中。
就在夏多等待喀法神使将他也送回去的时候，喀法神使却没有立刻行动，反而多说了一句，“你不是一般的凡人！”
“不是一般的凡人？”
夏多正要询问，却只见到对方宽大的手掌，以及掌心迸发出的一道强光，他下意识地想要闪避，却已经躲闪不及。
一瞬间，他就再次体验到上次重返主位面的感觉，像是被推入了某个莫名的虚空，然后身体（意识）不断坠落。
头顶的光亮也越来越远，直至被全部黑暗淹没。
紧接着，夏多便像是溺水者一般突然惊醒，从床上坐起，大口呼吸着，即便有过一次这样的经历，这样的体验也不太美妙。
但好在还是安全返回了！
随后，他也顾不上查看当前时间，立刻就给拜伦大师发去了魔法讯息，询问道：“大师，返回主位面了吗？”
几乎是在夏多发出讯息的同时，拜伦大师就给出了答复：
“下午刚返回，一切正常。”
下午？
夏多这才注意到此刻的时间，恰好处于午夜到凌晨之间，而他前往半位面的时间其实就是在下午。
也就是说，如果主位面的时间与外层位面完全一致的话，那他刚到外层位面，拜伦大师就回来了。
而他自己，反而多用了小半天时间。
这到底是为什么？
返回方式不同造成的时间差异，还是说返回时差在返回过程中被放大了？
夏多百思不得其解，不过现在也不是纠结这些问题的时候，他注意到拜伦回复中的“一切正常”。
是指返回过程一切正常呢？还会说塞汶顿如今已经恢复正常了？
只是不等他继续询问，拜伦大师的讯息却抢先一步到来，“我从奥法联合会听说你已经成为资深奥术师，在魔法道路上再进了一步，我很期待你能成为与我等并列的存在。奥法联合会的迎新之夜晚宴我也会参加，届时再聊。”
届时再聊？
既然拜伦大师都这么说了，那夏多自然不会再作打扰，不过他也能大概猜到，拜伦大师下午才回的主位面，到这么晚还没有休息，应该是一直忙到现在。
而且从拜伦大师的语气中，似乎从现在一直到奥法联合会的迎新之夜晚宴，他都会处于忙碌状态。
“这样看来，他刚刚说的一切正常，或许也有那么几分话不由衷。”夏多心里细细琢磨着。
毕竟，卡欧斯也是一位大奥术师，如果对方铁了心要上位的话，拜伦大师估计也很难处理。
所谓七塔决议，确实有相当强的约束力，但当一位大奥术师铁了心不遵守游戏规则的时候，那或许就要诉诸武力了。
想到这里，夏多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如果真出现那种情况，对于耐色瑞尔来说，是祸非福啊！
一时间，他都想立刻前往塞汶顿一探究竟了，不过理智告诉他，现在过去绝非明智之举。
即便如拜伦所说“一切正常”，他这么性急慌忙地赶过去，难免被认为是吃相太差。
身为资深奥术师，还是要镇之以静的！
……
“咦，我好像忘记什么了？”
尽管刚刚经过了一次外层位面之旅，此刻又正当深夜，但夏多却睡意全无，他突然想到——妮雅呢？
要知道他现在所在的房间并不是他刚刚成为正式法师时，时之塔分配的房间，而是妮雅继承时之塔之前的卧室。
当然，继承时之塔之后也是。
只不过后来夏多也住进来了，这间卧室其实算是两人的婚房。
夏多在这里尝试进入外层位面，也是想着，万一出现意外短时间内回不来，妮雅就可以照看他的身体。
但现在，妮雅呢？
联想起妮雅之前动过单独前往塞汶顿的心思，夏多心中顿时产生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但刚刚与拜伦大师联系时，对方并未提到妮雅，或许妮雅并没有前往塞汶顿，只是一时间沉迷研究忘记睡觉了。
而且夏多也不相信妮雅会在他“陷入昏迷”的时候选择离开，这么一想，他心里突然轻松了许多。
第1029章 通讯迷锁设想、速成教学
就在夏多准备联系塔灵询问妮雅状况的时候，卧室门外传来了一阵轻柔的脚步声。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夏多立刻就放弃了联系塔灵的打算，因为不需要了，打开门，他就看到妮雅正一副受惊吓的模样俏生生地看着他。
“呀！你还没休息吗？吓我一跳！”妮雅嗔道。
这话不应该是我问你吗？
夏多仔细打量着妮雅的面庞，而对方也不避让，只是迎着他的目光，微微有些脸红，然后小声说道：“你看我做什么？这么晚了，还不休息！”
夏多看出妮雅似乎并不知道他之前在卧室内灵魂出窍前往外层位面，或许妮雅以为的尝试联系公主，就是通过某个法术或者仪式来进行的。
于是他便也没有提这件事，而是拉着妮雅到里屋坐下，轻声问：“现在已经快凌晨了，我已经睡醒了，倒是你，怎么这么晚？”
刚开始被夏多拉到床边坐下，妮雅还以为会发生一些让她害羞的事，却没想到夏多只是问了这些。
也不知是失落，还是松了一口气，她瞥了一眼夏多，然后回答：
“我之前在看吉尔斯高塔关于魔网背景波动方面的研究资料，对比【魔网背景通讯】这个法术，我想到了一种比现在更方便、应用更广泛的通讯方式，就想实验一下，一不留神忙到了现在。”
“比现在更方便、应用更广泛的通讯方式？”一听这话，夏多不免来了兴趣，忙问道：“那是什么方式？”
“你不是说在你的家乡有一种可以用来通讯的网吗？我就想如果能整合特定的魔网背景波动，组成一张覆盖整个耐色瑞尔的网，并在这张巨网上运行通讯法术，这样不仅覆盖面更广，通讯法器也可以简化很多。”
说到自己的研究领域，妮雅顿时滔滔不绝起来，眼中也迸发出如阳光般闪耀的神采。
这样的神采让夏多也为之惊艳，家乡有人常说认真的男人最帅，难道认真的女人不美吗？
“怪我！”
夏多心中不禁感叹，从妮雅的描述中，他不难发现妮雅所说的新通讯方式应该是一种类似【投影位面·奥术帝国】中通讯阵列的应用。
也是组网降低使用者的门槛，但妮雅的想法又更进了，没有选择建立实体的通讯网络根基，而是选择将一切都建立在魔网之中。
已经隐约有迷锁的味道了。
夏多惊讶地看着妮雅，他知道妮雅在魔法领域具有非凡的天赋，不然也不可能年纪轻轻二十多岁就成为奥术师。
但只凭一句“通讯网络”就有了类似通讯迷锁的设想，并且还做出了一定的可行性论证，多少还是有些让他感到不可思议。
一时间，夏多也不知道说什么，“怪我”的想法再次出现在他脑海中，其实他早该告诉妮雅，自己已经有了相对完善的通讯阵列方案。
如果他提前将通讯阵列方案告诉妮雅的话，或许妮雅就不需要这么费神研究她自己都不怎么喜欢的东西了。
但如今，通讯法器已经成为时之塔最重要的经济来源之一。
妮雅希望未来时之塔依然能够保持自身在通讯领域领先位置，然后她的研究方向就从原本的更接近本源的魔网背景波动研究，越来越靠近通讯领域。
当然，从另一方面来说，夏多也知道，如果他提前将通讯阵列方案告诉妮雅，妮雅或许仍旧会往通讯领域靠近，但知道了通讯阵列，或许就不会想到通讯迷锁了。
即便是夏多自己，在投影位面得到通讯阵列方案后，他也没有更深入研究的打算，毕竟这应用已经相当成熟了。
同时通讯阵列需要实体的通讯塔，也符合他对通讯网络的一贯认知——网络需要实体的硬件设施。
这其实就是一种知见障。
虽然通讯迷锁未必会比通讯阵列更好用，但这种整合魔网背景波动组成网络的想法本身，却具有非常深远的意义。
从这个角度看，夏多又有些庆幸之前没有提前说了，不过妮雅此时已经表现出非凡的研究能力，综合考虑下来，有些情况提前说了可能会更有利。
想到这里，夏多忍不住内心激动，他知道妮雅不仅是他在生活上的亲密伴侣，也将是他在探索魔法的过程中最可靠的合作者。
此刻的时间已经接近凌晨，夏多虽然内心激动，却也没有拉着妮雅交流魔法，他自己倒是不困，但妮雅却需要休息。
将她安顿好睡下后，夏多才独自一人来到法术实验室，对于刚刚妮雅所说的内容，还已经有了进一步的想法。
特别是经历了【投影位面·科曼索诞生】后，迷锁对于他来说并不算什么秘密。
如说是妮雅所设想的仅仅只是一种迷锁雏形，那么夏多就可以切实地根据这种设想去落实到具体的迷锁上面。
或许真有通讯迷锁实现的那一天呢！
……
而在另一边，塞汶顿，吉尔斯高塔。
拜伦的归来毫无疑问预示着七塔关于吉尔斯高塔继任问题的决议有了最终的结果，但这样的结果能否被卡欧斯接受却依然是一个问题。
严格说来，在成为大奥术师之前，斯库姆的继任也不符合七塔的惯例。
更别说，拜伦也曾在过去吉尔斯高塔继任者未满足条件的时候，临时接任，尽管有那时的形势比如今更为险恶的前提。
但这在卡欧斯眼中，可能就是拜伦开了先例，他不过是效仿而已。
因而，已经回到吉尔斯高塔的拜伦，在会见了七塔大奥术师以及吉尔斯高塔诸位资深奥术师之后，又连夜将斯库姆安排在了身边，随时指点。
“现在的形势已经很明朗了，但如果十天后你没能成为大奥术师，卡欧斯从绿野位面返回，或许还会有变数，所以——”
“大师，我明白，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让公主殿下失望的！”
斯库姆原先的外表是一个年轻人的样子，但在公主升神后，他便一点点变成了如今的30岁上下的样子。
一方面七塔需要成熟的领导人，另一方面，也算是断绝了某一方面的念想。
第1030章 独立奥火、师徒对话
在表明态度后，斯库姆忍不住又问了一句：“听说大师与卡欧斯是旧识，那大师觉得他现在这样到底是什么想法？”
“我们已经很多年没有联系过了，至于他的想法，我想我可能已经不了解这位老友了。”
说到这里，拜伦停顿了一下，摇头微微叹息，然后说：
“不过你也别有太多压力，你能得到希雅、以及吉尔斯一系全体领主的认可，足以证明你的能力，现在继续吧，只差最后的异化转换，你就可以尝试接触第十层魔网了。”
“是，大师！”
斯库姆恭敬点头，随后认真听讲。
……
与此同时，奥法联合会总部，一间最高规格的法术实验室内，再次上演了一场近乎天崩地裂的实验事故。
如果实验者是一般法师的话，或许等不到实验室内的法术平抑场域发生作用，就已经被突如其来的暴烈能量乱流和随机法术杀死了。
但此刻，在这里进行实验室的却是两位强大的大奥术师——
伊奥勒姆与布罗德。
未等实验室内的法术平抑场域发生作用，两位大奥术师就自行抚平了暴动的魔网之弦，当然这也是经验所致。
当一切归于平静，看着实验室内有如废墟一般的场景，伊奥勒姆深深地皱起了眉头，实验失败的损失对于大奥术师而言倒也不算什么。
关键是实验进度毫无突破，这才让他倍感失望，“难道奥火真的不可能独立存在？”
无数次失败下来，饶是他意志坚定，也不禁产生了一丝自我怀疑的想法，他站在一片废墟当中，久久没有说话，
“老师？你在想什么？有什么新发现吗？”
布罗德的话将伊奥勒姆从自我怀疑中惊醒，看着自己这位情绪依然高涨的得意门生，伊奥勒姆心里又忍不住感叹，或许自己真的老了。
不过这一念头只是刚出现，就被他掐灭在萌芽之中，长生术已经有了不小进展，在可以预计的未来，他一定能够将其完全实现。
老是不可能老的，即便身体衰落了，心态也不能老！
但是——
独立奥火的研究，依然处于原地踏步之中，即便是他，也不敢保证未来就一定能够成功。
“没在想什么，准备继续下一次实验吧！下一次实验换用纯度更高的秘银。”
“可是老师，这次已经是纯度最高的秘银了，而且秘银纯度达到现在这种程度，已经没有再提高的必要了，即便是奥能流淌，也会使其发生元素嬗变，导致纯度下降，这应该算是理论上的最纯秘银了。”
“不够！”
伊奥勒姆果断地表示了反对，“你说的理论极限仅仅是目前我们能够做到的极限，但秘银并非只能通过提炼获得，如果能够创造出不含任何杂质的纯粹秘银，或许会有不一样的结果。”
“老师，这世上怎么可能会有绝对不含任何杂质的纯秘银呢！真有那种秘银的话，也是很难保存的，即便是我们一次不经意的呼吸，都可能使其变质。”
布罗德作为大奥术师，并且还跟随老师进行奥火相关实验多次，自然是知道实验的未来完善方向，以及局限所在。
接着，他又指出了老师在实验室设计上的问题：“即便是在真空环境下进行，也很难避免这样的载体变质问题，老师你应该很清楚，无论是通过什么方式实现的真空，都不可能完全隔绝全部的元素、能量。”
最后，布罗德说出了他最不想说出的那句话，“老师，我觉得你的想法一开始就是错误的。”
“怎么可能！”
面对学生的质疑，伊奥勒姆深感震惊，他说：“如果不能创造额外的独立奥火，那我们奥术师就会始终受限于个体的体量，难以发挥出奥术师的真正优势，你怎么能说它是错误的！”
“老师，我不是说创造独立奥火的想法是错的，而是说如果实现的过程太过复杂、条件太过苛刻的话，那就没有多大意义了。”
这样的话，布罗德之前从来没有说过，即便为老师提供了无数实验耗材，并且还亲身参与，他也没有半句怨言，毕竟只是一些金钱、时间而已。
相比于老师对他的教诲，他这点付出不算什么。
但如今却不一样，老师即将接替康杰尼欧大师成为奥法联合会的会长，如果任由老师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或许整个奥法联合会都会受到影响。
而老师，也会因此受到其他人的指责，这是布罗德不希望看到的。
“你是这么想的吗？”伊奥勒姆喃喃说道，他没想到自己学生竟然在这种问题上反对他。
在有些失落的同时，他也感到很欣慰，脑海中再次浮现出当初的那个眼角长着雀斑的害羞大男孩形象，与眼前布罗德成熟稳重的身影重叠在一起。
“你长大了！或许我这次应该听你的，转变一下思路！”
“老师——”
“好了，我知道了，实验暂时停下吧，不用准备了，让我先考虑考虑，如果你有什么建议的话，也随时告诉我！”
说完，伊奥勒姆又像过去那样，揉了揉布罗德的脑袋，随后传送离开，只留下一脸大窘的布罗德独自收拾混乱不堪的实验室。
这是在奥法联合会，不是老师自己的领地，即便实验失败了，也还是蕴含着很多秘密，不适合让其他人插手。
……
时光飞逝，转眼三天过去了。
大夏领。
这天中午，夏多和妮雅在领主别墅内用午餐，大厨库克厨艺青出于蓝，他现在烹饪出的食物，不仅妮雅爱吃，就算是夏多自己也挑不出什么毛病。
只是时常感叹缺少米饭，这却是一个连用魔法都很难解决的问题。
午餐过后，妮雅呼唤飞马帕梅拉载她到森林上空飞行玩耍，而夏多则在书房内查看领地最近的文书记录。
很快，一则由塔灵转交的讯息让夏多放下了手上的事，连忙唤来了妮雅。
“奥法联合会发来消息，说是迎新之夜晚宴的时间定了，就在今晚，到时候你和我一起参加吧！”
第1031章 棋手、表态
“我？一起？”
对于夏多的邀请，妮雅起先表现得很开心，眉眼中满是欣喜，但很快，她就像是想到了什么，犹豫一下后，最终还是拒绝了。
妮雅的拒绝让夏多有些惊讶，对此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怎么了？难道你担心晚宴不让带家属吗？”
“不，不是这个。”妮雅连忙摇头，“你不是说拜伦大师回来后，塞汶顿那边就大局已定了吗？现在就没必要专门跑一趟了，老师还让我留在南境的呢！”
“真的？”
夏多注视着妮雅的双眼，似乎想要看出点什么来，其实，就在他刚刚说完妮雅担心晚宴不让带家属的时候，他就有些反应过来了。
现在再听妮雅这蹩脚的理由，夏多不由得嘴角一弯，随后说：“晚宴你不想去就不去吧，但是进行魔网背景波动实验的时候，要注意限度。”
“啊？你知道啦？”妮雅脸色微红，开始躲闪着丈夫的视线。
就在昨天，夏多交给她一份关于通讯阵列以及精灵迷锁的资料，这份资料带给她很多启发，但让她更为在意的是，夏多在通讯魔法上的研究竟如此深入。
妮雅不希望落在夏多身后太远，至少在她已经选定的领域内，她想尽快跟上夏多的进度。
在知道拜伦大师已经返回的情况下，她想要前往塞汶顿的念头，已经没有之前那么强烈了。
……
妮雅的想法，作为天天和她同床共枕的丈夫，夏多当然不会没有感觉，不止是有感觉，而且他也愿意尊重这样的想法。
接下去，两人没有再过多讨论这个话题，在领地内巡视一番后，正好顺路穿过迷锁遗迹返回了时之塔。
之后两人便各自做自己的事了，临近黄昏，夕阳将落，夏多才踏上了前往奥法联合会的传送法阵。
……
“夏多大人，我是奥法联合会的庶务执事汤姆，布伦德斯理事命我在此接待大人，晚宴尚未开始，大人可以先到光明厅旁的休息室休息片刻，我已经联系理事大人，他稍后便到。”
夏多刚走出传送间，便有一位年轻的施法者迎了上来，简单介绍了一下身份，便要为他带路。
光明厅他是知道的，这是之前奥法联合会传讯告知过的晚宴地点，但这位接待者是否为真，他就不确定了。
不过，要真有什么人敢在奥法联合会总部耍小聪明，那夏多倒是要佩服对方了。
从传送间到光明厅，一路经过魔法物品贸易区、图书馆，最后到餐饮住宿区，夏多许久没来奥法联合会了，尽管往日的记忆还十分清晰，但也颇感新奇。
光明厅就在餐饮住宿区，汤姆将夏多带到一间休息室，站在门口对夏多说道：“夏多大人，我就在门外，如果有什么吩咐，可以随时叫我。”
“嗯。”
夏多微微点头，尽管他相信不大可能会有人在奥法联合会总部搞事，他还是先简单检查了一下这间休息室，确定没问题后，才走了进去。
门合上后，他又仔细检查了一遍，不止是没陷阱，就连监听、监视的魔法都没有，可谓相当的干净。
片刻后，布伦德斯到休息室拜访，到这时，夏多才完全相信了门外的那位汤姆执事。
双方坐下后简单寒暄了几句，布伦德斯便很快进入了正题：“夏多领主，你知道为什么出现新的5级会员便会举办迎新之夜晚宴吗？”
“不知道，布伦德斯理事还请明言。”夏多心里大概有些猜测，但他还是想先听听布伦德斯怎么说。
“能成为奥法联合会5级成员的施法者，无论是资深奥术师，还是其他什么人，都必定在耐色瑞尔拥有莫大的影响力。
“迎新之夜晚宴，除了表示对新人的欢迎外，还有一点尤为重要，那就是让这位新兴的大人物有机会表明自己的观念、想法。”
布伦德斯说得较为委婉，但夏多一听就明白了。
奥法联合会5级成员影响力巨大，能够左右很多问题的最终走向，这就已经由不得他们保持沉默了，必须表露出自己的政治意图，好让其他人有所准备。
或者说得更直白些，就是要让新人选边站。
当然，这里的新人其实可以理解为，耐色瑞尔乃至主位面这盘大棋的棋手，而不是棋子。
既然有资格下棋了，再隐于暗处就有坑人之嫌了。
甚至于夏多还可以猜测，如果他拒绝这次的迎新之夜晚宴，或许会遭到整个耐色瑞尔魔法界的无形抵制。
同时，他也明白了布伦德斯为什么特意安排人接待他，或许有最初负责5级认证的缘故，但更大的原因恐怕还是想为基兰高塔拉拢一位新“棋手”。
尽管在成为资深奥术师之前，夏多一直算是吉尔斯高塔阵营的，与基兰高塔同属七塔这个大阵营，但谁说不能改换门庭呢！
特别是一位资深奥术师，本身就有着比一般施法者更多的选择余地。
当然，如果一再变化，那就容易失信于人了。
或者也可以自立门户，甚至于“身在曹营心在汉”。
但无论哪一样，有资格成为棋手的人都必须表明一个态度，哪怕是伪装的都行，这样至少能让其他“棋手”区分敌我。
其实，换做夏多自己制订游戏规则，他也不希望有沉默玩家，或者说政治最核心的一点就是表态。
思索片刻，夏多告诉布伦德斯：“我对魔法秉持着包容、开放的态度，并乐于见到更多施法者的出现，我与七塔利益息息相关，并希望得到更多的合作机会。”
夏多所说中规中矩，但也表达了十分明确的态度，不过布伦德斯听完，不免有些失望。
来之前他早就知道是夏多领主将拜伦大师找了回来，对于夏多领主与七塔的关系，他并不担心。
他真正希望听的是和基兰高塔有关的正面表态，但很显然，年轻的资深奥术师并不会轻易表露这样的态度。
不过布伦德斯面上并未显露任何失望神色，反而很高兴地说道：“夏多领主，七塔阵营非常欢迎您的加入！”
“能与诸位大奥术师同行，我也感到十分荣幸！”
第1032章 七大派别、廿五理事
接着，布伦德斯又和夏多聊了一些七塔内部的趣事，这才匆匆告辞离开。之后，夏多这间休息室内，便不再消停了，不时有人过来拜访。
要么是摆明了车马直接拉拢，要么是旁敲侧击打探态度，要么干脆就是来投靠的，又或者仅仅只是以交流为名，过来看看他这个人。
而在这一过程中，基于对等原则，对方想要拉拢、打听、交流，那么必定会先表明自己一方的态度。
也因此，夏多对于耐色瑞尔的“棋手”们终于有了一个较为清晰的认知，其中大致可以分为七大派别，分别是——
领主阵营、激进施法者、和稀泥的、反精灵的、精精灵、真理派，以及信仰派。
七塔阵营较为特殊，或许称之为“七塔利益集团”比较合适，实际态度以及最终诉求，并不完全一致。
就比如吉尔斯高塔，可以归为领主阵营；古斯塔夫高塔则同时归为领主阵营、以及反精灵阵营，
而莫瑞恩高塔则可以归为领主阵营、真理派。
此外，还有对知识的保守、开放之分，不过这和七塔阵营差不多，都更近似于利益同盟，而不仅仅只是态度。
总之，态度相同并不意味着利益也相同，但利益一致的情况下，往往态度也是一致的。
小小的一个耐色瑞尔，内部还是相当复杂的，暂时来说，夏多只将自己归为领主阵营，或许还有温和施法者一派。
当然，也因为温和，所以显得平淡，夏多并没有专门归为一类。
……
很快，晚宴即将开始，在汤姆执事的提醒下，夏多拒绝了之后的所有拜访者，他这才知道这些人是不需要全部见的。
事实上，如果他事先知道耐色瑞尔有哪些“棋手”、他们的态度是什么的话，有些人根本没必要见。
根本不是一路人，见了也白见，除非拜访者背叛他们身后的主子，用某个大秘密换取自己的庇护。
不过这种可能性极低，夏多可不认为魔法世界中一个常年在外面跑的手下能知道多少大秘密。
……
光明厅。
当夏多进入其中的时候，眼前骤然一亮，这一刻仿佛时光倒流，来到了午间，自大厅穹顶洒下的人造光线明亮而又不失柔和。
触之甚至还能感受到微微的暖意，像是暖冬的太阳，舒缓着身心。
大厅面积很大，即便是摆放了一长条长餐桌，并同时容纳了二十多人，也还是不显拥挤。
奥法联合会的二十五位理事，已经全部到齐，当然，夏多却只认得其中的布伦德斯以及奥隆。
其他人或许听说过名字，或许连名字都没有听说过，何谈面容呢！
“夏多领主，来，我来为你介绍！”
夏多刚一出现，布伦德斯便主动迎了过来，为他介绍奥法联合会的诸位理事，不过夏多却是先见了另一位熟人：
“奥隆理事，好久不见！”
“确实好久不见了！没想到再次见面会是在这样的场合，看来拜伦大师说的没错，你真的很有潜力！”
再次见面，奥隆十分感慨，这才几年，一位资深奥术师几乎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成长起来了。
早知如此，还不如提前投资一番，或许现在就是另一番场景了。
简单寒暄过后，布伦德斯继续为夏多介绍——
“这位是安塞罗理事，出身莫瑞恩高塔，他在奥法联合会只负责看管【耐色卷轴】，如果你想知道和【耐色卷轴】有关的秘闻，问他没错了！”
“幸会，安塞罗理事。”
“幸会，夏多阁下。”
……
“这位是菲兹班理事，出身古斯塔夫高塔，他在奥法联合会负责内部审查，别看他一脸冷漠的面瘫样子，其实内里十分热情，七塔内部消息他比我知道得多。”
“幸会！”
……
从七塔大奥术师派到奥法联合会的理事开始，到某些较为强大的法师塔组织的领袖，布伦德斯不厌其烦地一一介绍着。
但其中的亲疏还是相当分明的，介绍到最后，基本就只剩下一个名字。
对此，夏多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失礼之处，几乎一视同仁地和每一位理事点头致意，如果对方有兴趣多交谈几句，夏多也会有所回应。
相比于之前到休息室拜访他的那些人，这些理事每一个都至少是**师，其中还不乏声名卓著之辈。
当然，自身实力并不算什么，夏多虽然只是刚刚成为资深奥术师，但也有信心在这些理事中位居前列。
这些理事真正重要的是他们的身份，他们代表着耐色瑞尔最强大的二十五个法师塔组织，仅此一点，哪怕他们全都是低阶法师，也由不得夏多不重视。
不过，重视归重视，有些人终究是走不到一块去。
在介绍之后，晚宴差不多就算开始了，一位名为“海彻尼特”理事代表奥法联合会会长康杰尼欧大奥术师欢迎夏多，并宣布了晚宴的开始。
于是，光明厅内原本还相当和谐的二十多个人立刻分出了不同阵营。
夏多跟着布伦德斯、奥隆等七塔阵营的几位理事坐到了一起，其他也是三三两两。
还在这张长餐桌够大，同时那位海彻尼特理事的声音也够大，不然说祝酒词的时候，餐桌一头都听不到另一头的声音。
夏多对这样氛围古怪的社交环境颇感不适，同时心中也有些疑惑，之前布伦德斯不是说康杰尼欧大师会出席的吗？
他还准备混一套艾恩石装备呢！
而且，前几天从外层位面返回后，联系拜伦大师的时候，大师不也说要来迎新之夜晚宴的吗？
怎么还没来？
晚宴的菜品是耐色瑞尔风格的，主要以煎、烤为主，也有一些生蔬菜做辅，配精灵果酒，总体还算不错，但夏多却有些食之无味。
心中有事，连吃饭都不香了。
一次举杯间隙，夏多略作掩饰，传讯布伦德斯，询问道：“康杰尼欧大师什么时候来？”
“会长最近身体不太好，不过你放心，他说过会来就一定会来！”
布伦德斯说得如此笃定，而夏多对于康杰尼欧的了解也仅限于一点点背景资料，以及道听途说的传闻。
不过施法者之间对于大奥术师的传闻，可信度还是很高的。
于是，夏多便压下心头的困惑，耐心等待起来。
第1033章 联合会特供、长者认可
很快，晚宴便进行到最后阶段，奥法联合会的低阶执事已经将餐桌上的剩余的食物、餐具全部撤去，换上了一杯杯热气腾腾的“博努”茶。
夏多面前也有一杯，只是上茶的片刻，整个光明厅内便充盈着一片淡淡的清新气息。
看着茶杯里旋转着缓缓沉入杯底的细碎枯叶，夏多举杯小啜了一口，原本经过了一场气氛古怪的晚宴后变得沉闷的精神，顿时为之一振。
这茶虽然不如精灵奥瑞普斯送给他的原叶，却也比时之塔拥有的“博努四号”要好上太多。
夏多举杯又喝了一口，清凉与温热的感觉在身体中交替出现，他忍不住感叹道：“果然还是塞汶顿这边的人会享受啊！”
似乎是看出了夏多对博努茶有些兴趣，一旁的布伦德斯当即介绍道：
“夏多领主，这是‘博努二号’，除了精灵始终不愿出口的原叶，以及早就被大奥术师收入囊中的‘一号’，这就是我们能够喝到的品级最高的博努茶了。
“这种茶一般极少出现在市场上，大都是固定分配的，如今阁下已经是奥法联合会的5级成员，我们每年会专门为您准备一定的免购份额，以及部分购买份额。”
“嗯。”
夏多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如果说在拥有一棵博努茶树之前，能够得到这种“博努二号”的稳定获取渠道，那他应该会很高兴。
但现在，他内心的感受就相当平淡了。
……
眼看着饭也吃了，茶也喝了，光明厅众人的交谈已经渐渐趋于平淡，甚至都有人开始张望起来，似乎随时都会离场的样子，夏多便再次向布伦德斯询问道：
“布伦德斯理事，晚宴后还有别的项目吗？”
他的潜台词几乎写在了脸上，那就是——你之前说的康杰尼欧大师呢？这都要散场了，他怎么还没来？
被再次问到的布伦德斯，此刻也不禁感到困惑，头一回对会长到来与否的问题产生了怀疑。
会长之前说了会来，那他如果不在晚宴开始的时候到场，也会在最后喝茶的时候出现，可现在，茶都快喝完了，人还没出现，这多少有些不正常。
“夏多领主，或许会长有什么急事需要处理，我问问海彻尼特理事，他和会长关系更近，或许他会知道些什么。”
“嗯。”
夏多沉闷地点了点头，随即看向了海彻尼特，只是这一看却让他发现了一些端倪。
尽管此刻海彻尼特理事长袖善舞，尽可能地协调着出席晚宴的各个理事之间的关系，尽量活跃气氛，之前也确实做得不错，但此刻夏多却在海彻尼特眼中看到了一丝焦急的神色。
而在布伦德斯传讯过去询问的时候，那丝焦急神色有那么一瞬间，几乎占据了他的全部眼神，只是被他很好的掩饰过去了。
如果不是夏多在注意观察他的表情，或许根本发现不了。
很快，布伦德斯、海彻尼特分别向夏多解释，会长可能有事耽搁了，并保证在今晚会长一定会出现。
对此，夏多也只能表示接受，不提康杰尼欧现在还是奥法联合会的会长，又或者是身为大奥术师，哪怕是他的年龄，都值得夏多等一下了。
只要能确定对方真的回来，等多久都就行。
而就在布伦德斯、海彻尼特传讯解释后，过去了不到一分钟的时候，夏多突然觉察到光明厅内的魔网出现了一种让他十分熟悉的震荡——
这是传送的信号！
此刻的光明厅内，在座的至少都是**师级别的人物，对这种信号自然是十分敏感的。
不过在奥法联合会总部，几乎不可能出现敌人，而有勇气当着全部理事的面传送，来者的身份几乎不言而喻。
于是，包括夏多在内的所有人，都齐齐地从坐椅上站了起来，一同看向了大厅内魔网之弦震荡最厉害的位置。
随着震荡达到了某个特定的界限，魔法视觉内，出现了有如白色光雾般的魔法灵光，这灵光只是一瞬，便又黯淡了下去，并随着时间流逝，最终会完全消散。
不过，就在灵光由盛转衰的瞬间，传送者已经出现在大厅之中。
一位满头银发、面容慈祥的老者，刚一出现，夏多就认出了对方，这不就是之前公主升神仪式观礼席上，坐在伊奥勒姆旁边的那位老者吗！
现在看来，应该就是康杰尼欧大师无疑了。
与此同时，大厅内的理事们也用实际行动宣告了来者的身份，他们几乎不约而同地齐齐行礼，叫了一声：
“会长！”
而夏多的“大师”则稍稍落后了一拍，在这安静的光明厅内显得格外突出。
不过，康杰尼欧并没有因这点生气，反而十分谦逊地向众人道歉，完全没有一点前辈高人的架子：
“抱歉，各位，我来迟了。”
众人哪敢接受大师的道歉，纷纷表示大师来得一点也不晚，而海彻尼特理事更是转移起了话题，开始介绍夏多：
“会长，这位就是夏多领主，不久前刚通过联合会的5级成员认证。”
“夏多领主，我知道，就在刚刚我还听拜伦提过你的名字，在这之前，听到的次数就更多了。”
说着，康杰尼欧缓缓走到夏多身前，注视着夏多的眼睛，称赞道：“不错，耐色瑞尔最缺你这样的优秀年轻人！”
“大师，过奖了，我只不过是做了一个施法者、一个领主最本职的工作，算不得优秀，而且我觉得现在的耐色瑞尔，最缺的不是像我这样的年轻人，而是大师您这样愿意培养年轻人的长者！”
“咦——”
听完夏多说的话，康杰尼欧顿时眼睛一亮，虽然眼前这位年轻人的言辞依然带有恭维之意，但其中想表达的主旨，却也深得他的认可。
瞥了一眼周围神色各异的联合会理事们，康杰尼欧没有就这个问题与夏多深入交流下去，但他已经记住了这个想法独特的年轻人，并准备持续关注。
“夏多法师，欢迎成为联合会的真正一员！”
“我的荣幸！”
接着，康杰尼欧便拿出了招牌式的礼物——一套以他的名字命名的【艾恩石】。
当然，这一套虽然全都是由他亲手制作而成，但与旁人制作的差别并不大，甚至可能还不如某些已经推陈出新的版本，更多的是象征意义。
夏多双手接过了长者的礼物，郑重说道：“感谢大师的馈赠，我一定会好好利用它们！”
“你能这么想，我就很欣慰了！”
说完，康杰尼欧便离开了，而这也意味着迎新之夜晚宴的结束。
第1034章 降临仪式、后升神时代
晚宴过后，夏多婉拒了部分理事的详谈邀约，当晚就乘坐奥法联合会总部的传送法阵回到了时之塔。
通过这次迎新之夜，他大致了解了耐色瑞尔的上层生态，以及部分较为核心的游戏规则，同时也对外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算是正式加入到这场名为“统治”的游戏中去了。
这个夜晚，对于很多人来说，都是不同寻常的，但相比于塞汶顿旧城区耐色宫中那道从天而降的光柱，夏多的事根本不算什么事。
深夜的塞汶顿，原本应该是休息的时间，特别是对于施法者而言，规律的睡眠不仅能够很好的恢复精力，其本身也是一种另类的专注训练。
但在今晚，传讯术导致的灵光残留几乎在塞汶顿的每一个有人的地方都有出现，一个惊人的消息正不断通过魔法肆意传播着。
……
耐色宫前的广场上。
此刻，这里几乎已经挤满了人，如果不是施法者之间都会刻意保持距离，人或许还会更多。
不需要有好事者施法照明，北面耐色宫中接天连地的光柱就已经将这里映照得有如白昼。
“发生什么事了？难道又有人升神？”
这样的光柱，不免让人联想到不久前新年庆典时公主升神过程中出现的光柱，广场上的话题很快就从分析光柱是什么，转到了猜测什么人在升神。
而在耐色宫内部。
一间宽敞的大殿内，几个手脚笨拙的新祭司在塞汶顿大神殿祭司的指点下，将一座公主的等身雕像搬到了临时搭建的祭坛上。
随后便开始念诵《耐色瑞尔开拓与守护法令》全文，一遍又一遍，现场的气氛逐渐变得狂热起来。
而在大殿一角，几位大奥术师与格瑞塔、奥隆这两位公主的追随者一起，正默默地观察仪式的进程。
“真没想到，成神后也是束缚重重啊！”巴迪加尔突然发出一声感慨。
不久前，他刚从拜伦那里知道了希雅升神后的境遇，这是大奥术师们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了解到一位神的背后。
希雅升神后，不仅面临着精灵主神的威胁，更是无法轻易返回主位面，对于主位面耐色瑞尔的处境不仅没能起到多少帮助，反而可能会起到反作用。
唯一的好处，大概就是拥有了一位真正的“自己神”，能够了解到一些关于神的真实情况。
巴迪加尔很怀疑，如果某些人知道一旦成神就几乎失去了对主位面的直接干预能力，那他们还会不会想要成神呢？
“拜伦大师，你觉得公主殿下还有多久才能降临吗？”
“兰德尔，这个问题你不要问我，虽然我是见过升神后的希雅一次，但我和她几乎没有多少交流，你要知道，哪怕仅仅只是直视神，对于我们凡人而言，都是一种伤害，更别说直接交流了。”
“那你是怎么知道这个降临仪式的呢？还有，如果公主殿下能够这么轻易降临，那精灵主神呢？他会不会在凡间攻击我们？”兰德尔继续追问道。
一连好几个问题，让拜伦顿感无奈，好在他知道兰德尔是一个相当纯粹的人，询问就只是字面意思，并没有别的什么想法。
“虽然无法直接交流，但传递一些简单信息还是可以的。”
说着，拜伦取出一枚小木雕，从中召唤出一道性质独特的圣力，周围众人都经历过公主的升神仪式，知道这是公主的圣力。
只是略微感知一阵，巴迪加尔就发出一声压低了的惊呼，“这圣力竟然还能承载信息，而且还是如此复杂多变的信息。”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应该就是精灵所说的神谕了。”兰德尔很快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在耐色瑞尔，信仰最广泛的神只有两位——光辉之主和魔法女神，这两位或多或少都有除圣力之外的神迹显现，但神谕却从来没有过。
就好像祂们从来都不关心地上的信徒如何，根本没有表达的想法。
但很显然，诸神并非没有意识，几位大奥术师已经知道公主受邀前往死亡国度的事了，更别说还有精灵主神的邀请，以及光辉之主的干预。
当然精灵主神是传下过神谕的，如今希雅也可以，这多少让他们有些欣慰。
“我感知到了公主殿下说神的本体很难进入物质位面，但意志降临却没有那么困难。”这是巴迪加尔对神谕的解读。
“本体？公主殿下的本体不就在——”
“霍恩！”
巴迪加尔当即打断了霍恩的话，公主升神后确实留下了身体，此刻就保存在耐色宫，但这却是七塔决定保守的秘密，怎么可以这么随意就讲出来！
而霍恩也很快意识到自己的冒失，但还是习惯性地瞪了巴迪加尔一眼，他已经意识到，神谕所传达的本体并非过去的人类身体，而是某种神之本质。
这时，兰德尔及时转移了话题，“我感知到了降临仪式的细节步骤，我推测大概还需要一个小时才能完成降临。”
“要一个小时这么久？那这里动静应该是瞒不过其他人了，科曼索那边估计也会有想法。”
说话的是詹尼克高塔的哈德莱恩，他虽然也和巴迪加尔一样，对外强硬，但比起不知变通的巴迪加尔，他处事就圆滑很多，往往让精灵无话可说。
此刻提到科曼索，其他几位大奥术师也皱起了眉头，希雅在升神后受到精灵主神的邀请，这邀请当然不可能有什么好事，那么在主位面，科曼索又会有什么行动呢？
如果说在公主升神之前，两国虽偶有冲突，但在法罗等高等法师的协调下，其实可以算是较为亲密的蜜月期了。
公主升神后，法罗那些精灵还会不会继续协调两国冲突，甚至推动科曼索在冲突中主动让步？
但凡有理智的人都不会再对他们抱有期望。
或许从公主升神后，两国才进入正常的交往阶段，可能合作、交流，自然也可能竞争、冲突，甚至是发生战争。
“联系康杰尼欧大师吧，我们先到奥法联合会内部商议一下，至于科曼索，只要我们内部问题处理好，也不惧与他们一战！”
巴迪加尔这次倒是表现得很理智，而他的话也得到了其余诸人的认可。
随后，拜伦便再次联系了康杰尼欧，请他帮忙联系其余大奥术师到奥法联合会共商大事。
第1035章 甜蜜惩罚、艾恩石·专注
南境，时之塔。
未等【魔法时刻】设置的闹钟提醒，夏多就自然而然地从沉睡中清醒，不过他这一醒来，手一动就惊醒了抱着他手臂沉睡的妮雅。
两人相视一眼，夏多自己倒不觉得什么，可妮雅的脸上却瞬间染上了一层嫣红，眼神也有些躲闪。
夏多心中一动，又翻身抱住了妮雅，在她耳边，轻轻说道：“下次如果还忘记吃饭、忘记休息的吧，我还要惩罚你！”
原来，昨天他参加完奥法联合会为他举行的迎新之夜晚宴，从塞汶顿回来的时候，已经到了深夜。
但那时，妮雅却依然没有休息，甚至是已经忘记了休息，一直在书房中研究夏多之前交给她的那些关于通讯阵列以及迷锁的资料。
真可谓废寝忘食。
这样的做法在大多数耐色法师眼中，应该算是正常现象，但夏多却认为时间管理很有必要，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最好是要提前规划好。
这样才能始终保持一个较为良好的状态，以应对随时可能发生的意外。
于是夏多就给了她一个甜蜜的惩罚，算作一次提醒吧。
他知道妮雅平时其实也是相当自律的，只是他提供的那些魔法资料对于一个有志于向通讯领域发展的奥术师而言，诱惑力也是极大的。
换做是夏多自己，如果此刻眼前出现一堆与位面相关的资料，那他会不会也废寝忘食呢？
如果只是假设的话，夏多当然可以说不会，因为他会很好的规划时间、并且他还拥有记忆追溯能力，可以随时研究。
但真出现那种情况的时候，他其实也不敢打包票。
这其实就是人性，有着种种倾向。
“不过到那时让妮雅来惩罚我，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夏多心里嘿嘿一笑，手掌微微用力从妮雅光滑的手臂上抚过，随后又翻身坐起，从床上下来。
“我准备早餐了，你快点起吧！”
“嗯。”
……
用过早餐，妮雅继续去顶层的塔主书房研究魔法通讯，而夏多则来到了法术实验室中。
昨晚因忙于惩罚妮雅，倒是还没有来得及去仔细查看康杰尼欧大师送给他的那一套艾恩石。
现在看却也不晚。
作为礼物，这三枚艾恩石自然不是直接拿在手上递过来的，还有一个木质盒子装着。
不过，盒子就是普通的盒子，昨晚在接过大师礼盒的时候，夏多就知道里面装了三件魔法物品，毕竟普通物质是很难挡住魔法灵光发散的。
或者说，魔法灵光根本不遵循普通物质间的规律，如遮蔽、阻挡之类的。
当时虽然只是匆匆一眼，但夏多却知道这份礼着实不轻，三件魔法物品均散发着强烈的魔法灵光，几乎堪比【开拓者权杖】了。
“让我看看你的真正模样吧！”
夏多打开盒子，只见三枚兽人眼珠大小、形态各异、颜色各异的透明宝石，静静地躺在盒子内的深红绒布上。
“这就是艾恩石？”
夏多拿起其中一枚圆球型的淡蓝色宝石，入手很轻，几乎感觉不到重量，但微微用力，那坚硬的质感却也是真实不虚的。
而在刚接触到这枚蓝色宝石的时候，他就从宝石中接受到了一道讯息，这是制作者留下的，关于宝石的使用方法，以及简单介绍。
当然使用方法夏多是知道的，毕竟艾恩石在耐色瑞尔也算是一件比较出名的装备了。
至于介绍——
蓝色艾恩石，能够为使用者提供专注加持；红色艾恩石，能够提供体质方面的加成；而紫色则是提供法术反转的能力。
夏多先拿的是蓝色艾恩石，于是便也先尝试使用它。
相比于常规的拿到手就能用的魔法物品，艾恩石这类较为高端的，需要先与使用者自身链接，之后才能发挥作用。
夏多按照宝石提示的使用信息，将汇聚、链接在艾恩石上的魔网之弦的部分开放结构与自身链接，只是片刻，他就感到手上一沉。
这宝石竟然又有重量了。
随后夏多将这蓝色艾恩石往头顶一抛，它便自然而然地在头顶盘旋起来，透过水镜，夏多观察了一小会，却也没能看出这枚艾恩石的具体运行轨迹规律。
不过，他确实算是“装备”上这枚宝石了，而且效果十分惊人！
魔网第八层之前的魔网之弦，操作起来变得无比轻松，换做是高阶之间，他要是装备了艾恩石，绝对会玩出魔法失控的事情来。
实在是力量来得太容易了！
魔法装备附带的专注效果，其实是加强了意志，使得施法者操作魔网之弦变得更容易了。
如果自身专注训练不适配当前状态的话，那就很容易失控。
当然，现在的夏多就不大可能失控了。
想要成为奥术师，必须先感知到灵魂，而感知灵魂就需要自身达到极高的专注程度，这在很大程度上也提高了对法术的掌控能力。
至于魔网第八层，以及第八层之后，夏多只能确定第八层的魔网之弦也比装备蓝色艾恩石之前容易操作了，之后的魔网层级，他还无法接触，自然无法确认。
不过，艾恩石作为一种通常只在**师、资深奥术师乃至大奥术师层次流行的高端魔法物品，想来也能够对9环乃至以上的施法提供助力。
能得到这样一件魔法物品，夏多可以说是十分高兴的。
艾恩石一套三枚，但并非只能有三枚，实际上，每一枚艾恩石都是一个独立的个体，只是因为与其他艾恩石放在一起才成为“一套”。
如果财力够丰、渠道够广的话，完全可以一次性买个十几枚，凑成一个“豪华大套装”。
不过夏多对那样的招摇行为敬谢不敏。
……
接着，他又从盒子中拿出了红色艾恩石，这枚宝石大体呈纺锤形。
不过中间“肚子”部分要比一般纺锤鼓很多，看上去更像是一个两端有尖尖凸起的长圆形。
相比于之前的蓝色艾恩石，这枚红色的在夏多看来就要逊色不少了。
仅仅只能为使用者提供体质方面的加持，细细体验下来，他很快发现，这枚红色艾恩石提供的加持，对于血脉已经觉醒多次的他来说，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随后，夏多便断开了与这枚红色艾恩石的链接，把它收到盒子里，他准备将这枚红色宝石送给妮雅。
最后他拿起了最后一枚紫色艾恩石。
若说这三枚艾恩石中，他最看重哪一枚，那毫无疑问就是这么具有法术反转功能的紫色艾恩石了。
这枚宝石整体呈矮棱柱型，上下表面是正六边形，侧面则是六个长方形，相比于前两枚宝石的圆润，这枚宝石就稍显凌厉了。
当然，外形如何夏多并不在乎，他真正在意的是它的功能。
第1036章 艾恩石·法术反转、幸运
法术反转类魔法物品，夏多一共接触过两个，一个是在【投影位面·奥术帝国】中被临时授予的【法术反转指环】，另一个则是妮雅的【反转之镜】。
后者，他随时可以借过来研究，但前者受限于当时随时空间的大小，他并没能将其从投影位面中具现出来。
这算是一个不大不小的遗憾。
但现在，他再次获得了一件法术反转类的魔法物品，这枚紫色艾恩石想必能给他带来别样的惊喜。
依次链接、装备后，夏多发现自身与魔网之间所有的开放链接，全部被这枚紫色艾恩石接管了。
换句话说，如果有人想以他为目标施法，那法术的实际承受者就变成头顶的那枚紫色艾恩石了。
当然，法术反转也有局限，只能反转拥有目标的指向性魔法，如果是类似【火球术】、【冰风暴】之类没有法术意义上具体目标的法术，那就无法反转了。
那些实际上都算是范围攻击。
又或者是实体攻击，无论这实体攻击的源头是否为魔法，【法术反转】也无能为力。
这时，施法者最需要的其实是——对实体攻击防护效果最好的力场类防护法术。
……
接下来夏多简单测试了一下紫色艾恩石的法术反转效果，一切符合预期，当然也不大可能有什么意外。
只因这三枚艾恩石全是未加密的魔法物品，康杰尼欧送出这三枚宝石，其实等同于将制作方法送给了夏多。
这点在昨天接过礼盒的时候，他就有所感觉了。
虽然当时没有打开，但哪怕是隔着一层盒子，魔法视觉也依然能够看到无数魔网之弦以盒子内的三个点为中心汇聚到一起。
乍一看，密密麻麻乱做一团，实际上却又充斥着十足的秩序美感。
以夏多当前的魔法学识，还不足以一次性将其中的具体意义全部搞明白，但他至少也能够判断出，这些魔网之弦的链接方式并未做过加密变换。
而这也正印证了耐色瑞尔各地关于康杰尼欧大师的那些传闻——和蔼长者、乐于提携年轻后辈！
蓝、红艾恩石中所附带的魔法，夏多在时之塔均有接触过，但法术反转偏偏没有。
妮雅的那枚【反转之镜】确实是她的曾祖大奥术师萨维尔留下的，但相关资料，特别是法术反转的法术细节却没有留下。
而且那枚【反转之镜】还是经过加密过的，后人如果不想毁了一件实用魔法物品以及先祖遗物的话，那基本上不可能破解出来的。
而现在，有了这枚红色艾恩石，夏多又能掌握一个新的法术了，而这个法术中所包含的全新要素单元，或许将会成为他未来创造新法术的源泉。
……
一般来说，新法术的创造有这么几个来源——
一个是偶然发现（包括试错与搜集）。
如，偶然发现了某个关于若干魔网之弦的、可用的、具有实际意义的要素单元，那就有可能出现一个以这个要素单元为核心的新法术。
其次就是通过深研法术原理，整合现有法术中的特定要素单元，根据需要组合成某个新法术。
这是大多数新法术的来源，过去夏多创造新法术大多也是这种方式。
最后，就是纯理论推导了，这同样需要精通法术原理以及魔网本质。
从某个已知要素单元开始推导；或者纯粹根据经验、直觉，直接提出某个猜想，然后验证是否可行，如此反复进行。
这三种新法术的来源，也可以看成是魔法研究的三条道路，而这三条道路，也并不是非此即彼的，完全可以兼容并蓄，以获得更高的效率。
选择理论为主，也并不意味着要完全待在法师塔中，完全不与外界交流，甚至是拒绝外界的知识，完全沉静在自己的世界。
选择搜索为主，那也并不意味着，就不能自行深入研究了。
只不过，普通法师的魔法研究，大都停留在搜索、整合方面，而能够触及到理论层次的，那基本都是奥术师了。
……
从法术实验室出来，夏多径直上到顶层，来到妮雅书房中。
此刻妮雅正坐在窗前，手里拿着一叠新纸，眉头微皱，像是在思索什么难题，一直到夏多走到近前，她才有所察觉，回过头来，眼神骤然明亮几分：
“夏多，你来得正好，我有个问题想要问你呢！”
夏多扫了一眼她手上那叠新纸最上面一页的文字，心中大概知道她想问什么了，于是便说：“是什么问题？”
“你这份给我的这份资料上说，迷锁根基虽然是在微观的魔网之弦上，但其功能架构却在宏观的魔网结构上，这是不是说如果我们能够整合某种特定魔网背景波动，就构建了一个覆盖范围极为广泛的特殊迷锁？”
“是这个道理，但具体怎么整合，就需要慢慢研究了。”
妮雅点了点头，抬头瞥了夏多一眼，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忍住，问：“这些资料你是从哪里得到的，我相信就算是吉尔斯高塔也不大可能掌握这么多的迷锁细节。”
“当然是从投影位面中得到的！”
夏多对此并未隐瞒，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反正只要他用，迟早都会曝光。
如今七塔也掌握了一定的迷锁技术，绿野位面的迷锁就是明证，有七塔挡在前面，他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而且，他现在已经是资深奥术师，即便没有七塔挡在前面，他也不怎么担心，即便是高等法师来袭，他也有信心将其击退。
再者，他还没有将迷锁技术用在外面的想法呢，仅仅只是私底下研究研究。
不过，时之塔外面的迷锁废墟也是时候让它消失了。
这般想着，夏多却看到妮雅正一脸古怪地看着他，夏多看了看自己身上，又左右看了看，有些不明所以，于是便直接问道：
“你怎么这副眼神？”
“我在想，你是不是和传说中的命运女神有什么关系，投影位面我也去过几次，但最好的一次也不过是顺利活了下来，你怎么每次都有收获呢！”
“……”
夏多顿时无语。
第1037章 赠送、新修复方法
他最初和妮雅谈起在投影位面化身精灵的经历时，妮雅就是一副惊呆了的表现，但现在事情不是早就过去了嘛！
怎么还是这么大惊小怪呢？
就目前来说，耐色法师进入投影位面，只能随机化身成某种生物，化身精灵的概率是极低的，就算是化身人类本身，都不是百分百能够达成的。
但是在未来，谁知道会不会出现较为可控的投影法术呢？
要知道，即便是现在，就存在一种星界法师进阶状态——永恒圣灵，能够自由出入投影位面，甚至能够从中带出真实的物质。
这消息还是妮雅和他说的呢，说是吉尔斯高塔就曾经出过一位永恒圣灵。
只可惜这种永恒圣灵，虽然获得了近乎永恒的寿命，但他们却失去了最宝贵的自由，而且很难重返主位面，在实力上，也没能得到多少提升。
但不管怎么说，也算是一种更先进的投影位面探索方式。
未来，或许还有更方便的呢！就比如提前获取投影位面信息，然后自由挑选化身对象，最后再进行投影。
甚至于，发展到直接解析投影位面在星界中的本质——那一团奇异的精神信息团，也不是不可能！
当然，夏多也知道妮雅刚刚的话应该还是玩笑居多，玩笑过后，他便提到了昨晚康杰尼欧送给他的艾恩石。
“一共三枚，两枚在我头顶，还有一枚我准备送给你。”
“啊！”
妮雅猛然抬头，看向夏多头顶，她这时才注意到夏多头顶上方一尺左右的空间内正有两枚奇异宝石做不规则运动。
“你刚刚说什么？还有一枚，你想要送给我？”
“是的。”
夏多随即取出了装艾恩石的盒子，从中取出那枚红色的纺锤形艾恩石，意有所指地说道：
“这枚是体质方面的加成，对我来说并没有多少提升，给你却正好合用。”
妮雅听出了夏多话语中的暧昧，似乎想到了什么，脸颊不由得有些发烫，见夏多正含笑看着她，她连忙接过这枚红色艾恩石，放在掌心，佯装认真观察着，实则是不敢与夏多对视。
夏多见此，也没有再多撩拨她，而是简单给她介绍了一下这枚体质艾恩石的使用方式、链接方法。
很快，妮雅便成功链接艾恩石，并将其放置到头顶之上，之后还起身走了几步，并尝试着快速挥动手臂。
“真的呀，我感觉力量增强了许多！”
力量并非凭空而来，身体强了，力量才会强，不过这样的力量对于夏多来说，还是稍显不如。
在书房中，夏多也没有再做进一步的测试，反正到晚上就知道了。
……
接下去的几天里，夏多一边进行【反魔法领域】以外的法术升（8）环工作，一边静心等待塞汶顿那边尘埃落定。
七塔决议的一月期限，很快就要结束，到底是斯库姆顺利接班，还是卡欧斯强势回归，就看这几天的了。
夏多对此表示密切关注，但也仅此而已，他都已经将拜伦大师找回来了，如果这样斯库姆还不能顺利接班，那还不如让卡欧斯回来算了。
事实上，即便是斯库姆是公主指定的接班人，对于夏多和妮雅来说，或许存在一份自公主那边延续过来的人情，但终究不如公主那么亲近。
不过夏多想要的也仅仅只是短期内的关系不恶化而已，最好是维持现状，至于长期，那时他都已经成为大奥术师了，也没必要再靠山头。
那时的他，自己就是山头。
……
很快时间来到二月中，已经算是过了七塔的一月期限了，塞汶顿的消息也迟迟未至，但夏多却一点也不着急，甚至都没有托人去打听打听。
成为资深奥术师，确实给了他莫大的底气，不管最终结果如何，他都有足够的信心去应对。
这天，在研究法术升环之余，夏多来到时之塔外面的迷锁废墟修复魔网，算是舒缓一下紧张的大脑。
这要是放在进入【投影位面·科曼索诞生】之前，他是不可能有这么轻松地能够将修复魔网当做消遣。
在投影位面获得的【统治之剑】中，蕴含着大量魔法知识，其中就包括了迷锁的后续处理。
无论是修复、摧毁，还是改造、重置，都有记载。
修复魔网虽然不在其中，但迷锁本就涉及对魔网的宏观改造，本身是包含这一类知识的。
结合奥术师自有的奥火修复，让夏多找到了一种较为高效的魔网修复方法，不过这种方法需要用到精灵魔法的一些技巧。
暂时来说，时之塔三个奥术师，就只有他一个人能够熟练掌握。
最近几天，他几乎每天都要出来修复魔网，不过今天，就在夏多设置好防护法术，正准备展开奥火、进行修复工作的时候，通讯法器中突然冒出一条消息——
莱顿传讯，法典编纂完成！
收到这样的消息，夏多当即放弃了继续修复魔网，反正也不在乎这一天两天，新修复方法也需要好几个月呢！
当然，这好几个月不需要像之前八个奥术师那样，几乎啥事不干就专门修复魔网，他只要在需要有空的时候出来一下就可以了。
如果真的赶进度，那一个月内绝对可以修复完成。
……
如今的迷锁废墟已经被大夏领完全包围了，从修复魔网的位置到莱顿所在的政务厅，夏多腾云驾雾也就几秒钟的事。
当他来到这里的时候，莱顿手里还握着一枚时之塔生产的通讯法器，见到领主驾到，莱顿当即行礼问候：
“领主大人！”
“不必多礼，法典呢？让我看看！”夏多急切地说道，他等这个法典等了好久了。
当然，法典的总纲他已经看过了，并且相当满意，由此也让他更加期待现在的法典细则了。
“是，大人，法典在这里——”
说着，莱顿便转身从身后的书桌上拿起一大叠厚厚的散装羊皮纸，一边呈给夏多，一边解释说，“如果大人觉得哪里不妥，还可以随时修改。”
“嗯。”
夏多接过羊皮纸，垫了垫，分量还挺沉，不过时之塔的新（木浆）纸已经快能够自给自足了，等外界形势稳定下来，就可以大量用到领地内的办公、教育事项了。
从长远来看，即便是魔法卷轴用纸，也可能被木浆纸所取代，甚至于魔法卷轴本身都有可能被新事物所取代。（廉价法术书）
第1038章 法典完成、实体法典
莱顿呈上的法典草稿已经是归好序了，最上面的就是法典的第一部分，是和大夏领法统相关的。
上面明确而详细地阐述了“大夏领的开拓者夏多拥有对大夏领无可辩驳的统治权，并永世传承”这一主旨。
其中也包括了大夏领与耐色瑞尔的关系，简而言之，就是大夏领承认自己是耐色瑞尔的一部分，但相对独立，同时承认塞汶顿议会为耐色瑞尔的唯一统治者。
除了法统，大夏法典还在刑事、民事、贸易、婚姻、继承、审判等多个方面，作出了详细而明确的规定。
很多条文夏多看着十分眼熟，也确实熟悉，因为这就是他之前提点过莱顿的，而莱顿也十分准确地领会了他的思想，并在这部法典的细则条文中体现了出来。
比如，很多条文原本是“某人做了什么，判什么”，这样的形式。
但现在，则是用范围替代了原本的具体数字，如“盗窃一定范围内的财务，判多少”这种。
这样或许会削弱审判者的权威，但也让法律更加清晰，有利于稳定。
再比如，原本耐色瑞尔从未出现过的，保护儿童相关的法律，现在也在大夏法典中出现了。
以及原本很多，以夏多这个穿越者的眼光能够轻易找出的法律漏洞，现在也很少出现了。
一直到夏多翻完全部的法典细则条文，也没有发现多少遗漏之处，当然，漏洞确实用，但却没必要再详细了，因为详细本身就意味着透露漏洞。
在他的家乡，不就有句话叫做“发财的路子都写在刑法上了”吗！
有地球上的经验，夏多肯定是有设置很多兜底条文的，真出现钻法律空子的情况，如果太过分，那也就不能怪他言之不预了。
这点后续在培养领地法官的时候，他也是会有所交代的。
……
看完法典细则条文，夏多又在意识中追溯记忆，将这些条文又重新回顾了几遍，之后他给莱顿简单提了几点意见，然后说：
“法典我很满意，我最后说的那几点修改完成，再给我看一下，然后就准备对领民宣讲吧！”
莱顿接过夏多递还回去的羊皮纸，恭敬说道：“是，大人！”
“就这样，你忙吧，有事随时联系我！”
“是，大人。”
……
离开政务厅后，夏多没有再去修复魔网，而是回到了时之塔，在公共层随意找了一间没人用的通用炼金实验室。
大夏领的法典已经基本完成，除了原定的由莱顿宣讲，他还准备做一件实体的法典，放在领地圣坛广场正中的圣坛前，让领民知法、守法，敬法如神。
在地球上，曾经四大文明古国之一的巴比伦，他们的国王做出了后世发现的第一部成文法典——汉谟拉比法典，并将其刻在了一根黑色的玄武岩石柱上。
夏多不知道当初的汉谟拉比王在制作法典石柱时是什么样的心情，但他现在的心情却是非常激动的。
这意味着他这个地球人的思想即将深刻影响到这个魔法世界，这可不是什么《开拓手册》能够比拟的。
《大夏领标准开拓手册》虽然也有夏多注入的地球理念，但此时的耐色瑞尔本就处于开拓时期，正所谓实践出真知，没有夏多，他们也未必不会找到合适的开拓方法。
但法典这东西就不一样了，必须要有很强的前瞻性，否则就很容易陷入法不适用或者朝令夕改之类的混乱局面。
毫无疑问，地球上的法律体系要比耐色瑞尔强太多，过百亿人、数千年积攒下来的社会科学结晶，区区一个耐色瑞尔又怎么可能比得上的。
即便是精灵，也没有如地球上那般复杂、严密且庞大的法律体系。
……
这样几乎前无古人的法典实体，自然需要配得上它的材料，正品夏多准备用精金制作。
当然，也不可能完全用精金，贵是一方面，时之塔也没那么多，精金合金即可。
不过现在，他要制作的并不是正品，而是练手，毕竟法典还有一些内容需要修改、调整，而即便是正品，也需要先打个样。
直接命令塔灵从物资管理处调取了全部的铁料，而在看到这些铁料的具体大小时，夏多立刻为自己的提前打样的做法点了个赞。
无他，实在是太少了！
原本他是准备做一个至少一人高的长方体，正面写上法典全文，但现在他发现时之塔竟然缺铁。
当然，也不是不可以将长方体做得薄一些，但那给人的感觉就好像失去了法典的厚重以及权威性。
在他的家乡古代，古人铸鼎用来记录某件大事，耐色瑞尔没有用鼎的习惯，但碑、柱、雕像什么的却是通用的。
只是耐色人更习惯用石材，而非金属。
夏多也是习惯使然，觉得金属更可靠，但实际上有魔法的存在，即便是石头也可以做到类似金属的性质。
既然时之塔没有足够的铁料，萨维尔领倒是有一条铁矿，但临时开采、冶炼，又不知道要耗费多久。
那还不如用石头。
“石头？”
夏多命令塔灵将铁料还了回去，然后从随身空间内取出一张椅子，坐下慢慢思索。
选用工匠去开采石料，甚至是雕刻法典文字，都可以实现，耗时当然也会很久，不过夏多想到的是，既然有了开创魔法文明的想法，又怎么能够完全使用普通手段制造呢！
魔法呢？魔法体现在哪里呢？
甚至于用魔法将泥胚转化为石质，夏多也觉得不行，总感觉少了点什么，还是太普通了。
思来想去，他发现自己真正想要的应该是一件既能当法典看，同时又具备某些特殊能力的魔法物品！
那么实体法典该具备什么能力呢？
震慑、镇压、防护、移动，还是传达真意、辅助记忆？
一番思考，夏多渐渐有了主意，但具体如何做却还是需要更周密的考虑。
想了想，他从取出了唯一一个收藏在随身空间内的撒鲁克巫虺雕像，这样的雕像被深埋地底无数时光，被他手下的贾巴斯发现时，竟然还残留着部分魔法力量。
如果给它换个造型，岂不是天然的实体法典。
第1039章
当然，夏多并不是想拆了这座雕像来做实体法典材料，事实上，他很怀疑这种撒鲁克巫虺雕像根本就是用**撒鲁克巫虺石化而来的。
毕竟一般雕像就只有外表相像，但这种雕像不只是外表栩栩如生、极富气势，就连内部也都有着无数复杂结构。
如肌肉纹理、组织器官、骨骼血管之类，虽是同一种类似黑曜石的黑色石材，却能让人很容易就分辨出其中的差别。
如果这仅仅只是一座雕像，有必要做得这么复杂吗？
只要外形到位了、该具备的魔法效果具备了，内部是什么样，根本无足轻重。
以夏多现在的魔法水平，不难看出其内部的精细结构并非是为了达到某种具体魔法效果而设置的，在他看来，这些内部结构十分多余。
于是也就不难联想到这些雕像很有可能是由**撒鲁克巫虺石化而成的，只有这样，才能不需要额外措施、较为轻易地实现雕像内部的那些精细结构。
虽然夏多不准备拆了这种雕像来做法典材料，但雕像上的石化魔法却是他这次需要借鉴的主要目标。
目前，耐色瑞尔主流的变化系石化法术，仅仅只能在土元素领域内部进行一些较为粗浅的转化，比如将松散的泥土转化为坚固的石头。
就连金属转化石质都十分少见，更不用说是将血肉转化为石质了，夏多只从某些**师游记中，见过关于石化魔法的描述。
当然，既然存在现实中的案例（如石化蜥蜴），那么肯定会有相关法术的。
只是这些涉及到【元素-物质】关系本质的法术，并不是那么容易被夏多获得的。
就连时之塔，也仅仅只有部分【泥-石】转化的法术资料，更深入的就没有了。
不过他从撒鲁克巫虺雕像上却找到了一种在土元素领域更为深入的石化魔法，这种魔法能够将人体血肉，乃至贴身的皮甲、短刃，全部转化为石质。
这点，当初在领地上发现那个远古撒鲁克巫虺遗迹的贾巴斯以及他的养子波克已经亲身验证过了。
另外，撒鲁克巫虺雕像上的石化魔法，还具备一种普通石化法术所不具备的高效性！
一般石化法术，如【化泥为石】，能够将普通泥土转化为石质，但这种转化却是不完全的。
不仅会留下明显的魔法灵光残余，甚至还能通过平抑魔网轻易逆反这一过程，使得石质重新变成泥土。
想要完全转化，基本只能靠时光来慢慢消磨，这一过程差不多要一两年时间！
试想一下，如果夏多用这样的法术制作出一个法典石柱或石碑什么的，万一有人从旁边施法，干扰到石化魔法的稳定性，从而使得法典崩塌，那就太搞笑了。
撒鲁克巫虺雕像上的石化魔法，其高效性就体现在这里了，最多只需要一周时间就完全转化了，彻底变成了真正的石质。
如果当初贾巴斯和波克没能及时得到施救，拖个十几天，那就永远也变不回去了，即便将来再找到什么血肉化的法术将其恢复，那些身体组织也不是原来的版本了。
当然，更可能的是，他们根本坚持不了十几天，石化部分与血肉部分的连接处无时无刻不在传递着剧痛，或许只撑个三五天，他们就要被疼死了。
……
重新检查了一遍撒鲁克巫虺雕像那类似黑曜石的石材性质，确定与记忆中无差，之后夏多又去了部分样品，用作恒定术测试。
艾恩石带给夏多的，绝非三件魔法装备以及三种较为少见的变化系法术，那么简单，还有制作方法背后蕴含的种种巧思。
过去夏多一直认为通过魔法恒定的方式制作出的魔法物品，很容易受到外界的干扰，甚至使用寿命也会大大折扣。
但到了现在，他就不这么认为了，特别是在经过了【投影位面·科曼索诞生】后。
精灵那边的魔法物品，很多为了追求所谓的艺术性，从而在造型上很难去适应秘银构件的形态，因此很多魔法物品都是通过魔法恒定的方式制作的。
当然，这在精灵文化中，也是艺术的一种表现形式，甚至是更高的形式，毕竟，魔法乃至高艺术嘛。
越难不就越能说明艺术造诣高超吗！
相比于秘银构件型的魔法物品，魔法恒定型的魔法物品虽然制作门槛较高，但真正高端产品，其性能稳定性并不输于秘银构件型。
【统治之剑】中的高等法师学识中有很多这样的魔法物品，而在耐色瑞尔，艾恩石就是魔法恒定型魔法物品中的杰出典范。
实体的大夏法典，夏多是准备放在领地内很长时间的，同时又要求它是一件魔法物品，那么选择易于维护的魔法恒定型，就几乎成了必选了。
如果选择秘银构件型的话，由于元素嬗变的存在，其中的秘银构件时间长了必定会变质，一旦变质到一定程度，影响了魔法回路中的元素能量流转，那这件魔法物品就算坏了。
而且由于秘银构件常常需要封装处理，想要维护，几乎不亚于重新制作一个新的。
如果选择魔法恒定型，那就简单多了，虽然制作、维护的门槛较高，但门槛高并不意味工序复杂、耗时多。
由于魔法恒定只需要施法，而不需要额外的耗材、设备。
对于夏多来说，反而更加省事。
至于提拉克研究出来的恒久魔法技术，夏多虽然很重视，但严格说来，他只是重视这项技术所带来的成本减免，对于这技术本身，他是不怎么重视的。
基本上这就属于兼顾秘银构件型与魔法恒定型两种特点的减配版制作方案，除了成本较低，几乎没有别的优势了。
当然，在很多情况下，最好的产品未必是最畅销的产品，也未必是最赚钱的产品。
但立在领地内的实体大夏法典却并非可以售卖的商品，而是作为领地律法象征、领主权威象征，那自然是要尽可能地做到最好。
为此，夏多愿意做更多的尝试。
……
第1040章
雕像材料的恒定术测试结果，夏多十分满意，对于魔网之弦的链接几乎不存在多少障碍，可供链接或者能量流转的节点极多。
或许这种材料就是远古撒鲁克巫虺为了恒定魔法而特意寻找的。
夏多如今是很难想象那个远古种族，到底是如何从几乎浩如烟海的土元素转化产物中找到这种材料的。
但他用现成的就是了。
事实上，如果只是为了恒定魔法，那么随意什么材料都可以使用，即便是森林里随手捡到的一根枯枝、一颗石子，都可以。
但想要让恒定上去的魔法更稳定、更长久，那就需要寻找一些适合的材料了。
艾恩石的制作方法中，就包含了材料寻找这一环节，另外不同功能艾恩石的不同形态，也是为了配合恒定时不同魔法的不同链接方式，使成品更加稳定。
……
“先打个样吧！”
随着夏多做出了决定，血脉力量随即响应，一个巨大的水球凭空出现在炼金实验室中。
这并非元素幻象，而是真实的水。
四种元素中，只有水元素才能具现出纯水，其余如土元素，具现出的物质几乎包罗万象、无有定式，或者更通俗讲，就是杂质太多。
如火元素，其甚至没有物质形态的具现物，如果火元素浓度过高，只会点燃或者加热附近的正常物质，再高则有可能打开通往火元素位面的通道。
如风元素，或者说气元素，也与土元素相似，并不纯粹。
至于正、负能量，其本质可以看做是四大元素的生成与消亡，并没有什么具体的具现物。
虽然夏多可要用一大块木头来转化石材，但木头并非致密结构，转化出来的石材或许品质会有折扣。
再加上木头需要去仓库或者时之塔外面搬，而水却随手可得，他也就先尝试用水转化了。
先以血脉能力控制水球拉长，变成一个圆柱的形状，随后——
——6环【元素转化·土】
这个法术并非撒鲁克巫虺雕像上的原始版本，而是夏多在研究雕像以及贾巴斯父子俩的石化样本后整理得出的一个石化法术。
其中部分要素与雕像保持一致，如果他知道了秘银的元素本质的话，他甚至可以通过这个法术直接转化出秘银来！
事实上，【能够转化物质】和【能够按需转化出某种特定物质】，完全是两个概念。
这其实和地球上的材料科学极为相似，人类时常能够发现一些古怪的配方，能够以此生产出具有种种特殊功能的材料。
但如果想要先确定材料性质，再去寻找组成配方的话，那就困难多了。
在魔法世界，物质的根基是元素，只要能洞彻物质的元素本质，那么（狭义的）物质世界就再无秘密了。
很显然，这是一个系统性的高难度研究课题，夏多在元素转化方面的研究还很浅显，并没有深入到这一层次。
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必须有所选择，但文明的潜力是无限的，未来或许可以成立相关的研究机构，进行有组织、有规划的系统性研究。
现在还是算了，即便真的研究出什么来，或许带来的也不是好处，而是灾难。
以当前耐色瑞尔乃至北地精灵诸国的社会状态，不管是哪一方掌握了元素本质的奥秘，都是祸非福。
……
时之塔公共层某炼金实验室中，夏多看着身前有他腰粗，但高度却高出他一头的蓝黑色石柱，默默出神。
“看样子，撒鲁克巫虺雕像应该是在地底待了太久，以至于变成了近乎百分百纯黑色！”
不过颜色并不是重点，有太多魔法可以改变颜色了，他真正在意的是这种新材料的性质。
也不顾上等上一周，等这根石柱彻底稳定下来，夏多当即开始了新一轮的恒定测试。
先检查用于链接魔网之弦以及用于分流元素能量的开放式节点，这项工作只需要在魔法视觉下就可以直接看到并得出结果。
一般物质与生物在魔网中最本质的区别，则在于生物与魔网之弦的连接中有着天然的闭环，而一般物质，则任由魔网之弦穿过，算是完全开放式的节点。
而节点多少，则关系到可链接魔网之弦的数量，或者说用于恒定的法术的复杂程度。
对于生物，特别是人类而言，开放式节点的数量决定了可链接同调的魔法装备的数量，以及恒定于自身的法术的复杂度。
像法袍这类拥有被动特性的魔法物品，基本都需要与自身链接同调后才能发挥作用。
至于像普通法术书、火球戒指、法杖、魔杖这些，只具备主动使用功能的魔法物品，则大都不需要链接同调，基本拿到手就能用，而且也不限制同时携带甚至是同时使用的数量。
……
夏多只扫了一眼，就看出眼前这根蓝黑色石柱的开放式节点已经超过了他自己，这也意味着，这根石柱在理论上算是极佳的恒定魔法基底材料了。
之所以说理论上，则是出于严谨，毕竟它现在还没有通过恒定测试。
虽然是打样，而且之前也已经测试过雕像样本了，但该有的流程还是不能少的，这也是夏多在有意识地培养自己的魔法素养。
经过一番简单却不失严密的恒定测试，他最终确定这根石柱很适合作为恒定魔法的基底材料。
不过，由于这根石柱转化后的物质性还未彻底稳定下来，在测试结束后，石柱开始出现逆转现象。
表面变得坑坑洼洼，还有很多裂缝深入起内部，而石柱根部附近的地面上，则淌了一地从石质逆转回去的纯水。
石柱最终没有完全逆转回去，但也基本不可用了。
夏多发现，现在这种的石柱所具有的开放式节点已经没有他本人多了，这也意味着，想要用它来做什么高端魔法装备几乎做不到了。
同时这也证明了他之前的一个猜想，也即——
用木头转化出的非致密结构石材，在用作恒定魔法基底材料方面的性质，不如用纯水转化出的致密结构石材。
……
之后，夏多依照之前的方法，重新转化出六根石柱，不过这次他就没再做什么测试了，而是放着没管。
他准备等这些石柱的物质性彻底稳定下来，再进行实体法典的打样试制。
至于现在，他准备好好琢磨琢磨实体法典需要实现的具体功能，以及恒定这些法术时所执行的顺序，以及节点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