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圣者律令
“回去后给露西传递信息，让她来希尔顿见我。”撸瑟说道。
“明白了。”野人点头说道，“另外一旦黑死病穿过来，我的猫怎么办？吃了病老鼠的它们恐怕也活不长的。”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希尔顿领地必须是一片净土，疫病过来之后你要让你的那些孩子们只杀不吃，至于外面，我已经吩咐莱恩那边炼制鼠药了，这样起码你的猫不用跟我一起出去。”撸瑟说道，“另外被药死的老鼠也是有剧毒的。”
“哦，老鼠药吗？这样会浪费不少的粮食。”野人露出了愁容。
“我会现场搅拌，在驻留地收拢粮食，这些都是暂定计划，要改变当前的状况还是很难的。”
希尔顿，撸瑟卸掉了面具回到了住处，小红帽的仆人们正在压水，然后将水倒进一个巨大滚滚沸腾的铁锅中。
“感觉我们这样做是在搭钱，你的收费价格太低了。”看到撸瑟回来，在给马车固定的小红帽说道，“这么一大水箱甚至都走不出一条街。”
“洗澡嘛，总要浪费一些。”撸瑟闻言笑了笑，“开水房是必须要维持的，起码在莱恩他们的锅炉安装好，那几个澡堂可以用之后。”
“你确定你们设计的那个锅炉能够好用吗？”小红帽闻言白了撸瑟一眼，“若不是我实力够，上一次那锅炉爆炸就给我炸死了！”
“总会有出现问题的时候，毕竟图纸上出了设计之外原理还要摸索，除了前二十次爆炸以外，之后的锅炉都没有问题，他们已经掌握好了压力。”撸瑟说道，“黑加仑那边已经用上了。”
“爱德华的父亲吗？从王都回来的人可是都不怕死啊。”小红帽哼了一声，拍了拍灌水渠说道，“那老家伙可真是鸡贼，埃马努森王国已经沦陷了，王都估计也不远了。”
“他们那边应该会做拦截的。”撸瑟套上马车，准备去送水。
“当初女巫过来的时候他们拦住了吗？你当之前那些王国都是开放的吗？”小红帽闻言撇撇嘴，“一些看到城里发病的贵族和职业者他们是拦不住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希尔顿就得提前进行保护措施了，只许进不许出，所有人都不例外，而之后希尔顿配合我外出的商队也要进行三段隔离的方式，设置物品置换区域，一旦出去了，就禁止回来。”撸瑟跳下马车对小红帽说道，“你去送水吧，我要去找一趟伯爵。”
“喂！你让我一个贵族去给平民送水？”看着撸瑟飞快离去的身影，小红帽气的直跺脚，她看向被掏开的房屋，招呼一个仆人道，“那个谁，你去送水！”
撸瑟在大街上顺手买了一些精贵的水果，一路来到城堡门口对侍卫说道，“我是艾薇儿男爵的仆人，来给伯爵送一些水果。”
“这是你该来的地方吗？”侍卫看着撸瑟一身粗布衣裳哼了一声，“滚回去，让你们男爵来。”
“啪！”侍卫的脑袋被远远就跑过来的亲卫敲了一下，撸瑟见状微笑了一下，在亲卫挥手下走进了城堡大门，身后传来那亲卫的喝骂声，“以后给我记住那张脸...”
撸瑟遇见伯爵时他正结束了自己的午餐，见撸瑟拎着水果进来直接拿过去一个啃了起来，在仆人们出去之后才问道，“圣者殿下之前做餐馆之后又卖餐具，现在又送水，怎么又要改卖水果了吗？”
“这东西价格不低，以后得考虑移植果树不然市民们消费不起。”撸瑟说道，“另外这水果没洗。”
“呸！”希尔顿吐出了果核，随后伸手招呼仆人将水果清洗一下，“山上的野果多的是，让他们吃去吧。”
撸瑟点点头，贵族的庄园里也有几亩果树，但那都是属于贵族的财产，他要想以后推广平民果汁就得自己整，见仆人将水果端了回来，撸瑟拿起一个吃了起来，随后说道，“黑死病已经席卷到王国边境了。”
“预料之中，现在是夏季，估计到秋季的时候，整个王国也得沦陷了。”希尔顿无所谓地说道，“不过这没什么，毕竟圣者殿下有药，而希尔顿也没什么老鼠。”
“老鼠还是有的，另外我的药起码在冬季才会成熟，而且未必多么的好用。”撸瑟说道，“所以我们主要是预防。”
“别吓唬呀圣者，您都能召唤红龙的。”希尔顿闻言笑了笑，随后见撸瑟并没有开玩笑的意思，他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您可是圣者，干不过别西卜吗？”
“没有把握，一旦感染再从恶魔手里抢人是非常困难的，整个海伦娜大陆你也看到了，上帝都不好使。”撸瑟说道。
“是啊，别西卜可是地狱七君主，撒旦级的大魔王。”希尔顿顿时有些慌了，这些阶段他和他的领民们之所以能够生活无忧大搞建设，那完全是在他们不可能被感染的基础上，现在圣者突然跑过来跟自己说他的手段未必管用，这玩笑可就大了。
“那我们怎么办？”希尔顿全身无力的问道。
“彻底隔绝与外界的接触，直到黑死病从世界上消失。”撸瑟说道。
“等它自行消失那需要多久，而且我们也不出去，如何得知世界变成了什么样子。”希尔顿颓废的坐回椅子，“就没有别的办法吗？”
“这是最好的办法。”撸瑟说道，“等我的药成熟了便起身前往外面，通过治疗来得知效果，而同行的还有商队，我们都会在隔绝地告诉你们消息的。”
“确定会有效吗？”希尔顿看向撸瑟，他很担心这位死在外面，那他的希尔顿可就没什么指望了。
“那草药里面含有一种物质很有抗菌作用。”撸瑟说道，“我在死神的召唤里也有看到一些配方，但至今没有找到那些药物。”
“什么配方？”希尔顿闻言来了兴趣，“或许我能知道。”
撸瑟闻言闭上了眼睛回想道，“地狱犬皮，蓝色魔蜥角，敏捷恶魔角，黄色的无水莲花，爱神维纳斯的眼泪，宫廷寡妇的餐前点心。。。”
希尔顿原本好奇的脸庞顿时干瘪下去，当他听到第一个名字的时候就感觉这东西不是自己能找得到的了，他出声制止了撸瑟继续念下去，“圣者，我明白您的难处了，您说我们该怎么办吧？”
“张贴律令公告，一周之后希尔顿全面封锁只进不出，任何人不得例外。”撸瑟道，“警告无效依然冲击关卡者当场处决。”
第一百三十七章 隔离带
希尔顿的城门口，领民们来来往往，不时有商队的马车进入，与以往的喧哗不同，人们的脸上似乎蒙上了一丝忧愁。
露西穿着一身女巫袍站在门口处，看着那墙上粘贴的告示，上面署名着圣者与伯爵联合颁布的禁令，当她读完最后一项后侧过头来，一只花猫正用萌萌的大眼睛看着她。
“这是什么表情？你不用出去送死不是很好吗？”露西对它说道，随后转身向城里走去。
那猫看着露西离开的身影，低鸣了一声跳向一旁，在人群里消失不见。
僻静的街道上，露西缓步走到了前面停着的送水车前，她看着上面的撸瑟眉头一皱，“圣者还需要做这种事情吗？”
“我不是每天都送。”撸瑟说道，他打量了一下露西，“每次看到你穿的都是巫师袍。”
“我有很多件相同款式的巫师袍，来回换着穿的。”露西伸手一搭车帮，上了马车。
“我是说你不必所有的时候都穿这个。”撸瑟驱赶着驮马调头，“不然一进城就会被人发现女巫来了，不安全的。”
“没人能伤的了我。”露西自负地说道，“经过这半年的磨练，我已经不是我了。”
“我是说我。”撸瑟眉毛一挑说道。
露西闻言眼中冒出一丝怒火，她狠狠的白了撸瑟一眼，随后将兜帽严严实实的扣上。
撸瑟的房屋被改成了开水房，谈话的地点被选在了女仆的仓库，当女仆看到露西到来的后小声嘀咕了两句，随后扭头去找小红帽玩去了。
“你要将希尔顿隔离？”撸瑟将库房门锁上后，露西问道。
“黑死病要来了，必须得这么做。”撸瑟说道，“我要在原烈曼领的四分之三处做隔离带，那里是最好的位置。”
“两山尽头拉取直线吗？”露西轻哼道，“那两边差不多五十公里，你打算建造城墙和堡垒？”
“不，我要在那里拉铁丝网，以及巡防队。”撸瑟说道。
“那样耗费同样不小，铁丝网？你有那么多的金属吗？”
“我有矿。”
露西闻言沉默了一下，她似乎被撸瑟这败家型的豪言壮语惊住了，直到撸瑟起身给她到了一杯红茶之后，她才问道，“你找我过来有什么事？”
“两件事，一个是隔离，你也看到了，等封锁之后谁也不许进出的，但我在隔离带一东一西设置两个三段隔离口，以后你与大荒地那边传递信息和物资索取都要在那里进行，人员不可接触，并且运送进来的货物需要检查。”
撸瑟对她说道，“之后跟你们在城里的探子说一声，两处三段隔离口都要有你们的人时刻候着，以免耽误你的事，另外大荒地那里你要送一封信过去，告诉她们这里发生的情况。”
“什么是三段隔离？”露西问。
“用铁丝围绕的配送区，分三段，你在一段把物品运送到二段，之后返还一段，取货的人再从三段进入二段领取，再退回，反之同样如此，另外如果你们的声音足够大外面有不刮风的话，完全可以在两段隔空喊话的。”
“真是麻烦。”露西冷哼了一声，问，“另一件是什么事情？”
“隔离带建造是需要时间的，王国那边估计很快就要瓦解了，到时候你们占领王国土地的时候尽量治疗那些领民，让疫病传播的步伐减缓一些。”撸瑟说道，“等我的草药成熟之后我就会领着我的医疗队前往世界各地，对疫病进行治疗。”
露西闻言点点头，看向撸瑟忍不住笑了，后者见状也跟着微笑起来，问道，“笑什么，很有难度吗？”
“我真怀疑你是圣女贞德她妈转世，还出去。。”露西笑着说道，随后表情一收，“一些简单的治疗我还可以办到，黑死病很麻烦。”
“多少也要挣扎一下，预防办法知道吗？我的黑暗圣典要不你拿回去看一下？”撸瑟说着就开始翻找衣兜。
“圣者殿下小看我们女巫一脉了。”露西看撸瑟在那里翻找东西，站起身来说道，“能够在疫病横行的时候出兵征讨，我们自然有着把握，至于那些人类，心情好的时候我自会搭救的。”
“那最好了，毕竟如果人都死光了，那你们在王国和在大荒地也没什么区别了。”撸瑟闻言停下手来，“都这个时候了你一定饿了，我做饭给你吃吧。”
“不用了，很奇怪阁下这样的人为什么能成为圣者。”露西闻言向仓库外走去，打开门锁最后转身说道，“祝愿圣者别死在外面。”
“谢谢。”撸瑟点点头。
希尔顿伯爵领，露西将写好的信件交给自家的探子，看着他急速的向大荒地方向行去，各个城堡与城镇此时也都人流涌动，商队趁着隔离的最后时限拼命的运送最后一批货物，黑加仑那里莱恩的实验室与加工厂在不停的赶工，布尔康的铁矿更是源源不断的往出运送矿石，选矿烧结。
刚刚建设完毕圣者教堂的工人们集结在新希尔顿的边境伐木，伯爵的侍卫队在队长的带领下开始巡防，当一根根包裹沥青的树桩捋呈直线钉在隔离线上后，新扎钢出来的铁丝已经开始分批向这边运送。
被加工成带刺的铁丝钉在间距三五米的木桩上，横着六排呲嘴獠牙的挂在那里，即使是缠绕的工人看着都有些胆憷。
在每间隔几十米铁丝网上都会挂着一个木牌上面写着禁止入内违者处死的牌子，在担心这个世界普遍九成文盲的情况下，那牌子的最下面还画着骷髅和两个交叉的骨头棒子，并且在铁丝网的前方空地还会单独立起警告牌，已经踏入私人领地，立即离去等字样。
这个浩荡的工程在一个月之后完成了，毕竟一些建材并不能及时供应得上，高炉的规模大小决定了产出的落后，而倒刺的编辑也浪费了许多时间，这期间也有陆续过来的商队或流民职业者，但都被驱赶了回去，对于侍卫们来说，这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王都的街头已经出现了死人，教会那边正在极力救治，烈曼伯爵的占领地在向前推进。”野人捡起被从外面射进来的信件对撸瑟说道，此时隔离带已经建设完毕，野人的那些探子已经进不来了。
“他们都收不了秋粮了。”撸瑟望着铁丝网外那荒芜的村落说道。
“是呢。”野人道，“昨天的时候，有人试图破坏铁丝网钻进来，被巡逻的侍卫惊跑了。”
第一百三十八章 不妙的王都
“希尔顿封锁的消息他们应该知道，告示牌上也有，这些大概都是试探。”撸瑟听了野人的话说道，“给他们都配备弩弓和弓箭了吧，别心疼箭杆。”
“放箭了，不过对方似乎是职业者，跑的很快。”野人道，“或许我们的人应该练习练习。”
“当然可以。”撸瑟点点头。
“另外那些从希尔顿出去的人我们不拦截吗？”野人闻言又问道，“他们好像都是潜伏在这里的探子啊。”
“无所谓的事情，让他们传出消息反而会更好些，这样就没人试探了。”撸瑟看着隔离口那里被放出去的一波人，对野人说道，“回去吧，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此时的王都，贵族们的茶会，一群没有领土的贵族们正在忧心忡忡的做着沙龙，他们各自要么是在王都有自己的产业，要么就是担任一些职位，反正就是没有土地。
“听说教会今天早上又拉出去几十个死人。”为首的一位勋爵在喝空茶碗后，看向大厅这里里外外的人说道。
“都是那些用不起香皂的穷鬼。”执税的男爵说道，“我们并不需要惊慌。”
“阁下说的可不对，据我所知利吉勋爵似乎也染上了疫病。”对面的治安骑士否决道，“我们并非毫无危险。”
“那只是个意外。”执税男爵耸耸肩说道。
“我觉得可未必。”坐在首位的勋爵说道，“我们虽然清洁注意卫生，但是当其王都的他人感染后，我们跟掉进粪坑里又有什么区别。”
“是啊，男爵你是没有看到那些人的惨状，简直像是地狱的魔鬼！只是洗澡就能够抵御的了吗？”
“教会的两位神父据说也被感染了，正在秘密隔离中，在座的各位恐怕没有人会比他们虔诚吧？”
“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必须要想一个办法，埃马努森那边据说国王都死掉了，我们不要对自己的血统抱有期望。”
“必须想一个万全的方法！”
下方的一群贵族纷纷发表着自己的看法，但是解决问题的方法却没有一个人能提出令人信服的，他们最后他们把目光都看向了坐在首座的宫廷伯爵。
“伯爵先生，国王陛下那边有什么应对的办法吗？”勋爵问道。
“隔离、祈祷、医疗、赎罪该做的差不多都做了，但是每天依然有人死去，教会那边也差不多，埃马努森那边给我们太多的借鉴，也寻找了各种原因，不过似乎都没有用。”宫廷伯爵沉默的说道，“我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祈求神宽恕我们的罪。”
“哈哈伯爵先生您可别逗了，外面已经开始质疑神的存在了，不知道你听说到科尔德的消息没有，那边光主教就死了近百个，他们不虔诚吗？如果神要惩罚也是惩罚我们，为什么那些神职人员会死？”勋爵大笑着说道，随后看向在场的贵族们，“那些人已经寻找了太多得病的原因，但是这么久了依然毫无收获，你们觉得凭我们这些人可以办到吗？”
“好像有些难度。”执税男爵闻言认真地说道。
“既然解决不了问题，那么我们是不是应该躲避这个危险区域？”勋爵看向众人。
“有道理，我们没有职位，离开王都去旅行也无可厚非的。”一众贵族立即附和，但随后又问道，“可是我们能到哪里？南边可是在打仗啊。”
“不是所有的地方都在打仗，我们可以斜穿入烈曼，不现在叫希尔顿了，教会的奥古斯丁是我的好朋友，自从他去了那边我就有点想他，这次过去正好聆听一下他的教诲，好增加我的信仰度。”勋爵说道。
“啊！这么一说，我的姑父好像就叫奥古斯丁，我觉得我也应该过去认认亲。”
“没错，我妻子的前夫好像就是他们，这么多年了，出于礼貌也应该去拜访一下的。”
“这么巧，我们可能是连襟呀！”
“那太好了，同去同去。”
看着一帮贵族如此的厚颜无耻，关键时刻不与王室共同担当，反而要逃往那个伯国，执税男爵敲了敲桌子，看向那些贵族说道，“诸位，希尔顿可是设有防线，禁止入内的。”
“那又怎样，我们过去又不是去打仗的，反而还可以给他创收一笔。”勋爵闻言冷哼道，“王国当初也设防了，最后还不是让人溜了进来，将整个王都都感染了？”
“就是啊，你说这句话是因为你去不了吧，因为你可是有着官职的。”治安骑士说道。
“你不也有职位？”执税男爵闻言怒视着他。
骑士闻言微微一笑，“我可以辞职。”
“你！”执税男爵怒指着他，随后扭头看向宫廷伯爵，“说点什么吧伯爵先生，不然王都恐怕就要瘫痪了。”
“本来是不应该给你们看的，这属于王室的情报。”宫廷伯爵闻言叹了口气，任谁遇到危险都会丑态百出，哪怕他们血统多么高贵。
他将一张羊皮卷从马甲里拽了出来，然后扔给了跳的最欢的勋爵，勋爵接过后迟疑的打开，周围的一圈贵族也抻着脖子看了过去。
致国王陛下：希尔顿在夏季开始后于两山之间建设隔离带，五十公里的铁丝网将领地彻底封死，每公里都有一座哨所负责，里面配备二十人的队伍，隔离段更是有百人队，夜枭教团和伯爵亲卫队每天也会至少巡逻一次，暗中还有教堂的猫遍布在隔离带附近，即使是黑夜也不能疏漏，他们有一种叫望远镜的工具，与天体运行教派的观星之眼很像，可以探查很远的距离。
隔离带范围很宽，靠近的人无一例外被杀，甚至贵族都不例外，他们根本不听解释，因为没法接应只能通过人工的方式将情报带出去，但这里只出不进，现如今手下还剩七人，我会已每月一封情报的进度向您汇报希尔顿的情况，应该可以坚持到明年，望陛下安好！您忠诚的狗腿子罗卜尔写于夏季中。
“这是真的吗？希尔顿竟然敢得罪贵族？”勋爵看完情报后脸色非常不好，自己想了三天三夜的办法似乎要断了。
“他连国王陛下和教会都敢得罪，连我都敢杀，你觉得你有什么特殊的地方？能让他接纳你？”宫廷伯爵冷眼看着他，“就算你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你起码也要能说出来才是啊。”
“靠近就被杀，这是死局。”勋爵无力的摇着头一副失落的模样，“为什么做事情我总是办不好。”
第一百三十九章 使徒
撸瑟的无情决策无形中化解了一次感染危机，在铁丝网消耗之后，炼制的当铁终于运用到了民生上，随着医院的建成落幕，在入秋的时候魔法部已经找到了排水与入水渠，并画好了下水道整改图，然后开始了大动工。
“医院已经建立好了，现在第一批医生正在实习，虽然有时候他们的动作可能粗鲁了一些，但毕竟要比那些只会锯大腿的剃头匠强多了。”莱恩看着那些穿着白色大衣的医生们对过来视察的撸瑟说道，耳边不时传来病人们的惨叫。
“当然他们还需要您指导一下。”莱恩看到一个被纱布缠绕的直咧嘴的病人，尴尬的向撸瑟笑了笑然后走了过去对那病人说，“这些人以前都是刨地或者是**锤的，力量方面慢慢适应下来就好了，不用担心，疼的话你们可以叫出来，这样他们才会知道你难受。”
“谢谢医生，我感觉他勒的我有些喘不上气来。”那个病人红着脸说道。
“喘不上气来是正常的。”莱恩看着那连胳膊都缠进绷带里的病人，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他看向那个彪帮大汉，“你叫乔伦斯是吧，以前当过侍卫？”
“是的执事，您挑我的时候跟我说我块头大，以后有受伤的病人能够背得动。”乔伦斯行礼说道。
“你听不见他喊疼吗？你不能用绑犯人的手法去绑他。”莱恩微微摇头。
“抱歉执事，我以为他是因为胸口的伤才这样。”乔伦斯羞愧道，“另外这个捆人这个习惯了。”
“那就改掉这个习惯！”莱恩怒道，“还愣着干什么，快把他身上的绳子，不绷带解开！”
“是！”乔伦斯连忙点头，然后一脚踩在病人的肚子上，双手拽着绷带使劲的拽，顿时又是一阵惨叫。
“莱恩。”撸瑟喊道。
“老师我知道，我正在教他。。”
“不用了，还是我来吧。”撸瑟走了过去，伸手把乔伦斯从那人身上拿开放在了身后，“正好时间还够，我会让他们把临床做好的。”
“抱歉老师。”莱恩羞愧的说道。
“不，你做的很好了，起码理论上的东西都教的很不错，他们只是还不习惯自己的身份。”撸瑟给那人解开绷带，“你还要更多要紧的研究去做，这里交给我吧。”
“我明白了老师。”莱恩鞠了一躬，然后转身离去。
“所有人停下手里的活，跟着我看如何处理病人。”撸瑟说道，下一秒那病床边上就被挤满了脑袋。
“这个是钢管划伤的，首先咱们要清理伤口，恩你们上药酒是没错，但是清理的话，这些泥土是要给冲掉的，不然会化脓。。”
“各种伤口要用对症的药物，还有其他症状比如痢疾伤寒等口服的药也是，药用对了才有效。。”
“大的伤口要缝合，都看仔细了，机理是一层一层的不是缝表面一层就完事的了。。”
“内脏也是能缝合的，不过以我们目前的水平。。”
“医者同心，你要感受病人的痛苦，要有怜悯之心，看到我刚才做的那样没有，下手一定要轻。。”
连续三个月里，撸瑟都在领着他们实习，话说他之前也没怎么接触过，你让他整理仪容敛尸还行，不过这些毕竟都是常识，教他们还是绰绰有余的。
这段时间里他们的进步很快，甚至在缝合这一方面也有几个十分出色的，接骨定板也都非常稳定，在最后考核里面，无论是草药辨识还是临床经验都算是合格了，而在撸瑟恭喜他们可以独立行医时，莱恩那边传过来消息，黄连长成，正在按照他所教授的方法采集制药。
“消息都听说了吧，也知道之后的使命吧。”撸瑟看向一众医生说道。
“知晓，走出去与别西卜宣战。”一众医生说道。
“恩，很好。”撸瑟捧出一个大盒子，“这里面是筷子，你们抽签，抽中有颜色的留下来继续做医学研究培养新人，剩下的人之后跟我走。”
医生们闻言二话不说，排队上前抽签，最终有二十个幸运儿留了下来，撸瑟见状告诉他们留下继续工作，其他人跟他走。
圣者教堂大厅，希尔顿和领地所有贵族都聚集在那里，坐在前排对脸的位置上，那各个长桌上都摆放着教会的美食，以及红葡萄酒，等撸瑟领着一百八十人过来时他们齐齐站起身来，表示对他们的欢迎和尊重。
在撸瑟的命令下，这些人坐在了前排的位置，他自己走上前台与站立在那里的执事们向这些人行礼，随后由克劳斯宣读他们的伟大和使命。
“你们将行走于地狱，你们将接触恶魔。”
“你们或许会死，在那恶魔或愚昧的人手中。”
“你们是圣者的使徒，你们是挑战恶魔的勇士！”
“你们是在黑暗圣典中留下一笔的圣殿英灵。。”
克劳斯庄严的声音回荡在教堂内，那一瞬间神圣的气息似乎从天空降临，即使是经历较多的贵族们听了后也全部热泪盈眶，一百八十个医生更是热血沸腾，克劳斯讲话完毕，莱恩开始念着名字，每个人听到后都上前领取自己那代表身份的装备。
侵蜡的亚麻长袍，黑色礼帽，鸟嘴面具，白手套熏香和檀木手杖，外加正在填充的医疗箱，这是他们的全部装备。
“黑暗隐藏你们的行踪，疫病无法对你们造成迫害，活得救赎的人是你们虔诚的信徒，我祝福你们全部活着回来！”分发完毕之后，撸瑟举起酒杯与他们共饮。
“为了圣者！”
“为了希尔顿！”
“为了我们的世界！”
“向恶魔君主宣战！”
圣者教堂的呼声炸响了希尔顿的天空，巡街的侍卫们瞩目着这个方向，行人们默默的祈祷，奥古斯丁和两个实习牧师站在塔楼眺望，“无数的人想要逃进这片净土，而作为掌握此地信仰之人竟然想出去。”
“或许这就是圣者和其他异端的差距吧。”
教堂远处的商业街，女仆看着搬动香皂和各种物资的黑暗骑士团，这些人都将由自己统领，成为供应鸟嘴医生医疗物资的移动要塞，她望向教堂的方向，嘴角笑了笑。
凌冬天气，隔离带的置换区域被打开，无数领民目送着那群为了信仰而离开的人，吟游诗人更是拿起笔来，趁机记下了这一幕：
希尔顿伯国元年冬，地狱君主别西卜的力量全面侵染海伦娜大陆，黑暗圣者率领一百八十位使徒向恶魔宣战。
第一百四十章 鸟嘴医生
感谢幼儿园旭酱的月票，感谢其他朋友的支持，谢谢大家！
希尔顿隔离线外，四支商队和两百骑的队伍踏着被冰冻的土地前行着，他们每个人手里都有一张地图，都有自己的路线，计划里他们要踏遍世界，最后抵达黑格蒙帝国集合。
如果他们不死的话。
“每天喝一小杯黄连水，记得实习时的知识，不要公开反驳教会的宣传，最后祝大家好运。”分叉路口的位置，撸瑟对那离别的使徒们说道。
“谨遵您的教诲，愿撒旦驱除撒旦。”离别的使徒们向撸瑟行礼，他们走了一百七十人，三支商队也缓缓地跟着他们离去，前往王都和其他领地。
“如果驻扎在较远的距离，可以写明地址时间和所需物品，让莱恩派人空投。”看着那沉默的黑色队伍离开，撸瑟回头跟身后的女仆说道，“还有别忘记黄连水。”
“请圣者殿下放心，在之前就已经都吩咐过他们了。”女仆微微颔首，“另外您也多加小心。”
“我会的。”撸瑟点点头，转身驱马进入山德伯爵领。
冬日的寒霜让这片土地显得雾气昭昭，大地上空无一人，即使远处的村落在午饭时间也没有炊烟的迹象，十一人的队伍在大路上渐渐分散，进入沿途所见的村子，队伍人数越来越少，直到撸瑟走下大路前往一个村子，继续前行的就只剩下女仆的商队。
她会驻留在伯爵领的最大城市，出售香皂并为鸟嘴医生们提供黄连粉末。
撸瑟纵马来到了村子口，他戴上了塞满鸟嘴面具，点燃了横插在腰旁的香炉，随后将马拴在树上步行走进了这个由几十间不规则的木屋组成的村子。
“我是医生，这里有没有人？”
“我是来给你们治疗的！”
撸瑟沿着房屋门前走过，一遍一遍的喊道，直到走到村子的尽头都没有人回答他，他驻足了片刻，看着那一座座死气沉沉的木屋，抽出腰间别着的木棍将熏香拿在手中，随后推开了门。
即使是带有鸟嘴面具撸瑟也闻到了一股腐烂发酵的味道，那种感觉就像是那年夏天他在河边看见的那只尸体生了一窝蛆虫的瘟鸡时所闻到的味道一样。
味道虽然差了些，但好在这东西是飞沫传播。
撸瑟走了进去，双眼透过镜片打量着屋内的场景，那是昏暗与破败不堪的凌乱，落满灰尘的桌子上摆放了一筐见底的麦子，他跃过桌子走到屋子的里面，看到了床上那一对已经腐朽的老人。
撸瑟默哀了一秒随后转身走出了房屋，然后前往下一间房屋，同样的味道同样的场面，每一座房屋内都有着死去的人类，当撸瑟走遍这个村落之后确定了一件事情，这个村子的人已经死绝了。
这里地处边境，或许他们的领主已经被黑死病纠缠的无法顾及他们，也或许他们原本就被放弃，以至于连一个帮忙收尸的人都没有。
火油浇在了一堆柴火上被撸瑟点燃，他一根根的把它们扔进各个木屋内，不大一会儿的功夫大火就将整个村子连成一片，走出村子的撸瑟回头看着这场大火，仿佛有十几具亡魂在那火焰里哀嚎。
他纵马向大路上，就见身后的方向也都升起了浓烟，可见那些使徒也遭遇了和他一样的情况。
撸瑟沿着大路行走，一路上又遇到了几个村落，无一例外所看到的都是悲惨的景象，唯独有一个病入膏肓的村民在祈求下被撸瑟结束了痛苦，他就没遇到一个活着的人。
“香皂的销量在山德伯爵领这一块不是很高啊。”撸瑟沉默的驱赶着坐骑向前走去，或许由于香皂的价格昂贵，让他们更倾向于教会不洗澡的说法。
越过一条带有小桥的河流，撸瑟停在了面前的城堡下，他下马去敲打着城堡的大门，呼喊了两声。
“你是谁？”大门上开了一个窗口，一个有着一双精明眼睛的侍卫问道。
“我是一位瘟疫医生，你们城堡里有人需要治疗吗？”撸瑟问道。
“看得出来，你这如同死神一般的装扮。”那侍卫说道，“不过我们已经请了教堂的神父帮助治疗，这里并不需要你。”
“那我可以观摩一下神父的治疗过程吗？这样有助于我的学识提升。”撸瑟说道，“我给你。。”
“哦！滚开你这死神的使者！”侍卫闻言立马骂道，“你这游走于疫区的鸟嘴怪物，谁知道你身上有没有携带疫病，你想将整个城堡的人都感染吗？”
撸瑟看到侍卫的态度略微惊讶，在黑死病横行的时候，他应该对自己热情才对呀，难道是因为他没有得病？
“嘿！布鲁怎么这么大的火气？”就在那侍卫要关上窗口的时候，后面一个声音传了过来，那个叫布鲁的侍卫闻言转过头说道，“没什么，我将一个死神的使者挡在了门外。”
“哦，布鲁，你不能这样，我们的病人还有很多。”那个声音说了一句，很快门窗那里就伸出一个脑袋，那是一个有着棕色头发的中年人，他先是看了一眼撸瑟随后又扫了一眼他的身后，然后直接把大门给打开了。
“欢迎您光临坎伯德男爵堡，我们这里有病人。”那个中年侍卫说道。
“嘿！棕瑟你干什么！”那个叫布鲁的侍卫见他把大门打开连忙喊道，“你要放进来一个魔鬼！”
“安静点布鲁，等一会儿再跟你解释！”棕瑟对同伴呵斥道，随后微笑着对撸瑟说，“医生请进，您的马我帮您牵着。”
“那就麻烦你了。”撸瑟闻言点点头，随后迈入了城堡。
“棕瑟你疯了吗？他根本治疗不了黑死病，他只会帮死神送请帖，一会儿我看你怎么跟男爵交代！”
“布鲁，神父的水蛭不多了，而且他也被感染了，搞不好我们这些人都会死，我们没有办法了！”
“那也不能让他出手，你忘记队长是怎么死的了么？上次那个医生带来的剃头匠只用了一刀队长就失血过多而死了，你问问城堡里现在谁敢请医生？”
“剃头匠？”在前面听着两人谈话的撸瑟闻言转过头去，“动手术的不应该是医生吗？”
“那是剃头匠的活，只有他们才熟悉人体的结构。”棕瑟说着皱了下眉头，“城堡的剃头匠前不久下地狱了，医生您等下指出病因，该用谁来操刀呀？”
“作为一名鸟嘴医生，这些我也会。”撸瑟说着，晃了晃腰间的单手剑。
第一百四十一章 草药不是巫术
“您确定吗？砍人我也会，但是放血治疗可是不一样的。”棕瑟闻言没由来的不放心，“除非您以前有做过剃头匠。”
“并不是所有的治疗都需要动刀，病人在哪？领我去看看吧。”撸瑟摇摇头，没有在这个问题上跟他纠结。
“就在前面，神父正在为男爵大人治疗。”棕瑟说道。
城堡的卧室里，坎伯德男爵正优雅的躺在床上，他脸色苍白胳膊外露，那上面吸附着一条条水蛭，已经发黑发胀，一旁站立的神父正在一边咳嗽一边观察水蛭的吸血情况。
“男爵大人，城堡遇到了一位医生，他希望替城堡里的人们治疗。”给撸瑟栓完马的棕瑟进入卧室禀报道。
“医生？那些带着鸟嘴面具的死神使者？”坎伯德闻言猛的坐起身来，“你让他进来了？”
“男爵先生躺下躺下，水蛭都掉了。”一旁咳嗽的神父连忙按下坎伯德。
“好的神父。”男爵闻言躺了回去，又对低头的棕瑟训斥道，“你没听过那个传闻吗？他们所过之处不久后就会迅速爆发黑死病的吗？”
“可是男爵大人，我们这里已经爆发了，连神父都。。”
“你！”
“不要吵了男爵先生。”神父见他又要坐起来，连忙咳嗽着阻拦道，“反正现在坎伯德已经这个样子了，他来不来都无关紧要的，那个棕瑟你让他进来吧。”
“谢谢神父。”棕瑟看了男爵一眼，见他无奈的点了下头，于是转身离开了寝室，不大一会儿的功夫，戴着鸟嘴面具的撸瑟就被领了进来。
“可怕的装扮！”男爵只是抬头看了撸瑟一眼，就将头别了过去，神父闻言打量了一下撸瑟，笑着咳嗽道，“远道而来的医生，我为男爵进行体液平衡，但是效果并不明显，只是维持住没有恶化罢了，您有什么方法治愈他吗？”
“我要先检查一下。”撸瑟说着便走上前去，伸手拿着木棍就要掀男爵的身体，却被一脸厌恶的男爵伸手打了回去，“别碰我你这该死的家伙，谁知道你用它干过什么！”
“男爵先生竟然不放心我，那不如我先治疗城堡里的其他人怎么样？”撸瑟见状也不生气，在他的眼里，救活一个贵族跟救活一个平民是没有什么区别的。
“棕瑟带他去。”男爵闻言默许道。
“等一下。”撸瑟看着旁边不断咳嗽的神父，制止了棕瑟。
“你要反悔？”男爵闻言冷笑道。
“不是。”撸瑟伸手从皮包里掏出一个不包，递给了神父，“这个草药或许有用，三天的量用热水冲开喝。”
“你懂巫术？”神父接过撸瑟递过来的包裹，脸色阴沉的连咳嗽都压制了下去。
“这是治疗的药物，我是看你面善才给你的。”撸瑟道，“还有记得洗澡，这样可以隔绝跳蚤的滋生。”
“谢谢，我不需要。”神父将药包扔了回去，一脸厌恶地说道，“我有点后悔帮你说话了。”
“抓跳蚤是贵族之间的一种交际，而且洗澡会让毛孔张开吸入有毒的空气，我怀疑你到底有没有点医学理念。”男爵恼怒道，“把他轰出去，这就是个妖言惑众的异端！”
撸瑟闻言也没有反驳，转身就走出了男爵的卧室，后面的棕瑟看了一眼气愤的神父和男爵，转身追了出去。
“医生，医生！”
走到城堡外的撸瑟听到了棕瑟的喊叫，停下了脚步转过身去，看着近身的棕瑟问道，“怎么？男爵要将我送上火刑架吗？”
“不是的。”棕瑟闻言连忙摆手，他看向四周没有人注意，将撸瑟拽到了一旁的角落小心的问道，“你那个草药真的有效吗？”
“轻症还是有效果的，草药不是巫术，我出来这一趟全都指望它呢。”撸瑟说道。
“那太好了，我的妻子还有姐姐与侄女全部染上了黑死病，您能帮我去看看吗？”棕瑟满脸哀求地说道，“他们都是我最重要的人，我不能没有她们。”
“没有问题，但是男爵那边？”撸瑟问，他毕竟这次是出来救人的，而不是杀人的。
“只要不进入男爵堡就没事，他与神父现如今都不露面的。”棕瑟保证道，“他们现如今连自己都顾不过来。”
“那好，走。”撸瑟点了下头，“你带路。”
男爵堡本身就不大，街面也没几条，他们走了几分钟就到了棕瑟的家，那是个二层房，一层是客厅，二层是卧室。
远远就听到了剧烈的咳嗽声，当棕瑟领着带着鸟嘴面具的撸瑟走进卧室的时候，三位女士被吓的都尖叫了起来，在棕瑟的半天解释下她们才安静下来，但是看向撸瑟的表情还是带着恐惧。
“神父说要隔绝，所以大家都待在自己家的屋子里祈祷神的宽恕，您帮看看，她们还有救吗？”棕瑟看着沉默不语的撸瑟问道。
“我能检查她们吗？”撸瑟闻言征求棕瑟的意见。
“我懂的，可以。”棕瑟点点头，随后命令道，“把衣服都脱掉！”
“可是。。”三个女人迟疑的看向撸瑟，后者眉头微微一挑就要转过头去，结果却被棕瑟按住。
“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顾忌这个！谁不脱我现在就把她扔到大街上烧了，省得连累其他人！”棕瑟暴怒地喊道，吓的三个女人连忙爬了起来飞快的脱掉衣服，然后笔直的站在床上。
“转身，抬手。”撸瑟走上前仔细的打量了一下，“可以了穿上吧。”
“您看她们怎么样？”棕瑟在一旁紧张的问道。
“已经出现淋巴肿胀了，不过好在没有出血溃烂，能治。”撸瑟说道，“不过让我治疗就要完全相信我，不然我不能保证治好。”
“您说什么我都听着，要多少钱我都给你！”棕瑟狂点头的说道。
“那都是以后得事情了。”撸瑟说着从包里掏出之前神父不要的那包药，“去烧一小锅水，开了之后将药放进去，将水烧成半锅的时候分给她们喝。”
见棕瑟点头，撸瑟又说道，“另外你也顺便喝一口，毕竟你出入男爵堡很容易感染，以后那里最好少去，还有就是从今天开始，你们以后要定期洗热水澡，不能喝生水，吃饭之前要把手洗净，煮东西的时候要把食物煮熟。。”
“等等我记一下。”棕瑟见撸瑟说的太多，连忙去找鹅毛笔。
“难得你认识字，我这有一本详细记录的，你可以在上面找。”撸瑟闻言翻了下皮包，将一个巴掌大的小薄本递给了他。
第一百四十二章 鼠患
棕瑟接过了那个小薄本，他微微用手挼搓竟没有羊皮纸的触感，重量很轻，似乎是一种全新的纸质。
“想不到您也识字，我以为只有巫师和少量贵族。。”棕瑟正说道一半就见那本皮上写着地狱卫生手册几个字，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您说过那是草药而不是巫术的。”棕瑟捏着书皮嘴角抽动的说道。
“哦该死的克劳斯。”撸瑟看到那书皮上的字也是骂了一句，随后对棕瑟说，“不要在意这些细节，主要看内容。”
“好吧。”棕瑟鉴定了自己的信念，他打开书页，就见开头的第一句就写到地狱已经降临。。
“不要在意细节么？”棕瑟眉头微微跳动了一下，忍不住看向撸瑟，“我先去烧水，这个我等会儿再看。”
“没有问题。”撸瑟点点头。
“您似乎没有住的地方，如果不嫌弃的话先住在我这里怎么样？”棕瑟见撸瑟貌似很好说话，于是礼貌的安排了一下。
“那就打扰了。”撸瑟笑了一下，“放心如果你的家人我治不好的话，那我就可以回去了。”
“我相信您的魔力。”棕瑟迎合的笑了笑，随后指了指楼上，“我领你去房间看看。”
“好。”
撸瑟起身跟棕瑟上了二楼，踩踏着木质走廊向最里面的那个房间走去，棕瑟在倒数第二个房门处停了下来，随后拿出钥匙打开了门，顿时对流的空气席卷过来。
“这是我父亲的房间，自从他在战争中出现意外后就一直空着，绝对的干净。”棕瑟开口说道，随后就见几只被惊到的老鼠慌不择路的从床底下窜了出来，顺着漏风的窗户爬了出去。
撸瑟点点头，看着有些尴尬的棕瑟问道，“城堡里面出了鼠灾吗？”
“没错，从去年起老鼠就开始增加，它们偷吃粮食还咬人。”棕瑟苦恼道，“侍卫们每天都要清理一些，但是第二天就会发现更多。”
“我有一种药物，专门对付老鼠的，可以在城堡里试一下。”撸瑟看向他说道。
“那会不会对人产生危险？”棕瑟闻言眼皮一跳，小心的问道。
“又不下到井水里，自然不会。”撸瑟说，“一会儿你给我准备一蒲式耳的小麦，然后领我去一个空旷无人的地方。”
“没有问题，那我先熬药？”
“恩，除鼠不急于一时，病人重要。”
棕瑟离开后撸瑟走进了物资，他打开了漏洞的窗，然后将面具摘了下来，呼吸了一下新鲜空气。
这座小城堡死寂般萧条，狼藉满街，除了偶尔能看到巡逻的侍卫，几乎看不居民出来乱跑，店铺也没有开张，街道上到处都是老鼠，常常看到它们三五成群的在街道上游荡。
撸瑟看了一会儿就将窗户关上了，他将床单卷成一卷塞到漏洞处，随后关上了门，又检查了一下房屋，确定没有老鼠后合衣躺在了床上，不久便睡去了。
等他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走廊里传来戏水的声音，听声音似乎精神了不少，他推开门，就见走廊里的棕瑟在往那屋子提水，后者听声转头看到撸瑟连忙打招呼。
“正要一会儿给您送饭呢。”棕瑟说道。
“恩，我还不是很饿。”撸瑟说道，“她们有用香皂吗？”
“希尔顿那里贩卖的商品吗？”棕瑟摇摇头。
撸瑟点了下头，回屋取了一块香皂扔给了他，“让她们洗澡的时候用这个。”
“谢谢。”棕瑟伸手接住，“钱都在最后一起算吧。”
“不急。”撸瑟说道，随后回了自己的屋子。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棕瑟端着白面包和煮熟牛奶过来了，他有些歉意的对撸瑟说道，“那些腊肠被老鼠啃咬过了，所以吃的只有这些了。”
“确认这些是安全的就行。”撸瑟说着就开吃起来，一旁的棕瑟则在那默默的看着，略微惊讶这位巫师就餐的速度。
“你们城堡的水源安全吗？”三口两口将一个索大的面包吞噬的撸瑟将牛奶一饮而尽，随后问道。
“安全，里面没有尸体。”棕瑟确认道，“每天都会有侍卫勘查。”
“恩。”撸瑟点点头，随后将装备全部戴上对他说道，“走吧，我们去除鼠。”
棕瑟端着一蒲式耳的麦子走出了家门，撸瑟跟在他的后面，远处街口巡逻的布鲁侍卫扭头看向他们的背影，也跟了过去。
“这里是城堡最宽敞的地方了。”棕瑟看向四周对撸瑟说道。
“好。”撸瑟点点头，示意他把筐放下，随后他拿出一个陶罐，将粉色的药液倒在了麦子上，然后开始搅拌。
“嘿！棕瑟，我好像听说男爵把这个魔鬼轰出去了，你竟然敢窝藏他？”布鲁在看到撸瑟搅拌什么东西的时候直接蹦了出来，他拿着剑指着二人说道，“你们这是在干什么？是要准备往我们的井里下毒，还是要举行魔法仪式？”
“把剑放下布鲁！我们是在除鼠！”棕瑟看到布鲁拿着剑对着两人，连忙呵斥道，“你竟然怀疑你的兄弟，你想背弃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吗？”
“当然不是，我只是担心你误入歧途。”布鲁依然用剑指着他们，“除鼠用得着麦子吗？你们如果说的是真的，就跟我去男爵大人那里解释一下。”
“你在害我布鲁！”棕瑟怒视着布鲁，“我的家人病了我需要他，但男爵大人绝对不会让他留在这里。”
“是你在害这里的所有人！”布鲁怒吼道，“这个人一看就身份不明，又在夜里举行魔法仪式，他就是灾祸根源！”
“一金塔勒，就当没有发生这件事。”棕瑟看着布鲁的模样，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于是冷冷的说道。
“你在胡说什么？我是在帮你！”布鲁闻言不可置信的说道。
“两金塔勒。”棕瑟握紧了拳头说道，“看在曾经兄弟的份上。”
“天啊，棕瑟你要冷静下，你现在再走向万丈深渊你知道吗？”布鲁愤怒道。
“五金塔勒，如果你不答应的话，那你就去汇报男爵吧。”棕瑟看着表情扭曲的布鲁说道。
“好吧，谁让我们是兄弟了，十枚金塔勒，我陪你一起下地狱。”布鲁微笑道，“你是骑士，应该有这些钱。”
“我才当几个月队长？我只有五金币！”棕瑟愤怒道，“那是我最后的钱了。”
“是吗？”布鲁闻言眼珠子一转，结果就见眼前一闪，他连忙用剑挡去，结果却发现是金币。
“拿着金币滚蛋。”搅拌完筐里小麦的撸瑟出声说道。
第一百四十三章 夜枭之名
布鲁眼睛一亮，这种来历不明的家伙最是有钱了，他连忙蹲在地上捡取金币，随后忍住笑容抬头看向撸瑟说道，“我们是兄弟才十金币的，至于你这个。。”
“噌！”一柄单手剑扎在他眼前的地面，没入两寸。
“滚。”撸瑟客气的说道。
“别得意，我这是看在队长的面子上！”布鲁捡起十枚金币扭头就跑，反正给了金币，你就是吐他一身口水他都不介意的。
“抱歉先生，让您破产了。”看着布鲁远去的身影，棕瑟歉意的说道，“我还有五枚金币，一会儿补偿给您。”
“你应该说破费才对，金币对我来说不算什么。”撸瑟摇摇头表示这没什么，随后端起筐一把一把的向地上撒着麦子，就像一个勤恳播种的老农一样。
“先生要不我来帮你？”棕瑟见状说。
“不用，你没有手套。”撸瑟道，“明天早上你过来把死掉的老鼠焚掉就可以了。”
“一切就交给我吧。”棕瑟闻言点了下头，随后气愤道，“那个该死的布鲁，我真应该找个机会修理他一顿。”
“一个看破事物本质的人，以后最好少跟他接触，这种人是没有底线的。”将空地洒满的撸瑟走了回来，随后伸手一招，就见地上的单手剑嗡嗡作响噌的一声飞回他的手里，然后撸瑟手起刀落，将筐斩的稀巴烂。
“有毒的东西不能用了，完好的话我担心被人捡回去。”撸瑟开口说道，一旁的棕瑟已经惊的连下巴都快掉下来了，他看着撸瑟道，“魔，魔法？”
“你以为我用的是死神的召唤吗？不，剑是死物，这是通过死亡之握延伸的用法。”撸瑟开口说道，“我撸瑟不是浪得虚名的，你在那本书上就能就能知道。”
“那本书？”
“你没看吗？”
“看了，但是没有撸瑟的名字。”
“哦，是吗？”撸瑟闻言打开自己的皮包，随后拿起一本小薄本看了起来，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克劳斯可能是对我这具身体的名字很不满意，所以他用的我的真名，我是夜枭。”
“夜枭？”棕瑟闻言身体颤抖了一下，如果现在不是冬天，他甚至出现了打雷的幻觉，然后眼前之人背后展露出带角恶魔的身影。
“没错，就是我。”撸瑟点点头说道。
“哦，这真是太神奇了，我竟然遇到了传说中的圣者。”棕瑟茫然的说道。
“我很出名吗？”撸瑟问。
“当然，整个瓦伦蒂诺谁不知道您的世纪，能够招呼红龙的存在，简直能止小儿夜啼。”棕瑟咽了口唾沫说道。
“我虽然是黑暗阵营，但是却是守序的存在，你今天如果没有表现出维护我的模样，这个事情我是不会说的。”撸瑟开口道。
“如果不是刚才您展露了一手我也是不会相信的，要知道在坎伯德说自己是夜枭的巫师没有八十也有一百了，他们无一例外都被男爵送到了火刑架上。”棕瑟闻言尴尬地笑道。
“你可能不太相信。”撸瑟看向远方的一颗枯树，再次施展了神通。
“咔擦~”枯树断了数段，其中大部分是粉末。
“骑士棕瑟拜见夜枭圣者。”棕瑟跪在满是老鼠药的地上，“您如果治愈了我的家人，我的命就是你的。”
“哦，我以为这个世界的信仰都属于神的。”撸瑟闻言嘴角露出一丝笑容。
“骑士八美德我一直铭记在心，但谁能救我的家人，哪怕是地狱我也要加入。”棕瑟坚定的说道。
“走吧，我感觉你那兄弟并没有屈服于金币，角落里正有人看着我们。”撸瑟扫了一眼街角开口说道，“那一般都是我站着的位置。”
棕瑟跟撸瑟向原路返还，那些隐藏在街角的侍卫们尴尬的将连贴在墙上，两个人就如同没有看到他们一样，直到他们走后那些侍卫才小声地说道，“刚才那个是魔法吗？”
“没错，虽然是黑天但是我看的很清楚！”
“那个该死的布鲁，他竟然说能从这种存在手里拿到金币，我真是瞎了眼！”
“那怎么办？要上报给男爵吗？”
“上报个屁！你们没看到那个家伙是跟队长走在一起吗？队长平时对我们什么样自己没个数吗？你们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那...”
“回去巡逻，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一群侍卫在那里又嘀咕了一阵，随后悄然散去。
似乎自从神父也被黑死病感染后，他们的心没有以前虔诚了。
撸瑟被棕瑟毕恭毕敬的请到二楼，然后给他打水休息，原本撸瑟是打算以医生的身份行走在世界上的，但是一个外乡人似乎很难被人相信，这无形增加了他治愈到病人，尤其在不是所有人都能治愈好的情况下。
而上了绝路的棕瑟无疑是一个很好的宣传者，尤其还是一位骑士，他能够为自己抵挡大部分的质疑，撸瑟打算在离开坎伯德的时候带上他一路，直到进入埃马努尔森。
一夜安眠，第二天早上撸瑟被街道上的喧嚷声给吵醒，他推开窗户就见十几个侍卫在同伴的呼唤下跑向昨夜他们去过的地方，不大一会儿又跑回来两个，直接进入了棕瑟家中。
撸瑟关上了窗户坐回床上，在片刻之后，棕瑟端着早餐来到了他的房间。
“夜枭教团长，我们成功了！空地的老鼠尸体堆集成山，它们...”
“吃饭的时候就不要提这么恶心的事。”撸瑟接过面包和牛奶大口的吃了起来，直到他吃完了之后才开口说道，“如果没有效果我又何必浪费那个时间。”
“我只是没想到效果那么好。”棕瑟开口说道，他有些低估圣者的威能了。
“那药物本来就带有老鼠喜欢的腥味，不过眼下是够用了，等它们知道磕皮的时候，那都是几十年之后的事情了。”撸瑟说道，“这几天我们还要继续，等老鼠的尸体绝了，鼠患就彻底清除了。”
他说完看了眼在那里筹措的棕瑟，伸手从皮包里拿出几包黄连粉，“这是这七天的量，一会儿你熬了给她们喝了吧，估计过一阵她们就没事了。”
“感谢您的祝福！”
棕瑟拿着药转头就走，噔噔蹬的下了楼，如此几天棕瑟家里都传出去非常苦涩的味道，邻居们不由的好奇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当他的一位邻居趴在门口看到棕瑟的三位家人活蹦乱跳没有一点发黑的迹象之后，侍卫长家来了一位了不得的医生的消息便悄悄传开了。
第一百四十四章 奉献灵魂
凯林只是男爵领的一个商人，他有一些钱，但是当黑死病来临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和那些农奴没什么两样。
他不是犹大的后裔他对神非常虔诚，哪怕他一家都是这样，但是当黑死病降临在坎伯德之后他们虔诚的一家却没有被幸免哪怕他们鞭打自己，哪怕他们向神祈祷。
父母最先坠入了地狱，到死的前一刻他们都不敢相信，只能把这一切归于是儿子背着他们犯下了罪孽，紧接着便是妻子，随后是自己的四个女儿，到现在家中只剩下唯一的儿子和自己了，但凯林和儿子最近也出现了呼吸困难脑袋迷糊的症状。
神父说可怕的黑死病是上帝惩罚有罪的人，可是凯林坚信自己没有罪，即使自己真的在未察觉的情况下犯了罪，那自己从不出门的两岁大儿子又能有什么罪？
或许神就是想惩罚他们一家，用那最恐怖的死亡。
虔诚的信仰得不到救赎，那么他就抛弃对神的信仰，为自己寻找生路。
哪怕自己死在这可怕的黑死病上，起码让他那两岁大的儿子活下去也好。
也许是自己的虔诚感动了魔鬼，在女巫都被烧死在火刑架上的时代，他终于得到了一个消息，这条街的棕瑟骑士家住着一位巫师，有着可以用魔法仪式驱除黑色瘟疫，让成群老鼠赴死的魔力。
消息是他从隔壁寡妇那里听到的，这位寡妇也是一个可怜人，就在两天前，她的丈夫上午还跟她在一起吃饭，讨论初春的耕种，结果没到晚上就暴毙而亡，那恐怖的死相让她差点被当场吓死。
不过换做是谁看到自己熟悉的人在身边突然吐血死亡，想必都会吓的魂飞魄散，整条街的人差不多都是如此，每天生活在恐惧之中，据说在城堡外的乡村，人都已经死绝了。
“生存怎么会如此艰难？”凯林看着自己两岁大的儿子在那里不停的咳嗽，满脸的忧愁。
“当当~”
“谁？”
“是我，艾丽莎贝塔。”门外传来了那个寡妇的声音。
凯琳连忙跑到门口去开门，结果却发现门外站了一大群人，他们都是街道上的邻居。
“确定棕瑟骑士离开了吗？”凯林看向他们问道。
“确定，我亲眼看到的。”艾丽莎贝塔紧张的说道，“听外面传男爵在今天早上病死了，神父在给他做弥撒的时候也回归了神国。”
“那棕瑟骑士起码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回来，我们现在就过去！”凯林当机立断的转身进屋，将早已准备好的口袋拿了起来，这是当初就约定好的，如果谁能找到解救的办法，整个街道的费用全部都由他来出。
街道上的聚集引起了撸瑟的主意，他站在窗口向那边望去，那一群人同样也都看向了他，随后就见他们急匆匆的向这边跑来进入棕瑟的房子，伴随着杂乱的脚步声冲上了楼。
“这模样比看到女巫还兴奋，城镇的居民已经兴起烧男巫了吗？”撸瑟转过身来，就见那一群人已经冲进了屋子直奔自己而来，撸瑟的手指微微抖动，尚未等出拳就见一群人噗通一声全跪在了地上，为首的那个人甚至还将一个袋子高高的举过头顶。
“求医的？”撸瑟打量了他们的模样，走到床边将鸟嘴面具带上，随后又走了回去，“我的治疗方法和传统手段有些不一样，不放血不催吐，而且不保证完全治愈，如果你们同意的话，我就帮你们治疗。”
“还请您救救我们，这些都是奉献给您的。”凯林将钱袋子往撸瑟那边又递了递。
“看来你们已经有所觉悟了，这样我就没有顾虑了。”撸瑟对着这些死马当活马医的邻居们说道，“排成一排，我先给你们检查一下。”
一众邻居闻言立马起身，随后兴奋地站成了一排，撸瑟拿着木棍一边挑着他们的衣服一边给他们分析着病情。
“淋巴肿大，没有别的患处？有救。”
“只是咳嗽发热呼吸困难，淋巴才开始发炎，有救。”
“少量出血溃烂，割掉包扎还可以抢救一下。”
“抱歉，你这半个身子都黑了，你是怎么爬上来的？”
“溃烂了这么大一坨，可能在切割的时候就死的，你要尝试一下吗？”
撸瑟检查了这十几个人，听到有救的脸上都放出了光彩，听到够呛了的人也只是露出一丝苦笑，这是他们最后一丝希望了。
“哪怕是死，我也希望死在您的手上。”那个基本上算是死人开口的邻居说道，“我太难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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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这是免责契约，你和你的家人按手印。”撸瑟闻言抽出一张纸来，正要递给他的时候突然扭头看向门口，就见棕瑟的三个家人站在那里。
“你们刚好不怕感染吗？赶紧回自己的屋子！”撸瑟训斥道。
“这些邻居当初差点把我们当女巫烧掉，请您不要给他们治疗。”三个女士警惕的看着那群邻居，“他们都是坏人，应该下地狱！”
“那是因为当时你们符合女巫之锤里面的描述...”艾丽莎贝塔刚要反驳，但她马上意识到身边站着的是异端而不是神父，于是连忙低下头向她们道歉，“抱歉，是我们贪婪了。”
“一句话就可以揭过吗？如果不是当初棕瑟赶过去的及时，我们就被烧死了！”棕瑟的侄女愤怒道，“你们活该受到这样的惩罚！”
“好了，如果你们觉得无法饶恕他们，可以在我治好他们之后让棕瑟杀死他们，但是现在请不要耽误我的治疗。”撸瑟看向三个女人，他早就察觉到棕瑟和她们的不正常。
“你是棕瑟请回来的，不应该给他们治疗！”棕瑟的妻子喊道。
“她们三个怨气好重，要不你们谁死一下？”撸瑟见状微微摇头，随后看向一众病人，病人们见状也微微摇头，哪怕他们只能活一下午，但那也是活着啊。
“你们看要不等棕瑟回来再说？”撸瑟问道，逼不得已下他都只是参与者，而不是决策者。
“我已经回来了。”棕瑟这个时候出现在门口，吓了众人一跳，这家伙走路没声的。
撸瑟较有兴趣的看向棕瑟，就听他说，“你们背弃了神就不能再背叛魔鬼，想要得到魔鬼的庇护就要奉献自己的灵魂，无论在人间还是地狱都要绝对的忠诚，你们谁拒绝，谁接受？”
第一百四十五章 狂暴治疗
邻居们被棕瑟凌厉的气场震慑住了，第一时间谁也没有敢说话，生怕回答不好而冒犯了他，而棕瑟对此也不介意，他知道面对生死人们会怎样选择，尤其是神的信仰基本崩塌的时候。
“奉献灵魂还是牺牲性命，你们自己选。”棕瑟进一步说道，“剩下的人我就要送客了。”
“我接受我接受！”
“我要奉献灵魂！”
“还请救救我吧！”
正如棕瑟所想那样，既然已经来找巫师了，那就不会留下最后一点脸面，凯林一伙人闻言完全没有一丝心理负担的高呼着，这比他们想象中要好的多，信仰是什么？那最初就是利己的具现化。
“很好，如果能签上字的话就更好了。”棕瑟说着将那本地狱卫生手册拿了出来，“在后面按上你们的手印，之后我们就都是夜枭教团的人了。”
众人听了互看了一眼，随后立马咬破手指将手印按在了那书上，面孔笼罩在面具下的撸瑟见状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棕瑟这是没有看书还是想害死他们，想血液交叉感染吗？
艾丽莎贝塔在一边纠结着表情，他们原本的一个集体立马就被棕瑟给笼络了过去，她看了眼自己的手指和那布满血液的书皮，忍不住问向撸瑟，“如果不信仰魔鬼的话，您就不治疗了是吗？”
“当然不是，那只是棕瑟骑士对你们的考验，毕竟你们做出的事情确实挺令人反感。”撸瑟说道，说实话他并没有想弄这又是名单又是手印的东西，搞的跟特务招募似的，如果真要弄这一套的话，他完全可以潜入一些城堡内威胁一些贵族或官员，或许会更有用些。
“所以这不是强迫的不是吗？”艾丽莎贝塔又问。
“对，我只是治病救人，阻止黑死病的持续蔓延，哪怕你是教会的神父，只要认同我的疗法我同样会救的。”撸瑟说着看向棕瑟，“我给他们治病他们付出费用，信仰只是捎带的，这个靠他们自己去分辨好与坏，强制的话就有些龌蹉了。”
“我知道。”棕瑟面无表情的收回地狱卫生手册，扫了艾丽莎贝塔一眼，“我会把它埋起来，这些按了手印的人我将任命他们为坎伯德男爵领分团的首领人物。”
“首领什么的您太客气了，您看我们都按了手印，是不是先治疗一下？”凯林小心的问道。
“没人会逼你们干任何事的。”棕瑟嘴角微微上扬，看向撸瑟道，“夜枭大人，您看什么时候方便给他们治疗？”
“就现在吧。”撸瑟拿出一本1.0版本的黑暗圣典递给了棕瑟，“你既然想在坎伯德开分团我不反对，但要记得遵守黑暗条例，要知道我们是有审判魔女的。”
“我明白。”棕瑟整了整身子，“身为这里的教团头目，我愿意奉献一层的大厅作为大家的医疗室。”
“那就跟我来吧。”撸瑟闻言拎着箱子往下走去，中途略微打量了一眼棕瑟那三个愤恨的家人。
长餐桌上铺着新的床单，热水和麻线盆子摆了一地，撸瑟带着自己的橡胶手套，拿起了特制的手术刀。
他挽起的刀花非常好看，没有犹豫也没有迟疑，同样没有对生者的怜惜，棕瑟一群人可以保证，即使是给男爵杀猪的屠夫都没有这么狠，只见他一刀一刀划开被捆住四肢的邻居身体，黑色的血液瞬间趟满了全身，随后就见撸瑟拿起兑了酒精的热水往他身上泼，疼的那位邻居直蹦跶。
撸瑟没有理会，反正他的口中塞着布条无法发出声音，他轻飘飘的将邻居翻了个面，然后在后背上继续开刀。
重复的操作之后便是那几个巨大的烂腺，撸瑟如同挖土豆一般将它们割掉，伴随着大量的血液喷出，那不停挣扎的邻居已经不动了，这丝毫影响不到撸瑟，剜肉清洗消毒止血，连续将四个溃烂处剜掉后，撸瑟开始给他缠绷带。
“可以了夜枭大人，他好像已经死了。”在一旁观察的棕瑟忍不住提醒道。
撸瑟闻言眉头一皱，他将邻居翻过来打算试探一下鼻息，就见其嘴角流出了血沫。
“还是差了一步。”撸瑟叹了口气，示意棕瑟把他抬走，随后如同熟练的搓澡工一样将长餐桌上的床单揭掉扔到了一边，拿起开水罐冲了两下血迹喷了点酒精，擦干桌子后又重新铺上床单，开口说道，“下一位。”
没有人动，他们还沉浸在刚刚的恐惧手术中，撸瑟见状不再说话，一把拽住凯林把他放到桌子上，“想好向谁祈祷了吗？”
“我...唔！”凯林刚开口说话就被撸瑟用毛巾堵住了嘴巴，然后泛着银色光辉的手术刀就欢快的扎在了他的身上。
“教会描述异端的恐怖一点都不假。”围观手术的邻居看着不停挣扎的凯林，就像自己早餐时在菜板上处理的那条倔强的鱼，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天黑了，除了最开始的那个老哥死了之外，剩下四个做手术的全都留了一口气，中途他们几次晕倒休克，甚至都看到死前回溯了。
“人身上的东西都是有他的用处的，给你们割掉的那些不知道会有什么影响，但我也只能这么做了。”撸瑟说道，随后拿出一堆黄连药包分给了他们，“一小锅水煮成半锅，这些是三天的量，你们可以一天几次，也可以一天一次，其他的注意事项，我这里有本书你们可以照着看。”
“那个...夜枭大人，我不识字啊。”那个接过书的邻居纠结道。
“我认识字，你把书给我，我教你们注意事项。”艾丽莎贝塔对那邻居说道，事实上凯林也是识字的，但是他此时已经疼的说不出话来了。
“那就辛苦你了，你们的街坊邻居认识的人有被传染上的，叫他们来这里，能吃药的吃药，严重的我给他们动刀。”撸瑟说道。
“我会去逐一通知他们的。”翻开书的艾丽莎贝塔惊讶的说道，“您是黑暗圣者？竟然能从希尔顿亲临，真是出人意料。”
“我是行走于人间的圣者，自然不能放任灾祸不管，我是来推动人类幸福进步的。”撸瑟说道，“另外我谨代表我这一脉，其他的女巫巫师是好是坏我不做评价。”
“这是自然，我之前有听说您阻止邪恶的森林女巫。”艾丽莎贝塔点点头，“您来拯救世人的事迹我会为您宣传的。”
“就是那手术不那么恐怖就更好了。”艾丽莎贝塔心里默默补充了一句。
第一百四十六章 不老实的骑士与侍卫
治完病的邻居走了，死者也抬了出去，撸瑟在屋子里洗地消毒，看着交涉完的棕瑟回来，于是说道，“那个女人看着有些知识，你要想发展好的话最好把她也拉入伙。”
“恩，那是个聪明的女人，而且现在还是个寡妇。”棕瑟闻言点了点头。
“要用正常手段，你应该仔细读一下黑暗教条。”撸瑟闻言眉头一皱，“我只提醒你这么多。”
“我会的，毕竟她看起来对夜枭教团也很感兴趣，话说夜枭大人在希尔顿的教堂叫圣者教会吧，我觉得我们这里也应该建立一座。”棕瑟说。
“如果让教会发现，我敢保证他们或许会分分钟锤爆你的脑壳。”撸瑟笑了笑。
“我认为不会。”棕瑟道，就在这时楼上突然传来噔噔蹬的脚步声，棕瑟的三位家人气势汹汹的跑了下来。
“你个该死的家伙有我们三个还不够竟然还要去找艾丽莎贝塔那个寡妇？你说你让医生救他们是不是因为她！”
“当然不是，你们听我解释。”棕瑟看着一旁的大人完全没有帮忙说话的意思，于是看了眼门外压低声音说道，“男爵死了，神父也死了，要不了多久收到消息的领主和教会就会派人过来，现在是灾难时期，我又是坎伯德身份最高的人，如果运作妥当，说不准这里会变成我的骑士领，毕竟领主只担心这里能不能收的上税！”
“那这跟艾丽莎贝塔有什么关系？”三女怒视着棕瑟，“地位提升了，所以能驾驭的人也多了是吗？”
“不只是艾丽莎贝塔，是所有的人都要救，你不能让城堡最后变成一座幽灵城吧？”棕瑟说道，“我可以以骑士和教会虔诚信徒的身份获得上面的认可，但是我曾经的好兄弟布鲁一定会阻止我晋升，一是怕我报复，二是他有野心。”
“你为什么要报复他？”三女疑惑道，“你们可是最好的搭档。”
“是担心我报复他，因为我请夜枭大人给你们治病，他抓住了我们勾结异端的把柄敲诈我十枚金币，这换谁都会担忧。”棕瑟说道，“而我也同样担心，他既然能敲诈我一次，就能出卖我第二次，因为举报我之后他有很大的几率会获得我的爵位，你们明白吗？”
“明白，举报人可以获得对方的全部资产。”三女闻言点点头，随后疑惑道，“你怎么会有十枚金币，我们怎么不知道？你藏私房钱！”
“我真蠢，怎么会和你们讲这些，你们就关心不到重点吗？”棕瑟抓着自己的头发恼怒道，“都给我滚到楼上去，不然我让你们好看！”
“我们只是问问...”
“滚！”
看到棕瑟发火，三女灰溜溜的逃上了楼，抓着头发的棕瑟暗骂了句女人真是麻烦。
“你放下仇恨让我给他们治疗，目的就是在布鲁举报你的时候有反抗的手段？毕竟都算得上是与巫师做交易的人啊。”一旁的撸瑟看着准备离开的棕瑟，开口问道，“所以你没有除掉这个隐患，就是等待给他更大的惊喜？”
“不是的夜枭大人，那是最坏的打算，我本可以正常得到这一切的。”棕瑟感觉撸瑟似乎对他有些不满，连忙解释道，“这也是为了保护您啊。”
“借助压力让所有人都跟你站在一起，抵抗上面的来人，在这黑暗时代明显几率很大，上面自顾不暇不会派更多的人，这块男爵领基本上就是你的了。”撸瑟说道，“至于你说正常获得这一切，那就要看坎伯德是否真的没有远亲了。”
“得到了这片土地，我会建立供奉您的黑暗教堂。”棕瑟沉思了许久，扔下这句话上了楼。
“好不容易救活的，死掉了多可惜啊。”撸瑟默默摇头，这场灾难下死掉的人太多了。
生命没有枯竭，那生活就要继续，恐惧压抑笼罩之下，一位有着大身份的医生出现在坎伯德的消息很快就在城堡里传开了，哪怕再远街道的人都知道了他的存在，那位在棕瑟骑士家驻留的鸟嘴医生。
前期治疗的人们大数都恢复了，死掉的只有除了凯林外那几个接受手术的人，这让人们坚信是他们的病太重而不是开刀才死掉，于是病人蜂拥而至，棕瑟家的街道上挤满了人。
“你们不能过去，否则就是与异端勾结了，上面马上就要派神父来了，你们这是在等着给新领主立威！”布鲁劝说着自己的那些侍卫同伴，“背叛神教会也不会放过你们。”
“布鲁，满城的人都在那里治疗，要死大家一起死。”侍卫推开了他不屑道，“教会有什么资格惩罚我们？如果他们能够庇佑我们还轮得到异端什么事吗？”
“你可要想好了，教会对付勾结异端的人可是从来不手软的。”布鲁见他不知好赖冷笑道，“你的妻子可还年轻啊！”
“我警告你！”听了布鲁的话那侍卫立马急眼了，他一把拽住布鲁的领子，“如果让我知道你去告密，我就砍掉你的脑袋！”
“随时欢迎。”布鲁哼了一声，一把推开他，“祝你死在去看病的路上！”
“你这个该死的家伙，神是不是眼瞎，祂为什么不让你得病！”被推倒的侍卫艰难的爬起来破口大骂道。
“因为我虔诚，神只惩罚你这样的人。”布鲁笑道，不过随后当他看到一群病人在左右怒视着他的时候，他便乐不出来了。
“你这该死的家伙，当初怎么会推荐你去当侍卫！”
“大家都这么痛苦，他竟然在那里说风凉话！”
“我早就看这个家伙不顺眼了，大伙打死他！”
四周被病痛折磨和失去亲人的领民们都被布鲁的话惹恼了，他们从四面八方向布鲁围了过去，发现惹了众怒的布鲁哪里敢停留，捂着脑袋就向街角里跑去。
“你们这些勾结巫师，把灵魂卖给魔鬼的疯子，总有一天你们会后悔的！”布鲁高喊道，随后跑回自己的家中，直到新领主和神父来了他才敢出去。
那是五日后的一个早晨，三十骑的队伍保护着两辆马车走进了凯伯德城堡，新领主召集领民们举行了集会，神父宣读他会给领民们赐福，然后布鲁站了出来，向有些醉酒的领主和神父举报了骑士棕瑟勾结异端的事情。
“谁是棕瑟骑士？”新领主问道。
“领主是我，别听他...”一旁的棕瑟连忙要辩解。
“唰！”寒光一闪，棕瑟人头落地。
“抬下去，继续喝酒。”领主收剑道。
第一百四十七章 领主的推荐信
领主的剑很快，黑夜里棕瑟就像喝醉了一般倒了下去，只有抬走他的侍卫才知道他把脑袋喝丢了。
热闹的领民不知道那里发生了什么，他们只有眼前的酒与美食，在这个恐怖弥漫的时代，聚会一次太难了。
“男爵先生，那个巫师就在棕瑟的家里，我们应该如何处理？”看到棕瑟被斩之后布鲁有些心虚，他再次汇报着消息，以期望男爵能够给予他一些奖励。
“这么热闹的集会，你去把他请过来。”男爵扫了眼布鲁说道。
“我？现在？”布鲁闻言有些突然。
“对，还要我再重复一遍吗？”男爵问道，他的眼中已经出现了怒意。
“没问题男爵大人。”布鲁暗道倒霉，但还是接下了命令。
棕瑟家，撸瑟在自己的房间里收拾着行囊，坎伯德城堡的几百户已经被他治愈的差不多了，皮包里的黄连粉也已经只剩下一小部分了，他打算明天早上离开，去山德伯爵堡补充物资。
轻微的脚步声从走廊里传来，一点都不像喝醉的人，那声音停在了撸瑟的门口，他抬头看去，就见一只弩弓从门缝里射了出来。
“当~当~”两只弩弓被撸瑟用单手剑弹开，他伸手一招，就见一个侍卫打扮的人撞门而入，停在了他的手里。
“你是布鲁？为什么要杀我？”撸瑟问道。
“巫师人人得而诛之！棕瑟已经被新来的男爵大人杀掉了，你也跑不了。”被揪着头发的布鲁恶狠狠地说道，随后手中的匕首就斜刺向撸瑟的心脏。
“死了吗？命运压不住他想所要值升的地位啊，早知道给他纹个大鲤鱼提升下富贵也好。”撸瑟说着微微感慨，然后就没有别的了。
布鲁此时额头已经布满了汗水，那匕首就在距离对方胸口几厘米的距离，却再也刺不进去也收不回来，刚刚他还纳闷自己怎么会这么莽的冲了进去，现在看来都是这个巫师搞的鬼！
他想求饶或是继续说一些恐吓的话，但是自己的全身都无法活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个巫师举起一把很小的柳叶刀，然后划过自己的喉咙。
布鲁能动了，他捂着自己漏气的喉咙慢慢的向后退去，就见巫师不紧不慢的将自己的行囊，然后走到自己的面前，默默的看着自己死去。
撸瑟注视着来到坎伯德第一次遇见的人也是离开时看到的最后一人，直到他死亡后，撸瑟才走下楼去，解开了拴着的坐骑。
远处的集会场上依然喧嚣，篝火堆旁人们载歌载舞，有人纵马离开了那里，撸瑟驻足观看了片刻，也跟着离去，他慢慢的走到城堡大门的位置，就见那里被点起了几只火把，六七个人堵在那里，似乎就是刚刚从集会上出去的那些。
“你们不会是在那等我的吧？”撸瑟纵马上前，在他们几米的位置上停了下来。
“医生，为什么杀掉前去请你的侍卫？”新来的领主纵马踏前一步质问道。
“请我？你们这的习俗都是用弩弓和匕首请人？”撸瑟问道。
“愚蠢的人都应该灭绝！”领主听了撸瑟立马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他愤恨地骂了一句，随后问道，“听说你用巫术救治了城堡里的人？”
“是啊，用不到感谢我的，这是我本来就应该做的。”撸瑟道。
“我没感谢你，我的意思是说，你使用了巫术。”领主沉声说道。
“哦？”撸瑟闻言笑了一下，“怎么你想见识一下？”
见识你妹啊！你不是要逃跑吗？我只是象征性的追两下有错吗？领主闻言一时间竟不知道怎么回答。
“你们这么多人堵在门口，对于一个巫师的挑衅却不敢上前。”撸瑟看着领主那纠结的表情问道，“你们是不是知道我的底了？”
领主闻言微微瞥了神父一眼，神父此时也在看他，人的名树的影，希尔顿的大红龙，早在入城的时候他们他们就收到了希尔顿圣者驻留坎伯德的消息，不过在山德城居住的领主这一年来在广场上看到自称黑暗圣者的巫师烧死的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只是眼前之人，确实消除了坎伯德的黑死病，这让他们一时间无法判定。
见他们沉默，撸瑟纵马向前走去，那些领主的侍卫尽责的抽出单手剑护在他们身前，但是不知为何，那们明明没有去想什么，拿着剑的手却微微的颤抖起来。
那是来自于灵魂层面的压制！
“我没有恶意，如果我要毁灭世界的话，起码地表是没有人能够阻止得了我的。”撸瑟错开侍卫的封锁，拍了拍领主的肩膀，“你放心啊。”
“草药，那种草药给我留下一些。”听到身后马上就要离开的马蹄声，领主深吸了一口气，大声说道，“我是山德伯爵的第三子，坎伯德的新领主！”
“有什么可炫耀的吗？”撸瑟闻言勒停了坐骑，转身问道，“不知道我身份的人跟我怎么样都无所谓，但你知道了我的身份又跟我这种语气，你是在装逼吗？”
撸瑟时刻记着圣者时是什么身份，克劳斯曾经说过，既然露了身份，就得为这个身份负责。平易近人可以，但是卑微不行。
无形的气势从身后散发出来，跟随着的便是一卷狂风，一群不知道从哪来的乌鸦发出令人心悸的叫声，落在了街道两旁的房屋上。
“推荐信！”领主强压住那种心慌的预警，没有逃跑也不敢回头，他坐在战马上大声地说道，“我可以给你推荐信，这样你就不会如同在坎伯德一样受制于人，让别有用心的人利用！”
“可以呀，你早说。”撸瑟说着从皮包里拿出剩下那小部分的黄连布包，坐骑上如梦初醒的领主扭头看了一眼，随后连忙从衣兜里翻出一张羊皮纸飞快的写上医生证明，然后问道，“您行走时的化名是什么？”
“撸瑟。”撸瑟道。
“撸瑟？”领主一惊。
“有问题吗？”
“没有，只是有些意外。”
领主盖上了印戒和撸瑟交换了药物，撸瑟扫了眼推荐信便折好放进皮包，告知了草药用法便纵马离开了坎伯德。
“哥哥，如果他的身份暴露了，我们可能会有麻烦。”看着扬长而去的撸瑟，神父开口说道。
“知道他是异端的后果吗？”领主已经恢复了常态，贵族的气质从新抖了出来，“山德城现在是什么样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找麻烦那也得他们活下来才行，而活下来的都应该感谢我们。”
第一百四十八章 如地狱一般的城市
撸瑟离开了坎伯德，沿途又进入了两个村子，效果并不是很好，人们拒绝他提供治疗并且还拿石头砸他，这让他很不解，你都要死了还有什么东西是不能够尝试的，我甚至都没跟你们提钱。
直到到达这个村子的归宿的男爵领撸瑟才找到了原因，他看到了城门口吊着的一位使徒。
撸瑟换了一身装扮走进了城堡，街道上到处都是咳嗽着并赤着脚走在大街上忏悔的人，他溜到一边，在角落里抓住了一个侍卫。
“城门口吊着的那个鸟嘴医生是怎么回事？”撸瑟问道。
“他是撒旦的使徒，是疾病的根源。”侍卫害怕的说道，“不要杀我。”
“你怎么知道他是撒旦的使徒？”撸瑟问。
“他自己说的。”
“哦？跟你说的？”
“没有，是他治愈的病人说的，他来自希尔顿。”
“不管是什么，他起码治疗好了疾病不是吗？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他？”
“撒旦不可能驱除撒旦，他是假的，那是神治愈的，他只是在妖言惑众。”
“神治愈的？那神怎么不治疗别人，偏偏治疗撒旦使徒所治疗的，祂在讨好撒旦吗？”
“这个...”侍卫有些犹豫，他也感觉事情有些蹊跷，“神父当时是这么说的，我们也没有办法，毕竟在这个时候，我们只能靠神了。”
“你们错过了唯一活命的机会，在痛苦中挣扎吧，你们这些蠢货！”撸瑟愤怒的说道，随后一掌敲昏了他。
哼特是一个虔诚的信徒，他比任何人都虔诚，这从他能够从魔鬼的手中挣脱出来就能知道，而因为这件事，神父记录了他为圣徒，同时帮助他绞死了那个蛊惑他的魔鬼使徒。
日常的赤脚祈祷做完了，疲惫的他回到了家里，他打开麦罐看了一眼，家里粮食已经不多了。
他抱怨了一句圣徒竟然没有物质奖励，随后开始做饭，但不知为何，今天的麦粥格外的香，他大口的喝着直到到了碗底，他才发现一些粉红色的肉块，天啊！难道是自己的抱怨被神听到了吗？祂老人家赐予给了自己肉食？
哼特飞快的吃完锅底的肉，然后开始虔诚的祈祷，角落里一道阴影默默的收回目光，奔向那男爵堡小教堂而去。
第二天一早，恐惧便笼罩在了这座男爵堡上，前往广场准备祷告的居民们纷纷露出恐怖的神情，不时的尖叫。
就见城堡的希望，神的指引，神父和他的修女大大方方的躺在广场上，四肢整整齐齐的摆在那里，无数的老鼠在他们身上攀爬舔食，而他们所趟的位置则是一个巨大的五芒星魔法阵。
“你们亲手杀死圣者的使徒，他的灵魂在地狱中哭诉，圣者认为你们不需要解救，地狱战场决定绕开这片区域，不再祛除此处别西卜的力量，愚蠢的人类让你们的神去拯救你们吧！”管家读着那魔法阵旁血写的文字，对忐忑不安的男爵说道，“我们好像遇到大麻烦了。”
“是啊，我应该加强守卫。”男爵深着冷气说道，他看向城墙的方向说道，“那个异端的尸体不见了是吧？”
“是的男爵大人，骑士长昨天一直守在那里，但一眨眼就不见了。”身后的侍卫说道。
“告诉教会再派一个神父吧。”男爵苦恼道。
“教会自顾不暇，这神父是我们招募的。”管家提醒道。
“啊，是啊。”男爵叹了口气，“那个被神父命名为圣徒的家伙，你们把他找来。”
“他恐怕未必能担任这个职务。”管家闻言微微摇头，随后看向身后，男爵跟着回头，就见那位被称作圣徒的家伙此时就站在他们后面，他浑身紫黑眼神迷离，一副信仰崩溃的样子。
不远的城外，撸瑟收敛着那位使徒的骨灰，将他的遗物一起打包了个包裹，随后催促着身下的坐骑直奔山德伯爵领。
男爵堡的插曲使撸瑟整个人都变得沉默，这让他进入山德伯爵领主城时提不起怜悯，视线内的尸体零落满地，他们身份不同却有着同样痛苦，表情万种悲伤和绝望。
那犹如地狱的街道上，房屋之间的巷子里到处都充斥着祷告的可怜人，他们一边忏悔着自己的罪，一边不停的咳嗽，甚至是吐血，有的人甚至在行走的祷告队伍中突然倒下，惊的同伴们作鸟兽散。
撸瑟走在去集市的路上，他起码碰到过三波不停呼哈的鞭挞者，他们用荆棘将自己抽的血肉横飞，以至于驱除罪恶祈求获得神的宽恕。
撸瑟不经意的撇了他们一眼，脸上浮现出厌恶，这些缺乏理性的家伙行为比教会还要恶劣，看着他们一鞭子一鞭子的抽打自己，总有种炫耀的感觉，不知道该说他们是虔诚还是愚蠢。
剃头铺门口排满了人，他们等不起医生来家的探望，他们知道自身的恶魔在哪里，相信剃头匠帮自己放血就可以康复。
花店枯萎，面包坊倒闭，街道上的商店没有了侍者，他们都忙着祷告。
戒指环绕着蔷薇
口袋里装满了花束
骨灰，骨灰
我们都死了
似有灵魂在窥视，走在市中心的撸瑟抬头看向路边的楼房，却分不清声音来自哪扇窗，他最终叹了一口气继续前行。
绕过几个收尸场，两个推尸体的板车，撸瑟来到了集市的第六摊位，这是城内为数不多还开着的摊位。
“圣者大人！”撸瑟走到摊位口，那些坐在麦秆堆里的黑暗骑士立即起身要行礼，被撸瑟阻挡了。
“女仆呢？”撸瑟问。
“阿特总管去城堡给那些贵族推销香皂去了。”黑暗骑士说道，“我这就去请她回来。”
撸瑟点点头，看着那一堆麦秆思索了一下，最后坐到了一旁马车下的木箱上。
一盏茶的功夫，女仆领着六七个黑暗骑士走了回来，现如今城市在发疯，一位女士去推销商品基本上是回不来的。
“圣者。”女仆行礼道。
“这是第七十二号使徒的遗物，有时间运送回去。”撸瑟将一个大包裹递给了她，“我们的商品不用刻意推销，通知他们一次之后买不买都看他们自己。”
“您说的是，但如果不是香皂滞销的很，我也不会这样着急。”女仆无奈的说道，“以前的时候他们还会买一些的，但是现在...如果不是我带的人多，他们甚至要把我剁碎了制造药丸。”
“放下不必要的冒险吧，你们能够维持下来支援使徒的行动就算完成任务了。”撸瑟安慰着她，随后问道，“市政厅还有人办公吗？”
“有的。”女仆说道，“他们会组织人们收尸隔离还有分配医生，不然城里的局面会更糟。”
“只有到他们彻底绝望的时候或许才能获得新生。”撸瑟递出去包裹示意黑暗骑士们将物资补满，一边跟女仆看向那几个被鞭挞者追的到处跑的人，问道，“那些是什么，巫师？”
“不，是城内的商人和放高利贷者，他们是犹大的后裔。”女仆说道，“他们的族群得病的很少，那些鞭挞者认为是他们勾结了魔鬼，所以决定清除掉他们。”
第一百四十九章 亲情举报
感谢幼儿园旭酱和大家！
“他们是什么信仰？”撸瑟看到扑倒在街上被鞭挞者们拳打脚踢后带走的放高利贷者，问向女仆。
“都是神的信徒。”女仆说道，眼眸中多少带着一些鄙夷，“当所有人都有着一样的身份，这种身份就可以被忽略了。”
撸瑟点点头，这就是一旦发作破坏性极大的鞭挞者，等有一天他们凭借创新理念去抵抗教会的时候，基本上也就到头了。
女仆又跟撸瑟聊了一会儿城里的现状，一些比眼前还黑暗的事情，当物品补满之后，他吩咐女仆和骑士们小心自己的安全，谢绝了黑暗骑士们的跟随保护，拿着自己的皮包牵马朝市政厅走去。
“撸瑟？凭一人之力救治了坎伯德的疫情，是一位非常不错的医生？”市政厅负责雇佣鸟嘴医生的委员看着推荐信，然后上下打量了撸瑟一眼，表情怪异的说道，“既然是贵族推荐自然没有问题，我会给你市政厅的证明信的。”
“谢谢您先生。”撸瑟闻言微微行礼。
“薪酬不是很多，另外你得自己找一处偏僻的房屋，规矩你都懂是吧？”委员写着证明信问道。
“懂，以免感染别人。”撸瑟点点头。
证明信很快就开好了，委员盖上了市政厅的公章，撸瑟扫了眼上面的文字，然后就听委员说道，“从今天起你负责东区隔离的病人，出了门往东走，它很大，你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再次感谢您。”撸瑟点了点头，随后离开了市政厅。
“伯爵的三子都开始成长了啊。”委员看着推荐信，不由的嘲笑了一声。
“谁？”就在这时，一个路过的委员听到了他的话走了过来，嘴角带着一丝嘲讽，“三驴逼都能给人推荐了？他不死跟他那个当神父的弟弟逃到坎伯德去了吗？”
“不然他哪有资格写推荐信？”委员笑道，“怎么？你不认这个？”
“贵族的推荐信自然要承认的，不然秩序就乱了。”那个委员闻言冷哼道，“不过想要受雇直接来市政厅就好了，为什么非要推荐信？”
“我也这么认为，另外街区上有一些酒鬼钱花的差不多了，你如果需要的话可以去找他们。”委员看着同伴提议道。
“不错的主意。”那委员闻言笑了起来。
撸瑟出了市政厅走了小半个时辰才看到那个如同马戏团场的巨大帐篷，它的入口有侍卫看守着，前方有散发薄荷和松脂香气的火堆，不时会看到鸟嘴医生们带着病人走进去，也会看到他们把人横着领出来。
“新来的？”当撸瑟过去的时候，那个指挥收尸人的鸟嘴医生问道。
“这是证明信。”撸瑟将信件递了过去。
“不用给我看这个。”鸟嘴医生一把将他的手打到一边，“东区还有一部分没有检查，你带四个拘捕者去看看。”
“好的。”撸瑟点点头，随后看向一旁聚集的侍卫，“你们谁跟我走？”
立即就有四个侍卫站了出来，他们也不说话，就那么看着撸瑟，撸瑟见状点点头，然后按照鸟嘴医生所指的方向行去。
挨家挨户的查看，撸瑟只是领队，那些侍卫会很好的执行他们的工作，这个时候撸瑟才知道在这里竟然有健康证这种东西，他们搜索了几家之后，终于发现了一个没有证件的人。
拘捕者们蜂拥而上，按住了那歌想从地窖里逃跑的女人，虽然屋主大声的喊着这个是我的妹妹，但依然无法阻止他们的行动。
那个被藏匿的女人被侍卫们推进外乡人的队伍，由其他的人负责驱赶他们出城，而不停哭嚎呐喊的屋主一家子则被侍卫们捆了起来，准备扭送到监狱。
“你们不留下一个人继续跟着我？”撸瑟问道。
“押送要紧，您要是着急可以先自己转一圈。”几个侍卫兴奋的说道，“您的那一份我们会帮你留着的。”
直到这个时候撸瑟才明白自己叫人的时候他们为什么这么积极，那便是抓住藏匿者可以获得被藏匿人财产。
“那个鸟嘴医生是在给自己福利啊。”撸瑟嘀咕了一句，随后走向另一家，当他迈步过去的时候，就见一个青年人迫不及待的看着自己，然后高喊道“我举报！”
“什么？”撸瑟问道。
“我的姐姐出现了黑红色的疱疹！”青年人高喊道，“她就在屋子里。”
“你就不能小点声吗？其实我可以在这里给她治疗的。”撸瑟说道，那帐篷里面他来之前瞄了一眼，基本上病人们都是拘禁在一起的，很容易发生交叉感染。
“不，这个该死的表字总是欺负我，我早就盼着她死了！”青年人恶狠狠地说道。
“好吧。”撸瑟点点头，尽管他不忍看到这么无情的场面，但街道上这么多人看着，他也不能违背法律。
青年人的举报成功仿佛是一个信号，仿佛是一种鼓励，那群围观的人见他举报成功之后慢慢的围了上来，他们谦卑的对撸瑟说道：
“我的弟弟也被感染了，快把他抓走！”
“我的儿子颈部淋巴结肿大！”
“我的丈夫...”
“我的女儿...”
不大一会儿的功夫，二十多位被家人举报的病人们被连推带打的赶到了撸瑟面前，那个青年的姐姐看向自己的弟弟失望的说道，“我只是普通的身体不适，你竟然如此对我。”
“我是家里的独苗，姐夫也死了，你们财产应该归我。”青年人目光看向一旁，“是黑死病还是其他的病，到了隔离区就知道了。”
撸瑟默默的站在原地，那些病人的家属围了一圈警惕他们逃跑，当返还的拘捕者们过来时他们才离开，那些拘捕者兴奋的跑了过来，结果当得知他们全部都是被亲人揭发的而不是外乡人后，不由得大失所望。
“他们还真是无情啊。”拘捕者们收回了兴奋劲，看着撸瑟说道，“医生，藏匿者都被搜的差不多了，这片区域剩下的都是举报者了，我们回去吧。”
“走吧。”
撸瑟点点头，领着被拘捕的病人们往隔离区在，在回去的路上，撸瑟看到了一群被指控放毒的可怜人，他们在火刑架上正遭受烈焰拷问，或者是火焰净化，这些人里有小部分的城市小偷和外乡人，大部分的犹大后裔，这种公开处刑基本上已经成为了这个城市人们的默契，侍卫跟撸瑟说，之所以喜欢烧他们，除了那勾结魔鬼的罪名外，能够免除债务占了很大一部分原由。
第一百五十章 神罚
撸瑟领着二十多人进入了隔离的搭帐篷，就见病人们分成几堆躺在各自的角落，吩咐他的那个鸟嘴医生见他领了这么多人进来，指了指空着的一角，“我就知道你会带这么多人回来，我们的责任制度是谁带回来的谁治疗。”
撸瑟点头应允，吩咐病人们先去休息一下，随后转身看向那鸟嘴医生身边的火炉，里面的木炭烧的正旺。
“你这是？”撸瑟问道。
“当然是治疗，拿了薪水就要尽责，每天死那么多人，哪怕能救活一个也是好的。”鸟嘴医生说着看向那连脑袋都被固定住的病人，在他惊恐的目光中晃动了一下手中烧红的烙铁。
“我要将他体内的恶魔逼出来！”
“啊！！！”
烙铁精准的贴在那病人的太阳穴上，焦臭味儿瞬间弥漫，一旁的其他医生看到后纷纷惊呼好手段，如同是他们的话，可能会烫到眼睛和额头。
鸟嘴医生并没有骄傲，或者那表情都掩盖在面具下，他示意助手将这个翻白眼的病人松绑扶回床上，然后对着那些属于他的病人说道，“下一个。”
其他医生看到管理都这么努力，他们怎么能够松懈，不过他们可没有管理这样的手法敢尝试创新，所以他们对病人还是采取的保守治疗，体液学的医学实践。
看着这帮鸟嘴医生扯过病人开刀放血，吞粪催吐，还有咽尿与辣眼睛的灌水，撸瑟默默的转过头，看向给病人们太阳穴烙铁疗法的说，“我回来的时候看到很多人被送上了火刑架。”
“是犹大的后裔吧，他们勾结魔鬼，投毒让城市感染了黑死病，所以被极端的市民们火焰净化是无可厚非的事情。”那鸟嘴医生说道。
“可是这场灾难不是上帝的惩罚吗？”撸瑟问。
“那是之前的说法，自从有神职人员感染后死掉，犹大后裔勾结魔鬼的说法就出来了。”鸟嘴医生说道，“不然你让教会怎样？神职人员不虔诚还是神不灵？”
撸瑟闻言微微错愕，这都是明白人啊。
“咳咳！”远处的鸟嘴医生咳嗽了一下，“不是什么话都能乱说的。”
“啊？我刚刚有说话吗？”鸟嘴医生仿佛失忆一般反问道，然后对撸瑟说，“你很闲吗？那边的病人不需要治疗吗？”
撸瑟闻言点点头，转身向那二十多人走去，这都属于中期的，淋巴结肿大但还没有到出血的地步，唯独最开始的那个姐姐身上有溃烂的黑疱疹，但是看着那位置还真不是黑死病。
让助手端来了锅了烧水熬药，撸瑟开刀给那个姐姐治疗，酒精消毒绷带止血，内服草药外敷草药，一气呵成。
“可能是你身上的泥太后，又伤热之后悟出的闷头，我给你都挑破上药，估计过一段时间就好了。”撸瑟说道，“另外你住在最里面的床铺与他们分开一些距离。”
“我真的能够康复吗？”那个姐姐问道。
“够呛。”撸瑟看向几个角落堆集的病人说道，“之前的病症能好，但是这个封闭的帐篷里面，可能会感染上黑死病，我一会儿拿些围巾，你们全天都要带着，之后我会在帐篷里再撘一个帐篷，尽量避免吧。”
撸瑟召唤了助手，自掏腰包让他们去购买物资，然后将煮好的药分给拿些病人服用，而就在这时，在外面盯了撸瑟半天的一帮闲汉冲了进来，将他团团围住。
“你这个家伙竟然敢用巫术害人！”那闲汉先声夺人的喊道，“把他给我绑起来！”
几个闲汉一拥而上，然而撸瑟岂能容他们近身，只见他拳脚带风快如幻影，那四面八方冲过来的闲汉瞬间就被打到在地，有好几个直接被踹飞了五六米，倒在地上爬不起。
“怎么回事？”管理的那个鸟嘴医生出声问道，“侍卫呢？”
“别喊！我们是异端狩猎者，这是市政厅给我们颁发的执照！”那领头的闲汉拿出一张羊皮纸道，随后指着撸瑟说道，“他是巫师！”
“眼睛不要可以捐了，你看到我用魔法了吗？”撸瑟哼了一声。
“女巫之锤的插画上都画过，只有女巫才会用这样的坩埚炼制魔药！”闲汉冷哼道，不过看到倒地不起的兄弟们，他多少有些心虚。
“听声音也知道我是男的，用我把面具摘掉吗？”撸瑟闻言笑道，“女巫？你那愚蠢的脑袋不要可以丢掉，因为没人要。”
“教会认为使用草药的都是巫师，要处以死刑，这到教皇宫都是这个说法，你无法辩解！”闲汉恼怒道，“如果你不想连累这里的人，最好怪怪的束手就擒！”
“谁说使用草药就是巫师的？”撸瑟敲了敲自己面具上的鸟嘴，“这里面填充的就是棉花薄荷还有一些香料，严格意义上也是草药，你说使用草药的都是巫师，那么你是想把所有的医生都抓起来吗？”
“另外说一句，事实上是酿造也算是巫师，喝葡萄酒的就更是巫师了。”
“强词夺理！”闲汉闻言脸色一变，葡萄酒他最喜欢喝。
“我自认没得罪过各位，没什么事情还请离开。”撸瑟说着重新拿起勺子，给那些病人往碗里舀药，“我以前没得选，只能替人收尸，工资又只有两千，连给他们买个花圈都做不到，现在我想做个医生，起码能帮助他们，所以请不要耽误我治疗。”
“帮他们？耽误你治疗？”闲汉闻言怒了，“不让我赚酒钱是吧！我让你治疗，我打不了你我还打不了他们吗？”
愤怒的闲汉说着就向角落里的那个姐姐冲了过去，然后对着她的脑袋一脚踹去，眼见惊恐的无法躲闪的姐姐就要遭到毒手，就听嘭的一声，那个闲汉爆炸了。
血肉崩了那个姐姐一身，包括地面和旁边的帐篷布，突如其来的变故别说是那些想要爬起来助拳的闲汉，就连垂死挣扎的病人和淡定的医生都被惊住了，一个大活人突然就爆炸了，这是怎么回事？
“你看阻挡救治病人，连神都看不下去了。”撸瑟淡淡的声音回荡在安静的帐篷里，“这就是所谓的神罚吧。”
“神罚？”一众人似乎恍然大悟，心里的恐惧感瞬间消减了许多，他们刚刚都看到了闲汉的恶行，这个理由完全说的通。
“滚回去告诉你们背后的人，如果他自己不想遭受神罚的话，就别再派人来这里捣乱。”撸瑟看向那些闲汉说道，“为了一点酒钱，死在这里不划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