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6章 撤离分赃、真是精灵
再者，这火人的存在也不是没有意义，这不就是一个现成的长生仪式失败样本吗！ 在如今年代，能够进行长生仪式的施法者无不具有深厚的背景，即便是失败了，也轮不到夏多来研究。 虽然他现在对将自身转化为非人的长生仪式不感兴趣，但未来这种事，谁能保证呢？ 或许能够研究出渐进式转化、并且对自我意识没有影响的改进版本呢！ 有好处先占着，总归是不亏的。 不过，火人的存在确实是夏多之前没有想到的，他现在已经不是很确定罗迪特等人还能不能继续保守秘密了。 毕竟火人很可能涉及到长生仪式，即便不涉及长生仪式，火人本身的状态也是非常值得研究的。 这对于罗迪特所在的基兰高塔，就更是如此了。 谁知道这是不是一个全新的火元素血脉的开端呢！ 一路撤出，夏多心里不断考虑着，要不要将这里的情况通知格瑞塔，但一想到公主已经升神，化身又即将离开，格瑞塔在吉尔斯高塔的身份多少会有些尴尬。 万一基兰高塔有人出面要强占这个遗迹，格瑞塔个人其实是说不上几分话的，最多只能靠消耗公主留下的人情，或者新神的威慑。 但这样的话，值得吗？ 自己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才能让格瑞塔做出这样的牺牲呢？ 或许到时候还想要这座遗迹的话，就只有选择加入基兰高塔了，不过七塔阵营和加入基兰高塔，对于夏多这样心怀远志的人来说，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区区一座半位面实验事故遗迹，还不值得夏多这么做。 …… 这么一路思考着，夏多很快就出了法师塔，之后又继续穿过罗迪特提供的传送门，来到遗迹外面的森林中。 按照之前的约定或者一般的探索流程，这次探索到这里就算是结束了，也到了分账的时候了。 夏多将之前从法师塔中收取的书架、物资，连同大量碎石一同放了出来，将六人所在的这片堆满腐植的林间空地堆得满满的。 “罗迪特法师，这些就是全部的收获，你先清点一下，物资在这里就分了，书籍、手稿、笔记这些，我先带回守望塔，你可以派人或者亲自到守望塔抄录。” 罗迪特扫了一眼地上的收获，与艾布纳相视一眼，然后说道：“这次如果不是夏多领主，我们也不会有这些收获，物资就全归夏多领主了，至于这些书籍——” 说到这里，罗迪特顿了一下，“这些书籍或许藏着某些至今都不算落伍的古代法师巧思，而这也是我们这次探索的主要目的，还是依照约定共享吧，之后就需要打扰夏多领主了。” “既然有过约定，那就按照约定来吧！” 夏多并没有接受罗迪特故意相让的一半物资，虽然算算也能值个好几万，但这样不遵守约定却会留下隐患。 谁知道罗迪特是不是故意这么说，来诱导他放弃约定，然后转身就将遗迹以及火人的存在泄露出去。 施法者间的约定，虽然很少用光辉之主见证，甚至很多时候都不会留下书面的契约文字，但玩弄契约的终究是少数，而且也不流行直接违反契约，而是寻找漏洞。 这在本质上也是一种智慧的游戏，违反契约会导致社会声望方面的损失，以及契约另一方的直接怒火，但借助漏洞，反而能赢得喝彩。 即便是契约的另一方，虽然恼怒，却也很难直接发作，更多是后悔自己思虑不周。 夏多和罗迪特的约定，虽然是简单的口头约定，但正因为简单，有些空子反而不太好钻。 之前在撤离遗迹的路上，夏多就一直在想罗迪特等人会以什么样的形式违约，因而在听到罗迪特说要放弃属于他的那一半收获的时候，夏多就格外敏感。 或许罗迪特可以自行放弃，但夏多却不能要，不然就有自行放弃约定的风险。 至于将书籍带回守望塔，原本的约定并没有提如何共享知识类的收获，因而只要夏多不拒绝罗迪特过去抄录，那就不算违约。 甚至哪怕他在中间做点手脚，也不算违约，但如果他想拖延时间，那就直接违约了。 约定越简单，对双方来说就越自由，就越不容易出现“暗箱操作”。 对于罗迪特来说，哪怕是要求现场抄录，夏多也无法拒绝，毕竟共享知识类的收获本就是约定的一部分。 不过罗迪特倒也没有现场就要抄录，而是和艾布纳两人开始清点所有的书籍、文稿、笔记之类的收获。 至于剩下三人，则在维吉的带领下，清点夏多从法师塔仓库中带出来的那部分物资。 普通物资清点起来十分容易，依照大概的市场价折算一下就可以了，知识类收获的清点就比较麻烦了。 别的不说，至少要记下数量、书名吧，或者在缜密些，记些书中的某些特定段落，以防止夏多带回去修改或者掉包什么的。 虽然夏多不一定会这么做，但在约定并不具体又没有契约约束的情况下，自然是要充分发挥契约双方的自由。 …… 眼见其他五人都在忙活，夏多也不想这么干等，于是在罗迪特和艾布纳清点过的书籍中翻找起来。 关于这座法师塔、关于“希尔达兰娜”、关于那个火人，夏多又太多疑惑了，在翻找的过程中，他首先就排除了那些制作精良的原版精灵书籍，而是专挑装帧不甚精美的耐色本土羊皮纸书籍。 《耐色卷轴记录·02》，名字倒是写得很直白，但夏多现在可不像看这样。 《精灵魔法的利与弊》、《浮空术的进阶应用》，这些夏多都挺感兴趣，但这些看上去和这座法师塔也没有多少关系，于是只能继续跳过。 就这样，在翻过二十多本没有找到与法师塔直接相关的书籍后，夏多又开始重新审视这些书的内容。 直接一本本翻过去，然后通过记忆追溯在意识中重新来实现快速阅读，当然如果只这么来一次的话，仍旧会错过很多信息，而且也不见得能比直接阅读快多少。 但如果将时间拉长一些的话，记忆追溯的效率就能够显现出来了。 将所有已清点书籍全部翻了一遍后，夏多便退到一旁，沉思起来，无数文字在脑海中盘旋、穿梭。 最终他找到了几个出现频率较高的名字，其中就有“希尔达兰娜”！ 竟然真是精灵！ 而且她还是这座法师塔主人的姑姑！
第1087章 半精灵伊诺森、物资收获
这座法师塔和很多法师塔一样，都没有十分明确的正式名称，在图书馆诸多幸存书籍中一般都以法师塔主人伊诺森的名字指代，被称为“伊诺森塔”。
而这些书籍并不是为记录名称、或者人物介绍而存在，实际上，夏多也只能从其中的只言片语拼凑出一个大致的背景。
伊诺森，耐色法师，但他却不是一个纯纯的人类，而是人类和精灵诞下的子嗣。
夏多没有在这些书中找到任何关于伊诺森父亲的信息，同时，关于他母亲的信息，也几乎没有提到。
但有一位却提到很多次，那就是伊诺森的姑姑，来自叶尔兰月角家族的希尔达兰娜法师。
这位希尔达兰娜法师可不简单，这些图书馆幸存书籍中但凡涉及某个研究项目的，都有希尔达兰娜的参与。
其中就包括在一叠名为《七月计划表》的手稿中记录的“第42次位面创生实验”！
尽管夏多并没有找到关于半位面实验的详细记录，甚至都没有在这些幸存书籍中找到多少和位面领域有关的内容。
但仅以最后幸存火人对希尔达兰娜超越时间、超越理智的愤恨，以及这些幸存书籍中关于希尔达兰娜深入参与这座法师塔相关研究的证据。
特别是那个“第42次位面创生实验”——
夏多也可以判断出，这这座法师塔遗迹确实很有可能是因为某次所谓的“位面创生”实验事故，而且那次事故很有可能和希尔达兰娜脱不开关系。
一个身份高贵的精灵法师，不远万里，从魔法发达的叶尔兰来到魔法落后的耐色瑞尔，倾力相助一个疑似被父母都抛弃的混血侄子，这是什么精神？
难道真是什么毫无动机的国际主义精神吗？
夏多不信，又或者是习惯性地带着有色眼镜去看待精灵，他本能地觉得这里面存在问题。
不过，从这些幸存书籍中，也并不能找到任何支撑他这一猜测的证据，这就让他心里像是被一只调皮小猫挠啊挠的，直痒痒！
罗迪特、艾布纳那边还有一些书没有清点完，夏多很希望能在那些书中找到只言片语，但他自己也知道，这种可能性估计不大。
能在这座“伊诺森塔”中被称为“智慧的希尔达兰娜”，很显然法师塔中众人应该是相当尊重这个精灵的。
但那幸存火人能够传递到心灵链接中的灵魂怒吼，却又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夏多，这里面肯定存在问题。
另外夏多还发现一个问题，那就是“伊诺森”这个名字，他之前并没有听说过，只是数百年时间应该还不至于将一个拥有法师塔的法师完全淹没在历史中。
他猜测，或许是因为伊诺森是半精灵半人类，比较敏感，才没有留下记录，但也有可能正是因为混血，才留下记录，只不过不知道被谁隐藏了。
夏多决定回去后找机会拜访一下康杰尼欧大师，按照他的推断，“伊诺森”差不多是和大师是同时代，或许康杰尼欧大师能够知道些什么。
当然，如果能再混两个艾恩石那就更好了！
……
就在夏多思索着带什么礼物去拜访大师的时候，罗迪特、艾布纳两人的清点已经完成，罗迪特紧紧地捏着手里的记录纸，指节上的青筋都清晰可见。
他深吸一口气，依然难掩兴奋的眼神，他知道这次探索赚大了，这座法师塔的研究内容很多他连听都没有听说过，如果将其公布出来的话，必定能够轰动塞汶顿，甚至是再次掀起一阵哲尼斯探索的潮流。
但很可惜——
他和夏多领主已经有过约定，在没有得到对方允许前，不能公布遗迹相关信息。
唉！
“夏多领主，我们清点好了，其中原版精灵书籍26本、法师塔法师著述45本，研究笔记22本、实验记录7份、手稿3份，另外还有部分重复的法师著述，一共16本。”
“嗯。”
夏多满意地点了点头，罗迪特、艾布纳不仅是清点了，还将这些书籍、手稿都分门别类地放好了，他大致看了一下，并没有什么差错。
于是，他指着重复的那部分，对罗迪特说道：“重复的那部分你现在可以直接带走，其他部分就到守望塔抄录吧！”
说着，夏多便将剩下的全部收了起来。
接着，双方又到维吉三人清点的物资那边，维吉这边的清点虽然简单，但因为物资众多，所用的时间甚至比罗迪特、艾布纳两人还要更久。
当夏多到维吉这边的时候，维吉还没有完成最后的清点，但见夏多和罗迪特都过来了，他还是不得不放下手上工作，开始给两人介绍：
“夏多领主，这些物资共包含黄金100磅、白银85磅、秘银25磅、精金10磅，五色宝石45磅，另有普通羊皮纸50000张、精灵纸2000张，干涸的墨水以及部分配料矿石粉末共150磅，最后就是数量最多的杂水晶，超过5000磅。”
夏多大致扫了一眼，和他估计的相差不多，耐色法术中有专门的计量法术，虽然各个法师自行使用的标准并不统一，但在对外时，通常还是会使用塞汶顿大神殿公布的计量标准。
之所以清点这么久，除了物资本身数量众多外，最大的原因估计还是卡在估价上面。
黄金、白银之类的贵金属，价格总是相对稳定的，即便是秘银，作为一种加工后的半成品材料，其价格也是相对稳定的。
真正难以估算的应该是五色宝石。
既要考虑到其在魔法领域的实用价值，还要考虑到出口精灵的外贸价格，两相比较才能得出较为准确的估值。
至于纸张什么的，看似不少，但只要时之塔的木浆纸工坊扩大生产规模，一小时的产量就足以秒杀这些。
即便是现在，也不过是几天的产量而已。
当然，木浆纸虽然容易制作，也很容易普及，但羊皮纸由于其漫长的保质期，也未必会完全失去应用价值，未来或许还有不小的升值空间。
只是夏多并不在乎这些。
第1088章 秘银替代品、准备拜访大师
“不用再浪费时间计算了，我就要这些杂水晶和那25磅秘银，其他的都归罗迪特吧！”
再算下去，还不知道要浪费多少时间呢，其实除了秘银，其他东西，夏多都不怎么在意。
至于为什么要拿下看似数量众多、但价值却相对较低的咋水晶，也仅仅是为了省事。
夏多最初被这座遗迹吸引，并不是因为什么半位面实验废墟，而是因为他和妮雅在塞汶顿旧城区普兰街上买到的那个类似金属材质的透明框体。
而现在，在看过“伊诺森塔”的幸存书籍后，他知道那种透明框体其实并不是一种金属，而是由杂水晶制作。
杂水晶并不意味着不透明，只是没有被相关元素侵染、浸润而已，无法成为魔法物品的能量缓冲核心。
通常它们的唯一用途就是融化了做一些水晶器具，如药水瓶、杯碟什么的，更高端些还可以净化了，做成透明的工艺品。
因而看似像是宝石，但其实只是一种矿物，类似于地球上的石英，市场价格很低。
任何能够称为宝石的，都可以作为魔法物品的能量缓冲核心，而且很难融化了重塑，因为其内部充斥着各式能量、元素，融化这一过程会打破平衡，要么改变其元素相性，要么就是一场爆炸。
宝石的加工，一般用雕刻做减法，所以其价格往往和体积成正比，从实用角度看，就是大的可以切小点，但小的就没法变大了。
伊诺森塔中幸存的书籍虽然没有记载那种透明框体，却记载了杂水晶的一种新用途，能够让其价值堪比宝石。
当然，这种新技术却并不成熟，不仅成本高昂，而且也十分不稳定，到底后续能不能改进，其实还是一个未知数。
夏多知道罗迪特在清点相关书籍笔记的时候，肯定看过那本《秘银替代研究》，至少也是看过名字的！
用价格极低的杂水晶替代价格高昂的秘银，是个正常法师都会感到好奇，更别说来自七塔的高阶法师了。
但这种技术的弊端也是很明显的，那本《秘银替代研究》中已经说得很清楚了，罗迪特不大可能看完全本，但只看个结论是完全可能的。
因而，夏多只要杂水晶和秘银，其实也不算占他便宜，真就是图省事，不仅是在这里分配战利品时省事，后面也省略了收集杂水晶的过程。
要知道杂水晶虽然并非真正的宝石，也是出自宝石矿脉的，所花费的人工比起真正的宝石却也不见得会少多少。
只是因为产量大，并且无法用作魔法物品的能量缓冲核心，价格在十分低廉。
现在放出风要买，即便传出有替代秘银的可能，也不见得能让它的价格上扬多少。
毕竟，想要替代秘银，真正关键的并不是杂水晶这种不难获得的原材料，而是技术。
……
在听到夏多只要杂水晶和秘银的要求后，罗迪特几乎大惊失色，连忙说道：“夏多领主，这次探索几乎全是您在出力，这样的分配并不公平，您理应获得更多。”
这又回到之前的论调了，夏多是不可能完全接受这些物资的，这关系到既有约定的履行，他不会让自己处于可能的不利地位，必须尽量排除变数。
先占据大义，这已经成为他的一种本能了。
“我准备研究一下杂水晶如何替代秘银，这些杂水晶能省去不少收集的时间，你比不必过于纠结具体物资的价值，时间对于我来说是更宝贵，就这么决定吧！”
“可是——”
“不用可是了！”夏多直接打断了罗迪特的话，近乎严厉地质问道“难道你不准备遵守我们的约定？”
罗迪特闻言，顿时脸色大变，连连解释：“不，不，不，约定我当然会遵守，但这些是我出于感谢自愿送给您的。”
“不必了！”
夏多摆了摆手，指了指西方，说：“”现在天色快暗下来了，收拾一下就回去吧，最近一段时间我都会在守望塔，你可以随时派人或者亲自过来抄录那些书，就这样，我走了！”
夏多也不给罗迪特再次说话的机会，将地上的杂水晶和秘银一收，便径自传送离开了。
……
从哲尼斯南部森林到守望岛，这么远的距离，夏多自然不太放心直接模糊传送回去。
他先是传送到哲尼斯附近，之后才重新调整法术细节，代入守望塔传送法阵的通行密钥，然后直接传送到守望塔的传送法阵上。
回到守望塔后，夏多立刻又来到图书馆，清出几个书架上，一边将这次外出的收获一一摆放上去，一边则联系了奥法联合会的布伦德斯理事。
“夏多领主，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布伦德斯语气相当客气，但毕竟是基兰高塔在奥法联合会的直接代理人，夏多自然不会真把对方当成自己可以随意支使的存在。
“布伦德斯理事，抱歉打扰你了，我想向你打听下，康杰尼欧大师最近有空吗？”
“有空！”
布伦德斯回答之果断、之迅速，完全超出了夏多的预料，在他说出自己的请求后，几乎一瞬间就收到了对方的回答。
就好像对方一直在等他询问一样，这不禁让夏多心里泛起了嘀咕。
紧接着，布伦德斯又说：“会长欢迎任何有天赋的施法者随时拜访！夏多领主，请问你什么时候来联合会总部，我带您去见会长！”
这样啊！
果然是传闻中乐于提携后辈的长者，当然如果夏多不是资深奥术师，或许也没这么容易见到对方。
真要是随便什么人都见的话，那康杰尼欧一天天地什么事都不用做了呗！
夏多考虑了一下，询问伊诺森相关问题倒是其次，他确实应该正式拜访一下那位德高望重的长者了，至于时间嘛——
“布伦德斯理事，下个月的第五天可以吗？”
“可以，会长已经将联合会相关事务都交给了伊奥勒姆阁下，只是还未对外公布，夏多领主可以随时过来，会长这些天已经见了不少年轻人了，夏多领主能来，会长应该会更高兴的！”
……
和布伦德斯沟通完，夏多也算是放下了一件心事，将这次的书籍整理妥当后，他并没有立刻开始进行杂水晶替代秘银相关的研究，而是继续解析炽阳法阵。
这个月也没几天了，如果可以的话，最好还是要在这个月完成对炽阳法阵的维护，下个月还有下个月的事要做呢！
第1089章 整理收获、能量传导的不同方式
接下来的日子，夏多就过得忙碌而充实了。
解析炽阳法阵的过程，其实也是学习9环法术【炽阳】的一个过程，虽然这和他一贯的、以【升环试炼】的方式升级的想法不符，但炽阳法阵不检查完全，他始终不放心。
另外还有维护问题，史蒂文交接时并没有留下详实地维护手册，只有守望塔图书室中有一些关于维护的注意事项。
如果夏多想要免于今后每月都来维护炽阳法阵，以及定期维护守望塔，那除了需要努力培养时之塔的后备力量外，也需要尽早制定出一个让后来者易学易用的维护手册。
炽阳法术本身对于夏多来说，并不算多复杂，甚至可以说相当简单，仅仅只是一个用能级堆积起来的9环法术，
实际并不包含多少未知的要素单元，其难度也仅仅只在于夏多无法直接接触到魔网第九层，需要用低环要素去做替代表达。
计算的繁琐程度比接触魔网第九层后再去研究，大概搞出十几倍的样子。
这其实也不算什么，就是耗时间而已。
但通过这样的方式，也能让夏多对于这个法术以及9环法术的能级特征更为了解，对于今后其他法术的9环化有着重要意义。
……
而除了解析炽阳法阵外，夏多这些天也将之前从伊诺森法师塔遗迹中带回来的那些书籍、研究笔记、实验记录、零散手稿，都整理完全了。
成本书籍算是最多的一部分，这其中有小部分是精灵原版，虽然也包含一些魔法、法术内容，但主要还是艺术相关的，如诗歌、乐谱等等。
剩下的就都是伊诺森法师塔成员的著述了，他们往往从某一法术引申开来，阐明原理，颇有现代之风。
只可惜，这都是几百年前的书了，除了其中蕴含的做研究的方法、条理还可一看外，其余大抵都没有太高的价值，特别是对夏多自己来说。
当然，对于时之塔成员，这些基本可以算是中、高阶法师的进阶读物了。
至于研究笔记、实验记录以及零散手稿，对夏多来说，有价值的东西大概就只有两个。
一个是关于“位面创生”的部分研究笔记，另一个就是杂水晶替代秘银的研究了。
不过，前者连成功的案例都没有，还需要夏多进一步补完；而后者呢，虽然有成功案例，但实现的条件却极为苛刻。
想要用杂水晶替代秘银，首先就需要获得极为纯净的杂水晶（杂不是指杂质，而是说区别于其他水晶，不能作为能量缓冲核心），这一步的难度，几乎不亚于提纯秘银。
伊诺森法师塔的方案是选用纯透明的杂水晶，然后将其中蕴含能量的白水晶剔除。
白水晶，除了因富含正能量而表现出微微发光外，其他外观和杂水晶几乎一模一样。
但也因为发光这一特性，能够将其与杂水晶区分开来，碾碎挑出不发光的就行了，之后将杂水晶粉末熔融、重铸。（能量宝石无法熔融重铸）
如果是非透明杂水晶，那基本很难得到较为纯净的实验半成品。
夏多不确定用提炼秘银的【元素萃取】能否提炼出纯净的透明杂水晶，但即便可以，半成品的获得也不是一个容易的事。
更别提想要替代秘银，可不仅仅是这些半成品杂水晶能够做到的，还需要经过一系列转化，将杂水晶变成类似金属的材质。
当然，材质的外在特性并不是关键，关键是内部要构建特殊的能量通道。
由于夏多这段时间的主要精力都放在解析炽阳法阵上，如何构建特殊的能量通道，以及这种方法的原理，他还没能完全搞懂。
但实验结果却一目了然，伊诺森法师塔关于替代秘银的实验，成功的很少，而在那些成功案例中，杂水晶导体维持能量通路的时间也极为短暂。（实验室环境下较长，但脱离后就会很快失效）
夏多之前和妮雅在塞汶顿旧城区普兰街上买到的那个透明框体，就是某个实验品的残骸。
残骸也可以重复利用，这点相比于秘银来说，就先进不少了，毕竟秘银只是利用了自身的传导性质。
而这种杂水晶导体却是利用特殊结构来传导能量的，对于纯度的要求反而可以低一些，只要初始时能够构建出能量通道即可。
可想而知，如果这种杂水晶导体的相关技术完全成熟后，秘银唯一的用处大概就是某些对体积要求极高的高端魔法物品了，如夏多设想中的秘银芯片。
未来的魔法物品、魔法装置，到底是以大型水晶矩阵，还是微型芯片的形式存在，那就很值得期待了。
当然，也有可能会出现人造秘银，毕竟原理是很简单的，元素嬗变能够改变物质的种类，如果能够定向嬗变成秘银，那不就是人造秘银技术吗？
又或者搞明白秘银这种物质的元素本质，或许能够用元素直接创造出秘银来。
魔法总是在不断发展的，困扰现今法师的难题，或许在未来，连一个学徒都可以轻易作答。
……
很快，时间就来到了二月的最后一天。
这天，夏多将前来抄录伊诺森法师塔遗迹收获的罗迪特、艾布纳两人送走后，便准备维护炽阳法阵了。
其实早在前天，他就完全解析了炽阳法阵，并且在昨天白天的时候，到守望岛南边的海域尝试了这个法术，并以此接触到魔网第九层。
如果不是罗迪特、艾布纳两人还在守望塔，而守望塔又没有塔灵可以随时掌控塔内的情况，夏多早就开始着手维护炽阳法阵了。
今天那两人总算走了，夏多当即就封闭了守望塔，来到了最上层正能量池边上的三重炽阳法阵处。
之所以是三重法阵，意义就在这时候了。
为了保证外面的炽阳牌“灯泡”不灭，夏多先是启动了一重全新的备用法阵，并在其缓缓提升功率的同时，降低当前法阵的运行功率，直至最终的停止。
这一步换到任何一个高阶法师来操作都不大可能会出问题，夏多就不更用说了，之所以说炽阳法阵的维护还可以拖两个月，原因也就在此。
还有两套全新的备用法阵呢！
第1090章 维护法阵（并升级）、拜访前夕
之后，夏多便要给需要维护的法阵“断电”了。
尽管此时它并没有在实际运行，但事实上，它依然与元素池、能量池保持着十分紧密的链接，并且与魔网的链接也十分紧密。
同时，三重法阵也并非完全独立存在，而是互相关联，是一个整体，否则就不会出现两套法阵共同为外面的灯泡功能，类似“无极调光”的情况了。
维护的难点也就在这里，不仅需要断开法阵与火元素池、正能量池以及魔网的链接，还需要在维护后重新链接，并且仍旧使三重法阵保持一个相对独立的整体状态。
如果有维护手册的话，那难点就只在于操作层面了，多练习几次也就熟悉了，但对于夏多来说，事先并没有得到详尽的维护手册，难点更在于对炽阳法阵本身的理解。
好在这部分他在前段时间已经完成了，不然还真有可能将这个月的维护工作拖到下个月呢！
……
断电共分三步走，首先按照特定顺序断开需要维护的那一重法阵在魔网层面上与其他两重法阵的链接。
之后，再断开法阵本身与魔网的链接，最后就是法阵本体的替换了。
当然，除了作为能量缓冲核心的奥能结晶必须更换外，法阵的秘银构件并不需要每个月都换。
至于几个月换一次，图书室中那边记录维护注意事项的笔记中有说，大概一年左右。
但问题，史蒂文交接时也并没有说太多关于炽阳法阵维护的内容，这里的法阵秘银构件到底运行多久，夏多并不知道。
保险起见，他准备换新的，其他两重法阵秘银构件，在接下去的两个月里，他也准备将其换成新的。
至于守望塔自身的维护，倒不需要这么频繁，毕竟其他地方也不像炽阳法阵那样，几乎每时每刻都有大通量的元素能量通过。
这点，夏多准备在给守望塔做完全面检查后，再制订出一个相当妥善的维护计划，当然也可能是维护+改造计划。
……
依赖于事先准备好的秘银构件，以及奥能结晶，夏多很快就完成了法阵本体包括奥能结晶的替换，之后的链接、测试、封装，也根本不在话下。
全程大概用了七、八个小时，就这还算是快的了，换做普通高阶法师，估计没个十天半个月的根本不可能完成。
毕竟如果没有接触到魔网第九层的话，在进行魔网之弦链接时，就必须使用替代施法。
以低环要素替代高环要素，复杂程度几乎是以几何倍数增加，工作量至少也是夏多的十几倍。
能在半个月内完成，就算十分用心了，真要是拖个个把月也实属寻常。
……
完成炽阳法阵的维护后，时间也已经差不多到了深夜，夏多趁着精神还算好，又继续检查了守望塔的主要能量传输线路，这才安然睡下。
第二天就是三月了。
夏多醒来后，照常进行冥想训练，但随后他就感慨时间过得飞快，从绿野位面回来，不知不觉就好几个月过去了。
再过几天就是去拜访康杰尼欧的日子，回想上一次见到对方，也好像是半个多月前的事了。
而现在，他除了继续检查守望塔，还需要为五天后的拜访准备礼物。
毕竟人家上次送了他三个艾恩石，作为晚辈自然不能毫无表示，当然，夏多也是存着这次拜访能不能再混几个艾恩石的想法。
康杰尼欧大师制作的艾恩石每一个都不曾加密，得到一枚艾恩石就等同于得到了它制作方法，以及一个特殊法术。
像夏多之前获得的那三个，分别是专注加持、体质增强，以及法术反转，即便是对资深奥术师来说，都十分好用。（夏多体质强，体质那个送给妮雅了）
除了礼物，夏多还需要准备一些问题，在知道大师为人和善、很喜欢提携后辈的情况下，他又怎么可能不好好利用这次机会呢！
除了关于伊诺森的问题外，夏多并不准备询问太多与魔法无关或者关系不大的事，而在魔法领域，夏多可是有太多困惑了。
但拜访又不可能持续太久，也不可能天天都去，这就需要好好挑选了。
那些经过自己研究可以解决的，那就不必问，免得浪费时间、浪费机会；只有那种自己完全没有思路的，或者是需要先行者告诫注意事项的，才有必要询问。
借助冥想时的放松状态，夏多好好梳理了一下，当前他在魔法领域遇到的问题。
主要集中在几个方面，一个是宏观原理方面的，除了魔网之弦的转化，是否还存在更为基础的理论，以及灵魂相关的问题。
其次则是，具体细分领域——位面领域相关的探索方向以及关键要素单元，这其实就是具体的技术了，夏多不太好意思问，同时也不确定大师能不能解答、愿不愿意解答。
毕竟提携后辈也不等于就要无限制地送技术。
夏多觉得大师的提携可能更多是研究经验、方法、思路，乃至于人脉关系上的提携。
而在这方面，夏多其实也是有很多问题，就比如“造纸术”为什么会被监控，再比如耐色瑞尔为何没有自产秘银等等。
这些问题虽然不和魔法有着直接关系，但对于夏多更深度地理解这个世界，有着非常重要的意义。
他自己虽然也有些猜测，但哪有一个活了数百年的长者亲自解释来得直接、准确呢！
至于康杰尼欧是否会糊弄自己，夏多并不担心这点，好歹也是一个资深奥术师了，已经算是耐色瑞尔的绝对中坚力量了。
如果对他都要敷衍、糊弄的话，那康杰尼欧也根本不会有现在这样的名声与声望。
……
细细思索了一番，夏多大致知道自己该带什么去见大师，以及见到大师该问什么了。
随意弄了点早餐，吃完他就回了趟时之塔，有些准备在守望塔可没办法完成，到时之塔却刚刚好，反正也不费什么事。
将一切都准备妥当后，夏多才回到守望塔继续进行对全塔的全面检查。
……
忙碌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一转眼时间就来到了五天后，也就是夏多正式拜访康杰尼欧的日子。
第1091章 降价影响、尊老爱幼
这天，夏多早早地就来到塞汶顿，在询问过布伦德斯理事，知道康杰尼欧专门为他空出一整天后，他便立刻提出要登门拜访。
对此，布伦德斯很快回复：“夏多领主，会长正在书房，他让我转告你，你可以随时过来。”
伴随这段讯息过来的还有会长书房在奥法联合会总部的位置，夏多收到讯息后，当即便赶了过去。
从奥法联合会总部图书馆到会长书房这一段路，虽然是早上，但往来法师却也不少，这一次夏多体会到前所未有的待遇。
当前方有人时，往往在他还没靠近的时候，那人就退到一旁恭敬地行礼，夏多知道自己的影像在公主升神仪式后根本不算什么秘密，但也不至于每个人都认得他。
他猜测要么是布伦德斯提前打过招呼了，要么就是头顶的艾恩石远远地宣告了他的身份。
夏多在塞汶顿总共都没见过几个人将艾恩石顶在头顶的，而且还都是正式场合，平常情况几乎没有。
艾恩石毫无疑问是身份的象征，它代表着佩戴者至少也是一位背景深厚的高阶法师，更多情况下则是**师或者资深奥术师。
略微感知了一下头顶两枚正做不规则运动的艾恩石，夏多还是更倾向于是艾恩石的可能性更大。
一般来说，高阶法师的身份都算是一个秘密，除非当事人需要，否则是不会有人刻意宣扬的，更别说还要连同影响一起。
据夏多所知，就算是之前七塔为公主的升神仪式而传播他的名声，也没有使用任何影像资料，就仅仅只是名字、事迹而已。
所有认识他的人，大多也都是在某个公开场合见过他而已。
布伦德斯作为奥法联合会的理事，更不可能这么不知趣，向很多人传播他的影像资料。
当然，也可能只是说了一些其他特征，如深红法袍、开拓者权杖、艾恩石之类的。
夏多也没有多想，穿过图书馆，来到联合会总部的行政办公区，这里的人、事就繁忙多了。
不同于外面贸易区那种吵闹般的繁忙，也有别于一般办事处的闲散状态，这里是真的忙，而且是在静默状态下，有条不紊地快速处理各项事务。
夏多也是第一次来这里，不由得多看了几眼，以他的眼力，离他最近的一个秘文执事（联合会内部职阶）身前一份文书正好被他看到了——
只见上面写着“关于魔网背景通讯法器价格持续走低的调查”！
只看到那一行字，夏多就有种不妙的感觉，当然不是说奥法联合会的调查会对他不利，而是“通讯法器价格持续走低”这点，必定会影响时之塔的利润。
通讯价格持续走低，这点都有调查报告了，应该不至于有假，但明水商会那边还没有什么消息传过来。
也不知道是对市场不敏感，还是对不是自家的产品根本不在意。
或许接下来就是价格战了，而比价格战更长远的影响则是其他魔法物品也可能会随之降价。
当然在那之前，分工生产或许会成为各个法师塔组织看破不说破的公开秘密。
在技术进步、产量提高，原料涨价也几乎是可以预见的了。
耐色瑞尔这里可没有什么现代社会的宏观调控，或许奥法联合会会管一点，但它并没有任何执法权限，能做的十分有限。
在这种情况下，或许会有一批无法适应新形势的法师塔破产也说不定，不过这大体上还是一件好事。
这会倒逼各个法师塔组织进行技术进步，不进步就破产；又或者对外开拓，无论是次位面、主位面的新疆域。
如果技术难以进步，那么掌握资源就成了压缩成本的最佳选择。
或许秘银提炼技术也会适时“诞生”，并且对人才的需求也会进一步提升，或许就是普及基础魔法知识的开始！
一时间，夏多联想到许多，就连脚步都下意识地放慢了不少。
就在这时，一个身着执事法袍的年轻人小跑着从里间出来，停在了夏多跟前，并且还小心地让出了前面的道路，恭敬说道：
“夏多领主，会长让我带您去他的书房！”
“哦，好！”
夏多收起纷飞的思绪，想到来之前准备的那些东西，心中顿时就安定了几分。
……
在年轻执事的指引下，夏多很快就来到了康杰尼欧的书房外，到这里，年轻执事就先行告退了，只余夏多一人，深吸一口气走了进去。
一件相当朴素甚至可以称之为简陋的书房！
这是夏多对这间书房的第一印象，而与之相对的，坐在深棕色书桌后的康杰尼欧则显得更为突出。
虽然外表苍老，但精神却相当矍铄，而且动作看起来也十分灵活，一点也没有普通老年人的僵硬。
当然，称一位年岁已经接近500岁的大奥术师为老人，夏多怎么想都觉得有些不合适。
或许现今很多年轻人都活不过这位“老人”呢！
“康杰尼欧大师！”
夏多恭敬地行礼，即便不为其实力、身份、地位、声望而行礼，仅仅是对方接近500岁的年纪，也都值得夏多这个素有尊老爱幼思想的晚辈来行这个礼。
听到夏多的声音，康杰尼欧一点也没有摆什么长者、高位者的架子，放下手上正在整理的文书卷册，就起身招呼起来：
“坐！”
他指着靠近书房门口的一张坐椅，示意夏多坐下说话，夏多犹豫了一下，康杰尼欧已经从书桌后走到了他身边，一边在门口另一张椅子坐下，一边再次说道：
“坐下吧，我这里没有那么多客套的礼节，就当是朋友间的会面、闲聊即可。”
康杰尼欧言语诚恳，看不出有任何演的成分，于是夏多也没有再故作推辞，而是顺应地接受了。
坐下后，夏多也没有遮遮掩掩地，而是直接开门见山，“大师，夏多此次拜访主要是想从大师这里获得一些关于魔法、关于耐色瑞尔、关于精灵的指点。”
对此，康杰尼欧倒没有显现出任何意外神色，漫长的寿命足以让他见过形形色色的人，以及各种各样的情况。
第1092章 修道人、还活着
“其实，即便你今天不来找我，最近我也会找时间请你过来聊一聊。”
康杰尼欧的话，让夏多有些惊讶，他想到刚刚在外面办公区看到的那份关于通讯法器价格走低的调查报告。
但对于事实上已经将奥法联合会相关工作移交给继任者，只差正式对外宣布的康杰尼欧来说，这种事根本没必要他亲自过问了。
一时间，夏多也想不出什么原因，只好再次开门见山，问：“为什么？”
通过各种传闻以及几次实际接触，他也算是有些了解康杰尼欧的为人处事风格了，基本上可以用一个词来形容——“朴素”。
不是简朴的那个朴素，而是纯粹、直入本质的那个朴素。
在康杰尼欧身上，夏多隐约看到了地球上修道人的身影，因而，他觉得自己提问并不会使得对方厌烦，反而心存疑惑却故意不问才有可能让对方厌烦。
果然，对于夏多的询问，康杰尼欧并没有丝毫不厌烦，而是笑着解释说：“帝国每一位资深奥术师，我都会和他聊一聊，一方面是见一见这些有潜力的后辈，一方面也是将自己的一些经验告诉他们，给他们做些参考。”
夏多闻言，顿时肃然起敬，称赞道：“大师高义！”
俗话说，做一件好事不难，难的是做一辈子好事。
放在康杰尼欧身上，就是提携一两个后辈不难，难的是一辈子都在提携后辈，而以康杰尼欧近五百岁的年纪来看，这就是普通人的几辈子，这就更难了。
这时，夏多才明白为什么奥法联合会会长职位的移交会这么波澜不惊，甚至在正式对外公布之前，就已经移交完毕了。
这里面肯定是有过和其他大奥术师商量的，但康杰尼欧在耐色瑞尔的声望、地位之高也可见一斑。
夏多突然觉得或许康杰尼欧才是耐色瑞尔最粗的一条大腿，甚至比已经升神的公主还粗。
因为你根本不知道在过去几百年里，有多少人受过他的恩惠，而这些人中又有多少人成为了大奥术师并且现在依然健在。
耐色瑞尔只有十五位大奥术师肯定是不准的，光是夏多知道的就有明水商会的珍娜会长，以及那个突然出现的卡欧斯。
其他隐藏的或许就更多了！
施法者的关系、情感固然相对克制，但很显然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有愤怒便有喜悦，有憎恨便有爱戴。
康杰尼欧作为已知最古老同时名声又十分正面的大奥术师，这大腿绝对不是一般的粗！
当然，作为一位早已看透世事的长者，康杰尼欧的大腿也绝非一般人能够轻易抱上的。
如果不合他的心意，或许苦着喊着都抱不上，而如果合他的心意，或许连提都不需要提，他就会主动提供庇护，乃至更多。
真就有种修道人的潇洒！
……
“我是看着耐色瑞尔一点点成长、壮大起来的，耐色瑞尔的年轻人就像是我的后辈，我又怎么能给予他们更多的关注与帮扶呢！只可惜——”
说到这，康杰尼欧突然叹了一口气，“人老了，就是话多，夏多，我这么叫你可以吧，你有什么疑问，大可直接问我，只要我能回答的，都会尽量回答。”
“是，大师！”
夏多想了想，并没有一上来就问人家位面领域的技术性问题，那倒显得他太过急不可耐了，他选择了询问伊诺森的情况，这也是他比较关心的一个问题，而且和康杰尼欧也能扯上关系，用来做第一个问题恰到好处。
“大师，您听说过伊诺森这个人吗？”
“伊诺森？”康杰尼欧将这个名字重复了一遍。
“对，就是伊诺森！”夏多补充道，“他是大概两三百年前的耐色法师，是半人半精灵。”
“半人半精灵？”
听到这个关键词，正在思索的康杰尼欧表情突然有变，一直留心这点的夏多立刻意识到有戏，连忙问道：“大师知道这个人？”
“伊诺森，伊诺森！”
康杰尼欧反复念叨着这个名字好几遍，脸上的表情也似怀念、似感叹，之后才解释起来：“我记得这个人，甚至还见过他一面！
“伊诺森的父亲是当时耐色瑞尔第一批奥术师，而他的母亲则是自叶尔兰的名门贵族，但很可惜，伊诺森的父亲死于一次奥火实验，之后他便跟着他的精灵母亲去了叶尔兰。
“但他去叶尔兰没多久，就被月角家族以血脉的名义驱逐出（叶尔兰首都）泰维曼萨，这件事当时在耐色瑞尔还引发了好一阵风波。
“后来我听说他纠集了一群和他一样的半人半精灵返回了耐色瑞尔，但却没有出现在任何人面前，后面就没有听到和他有关的事了。”
说到最后，康杰尼欧好奇地问道：“你是从哪儿知道这个名字的？”
夏多也不隐瞒，将罗迪特邀请他探索伊诺森法师塔的大致经过简单地说了一下，包括杂水晶替代秘银、以及伊诺森法师塔疑似毁于一次“位面创生”实验的猜想。
“替代秘银？实验事故？”
听完夏多的描述，康杰尼欧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好像想到什么不太好的事，他当即又问：“你确定最后那个火人喊的是‘希尔达兰娜’吗？”
“是的，我确定！”
得到夏多肯定的回答，康杰尼欧眉头更深了，夏多见状也不敢过多询问，只等大师主动开口。
良久，康杰尼欧才长叹一口气，看着夏多探究的眼神，神情有些黯淡，不免再次叹息：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伊诺森法师塔的那次实验事故应该就是希尔达兰娜做的！”
“是精灵做的？可伊诺森法师塔的很多书中都有说伊诺森和希尔达兰娜关系很好啊！”夏多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我不清楚伊诺森和希尔达兰娜相处的真实情况是怎么样，但我可以告诉你，希尔达兰娜现在是叶尔兰月角家族的第一继承人！”
“希尔达兰娜还活着？！”
这下夏多是真的惊了，那样的事故几乎一个人都没跑出去（有人跑出去就不会有现在的遗迹了~），可偏偏最后那火人喊到的“希尔达兰娜”还活着！
如果真是精灵做的，那必定有原因！
第1093章 月角家族、过去历史
难道是因为伊诺森研究出了秘银替代技术，使得精灵的利益受损，才有这场灾祸？
除了这个夏多实在想不到还有其他什么可能。
又或者是伊诺森在魔法领域的天赋出众，好到精灵都不得不杀之而后快的地步，但这种可能性实在太低。
如果精灵真有这种提前灭杀未来竞争对手的觉悟，或许早就对耐色瑞尔的所有人类下手了。
要知道即便是大奥术师出现后，精灵真想动手的话，也根本不需要付出多少代价。
只有到现在，才有些尾大不掉的感觉，但即便如此，也只有科曼索一国对耐色瑞尔抱有最强烈的敌意。
如叶尔兰，虽然两国关系不如最开始那样甜蜜了，但依然比科曼索和耐色瑞尔的关系好多了，伊尔法朗更是耐色瑞尔的盟友。
至于其他精灵诸国，有些国力甚至连耐色瑞尔都不如，与其担心人畜无害的耐色瑞尔，还不如担心科曼索是否会对他们发起兼并战争。
而秘银就不一样了，这个世界虽然存在魔法，但还远未到脱离物质的地步，在魔法发展到一定程度之前，秘银永远是最重要的基础魔法材料。
控制秘银不一定能够限制住耐色瑞尔的魔法发展，但绝对可以限制住耐色瑞尔的战争潜力。
毕竟人力总是有限的，而器具在理论上却可以无限堆叠，想要制造强大的魔法器具就离不开秘银。
发现时代，耐色法师放弃精灵魔法，转而研究起更适合人类的新魔法体系，精灵或多或少会感受到一些来自人类新法师的威胁。
夏多对于过去那段历史的了解不是十分清楚，但从现在来看，精灵和矮人联手限制了人类的秘银获取数量。
每年都只有固定的出口配额，并且现在的出口数量已经持续近百年没有变过了。
那么在人类刚开始放弃精灵魔法的时候，这样的限制或许会更加严密。
要是有人在那个时候研究出秘银替代品，会不会因此触动精灵的敏感神经，而导致杀身之祸呢？
不过这些都还只是他的猜测，虽然夏多相信这种可能性很大，但再大也不如听面前这位活生生的历史参与者、见证者，来亲自讲述一种更符合真实情况的可能。
“大师，您觉得伊诺森之死可能是因为他研究出秘银替代品了吗？”
“可以这么说，但更准确地说法是，为了月角家族的利益！”
康杰尼欧原本有些暗淡的神情此刻已经收敛了许多，听到夏多的猜测，他也并没有完全否定，而是提出了他认为最有可能的情况。
对此，他解释说：
“目前耐色瑞尔的进口秘银，主要就是来自丹佐和叶尔兰，但矮人由于提炼方法的缺陷，无法提炼出真正适用于高端魔法物品的高纯度秘银，这部分几乎全部来自于叶尔兰，来自于月角家族，这么说你明白了吗？”
明白，怎么可能不明白！
同时，夏多还在康杰尼欧的话中发现了一个潜藏信息，康杰尼欧说矮人因为提炼方法有缺陷才无法提炼出高品秘银，能说出这样的话，是不是意味着康杰尼欧就掌握着秘银提炼方法呢？
甚至还有可能是高品秘银的提炼方法！
耐色瑞尔有没有秘银提炼法，这本身就是夏多非常关心的一个问题，也是他这次拜访康杰尼欧的目的之一。
既然已经说到了这里，那夏多也就借着这一机会询问道：
“大师，秘银如此重要，伊诺森仅仅是研究出一个很难实用的实验室产品就遭到精灵的恶意陷害，那真正的秘银提炼法呢？精灵会允许我们人类掌握吗？”
康杰尼欧略带深意地看了夏多一眼，随后回答道：“精灵当然不允许，但我们也不是任由他们限制的。
“目前耐色瑞尔已经掌握了秘银提炼法，但仅限于中、低品，对于高品秘银，还十分依赖于从叶尔兰进口。”
果然有！夏多心里喊着。
虽然和他预料的有些偏差，但有和无绝对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概念，最多就是日后再发展呗！
而在另一方面，耐色瑞尔掌握了秘银提炼法，也意味着夏多未来使用甚至出售自产秘银将不再那么突兀。
只要控制好纯度、数量即可。
想到这，夏多又有了一个新问题：“大师，既然耐色瑞尔已经掌握了秘银提炼法，那为什么市面上所有流通秘银几乎全部来自于奥法联合会给各个法师塔的固定份额呢？耐色瑞尔应该是有秘银矿的吧，为什么不自行提炼然后出售呢？”
“这个问题问得好！刚刚我说即便你不来找我，我也会在最近找个时间和你聊一聊，而这个问题就是我想和你聊的内容之一！”
康杰尼欧注意到夏多眼中的惊讶神色，他微微一笑，开始从头讲述：
“耐色魔法体系的建立并非一朝一夕的事情，也不是一个两个人可以研究出来的，而是当时近乎全部耐色施法者都有参与的长期集体事件。
“这样大的计划自然是要瞒着精灵进行，但时间长了，叶尔兰派来教人类魔法的导师们也渐渐意识到人类对精灵魔法的兴趣越来越弱。
“一直到后来的一次兽人潮，由于形势危急，有耐色法师不得已施展出模仿精灵法术创造出的新【火球术】，人类放弃精灵魔法这一事实才被叶尔兰导师们最终确定。”
说到这里，康杰尼欧突然问了夏多一句，“你觉得接下来事情会朝着什么方向发展？精灵会些做什么？”
“我觉得精灵至少也要先弄明白人类放弃精灵魔法的原因吧！”夏多回答道。
康杰尼欧点了点头，“你说的没错，精灵是应该这么做，也确实这么做了，但傲慢的精灵使者带回泰维曼萨的消息却是——人类沉迷于拙劣的速成技法，根本不堪教导。
“之后更是撤回了派来耐色瑞尔教魔法的导师们，一直到第一个人类大奥术师诞生，精灵也依然认为人类的魔法仅仅只是拙劣的戏法。
“当然，也幸好精灵如此傲慢，才给了我们发展的机会，可是精灵虽然傲慢，却并不愚昧，他们很快就意识到耐色魔法体系的潜力。
“当一个人类法师短短一二十年就成长为精灵需要数百年才能达到的精英法师，甚至还有不弱于高等法师的大奥术师，精灵怎么可能不感到惊讶，压制随之而来——
“他们联合矮人在涉及魔法资源、知识的方方面面，都对耐色瑞尔进行了十分严密的封锁。
“其中某些封锁经过数百年的发展，早已形同虚设，但有些封锁的影响却始终难以摆脱。
“说到这，你知道我要说什么了吗？对，就是秘银，除了秘银提炼法的限制外，更重要的却是秘银矿！”
第1094章 三方协议、告知漏洞
“秘银矿？”
夏多顿时露出了疑惑的表情，“大师，难道耐色瑞尔境内的秘银矿都被他们封锁了吗？这怎么可能？”
“封锁当然是不可能的，要知道那时还是几百年前，耐色境内还没有发现哪怕一座秘银矿呢，当时耐色法师所用的秘银全是来自遗迹探索。”
“那大师的意思是——”
“比封锁更为阴险！”
康杰尼欧眼神中闪过一丝难以消磨的愤恨情绪，但在晚辈面前，他还是很好地掩饰了过去，继续讲述：
“当时叶尔兰以帮扶耐色瑞尔发展为名，会同丹佐与我们签订了一个和秘银有关的长期契约，契约的主要内容就是——
“契约有效期内，耐色瑞尔发现的全部秘银矿，不开采的就算了，一旦开采，那么矿石就需要卖给其他两国，而其他两国则会为耐色瑞尔提供成品秘银，数量随矿石出口数量波动。
“看上去很美好是吗？能够让当时几乎完全没有秘银相关知识及富余储备的耐色瑞尔，获得发展的机会。但这里面却存在两个问题——
“一个是约定中的秘银品质在当时看来还很不错，但放到如今却早已不堪使用，想要更高品，则需要更多的矿石；另一个就是契约的有效期实在是太长了。
“这两个问题分开看都不算什么，但结合到一起，那就非常致命了！”
说到这里，康杰尼欧忍不住长叹一声，也不只是为精灵的深谋远虑而叹息，还是为当初人类的单纯而叹息。
听完康杰尼欧的讲述，夏多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现在的领地内确实还没有发现秘银矿，可如果发现了，难道也要卖给精灵或者矮人吗？
更严重些，如果他发现了某个全是秘银的次位面，难道也要卖掉？
这不就是让耐色瑞尔给叶尔兰和丹佐免费打工吗！
太可恶了！
“大师，这个关于秘银的三方契约持续多久？”这个问题很关键，夏多几乎立刻就问了出来。
对此，康杰尼欧先是沉默了一下，然后才说：“对于精灵、矮人来说并不算长，只有700年，但对于人类而言，就是难以看到尽头的深渊！想想现在距离契约到期还有263年，你就知道我的心情了！”
知道，怎么不知道！
这一刻，夏多感觉自己的心都凉透了，尽管血脉觉醒让他获得了超出一般人的寿命，但他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活到263年后。
即便有各种各样的延寿魔法，那263年也太久了，几乎是他现有生命历程的8倍之多！（算上投影位面时间）
这实在是一个很难想象的时间。
满心盘算着，马上就要引领新时代了，却在这关键当口突然被告知，你今后的一切行为都有可能是在为别人免费打工，这心情，夏多真的很难形容。
稍稍调整了一下情绪，暂时摒弃那些负面的影响，夏多看向康杰尼欧，眼神中带着丝丝坚定：
“大师，既然这样的契约早已不合时宜，为什么不解除呢？”
“这样的契约当然需要解除，但还有很多对耐色瑞尔相对有利、至今无法抛弃的契约，是建立在这个契约成立的基础之上。再者，即便这个契约相对独立，也不是我们单方面能够轻易解除的。”
其他还有什么契约，康杰尼欧并未具体介绍，只说以夏多现在的身份在塞汶顿议会都可以轻易查到，之后更说出了一个事实：
“事实上，我们和叶尔兰商议修改这份契约的谈判已经持续了将近两百年，也取得了不少成果，但最近几十年里，科曼索频频干预，使得谈判很难推进下去了。”
果然大敌还是科曼索啊！夏多心中感叹，同时也不禁联想到【投影位面·科曼索诞生】的一些细节。
主位面的科曼索，大概率也和投影位面一样，是理斯塔尔森林诸国以统一精灵世界的名义融合到一起的，这就注定了这个国家和耐色瑞尔很难走到一起。
毕竟，耐色瑞尔现在的区域过去就属于精灵，而科曼索统一精灵世界，可不仅仅只是政权上的统一，恢复过去艾瑞凡达，乃至精灵诸国的全部疆域，也在统一范围内。
这要是能尿到一块去，那就有鬼了。
这就好比地球上二战时期，波兰对德国说我们和平共处吧，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身旁有着一个扩张欲极强的国家，只有发展自身才是硬道理，寄希望于对方的仁慈或者盟友的支持，都是不现实的。
当然，现在的形势对于耐色瑞尔来说，还没有地球上的波兰那么差，至少西边的叶尔兰不像波兰另一面的老大哥那样也喜欢扩张。
只有一面的压力，同时，耐色瑞尔虽然弱于科曼索，却也没有落于绝对的下风，并且还是处在不断追赶状态的。
这就需要时间、需要稳定的环境，那么和叶尔兰、丹佐的三国秘银契约就更难改变了。
但秘银关系到战争潜力，就这么被两家持续吸血，还要吸个263年，那也很难让人接受。
“大师，我猜这契约应该有一些可供利用的漏洞吧，不然这持续700年的剥削真的很难忍受。您刚刚说原本就准备和我聊一些关于秘银方面的问题，是和这漏洞有关吗？”
“是的，确实存在一些漏洞，而这也正是我想告诉你的。”
康杰尼欧难得抚了抚胸前雪白的胡须，似乎开怀之意，“契约的漏洞就在于‘耐色疆域’和‘已知矿脉’这两点，只要去耐色瑞尔以外开矿，就可以规避契约中必须出口矿石的约定，而即便是在耐色瑞尔，只要不被精灵、矮人发现，也可以随意开矿。”
说到这里，康杰尼欧突然神情一肃，对夏多发出了郑重提醒：
“注意你领地上的任何矮人，不要觉得和他们熟了，就委托他们探矿，他们发现的秘银矿，是绝对会向他们国内汇报的，然后这矿就不属于你了，至少今后263年内不属于你！
“另外你也要注意领地上关于秘银矿的传闻，这或许就是矮人的阴谋，自从100多年前，耐色瑞尔通过谈判收回了他们在境内的探矿权，他们就经常这么做，放出风声让领主自己发现，然后他再汇报回去。
“如果不能确定已经发现的秘银矿是否被矮人知道了，那就不要开采，以免263年后再无秘银可用！”
大师的提醒，夏多自然是虚心接受，其实他确实产生过委托萨维尔领的那个矮人布洛托去搜索秘银矿的想法。
但最终还是放弃了，倒不是因为保密的缘故，而是他觉得可以有更高效的探矿方法。
现在收到大师的提醒，夏多就更不能让布洛托去探矿了。
唉——
没想到还有这出！
第1095章
康杰尼欧的提醒让夏多觉得他这次真的是没白来，如果不知道三方契约，等到他哪天真的在领地上发现一座秘银矿，那还真是有苦难言。
当然，即便现在知道了三方契约的存在，即便知道了某些规避契约的漏洞，但只要这契约一天不解除，那还是让人十分不爽。
想想看，某个耐色法师发现了一个满是秘银矿的次位面，同时还被精灵或者矮人知道了，如果说这个位面算耐色疆域，那精灵或者矮人就要哪矿。
而如果说这个位面不算耐色疆域，那人家连位面都要占一份！
夏多猜想，七塔进行次位面探索已经有相当一段时间，却很少向外界透露，或许也有这方面的原因吧！
想到这儿，他又不禁问道：“大师，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在不影响其他利益的情况下解除这个契约？”
“难！很难！非常难！”
康杰尼欧连连摇头，一口气说了三个难，“除非耐色瑞尔能够强大到对叶尔兰、丹佐乃至科曼索产生压倒性的优势，这才有这样的可能，但如果真有那么一天的话，契约也早该到期了。”
说完，康杰尼欧又期许地看了夏多一眼，说：“我还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看到那一天的到来，未来就靠你们这一批又一批的年轻人了！”
“必不会让大师失望！”夏多郑重说道。
“但愿如此吧！”
看着眼前这位意气风发的年轻人，康杰尼欧心里终于多了几分喜悦，过去他和很多年轻人都聊过这方面的话题，但很可惜，那些人最终并没有发展成他所希望的样子。
康杰尼欧不知道夏多能否成为带领耐色瑞尔突出重围的领袖，但最起码在这一刻，听到对方如此明确的表态，他还是相当高兴的。
“这个话题暂时就到这里吧，我知道你来肯定不会只问伊诺森的事，还有什么问题都说出来吧，只要我能解答的，都会给你解答。”
大师语气十分真诚，这倒是让夏多心里有些触动，来拜访大师他多少是抱着些功利想法的，但这一番接触下来，他也发现大师确实不负传闻，颇有家乡古代贤者之风。
如果说这样的形象也是一种伪装，夏多真的是很难想象，能伪装几百年而不露馅，那和真的也没多少区别了吧！
这么一想，夏多心中再无疑虑，从次元袋中取出早已准备好十二本书，放在两人中间的茶桌上。
“夏多，你这是——”
“大师，这是我代表时之塔送给您的礼物。”
其实在决定拜访康杰尼欧的时候，夏多就设想了很多种礼物，当然最后他只选了两种，一个是他仿制的艾恩石，另一个就是这些书了。
如果说单纯送钱（包括资源），对于一位活了数百年的大奥术师而言，要送多少钱才能打动对方呢？
再者送钱也太俗了。
送艾恩石是夏多从布伦德斯那边打听到的，虽然大师本人从没有对外宣布过，但他确实喜欢别人送他艾恩石，特别是那些推陈出新的全新版本，往往都能得到大师的盛赞。
夏多也准备了一枚艾恩石，但由于时间紧迫，加上时之塔也没多少高品质的宝石可供他尝试，他并没有能够推陈出新，就只是简单地仿制了一枚法术反转艾恩石。
但这个礼物仅仅被他当成一种保底，书才是夏多真正想要送的，虽然成本远不如艾恩石，但其中的意义却远不是区区一枚艾恩石可以比拟的。
在确定康杰尼欧确实不负他的名声，而且极有可能和自己同处一个阵营后，夏多果断选择了送书。
这十二本书其实是一套系列丛书——《新编时之塔2级学徒教材》。
其中包括：
《施法训练》1册，
《专注训练》1册，
《常见法术应用与解析》2册，
《内层位面》2册，
《奥术几何学》3册、
《魔法物品的使用与制作》2册，
以及《精灵魔法赏析》1册。（包括精灵语和简单精灵魔法辨识与应对）
一共十二本。
1级学徒教材其实就是魔法启蒙，更多是开阔眼界，还不算接触到真正的魔法知识。
学完2级学徒教材，就算是3级学徒了，而3级学徒几乎都可以当成是正式法师种子。
接下去，按照夏多定下的规矩，只要完成【升环试炼】，就可以晋升为正式法师了（如果不通过升环试炼升级，就不开放正式法师权限，类似于考试升学~）。
这样一套书可以说是意义非凡，而除了书的内容，书的材质也具有十分深远的意义。
这是一套完全用人造木浆纸制作的书籍！
事实上，刚看到这些书的时候，康杰尼欧就注意到纸张的材质，刚开始他并没有觉得什么不对。
毕竟精灵纸担了个精灵的名头，在耐色瑞尔也算流行，除了价格贵以外，书写体验以及轻便性都胜过羊皮纸。
但当看到这些书封面上的名字时，康杰尼欧心中立刻产生了一个猜想，因这猜想的内容实在太过大胆，他连呼吸都忍不住急促了几分。
等不及一页页地去翻看，一道幽蓝色的辉光出现在他手上，接着便迅速扩张，知道将这一套书全部覆盖。
康杰尼欧的这番举动多少有些出乎夏多的预料，他认出了大师正在使用的这个法术，公主也曾在他面前使用过。
这个横跨变化、心灵两系的神奇法术，能够让施法者快速获取一本书的全部内容。
片刻过后，康杰尼欧睁开了眼睛，看着身前这一堆书，他神情有些激动，但一时间又不知道该从哪里说去，最后蹦出一句：
“这是精灵纸？”
“是的，这可以说是精灵纸，但也可以说是大夏纸，我优化了造纸流程和工艺，现在这种纸张的成本还不到羊皮纸的十分之一！”
夏多毫不犹豫地将造纸术的功劳按在了自己头上，当然，也确实是他，如果不是他从投影位面带回成熟的造纸术，现在也不会有什么大夏纸了。
至于未来，想要研究出廉价的木浆纸，那还不知道要消耗多少人力、物力呢！
“那这些书——时之塔学徒每人都有吗？”康杰尼欧又问。
“是的，他们每人都有！”
夏多对此也并不隐瞒，教材都拿出来了，就没必要再遮遮掩掩的，他还准备争取康杰尼欧的支持呢！
第1096章 顾全大局、伊奥勒姆到来
不止如此，夏多说出了一个更劲爆的消息：
“目前大夏领所有14到16岁的未成年人，都已经进入时之塔开始学习魔法，而萨维尔领，也提供了几百个适龄学徒。”
具体人数夏多并没有说，但这动辄“全部”、“几百”的字眼还是让康杰尼欧瞪大了眼睛，呼吸几乎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急促起来。
“你说的都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如果大师不信的话，可以随时到时之塔参观！”
夏多掷地有声的话让康杰尼欧再也生不出怀疑的想法，但这样的事实还是让他十分震惊，沉默良久，他才给出了自己的评价：
“你做到了我们想做却做不到的事！”
夏多没有说话，但他能够理解，康杰尼欧这样一个对耐色瑞尔归属感极强、又盼望着耐色瑞尔得以发展壮大的人，怎么会想不到普及教育上去！
但想到却不代表能够做到。
这不仅仅有物质条件上的限制，更有耐色瑞尔内部、外部多方面的压力，康杰尼欧虽然声望高隆，但也不可能让所有人都听他的话。
他能够做的其实也并不多，除了协调好内部各势力的关系，就只有以个人名义去提携一些年轻人了。
上位者越是顾全大局，就越是束手束脚。
这也让夏多想到了自己的家乡，家乡的领导人毫无疑问是顾全大局的，可也正因为如此，家乡才被别国肆意试探、刁难。
没穿越时，夏多常常想，有人来欺负了，那就打回去，至少也要表现得强硬一点，下次才不会有越来越多的人欺负。
但现在，他就很能理解所谓的顾全大局了，除了确实有风度、素质、传统上的影响外，其实更多的还是出于长远考虑。
家乡贤者有言，盈不可久，但道义永存。
天下没有恒强的国家或者个人，如果只以力量征服，一旦自己衰弱了，那自然也会被别人以力量征服。
正所谓，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如果道义不失，那即便是一时的衰弱，也能团结周边共抗强敌。
又或者，说得更功利些，那就是只有在谋求更大、更长远利益的时候，才会顾全大局。
或者，顾全大局就是为了谋求更大、更长远的利益。
其实不止是康杰尼欧，就是夏多也是这样，他坚信自己能够胜过精灵，能够创造出繁荣昌盛的魔法文明，所以才不愿在这些实现之前节外生枝。
期间自然是怎么稳怎么来，哪怕是需要暂时受些委屈，那也必须咬牙受了，这就是强大路上所必须付出的代价。
等到真正强大了，那自然是内外咸服，有多少委屈，都可以找回来（家乡真正强大后，会报复漂亮国吗？个人认为大概率不会，或许会敲打几下，但不会过分，以对等原则清算历史，这就是王者与霸者的区别）~）。
“我就是大局”这种话其本质上就是自私，人当然可以自私，但如果一切以自我利益最大化为原则，那就太可悲了。
康杰尼欧作为大奥术师，某种程度上可以说已经得到了近乎绝对的自由，可他却甘愿为了耐色瑞尔的大局“委屈”自己，这很难说是理智还是不理智。
但夏多却很敬佩这样的人，也愿意和这样的人相处。
“大师，我也只是在自己的领地才敢有这样的举措，如果不是有七塔、有列位大奥术师在前面顶着，我即便心有所想，也很难付诸实施！”
对此，康杰尼欧沉默地点了点头，随后又发出一声喟叹：“是啊！我们有太多顾虑了，不说这些了，来说说时之塔吸收那么多学徒是如何组织教学的？”
“是。”
夏多正要开讲，康杰尼欧却伸手示意稍等，夏多正疑惑着，书房内就出现了一阵传送波动，眨眼间，一个身穿灰色法袍的中年人便传送了过来。
是伊奥勒姆！夏多若有所思。
不过伊奥勒姆来了也挺好，不久后奥法联合会就会正式对外宣布由伊奥勒姆接任会长，今后双方打交道的机会还有很多，能提前接触一下也算不错。
一想到眼前这样其貌不扬的中年男人在未来很有可能发明出足以改变耐色瑞尔命运的【密瑟能核】，夏多就忍不住生出催他快点的想法。
实在是【密瑟能核】太过重要，而他自己又毫无头绪，不然以夏多的一贯作风，又怎么会将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呢！
但他终究是没有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万一因为他的话，使对方的某些想法发生了改变，从而导致【密瑟能核】“流产”了，那就悲催了。
另外，贸然说出极有可能是对方严守的秘密话题，也十分不妥。
“向您致敬，伊奥勒姆阁下！”夏多立刻起身行礼。
伊奥勒姆微微点头，先向康杰尼欧行了一礼，才对夏多说道：“夏多领主，不必多礼，在魔法道路上，你我都是同样的探索者，我不过是早走了几步而已。”
“伊奥勒姆阁下，您太过自谦了，即便抛开施法者身份不谈，您还是萨维尔的老师，也是我和妮雅的长辈，尊重是最基本的礼节。”
听到“萨维尔”这个名字，伊奥勒姆眼神有些触动，也就没有再说什么，而是问康杰尼欧，“艾恩老师，你找我有什么事？”
“你先看看这些再说！”康杰尼欧指着茶桌上的那一摞新书说道。
“这些书？”
伊奥勒姆闻言，立刻露出了好奇的眼神，他认识康杰尼欧已经足足一百多年，虽然眼下康杰尼欧尽力掩饰着自己的情绪，但他还是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了一丝端倪。
随手拿起桌上这一摞书最上面的一本，只见上面写着《新编时之塔2级学徒教材·内层位面》，只看到这名字，伊奥勒姆就有所猜测。
而他也没有立刻翻开书里面的内容，而是看向下一本，只见上面写着《新编时之塔2级学徒教材·奥术几何学》，这让他对自己的猜测更加确定了。
“伊恩老师，这都是夏多领主带来的？”
第1097章 介绍时之塔模式、不再低调
伊奥勒姆对时之塔这个名字并不陌生，甚至可以说相当熟悉，自从萨维尔被放逐异界，每隔一段时间他都会派人前往南境，了解萨维尔领以及时之塔的相关动态。
这些年来，他也曾多次让布罗德给萨维尔领提供一些必要的支持和援助，最近一次就是两年前公开支持萨维尔领举办的奥术竞赛。
那时的时之塔实力衰退严重，如果没有他的支持，举办这样的奥术竞赛只会引来好事之徒的嘲笑，以及贪婪之徒的觊觎。
但令他没想到的是，只是过去了两年时间，时之塔竟然做出这样巨大的转变！
在得到康杰尼欧肯定的回答后，伊奥勒姆再看这态度依然谦逊、恭谨的年轻人，心中顿时燃起了探究之意，同时他也大概猜到康杰尼欧找他过来是为什么了。
而就在这时，康杰尼欧已经对伊奥勒姆解释了时之塔的学徒来源以及大致数量，随后他又对夏多说道：
“你继续说时之塔吸收那么多学徒是如何组织教学的，还有各种物资消耗的问题又是如何解决的。”
“是，大师！”
接着，夏多便将时之塔现行的学院化教学模式简单地介绍了一下——
“我将学徒分成了三个等级，正在接受魔法启蒙的就是1级学徒，接受完启蒙就是2级学徒了，而您刚刚看到的这套丛书，就是2级学徒要学的内容，全部学完就是3级学徒，之后就等升为正式法师。
“相比于过去时之塔让学徒以金币兑换知识、设施的散养，或者说剥削模式，如今的时之塔已经全面开放基础知识，并且安排固定的教学人员，按照学习进度的不同分班教学。
“虽然知识、设施方面免费了，但为了避免学徒因此失去上进心，时之塔和每一位学徒都签订了一份三年契约，如果三年内无法成为正式法师，那就需要偿还时之塔付出的培养费用，数量虽然不多，只有1000金币，但也算是不小的压力了。”
说到这里，夏多稍微停顿了一下，给两位大奥术师缓冲的时间，三年成为正式法师确实有点吓人，本来他还考虑要不要说的。
但当伊奥勒姆过来后，他就不难猜出康杰尼欧有意为他和伊奥勒姆牵线搭桥，大概率还和这些教材或者学院化教学模式有关。
因此，他还是决定放出点干货来。
果不其然，当他说到三年契约的内容时，两位早已饱经世事的大奥术师也忍不住流露出震惊的眼神。
其实这也很好理解，之所以订三年契约，就是为了在三年内将学徒培养成正式法师。
而时之塔现在的学徒并没有经过刻意选拔，就仅仅只是年龄上的选取，这意味着，其他地方的其他少年、乃至成年人，都可能在三年内完成学徒进程，成为正式法师。
换句话说，时之塔在用自己的实际行动验证全民法师的可行性。
全民法师意味着什么，根本无需夏多过多解释，两位大奥术师自然会有自己的判断，那将是远超精灵的发展潜力，以及战争潜力。
当然，想要真正实现全民法师这一长远目标，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其中最关键的就是物资消耗问题。
别的不说，想要批量培养学徒最起码需要法术实验室吧，这样才能让学徒在比较安全的情况下进行各种法术练习或者试验。
法师本身就是一个实践性很强的职业，如果连施法都不会、都不熟悉，就算会再多的理论知识，也很难将其转化为实际的生产力(包含战斗力等诸多方面)。
而法术实验室的建立与维护，没有大量资源打底又怎么可能实现呢！
很显然，对于这个问题，两位大奥术师也是格外关心，于是夏多便继续说道：
“时之塔同时培养那么多学徒确实压力很大，但我觉得有压力才有动力。
“目前时之塔已经在魔法物品制造领域取得了领先市场的优势，现在就在用魔法物品收益补贴学徒培养这部分的支出。
“而等到这一批学院化培养出来的学徒成长起来，又会给时之塔带来更强劲的发展推力。”
这其实就是滚雪球，只要操作得当，雪球肯定是越滚越大的。
听完夏多的解释，伊奥勒姆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问道：“你说的魔法物品制造优势是指最近在塞汶顿很流行的魔网背景通讯法器吗？”
“是的，时之塔制造一枚通讯法器的成本比过去低了不少，这部分的收益勉强能够覆盖学徒培养的支出。”
具体成本是多少，夏多并没有细说，而伊奥勒姆也没有追问，就只是微微低头，默默思索着。
就在前不久，在与康杰尼欧完成奥法联合会相关工作交接后，伊奥勒姆就收到消息，说是塞汶顿的魔网背景通讯法器价格出现异常波动，疑似出现了低成本制造技术，有制造者大量出货。
之后他便安排人手去调查此事，现在想想应该有结果了吧！
一时间，书房内陷入了沉默之中，就在夏多以为自己哪里说错了惹得伊奥勒姆不快的时候，书房内再次出现了一道传送灵光。
一叠羊皮纸文书出现在伊奥勒姆手上，此刻夏多和伊奥勒姆都站着，相隔距离也并不遥远。
以夏多的眼力，轻而易举地就看到了那叠羊皮纸文书首页上的一行文字——《关于魔网背景通讯法器价格持续走低的调查》
这不就是他过来时在行政办公区域看到的那份文件么！
而下一刻，伊奥勒姆就将手上的调查报告递给了过来，夏多接过报告，快速粗略地翻了一遍，心中顿时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这份报告十分详细，甚至详细到连明水商会内部的销售数据都拿到了，并且还做出推断，时之塔必定掌握了成本更低的魔法物品制造技术，只是破解还需要时间。
夏多知道，有必要尽快为“恒久魔法技术”注册专利了！
当初的时之塔或许很难承受这样一项前景非常广阔的专利所带来的影响，但现在就完全可以了。
就好比当初夏多为了狙击霍克领主与奥法联合会在新型通讯法术的谈判，推出魔网背景通讯，也只能将其转让给吉尔斯高塔，才能在势弱的时候避开那些可能存在恶意的视线。
但现在，已经是资深奥术师的他，可以说自己的资料绝对已经放在不少领主以及法师塔组织首领的桌上了。
再低调，反而会带来不利的影响。
第1098章 专利方面水很深、刷声望
至于专利费，则完全不需要担心。
这是由奥法联合会强制向各个法师塔收取，也不管那个法师塔用不用，反正技术是给你了，你就算不用，支付专利费也是一个子儿都不能少。
奥法联合会虽然对各个成员法师塔没有直接的管辖权，但可以在太多地方拿捏法师塔了。
别的不说，光是每年的秘银份额以及耐色卷轴的阅读权限，就没有哪个法师塔敢于无视奥法联合会的规定。
在三国秘银契约没有彻底松绑之前，耐色瑞尔很难出现自主提炼的秘银，不指望奥法联合会，难道还能指望精灵或者矮人吗？
这是法师塔，对于个体的施法者，奥法联合会就没有那么强的约束力了，所以干脆放任不管。
但个体的施法者想要获得专利法术或者技术，又必须加入法师塔才能获得，而法师塔都是被强制付过费的，怎么会让那些个体白瓢呢！
实际上，耐色瑞尔绝大多数的法师，都有组织，所谓的野法师，其实非常少，根本不成气候。
当然，这仅仅只是当下，未来魔法普及程度高了以后，或许会出现很多野法师。
但那时有组织的竞争力只会更强，野法师只会更不成气候。
在专利这方面，地球上的做法和这里也十分相近，专利费一般只会向涉及商业转化的公司收取，对于个人使用，只要不太过分，大多也都是放任不管的。
唯一不同之处就在于，奥法联合会这边的专利费是强制收取。
对于这点，夏多其实一直心存疑虑，强制收取确实能够保证创造者的收益，但对很多不使用专利技术或者财力不够的法师塔就不太友好了。
想想看，如果一个法师塔长期没有新专利注册，那它每年需要支付给其他法师塔的专利费将成为一个巨大的负担。
或许会导致法师塔破产也说不定。
一个两个法师塔破产倒也没什么，就怕七塔这样富有底蕴的法师塔，一出手就逼得大量法师塔破产。
夏多怀疑是这条规定或许就是由七塔主导指定的也说不定，为的就是能在未来某个时间点上创造出发动兼并的条件。
看完伊奥勒姆递过来的调查报告，趁着奥法联合会两位会长都在这里，夏多顺势提出准备将这种能够降低魔法物品生产成本的新技术注册专利。
但同时，他也提出了自己在专利费收取上的一些疑问，主要就是无差别强制收取的问题。
这点他十分关心，虽然他现在是获利者，但谁能保证没有人突然就注册大量专利，然后用专利费一下子将时之塔冲垮呢？
或许七塔并没有这方面的打算，但来自地球的夏多对这方面的漏洞却格外敏感。
面对夏多的疑问，伊奥勒姆连连摇头，“夏多领主，果然不愧是能够率先在领地内进行魔法普及教育的领主，你考虑的这个角度，确实是我们从未想过的。但现在知道了，这就让人头疼了！”
“难道做不到只向使用者收取吗？”
“当然做不到！”
伊奥勒姆叹了一口气，和康杰尼欧相视一眼，然后对夏多说道：“你说，怎么界定使用者？是个人施法？还是制作出魔法物品？又或者是像时之塔那样大量出售相关魔法物品？”
夏多闻言，下意识地就要说当然是制造大量产品出售，但他立刻想到，利用专利最凶的人难道不就是专利的所有者吗？
也就是说，时之塔注册专利、使用专利，自己缴费给自己，这不注册了个寂寞吗！
而如果将个人施法也界定为使用者，那又涉及如何确认使用，探知法术可以做到这点，但同样回避探知的法术。
一矛一盾是同时存在，就好像夏多，身上几乎时刻都挂着回避探知的法术，这样一来，谁还能收到他的专利费呢？
这还真是说不清楚。
说不清楚，就收不到专利费，那创造者还愿意注册专利吗？
果然这里面的水很深，夏多感觉有些把握不住，但问题却又实实在在的存在着，放在那里不管，谁知道哪天会不会引爆出来。
这般想着，夏多又说：“那不如建立一个专利注册公示期，这样至少也能够给相关法师塔一些缓冲时间来思考对策。”
这其实在地球上也有类似的做法，一般某些重要文件、任命或者注册生效前，都会有一个公示期，期间有反对的就可以提出申诉、复议或者驳回之类的意见。
放在这里，七塔如果大量注册专利意图冲击小型法师塔组织的话，那耐色瑞尔的大奥术师也不止有七塔才有。
估计很快就有活不下去的法师塔去投靠其他大奥术师，又或者进行小组织之间的联合，最终催生出庞大到足以对抗七塔的联盟。
（不一定要成为大奥术师，只要数量足够多的高阶法师就足以制衡大奥术师了，到处搞破坏谁都没办法，七塔也并非某个人的一言堂，而是多方实力的联合，顾虑重重，必定不会轻易开打，更多只是软性施压）
当然，如果七塔真的发动这样的冲击，很大程度上也就意味着七塔有足够的把握能够达成自己所需要的目的，不管那目的是兼并还是仅仅只是施压。
牌在别人手里，别人想怎么打都可以，关键是打铁还需自身硬。
而夏多之所以提出这个建议，根本目的也不在于限制七塔这样的大组织，根本也限制不了。
他想要的其实是一个更加公平、更加稳定的竞争环境。
这样的环境，虽说对小组织有利，对于七塔这样的大组织来说，反而更有利，公平、稳定的环境或者说规则，并不意味强者束手。
反而是体量碾压的开始。
类似于地球上的大企业和小企业竞争，越是公平，小企业就越难胜过大企业，因为公平并不体现在结果上，而是体现在过程中、体现在规则内。
有时候为了限制大企业利用公平的规则，当权者反而要专门制定偏向于小企业的特殊保护规则。
在现阶段的耐色瑞尔，谈那些偏向于弱者的特殊规则还有些过于超前，不过最起码要先营造出一个在规则上相对公平的环境。
这样的环境对夏多来说，同样也是有利的。
另外，传出去，也能助长一些声望。
血脉觉醒至今，对于信仰、声望或者信念的需求也是越来越大了，夏多现在特别想体验一下自由往来外层位面的感觉。（已经可以去外层位面，无法自主返回）
既然已经决定不再低调，那不如多搞点声望给自己提升血脉觉醒度吧！
夏多突然有种或许这才是穿越者正确打开方式的感觉，好在这种感觉来得快，去得也快，说完自己的建议后，他就默默等待伊奥勒姆的反应。
第1099章 内外双循环、收徒
很快，伊奥勒姆就给出了自己的看法——
“我觉得可行，下一次的大奥术师联席会议上我会提出来，我相信七塔方面也会同意的。你还有什么建议，可以一并提出，如果可行的话，我也会给予支持。”
夏多看了一眼仍放在茶桌上的那一摞时之塔2级学徒教材，没有再提什么建议。
下一次奥法联合会大奥术师联席会议不出意外的话，就是康杰尼欧正式卸任的日子了，到那时伊奥勒姆想必会有自己上任的“三把火”，夏多也不想太过喧宾夺主。
而且他也没有太多建议可提，暂时来说，在自己没能真正参与进去并主导变革过程之前，他并不想对自己领地外的事物有过多干预。
不再低调，更多只是出于资深奥术师身份的必要展示，免得让人误判了。其他时候，还是要韬光养晦、深蓄实力的。
……
接着，夏多便和两位大奥术师就学徒培养问题展开了深入探讨，他看得出不管是康杰尼欧，还是伊奥勒姆都对目前时之塔的学院式培养十分感兴趣，但受限于他们各自的身份，又无法切实操作。
因而，他们对夏多所说的就格外在意了。
“夏多领主，你说的我大概明白了，但我有一个疑问，学徒契约三年期满后，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时之塔将多出数百位正式法师，这些人你要如何安排？”
法师并不是僵化的死物，而是活人，是活人就要有基于这一职业的种种活动，而这些活动无一不是建立在各种法师塔基础设施之上的。
也就是说，仅仅维持这些法师的存在就会产生大量消耗，包括日常练习、试验的材料消耗，以及基础设施的维护费用。
伊奥勒姆本人对于商业领域并没有什么研究，因而讨论到现在，他对学院式培养的场景越是期待，对于那种情况下可能存在的弊端就越是担心。
夏多之前提过时之塔现在仅能勉强维持这些学徒的培养费用，即便他们成为正式法师后，也能参与生产，但他们存在的消耗是绝对大于学徒的，而且是大很多倍。
而时之塔因那些正式法师而产生的多余产品，真的能够卖出去吗？
如果卖不出去，那时之塔岂不是很快就要破产，而即便卖出去了，如果价格被压得太低的话，也还是无法维持。
这样的问题其实已经涉及夏多在南境变革、施政的核心了，说实话他自己也一直在担心这个问题，虽说有着种种计划，但未来到底如何没有人能够绝对打包票。
此刻这一问题再次被伊奥勒姆提及，而康杰尼欧也露出了好奇、想听的姿态，夏多想了想，便这样说道：
“大师，伊奥勒姆阁下，对于这个问题，我主要有两方面的打算——
“一个是创造新的消费机制，建立内部的经济循环，让那些新法师在时之塔工作、在时之塔消费，当然这种内部循环，也有一个很大的漏洞，那就是时之塔自身资源的限制，如果时之塔没有充足的资源用来循环，那也很维持下去，但至少是一种缓解。
“所以，第二个方面就是深挖内部资源以及引入外部资源了。南境未开发区域那么大，总能找到点有用的矿脉，然后在利用法术开矿，效率或许会远超普通人类甚至是侏儒、矮人；而外部资源方面，还是要用到这些数量庞大的正式法师，他们会生产出更多低成本商品，对外出售，用来补充内部循环的不足。”
说到这里，夏多又透露了一个对伊奥勒姆和康杰尼欧两人来说都不算什么隐秘的消息：
“目前时之塔已经和明水商会达成初步战略合作意向，未来时之塔将通过明水商会出售更多魔法物品，并引入更多原材料。”
至于在南境推行新钱币这点，夏多就没有在这里说了。
听完夏多的解释，伊奥勒姆、康杰尼欧两人再次陷入了沉思，书房内也再次变得无比安静。
仅有不远处书桌上一个类似单摆的秘银小摆件，摇摆发出的“嗒嗒”声响。
不一会儿，伊奥勒姆眼神中就显现出兴奋、跃跃欲试的神情，但似乎想到了什么，很快又冷静了下来，和康杰尼欧相视一眼。
在对视中双方确定了某些信息，之后伊奥勒姆才缓缓开口，对夏多说道：
“夏多领主，你提出的这种“学院式培养、内外双循环”发展模式，确实具有十分诱人的发展前景，也确实很适合耐色瑞尔，但现在我不得不告诉你一个十分现实的问题，那就是——
“当前耐色瑞尔，即便是学术氛围最为浓厚、对知识最为开明的莫瑞恩高塔一系，也很难主动进行这样的变革。”
夏多仔细听着，一字一句也不放过，甚至还要反复斟酌，伊奥勒姆所言应该算是耐色瑞尔的某种真实了。
就莫瑞恩高塔一系，都很难推行学院式培养，那其他地方就更不用说了，但伊奥勒姆话中似乎并不止于此。
就在这时，伊奥勒姆突然问道：“夏多领主，你愿意成为我的学生吗？”
“啊？”
夏多顿时就愣住了。
这不是正讨论未来发展模式的嘛，怎么突然就拐到收徒上去了？这转折实在是有点大，他一时都有些接受不了。
就在夏多心里揣摩着伊奥勒姆这么说到底是什么意思的时候，伊奥勒姆自己已经开始主动解释起来：
“夏多领主，我对你、对南境未来的发展十分看好，但这样的发展注定不会在平静中进行，成为大奥术师之前，我可以暂时成为你的老师，为你阻挡一些不必要的恶意。”
夏多闻言，立刻明白了伊奥勒姆的用意。
时代的车轮滚滚向前，但引领时代的人在当代却不一定能够得到公正对待，这就好像家乡的“秦”。
后世都用秦法，同时却又对秦法百般抹黑。
而在耐色瑞尔，也是如此，如果学院式培养率先出现在南境，并且因此击破了当前的某种平衡，即便学院式培养未来能够成为主流，但现在却必定会遭遇守旧者的反噬。
这反噬当然不一定就是“真人pk”，但也保不准有。
第1100章 位面改造法、再读耐色卷轴
在公主升神、吉尔斯高塔进入斯库姆时代的情况下，真正能够算夏多靠山的人，已经没了。
虽说已经成为资深奥术师的他，一定程度上已经不惧大奥术师，但也仅仅是不惧，打还是打不过的。
同时影响力也大大不如，真有某个大奥术师找上门来，谁会为他说话呢？
拜伦、珍娜或许会。
前者有着一份人情在，加上妮雅和公主的关系，拜伦应该是会为他说话的，但人情用多了，也会消磨殆尽。
而与后者的关系，更多是建立在合作之上的，至于珍娜当初所说的盟友一说，夏多并不会当真。
在没有对等实力、对等影响力的情况下，是不是盟友也只能看对方的心情来。心情好了，或许就是；心情不好，那就不是了。
夏多这次拜访康杰尼欧，多少也是存了点抱大腿的心思，毕竟要论及真正的影响力，在耐色瑞尔，或许连光辉之主都不如康杰尼欧。
至于伊奥勒姆，他的影响力则更多表现在未来，如果【密瑟能核】顺利诞生，他在耐色瑞尔的影响力必定能够超越康杰尼欧。
那到底要不要答应呢？
首先，夏多可以确定的是，不管是康杰尼欧，还是伊奥勒姆，都对他没有恶意，不然当场打杀就可以了。
伪善或许能够伪装一时，但总也逃不过时间的洗刷，而如果伪善一世，那和真正的善又有什么区别呢？
其实想到这里，夏多就已经做出了选择，但让他有些遗憾的是，伊奥勒姆并不是真的要收他当学生，仅仅只是暂时的庇护。
虽然这样也不错，但他很可能就接触不到密瑟能核了，至少在相关技术成熟、并向其他大奥术师开放前，是接触不到了。
果然，得陇望蜀总是人类的天性！
“伊奥勒姆阁下，能够成为您的学生，是我的荣幸！”
“哈哈！有你这样优秀的学生，也是我的荣幸，哪怕仅仅只是暂时的！”
“……”
果然，大奥术师不是那么好忽悠的，当然这也是因为夏多现在已经是资深奥术师了，算是半只脚踏入大奥术师领域。
换做是夏多自己，他也不会收这样的学生。
而如果他现在是刚刚进阶成为奥术师，那这事或许就成了。
当然，如果他只是一个刚进阶的萌新，又怎么可能见得到这两位呢！
……
哪怕是暂时的学生，书房内的气氛也变得轻松起来，伊奥勒姆和康杰尼欧的关系，就类似于夏多和他的关系。
亲近，但又带有一定的距离，算是比较理想的施法者之间的关系了。
接下来，就是夏多这次拜访真正的收获环节了。
事先准备好的问题一个接一个地抛了出来，大都是关于魔法的基础理论，当然也有研究过程中的种种经验、思路或者方法什么的。
甚至是一些不涉及隐秘的法术细节，他也尝试着向两位大奥术师请教。
而由于多了伊奥勒姆这位新老师，夏多更是大胆地将一些位面领域相关的疑难问题问了出来。
对此，不管是伊奥勒姆，还是康杰尼欧，都一一给予了解答。
同一个问题，不同视角的回答，给夏多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他没想到两位大奥术师还真的愿意回答那些完全可以称之为“保密技术”的问题。
就比如半位面的改造，夏多从两位大奥术师手中分别学到了“元素侵染”和“根源重塑”这两种方式、手段。
甚至是半位面的创造，虽然他因为还未接触到这方面的知识，而很难提出什么有意义的问题，但两位大奥术师依然为他简单讲解了创造半位面的原理。
这已经不能说是收获了，简直就是一夜暴富！
……
这次拜访从清晨一直持续到下午，期间伊奥勒姆因为奥法联合会有事离开过两次，其他时候都是一同参与讨论、讲解。
但天下无不散之筵席，最终还是到了散场的时候。
“康杰尼欧大师，伊奥勒姆老师，感谢两位的倾力指点，这次拜访让我受益良多，一想到马上就要返回南境，我心里还真是有些舍不得。”
“哈哈！”
伊奥勒姆爽朗一笑，“舍不得就对了，南境虽然安逸，但终究远离耐色瑞尔的核心，有时间就回塞汶顿看看。”
“是。”
夏多点点头，有传送术、传送法阵的存在，从南境到塞汶顿，也不过就是咫尺之间。
不过近期，他是不准备来塞汶顿了，接下去要忙的事还真不少呢！
……
告别两位长者后，已经走到传送间的夏多突然想起今年的【耐色卷轴】阅读权限还没用，于是又连忙折返回去。
穿过奥法联合会总部内部的小型贸易区，进入图书馆，夏多循着记忆，来到了保存【耐色卷轴】的秘藏室门口。
当然，真正的秘藏室并不是夏多眼前所见的一道石门，乃至石门后的房间，而是一个隐藏着的半位面！
这里仅仅只是一个固定的门户而已。
呼唤塔灵、提交申请、验证通过、进入秘藏室，成为联合会5级成员后的流程，和之前的流程也并没有什么不同。
不过，夏多也没什么心思想那些问题了，他此刻的心神已经完全被放置在圆形房间内、靠近墙壁一侧环形书桌上的几十张只比a4纸稍小一些的黄金书页吸引住了！
这就是【耐色卷轴】！
再次见到它们，夏多心情依然很难平静下来，就是这些造就了如今的耐色瑞尔。
虽然这离不开过去无数耐色施法者的智慧与付出，毕竟这东西放在精灵手上无数年，最终也只落得个收藏吃灰的下场。
但它本身的作用却也绝对不可忽视。
……
略微平复了一下心情，夏多拿起了之前看过的第一页，进入专注状态，黄金书页上银色字符便开始迅速变换，组成了一段段具有实际意义的文字。
尽管他不认识这些文字，但只要他拿着黄金书页就自然而然地能够理解其中的含义。
当然，在文字之外，还有更直接、更根源的表述，那就是以魔网之弦的不同变化来演示作者的创作意图。
不管是何种文字、何种语言、何种魔法体系，归根结底都是建立在事实、本质之上的一种表达方式。
而以魔法之弦演法，对于夏多来说，甚至比用语言表述更容易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