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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郑端木     大汉大忽悠帝txt下载     大汉大忽悠帝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422章 征服鲜州用泡菜

    第422章征服鲜州用泡菜

    ……………………………………

    要说新州原本也有几十国吧,好歹人家地方大呀!可是这个鲜州就这么屁大一点的地方,好像公鸡嘴里叼着的半条虫子,居然还能整出几十国?你们是不是不知道“村”字怎么写?就这么闹着玩,一点都不害臊吗?

    郭嘉很狗腿地跑过来,帮着刘汉少揉胸拍背,好不容易止住咳嗽,刘汉少冲郭嘉抬手示意,让他继续说。

    “这几十国之中,人多的能上万,人少的也就几千人。原本三韩便是我大汉从属,公孙瓒只要逮着马韩,狠狠地打上一两场胜仗,马韩便会人心离散,三韩之盟更是不复存在。弁韩、辰韩所处南部虽也多有山地,但是他们更慕中原文化,自诩与我中原乃是一脉相承,闻风而降,不敢抵抗便在情理之中。反倒是东部深山野林里的濊貊之人,乃是由北方迁徙至此,性情更为坚毅,又有地利之便,使公孙伯圭一时奈何不得。”

    说到鲜州地理,刘汉少还是知道一些的,毕竟也是能手绘世界地图的人,再加上郭嘉对三韩一番来龙去脉的解说,使得刘汉少心中也就更加明朗了。

    “照你这么说,公孙瓒现在就剩下钻山林,打濊貊了?”

    郭嘉想了想说:“基本如此。但是三韩小国众多,人与人的性情又大为不同,短时间内,总还是会有人反抗公孙瓒的,只不过这些小打小闹无关大局罢了。”

    局势明朗,心事不明,刘汉少疑惑地又问:“既然公孙瓒已经掌控了鲜州大局,那他给哥的这封上书,到底是几个意思?”

    “依小臣来看,大概是三个意思。”

    郭嘉冲着刘汉少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而后又奸笑着说道:“第一,他是怕陛下后悔……”

    刘汉少拦着郭嘉,纳闷地问:“等会儿,哥后什么悔?”

    然而不等郭嘉回答,刘汉少自己好像也想明白了。早知道三韩这么容易平定,自己干吗还让文聘他们费劲巴拉的非把公孙瓒弄过去呀?随便派出一旅、一师不就得了么?张绣整天窝在辽西看他们玩耍,猴急着呢!如此一想,哥还真有点后悔,怪不得公孙瓒明明平了三韩,却只告诉哥打下了马韩。

    想到此,刘汉少没来由的一通郁闷,烦烦的对郭嘉说:“继续,你继续。”

    郭嘉点头而应,复又说道:“第二,他是想向陛下示好且示弱,使陛下不疑心防备于他。但是陛下切勿被他迷惑,因为公孙瓒至乐浪后,先是将乐浪治所从列水之畔的朝鲜搬到了南边的带方县,打下马韩之后,又将治所搬到了曾经的真番郡的郡治霅县,并且,将霅县改为了白马城。这恰恰说明公孙瓒是面执臣子之礼,心怀不臣之心哪!”

    能理解,就是口服心不服呗。

    刘汉少点头又问:“那第三呢?”

    郭嘉笑道:“第三就是书面上的意思,一来,公孙瓒眼红汉正军的武器装备,想要来威慑三韩之人,二来,更多的只怕是为了防备黑山军。如今陛下新置的汉正郡与乐浪郡仅隔一道列水,黑山军倒有一个师压在列水以北,

    等于是完全堵住了鲜州的大门口,公孙瓒要是心里不害怕,那才怪了。”

    郭嘉说到这里,刘汉少也不禁笑了出来。

    白马将军公孙瓒,再厉害再牛叉,堵着大门出不来,你还能闹哪样?难道你也想坐船周游世界?等哥的水军发展起来,信不信能让你一片木板都下不了海?就先在那半条虫子上折腾吧,反正那里的人都喜欢被折腾。

    …………

    脑袋里遛了个弯儿,回过神来,刘汉少又问郭嘉:“你们在那边安排的怎么样了?”

    郭嘉装作浑不在意,却又难掩一丝傲娇地说:“还行吧。虽然不敢说知道公孙瓒每天晚上都跟谁睡觉,但是大的动作还是能一清二楚的。”

    刘汉少满意地点头,又说道:“既然公孙瓒还认哥这个皇帝,愿意给哥磕一个,那哥也不能太不给他面子。子瑜。”

    诸葛瑾立刻应道:“臣在。”

    “诏令:鲜州设置四郡,除了北部乐浪郡之外,将西部真番郡改为永番郡,将东部临屯郡改为久屯郡,将南部弁韩、辰韩合并,设置新济郡。此外,将之前真番郡的郡治,霅县,定名汉城,设为州治所在。”

    刘汉少想了想,又说道:“汉城之名既定,永世不得更改,若后世子孙胆敢不肖,背宗忘祖,企图篡改此名,皆以叛国谋逆论处!”

    此言一出,郭嘉还想着,汉少这不是和公孙瓒斗气么?公孙瓒管这儿叫白马城,您就管这儿叫汉城,还永世不得更改。不过,转念再想,汉少此举又何尝不是警告公孙瓒?既然还想求着哥要东西,就别把大家都当傻子,最好规矩一点。

    自从刘汉少命名四岭之地,诸葛瑾当传诏天使,参与其中之后,便被刘汉少侧漏出来的霸气深深折服。而如今,公孙瓒收复鲜州,南兴安岭就在其境内,陛下将此城定名为汉城,正是我强汉大兴的一个标志,意义重大!

    所以,诸葛瑾一边儿记录,一边儿显得兴奋不已。

    然而,他们又哪里知道,刘汉少最后多嘱咐的这一句,只不过是嫌弃棒子没文化,还喜欢瞎取名而已。

    “首”就是“头”,是“脑袋”的意思。自大就自个儿说自个儿是头,是脑袋呀?

    脑袋尔?

    脑袋二!

    这名儿好听吗?

    你咋不叫信球呢?

    …………

    等到诸葛瑾记录完毕,刘汉少又喊道:“德祖。”

    杨修立刻蹿过来应道:“小臣在。”

    “战忽局要有活干了,这一回的鲜州治略,你来写,如何?”

    杨修一挺胸脯,信心满满地说:“保证完成任务!”随后却又问道:“陛下,让鲜州也种棉花?”

    刘汉少皱着眉头骂道:“你让他们种个屁棉花呀?都去种棉花,不吃饭了?”

    杨修为难地说:“可是……那地方要是没啥产出,咱的东西也不能总是白送他们呀。”

    这地方确实让人犯难,要啥没啥,还得想法儿养活他们,怪不得汉武帝那么猛,设置汉四郡之后,剩下那点零头就不要了,还不够操心

    的呢。

    于是刘汉少想了想,又说道:“让他们平地种水稻,山地种树木,回头咱们就收这些东西。”

    诸葛瑾插话说道:“陛下,还可以让他们打鱼,咱们不是已经有办法将鱼肉保存的更久了么?”

    刘汉少摇了摇头说道:“他们三面环水,咱们就是不说,他们也会打鱼的。但是,如果咱们鼓励了他们发展渔业,咱们的造船技术与保存食物的技术必然会外流,这可不是明智之举。”

    郭嘉奸笑着说道:“汉少,其实鲜州还有一样特产,咱们可以大量取之。”

    你娃不会是要说泡菜吧?

    “哦,是什么东西?你说说看。”

    “人!”

    郭嘉一副奸计得逞的模样,又说道:“咱们的税法改制之后,豪门大户都无力再蓄养众多奴仆,通常是以百人千亩为宜,可是即便如此,因为对普通百姓征税较低,愿意为奴为仆之人必然也会越来越少。公孙瓒暴虐无恩,在鲜州已经做过屠国之事,反正那些人杀也是白杀,要是咱们弄过来,卖给那些豪门富户,为奴为仆,想必是极好的。再者,边塞之地,人口稀少,虽然陛下用兵团、农场前去充实,可是他们并不能让边塞人口真正繁多起来。三韩女子与我中原相差不大,要是咱们多弄过来一些,也充实到边塞去,想必兵团、农场的那些兄弟也能更加安心戍边。还有一点,最为重要,等到公孙瓒彻底掌握鲜州,万一还有别的想法,他会发现自己治下的人,不是太够用。”

    诸葛瑾听得直皱眉头,杨修却冲着郭嘉连挑大拇哥,刘汉少犹犹豫豫地问:“咱们大汉乃是天下宗主,搞这种事情,不是太好吧?”

    郭嘉理所当然地说:“咱们当然不能搞了,但是别人要搞,咱们可以不知道嘛,比如……”

    刘汉少盲猜一拨:“黑山军?”

    郭嘉狠狠地点了点头,一副“汉少,你懂我”的样子。

    刘汉少咬了咬牙,狠了狠心:“成,就按照这个路子来吧。”而后又对杨修说道:“德祖,把你的鲜州治略改一条,火锅换成泡菜。”

    杨修萌萌地问:“为啥?”

    刘汉少斩钉截铁地说道:“因为他们吃不起火锅,而真正能够征服鲜州的,就是泡菜!”

    …………

    光熹三年,八月。

    大汉皇帝刘汉少亲自护送貂蝉公主前往并州探亲。

    原本百官都要相送,还想搞个盛大的仪式,但是刘汉少说国家给你们开这么高的俸禄,你们不说好好干活,还总想着法儿翘班,这合适么?

    百官的马屁没拍成,只得作罢,但是亲友团还是来了不少人。首先是三妞、五妞分别抱着刘云阁和刘云远航来了,然后是刘姠抱着文岱,杜娘和史老道带着史来克。

    韦光正和文徽的儿子还不到百日,刘汉少这一去并州,肯定赶不上这娃的百日宴了,于是应韦光正与文徽所请,给这娃取名韦小宝。但是文徽不乐意,说我们这娃是老大,就叫小宝,要是往后再生,该叫啥?

    刘汉少说:“那还不简单,这个就叫大宝。”

第423章 张飞发现了老头

    第423章张飞发现了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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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毕竟是皇帝离京出巡,再不许搞仪式,再不许讲排场,也还是来了不少老兄弟赶到渡口,至少三府老大全都到齐了。无奈之下,刘汉少只得分出和老婆儿女话别的时间,与他们亲切地握手,热情地拥抱,并且拍着肩膀,一个一个挨着班说:“哥走以后,咱们的老窝就交给你了!”

    估计是需要应付的人太多,刘汉少脑袋有点晕,与陈琳作别之后,轮到下一个,还没等刘汉少把手伸出去,就看见一双大手猛然伸到自己脸前,好悬没被吓着。

    刘汉少惊讶地问:“玄孙哪,你咋也来了?”

    刘备热切地回道:“高祖此去并州,路途遥远,玄孙岂有不来相送之理?”

    “嗯,乖……难得你一片孝心。”

    刘汉少本想摸摸刘备的大耳钉,以示关爱,可惜刘备的胳膊伸直了,忒长,硬是拦着刘汉少够不着。

    无奈,刘汉少只得拍着刘备胳膊,慈祥地又说:“玄孙哪,哥走以后你可要努力工作,不能被一时的困难吓倒。哥已经和曹孟德还有一些官员都说了,要他们鼓励家眷出门工作,回头咱们还要颁布一个女工保护法案,用以保护女子在工作中的合法权益。你们妇联也要多多宣传,让女子们都学会用律法保护自己。”

    “是。玄孙必定加倍努力,不负高祖所托。”

    此时刘备头戴礼帽,一身小翻领的文官工作服。还别说,因为文官工作服下摆比较长,刘备的腿也不是太短,所以看上去还挺帅气的。只不过他左耳朵上的耳钉太大,哪怕是说句话也能引起震颤,让人总感觉他是在摇头晃脑。再看他身后片刻不离的“黑红二将”,也是如此打扮,可是一个满脸钢须,一个门帘胡子……太出戏了,不忍直视。

    刘汉少憋住想笑的念头,一本正经地说:“云长、翼德,你们二位皆是有志之士,虽然不能领军,为国征战,但是也要干一行爱一行。我这个玄孙如今身负重任,要为天下女子谋福,你们可要用心的帮助他呀。”

    干这一行也有些时日了,每天都能看到很多漂亮小姐姐,关羽虽然还是会脸红,但是心里偷着乐,所以对刘汉少的话连连称是。倒是张飞,因为偷喝酒的事被惩治过,还被刘备没完没了的唠叨,心里老不高兴了,此时大嘴一小撇,冲着刘汉少摆出一副高冷的架势。

    刘汉少见状,好奇地问道:“怎么了翼德,对哥有意见?”

    这么大个人了,被抓住偷酒喝,与其说生气,还不如说是不好意思。所以,张飞吭吭哧哧地回道:“在下不敢。只是觉得陛下虽然公私分明,却也显得忒小气罢了。”

    连张飞都会说“在下”了,这不是明显的挤兑人吗?

    刘备、关羽连忙喝阻张飞,刘汉少却哈哈大笑着又制止了他们,显得大度而不失亲和地说:“翼德还是对哥有意见了啊。这么着,等哥回来就请你喝酒,好好的喝一顿大酒,如何?”

    “真的?”

    人家毕竟是皇帝,挤兑一句就得

    了,不能总抻着。张飞喜笑颜开地说道:“那俺老张先谢谢陛下了。”

    “自己兄弟,客气个啥?”

    刘汉少亲热地拉着张飞的手,向众人打趣地说道:“到时候兄弟们都去,哥让你们见识见识,咱大汉的猛士,到底得用几坛烈酒才能灌翻。”

    张飞心里彻底美了,还掷地有声地说:“必不叫陛下与诸公失望!”

    众人随声附和,然而有人心中不屑:这不就是妇联主任的跟班嘛,陛下至于给他那么大脸吗?却也有人感慨:一个普通扈从,陛下也能拉着小手,称兄道弟,真不愧是有道明君。

    …………

    好歹应付完相送之人,刘汉少并没有马上渡河,而是命大队先行,自己却在许褚的护卫下来到了不远处的大桥工地。此时汛期并没有完全过去,大河水量大增,大河大桥施工不易。孙坚一边派人维护河堤,一边赶运建桥所需的原材料,指望汛期过后,上冻之前,再加紧施工。

    见刘汉少轻骑而来,孙坚显得极其高兴,倒也省去繁琐,炫耀似的拉着刘汉少视察大桥工地。只不过,刘汉少在这里意外地见到了小黑胖子曹孟德。

    “你也是来视察工程的?”

    曹操摇着头说:“臣在此是专意等候陛下的。”

    “哦?有事?”

    “我要去并州呀。”

    “不是说不带你去了吗?”

    “你不带我去,我也得去呀!”

    曹操急着解释说:“如今并州农产不少,单指大河水运难以周转,黄州长已经上书好几回了,要我们交际部加快并州入京的道路建设。我得去看一看,是先修雁门、河内道,还是先修美稷、冯翊道。修建雁门、河内道,人力、物力比较充足,要容易许多,但是美稷、冯翊道更在并州中心,一旦修建完成,可使并州西北受惠不少。”

    刘汉少点头,算你娃说的有理,随即又问道:“你就打算单人独骑去并州,连扈从也不带?并州的治安现在已经这么好了吗?”

    曹操苦着脸说道:“臣这不是打算跟您一起去嘛。”

    “哦……蹭车的。”

    哎呀,刚才忙着应付那些送行的,哥都头晕了。

    眼见这二人闲聊起来,孙坚急不可耐地说:“汉少,孟德兄,并州之事还是到了并州再说吧。你们快随我看看咱们的大桥。”

    随后孙坚又喊来了大桥的研究设计人员,陪同刘汉少和曹操一起视察大桥。因为此处河中有一处河滩,所以这座大桥看起来更像是两座桥接连在一起的。设计研究人员说,南半边用的是打围设堰之法,修建桥墩极其不易,只能等枯水之季,抢时施工,而北半边用的则是陛下所授的深坑法,大大地增加了施工期限以及施工便利。

    等会儿,什么叫“深坑法”?

    孙坚得意洋洋的说,就是汉少教我的那个办法呀。只不过四根钢钎还嫌太少,水急水深之处,我们需要用到更多的钢钎,还要用钢索拉住往下打实,然后再往上套铁桶,抽水挖坑。

    孙文台果然没啥文化,你就不能

    起个好听点的名字吗?说的好像哥是专门教你们挖坑似的。

    “此法名为:沉井法!”

    “嗯,汉少大才,起的名字果然好听多了。”

    粗话的,孙坚到底是在夸哥还是在骂哥?咋还一时半会儿想不明白呢。

    不管怎么说,大家都很努力,热情高涨,只要桥墩能够顺利建起来,大桥就算建成一半了。在建造桥墩的时候,刘汉少提醒过他们,一定要考虑到桥墩阻水面积的问题,所以桥墩两头不能是横平的,必须是带有弧度半圆的设计,而现在又提醒他们桥面的自重问题,不能只是考虑如何让大桥坚固,否则的话,过犹不及,不用车马往上面走,自己就可能把自己给压坏喽。

    …………

    刘汉少离开之后,前来送别的人也都要各回各家了,当然,这么多人扎在一处,想要顺顺当当的走掉,也需要有个秩序。首先是中宫云练皇后的马车,其次是东宫云霓皇后的马车,只不过两辆马车里坐了很多的人,刘姠、文徽、杜娘,以及娃们,然后还有三府老大以及各自的随从。四轮马车虽好,但是忒占地方,所以刘汉少平时很少坐车,带动的很多官员出行也都尽量骑马,只不过那些年纪大的,还有妇人和娃们出门之时,一定是要舒适而风光的。

    刘备带着关羽和张飞立于路边,让领导先走,忽然,关羽悄悄地说:“兄长快看,那个人居然在手上套着一把铁钩,好奇怪的兵器。”

    刘备顺势望过去,怀着自豪且崇拜的意味解释道:“他就是韦光正,以前的燕云近卫团团长,可是我家高祖的心腹悍将。高祖亲往长安抵御胡奴之时,韦团长阵斩胡奴右谷蠡王醯落,但是自己却也受创断腕,重伤难治。还是高祖亲自护送韦团长,日夜急行,赶回洛阳,才被华神医抢回了一条命。”

    关羽感慨且羡慕地说:“我大汉男儿,理当如此。”

    又忽然,张飞拍着刘备的肩膀,大叫着:“大哥,大哥!”

    刘备皱着眉头问道:“三弟,你怎么了?”

    “老头,老头!”

    张飞此举,引来旁边不少人侧目相视,于是臊眉耷眼地低下头,却又在刘备身边小声且惊讶地说道:“当年和我在广宗城外打过一架的那个黄巾老头,在皇后的护卫里。”

    刘备闻言大惊,与关羽一同向皇后的马车那边瞧去,但是车队已走,护卫们也只留下了一个个潇洒的背影。

    “三弟,你可瞧清楚了?”

    “大哥为何不信俺?俺眼大如牛,炯炯有神,岂会看错?”

    也是。

    张飞先前与童渊斗个不分输赢,后来又被黄忠用巧所败,可怜吧唧的,都留下心理阴影,要怀疑人生了,走在街上看见个老头就觉得是武林高手,离着大老远的就开始避行让道,搞的老头们想碰瓷都没机会。也正因此,才能在一群燕云近卫之中发现潜身而来的童渊,可现在的问题是,如果当年那个黄巾老头真的就在燕云近卫之中,那应该说明什么?

    刘备忧心忡忡地说:“此事切勿声张,待为兄慢慢打探打探。”

第424章 玄孙拜见二高祖

    第424章玄孙拜见二高祖

    ……………………………………

    自从刘汉少搬到永安宫之后,王越、童渊除了负责教授近卫、内卫枪剑之术,也会负责调教一些搜狐骨干,除此之外,唯一的任务就是守御永安宫。当然了,这只是名义上的说法,其实也算刘汉少的一片孝心,让他们呆在家里,和养老差不多。

    王越还好说,有自己的家人,平时能来回走动走动,但是赵云从军之后,童渊身边最为亲近的就只剩下刘汉少这么个大徒弟了。刘汉少还怕童渊老来孤单,想过要给他介绍老伴,但是老头估计已经悟出了“幸福要掌握在自己手中,不能掌握在别人口中”的真谛,死活不要,没事就呆在永安宫,妥妥的老宅男一枚。现在更好,整天抱着刘云远航,逗弄大孙子玩耍。

    可是……今儿不是来送行嘛,保不保护刘汉少还在其次,主要是因为大孙子刘云远航也出来了,所以童渊才难得动弹动弹,潜身在燕云近卫之中,却还被张飞瞅个正着。

    要说王越、童渊守御永安宫,不是什么秘密,却也不是放在明面上的牌。从前刘备给刘汉少当主簿,也没少往永安宫跑,还真没见过这两个老头。现在被张飞说起,刘备心里越想越不踏实,有心再去永安宫打探一番,但是刘汉少没搁家,该用什么借口前去好呢?

    难道要说去给高祖奶奶们请安?

    …………

    从前大汉的学校以官学与私学为主,官学之中最牛的就是朝廷直接开办的太学院,此外还有条件好一些的郡国开办的,而私学则分为“书馆”、“学馆”和“经馆”。所谓“书馆”其实就是小学,主要教授识字和一些数学常识,算是启蒙教育;而“学馆”则教授《论语》、《孝经》,是“专经”前的准备阶段;再往后就可以去“经馆”或是入官学学习了。

    也就是说,开悟启蒙,都是私学的事,官家是不屑于哄小屁孩玩耍的;也就是再说,甭管官学、私学,他们学到最后的最高目标,就是通熟“五经”。

    然而现在,洛阳不仅有官办小学,也有了中学,因为小学毕业的娃们实在太小,属于熊孩子正会熊的年纪,搁哪儿都烦人,必须找个地儿给他们看管起来。

    所以,按照文教部最新推出的教育目标:以乡村、里亭为基础单位,建立官办小学,学童六岁入学,学期五年,主要课程除语文、数学之外,还有体育、音乐、劳动以及校规课。等到三年级之后,语文课会有背诵课文,数学课会学乘除法,校规课变成纪律课,并且增加自然课。

    上学不用掏钱,家里有条件的可以买书本,没条件的不用买也可以跟着听,学习好的还可以奖励书本。小学毕业不用考试便可直接进入以县为基础单位的中学,当然了,因为很多学生离家较远,可能需要住校,不要住宿费,但是伙食费得自理。

    县中学增设地理、历史、物理,并且将小学的纪律课改成律法课,三年之后会有一次中考,过分数线的可以升入郡中的高级中学继续就读,而未过

    分数线的也可以前往专职中学继续就读。高级中学与专职中学的学制两到三年不等,毕业之时均可报考州立大学以及洛阳各个学院。

    当然了,目标是这样的目标,但是真正实施起来,不可能一步到位。不单各地贫富有差距,地方建设能力,办学师资力量都不可一概而言。再者,前两年百姓生了孩子养不起,还往山沟里扔呢,现而今就能把娃往学校里送,咋可能呢?

    所以,这个伟大的目标实现起来,还需要很久很久。所幸,洛阳作为大汉京城,总是要比别人快走一步,不幸的是刘协、孙权这些熊娃小学毕业之后,并没能得到放飞自我的机会,反而都成了中学生。

    …………

    “粗话的,考试这种东西太吓人了。咱们兄弟回头要是考不上高级中学,将来咋还有脸在洛阳混?”

    “考不上怕啥?听说回头不是还要再建很多专职中学嘛,反正去那里上学又不用考试。”

    “你懂个屁!去那里上学的,将来都得变成干活的工匠,连医院的看护妇都要有专门的护校了,你愿意去那里上学啊?”

    孙权想了想,有些猥琐地嘿嘿一乐:“那也不错啊!”

    这娃发育了?

    刘协嫌弃地一脚踹过去,而孙权很是机灵的躲过之后,高喊了一声:“老黄。”然后就看见在校门外等着接娃放学的老黄跑过来,冲着孙权、刘协摇头摆尾,兴奋异常。

    马车停在校门外边,燕云近卫看到刘协和孙权结伴从里边出来,便打开车门,等着二人上车。

    就在此时,听到马路对面又传来喊声:“二高祖,二高祖……”

    燕云近卫们瞅了瞅,都认识这个走路喜欢摇晃耳朵的家伙,便任由他来到刘协身边。

    刘协惊讶地问:“玄孙哪,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二高祖在上,请受玄孙一拜。”

    刘备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礼,而后才又说道:“多日未向二高祖请安,玄孙心中很是挂念,今日路经此处,想着二高祖就要放学了,才在此等候了片刻。”

    “难得你一片孝心。”

    刘协客套完事,见刘备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便又问道:“玄孙有什么事吗?要不,咱们上车,边走边说吧。”

    “也好,玄孙正有一事与二高祖相说。”

    因为孙坚家现在住北宫的相府高官区,而孙权又是刘协的同学兼小狗腿,所以刘协每天上学放学都接送孙权,就像当初接送史努比一样。

    刘协、孙权、刘备同乘一车,要是按照原本的历史来看,这可是三个皇帝。也不知道老黄得是多大造化,能和三个皇帝一起坐车,偏偏这个家伙还有点不给面儿,冲着刘备瞎呜呜。

    刘备笑骂道:“这个老黄,咋跟有些人一样,翻脸就不认人了呢?”

    这话里有话呀!

    孙权瞧了瞧刘备,接口说道:“那是因为你抢了它的座位。”

    也是,刘协这辆车,平时的常客就是俩娃一狗,不管怎么坐,都

    有老黄的座位,今儿刘备一上来便坐到了刘协对面,你让老黄坐哪?刘备尴尬地瞅了瞅老黄,只得往旁边让了让,可是老黄还不稀得和刘备坐一排。见此情形,孙权只好委屈自己,转身和刘备坐到一排,老黄则扑到刘协身边,摇头尾巴晃。

    刘协一边儿捋着老黄的毛,一边儿学着他老哥刘汉少的模样,故作慈祥地问:“玄孙,说说吧,今天找哥到底什么事啊?”

    刘备叹息一声,有些沮丧地说:“其实也没什么事。这不是高祖陛下护送貂蝉公主前去并州探亲了嘛,玄孙就想着去向两位高祖奶奶请个安,看看家里有没有什么事需要玄孙帮着去做。可是到了家门口,值守的燕九娃居然不让我进去!还说未有召见,外臣一律不得入内。”

    “就这?”

    刘协先是惊讶,又感到好笑,瞧着刘备那副模样,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于是说道:“九娃说的没错,这是大皇嫂下的令,连这小子去找我玩,都被拦在外边了。”

    刘协越说越烦躁,就恨自己长的慢。史努比去渤海,他不能跟着去,老哥去并州,他连送都不许送,因为不能耽误上课!现在每天一回家,不是皇嫂就是皇姐,被一圈人围着唠叨,好在文恶霸嫁人之后性情大变,没再逮着自己练过手。可是即便如此,每天对着那些女人和刘云远航那个尿炕娃,刘协也有一种想要崩溃的感觉。

    刘备有些气愤地说:“外臣非召勿入,高祖奶奶做的没错。可我是您的玄孙啊,就连高祖陛下也时常说,咱们是一家人。”

    刘协哭笑不得地说:“要不……我带你回家?可是我也不敢保证九娃能放你进去啊!”

    “哎,算了,我也没别的事。就是高祖陛下一走,家里只剩妇孺,才想探望一下,略尽孝心而已。”

    刘协不满地说:“咋是只剩妇孺?这不还有我的嘛!”

    刘备苦笑着说:“不瞒二高祖,玄孙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您呀。高祖陛下节俭爱民是没错,可是咱们皇家该有的威仪也总还是要有的吧?您是大汉皇子,与寻常百姓之子一同上学也就罢了,出来进去哪能只带区区四个护卫?”

    “胡说啥呢?”

    刘协差点翻脸,再想想,这个玄孙毕竟是为自己好,才没有继续发作,悻悻地说道:“五个!驾车的不算哪?如今咱们洛阳平安稳定,每条街上都有城管日夜巡逻,连寻常百姓都能进出随意,笑逐颜开,我一个大汉皇子又有何忧惧?要那么多护卫干吗?难道你没看见过,平时老哥进出带几个人?皇嫂们带几个人?公卿大臣们又带几个人?用老哥的话说,带人多了就是臭摆谱的,只会阻碍交通,引起百姓恐慌,而且还浪费人力物力!”

    “是是是,二高祖教训的是。”

    刘备连连应声,又替自己解释道:“我这不是为二高祖着想,怕他们能力有限,对您保护不周嘛!”

    刘协傲娇地说:“放心,他们能力强的很,都是老爷子亲自调教过的。”

    刘备满是疑惑地问:“老爷子?”

第425章 卧榻之侧河内郡

    第425章卧榻之侧河内郡

    ……………………………………

    出洛阳向北,过了大河就是河内,也是刘汉少此次北巡的第一站。河内郡长闵贡早早的便带着河内官吏等候在渡口,见到刘汉少阔步而来,激动不已地迎上前去,口称一声“陛下”,竟哽咽而不能言。

    刘汉少哈哈大笑着走上前去,拉着闵贡的手,拍着肩膀问:“咋滴了这是,看见哥不高兴哪?”

    闵贡连连摇头,想用袖子擦擦,手却还被刘汉少握着,只能举止怪异地往臂膀上蹭。

    当年刘汉少和刘协被张让那帮“木有小丁丁”的“拐走”,就是闵贡第一个跑到大河边找回来的,还背着刘协,拉扯着刘汉少走了大半夜。后来刘汉少干翻董卓,便让闵贡接替朱儁,担任河内太守,再后来朝廷多有改制,也有很多人一跃而上,闵贡却没再挪过窝。三年多来,闵贡没机会再见刘汉少,甚至刘汉少护送刘姠去探亲,路过河内,都没让闵贡接驾。很多人都以为闵贡失宠了,然而闵贡却始终稳坐河内,兢兢业业。因为当年命闵贡赴任之时,刘汉少也曾拍着闵贡的肩膀,说过一句:“卧榻之侧,哥不能交给旁人。”

    陛下已经长的比自己还高了,也壮实了不少,难得与自己还是这么亲近,最重要的是,大汉这三年在陛下的治理之下,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闵贡实则是喜极而泣。

    也难怪他会如此,可以这么说,如今大汉除了洛阳之外,变化最大的就属河内。首先,在曹操与交际部的督造之下,轵关陉、太行陉已经全部修好了水泥砖路,使得河东、上党与河内往来便利,联系紧密,而自东向北更是可以通过邺城直达冀幽,使河内战略地位提升的同时,更是大大增加了工商地位的提升。假如大河大桥建成,使洛阳与河内融为一体,面对北方而言,河内就会成为京师打仗时的桥头堡,做生意的门面房,干活的大工厂,休憩的后花园。

    后花园刘汉少还没来得及参观,但是大工厂却所言非虚,比如四**马车,因为之前没有永久坚固的桥梁,想渡河都困难,严重影响了在北方的销量,所以河内有车辆厂,再比如河东的钢铁上党的煤,不能让他们把钱都赚完,更不能强枝弱干,所以原材料都是汇聚到河内之后,再进行深加工。

    再所以,河内有大汉目前最大的兵工厂,各种制造厂,就连大汉第一台全铁部件的纺纱机、织布机都是在这儿制造的,属于当前大汉工业最发达的一郡,百姓富裕程度甚至可以媲美洛阳,这还不足以使闵贡骄傲吗?

    …………

    闵贡等人陪着刘汉少一边到各处参观,一边忙着解说介绍,每到一处都会引起一阵阵热烈的欢呼。刘汉少不仅对陪同的人员相善,甚至与不少的工人、百姓亲切地打招呼、握手,询问他们的工作情况,生活有没有困难。工人、百姓们激动不已,有的禁不住热泪盈眶,有的

    甚至非要趴在地上给刘汉少磕一个,吓得燕云近卫们连忙上前,半是搀扶半是挟制,生怕百姓们激动过了头,搞的刘汉少都有点不好意思走秀了。

    后来,在座谈会上,刘汉少又对闵贡说道:“仲进哪,咱们河内取得如今的成绩,这和你与在座诸君的努力是分不开的,但是,咱们不能只看眼前利益,应该更注重基础工业的发展。比如车辆厂,摆钟厂,虽然现在赚钱多,但是技术推广出去之后,别人也可以开办这样的工厂,到时候可就没这么丰厚的利润了。反倒是机床厂、机械厂、齿轮轴承厂,别人卖产品,咱们卖机器,他们没有河东的钢铁上党的煤,想竞争也竞争不过咱们呀。更主要的是,咱们离洛阳那么近,想挖人才也比别的地儿方便呀,要记住,技术人才才是最重要的。”

    “是啊,陛下此言大有道理。”

    闵贡感慨地说:“如今河内最缺的就是技术人才、高级工匠,很多工厂里的活,就算是我们有闲余劳力,可是他们也干不了。特别是一些机器,一旦出现故障,别人修也修不了,真能把人急死。所以我们也开会商议了,不单要邀请技术人才来河内干活,更要请他们任教。文教部不是制定了教育目标吗?我们大力支持,多办专职中学,多培养普通工匠和高级工匠,对待那些真正有技术的人才,只要肯来河内,我们送房子,送车子!”

    刘汉少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好你个闵仲进,厉害呀!别的地方还在想着修路赚钱,解决温饱,你们已经开始招揽人才,培养人才了,这可比别人快的不是一步两步啊。”

    “哪里,哪里。我们也是配合朝廷,紧跟着洛阳的步子走过来的,这可都是陛下调度有方。”

    闵贡谦虚地拍了一记马屁,刘汉少摇头苦笑,而后又说道:“河内是个好地方啊,北依太行,南临大河,犹如帝王宝座,可居高临下,俯视万里,要不是怕劳民伤财,哥都想把京师搬过来。”

    这要是真的,能把闵贡美死,竟然打趣地说道:“陛下,您要是真肯搬过来,臣出钱给您盖小别野。”

    “啊?仲进现在很有钱嘛。”

    “略有,略有。”

    只听刘汉少又说道:“就是这么一个山青水秀,人杰地灵的好地方,我们利用起来才要更加的谨慎。仲进啊,你们可不能只顾赚钱,发展工业,农业也同样重要,不仅要保证有足够的良田,粮产,还要多加强绿地绿化,否则,过多的工业开发必然会使这里变的乌烟瘴气,那时你们就算花再多的钱,也换不回这片好地方了。”

    “不瞒陛下,咱们河内原本也产煤,而且所产的乃是无烟无臭,上等精煤,富贵人家都喜欢用它做冬日取暖之用。但是,自从河东、上党之地的煤炭大量运来河内之后,臣便命人降低了对本地煤的采挖力度,就是因为采煤太毁良田,咱们河内不缺钱,不需要用这种吸血食髓的办法来赚钱。”

    贡这么说的时候,其实是怀有私心的,毕竟现在刘汉少大力发展工业,对煤炭的需求量也日益增多,而受到技术条件的限制,煤炭的开采量又不可能突然暴增,不会出现供大于求的局面。但是,上党、河东等地的煤炭大批运往河内,所以别人缺煤,闵贡却不会缺煤,再者,河内原产的就是上等精煤,用来炼铁锻钢,闵贡还觉得忒可惜,民用取暖价格更高,降低一下开采量,更能让那些富裕之家出更多的钱,争相购买。

    正巧,刘汉少说到要保护良田,闵贡才把这两件事合到一块说了出来。

    哪曾想,刘汉少听完,伸手遥指着闵贡,重重地说道:“闵仲进,你能有此见识,当个州长也不是问题!看到今日之河内,哥很开心,但是却比不上你这番话更能令哥开心。吸血食髓,说的好哇,很深刻,足以警示千年!”

    陛下是在讥讽自己吗?

    听着不像啊!

    闵贡谦虚地连声说道:“谬赞,谬赞,陛下实在太谬赞了。其实臣就是想着,既然河内不缺钱,那也不用卖孩子来养活自己。”

    刘汉少听过,又笑着说道:“万物生长之理,皆在于周而复始,方能生生不息,像这样吸血食髓之事,能少做便少做,要学会循环利用才是光明大道。仲进这个比喻很好,就算是要卖孩子,也不能是咱大汉来卖,而应该让罗马人来卖!”

    罗马就是大秦,这事不单曹操知道,现在就是闵贡等人也都知道。听到刘汉少的豪言壮语,少不得又纷纷称赞一番圣主明君,心怀天下啥的。

    “循环利用可是一门大学问,要是我们都能学好用好,不仅可以省时省力,还可以多赚钱少破坏。就像农牧结合一样,农田里的秸秆可以加工成饲料,喂养牧畜,而牧畜粪便又可以加工成肥料,肥壮田亩。我看咱们河内很多工厂都有大量炉渣,以前是不是都当成废料给扔了?”

    “是啊。很多工厂的炉渣都堆积如山,还要专门找人拉到偏僻的沟壑中倾倒,颇为耗费人力物力。”

    闵贡又疑惑地问:“难道这些炉渣废料也还能有用?”

    “太有用了,简直就是宝贝!”

    刘汉少兴奋地说:“咱们最初造水泥砖,用的都是河滩上的鹅卵石,后来砖越造越多,路越修越长,鹅卵石不够用了,咱们就开山取石,砸石子。可是大家想过没有,每一颗鹅卵石,都是经过千万年的河水冲刷才形成的,咱们把它们都采走了,河滩没了石头,造成水土流失加剧,可能上游好田的泥土被带走了,到下游形成淤泥,造成水患,又淹了下游的好田,这真是为求一利而遭百害。开山取石更不用说,不仅费人费力,造成的破坏也更大。但是,如果咱们能用炉渣来代替石子,制砖铺路,这算不算是变废为宝?”

    闵贡惊奇地问:“炉渣还能制砖铺路?”

    刘汉少得意洋洋地说:“不仅如此,更多的妙用,你想也想不到。”

第426章 河东盐池的苦味

    第426章河东盐池的苦味

    ……………………………………

    冶炼过程中产生的弃渣数量很大,想要得到一吨生铁,同时就会产生大约一吨的炉渣,而想要得到一吨铜,甚至能产生五六吨炉渣。如此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假如将炉渣都堆积在一处,兴许世界的最高峰就会变成“炉渣峰”,不晓得这算不算是人类创造的奇迹。

    好在刘汉少来自一个大讲环保的时代,虽然学渣懂得不多,但是炉渣制砖还是听说过的。“同是天涯沦落渣,相逢何必曾相识。”之前在洛阳的时候,刘汉少就注意到了这个问题,不管铸造、锻造,还是玻璃、陶瓷,只要用到煤炭烧火,都会产生大量炉渣。然后就让刘资带队研究,制造炉渣水泥砖。

    说起来这个玩意现在也好做,就是用炉渣代替石子,破碎均匀之后,搀着沙子、水泥,做成水泥砖。反正是铺在路上的,只要结实就行,又没有严格的标准。但是刘汉少并不满足,因为他还知道,好像炉渣本身就可以作为制造水泥的一种原料,还有炉渣造的空心砖,以及炉渣的环保过滤功能,类似于竹炭,如果有废水经过炉渣的过滤,就可以大大降低其中的有害物质。

    当然了,炉渣还有很多别的用途,比如做磷肥,保温材料啥的,但是这都已经不是学渣所能知道的了,然而这并不妨碍他下一个令,让刘资带队,专门研究炉渣。可怜的刘资,烧过破陶缸,烧过地板砖,烧过水泥烧过马桶,最后终于把自己烧到一堆炉渣里去了。

    “炉渣滤水”可是个大工程,工业废水、城市废水经过沉淀、过滤,再排放到河流水道里,如何确定它是否已经达标了呢?就在过滤池后边再挖个池塘,里边养上鱼,只要这些鱼不死,这水应该就问题。

    另外还有沼气池工程,是将城市粪水与其他污水分开排放,还是就近修造沼气池?在人口密集的城里修造这个玩意儿,会不会有安全隐患?用它代替煤炭,对于大型重工是不可能的,小轻型工厂和富裕人家来用,还行。应该先在郊外,远离人群集中的区域做试点。

    而这所有的一切,除了不断的研究、试验之外,最需要的就是钱,既然闵贡已经钱多的要给刘汉少盖小别野了,那么把这些烧钱的实验放到河内,就是最好不过的事。

    …………

    离开河内之后,刘汉少并没有北去上党,而是向西去了河东,不单是为了去看河东的钢铁厂,还有水利部修造的壶口运河。

    如今高节是汉正军的军部部长,吴匡接任了第一军军长之职,而接替吴匡任第一师师长的是当初刘辟的副手,史涣。河内、河东、上党三郡全部是第一师的防区,所以自从刘汉少渡过大河,史涣便向最高统帅报到,全程陪同,并且安排外围护从的兵马。

    刘汉少到达河东之后,接替黄邵继任河东郡长的王邑又率属下官吏来迎,此时随行队伍已近万人。刘汉少嫌兴师动众,劳民伤财,便命史涣和王异撤去了大部分的护卫与

    随从,并且“狠狠地”批评了他们,不许这么不务正业。

    之前黄邵、吴匡、韩浩为给刘辟报仇,先在河东杀的人头滚滚,后来王允前去太原坐镇,转移太行移民,又收拾了一批豪强大户,所以河东、太原这些地方总认为朝廷太强横,有威而无恩,虽然嘴上是不敢说什么怪话,但是心里却还是有很大的不满。

    而北地王邑接任河东郡长之后,便实行了安抚之策,在律法允许的框架内,尽量帮着河东那些受损严重的名门望族寻找新的出路。地没有了还可以开工厂,奴仆少了还可以雇佣工人,就算是组织人手把河东的钢铁、煤炭运到河内,也能赚不少钱。而对待普通百姓,除了分田分地,坚决不多收税租之外,还鼓励他们蓄养家禽家畜,农闲时节出门帮工,甚至还成规模地发展特色农产。

    比如关羽的老家解县,曾经种植有很多枣树,百姓们没粮食吃的时候,就只能摘枣子充饥。而现在王邑却有计划的鼓励百姓多种枣树,因为曾经的解县大枣可是做过贡品的,果实硕大,色泽紫红,皮薄肉厚,核小味甘,而且从洛阳农学院挖来的高材生也说了,这种大枣可以补气养血,滋润心肺,乃是上品佳果。现在皇帝是不要进贡的,咱把大枣种好了,卖给洛阳、河内那些有钱人,那肯定比种粮食赚的多得多呀。

    再来还有闻喜的柿子,这玩意儿能做醋大家都知道吧?可是还能做酒,你们知道不?还能做成柿饼,挂着厚厚的糖霜,咬一口,那滋味才叫美。

    这可都是富民之道啊!

    就是在这样的努力下,王邑得到了河东上下的一致认可,威望越来越高。哪曾想,皇帝一来却先批评了一顿。

    这个……您是皇帝哥,咱不多带点人来迎接您,不是怕显得对您不够尊重嘛。

    当然,这只是君臣之间的笑谈,刘汉少对王邑的施政手段还是很满意的,并且告诉他们可以在山背阴凉之地种植木耳、蘑菇,靠近河流之处修塘养鱼,就是要敢于不拘一格,发财致富。

    …………

    河东“盐池”是大汉历史最悠久也最著名的盐湖,传说黄帝大战蚩尤,此地乃是蚩尤身首分解之地,故而又称“解池”,所产之盐也被称为“解盐”。

    又有传说,就是为了争夺河东盐池,黄帝才先后与蚩尤和炎帝进行了两场战争,便是历史上著名的“涿鹿之战”和“阪泉之战”。这两场战争的胜利,使黄帝牢牢控制了河东盐池,控制了中原地区的食盐命脉,最终成为各部族的首领,获得了“中华始祖”的崇高地位。

    当然了,传说究竟有多少可信度,还得看人们高兴不高兴,但是食盐作为日常生活的必需品,说成是“命脉”一点也不为过,否则历朝历代也不会对食盐严格管理,或抽取重税,或朝廷官营。从前汉武帝便是将盐铁设置成官营,私人制盐是要判刑坐牢的,这其中除了需要大量钱财用以支持汉武帝征战的雄心之外,也有为了防止盐铁向北方匈奴流出的原因。后来随着朝廷的强弱,

    这项制度也时断时续,和帝之后,彻底废除,允许私人制贩食盐,由朝廷统一收税。但是,百姓们依然吃不到便宜的盐,除了朝廷税重,盐商暴利之外,运输不便也是一个重要原因。

    刘汉少带着云六妞、任红昌以及曹操等人,走在盐田之畔,原本云六妞还以为盐田晒盐,应该全都是洁白如雪,哪想到盐湖竟然是棕红色的,而盐田之中的颜色更是深浅不一,甚至还有红得发紫,只有其间已经堆起的盐堆才是晶莹剔透。

    这样色彩斑斓的景象让云六妞看的激动不已,王邑还在一旁解释说这就是蚩尤血,昔日蚩尤在此分解,血中灵气聚而不散,到了夏季湖水便会泛红。众人听得连呼神奇,刘汉少却是脑门黑线。

    盐湖变色是因为到了夏天,水分大量蒸发,使湖水中钾钠浓度增高,却又分布不均,所以才能有的区域变色重,有的区域变色轻。另外,盐湖中还会生长着一种盐藻,正常情况下是绿色的,生长条件不良时,会产生血红素,使藻体变红,所以湖水看上去也就会跟着变绿变红。碧绿的湖水倒也不算稀奇,但是嫣红的湖水就能把人美翻了,所以这又叫作“玫瑰湖”。

    可惜的是,学渣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却又说不清楚,只能把云六妞拉过来,在耳边悄悄地说:“别听老王胡说八道!”

    云六妞虚心好学,刘汉少一知半解,两个人远离众人,嘀嘀咕咕,让落在远处的任红昌既羡慕又失落。

    就像麦田旁边必然落有麦粒一样,盐田周遭也都是灰白色,好像泥土之中也含有不少的盐粒。曹操抓起一把,闻一闻,搓一搓,然后感慨地说:“陛下说的没错,河东果然是座宝库,单单是产盐一例,便能获利巨大,何况还有钢铁、煤炭。若是百姓穷困,随手抓一把泥土,熬煮出卤水,也能当盐食用。”

    王邑连忙应道:“曹部长说笑了。河东之地多盐,百姓自然无需抓泥煮水,若是无盐之地,穷困百姓又哪能跑来河东熬煮卤水?只不过河东所产之盐,咸中带苦,不属上品,即便是有盐,也不宜多食。”

    苦吗?

    闻言,刘汉少命人去盐田拿来一些盐块,尝了尝,果然是咸中带苦,苦中带涩。再看看手中的盐块,晶莹倒也晶莹,但是里边含杂质很多。

    刘汉少惊讶地问道:“这就直接吃了?”

    云六妞怕老公犯傻,连忙说道:“这是盐,哪能直接吃?做菜的时候稍微放进一些便可。”

    粗话的,你是不是忘了你老公也会做饭?

    “不是。哥的意思是问,这盐里边的泥点沙粒怎么办?”

    王邑解释说:“平时食用,会将盐块砸碎,化成水,沉下泥沙即可。而这只是富裕之家所用办法,若普通百姓,能得温饱已然知足,谁还在乎盐中有些许泥沙?”

    不对呀,哥可是下过厨房的人,就算再学渣,总不能也搞出“何不食肉糜”的笑话吧?可是哥用过的盐真不是这个样子的。

    “二娃,二娃!”

第427章 苦盐的过滤之法

    第427章苦盐的过滤之法

    ……………………………………

    看到李二娃慌忙不迭跑到近前,刘汉少质问道:“你说说看,咱们平时吃的盐,跟这个为啥不一样?”

    听到师傅那么着急地吆喝自己,还以为发生啥大事了呢,原来就问了个这。

    李二娃很敦厚地说道:“师傅,咱们吃的都是贡盐,哪能让里边有泥沙呢?那得先把这些粗盐化成水,澄清之后,只取上边清澈部分,再熬煮成盐,磨成小粒。”

    噗……刘汉少忽然觉得自己好傻,好傻……又好天真哪!

    自打登基以来,刘汉少没让别人给自己上过贡,永安宫这个家里的吃穿用度,都由云十八骑负责采买,东西买的好一点是肯定的,不过差别也就是别人家买一块八的,咱家买三块六的,谁让咱老婆会赚钱呢。

    所以,当“死猴”的时候,刘汉少见过的盐是小颗粒的,当皇帝以后见过的盐也还是小颗粒的,便以为天下的盐都是这个样儿,“细盐”与“粗盐”之分,就是颗粒小一点大一点的差别。

    可是盐这个玩意儿吧……吃、的、慢!

    话说前生后世之时,传闻小鬼子闹泄漏,她还跟风抢购了不少的盐,后来怎么吃也吃不完,何况是皇宫存货呢?

    你们这是合伙挖坑,等着看哥丢人,对吧?

    好像这事也怪不到别人头上。

    好在细盐不是肉糜,皇帝不知道区别应该还算正常吧?而且现在也没人敢笑话刘汉少,或是想笑的,也得全憋在肚子里。

    …………

    终于,在浪漫的“玫瑰湖”前,刘汉少撒开了云六妞的小手,迈步顺着“田埂”向盐田中走去。其他人见状,想要跟进,但是田埂细窄,容不下那么多的人,云六妞制止了别人,自己却快步向刘汉少跑去,然后许褚让典韦也跟了上去。

    盐田中有几个正在晒盐的普通盐工,当然也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爱汉百姓”,见刘汉少居然朝自己这伙人走了过来,全都不知所措,因为预先“彩排”的时候根本没有这个项目嘛。

    而后,一个上了年纪的盐工好像率先反应过来,竟然就在盐田之中跪倒在地,哆哆嗦嗦地说道:“小老儿叩见吾皇!”

    其余盐工见状,也纷纷效仿。刘汉少紧走几步,跳进盐田,搀着老盐工说道:“老人家,快起来,快起来!大家都快些起来。”

    站在盐田里说话可不合适,刘汉少搀扶着老盐工走上田埂,还不忘回头对其他盐工说:“大家都快点上来,歇一歇。”

    此举不仅使几个盐工受宠若惊,远在岸边的河东官吏们也是惊得目瞪口呆,尤其是刘汉少跳进盐田的一刹那,还以为皇帝陛下发生意外了呢,要不是有许褚这个胖子在道上拦着,王邑都想跑过去救驾了。然而,令众人觉得更加不可思议的是,刘汉少上到田埂上之后,随意地坐了下来,脱掉已经泡湿的鞋子,与盐工们攀谈起来,只是离的有些远,大家都不知道陛下与一个老盐工能说些什么。

    “老人家贵姓啊?”

    “哎哟……吾皇当面,万万使不得,使不得!小

    老儿姓牛,您唤一声老牛就行。”

    “哦……老牛干这一行多少年了?”

    “回禀吾皇,小老儿自幼跟随我家大人学晒盐,十四岁之时,家主给我算工钱,如今已有三十多年了。”

    十四加三十多。

    学渣稍微计算了一下,又说道:“嗯,那你也不老嘛。”

    可能是说了几句话的缘故,老牛没有那么拘谨了,还冲着刘汉少连连摆手说道:“老啦,老啦,腿脚越来越不行了。”

    顺着老牛的话,望向他的腿脚,没想到却让刘汉少心中一阵发紧。盐工都是赤脚在水里干活的,即便是在淡水里泡久了,皮肤也会发皱,何况是盐水呢?泡的时候发皱也就罢了,等到不泡的时候,皮肤又会干燥,脱皮,甚至是开裂。要是脚上裂开了口子,再泡进盐水里,那酸爽不是一般人能够想象的,说是上刑也不为过。可是老牛的这双脚就是如此,裂了再好,好了再裂,伤疤层层叠叠,密密麻麻,就像老树皮似的。要不是还有脚趾头撑场面,猛一下真看不出来那是一只脚。

    然后,通过与老牛的交谈,刘汉少终于弄明白了,虽然现在也有一块一块的盐田,属于“垦畦浇晒法”,但是卤水并没有经过过滤,更没有加入淡水稀释,所以也就不难理解为什么盐块里会有那么多杂质,而且还会发苦。

    在这之后,刘汉少并没有去王邑为自己准备的下榻之处,而是让许褚他们就在盐池旁边扎下大营,打算好好想想,应该怎么解决掉盐块发苦这个问题。

    老师,你当年都说什么来着?

    氢氦锂铍硼,碳氮氧氟氖。钠镁铝硅磷,硫氯……驴……哎呀老师,这会儿补课还来得及不?哥多给你金饼子!

    …………

    在随后的几天里,刘汉少展开了大胆的实验。

    首先,湖水灌进盐田之前就得先过滤一下,用竹片做成大网,中间夹着稻草做成的草排,拦截湖水中的物质。等到湖水蒸发,水中的盐分升高,变成卤水之后,再用竹片草排以及一层层的席片儿过滤,通过水沟流向另一块盐田,在这里加入淡水,等待蒸发结晶。

    “哎呀,这个泥水沟肯定不行,不然的话咱们前边过滤那么多回,不得全都白瞎了啊?咱们有水泥,把它砌成水泥槽。咱们现在是两块盐田一起用,前一个叫“卤水池”,后一个叫“结晶池”,它们中间还应该有一个“净化池”,当然不用太大了,咱就是在这儿放几层草排、席片儿,让卤水从这里渗过去就得了。对,这个净化池也要用水泥砌一下,连通到水槽上。”

    以刘汉少为主,李二娃为辅的实验小组前前后后忙活了好几天,终于就快要看到实验结果了,可惜现在已近中秋,仅有中午前后还有些热气,并不是晒盐的好季节。而且刘汉少也不能再在这里耽搁下去了,后边还有好多地方等着自己去呢,于是便交代李二娃暂时留下,等待实验结果。

    李二娃有些抱怨地问:“师傅,好不容易晒的卤水,您不等着出盐,咋还要往里边加……加淡水呀?”

    “你娃不懂了吧?”

    刘汉少怕自己说不好,所以先否定一下李二娃,

    然后才又继续说道:“这个卤水里边不只是有盐,还有其它很多杂质,比如硫酸镁、硫酸钠,盐味发苦就是因为它们。淡水温度低,卤水温度高,咱们把两者一搭配,使卤水原来的温度得到调整,就能把这些杂质分解出来,形成硝板。回头你要注意,先沉在下边,味道发苦的是硝板,上边发咸的才是盐,你可别一股脑的全都刮回来。”

    “哦,就是只要上边,不要下边呗。”

    随后李二娃又问:“那师傅,下边那个硝……硝板,就算是不要,是不是也得刮出来扔了啊?不然下一次晒盐,不是更苦了?”

    刘汉少连忙说:“你可千万别。就把它留在池底!”

    “为啥?”

    “因为往后能不能轻松晒出不苦的盐,全在这个硝板身上!”

    李二娃愁眉苦脸地问:“师傅不是说,这个硝板是杂质么?就它苦了,为啥还要靠它晒出不苦的盐?”

    这个……以刘汉少的所知以及李二娃的理解能力,恐怕很难说清楚。

    “二娃呀,你做饭的时候有没有注意过,菜汤里飘着的油花,如果碰在一起,会怎么样?”

    “碰在一起就碰在一起呗,还能咋样?”

    李二娃想了想,不太确定地又说:“会变成一大片油花?”

    “对,就是这个道理!”

    刘汉少赞赏地猛拍李二娃的肩膀,一本正经地忽悠着说:“硝板就跟油花一样,碰到一起就会结成一块。所以呢,往后晒盐的次数越多,硝板就会越结越大,慢慢的抹平盐田,就好像铺了一层地板砖似的。在硝板上晒盐,一来它可以吸收卤水里边的杂质,二来还可以隔绝泥沙,所以晒出来的盐既干净又不苦。”

    李二娃好像懂了似的,认真地点了点头,随即却又说道:“师傅,那您路上可要走慢点,等我这边晒好了盐,马上就去追您。”

    你这么大块儿一胖子,腰里还别着七星宝刀,跟哥说话能不能别这么恋恋不舍?哥又不是你们家阿朵!

    刘汉少真的很想踹李二娃一脚,结果却面带微笑,慈祥地说:“去,给师傅做点好吃的,咱们加个餐。”

    一听这话,旁边枯坐半天的云六妞立刻接口说道:“二娃,给姐姐也做一份。”

    “还有我。”

    “多做点。”

    “算我一个。”

    此起披伏的声音终于让“被抛弃的”李二娃又找回了自信,连连应声,兴高采烈的蹿出了刘汉少的大帐。

    看着这个肥硕的背影,谁又能想到竟然是军府严密保护的人才?厨之大者,再大也还是个胖胖的厨子啊!

    …………

    究竟能不能制出不苦的盐,其实刘汉少并不担心,就算不行,顶多是苦盐少吃点呗,反正之前都吃那么多年了。但是,即便是发苦的盐,穷困的百姓是否能够吃得起,吃得上呢?

    之前刘汉少最大的愿望就是让百姓能吃饱穿暖,这个可真不是“心怀天下”,就是想着让大家吃饱了别闹事,自己这个皇帝之位也能做的稍微稳当一些。

    可是,没滋味的饭,就算吃饱了,又有啥意思呢?

第428章 大汉盐业总公司

    第428章大汉盐业总公司

    ……………………………………

    “老婆,想不想再赚一笔大钱?”

    偎在刘汉少怀里,刚刚心满意足的云六妞慵懒且甜腻地回了一句:“不想。”

    刘汉少一巴掌抽在那个弹性十足的屁屁上,故作严厉地说:“不想也得想!”

    “好嘛,好嘛。那老公说说看,咱们怎么再赚大钱?”

    “咱们也卖盐!”

    前生后世之时,总是在电影、电视里看到古代的百姓多么穷困,吃不起盐,而朝廷却大发其财,甚至引出不少奸商和狗官相互勾结的戏码,即便是到了后来,也有不少的同志们为了搞到一点点盐而付出年轻宝贵的生命。

    无论黄帝是否为了食盐,才与蚩尤和炎帝打了“涿鹿之战”和“阪泉之战”,至少有一点说的无比正确,这使得他控制住了中原地区的命脉,更是控制住了百姓的命脉,因为食盐和吃饱穿暖一样,都是生存的必需品。

    现而今没有官盐专营,之前灵帝刘宏倒是在盐池设置有专管盐务、盐税的盐监,可是他们的主要作用其实就是帮刘宏敛财。后来三府改制,盐税也归税务总局直接收取,而所谓的盐务,那些大小盐商有啥活儿是不能自己干的呀?所以刘汉少就把盐监裁撤了。

    但是,现在看来,盐价究竟高不高,是不是能让百姓吃得起,原因并不只是在一个盐监身上。就像起初刘汉少玩减赋一样,原本良田都在豪门富户手里,就算是再怎么减,好处也落不到穷困百姓头上。

    哪怕是朝廷不收盐税,盐商们就能把盐便宜卖给百姓了吗?

    当然,这话吹的有点大了。毕竟现在是汉朝,朝廷也没有太多来钱的道儿,盐税在国家收入中占的比重还是很大的,单单是一个河东盐池,历史上的最辉煌时期,上缴的盐税就能高达国家收入的八分之一。

    假如现在像汉武帝那样,把盐业收归朝廷专营,肯定会引起那些大小盐商的反弹,毕竟是断人财路了嘛,他们可都是豪富,能闹出多大动静来,还真说不好。但是,也不能由着他们牟取暴利,吸食百姓血汗。

    在刚才的那番剧烈运动之中,经过前思后想,“热思熟虑”,刘汉少觉得还是应该用文明一点的,高级一点的手段收拾他们,那就是成立一家盐业公司,从技术上,实力上击垮他们!

    …………

    “六妞,这个盐业公司可不能归在皇家实业集团的名下,要单独经营,单独走账,控股方嘛……就算在皇后慈善总会的名下好了。”

    云六妞撅着小嘴,假装不满地说:“意思就是还得我赚钱,让三姐花呗。哎……我的命好苦啊,养活一家老小不说,好不容易嫁了个皇帝,还得赚钱养活他。”

    “是是是,咱们家六妞的功劳最大,本事也最大。”

    “你知道就好了!”

    两人嬉闹片刻,刘汉少又说道:“不过这一回你也能省省心,既然是要他们单独经营,你只要前期出钱、出人,把这个摊子扎起来,往后就不用管了。”

    云六妞又不满地嚷嚷道:“刚才还说要我赚笔大钱,

    现在又成了只要我出钱,赚钱就没我什么事了,是吧?”

    这会儿可不能惯着!

    刘汉少教训道:“傻啊?这钱能赚吗?你也看到了老牛他们那些盐工,多少汗珠子砸在盐田里,那可真真是都晒成了盐。百姓们想吃口便宜干净的盐容易吗?哪家不是流血流汗,省吃俭用,才能买点盐尝尝鲜?”

    云六妞又不是真的有什么不满,作为大汉第一霸道女总裁,能没见过钱么?听了刘汉少的话,又有些担忧地说:“老公啊,你怜恤百姓的想法是好的,可是经营之道犹如逆水行舟,不赚钱就等于赔本,如此的话,恐怕这个盐业公司办不了多久啊。”

    “赚!当然得赚了。想请整个大汉的百姓吃盐,就算哥是皇帝,那咱家也请不起呀。”

    “说的好像你这个皇帝多会赚钱似的。”

    云六妞不屑地“哼”了一声。

    哥居然被鄙视了?

    好吧,现在不是闹腾的时候,等会儿再收拾你!

    刘汉少先赏了一巴掌,又尽量保持镇定地说:“可是咱们这个公司只要办起来,就能够有效地调节市场,平抑盐价,最终达到控制市场的目的。等到那个时候,就算咱们赚三倍五倍,也比让那些黑心盐商赚十倍百倍强吧?另外,哥让皇后慈善总会控股,目的就是想它赚到的钱,除了支持自身的运作发展,还可以直接反馈给百姓,这才是真的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云六妞早被一巴掌拍酥了,姐连女总裁都可以不当,心急火燎地跟你跑出来,就是为了扯这些?于是,很敷衍地说:“好好好,老公最棒了!老公怎么说,老婆就怎么做。”

    然而刘汉少似乎并未听出云六妞的弦外之音,又继续说道:“哥的想法很简单,咱们这个盐业公司就和银行打击子钱家差不多。首先,咱们投钱进来,在各州、郡、县开设分支公司,由总公司调度管理,按需配货,现在很多地方的道路情况比以前好很多,运力也强很多,想做到这一点并不困难。其次,咱们有制盐不苦的技术,咱们的盐又干净又便宜,百姓们必然会选择买咱们的盐。第三,市场既然不能任由盐商控制,他们就会想法子谋求生路,要么投降,要么改行,而咱们呢,可以把那些大盐商以入股的形势吸纳进来,小的直接兼并。这样一来,公司不仅能新增财力,也有了现成的人力,可以迅速壮大起来,牢牢的控制住市场。即便是还有一些不肯归顺,想自己当老大的盐商,也只能把目标定在更加偏僻的地方,正好填补咱们的不足之处,所以,只要他们正常交税,乐意扛就让他们扛着去。”

    “老公啊,哪有你说的那么麻烦?就在河东,咱们只要往外透个风,说要做盐业生意,还允许他们入股,只怕河东盐商肯入股的不在少数。他们这帮做生意的人都精明着呢,知道哪些好处是拿钱也买不来的。到时候直接按照你的想法,该怎么做,让他们去做就行了。谁能把事情做好,谁就上去,做不好的下来,就是这么简单。”

    皇家实业集团几乎承包了洛阳的招商引资会,这种事情云六妞办的实在太多了,有皇家这块金字招牌撑腰,的确是有点不能用钱衡量的意思。毕竟

    现在这个世道,皇帝就是天子,而咱家这位哥,还是圣的,所以,云六妞也真有点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意思。

    “照你这么说,这事就更简单了。咱们只要找个能干的,过来操持这一摊子就行了?”

    云六妞无力地点了点头,眼神既像关爱,但更像怜悯。

    “那你说,这事让谁来,比较合适?”

    云六妞想了想,有气无力地说道:“要不……就让张氏来吧。”

    “女的?那个张氏?”

    “就是国家银行甄行长的妈呀。中山甄氏虽是名门,却也是巨商豪富,之前甄逸体弱多病,家里的生意都是张氏在操持打理。后来甄逸故去,孤儿寡母失了依靠,这才结束了家里的生意,全家搬来洛阳。现在就在我们集团做事,不是我夸她,还真是一个很能干的妇人。”

    刘汉少摸着“别人的下巴”,想了想,居然摇头说道:“刚才你也说了,这事不止是经营与钱财上的事。这个张氏的男人一死,她就撑不住了,虽说大部分原因不在她身上,却也显露出她独立担当的能力还嫌不足。有没有本事更大一点的?”

    下巴被摸,算不算调戏?云六妞心烦意乱地又想了想,说道:“要不,就卞氏吧。”

    “又是女的?哪个卞氏?”

    “就是曹孟德的小老婆呀。前些时候不是你鼓励她们出来做事的吗?我告诉你啊老公,这个卞氏还真是个人物,虽然才来集团不久,但是上上下下都能相处和睦,安排事情也能妥妥当当,比吴美人她们都要强上许多啊。”

    …………

    卞夫人,原本的历史上应该是“武宣卞皇后”,却是倡家乐人出身,也就是歌舞两栖明星。以这种身份,能够进入曹操的家门,大概本身就能说明本事不小。当然了,以曹操那种性格,只要长的好看,这种本事可能也不需要太大。但是曹操的正妻丁夫人,是一个性格要强的女人,因为人家可是名门大族,谯县丁氏与曹氏、夏侯氏世代通婚……对了,先前碰瓷自杀的丁宫,就是这个丁氏家族的人。

    大老婆名分正,背景硬,小老婆卑微孤苦,受欺负也是正常的,但是后来大老婆被休,小老婆扶正,卞夫人却能不计前嫌,以怨报德,经常背着曹操给丁夫人送礼物。把丁夫人搞得彻底没了脾气,经常不好意思地说:“被废之人罢了,恁这是弄啥咧?”直到最后,丁夫人郁郁而终,都是卞夫人向曹操求情安葬的。

    贤妻?

    道德楷模?

    宽宏大度,有容人之量?

    要是杀妾不犯法的话,搁在前生后世之时,小老婆这种生物得死绝喽。同样的道理,敢多看一眼前女友,回家就得跪键盘、跪榴莲、跪方便面、跪碎酒瓶,跪……好吧,就算现在是汉朝,妇女同志们受压迫深重,还没有得到解放,可是占有欲是与生俱来的呀。刘汉少的仨皇后打小从一个炕上滚大,说亲如姐妹不为过吧?就这,有时候还会抱怨宠谁多一点,宠谁少一点,尤其是集体活动的时候,兴许谁还能把谁从刘汉少身上抽下去,踹一边儿。

    可是卞夫人……也许,可能,大概,应该说一句:好的太可怕!

第429章 卞氏果然很玲珑

    第429章卞氏果然很玲珑

    ……………………………………

    不能在道德与虚伪之间划一个等号,谁这样做了,就是谁的悲哀,整个人类都这样做,就是整个人类的悲哀。

    咋滴,这世道还不流行好人了?

    但是,道德是不是应该也有一个属于它自己的尺度?

    比如说,律法是底线,是海平面,谁触犯就要惩罚谁,谁掉下海就淹死谁;那么道德是不是就应该像海面上的一条船?能够让人置身其中,虽风高浪急,却内心安稳,淡定从容地望尽碧海长天;可是……如果飘到天上去的话,这是直升飞机滑翔伞,还是神仙妖怪白蛇精?

    道德的尺度太大,是不是就应该打上虚伪的马赛克?

    可悲的是,像丁夫人那种耿直大妈,注定是干不成什么大事的,与其同款的还有耿直憨娃蔡伯喈,而卞夫人,得亏是个女的,否则还不得把曹操收拾的叫爸爸?

    就这么问吧:卞夫人偷偷给丁夫人送礼物,曹操到底知道不知道?丁夫人去世之后,要是卞夫人不求情,是不是曹操就不管不顾也不埋了?但是这些事,人家卞夫人全做了,并且做的让曹操感到很欣慰,这是不是说明卞夫人把曹操给收拾住了?如果曹操是一代枭雄,卞夫人就应该算是一代枭雌。

    或者再换一种说法,假定“人之初,性本善”是真的,是天生的,而道德则是人们后天学会了自我约束,有益他人,那么虚伪肯定是需要刻苦钻研,才能掌握的一门极其高深的学问。

    大概意思就是说:善良是小学,道德是中学,虚伪才是大学。有的人一辈子只上过小学,有的人上到了中学,有的人读完了大学。

    但是,处事得体,面面俱到就能和虚伪划等号了吗?反过来,像蔡伯喈那种活了几十岁,愣是把自己活流放了,是不是也可以问一声:你娃是不是傻?

    还有一种情况,中学的道德没学会,小学的善良又给忘完了,这可咋整?

    哎……算了,这种东西想多了容易变成神经病,并且,总是以恶意看待、揣测,难免落得小人之心。

    总之,这个世界很复杂,人性人心更复杂。

    再总之,甭管卞夫人用什么手段对付的丁夫人,又是用什么姿势对付的曹孟德,她肯定是一个人才!

    …………

    “行。就是她了!”

    刘汉少翻身而起,准备下榻,云六妞一把拉住,急声问道:“老公干什么去?”

    刘汉少毅然决然地说:“去找曹孟德,要他的小老婆!”

    你给我回来吧!

    姐姐丢下那么多事,不管不顾的跟你跑出来,就是让你去找别人老婆的?

    然后,房间里又传出了刘汉少并不算太痛苦的惨叫声……

    …………

    刘汉少把成立盐业公司的事情与曹操、王邑等人一说,曹操当然高兴了,没想到自己的小老婆居然能得皇后举荐,陛下看重。王邑虽然觉得此举会使河东盐商的利益受损,不利于自己安抚河东,但是,此事干系重大,一则国家能够有效的控制大汉

    盐业,二则能够惠顾天下百姓,又岂能容几个盐商逆流阻挡?再者,河东是基柱之地,卫氏替国家经营钢铁厂,自己这个河东郡长根本插不了手,说不上话,如果这个盐业公司,自己不早早的参与其中,难道将来只会带着百姓去种大枣、柿子?所以,王邑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也大力支持此事,并且愿意去找那些盐商,游说他们入股。

    有了小黑胖子和本地主官的支持,刘汉少心里也更有底儿了,经过商议,决定成立“大汉盐业总公司”,由卞氏担任总经理,张氏担任销售经理,盐场场长就由盐工老牛来担任。要知道,老牛毕竟是干了三十多年的老盐工,制盐的经验技术在整个河东也都是数一数二的。此外,让云三妞再派一个才干过来,担任财务总监。

    河东距洛阳也不算远,往回传令之人可以坐船顺流而下,更是不需一日即达。四日之后,卞氏、张氏到达河东,而云三妞派来的财务总监竟然是何曼的女儿,只有十六岁的何小曼?

    咱们大汉到底是没人了,还是人才太多?一个十六岁的小女娃也能担任财务总监这么重要的职务吗?

    为释众人疑虑,卞氏拉着何小曼的手,笑盈盈地说:“别看小曼妹妹年纪不大,却是数术做账的天才,皇后慈善总会出来进去那么多账目,都能打理的一清二楚,平日可是云练皇后身边的得力助手,若不是咱们陛下下令,云练皇后还舍不得让小曼妹妹过来呢!”

    听了卞氏一席话,河东众人算是明白了,这位小妹妹是不是天才,咱可以不在乎,但是人家是云练皇后的心腹,往后都小心伺候着点,可不敢有何闪失。

    刘汉少心里话说,小曼是啥样的人,哥心里能不清楚么?她这个名儿都还是后来哥给改的,是为了要她记住她爹。曹操这个小老婆果然厉害啊,人还没到河东,就把财务总监变成妹妹了。话说,往后好歹也是当总经理的人了,不能总“卞氏、卞氏”的喊吧?向曹操打听了一下,敢情卞氏的闺名叫“卞玲珑”!

    好,果然玲珑剔透,八面玲珑,玲珑有致……

    正巧,李二娃也在此时带着新方法制成的食盐样品赶了过来,果然也是玲珑……晶莹剔透!甚至比以前所谓的贡盐还好,毕竟贡盐只是沉淀了泥沙,而现在的盐却是过滤了硫苦。拿着这种盐,别说背后还有皇家撑腰,就算是常规的商业竞争,也能把其他盐商杀到片甲不留啊!

    行了,这摊事就交给他们吧,要是在这么大的优势条件下,卞玲珑都搞不定,那趁早回家洗白白,趴床上等曹操去。

    众人有了各自的目标,都该干嘛就干嘛去了,曹操却悄悄地问:“汉少,我老婆都是总经理了,是不是趁着吸纳盐商的机会,也能往公司里入一股啊?”

    刘汉少不解地反问:“这事儿,你不找你老婆商量,跟哥商量个啥?”

    然后,更加不解地再问:“你们家还是挺有钱啊,都能往盐业公司里入股了?”

    再然后便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这话是啥意思?

    同意了?

    猜忌了?

    曹操连忙追在后边高喊:“哎…

    …陛下,你先别走,你听我跟你慢慢解释。我们家还剩那点底儿,可都是我们家老头子的养老钱啊,跟我其实也没啥关系。”

    …………

    就在筹办大汉盐业公司期间,刘汉少还察看了河东钢铁厂。最初任命的钢铁监理是孙坚,但是孙坚压根没来过河东,而是陪着刘汉少一起去了长安,倒是程普作为孙坚的副手,早早的就被送到了这里。后来刘汉少觉得修路不修桥,等于瞎忙活,又让孙坚去担任桥梁建设厅的厅长,程普也就转成了正式的钢铁监理。

    那个时候在刘汉少的心里,其实是有意分化孙坚实力的,但是在别人看来,谁又能说这不是陛下恩泽呢?

    老实说,程普对于打铁的活儿是一窍不通,炼钢就更别提了。但是程普做事认真,既不揽权,又不找事,好像真的就只带了眼睛和耳朵来河东。而且这个人还有一样好,敢用人,也敢担事儿。

    南阳韩暨,本是韩王韩信之后,祖父曾担任过河东太守,父亲也担任过南郡太守。但是后来父兄遭人陷害,家道败落,韩暨偷偷攒钱,收买死士,为父兄报仇,杀死仇人之后自己改名换姓,撩腿就蹿,后来为了躲避袁术征召,干脆蹿进了山里。

    等到段煨、赵云来到南阳之后,又把韩暨从山里“挖”出来,段煨也想任用韩暨,但是通过几次交往,韩暨觉得段煨这个人生性有些多疑,而自己的底子又不干净,将来万一遇到点什么事,难免会被猜忌,所以也想拒绝,但是又惧怕段煨,好在赵云给他支了一招,说是陛下在京师发布了招贤令,不妨前去试一试。

    别看韩暨出身高门,来头不小,但是之前蹿了很多年,又在山里窝了很久,还真学会了一项谋生本领,冶铁。到了洛阳之后,正巧河东钢铁厂需要技术人员,便又把他派了过来。

    最初修造高炉、转炉的时候,困难重重,甚至于高炉炼出了铁水,都不知道该怎么弄到转炉里去。韩暨带着技术人员造铁车、铸铁罐,造高架、做绞盘,用牛拉着往上吊,一点一点的攻克难关。

    卫家原本就有很多人对钢铁厂抱有怀疑,遇到困难的时候,卫固也难免抱怨,每一次都是程普站出来顶住压力,能够让韩暨他们专心研究,即便是失败了,也不会苛责,反而更加鼓励。

    现如今,钢铁厂用自己的成绩打消了所有人的疑虑,韩暨负责技术生产,卫固负责进料出货,而程普还只是看着,多数时候并不说话,可是他却知道每一批货的数量、去向、用途,甚至知道很多工人的名字,以及他们家里的情况。

    “公至,你们做的很好啊。尤其是这个水轮鼓风系统,能够持续不断地向炉内送风,而且还不耗费人力。”

    韩暨连忙惶恐地说:“回陛下的话,微臣可不敢窃据此功。风扇是您的高徒,马均马所长发明的,而齿轮变速器更是陛下亲自发明的,臣只是引水至此,利用水轮带动它们而已。”

    “不管是谁发明的,能够用对地方,就是有功!”

    刘汉少首先对韩暨的做法做出肯定,然后又笑呵呵地问道:“可是公至呀,你有没有想过,往高炉里送热风?”

第430章 眼珠不是亲生的

    第430章眼珠不是亲生的

    ……………………………………

    高炉这个玩意吧,如果想要简单理解,可以把它想象成用汽油桶做的烤红薯的炉子。把红薯从上边一个个放进去,盖上盖儿,利用炉内热气烤熟,再拿出来。而高炉则是从上边一层矿石一层煤炭的往里边倒,完事当然也不能从上边再拿出来,都烧成铁水了,只能高炉下边开口,出渣出铁。

    想把矿石烧成铁水,需要鼓入大量空气助燃,烤红薯的炉子不旺了,能拿扇子扇一扇,但是高炉这个玩意,用扇子扇风,可能不够用。韩暨能够把手摇风扇、变速器、水轮结合起来,虽然水轮转动的慢,但是通过变速器变速,就能使风扇转的飞快,从而向高炉内持续不断的大量鼓风。这比原本的历史上,他发明的那个水排鼓风的效果可能还要好一点。

    但是,高炉内需要保持能够把矿石烧化的炉温,鼓入冷风的时候又会使炉内温度急剧下降,如此就形成了一个鼓风、升温,再鼓风,再升温的过程,不仅费工费时,更浪费了大量的资源。刘汉少提一句往高炉里送热风,道理并不深奥,韩暨很快也想明白了,问题是该怎么样把冷风变成热风呢?

    要知道,想要尽量少的降低高炉内的原本温度,送进去的这个热风,别说烤红薯了,烤个骆驼估计也是分分钟的事。然后,刘汉少对韩暨等技术人员进行了一场启发与忽悠相结合的新式教育,比如说,咱们在送风管道中间再盖一个热风炉,里边摆些像蜂窝一样的砖头,烧热之后,送进来的风经过蜂窝,不就加热了吗?还有高炉上边吹出来那种可以把人熏晕的毒气,其实是煤气,如果能够给高炉盖上盖子,再接个管子,把煤气收集输送过来,专门用来给风炉加热,也不用再浪费煤炭。

    头一回听说专门建炉子“烧风”的,韩暨既感到欣喜,又觉得压力山大,眉头时舒时皱,眼神时喜时忧。刘汉少可不指望他们一下子就能研究出来,只要给出一个大方向,由着他们慢慢鼓捣去吧。

    “你们这种绞盘运料的办法太落后了,人力毕竟有限,抽空回一趟洛阳,研究所里有宝贝,对你们一定会大有帮助。”

    韩暨惊喜地问:“什么宝贝?”

    “蒸汽机。”

    …………

    皮氏以北,北屈西南,有采桑津。

    顺着大河,由采桑津北上,大约十余里便是著名的壶口瀑布。

    刘汉少到达采桑津的时候,夏侯惇已经带人候在了这里,只是这位大汉国的水利部长显然也是刚到不久,连带着胸章绶带的“工作官服”都没有穿。长裤腿卷到了小腿上,衬衣袖卷到了胳膊上,小腿有泥,还没有干透,脸上有灰,被汗水冲刷出痕迹。只不过带给刘汉少震动最大的,却是夏侯惇的左眼上戴着一个眼罩。

    “臣,惇,拜见陛下。”

    刘汉少连忙上前几步,托住夏侯惇的双臂,盯着他的眼罩问道:“怎么回事?”

    夏侯惇嘿嘿一笑,好像还有点不好意思地回道:“没事儿,挖河

    渠的时候,让石子迸了一下。”

    刘汉少回头,质问杨修、诸葛瑾等人:“为什么没有人告诉哥?”

    杨修与诸葛瑾默不作声,曹操也欲言又止,还是夏侯惇连忙说道:“陛下,陛下,您别发火,这事儿可怪不着别人,是我不许他们说的。”

    “你这个憨货,就算不告诉哥,也要回洛阳诊治呀。咱们洛阳有华院长,有那么多医院,还有……”

    “工期紧,离不开呀。”

    随即,夏侯惇又苦笑着说:“臣让河东的医者给瞧了瞧,说是眼珠迸坏了,没用了。”

    可怜的惇惇,哥已经没让你领兵作战了,你的眼睛咋还是没保住呢?难道这个眼珠不是亲生的,注定不为你所用?这是现实的残酷,还是命运的捉弄?

    刘汉少忍不住说道:“元让……兄弟,你受苦了!”

    听刘汉少喊“兄弟”,夏侯惇心里暖暖的,所以也不再口称陛下,而是说道:“汉少,可不能这么说。俺一个粗俗鄙夫,能得您不弃,还让俺为国效力,这是俺的福分。”

    眼睛都瞎了,连句怨言都没有,刘汉少眼圈一红,好像再也忽悠不下去了。正巧,曹操也忍不住走上前来,便拍着夏侯惇的胳膊,对曹操说道:“好兄弟,这才是咱们的好兄弟啊!”

    曹操知道夏侯惇的眼睛受伤,但是伤后并未见过其人,刚才乍见,便觉内心疼痛,只不过刘汉少先走上前去,所以才克制住自己,置身于后。此时仰头端详着夏侯惇的眼罩,又见刘汉少眼圈泛红,也不知是应该心疼夏侯惇,还是应该替他高兴,只得感慨地连连点头。

    “汉少,兄长,难得你们一起到此,俺陪你们看一看咱们的河渠吧。”

    刘汉少与曹操收拾各自的心情,连声说“好。”

    夏侯惇所修的这条河道在大河东岸,南边的.asxs.便是采桑津,而北边的.asxs.则在瀑布上游一两里处,全长近二十里。河道底部宽七丈,顶部宽十丈,挖出来的土石就堆在两侧,筑成河堤。只是河道东岸有些地方紧挨着山体,还要挖山开渠,所以河堤便与山体相连,更像是溜着山边修的一条路。

    河道修的很规整,也很奢侈,因为不管是河底还是河堤,都用石板加水泥铺盖了起来。夏侯惇说,别看河岸上原本多为泥沙,但是越往下挖情况越复杂,有坚硬的岩石,根本不知道到底有多大,也有看着像岩石的,可是伸手一抓就碎了。如果不把河道全部铺起来,一旦放水通航,水流甚急,可能要不了多久就会把河道冲的凹凸不平,给行船带来隐患,甚至是又冲出瀑布,使河道彻底报废。

    想想也是,上游河面那么宽阔,到了这里猛缩的就像个壶嘴,泥沙俱下,如果岩石不坚硬,又怎么抵挡千万年的冲刷?

    刘汉少疑惑地问:“遇到酥软岩质还好说,要是遇到坚硬岩质,开凿起来很吃力吧?”

    夏侯惇解释说:“各有各的麻烦,但是咱们也总有应对之法。赶上酥软之地,要先把它夯实,再铺设石板,赶上坚硬的地方就先放火烧,然后泼上凉

    水激一下,也就好挖了。”

    这是“火爆法”,利用的是“热涨冷缩”的原理,战国时代,李冰父子修造都江堰的时候,就曾用过此法。

    刘汉少冲着曹操挑起大拇哥,却是夸赞夏侯惇:“惇惇大才呀!”

    夏侯惇“羞射”地说:“汉少可不敢这么说,这都是那些技术员的功劳,俺就会领着大家干活。”

    “会领着他们干活还不算本事么?”

    …………

    沿着修好的河堤北进,河道中还有不少的人在干活。如今在大汉所有有俘虏干活的工地之中,夏侯惇这里是使用俘虏比例最高的,因为大多数时候,他们就只是挖坑垒土,实在没什么技术含量。

    但是,之前发生过去卑叛乱之事,现在刘汉少来巡视工地,夏侯惇不知警醒,还让俘虏们照常干活,这使得许褚很是不满,向刘汉少身边增派来不少的燕云近卫。

    夏侯惇也察觉到刘汉少身边护卫的变化,有些慌张地解释说:“陛下,为了明年开春能通航,是臣命他们继续干活的,因为秋季多雨水,难得这几日天气好……”

    “没关系,没关系,就应该这样才对嘛。”

    刘汉少安慰着说:“哥来,原本就是想看看大家平时怎么干活的,如果河道里的石板水泥是为了让哥看着漂亮才铺的,那和往山上刷绿漆搞绿化有啥区别?”

    众人俱是听得一愣,往山上刷绿漆?这是哪个败家玩意想出来的主意,当皇帝是瞎呀还是傻?

    刘汉少并没有解释,转而又问夏侯惇:“这些人干活都还卖力吧?平时好管理吗?”

    “还行。反正又不用他们打仗死人,平时看守也不苛待他们,还教他们说倍精话,学汉简字。最近咱们不是又有了奖励办法吗?谁干的越多,谁吃的越好,所以有活他们都抢着干。就是……就……”

    刘汉少好奇地问:“就是啥?”

    夏侯惇“羞射”地说:“就是臣的俸禄太少了,想让他们吃好点,也没那么多的钱。”

    刘汉少瞪大眼睛瞅着夏侯惇,就好像瞅着什么稀世罕种似的。敢情惇惇也是个贴钱干活的?

    别看夏侯惇说的随意,他能用且敢用最多的俘虏,其实自有一番道理。首先,夏侯惇高大威猛,面目凶狠,对谁都会有一种震慑。可是了解了这个人之后,就会发现他其实是面恶心善,对待手底下的那些人颇多照顾,谁遇到困难了,送钱送物是常事;哪天干活太辛苦,给大家改善改善伙食,见着点荤腥;就算是普通俘虏,干活累了可能也喝过夏侯惇端来的水,生了病可能也得到过夏侯惇的看望。

    并且,夏侯惇亲力亲为,还会撸起袖子和大家一起干活,挖最深的坑,搬最重的石头。尤其是眼睛受伤的时候,虽然没能自个儿把眼珠拽出来再塞嘴里吃掉,但是伤后没两天便又回到了工地上。

    大家都劝他多休息几日,夏侯惇却说:“咱们这条河渠太重要了,早一日连通,就能早一日使凉并富裕起来,到那个时候,百姓们就能过上好日子了。”

第431章 为曹孟德写的诗

    第431章为曹孟德写的诗

    ……………………………………

    俘虏营里最多的就是凉并的羌胡匈奴,听了夏侯惇的话,真是有人感动的哇哇乱哭,要说让他们拎上刀枪跟着夏侯惇一起去打仗拼命,也许他们还会有点怂,但是让他们跟着夏侯惇一起卖力干活,那绝对没说的。

    夏侯惇可不会豪言壮语,讲大道理,却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和人类最初的善意打动了所有人,也激励了所有人,这是属于夏侯惇的人格魅力,质朴、纯粹、踏实、肯干。一个泥腿子部长,可能没有那么多智计谋略,动辄便要指点江山,雄伟规划,但是他不顾劳苦,一点一滴的用心做事,使下边的人信服,也使刘汉少信重。

    航道北口还设计有一道水闸,将来除了能够向过往船只收费之外,最主要的作用就是到了冬季可以封闭航道,以免凌汛对航道造成破坏。之前夏侯惇就是从水闸那边匆匆赶来拜见刘汉少的,但是刘汉少已经不打算去看了,因为夏侯惇办事让人放心,并且当场宣布,将此航道命名为“惇惇航道”,通航之日,勒石刻功。

    “汉少……嗯,这个……陛下,能不能把航道的名儿改改?微臣恐受之不起呀。”

    面对夏侯惇的请求,刘汉少还没开始忽悠,怎知曹操抢先说道:“元让啊,惇惇乃是仁厚之意,而此河道,不仅能惠利凉并,更能连通司冀兖青诸州,使大河水道畅通,两岸得益匪浅,正是陛下仁厚善政之举,所以,此名恰如其分。”

    哦……原来不止是为了夸俺,主意还是为了夸陛下啊,可为毛俺听着这个名儿,还是有点想尿呢?

    既然小黑胖子乐意帮忙忽悠,刘汉少也不再多做解释,转而招呼云六妞和任红昌,前去欣赏瀑布。

    能多看一眼就多看一眼吧,等到航道开通之后,要是再看瀑布,应该就没这么壮观了。也不知道将来后世之人会不会把哥骂成奇葩蠢蛋,居然毁了如此“刚烈的”奇观。不管了,反正哥要的是航道水运,将来你们要是想看瀑布,再把夏侯惇挖的那个坑填上好了。

    由于激流澎拜,倾泻而下,所以瀑布这里狂涛怒吼,再加上两侧山峡回响,可以声传十数里。实际上,在采桑津就能听到瀑布的声响,整条航道都一直处在轰隆声中,说话都得大声一点,而且离瀑布越近声响越大,当真如万马奔腾,又如闷雷滚滚,使人禁不住心荡神摇,血脉偾张。

    刘汉少拉着云六妞站在瀑布旁边的河堤上,远望上游宽阔的河面在此骤然变窄,浊浪翻滚,泥沙俱下,溅起的水沫像雾像雨不像风,但是被风一吹,随意飘洒,于汹涌之中又增添了几分柔情。

    有人送上来油纸伞分予众人,典韦撑着,立于刘汉少身后。刘汉少转身接过纸伞,对典韦说道:“于私,你是哥的兄弟,于公,你只负责哥的安危,以后不要做这些服侍人的事情,会让哥显得很废物。”

    转而,刘汉少又对身后众人说道:“诸君都是朝廷栋梁,也都有手有脚的,要是连把纸伞都撑不住,又如何撑起大汉江山哪?”

    众人闻言羞愧,连忙从

    各自的随员手中接过纸伞,只有曹操大声赞道:“陛下悯下,于细微之处可见,我等应向陛下好好学习,天天将百姓疾苦牢记心上才是。”

    刘汉少想踹曹操,众人也很想踹曹操,因为大家都听不出来他到底是在拍马屁,还是取笑陛下,或是损贬了众人。只不过,曹操还真是众人之中,第一个亲自撑伞的,原因嘛……原本给他撑伞那位个儿忒高,撑的伞更高,水雾全都飘进来了。

    为了避免众人的尴尬,也为了避免破坏刘汉少的好心情,云六妞甜甜地说:“陛下,让臣妾为您撑伞吧。”

    然而刘汉少却将纸伞高举,十分不屑地说:“傻妞,你见过那个老爷们让女人给撑伞的?你当哥是曹孟德么?”

    “哎,汉少,说啥呢?你把话说清楚。”

    这会儿刘汉少是懒得搭理曹孟德,拽着云六妞的小手向瀑布更近之处走去。也许是瀑布奔涌的气势令人敬畏,也许是刘汉少宽大的掌心使人酥软,居然使在外霸道,在家彪悍的云六妞变得像个喵星人,不自觉地朝刘汉少身上靠了又靠。

    典韦原本还想提醒刘汉少别离瀑布太近,但是看到皇帝皇后秀恩爱的架势,也自觉地闭上了嘴,只是以自己作为屏障,将别人与刘汉少隔离开来。

    云六妞感慨地说:“大河的水真大呀!”

    刘汉少应和着说:“嗯……你还可以说黄河的水真黄啊!”

    “讨厌!”

    “哈哈哈……”

    曹操很气愤,刘汉少一句话就让大家笑了半天,尤其是夏侯惇,居然连眼罩都笑歪了。

    但是自己又能怎么样呢?也不敢一脚把他踹到河里去,虽然很想这么做来着。

    再但是,听了人家小两口的对话,曹操立刻又计上心来,大声向刘汉少喊道:“陛下,难得圣驾到此,观大河之壮美景致,若不赋诗一首,殊为遗憾哪!”

    别看在别人眼里,刘汉少是谐和道膜拜的圣天子,又有很多发明和神通,好像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甚至因为汉语拼音和汉简字的缘故,还被吹捧堪比文祖,但是曹操却知道,这位皇帝哥连启蒙三篇都背不下来。

    你笑话我不能给别人撑伞,我就请你赋诗一首,反正大家好兄弟,讲义气,有乐一起耍,有脸一起丢。

    别人可不知道曹操的“阴谋诡计”,听罢其言,还纷纷附和,有请陛下赋诗,就连云六妞因为崇拜的忒盲目,都跟着嚷嚷起来。

    刘汉少回身看着众人,尤其是看了看曹操,一脸的敬仰,满眼的奸笑。好你个小黑胖子,居然还敢给哥挖坑,哥要是不把你顺坑里,多对不起你?

    于是刘汉少将纸伞递给云六妞,望着大河慢慢地踱出三步,然后大声说道:“妞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妞不见?

    这个“妞”是云裳皇后的小名么?难道陛下的诗是做给皇后的?不过后边那句还是很有气势的呀。

    云六妞才不管别的,只听刘汉少当众对着自己喊“昵称”,又甜蜜又娇羞,并且彪悍地喝了一声“好!”

    妞不见,红颜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这一句意境转变的很突然,以云六妞的性子很难体会,倒是引得一旁的任红昌感伤连连。

    中间几句且不评说,最关键的是那句“小黑胖,曹孟德,将进酒,杯莫停。”而刘汉少说这话的时候,居然还特意走到曹操身前,拉着人家的手,用满含深情的、真挚的目光瞅着人家,复又说道:“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

    我听你奶奶个腿!

    我能不能揍他,我能不能揍他?

    曹操要疯,偏偏双手被刘汉少拽着,这个时候就算伸脚踹,以自己大腿的长度,估计也很难踹到他。众人要笑,偏偏看到皇帝一脸的深情真挚,而皇后又是一脸的迷醉崇拜,就算把肠子拧成麻花,也不敢在这个时候不开眼啊。就连夏侯惇都受到了此诗的感染,待刘汉少说完,便感慨地接道:“此时若有美酒,痛饮一番,想必是极好的!”

    曹操心里话说:我好你妹!你没听到他当众喊我小黑胖吗?你到底是我兄弟还是他兄弟,你咋不帮我报仇呢?揍他呀,你快揍他!

    后悔。

    早知道让汉少作诗,会是这个结果,自己说啥也不多这句嘴。

    纠结。

    这明明是一首好诗,饮酒放歌,纵情之余又气势豪迈,比之大河奔流也不弱半分,可是其中几处戏谑之词,把整首诗的意境全给毁了。

    汉少,咱摸着兔子问问:为了跟我逗闷子,糟蹋这样的千古佳句,您的良心就不会痛吗?

    别忘了,曹操不单是小黑胖子,也还是个“湿人骚客”,是个感情丰富的娃。虽然现在他还没有写出“对酒当歌,人生几何。”但是“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却一下子便抓住了他的小心脏,然后刘汉少又用一个“小黑胖”把曹孟德的小心脏给抓出了血印子,这比骂他本身更让他受不了。

    试问,一个下棋高手眼瞅着别人摆出连自己都要拍案叫绝的好棋,却又一步一步走成臭棋,心里该是个啥滋味?所以,曹操暗暗发誓,以后再也不听刘汉少作诗了,再也不听了……

    …………

    “河”曾经特指黄河,而其它的河流只能被称为“水”,《山海经》中称其为“河水”,《水经注》中称“上河”,《尚书》中称“九河”,《史记》中称“大河”。到了西汉,始有“黄河”之称,但是未被普遍认可,直到唐宋时期才被广泛使用。就好像光头欧巴们先前也在大汉忽悠了很多年,虽说也让不少人相信了只要这辈子多挨揍,下辈子就能托生好点,但是一直没有汉人剃度受戒一样。

    而如今,虽然越来越多的汉人开始削发明志,但是剃度受戒的机会应该不大了,反倒是黄河之名,因为刘汉少所做的一首《将进酒》,被提前广泛流传开来。当然了,在《大汉月刊》上发表的时候,“小黑胖”被改成了“元让兄”,“妞”也被改成了“君”,这让曹操觉得自己从汉少那里抢到了对皇后的宠爱,娇羞窃喜的同时也大为感叹:汉少文采,天下冠绝,已然达到一词而毁佳句,一字而呈华章之境界。

第432章 治水治到了天上

    第432章治水治到了天上

    ……………………………………

    对于华夏民族来说,大河之水犹如乳汁,世世代代养育了无数大河儿女,但是,如果非要攀个亲戚,将其称为“母亲河”的话,一定要记住,这位母亲可是脾气不大好,泛滥决堤都还是轻的,动不动就要改个道,这玩意儿要是整出来,儿女们谁也受不了啊。

    比之“大河”,“黄河”之名更加贴切,名符其实,但是一个“黄”字究竟有多么沉重,又包含了多少苦难、心酸,生死相隔,离合悲欢,恐怕谁也说不清楚。从大禹治水开始,历朝历代,但凡皇帝想有点作为,都少不了治水这一项。

    可惜,却是越治越黄。

    西汉之所以出现“黄河”之名,就是因为人类生存范围以及生活需求的扩大,大量砍伐森林树木,使黄土高原植被遭到破坏,水土流失严重。

    那咋办?

    难道为了保护森林,让人还住山洞,吃生肉?要是世界上没有人类,谁还在乎地球上是沙漠多一些,还是森林多一些?

    从另一方面来看,无论黄河改道还是决堤,对于当时生活在黄河沿岸的人们来说,无疑都是巨大灾难,但是,如果把时间线拉长,这些“灾难”可以带来更多的冲击平原,使土地更肥沃,甚至是填海造陆,扩大疆域……好像还有点好作用。

    人们用水浇一个蚂蚁窝容易,可是在自然面前,人们自己又何尝不是蝼蚁?辛辛苦苦盖好的房子,开垦的耕地,转眼就被毁于一旦。

    所以,人类想要在地球上更好的生活下去,除了与自然抗争之外,有时也要与自然妥协,学会更合理的利用自然资源。

    如今,刘汉少是大汉皇帝,夏侯惇是水利部长,坐在一起吃饭,自然要讨论到治理黄河的话题。

    刘汉少命人打来一桶水,顺着土堆缓缓倒下去,只见水流在土堆中冲出深深的凹槽,携带大量泥土滚到平地上,肆意横流一番之后,又选择了低洼之地,汇合水流,向远处流去。

    “你们都看见了吧?这就是大河泛黄的原因。大河从凉州而来,经过并州的时候,就是绕着一个巨大的黄土堆转了一圈,然后携带大量泥沙经过司州,向下游平原流去。但是,大河在凉并之时,落差大,水流急,不管河水里有多少泥沙都能冲下去,可是过了司州之后,地势平坦,落差小了,水流也就缓慢了。那些泥沙不能完全被冲走,而是一点一点的留在了河底,逐渐垫高河床,直到决堤泛滥。”

    夏侯惇惊恐地问:“陛下,这岂不是说,我们水利部要在大河中下游一直加高修固河堤,才能防止大河泛滥?”

    刘汉少点头说道:“理论上应该如此,但是自然的力量我们难以抗拒,更难以估计。你辛辛苦苦修好了河堤,结果今年水多雨大,突降暴雨形成洪峰,猛然打过来,你们的河堤到底能不能扛得住?”

    “能!”

    夏侯惇先是一声虎吼,掷地有声,然而想到洪峰

    冲堤,真没法保证每回都扛得住,随即便又垮下脸来,近乎哭求地问:“陛下,那该咋办?那咱该咋办呀?”

    刘汉少安慰着说道:“元让别急呀,既然能找出问题所在,咱们多想想办法,一点一点的来呗。当初哥把水利部交给你,不就是因为你有恒毅之心,能吃的了这个苦,耐得住这个寂寞吗?”

    接着,刘汉少又说道:“大河之所以比其它河流更容易泛滥成灾,最大的原因就是因为它携带的泥沙太多,不停的垫高河床,所以,想治水要先治黄,而想治黄则要先治山。”

    以前夏侯惇觉得水利无非就是修渠挖沟,引水灌田,筑坝护堤,疏通河道,可是现在听刘汉少这么一说,显然其中大有学问,不禁催促道:“陛下,您快说说,咱们怎么样治黄,又如何要治山哪?”

    “简单哪,治黄的意思就是不能让那么多的泥沙跑到大河里去,而不想让泥沙跑到大河里,首先就要恢复植被,巩固土壤。”

    刘汉少觉得自己说的很明白,但是其他人听的一脸懵,包括曹操。于是,便用手指沾着酒水,在桌子上写了个“几”字,又说道:“兄弟们看看,这就是咱们的大河。打从凉州的金城开始,一直在并州绕了一圈,然后又流进司州。问题是,饶了这么一大圈,旁边全都是黄土,尤其是这个圈中间,那就是个大土堆,不单大河自己携带泥沙,那些支流也往里边带进去不少泥沙。还有一个问题就是,这地儿其实比较干旱,雨水少,就算想打口井,都得往地下挖好几丈深。而朔方西南,长城以外,甚至已经有很多地方都变成了戈壁、沙漠,那西北风呼呼地一吹,能把更多的沙子吹进大河里去。”

    无量天尊,哦咧个去。

    夏侯惇越听越糟心,好像刘汉少写的那个“几”字就是一道符咒,被拍他脑门上了。

    曹操也忍不住了,学着夏侯惇的样子问道:“汉少,那您倒说说看,咱们该怎么办?”

    “别着急,你们知道这地儿为什么会干旱了吗?”

    见众人纷纷摇头,一脸呆萌,刘汉少在“几”字的旁边又画了个耳朵,然后才不紧不慢的说道:“看,这就是海边。太阳把海水晒热了,蒸发成水气,也就是云,被东南风吹着,开始往陆地上送。但是北边呢,也有海,因为太阳晒的少,所以这地儿有常年不化的冰山,吹出来的西北风也是冷的。西北的冷风与东南的热风在天上一相遇,一摩擦,水气受冷,就变成了雨,又落了下来。所以夏秋之际,咱们大汉的东南部雨水最为频繁,甚至多有水灾。并州西北就是因为离海边太远,那股带着雨水的热乎风还吹不到这里,便被西北的冷风给摩擦下来了。再者,圈里的这个大土堆地势高,也不利于东南的热乎风吹上来。但是,也有例外的,一不小心,哪股热乎风劲大了,被吹上来了,在此地与西北冷风相遇,造成降水,可能就会又大又急。”

    其它的甭管听懂没听懂,但是最后这一句,夏侯惇可以帮忙证实,因为在这一片呆的时候长了,还

    是比较了解当地的天气气候情况的。

    “嗯,陛下说的一点也没错。这地儿就是这样,不下雨是不下雨,一旦下雨,呼呼啦啦的,可能就是很猛。”

    曹操还是没明白,傻傻的问:“所以呢?”

    夏侯惇用关爱智障的眼神瞅着曹操,解释着说道:“所以雨又大又急,流进大河就会使河水暴涨,很容易冲毁河堤,变成洪水,淹没良田呀!”

    原本只是一个治水的问题,却听刘汉少从地上一直忽悠到了天上,虽然夏侯惇还是不大明白,究竟该怎么治这个大河之水,但是已对刘汉少五体投地,信服无比。

    “陛下,您是圣天子,能不能别让这地儿再干旱了?”

    噗……刘汉少觉得自己刚才那番忽悠差不多算白瞎了,有些气愤地说:“哥不是已经告诉你法子了吗?恢复植被,巩固土壤!”

    也赖自己说的太简单,夏侯惇不能明白,随即又耐心地解释道:“意思就是要多种树,多种草,让这些树根、草根扎进土里,就好像一个一个的网,把土壤网在其中,河水冲走的土壤少了,河中的泥沙自然也就减少了。”

    夏侯急急地问:“都种上树和草,难道不种粮食么?那百姓们吃啥?”

    刘汉少用手点着那个“几”字中间,没好气地说:“你以为这是你们家后院呢?这地儿有多大,你走完过吗?”

    夏侯惇“羞射”地挠挠头,有请刘汉少继续发言。

    “首先,咱们要在河西……哥说的不是西河郡,而是大河以西,那些已经荒漠化的地方,种上防护林,防止西北风继续吹着沙尘往大河里送。而这些地方,环境都很恶劣,所种的树木也要耐寒抗旱,比如胡杨树、沙枣树,还有沙棘和梭梭。然后,沿着大河水道,平缓之处种大树,陡峭之处种灌木,因为黄土质地松软,如果陡峭之地也种大树,说不定遇到暴雨会被整个冲垮下来,那时候再卷入河道,灾害可就更严重了。种草就不用说了,紫花苜蓿就挺好,牛羊也爱吃,但是羊不能太多,这个玩意太狠,连草根都啃。现在朔方西南,大河两岸出现的戈壁、沙漠,除了干旱的原因之外,和北边那群骑毛驴的也有很大关系,就是因为他们放羊太多!”

    闻言,夏侯惇猛然一拍桌子,愤愤不平地说道:“这帮该死的胡奴,就应该把他们杀……”

    话没说完,夏侯惇好像又想起一回事。

    不对呀,现在的南匈奴已经被平定,原本那些人大多都摻和到农场、兵团里去了,自己手底下大多也都是羌胡、匈奴俘虏,这要是都杀完,谁给自己干活去?再说了,这些人往后也都是大汉国人,不许区别对待,自己说杀不杀的,太不合适。

    可是,还不对呀。更北边还有鲜卑人,他们也有大量的牛羊,如果陛下说羊不能养太多,难道鲜卑人会听话,就不养那么多羊了?

    既然陛下治水都能治到天上去,也一定能治到鲜卑去,否则就杀完他们。

    嗯……就是这样的!

第433章 哥给长城贴瓷砖

    第433章哥给长城贴瓷砖

    ……………………………………

    原本刘汉少还想等夏侯惇说完了再批评他,但是夏侯惇的脑子已经从天上被忽悠到了鲜卑,回过神来,发现大家都瞅着自己,尴尬地笑了笑,便自住口不言,愣是把刘汉少准备好要批评的话全给憋了回去,也不知道应该算谁闪了谁的脑袋瓤儿。

    无奈,刘汉少只得重新想了想词儿,复又说道:“咱们在环境恶劣的地方采用树林、灌木、草地相结合的办法固土保墒,在环境优良,利于耕作的地方开垦农田,其间还要种植经济林用来分割区域。”

    夏侯惇虚心求教:“陛下,啥叫经济林?”

    刘汉少耐心解答:“就是有产出,能够给百姓带来收益的林子。并西南干旱寒冷,所以还得选择一些能够耐寒抗旱的树种,比如杏树、枣树。别说咱们汉人只会耕田种地,难道百姓们不知道肉好吃?也别说胡奴只会骑马放羊,难道他们劫掠的时候不抢粮食?所以呀,咱们现在就是要相互结合,从多方面入手,不仅要有林、有农、有牧,还要有渔、有禽、有畜,其中关键之处,就是这些东西要合理搭配。比方说,起了蝗灾,咱们的农作物受损,但是咱们还有牛羊、鸡鸭、猪鱼,蚂蚱总不能把这些东西也啃了吧?或者发了鸡瘟猪瘟,牧畜受了损失,但是咱们还有粮食,还有果树,总不至于饿死人吧?”

    曹操不禁感慨地说:“此策不仅可以治水,更可治政!各族百姓牧马种田,相依共存,不仅抵御灾害的能力强了,也能够彼此了解,加快融合,使得百姓生活安定,逐渐富庶,地方平靖,国体巩固。”

    说到这里,曹操忍不住激动,又说了一句:“陛下,当真乃圣天子也!”

    这是曹操第一回“承认”刘汉少是圣天子,估计也是激动的不行了。

    说老实话,能被曹操夸赞,刘汉少心里还是很得意的,但是这个时候可不能表现出来。

    哥不能骄傲,对吧?

    所以,刘汉少故作云淡风轻而又不失欣慰地问道:“那你现在知道该修哪条路了?”

    “必然是美稷、冯翊道。”

    曹操跟着又解释说:“无论是河内、河东,还是上党、太原,本就是富裕之地,即便我们交际部不插手,各地郡县也会积极修路,而美稷、冯翊道上多为贫困之地,各地郡县就是想修路,恐怕也难以为力。所以,我们交际部当在此时主动承担起这个任务,帮助黄州长建设一个富裕的并西北,也为大汉巩固一个完整的并州!”

    刘汉少点头赞许,却又说道:“这话没错,但是……不应该是美稷、冯翊道,而要朔方、美稷、冯翊道。”

    曹操抽了一口冷气,疑惑地问:“那岂不是说,咱们还要在大河上再建一座大桥?”

    刘汉少浑不在意地说:“建就建呗,反正你手下有孙文台,哥又不要你一两天之内就把路修好。当初哥要修水泥路,是谁说咱们应该慢慢来的?”

    嘿……当初我不是怕您乱花钱,把大汉玩完嘛

    ,怎么您说话还带找后账的,还能不能一起愉快的玩耍了?

    曹操也不等刘汉少举杯,就在他的杯子上碰了一下,算是自罚一杯。

    这算给您服软了吧?服你,就服你,还不行吗?

    …………

    夏侯惇的脑子有点跟不上了,咱不是说治水的事吗?从地下扯到天上还不够,怎么又从治政扯到修路上去了?

    “陛下,咱们治水……”

    刘汉少也觉得扯的有点远,像这种综合治理,全面改造并州的宏伟计划,可不是一个水利部能够搞定的,于是又把话题给扯了回来。

    “元让啊,你们首先要做的就是想法子把水留在黄土高原上。”

    刘汉少想去指给夏侯惇看,发现沾酒写的那个“几”字已经干了,便又写了一个,指着中间位置说道:“就是大河围绕的这一块,利用原有的河流,开渠挖塘,蓄水灌溉,但是要记住,应该开细渠,挖深塘。”

    夏侯惇不大明白,立刻问道:“这是为何?”

    刘汉少解释说:“因为他们干旱呀!蒸发量大。你把渠道挖的宽宽的,水塘又浅浅的,太阳一晒,那水不是很快就没了?另外,这里有很多原来下雨冲出的深沟枯壑,可以找到一些环境条件比较适合的地方,围堵起来,往里边引水积蓄。但是,这么做的时候一定要千万小心,你做好了它就是天然水库,做不好它就是堰塞湖,一旦再来暴雨,冲垮了你的围坝,就有可能会发生洪水灾害。所以,这些地方不要蓄水太多,能让它顺着黄土慢慢往地下渗透就行,利用自然之法,提高地下水的贮备量,然后别处就可以多开凿井渠,再把地下水给汲取上来,使它形成一个区域性的内部循环。”

    虽然有些词儿听不明白,但是大概意思都懂,夏侯惇好像找到了明确的新目标,更长了不少见识,只觉得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干劲。

    曹操忽然忧心忡忡地问:“汉少,您说这里的雨水少,而那个蒸……蒸发量,大!岂不是说,不管我们如何整治,将来这里总还是要越来越干旱?”

    刘汉少有些无奈地回道:“理论上来说,的确如此。”

    刚刚还激情燃烧的夏侯惇好像被浇了一盆冷水,拉长着脸问:“既然将来注定要干旱,那咱们今日所作所为,又有何意义?”

    “怎么没意义了?”

    也搞不清楚刘汉少是想安慰还是想辩解,故作严厉地训斥道:“每个人生下来,都还注定要死呢,那怎么办?是不是咱们大家都不活了?如果现在咱们能整治好黄土高原,那个所谓的将来就会来的非常缓慢,甚至可能是几百年,上千年之后。而在这几百上千年的时间里,这里的百姓因为咱们的努力,可以生活的更安定,更富足,你们说咱们应不应该自豪,应不应该骄傲?”

    思忖过刘汉少的话,夏侯惇坚定地点头说道:“能够惠及千年,此事的确可为!”

    刘汉少又浑不在意地说道:“再说了,上千年的时间,谁知道人类能发展到什么程度呢?谐和大宝典你们都看过没?那里

    边说过一座圣天子峰,就在益州的西南,新州的东南。哥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们,那边就有好几条很大很大的河流,都是用山峰上的雪水化成的,只要咱们截水改道,将它们注入大河源头,到时候大河汹涌,滔滔不绝,咱还怕黄土高原干旱?”

    曹操好奇地问:“汉少,圣天子峰距离大河源头,有多远?”

    那地儿哥也没去过呀,该咋回答你呢?

    刘汉少沉吟着说:“大概两千多里。”

    “我去!”

    夏侯惇斗志昂扬地说:“陛下,臣愿率队前往圣天子峰,引雪山之水入大河之源!”

    去你妹!

    想堵雅鲁赞布江,扛着锄头去啊?

    好像也赖自己,忽悠的有点过头了,刘汉少又连忙说道:“元让能有此心,哥很欣慰。但是咱们大河现在可不缺水呀,你要是早早的把雪山之水引过来,大河暴涨,决提泛滥,不是反而成了祸事?”

    夏侯惇点头暗想:还是陛下考虑的周详,水这个玩意儿奇怪的很,少了不行,多了也不行,引雪山之水的事就留给千年以后的人们去做吧。

    听了刘汉少的话,曹操心中也暗想:当初在千秋万岁殿看到那副“百度”图,益州西南的确是有一条巨大山脉,陛下还说那应该叫南长城山脉,是世界上最高的地方。它既保护了我们大汉,有万年不化的雪山,为大江大河提供水源,养育了神州大地上的百姓,同时也阻挡了神州大地上的百姓走向西南,走向世界的脚步。那副地图必然不假,否则陛下不会信手拈来,还能说的头头是道,但是陛下还不到弱冠之年,也不可能像史努比那样去周游世界,难道他果非凡人?谐和大宝典之中的圣天子峰,就是在南长城山脉上吗?

    …………

    突然,夏侯惇好像刚想明白似的,急吼吼地说道:“陛下,其实不管咱们怎么治,大河之中也还是会有泥沙的。就算咱们在河边都种上树,种上草,树根、草根网住了土壤,但是大河经过也还是会带走一部分黄土泥沙的呀!”

    “元让说的太对了,那简直是一定的。但是,带走一车的泥沙与带走一座山的泥沙,结果能一样吗?只要能够减缓大河泥沙在中下游的沉积量与沉积速度,咱们不就可以更从容的治理了吗?再说了,天下哪条河里没泥沙?咱们现在用水泥制砖、盖房子,还少不了河沙呢。”

    夏侯惇平时不这样,应该是被刘汉少忽悠的智商下线了,听到刘汉少解说,终于放心的同时也显得很不好意思,而刘汉少却又打趣地说了一句:“要想大河里没泥沙,除非像你修造惇惇航道那样,用石板水泥把整个河底都铺起来。”

    俺只是一时被您忽悠懵了,又不是傻,您可不能这么逗俺。

    “陛下说笑了,大河能有上万里长,宽窄大多也在里许左右,这咋可能都铺上石板?”

    “咋不可能了?愚公扛个锄头生俩娃,都敢带着去移山。咱们大汉有多少人?只要有决心,这事还怕干不成吗?信不信回头哥就让人给长城贴瓷砖去?”

第434章 大河铺上功铭碑

    第434章大河铺上功铭碑

    ……………………………………

    给长城贴瓷砖,给黄河安护栏,给赤道镶金边,给地球刷油漆……这可都是大活,只有世界最顶级的团队才能承接这些项目。千万不要觉得荒诞不经,人类没有梦想,和咸鱼还有啥区别?

    不信?

    咱先刷个山头,给他们打个样,回头拎着油漆桶就奔撒哈拉,分分钟能让沙漠变绿洲!

    夏侯惇不行,眼罩不仅限制了他的视力,更加限制了他的想象力。虽然很想对刘汉少说一句:“我信你妹。”可又实在不敢,只能陪着嘿嘿傻乐,也不知道是真傻还是装傻。

    玩笑开到这里,倒让刘汉少又想起一件事,随即说道:“元让,你们开渠挖塘,修坝筑堤,难免会用到很多石料。火爆法虽好,但是烧过的岩石都碎裂了,也没办法再用,哥告诉你一种膨胀法。比如你想从岩石上取下多大多厚一块石板,可以先画好线,然后沿线打孔,再在孔中塞进木楔,往里灌水,木楔遇水膨胀,就能把岩石胀裂,你就能得到所需的石板。”

    木楔和水就能把岩石胀裂?夏侯惇有些怀疑。

    嘿……你这娃,怎么该信的不信,不该信的瞎信?这回哥可一点没忽悠,据说埃及法老给自己修坟头,用的可就是这种膨胀法。

    正当刘汉少与夏侯惇为了真理而用眼神战斗的时候,曹操忽然说道:“汉少,您是圣天子,要不……您就施展个神通,给大河铺上石板?”

    铺你妹!

    想打哥的脸你就直说,用的着这么绞尽脑汁么?

    刘汉少已经目露凶光了,然而盯着曹操的时候,却好像又想起了什么,然后整个人就呆住了。

    几个意思?这位哥恼了,想对我施展神通?就算他神不起来,再踹我一顿,我也受不了啊!

    其实曹操这会儿真不是存心想看刘汉少的笑话,因为他想起前事种种,一会儿觉得自己很了解这位皇帝哥,一会儿又觉得这位哥好像就是个谜。说他是神仙还不如说他有点神经,可要说他不是吧,为什么他能够知道那么多匪夷所思之事?旁的不说,自己亲眼所见,祢正平那个屁可是真的着火了呀!

    所以,曹操想试探试探,这位皇帝哥到底是不是天尊临世,是不是自己也应该买一本《谐和大宝典》看看,偷偷修修道。

    可惜小黑胖子还没想明白一件事,那就是这个世界上的所有神仙都不接受试探,试了就是心不诚,心不诚就别怪神仙不灵验。否则还能怎么办呢?万一神仙的脸都被你打肿了……咋滴,你有云南白药啊?

    然而,就在曹操越来越担心刘汉少会不会踹自己的时候,却听到他突然问道:“孟德,给大河铺的石板,要是有三尺宽,四尺长,你觉得怎么样?”

    难道这位哥真是神仙下凡,这就要开铺了?

    曹操没敢接这句疯话,刘汉少却自说自话:“这个三尺宽四尺长的石板,应该从中间截去两尺,使它变成一个工字型,如此就能勾上连下,使这些石板变

    成一条石链,既牢固,又整齐……”

    “汉少,汉少……”

    等待刘汉少回过神来,曹操才担忧地又说道:“连日奔走劳顿,您又巡视多地,要注意身体,多多休息呀。”

    你当哥有病呀?

    “放心,哥好的很。”

    刘汉少抽了一口小酒,继而又道:“孟德啊,咱们汉人自古讲究入土为安,尤其重视丧葬。很多人活了一辈子都扣扣索索的,不舍得吃不舍得穿,临了了,死了,却要大办葬礼,诸多陪葬,好像能把钱财带走似的。但是,董卓祸乱京师的时候咱们都知道,这个恶贼扒开了不少的坟墓,把陪葬的宝贝全都卷走了,倒是剩下墓主一把枯骨,被肆意践踏。这说明什么?”

    后来董卓被您弄死,那些东西还不是全被您得了去?

    曹操的腹诽没完,只听刘汉少又说:“说明入土其实也不安!”

    假如不是被刘汉少忽悠着做了一个修路的交际部长,为了支应大军,曹操也会挖坟掘墓,还专门设置摸金校尉。

    这说明什么?

    说明曹操其实也不赞同殡葬隆重,奢靡无度,但是,这并不表示他不赞同“入土为安”。只不过陛下喝的有点大,聊起来没边儿,现在不适合与他辩驳罢了。

    咱正等着您施展神通,给大河铺石板呢,您却说什么丧葬挖坟的,是吧?

    见曹操不反驳,刘汉少又说道:“且不说墓主死后还要遭受欺凌,有多少陪葬的宝贝最终会落入恶贼之手,就算是坟墓前的一块石碑,千百年后又能有几个是囫囵的?”

    敢情您绕着圈忽悠,是想打墓碑的主意?

    曹操惊恐地瞪大双眼,盯着刘汉少,心里话说:这位哥,您不会真想拿墓碑去铺大河吧?

    “墓碑的作用是什么?无非是留给后人一个纪念,但是墓主若绝嗣无后呢?或是后人迁离故土,遭遇战乱,又该去哪里纪念呢?即便是好好的,三代五代之后的后人,见都没见过,还会有真感情去纪念吗?人这一辈子,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要真是想用一块石碑,记录一下自己的过往,把它沉到河底,兴许还能更安全一点,更久远一点。”

    陛下不像是喝大了呀,这话说的,让人听了觉得心里酸酸的,怅然若失,却又带着几分苍亮悠远,洒脱从容之意。

    曹操的情怀还没铺展开,却听刘汉少又说:“咱们让谐和道出手,鼓励火葬,就说人去世之后,灵魂化为一缕青烟,摆脱躯体的束缚,才能更加轻盈,也就能更快到达天界仙境。而所剩下的骨灰,可以装在木头盒子里,建造塔楼,就叫祠塔或者宗塔,集中管理……不对,是集中纪念。就说为了离天界仙境能够更近一点,所以宗塔要建在山上,建的高高的。比如说,你们家有钱,就在山上的道观旁边建造一座十二层曹氏宗塔,一个小盒一个人,按照辈分高低,年纪大小来摆放,这个十二层曹氏宗塔装你们老曹家万把人都不是问题。平时有道观代为打理,晨钟暮鼓,还能听道士讲道,逢年过节的,前去祭拜一下,顺便给人家添点香火

    钱,多好!”

    好个屁!

    你们家才万把人装一个塔里呢!

    当然,曹操这句心里话,刘汉少是不可能听到的,所以他还在继续忽悠:“有钱的盖高塔,没钱的盖低塔,看着好像挺花钱,其实是提倡节俭,反对丧葬奢靡。能省多少陪葬品咱就不说了,宗族祠堂一座座的,难道都不花钱?现在一座宗塔全解决了,既不占地方,还能成为景致,将来各个山头道观还可以开发旅游业,再赚一笔钱。”

    夏侯惇傻傻的问了一句:“然后呢?”

    “然后儿孙们想纪念先人,表达哀思,就可以为先人刻一块石碑,记录先人一生的功绩,但是,已经没有坟墓了,所以这块碑也不用再叫墓碑,可以改叫功铭碑,就是铭刻一生功绩的意思。还要让谐和道说当年女娲就是掬大河之水,捏泥造人,所以我们的肤色与大河之水的颜色相同,而大河就是我们的母亲河。生人逝世之后,应当回归母亲的怀抱,所以,就应该把功铭碑沉入河底。但是,不能由着大家随便乱沉,得按照刚才哥说的那个尺寸,刻好碑文之后,交给你们水利部,统一安排,铺陈下去。家离的远,背块石碑去河边不方便,还可以向你们水利部交钱,交碑文,由你们统一代刻。如果咱们能把这事变成一种习俗,一种传统,咱们大汉这么多人,就算很多人刻不起石碑,但是一代代传递下去,任凭大河有万里之长,也一定会有为它铺满石板的那一天。到那个时候,大河不仅仅会成为我们大汉的母亲河,更会成为一条看得见,摸得着的岁月之河,一块块石碑组成的石链,会记录下我们大汉一代代人的所作所为,传承不息。”

    理性告诉曹操,假如这件事真如刘汉少所说的那样,弄成了,绝对是利国利民的一大创举。

    但是,感情上接受不了啊!

    旁的不说,我们家老头那么大岁数了,我要是回家跟他说:“等你死了以后,我把你烧成灰,装木头盒里,然后塞塔尖上。”老头还不得当场弄死我?就算是我自个儿,死了之后,被儿孙们烧成灰,装木头盒里,我也不乐意呀!

    “汉少,此举太过匪夷所思,咱们汉人百姓习惯入土为安,若是强行火化,只怕会激起民变,引发大祸。”

    “那当然不能硬来了!咱们汉人习惯土葬,其他部族还有习惯天葬、水葬,洞葬、沙葬的,咱们都不能硬来。但是,咱们可以鼓励火葬。光头欧巴们跑到咱们大汉忽悠了一百多年,听信的人不少,却没有一个汉人肯剃度受戒,就是因为他们和咱们原本的习惯不同。所以这事是一个水磨工夫,得慢慢来。等大家听多了谐和道的忽悠,认可了他们那一套说辞,自然就会有人去照做了。”

    您不是谐和道敬奉的圣天子吗?怎么听着您这个话的意思,好像对他们也不是多心疼呀。

    这粗话的,到底是汉少喝大了,还是我喝大了?

    曹操伸手捂住自己的脸,然后用力地拍了几下,心里话说:这位哥,刚才我弄不清您到底是神仙还是神经,现在我更弄不清您到底是天才还是疯子!

第435章 大安天下之宏志

    第435章大安天下之宏志

    ……………………………………

    曹操被刘汉少忽悠的直拍他那张黑脸蛋儿,夏侯惇想的却是曹氏宗塔能盖十二层,我们夏侯氏宗塔盖几层好呢?我可没孟德他们家那么有钱。对了,妙才家有钱,回头和他商量商量,这可是我们夏侯全族的大事,他必然不会推诿。只不过要他出钱建宗塔,我这个族兄将来怕是不能摆放在正中首位……算了,首不首位又能如何?只要将来也有我一块功铭碑沉入大河,便已足矣。

    “陛下,若是此事能成,将来百姓都争着大河沉碑,咱们大河要是铺满了,往后该咋办呀?”

    曹操把捂在脸上的手掌张开,从指头缝里惊恐地瞅着夏侯惇,心里话说:粗话的夏侯元让,你也疯了吧?那可是万里之长的大河,你居然担心石碑铺满了,往后该咋弄?

    刘汉少并没有正面回答夏侯惇的问题,反而问道:“元让,你可知咱们成立兵团的初衷?”

    夏侯惇立刻说出八个字:“储备兵员,屯田积粮。”

    “这话说的是没错,可是如果有哪些仗打到需要兵团上阵的份上,说明咱们大汉真真是危险了。屯田积粮也没错,可是咱们兵团现在干啥的都有,主要还是为了集中使用劳动力。哥今天可以告诉你,兵团最大的作用其实就是把咱们汉人调动出去。咱们大汉地域广大,仅靠其他各部各族以为屏障,将来难免会出问题,所以咱们用兵团的形式把人调出去,戍守边疆,建设边疆的同时,加快参与对各个部族的融合。”

    夏侯惇恍然问道:“所以军府才鼓励退伍不还乡?”

    刘汉少点头而应,又说道:“但是咱们汉人有一个柔软的优点,就是恋家。或许这么说也不大准确,这世上的人,又有谁不恋家呢?所以军府当初征兵之时,也遇到了不少抵触,好说歹说,解释兵团不打仗,只干活,还有军饷可以拿,百姓们这才恋恋不舍的把自家小娃送出来。”

    夏侯惇怅然若失地说:“可是,就算不打仗,军府也不鼓励他们还乡,还提倡扎根边疆了。”

    见此情景,刘汉少好奇地问:“你家小娃也去兵团了?”

    “嗯。”

    夏侯惇有些疼惜地说:“次子楙,今年刚刚应征入伍,幽州山林兵团,听说是专门在山上砍树,为造船厂提供木材。”

    刘汉少笑着拍了拍夏侯惇的肩膀,算是给这位想儿子的父亲一点安慰,而后又说道:“问题就在这里,咱们可以征兵入伍,让百姓送出自己的儿子保卫国家,建设国家,可是他们想念儿子的心思,骨肉血脉之亲,咱们该如何慰藉?所以,哥刚才就在想,如果咱们再推出一种游子碑,不管是兵士去外地入伍,学子去外地工作,官吏去外地赴任,家中的亲人都为他们刻一块游子碑,写上对他们的嘱托与思念的话,然后陈放在家乡的河流里。咱们大汉河流那么多,河底铺满了,还可以铺河堤。若是多年以后,游子归来,即便亲人不在,物是人非,也还可以在家乡的河流里找到自己的根,自己的家。如此,无论到了何时何地,纵是远游万里,纵是白发苍苍,游子也依旧是我大汉的孩子。”

    或许是酒劲上头,或许是风大迷眼,夏侯惇眼圈一红,眼看着就要留下一行热泪,却以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还用手急忙朝脸上抹了一把。

    刘汉少拍拍夏侯惇的肩膀,笑着说道:“雏鹰大了总是要飞的,孩子大了总是要跑的。等将来,就算楙儿退伍也不回洛阳,说不定人家在幽州还能混的更好呢。到时候你们谯县的夏侯氏宗塔起六层,人家幽州的夏侯氏宗塔起十二层,那才是给你长脸,给你们夏侯家开枝散叶呢!”

    眼瞅着夏侯惇咧嘴要笑,刘汉少又及时地补了一刀:“哈哈,老子还没儿子蹦的高,你说咱们这些当爹的惭不惭愧?”

    “他敢!”

    夏侯惇当时就恼了,好像眼前就看见他儿子衣锦还乡,嘚嘚瑟瑟,还不把他这个老子放在眼里似的,可是随即又满脸纠结地说:“陛下,您要是不嫌弃我那些兔崽子,您就当他们是自个儿侄儿,这个爹……我当就行了。”

    “切!谁稀得抢你那些兔崽子?”

    刘汉少边说边端起酒杯,夏侯惇见状,连忙举杯相迎,碰一下,抽一口,乐得美滋滋的,随即又感慨地说:“儿孙们能蹦哒多高,看他们自己的本事,反正我是想好了,将来我死之后,就按照陛下说的办,沉一块功铭碑到河底去,不敢说自己有啥功劳,能压住几尺泥沙也是好的。”

    这算是“沉碑治水”的第一个支持者吗?到死都还想着压住几尺泥沙?

    刘汉少既感动又欣喜,逗趣说道:“元让还这么年轻,说什么死不死的?咱们兄弟要刻也应该先刻游子碑嘛。再说了,现在咱们兄弟才干了多少事呀,还真甘心让兔崽子们比下去?回头你们夏侯氏也起一座十二层宗塔,让他们仰望去吧!”

    “嘿嘿,那是,那是。不过,我兜里没钱,宗塔能起多少层,回头还要和族人们商议一下才好。”

    “你在国家银行里没股份吗?”

    被刘汉少如此一问,夏侯惇显得更“羞射”了:“没有。我……没钱入股。”

    酒喝多了,刘汉少难得大方一回,随口说道:“回头哥送你一股。”

    “不行,这可不行……”

    “放心,哥有钱,我老婆们都会赚钱。咱们出钱入股,不会破坏制度。”

    “陛下的好意,臣心领了,可是臣不能无功受赏。”

    刘汉少佯怒道:“说什么赏不赏的?你是咱们大汉的水利部长,又不是谁家的仆役下人!活干好了,是你的本分,活干不好,是你的责任,否则国家要你何用?但是,你夏侯元让也是哥的兄弟,哥哪能看着你一边为国出力,一边为琐事烦忧呢?”

    “汉少……”

    夏侯惇心头一热,仅仅喊了一声,却已口不能言,眼瞅着那一只眼睛又要泛红。

    “咱们兄弟,还用得着说那些客套话吗?大汉咱惇哥,人狠话不多。来,走一个!”

    这算什么?

    安慰?鼓励?奖赏?拉拢?忽悠?

    自从在曹操家第一次看到夏侯惇,刘汉少就说“壮士岂能侍于人后?”然后就被派出来到处挖坑。虽说干的活是苦点累点,但是身份显赫呀,堂堂

    正二品,和曹孟德一个级别。此刻,看到夏侯惇清苦,又损坏了一只眼睛,明明就是想奖励一番,偏偏人家不说是“赏”,还说夏侯惇不是仆役下人,何尝不是一种尊重?

    而且陛下还说了,咱封号“惇哥”!

    夏侯惇被尊的有点上头,这会儿看刘汉少可不像是什么皇帝陛下,圣主明君,单单就是自己的老大。

    老大,咱拎刀上街去,您说砍谁,咱就砍谁!

    “好,走一个!”

    夏侯惇举着酒杯与刘汉少碰的叮当响,然后一饮而尽,心里甭提有多痛快了。曹操从手指缝里偷看眼前这二位,忽然有点嫉妒。这是我兄弟啊!咋整的好像你俩一块玩到大似的?要说也赖自己粗心,当初有钱的官员都往国家银行入股,自己咋就没想起帮元让也入一股呢?反倒让汉少抢在了前头。

    “元让,河东要成立一个大汉盐业总公司,正在吸纳资金,回头哥也给你入一股。”

    “这如何使得?岂能叫兄长破费?”

    曹操还没开始说仗义话,倒叫刘汉少抢过话头说道:“哎呀,你跟他还客气啥呀?这个小黑胖子家里有钱,而且元让还不知道吧?这个盐业公司的总经理,是你小嫂子。”

    哦?

    世道变化这么快吗?

    我就是低头挖了几个坑,女人都可以当总……总那个啥来着?

    “不知是哪位嫂夫人,能得陛下重用?”

    曹操想骂人:粗话的,你老婆才被陛下重用,你们全家都被重用!

    还是没轮到曹操说话,又被刘汉少抢了话头:“就是卞夫人,卞、玲、珑!”

    哦……色艺双绝呀!

    夏侯惇做恍然大悟状,说道:“那到要恭喜兄长了。”而后想了想,又补了一句:“多谢兄长厚赐。”

    陛下送你股份,你也不说句谢谢,我送你股份,你反而说谢谢,咱们啥时候变的那么见外了?敢情我花这份钱,就换来一个残酷的事实吗?

    心塞。

    不想说话。

    只想要静静……

    曹操靠在椅背上,依旧用手捂着脸,假装自己不胜酒力,心里却在想:当初汉少说修路不花钱,自己觉得他是白日做梦。后来虽说也花了不少钱,但是与所得相比,寥寥而已。现在不许征发徭役了,有些地方没钱修路,但是百姓们看到水泥砖路带来的便利,竟然趁着农闲时节,纷纷自发修路,有钱的掏钱买砖,没钱的出力帮忙。这种事情,自古未闻,却让我曹孟德亲眼得见。

    今天这事听起来有些荒诞,可是没准又能让陛下干成了呢。想象一下,将来我大汉的每一条河流都有青石铺就的河堤,每一块青石上都刻有一个汉人的名字,那该是多么壮观,多么具有情怀?

    秦皇一统六国,大修长城,汉武北逐匈奴,也大修长城,可是汉少当皇帝,南宫那片让瘪犊子袁公路烧坏的宫殿都不修,却要先修路筑堤,这是不以天下为私宅,却又有大安天下之宏志。

    能修到罗马的青天大道,能铺满大河的万里石堤,岂不比长城更宏伟,更雄壮?

    此生能得汉少为主,值了!

第436章 基情创作短歌行

    第436章基情创作短歌行

    ……………………………………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刘汉少正在和夏侯惇喝酒瞎聊,听到曹操忽然吟出这么几句,瞬间酒醒一半,满脸纠结地瞅着曹操,就好像看见乌龟要变身成忍者似的。

    当年上学的时候最痛苦的事就是背诵全文,因为这首《短歌行》,学渣还被罚站过一节课。如果自己没记错的话,老师说过这首《短歌行》实际上是一首“求贤歌”,主题非常明确,就是求贤若渴,希望人才都到自己碗里来,这与曹操一贯主张的“唯才是举”是相互呼应的。而它的巧妙之处便在于能将曹操的政治目的完全融入抒情意境之中,达到寓理于情,以情感人的效果。而且这首《短歌行》的创作时间可能是赤壁之战前后,甭管仗打输打赢,反正曹操那时候肯定是一方霸主。

    但是现在,你娃都修路了,咋还有这份雄心壮志,野心勃勃呢?

    咋滴,喝鹿鹿鹿了?

    要不然你饥渴个啥劲儿?

    然而,让刘汉少更看不懂的是曹操此时的姿态,整个人都窝在椅子里,以手掩面,长吁短叹,就像一个受尽委屈却又不能言说的小可怜。

    刘汉少又瞅了瞅夏侯惇,那意思是说:尴尬不尴尬?知不道的,还以为咱俩把他怎么着了呢。

    “呃……兄长不胜酒力。”

    夏侯惇想解释,却听到曹操又吟出了两句:“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谁也没想到,秃噜出这么几句之后,曹操忽然情绪失控,趴在桌子上“呜呜”地哭了起来。可给夏侯惇急的,连忙起身走过去问道:“兄长,兄长,可是哪里不适?”

    刘汉少试着接了两句:“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

    没错,刘汉少就是跑这儿对暗号来了,但是又不大确定自己对没对上,所以用的都是疑问句。

    曹操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瞅着刘汉少,又猛然起身,扑倒在刘汉少的身边,抱着大腿哭嚎道:“汉少,汉少……”

    哎呀我去,哥又没死,你这种哭法真的好吗?

    刘汉少一边儿抚摸着曹操的后脑勺,一边儿慈祥地问:“咋滴了,孟德?谁让你受这么大委屈?告诉哥,哥给你做主。”

    曹操连连摇头,顺便把鼻涕眼泪蹭到刘汉少腿上,却说道:“臣,深受陛下大恩,唯恐无力相报,平日也算勤恳,不敢有丝毫懈怠。然而,人生苦短,寿命终有尽时,只怕……只怕壮志未竞,空余遗憾。”

    “乖……说人话!”

    “汉少,汉少!你说,我还能看到青天大道修成之日吗?能看到大河浊水变清之时吗?”

    原来就为了个这?不是你娃野心复苏啊?

    其实曹操真的就只是“为个这”,毕竟在“青天大道”、“沉碑治水”这样的浩大工程面前,很容易让人产生渺小与无力感。想一想,汉少还说能将雪山之水引入大河之源,截水改道,相距两千里,那又是一个多么浩大的

    工程啊?可是,只要汉少说能成,这事就一定能成!再可是,要不了两年自己就可以自称老夫了,还能追随汉少多少年,是否能看到这些奇迹一个个都得以实现?

    是的,这是人类建设的奇迹,比杀伐与毁坏更加惊心动魄,具有威力,只是长河渺渺,唯有幸运之人才能得见。

    孔子曰,谁说四十不惑来着?中年危机了解一下。枭雄就不能有软弱的时候,就不能酒后吐真言吗?

    此时的曹操就只是感慨,纯的!

    刘汉少还在捋着曹操的后脑勺,却不知道怎么安慰这位中年油腻大叔,然后就又背了两句:“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

    听听,汉少对我多够意思,用《诗经》里的词儿对我,好像漂亮妞盼情郎似的。

    渐渐止住悲声,想了想词儿,曹操又说道:“明明如月,何时可掇?忧从中来,不可断绝。越陌度阡,枉用相存。契阔谈宴,心念旧恩。”

    剩下这几句好背,刘汉少张口便来:“月明星稀,乌鹊南飞。绕树三匝,何枝可依?山不厌高,水不厌深。周公吐哺,天下归心。”

    可不是咋地,这哥仨一顿大酒喝嗨了,早就喝到了月明星稀。

    后来,这首于基情之中孕育而生的《短歌行》被刊登在《大汉月刊》上,成了曹操与刘汉少的联合创作,也成了君臣相偕的典范,一个为主分忧,恐不尽心,一个求贤若渴,恐失良才。

    但是,曹操与刘汉少都坚持声称那天晚上自己喝断片了,完全不记得都说了啥话,做了啥事。想想也是,难道要他们说,一个抱着刘汉少的大腿哭鼻子,一个对着小黑胖子念《子矜》?

    …………

    从河东的地界儿来看,北边是西河,东北是太原,西北是上郡,但是西河与上郡道路难行,反而要绕道太原,才是最好走的大路。并州虽然地域广大,但是除了上党、太原、雁门等并东一线之外,其他地方大多贫困,除了地理气候特征之外,匈奴内迁,边地动荡也是使这里贫困的重要原因。当然,还有一条很重要的原因,就是道路不畅,使朝廷管辖治理起来颇费周折。

    刘汉少到达太原晋阳之时,并州州长黄邵、副州长呼厨泉,以及汉正军第五军长赵云、参谋长荀攸等人早已等候在此。只不过,按照刘汉少的要求,不许影响各地的正常工作,不许铺张浪费搞形式,所以能够前来接驾的官吏将领也不多,就连吕布嚷嚷着要来,都没被批准。

    “陛下!臣候陛下久矣!”

    黄邵一见着刘汉少的面儿,好像见着妈妈似的立刻扑上来,眼瞅着还要哭一鼻子。众人脑门黑线,虽说并州州治也在晋阳,但是这位黄州长把主要精力都放在了并北的农场上,常驻美稷,自己也是刚刚赶过来,比刘汉少没早到多久。

    瞅着黄邵要行大礼,刘汉少一把拉住,乐呵呵地说:“邵儿,干得好啊!哥听说你现在就发愁鸡鸭鱼肉吃不完?”

    黄邵苦笑着说:“倒也不至于,只是发愁所产之物,运不出去呀。”

    “明年就好了,夏侯部长说明

    年大河航道就能贯通,到时候你们并北所产,能够顺流而下,一直送到洛阳去。另外,你看看哥把谁给你带来了?”

    黄邵顺着刘汉少所指,只见一个矮而黑胖的家伙立于刘汉少身后不远处,立刻伸出双手迎了上去。

    “哎呀,是曹部长。邵盼曹部长久矣!”

    转回身来,赵云已经走到面前,先是敬了一个军礼,又悄声喊了一声:“大哥。”

    昔时高陵一别,刘汉少护送韦光正还京,赵云北上追击胡奴,后来又代替高节,接管并州防务,转眼已是两三年未见。

    刘汉少当胸给了赵云一拳,然后又给了一个大大的拥抱,还在耳边悄悄地问:“哥让你准备的那玩意儿,怎么样了?”

    赵云原本就不是性情奔放之人,虽然见着刘汉少,内心也很是激动,但是被当众抱在怀里,竟然连脸都羞红了。好在听到刘汉少的提问,转移了注意力,也连忙悄声说:“大哥放心,必不让大哥失望。”

    之后赵云自去与云六妞、任红昌,还有许褚、典韦等人打招呼,而呼厨泉则有些战战兢兢地来到刘汉少面前。

    “臣,并州左副州长,呼厨泉,拜见陛下。”

    前段时间去卑胡乱“搞事情”,被定为反叛,杀了个干干净净,呼厨泉得知消息之后心惊胆战,寝食难安。虽说先前左右贤王也一直不对付,但是大家毕竟都是匈奴人,现在你闹反叛,一死倒是干净了,汉室朝廷会不会怀疑我的忠诚啊?

    再者说,去卑毕竟是曾经的右贤王,在南匈奴各部还是有一定的影响力的,虽说现在并州已经没有了部落制,原本的那些匈奴人或与太行移民混编进入农场,或征招入伍,划地为民,可是人还是那些人啊,不可能一天两天就变成另外一个样子。要是这些人因为去卑之死,引发恐慌、骚乱该怎么办?

    并州不稳,治理不善,到头来还是自己这个副州长的责任。

    事实上,之前也确实发生过零星的类似事件,好在有第五军强大军力作保,而大批的太行移民又积极主动的配合军队行动,使得还想“搞事情”的根本没机会闹腾起来。同时,呼厨泉闻讯之后,也急忙赶赴并北进行了大量的安抚工作,这才使得并州再次安稳下来。

    与此同时,呼厨泉这次的并北之行,使得他惊讶地发现,自己已经不习惯住帐篷了。先前黄邵一直呆在并北主持农场工作,反倒是呼厨泉这个副州长一直呆在晋阳主持日常工作。晋阳是啥地方?那是以前匈奴人做梦都想来的富裕大城啊!可是如今呢?咱虽然不敢说是晋阳之主,可也是说话好使的人物,只要政令下达,汉人官吏也不敢违抗。

    让修路?

    好。修路是好事!便利百姓,方便交通。

    让挖煤?

    好。挖煤是好事。那玩意可比牛粪强多了,简直就是从地里挖钱。

    平时住着坚固的房屋,吃着精美的食物,冬天就算再冷,隔三岔五的,咱在屋子里熏上火盆,照样泡热水澡,再让美婢侍妾们这么一揉一搓,哎哟这个舒坦,咱自己都觉得比从前干净不少。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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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汉末年,风起云涌,名将如云,谋士如雨可是这么多有本事的娃,怎么就不能让百姓好好过日子呢?学渣小混混穿越到了东汉末年,竟然变成了史侯刘辩,虽然这也不会,那也不会,但是好歹还会忽悠!......大汉大忽悠帝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大汉大忽悠帝,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大汉大忽悠帝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