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其他小说武道行天录TXT下载武道行天录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武道行天录全文阅读

作者:散装陈年老酒     武道行天录txt下载     武道行天录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零六章 有心撮合

    高紫怡闻言,嘴一撇,说道:“你别想我上当,我才不会去与那死胖子呆在一起呢。”

    范遥只是微微一笑,也不理会,径自坐在桌子边,喝了一口茶,而后摇头晃脑说道:“真是怀念传真做的酱牛肉,那真是齿颊留香,香嫩可口啊。”说完,就是一脸陶醉的表情。

    高玉琪也是笑着说道:“传真做的红烧狮子头也很不错的,吃起来那是香鲜至极,令人回味无穷。”

    一捧哏,一逗哏,观众秦绿柳急忙配合,捂着肚子求饶说道:“求求你俩别说了,这把我说的都饿了啊。”

    高紫怡初时不为所动,但听到后厨传来“叮叮当当”的锅碗瓢盆撞击声时,还有那若有若无的食物香气时,范遥此时又正好说了一句话,“绿柳,你是没见过传真烧菜时的样子吧?那叫一个专注认真,直有一番宗师气派。”

    这句话就若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高紫怡猛的站起身来,气冲冲的说道:“范遥,我知道你是用激将法呢,但是我今天就是要好好的露一手,让你们看看,谁才是这天香楼里的第一大厨。”

    说完,就杀气腾腾的直奔后厨而去。

    桌上几人露出会心的一笑。

    陈雪儿笑着问道:“范遥,你还想撮合他们两个啊?”

    范遥淡然说道:“与老爷子待得越久,我就越恨高裳。于是这高裳想做的事,我就要搅和一下。况且,紫怡公主也不错,倒也能配得上我的兄弟。”

    赵苑竹接着说道:“高康的为人还可以,他的女儿应该也差不到哪去,只要传真不反对,这门亲事我乐见其成。高康与刘王爷结成亲家之后,互为臂助,倒是能稳定朝堂,快刀斩乱麻,解决我大靖的内部之忧。”

    高玉琪微微一笑,说道:“他们那时还小,一切都得听家中长辈的。现在他们都有了自己的主见,能不能走到一起,就看他们自己了。”

    陈雪儿在一边接话说道:“其实紫怡这些年没少与我说她当年的那些事,可见她还是没忘了刘传真的。

    还有,别看紫怡现在年纪小,但她做事很是顾全大局。就算为了她父皇,为了朝局稳定,我想她也会甘愿受些委屈的。”

    范遥嗤笑说道:“她还受些委屈?她能嫁给我兄弟,是她高家几世修来的福分。”

    陈雪儿想了想,说道:“那倒也是,刘传真再怎么说,也是天上大派的弟子,他高家也只是一世俗皇权罢了。也就是我大靖的各大门派谨守本份,不去干涉高家内务,不像那其它几国几洲,皇权只是一傀儡玩偶,想想真是可怜。”

    范遥见陈雪儿会错了意,有心想告诉她,其实刘传真和她一样是天骄人物,想了想,却没有说话,只是与高玉琪和赵苑竹对了一个会心的眼神。

    几人正在这议论纷纷,就听见厨房里传来刘传真的喊声:“这是我切的葱花,你不要动!”

    “哎呀,我先借来用用,你小气什么啊!”

    “刘

    传真!这是我调的蛋羹,你拿去做什么?”

    “是你调的吗?我怎么记得是我调的呢。”

    “你故意捣乱!”

    “…………”

    过不多时,桌子上就陆陆续续的摆满了各种珍馐美味,直把人看得食欲大开,食指大动。

    赵苑竹招呼几人坐下,范遥伸出筷子,夹起一块红烧豆腐放进嘴里,边吃边道:“现在的年轻人啊,就是争强好胜。紫怡公主,这块豆腐是你做的吧?还别说,味道真是不错。来,大家都尝尝。”

    高紫怡白了范遥一眼,刚想要坐在陈雪儿身边,可秦绿柳却不管不顾,一屁股坐了下去,嘴里大呼小叫道:“我是真的饿了,可得先吃上几口。紫怡,还站在那里干嘛,快坐下,一起吃点。”

    高紫怡和刘传真看着只剩下两张挨着的椅子,一时间犹豫不决。

    赵苑竹见状说道:“还愣着干嘛,快坐下啊。”

    二人无可奈何,只好不情不愿,扭扭捏捏的挨着坐下。

    范遥等人都是微微一笑,便不再理会,专心致志的对付着桌上的美食。

    还别说,刘传真和高紫怡烧菜的功夫还真是各有千秋、各有所长,把众人吃的连连称赞,直呼吃的过瘾

    秦绿柳夹起一块酱牛肉放在嘴里,一脸心满意足的表情,问道:“传真,这就是你做的酱牛肉吗?味道真是好啊。”

    刘传真自得笑道:“这酱牛肉做起来颇费时间,还好我昨天就准备了一些,想来也是你们几人有这个口福。”

    秦绿柳又夹起一块,放在眼前,笑着说道:“做美食就像做人,必须真材实食料,还要去杂选优。精心烹饪才会成为美味佳肴。紫怡,传真,看来你二人还真是很投缘呢。”说完,就把牛肉放在嘴里,大快朵颐,还时不时看着高紫怡和刘传真点点头,轻笑几声。

    范遥见状微微一笑,心里忖道,看来绿柳胸中的丘壑还真是不少,知道审时度势,为朋友解忧。

    席间,高玉琪向刘传真使了个眼色,而刘传真仿若未见,硬装糊涂。当下不由得柳眉一竖,凤目之中杀气腾腾,尽显大姐头风范。

    刘传真不禁心惊胆颤,受高老大积威所迫,只好不情不愿的夹了口菜放在高紫怡的碟子里,喏喏说道:“紫怡,你多吃点啊。那个,当年是我不懂事,不分青红皂白,让你受委屈了。”

    高紫怡微微一愣,却把刘传真给夹的菜放在嘴里,默默嚼着,脸上泛起红霞,看着甚是娇羞可爱。

    赵苑竹看着眼前的一对儿小儿女,连连点头,微笑道:“你二人都不是小孩子了。传真,你前些年颠沛流离,看尽人间百态。紫怡,你自小就在宫中,耳濡目染之下,深谋远虑不比寻常。

    现在你们都已知道当年种种之因,难道还会让亲者痛,仇者笑吗?传真,你一会儿修书一封,稍后我便会遣人去京城给你爷爷报声平安,不要让你爷爷再惦心你了。”

    刘传真点点头,惭愧说道:“师父,我知道了。这件事,是我做的不对。紫……紫怡,我爷爷这些年,身体还好吧?”

    高紫怡“哼”了一声,沉默片刻,终于还是开口说道:“你离家出走之后,老王爷派人搜寻良久却不见你的踪迹,随后便大病一场。

    我父皇急忙派出太医为你爷爷诊治,再加上你爷爷的底子好,这才熬了过来。刘传真,你真够可以的了,以前你还小倒也算了,而现如今,你已是一金丹修士,而且这里距京城这么近,你也没说回去看看你爷爷?”

    刘传真闻言不禁羞愧万分,想了想,说道:“有师父派人去知会我爷爷了,那我也不用着急回去。如果我冒然出现,恐怕当年那些人又会使出一些下作招数,让人防不胜防。我倒是没什么的,就是怕会牵连我爷爷,还有你父皇。”

    高紫怡顿时眼睛一亮,看着刘传真说道:“还真没看出来,几年没见,死胖子你变聪明了啊。”

    范遥得意说道:“那是当然,我的兄弟自有内秀,大智若愚,只是平时不爱显摆而已。”

    高玉琪却是另外一番看法,当下开口说道:“传真,如今你已知道,这个世界具为弱肉强食,现在就算你知道当年之事,是那些小人蛊惑,可也只能小心翼翼、找寻机会。倘若这要有一身的修为,哪管什么魑魅魍魉,尽管一剑问之。

    传真,就算不为我们这些朋友,只为你的爷爷、你的家人,你都应该刻苦修行,勇于磨砺自身。待到修为通天之时,才能傲笑天地,保得家人无虞啊。”

    听高玉琪说完,赵苑竹顿时笑容可掬,向其投过去一个赞许的眼神。

    只因这刘传真修行速度虽然不慢,但却贪图享受,不爱与人争斗。如此下去,那恐怕真会成为一花花架子,空有一身惊天的资质,但最终只会碌碌无为。

    范遥却知道,高玉琪这番话绝对是切中了刘传真的痛处。

    想刘传真怎么会是贪生怕死之辈,如若不然,他也不会在那破庙之中,舍弃自身性命为高玉琪创造一个绝杀的机会了。

    刘传真现在懒散不作为,只是没有一把刀悬在他的脖颈之上。而这把刀,就是他的亲人以及至交好友的安危而已。

    果然,刘传真在听完高玉琪的话后,便在那一语不发,脸上变幻不定,而最终生起一股肃穆、坚毅之色,一双小眼睛也是精光四射,看着赵苑竹问道:“师父,开这酒楼花了你大把的银子,这要是不开了,你不会心疼吧?”

    赵苑竹强自压下内心的狂喜,脸色淡然,沉声说道:“传真,对于我们修行之人来说,区区钱财算得了什么?在我日溪湖,随便拿出件灵器法宝,都会让那些世俗之人倾家荡产。所以,这天香楼开与不开,为师都不在乎。”

    说完这些话,就眼含期盼的看着刘传真,只希望自家徒弟能够给自己一个惊喜。

    可哪知刘传真却是摇头说道:“师父,你能舍得,可我舍不得啊。”

第一百零七章 歆瑶出关

    听闻刘传真所言,赵苑竹和高紫怡顿时一脸的失望之色,高玉琪则是怒气勃发,整个屋子里直欲风雨满楼。

    小胖子见状不妙,急忙说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们先听我说。”

    范遥笑着说道:“传真,你肯定有自己的理由,你慢慢说,别急,我们都听着呢。”

    刘传真定了定神,缓缓说道:“师父,我已经想通了,肯定是会出去磨砺的,你说去哪我就去哪,只要说个不字,皱下眉头,我就是你孙子。”

    赵苑竹不禁气道:“胡闹!哪有这么乱的辈分?你若没有勇猛精进之心,我只会难过,不会责罚于你的。哎!你接着说吧,我也想知道,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刘传真笑了笑,接着说道:“师父你放心,磨砺厮杀我自然会去。但是,在这之前,我却想先去看看我爷爷。如若不然,这磨砺的时候万一遇到个高手,我一下子嗝屁了,这上哪说理去。”

    高紫怡冷笑说道:“死胖子,你不会又是找个借口,继续推诿吧?”

    刘传真瞪了她一眼,没接她的话,而是接着说道:“但是去看我爷爷呢,现在还不能着急。

    紫怡你也说了,现在京城之中云谲波诡,为了稳妥起见,还得你先回去为我探探路,等到时机成熟,我自然就会返回京城。

    等我陪爷爷几天,让他老人家开心开心,在那之后,徒儿没有了后顾之忧,就一切听师父的。你叫我去哪,我就去哪,徒儿绝无二话。”

    刘传真一番话,说得众人纷纷点头,人生在世百善孝为先,即使修士也应当如是,哪能泯灭人性,妄论天理。

    赵苑竹也是微笑说道:“传真,你有此孝心,为师很是欣慰,怎会不成全你?既然如此,就都按着你说的来,为师不急。”

    高玉琪微笑说道:“那个只会藏在我身后,流着眼泪、鼻涕的小胖子,终究是长大了。传真,你没有让我和范遥失望。”

    刘传真笑了笑,接着说道:“那在等紫怡消息的时候,我便把这酒楼先张罗起来,就凭我的手艺,不用太久,就能把师父你投资酒楼的钱赚回来,这样,一举两得,又何乐而不为呢?”

    赵苑竹笑着说道:“传真,为师都说不在乎那些钱财了。但若是你执意如此,那我也就陪着你胡闹一番吧。只希望你以后勤勉刻苦,勇往直前即可。”

    刘传真急忙连连点头,答应下来。

    范遥见赵苑竹对刘传真不厌其烦,循循善诱,也是开心不已,只因兄弟终是有个好归宿,有此良师益友,实为一幸事。

    雨过天晴之后,大家于是又开开心心的吃了起来,对刘传真和高紫怡的手艺一番品头论足,直到最后,才下了不分伯仲,各有千秋的评语。

    高紫怡自是不服,嚷嚷道:“死胖子耍赖,偷偷拿了不少我准备好的佐料,害得我水平大跌。”

    刘传真也不争辩,只是呵呵一笑,扮足了老实忠厚的样子,直把高紫怡气得牙直痒痒。

    片刻之后,众人风卷残云一般,把桌上的美食吃得干干净净,都是心满意足。

    七手八脚的把碗碟收拾妥当,就坐在一起闲聊起来。

    期间,秦绿柳自芥子空间把刚才采购的首饰、饰品拿出来,对着镜子在那试戴,臭美的很。

    此举引得高紫怡和陈雪儿艳羡连连,当下便凑了过去,几女坐在一起,叽叽喳喳的聊个不停。

    “绿柳姐姐,你戴着这个珠花好漂亮啊。”

    “雪儿,你看我戴着这个海花蓝的项链怎么样?好看吗?”

    “…………”

    直把几个男人听得头痛欲裂,幸好,高紫怡与陈雪儿打听出商铺所在,便打算结伴出去逛一逛。

    二人站起身来,就向外走去,高玉琪看着刘传真就咳嗽了一声,可小胖子犹若未闻,端坐在椅子上,稳如泰山。

    等二女出了酒楼,刘传真向窗外望去,沉声说道:“头可断,血可流,但让我陪她俩逛街,那是想都不要想。”

    范遥深有同感的点点头,兄弟二人对视一眼,惺惺相惜之感不予言表。

    可就当二女走出酒楼没多远,却见天色突变,几声惊雷过后,豆大的雨点就倾泻而下。

    高紫怡急忙带着陈雪儿躲在一处屋檐之下,眼见雨下个不停,便转头向着酒楼喊道:“死胖子,没看见下雨了吗?还不给我送雨伞来?”

    刘传真叹口气,推开窗户,板着脸吼道:“要几把?”

    远处的高紫怡闻言就是一愣,而后脸色羞红,向着刘传真狠狠的比划了一个中指。

    刘传真见状不禁一头雾水,回头迷茫说道:“我又说错什么了?这好心还当驴肝肺了?”

    范遥等人都是苦笑不止,秦绿柳却笑得直拍桌子,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你俩真是一对儿欢喜冤家。”

    就这样,范遥等人到晚间就在这巨鹿城住了下来,高紫怡和陈雪儿也不急着离去,找个蹩脚的借口和众人待在一起。

    范遥与高玉琪私下里一商量,觉得还是让刘传真先以修行磨砺为主,就不带着他去数十万里之外的观海小筑看望小妮妮了。

    众人每天享用着刘传真与高紫怡做的美味佳肴,闲暇之时,或者在一起,聊一聊这几年分别之后发生的趣事。

    或者又去城中厅堂,看一看光影留声。这光影留声其实就是一个能记录声音与影像的法宝,最开始制作它的目的是为了留住千年前大战的影像,以便警醒世人。

    后来有那头脑灵活之人,便把它用来记录一些曲艺杂耍之事,赚取一些钱财。到了现在,上面更是五花八门。而看上一次就需五两银子,也是让普通的百姓可望而不可及。

    范遥等人见那戏子们在里面矫揉造作,无病呻吟。而那些观看之人时而嗟呼短叹,时而捶胸顿足,看着甚是好笑。

    如此这般,日子倒也过得逍遥自在。

    馥离国,国土广袤,无边无际。曾有好事的大修士特意丈量了一番,后来得出,其竟有将近两个大靖的国土之和。

    馥离国内穷山恶水无数,大多为不牧之地,以至于国内人口和强盛时期的大靖不相上下。

    但其国内盛产玄钨流铂,而且也没像大靖那样经历数年的倾国之战,所以国势强盛,且修行宗派无数,其中不乏像青云峰、天云山这样的超级宗派,而且数量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馥离国最负盛名的两个天上门派,就是玄音阁和转轮山了。

    玄音阁掌教蓝晋,天下七圣境之一,手持神剑灭仙可问天下之敌,阁中天骄弟子数人,其余先天窍穴开了四处三处的更是繁多,乃是名副其实的馥离国第一门派。

    但馥离国武风强盛,好凶斗狠很是平常,其阁中的两位天骄弟子,在与碧云谷的大弟子段余君的比试中,被“失手”宰掉,江湖中人本以为蓝晋会惊天一怒,碧云谷血流成河。

    可蓝晋却是不闻不问,更是对此说法嗤之以鼻,言道,你丢了我的脸,还想我为你出头?段余君你杀得好,我这还有几位天骄弟子,你尽管杀来。学艺不精,死有余辜,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此番言论甚得馥离国修士之心,因此不见玄音阁衰败之相,反而更显其地位尊崇,蓝晋也是坐实了馥离国修士第一人之称。

    馥离国的第二位圣境,转轮山的徐牧却是低调的很,于千年前驰援大靖之后,便在隐秘之地一心潜修,极少露面,不问天下之事。

    但转轮山中底蕴深厚,大长老徐昆早就是大乘期的境界,如今代替徐牧执掌山门,尽显其管理之能,转轮山在其带领之下,蒸蒸日上,无上大派之威震撼天下,只因徐牧久不现身,才屈居在玄音阁之后,成为馥离国第二大天上门派。

    这日,在转轮山中,天上乌云密布,时而惊雷阵阵,闪电在云中翻舞就如紫色蛟龙一般。

    如此恐怖天象在维持数个时辰之后,便听见一声轻啼似凤鸣般响彻天地,那声浪荡起阵阵涟漪,如同九天之光涤扫世间,乌云雷电便犹如一张纸画,被人随手撕下,转而晴空万里,艳阳高照。

    萧歆瑶自琼楼中走出,白衣飘飘,宛若九天仙女,身上三百余处窍穴的光闪烁烁,随着脚步迈出,尽数融入娇躯之中,若暗星浮动,隐晦其光。

    张凌珊看着渐行渐近的萧歆瑶,不禁喜上眉梢,颔首说道:“恭喜师妹破镜化神!在修行不到十年的光景,便有如此境界,师妹真可谓是我馥离国的无上天骄。”

    萧歆瑶嫣然一笑,看着张凌珊嗔道:“师姐,你我姐妹情深,哪还用得着如此说话?如此,倒显得生分了。”

    随后就是收敛笑容,站在山顶极目远眺,看着玄音阁的方向,淡然说道:“师姐,此番我破境之后,有些事就得去做一做了。

    在无漏山我差点失去性命,想来那几个龌蹉小人还在偷笑不已吧。今日,我便用手中红霜,与他们说道说道,别以为我和范遥就是好欺负的。”

    张凌珊苦笑一声,随手掏出一张敕令递给萧歆瑶,无奈说道:“萧师妹,恐怕这次可不能遂得你的心思了,你先看一看蓝晋圣人的笔谕再说吧。”

    萧歆瑶疑惑的看了张凌珊一眼,便接过敕令,看了起来。

第一百零八章 转轮山二三事

    敕令上语句不多,只有寥寥几言,萧歆瑶看过之后,不禁黛眉紧蹙,沉声说道:“师姐,此事我绝不应允!你也知道,大靖修士于我有数次救命之恩,我已发誓,此生绝不于他们在战场上相见。

    如若我遵从敕令上所言,那我岂不是成了言而无信之辈?再者说,他蓝晋虽为我馥离国第一人,但他什么时候能管到我们转轮山头上了?所以,此事恕我难以从命。”

    张凌珊摇头叹道:“师妹,我就知道你是如此反应。你倒也不用气急,这敕令之上只是让化神境界之上的修士做好准备而已。想要爆发两国间的修士大战,也得看时机成熟与否。”

    张凌珊说完,就见萧歆瑶面露烦扰、焦灼之色,不禁接着说道:“看来,你还是在牵挂着范遥吧?

    但是你要知道,范遥就在距青风城不远的青瓦镇中,我馥离国大军压境,其中元婴、金丹境界的修士不知凡几,于顷刻间就能破关深入,而他只为一小小武者,恐怕是自身难保。师妹,还请你早做准备,还是趁早忘了他吧。

    还有,你刚刚进阶化神境界,切忌心浮气躁,如若不然,唯恐根基浮动,境界不稳,怕有掉阶之虞。”

    萧歆瑶闻言不禁闭目调息片刻,强自按捺下心中的烦闷,待气息平稳之后,就在原地负手,迈着莲足轻踱几步。

    思忖片刻,嫣然笑道:“只是金丹和元婴境界的修士吗?我与范遥已经分别将近一年,按照他修行的速度,应该也能应付得来。哎!真是关己则乱,倒让师姐劳神了。”

    张凌珊摇头说道:“师妹,我真不知道你对他哪来的信心,在青瓦镇如是,现在更是如此。但我还是要告诉你,此次我馥离国大动干戈,那青瓦镇是为重中之重。”

    萧歆瑶听到此处,不禁插言问道:“这是为何?”

    张凌珊却犹若未闻,接着说道:“范遥就算真是如你所言,能够对抗元婴境界的修士,但这次,恐怕他是凶多吉少。还有,师妹你也不要想着去救他。

    大战一起,两国的大修士都在边境巡游待戈,视线所及,你身为馥离国的化神修士,更是天骄人物,冒然出现在交战之地,有什么后果,想来不用我说,你也会明白。你若任性妄为,到时别说能不能救出范遥,就怕连你自身也是难得周全。”

    张凌珊说完,看着萧歆瑶询问的眼神,沉默半晌,叹道:“此事本为机密,整个馥离国不过寥寥数人知晓。但你为我馥离天骄,告诉你也是无妨,不过,还请师妹保守秘密。”

    说完,就嘴唇张合,一道话语在萧歆瑶心神之中响起。

    顷刻,萧歆瑶听完不禁怒气勃发,沉声说道:“我虽想过,大靖修士在内忧外患、不堪重负之下会有那变节之人,可是真没想到,这人居然是……。”

    说到这,想到张凌珊说的保密一事,就收住口,想起自己所认识的大靖修士,不由得为他们感到不值,摇摇头,就是谓然一叹。

    张凌珊冷笑说

    道:“师妹,你终于明白我为什么瞧不起大靖的修士了吧?两面三刀,贪生怕死,不外如是。

    大靖现在的修士比起千年前,那可差得不是一点半点,无论是修为,还是为人秉性,都难以重现千年前的风光了。”

    萧歆瑶却是反驳说道:“师姐,我觉得你还是太片面了。于沧海横流之际,方显英雄本色。我想,在危难之时,大靖肯定会有越来越多的人站出来。就像千年前那样,前仆后继,悍不畏死。”

    张凌珊只是摇摇头,就不再说话,显然是不想与萧歆瑶在此话题上争论不休。

    但见萧歆瑶诺有所思的向南边眺望着,忍不住说道:“师妹,请你不要让我为难。大战即将来临,你此时若有逾越之举,打草惊蛇之下,岂不是让蓝晋圣人的一番安排都付之东流。”

    萧歆瑶一笑,悠悠说道:“师姐,我身为馥离国修士,大是大非还是分得清的。更何况范遥待在文先生身边,哪还用我牵挂与他。

    我只是有些后悔,这次回宗门突破境界,应该和范遥打声招呼的。我本以为用不了太多时间,待到突破之后,再回去寻他,想不到却有如此变故发生,我二人想要再次相见,却要不知在什么时候了。”

    张凌珊本欲开口说话,却终是止住,只在心里想道,我的傻师妹啊,这次大战可不是小打小闹,圣境之间怎能不彼此牵扯。到时,灭仙剑蓝晋对上儒家圣人文天楼,那范遥就只能自求多福了。

    张凌珊想到这,竟升起一丝快意之感,只因真是恨极了那范遥小辈。又是忖道,师妹,你以后不要怪我没提醒你,我也是为了你好。

    等范遥身死之后,你以后了无牵挂,凭你的资质,以后定能问鼎至高境界,从而使我转轮山更加强盛。

    心里正如是做想之时,就见萧歆瑶迈步向外走去,急忙问道:“师妹,你做什么去?”

    萧歆瑶冷笑说道:“他蓝晋只是让我们做好战前准备,可没说禁制寻仇吧?他的弟子几次三番的加害与我,是不是忘了,这天下还有一位圣人叫徐牧了?我今天就去让他们长长记性。”

    说完,就已是白裙飞舞,整个人化作一道流光,向远方飞去。

    张凌珊看着远去的萧歆瑶,却不在阻拦,心里想到,师妹有些事情去做,倒也是一件好事,省得她挂念范遥,情急之下,做下错事。

    转轮山峰峦叠嶂,山势绵延,而在其山脚下,却是地势平缓,土质肥沃。在馥离国来看,此处是不可多得的适合耕种之地。

    在一片绿油油的庄稼地旁边,有一辆牛车缓缓而行。

    牛车上,有一位男子双手抱头惬意的躺在上面,身着粗布衣衫,还有几处打着补丁。看其相貌很是普通,唯独那双眼睛却是明亮至极。

    男子翘着二郎腿,嘴里叼着草梗,哼着不知名的小曲,身子随着牛车的颠簸晃来晃去,显得悠闲自得。

    此时那男子仰望着天空

    ,看着一道流光向北方划去,于是“呸”的一声把草梗从嘴里吐出,自言自语般说道:“举世不师,故道益离。为人友者,不以道而以利,举世无友,故道益弃。呜呼!”

    这男子正在这拽着词,就听见远处有一苍老声音高声喊道:“小牧,又在那掉书袋子呢,你不是去帮张寡妇翻草去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这叫小牧的男子闻言,就起身从牛车上跳了下来,只见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正手拄着锄头看着自己,于是笑道:“张寡妇家的地太多,今天先帮她翻了两亩,剩下的慢慢来,估摸着再有个十来天就差不多了。”

    那老头哈哈笑道:“还是你小子脑袋灵光,就那小娘们的胸,那屁股翘的,还有那腰条,能天天看着可真是舒服啊。更何况,还能日久生情。小牧,你跟我说实话,张寡妇是不是看上你了?”

    小牧一脸的得意,骄傲说道:“不出意外,等到她家地里的草翻完之时,就是我拿下她之日。”

    老头竖起大拇指,说道:“你小子牛!这张寡妇眼光可是挑剔的很,不知有多少上门提亲的都被她拒之门外,没想到却看中了你小子。可老头子我得劝你一句,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田,你小子可得悠着点。”

    小牧嘿嘿一笑,站在田边摆了几个姿势,说道:“老刘,你看看,我的肩膀,孔武有力,我的胸,宽广伟岸,……”

    “你的脸皮,刀枪不入。”老头笑嘻嘻的打岔说道。

    小牧也不恼,走到老头身边,搂着他的肩膀说道:“老刘,你不信是不?等我进了张寡妇的门,保准让她天天下不来炕,把她喂得水水灵灵的,气死满村的男人,当然,不包括你。”

    老刘头嘿嘿笑着,反手也搂着小牧的肩膀,说道:“小子,要说这事你可得向我多多请教,老头子我的经验足够你受用终生。”

    “老刘,你不是在吹呢吧?我怎么看老嫂子面黄肌瘦,明显是没吃饱的样子嘛。”

    “小牧啊,好汉不提当年勇,想当年,你嫂子那可是天天求饶的。如今年纪大了,老喽,不中用喽。”老头子一脸的唏嘘不已。

    “田还在,牛已老。老刘啊,看来你说的话真有几分道理啊。”小牧同情的说道。

    “那是当然,这都是老头子我用血和泪得来的经验之谈啊。”

    “那好吧,老刘,你教我几招,张寡妇现在看我的眼神如狼似虎,我心里有些没底,还真害怕招架不住她呢,。”

    “嘿嘿嘿!小牧,你听好了,其实,做那事就跟牛耕田一样,如果地势不整,就讲究深浅不一,如果地势平坦,那就竖耕横种,大开大合……”

    “老刘啊,你说这么多,不还是牛耕田?晦气的很嘛!”

    “比喻!我这只是打个比喻,你别打岔,你听我接着说……”

    二人搂着肩膀,向田边走去,偶尔还传出阵阵低笑声,只是那笑声听起来是那么的猥琐、淫.荡。

第一百零九章 馥离来袭

    巨鹿城,赝品天香楼旁边的客栈中,范遥盘膝坐在床上,随着外面晨曦初露、雄鸡晨啼之时,缓缓收了体内运转不休的踏山决。

    先天至宝颰雪,每天都回馈给范遥几口庚金之气,由此,金之星辰凝练的速度飞快。

    况且范遥有了凝练土之星辰的经验,此番修炼起金之肺来,那是得心应手。

    凝练金之星辰时,把多余的庚金之气向四周挥洒而去,在其周围的几十处窍穴,有的已经金光微闪,有的则与金之肺互为连倚,随着每一次呼吸吐纳,其窍穴的屏障摇摇欲坠。

    相信随着金之星辰凝练完成,便也会像土之星辰那样,气象辉峨,成就星云般的瑰丽景象。

    神识在内俯之中巡视,看着身体里的奇妙变化,范遥在欣喜之余,却也不禁暗暗发愁,不由得开始思量起来。

    这踏山决倒是玄妙异常,说是奇功妙法毫不为过,竟能与黄帝内经相辅相成。最神奇之处,则是能随着修炼内俯脏器的改变,自行修改运行路线,与身体里的另一条经脉完美契合。种种玄妙直叫范遥觉得不可思议。

    自己与生死攸关之际,误打误撞凝练成了土之星辰,金之星辰则是颰雪帮着自己修炼的,随着每天一口的庚金之气,凝练完成已是近在眼前。

    木之星辰的修炼,因为自己在清灵宗古树下的感悟,已是找到修炼的方法。但随后的水、火星辰的修炼方法却是一头雾水,毫无头绪可言。

    难不成自己真要越过金生水的顺序,而冒险去凝练木之力?

    那样做会有什么后果,范遥已是有了猜测,到时肯定是五行失衡,全身灵力错乱。轻则修为尽失,重则,哼哼,恐怕就要和万老爷子一样,玩自爆去了。

    五行之力相生相克,若是冒然凝练了木之力,而木克土,到时自己身体里灵力驳杂,土、木星辰相克对撞,那样自爆起来是不是要比万老爷子壮观许多?

    范遥正在胡思乱想着,就听见门外传来高玉琪的声音,“范遥,起床了吗?”

    范遥急忙收住散乱的思绪,回道:“玉琪,你们先去传真那里吧,待我洗漱一番,然后再去寻你们。”

    高玉琪闻言,便应了一声,转身与秦绿柳径自直奔天香楼而去。

    范遥翻身下床,收拾了一番。出了房门来到掌柜那里退了房,只因与高玉琪早有商议,今日就要与刘传真辞别,然后就去数十万里之外的观海小筑探望小妮妮去。

    收了掌柜找零的银两,范遥转身来到大街上,看着数十丈之外低矮的天香楼就是哑然一笑,想自己的兄弟每每行事总爱出人意表,在小镇中就总有惊人之语,看来等到以后一起行走江湖时,定是不会寂寞了。

    此时街道两旁的一些商铺、茶楼早已开门迎客,街上人来人往,有挑担赶路的,有驾车送货的,也有驻足观赏风景的。

    朝阳的金色光辉洒在每一个人的脸上,让那些表情生动起来,透露着欣欣向荣

    之意。

    范遥看着此番景象不禁想起与文先生的一番对话来,管理国家就要给那些专业的人去做,大靖高家与文武百官就负责着百姓民生。大靖的修士只管修行问道,在国家遇到危难之时再行保家卫国之举。

    听闻其余的国家,小事还好一些,皇帝和大臣还能做主。而一些大事、要事,却皆有大修士插手,此举绝非百姓之福。

    想那大修士,行事之间都凭自己喜恶,一言不合拔刀相向者甚多,这要是把一个国家的走向全都捆绑在修士身上,那遭殃的就是那些黎民百姓。

    范遥边想边走,只片刻就来到了天香楼,推开门向里看去,却见几人正围着桌子议论着什么,脸上的表情也都是十分严肃。于是便眼带询问之意看向高玉琪。

    没等高玉琪说话,赵苑竹就沉声说道:“范遥,你过来,先给你看看这个。”说完,就把一张便笺扔了过来。

    范遥抬手接过,便认真看了起来。随之,表情也渐渐凝重起来。

    赵苑竹等到范遥看完,就肃声说道:“这是今天一早,师门于飞剑传书给我的。馥离国已与几天前就重新集结大军,向青风城发动进攻。

    我大靖上将军邓力夫率军迎敌,已与馥离国的数十万大军,在青风城外鏖战数日。战况如何,至今还没有消息传来。”

    高紫怡在一边恨声说道:“这馥离国究竟要干什么?前些年就闹这么一回,本来已经休战,我父皇也派人前去磋谈,可这还没谈出个结果呢,他们竟然又是兴兵攻来。难不成,馥离和西陆洲勾结在一起了,想要彻底的亡我大靖?”

    赵苑竹摇头说道:“馥离国也不傻,西陆洲的狼子野心普天之下众人皆知,他们难道还不懂唇亡齿寒的道理。我想,馥离国此举定然是有些别的目的。”

    高紫怡想了又想,之后还是苦恼说道:“真想不出他们还有什么别的目的。我大靖与西陆洲的商路马上就要开通,而这时馥离国却聚集大军攻打我大靖,这要说中间没有什么牵连,谁信?”

    说完就是站起身来,接着说道:“不行,我得马上返回京城,与我父皇一起稳定朝中局势,省得一些别有用心之人趁机作乱,坏我朝纲。”

    可没等高紫怡走出大门,就听见刘传真高声喊道:“等等!紫怡,我与你一起回去。我想,有我爷爷帮助你父皇,形式应该能好上不少。”

    高紫怡回头看向刘传真,脸上不禁露出惊喜之色,却还是说道:“传真,你要考虑清楚,现在我大靖正值风雨飘摇之际,那些小人肯定会出来兴风作浪,而这时把你爷爷牵连进来,恐怕不是你之所愿吧?”

    刘传真摇头说道:“国家大事什么的我不是太懂,但是我爷爷是什么样的人,我是再清楚不过。就在这种时刻,我爷爷怎会独善其身?这时候也不要再等待时机了,我再怎么说,也是金丹境界的修士,有我在爷爷身边,想来他也会安心不少。”

    赵苑竹听闻此言,不禁开怀

    大笑,说道:“传真,你终究还是长大了,开始有了担当。你放心,为师怎会让你独自涉险,此等家国大事不同于修行磨砺,那这次,就有为师陪在你身边,为我大靖的有识之士保驾护航。”

    高紫怡急忙向赵苑竹施礼说道:“紫怡代父皇谢过前辈高义。”

    赵苑竹笑着说道:“治理国家有你们高家和朝中大臣,但是抵御外虏却是我们共有之事。此举也是应有之仪,紫怡公主不必多礼。”

    见几人已经商议妥当,高玉琪便向范遥苦笑说道:“范遥,看来咱们是去不成观海小筑了。我在刚才也得到师门传讯,叫我和秦师姐返回青云峰,与杜师兄他们汇合。由此看来,应该也是因为馥离国来犯之事。”

    范遥微笑说道:“无妨,此时此刻自当是以国事为先。那我们就不要在这耗费时间了,不如这就各行其事,就此分开,等到大战结束之后,咱们再好好的聚上一聚,痛饮一番。”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简单商议一下之后,就由赵苑竹带着高紫怡、刘传真、陈雪儿,自巨鹿城南门出去,向京城而去。

    范遥自是和高玉琪、秦绿柳从北门出城,然后在清灵宗地界分手,由范遥独自赶回青瓦镇,面见文先生之后,再行定夺。

    其实范遥对馥离国来犯的原由,已是隐隐有了猜测,但是终究距离太远,难以窥探虚实,想着还是见了文先生之后,就会知道事情是否如自己所料一样。

    几人关了酒楼,在门口依依惜别,未了,赵苑竹低声向范遥说道:“范兄弟,我和师父已得文先生传讯,以后你可放心大胆的修行。传真那边我也会嘱咐一番的。”

    话虽简短,范遥却是明白其中的意思。应该是文先生叫他们保守自己武者的秘密吧。

    想自己来到巨鹿城这么多天,竟是忘了此节,没有与赵大哥和刘传真提起此事。心里暗暗的感激文先生一番,同时向赵苑竹施礼道:“多谢赵大哥。还请赵大哥此行珍重。”

    赵苑竹回礼说道:“范兄弟,我虽不知道为什么,但文先生亲自传讯,此事当非同小可。能入得了文先生的法眼,我也是为你高兴。你此行回去青瓦镇,是为险恶之地,也请你自己多加保重。”

    范遥闻言笑着点头谢过,随后看着刘传真说道:“胖子,你可要保护好你爷爷和紫怡公主啊,让他们看看,咱们兄弟也不是吃干饭的。等到这场大战过后,我和玉琪还会再来寻你,到时候咱们一起去看小妮妮。”

    刘传真用力的点了点头,看着高玉琪和范遥认真说道:“你俩也要保重!范遥,特别是你,我和高老大不在你身边,你对敌之时可不要再用那与敌皆亡的招数了。你要是死了,那这世上牵挂我的人少了一个,我牵挂的人也少了一个,那样,就太不划算了。”

    高玉琪也是沉声说道:“范遥,传真的话你要记在心里,别让我们担心。”

    范遥急忙点头答应,心里暖融融的,让人挂念的感觉,真的很好。

第一百一十章 替天行道

    高玉琪嘱咐完范遥,又是说道:“紫怡,我弟弟涉世未深,宫中的弯弯道道你可要多提醒他。雪儿,你三人属你修为最高,这次如无意外,在京城中可有的架打了,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有些事,你最好先和赵大哥商量下再做定夺。”

    陈雪儿连连点头答应,小脸上满是严肃认真。

    范遥想了想,还是笑着开口说道:“紫怡,前些日子的事你和雪儿不要怪我。不是我偏袒传真,而是我相信他的为人秉性。

    还有,我这次回去就直接去军中效命,你不说我是你的福星吗,那我大靖此次肯定会转危为安。你和传真没事的时候,就多多为我祈福吧。”

    高紫怡急忙说道:“我只是使些小性子,哪敢真的怪范大哥。”

    说完就从怀里掏出一面雕凤的玉牌,递向范遥,接着说道:“范大哥,这块令牌你拿着,你要是去军中,就给他们看这面令牌,他们自会对你附耳听命。这样,也好方便你行事。”

    范遥一听,却没有伸手去接,而是说道:“紫怡,我对行军布阵一窍不通,我若是拿着这令牌,反而会让将士们瞻前顾后,进退失据,那样反而不妥。你放心,我到了青瓦镇自会有人安排一切。如此,咱们也别婆婆妈妈的了,诸位,保重!”

    范遥说完,众人便郑重互施一礼,道一声“珍重”,然后就各分南北,出城而去。

    范遥等人脚步匆匆,只片刻就行出巨鹿城北门。但见城外往来的行人也是不少,三人只好耐着性子,打算走到一人迹稀少之处,再展开身法赶路。

    又走了良久,终于来到城外十几里地的一片树林中,刚要有所举动,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道喊声:“二位仙子慢走,我家公子对你们朝思暮想,还是随我等回去吧。”

    随着喊声,远处亦传来隆隆的破空声浪之音。

    高玉琪闻言就是俏脸含煞,伸手就欲唤出神兵,范遥却摇头说道:“群狼前行,岂能因犬吠而回头。玉琪,犯不上在这些人身上浪费时间,咱们还是快些赶路吧。”

    可范遥话音刚落,就见前面流光一闪,接着几道身影显现出来,其中一人正是那日的张秋。他身后一个老者,手掌虚晃,收了流光,观其应该是一件飞行法宝。

    张秋意态潇洒,看着三人说道:“二位仙子,真是让我等的辛苦啊。那个小子,别想着抵抗,那样还能给你留个全尸。”

    秦绿柳白了范遥一眼,生气说道:“范遥,这你也能忍?”

    范遥叹息一声,遂看着张秋说道:“你想杀我?”

    张秋哈哈大笑,似乎听到一个十分好笑的问题一样,他身后除了那个老者凝神戒备外,其余几人也都是跟着哈哈大笑。

    范遥也不说话,只是看着那几人微微笑着,片晌,张秋收了笑声,说道:“这两位仙子岂是俗人所能染指的?你跟在她俩身边,我看着不顺眼,当然要杀你了。”

    范遥微笑问道:“那然后呢?”

    张秋也是微笑说道:“然后,当然是带着二位仙子去温存一番,再同赴巫山,

    行云布雨去也。”

    高玉琪与秦绿柳闻言登时勃然大怒,就欲出手,屠了这满嘴污言碎语的杂碎。

    范遥叹息一声,迈出一步,走在二女身前,身体里踏山决轰然运转,说道:“有位先生曾对我说过,以后要杀人的时候,要问问他为什么,再问问自己为什么。苍天护佑,生而为人,岂能不敬之。”

    然后又迈出第二步,身体里土之星辰流彩盎然,光芒大作,接着说道:“我也曾说过,遇苍天不攀,遇哀草不踩。我等修士的底线,就应该以弱者划定。如若视天下苍生为草芥,则世间万灵视你为寇仇,此等修士定为天道所不容。”

    说完接着迈出第三步,已经快至大成的金之星辰璀璨夺目,与丹田气海、土之星辰交相辉映,蔚然大观。

    此时,张秋与身后的几个壮汉还犹若未觉,而那老者,也就是张秋称呼的唐老,其脸上,却是泛起惊骇欲绝的表情。

    随着迈出的第三步,范遥悠悠说道:“我原本以为,同为大靖修士,你等三个金丹,一个元婴,此等修为也是来之不易。

    值我大靖危难之时,但凡你等稍有些骨气,也敢向敌挥刀,为我大靖尽一些微薄之力。但是现在看来,还是我想多了。一群只知为虎作伥,草菅人命之辈,何来为国为民之举?”

    说到这,范遥身上顿时散发出滔天的气势,洒然笑道:“其实说了这么多,总结起来就四个字,那就是‘替天行道’。”

    唐老见状急忙高声呼喊道:“大家小心!这小子恐怕是一个绝顶高手!”

    而那张秋,看着范遥侃侃而谈,丰神俊朗,气势无双,不禁又是羡慕又是羞恼。

    但想到自己有那几个修士护驾,从来是无往不利,往往是自己手一抬死一排,手一挥死一堆。

    当下也是抬起手来,一边做出灭敌的手势,一边狞笑说道:“说的好!但那又有什么用?你也不打听打听,我张秋是什么人,我张家……”

    然而就当他抬起手来的时候,范遥已是用力一踩地面,随后身形就如惊虹一样,带着惊天的气势冲杀而来。

    没有像往常那样,一脚下去,地面如蛛网碎裂,而是那大地就如同和范遥融为一体,一道五行土之力传入范遥身躯之中,借力之下,让范遥的身形更为迅猛,就如同闪电一样,身体里的修为也是浑厚了几分。

    没有任何犹豫,范遥已是凝起必杀之意,那拳罡直如附骨之疽,带着无可匹敌之势向那老者杀去。

    擒贼先擒王,作为这一伙人当中唯一的元婴修士,有此殊荣,也是理所应当。

    在那拳意的冲刷之下,拳罡还没临体,那唐老已是知道,此人绝不是自己所能抵御,当下聚起全身修为向那拳罡迎去,同时一声悲呼:“还请少侠饶命!”

    “嘭”的一声震天巨响,那老者宛如流星一般向后坠去。范遥也不停歇,拳意所至拳罡相随,手轻轻一抖,又有三道暗金色的拳芒分击而出。举重若轻,大巧不工,不外如是。

    张秋身边的三个金丹修士,呆若木鸡,瞠目结舌般,看着那三道要

    命的暗金色流光。

    不是不知道不能力敌,也不是不知道踢到铁板上了,只是被那拳意锁定,无可躲避,生死来临之际,只能献给自己四个大字,“恶贯满盈”。

    三声犹如霹雳临身般的响声之后,那三个金丹修士就如一滩软泥趴在了地上,已是死的不能再死。

    随后惊虹掠至,在张秋面前显露出范遥的身影,而此时,张秋的话还没有说完,只能嘎然止声,呆呆的看着范遥。

    范遥掏了掏耳朵,看着张秋呲牙一笑,说道:“我还真没来得及打听,你说,你是什么人?”

    张秋环顾一下四周,看着自己仗为爪牙的修士或是身死道消,或是无影无踪,不由得目光呆滞,双目无神之下呆呆的看着范遥。

    范遥微微一笑,看着张秋,已是做好了彼方身为一个男人,在临死之前的舍身反扑,或是大放诛心之言的准备。

    可哪曾想,那张秋脸色变幻,转而就换成一副谄媚的模样,向着范遥匍匐跪倒,脸上眼泪鼻涕齐流,哀声说道:“少侠!您不用打听了,我其实就是一坨屎,是一坨你踩一脚都会脏了你的屎!”

    此行此举,登时轮到范遥目光呆滞,不可思议般说道:“这、这竟还有如此不要脸的人物?”

    秦绿柳嫣然一笑,唤出与自己心神渐合的飞剑红花,可想了一想,又把红花召回到窍穴之中,喃喃说道:“可不能脏了我的宝贝。”

    随后运起修为,一掌劈向张秋,于巨响和尘雾之中向范遥笑道:“你慌什么?人家都说了,他就是一坨屎,那你也就别把他当人看。”

    范遥哑然一笑,说道:“还真是让我开了眼界了。此人若是不死,以后说不定还真能成为一个人物。”

    高玉琪微笑道:“留着他干什么?等他给我大靖修士抹黑吗?他也算死得其所了,能让我见识一下范少侠的惊天修为。范遥,你是不是觉得,我应该对你放心了?”

    范遥哈哈一笑,觉得和这样蕙质兰心的女子相处起来,倒是省心省力的很。

    随后就是对着远处朗声说道:“饶你一命,不是因为你献上飞行法宝。只是因为你身为元婴修士,倘若能幡然悔改,为我大靖献上一分微薄之力,倒也是美事一桩。如若不然,取你性命,易如反掌。”

    话音刚落,就见自远处掠来一道身影,却正是被范遥击飞的老者。

    那老者飞到近处,就飘落下来,双手捧着一件小巧船舟,缓步前行,也不敢擦去嘴角溢出的鲜血,走到范遥身前,恭声说道:“此法宝名为光影飞舟,可日行万里,还请少侠笑纳。”

    范遥笑着把那光影飞舟接了过来,说道:“很上道嘛!你也不要回什么张家了,你去京城刘王爷府,找一个叫赵苑竹的人,向他提我的名字,然后就留在他身边效力吧。能不能保住性命,就看你的表现了。”

    说完,也不待那老者说话,就招呼着高玉琪和秦绿柳向前走去,显得甚是潇洒不羁。

    可没走几步,就是身子一僵,回过身来,尴尬一笑,问道:“这飞舟怎么用?你来教教我。”

第一百一十一章 异世海盗船

    唐老本见范遥就要离去,刚松了一口气,随后见范遥定身回头,登时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此时听范遥问来,急忙躬身上前,详细的讲解了一番,然后就站在一边,大气也不敢出。

    范遥学会了掌控飞舟的方法之后,便向那飞舟灌注灵力,光影飞舟光芒闪烁,转眼便变成正常的船舟大小。

    范遥叫着高玉琪和秦绿柳飘身上来,便控着飞舟化作一道流光扬长而去。

    唐老站在原地,仰头看着那流光飞的无影无踪,又等待片刻,见没有动静之后,脸上顿时开始变幻不定。

    与怀里掏出一道传音符,天人交战良久,终是叹息一声,把那传音符捏碎扔在地上,喃喃自语道:“我若不是为了些丹药岂能助纣为虐?张秋啊张秋,你也算是死有余辜。我此次不死,应当是祖坟上冒了青烟……。”

    话音未落,就见一道流光出现在眼前,唐老凝神一看,顿时觉得自己刚才一语成谶,现在自己的祖坟上肯定是浓烟滚滚,直冲云霄。

    那流光化成飞舟,范遥站立其上,看着唐老笑道:“你这宝贝不错,谢了啊。”随后眼神扫过地上碎裂的传音符,似笑非笑,又说道:“你好自为之吧。”说完,就驾着飞舟腾空而去。

    唐老见飞舟远去,不敢再耽搁,挥掌在地上砸出一个大坑,把张秋几人掩埋之后,便认准京城的方向,腾身而去。

    一边飞着,一边苦笑道:“现在的年轻人,一个个猴精似的,这叫我们这些老江湖以后怎么混?”嘴里埋怨着,身法却是不慢,直往京城飞去。

    光影飞舟之上,范遥一边驾驭飞舟前行,一边左摸摸右看看,满脸的好奇之色。

    秦绿柳初次坐上飞舟,本也感到新鲜,但看见范遥的模样,顿时装作一副见过世面的样子,说道:“范遥,你专心些,不要左顾右盼的。一个飞舟而已,有什么好稀奇的。”

    范遥呵呵笑道:“修行这么久,还真是第一次坐这玩意,也是头一次见过。你还别说,这飞舟载着我们三个人速度却不慢,我估摸着日行万里应该是有了。

    绿柳,我身法速度奇快,玉琪也能御剑飞行,都是用不到它。要不,等到了地方咱们分开时,这飞舟就送给你吧,你看怎么样?”

    秦绿柳闻言顿时雀跃说道:“是真的吗?范遥,你真要把这飞舟送给我?”

    范遥笑着点点头。

    秦绿柳顿时喜笑颜开,欢呼一声,就走上前去,和范遥一样,一边这里看看那里瞧瞧,还一边问着,“范遥,这飞鱼模样的东西就是掌控方向的吧?”

    “范遥,是向这闪闪发光的东西里灌输灵力吗?”

    “范遥,这东西怎么停下啊?”

    “……。”

    范遥不厌其烦,一一与秦绿柳讲个清楚,而后笑着故意说道:“绿柳,听你刚才说话的意思,这飞舟你不是很熟悉吗?可现在我怎么觉得,你也是第

    一次见过这玩意呢?”

    秦绿柳先是一窘,随后眼珠一转,说道:“哎呀,你懂什么啊?这飞舟随着炼制的修士不同,里面的构造自然也是不一样,所以我才向你问个明白。想我以前修行的时候,坐这飞舟是常有之事,没什么好稀奇的。”

    秦绿柳信口胡诌之后,也为自己的机智窃喜不已。

    范遥哈哈一笑,也不去拆穿秦绿柳吹的小小牛皮。

    随着给秦绿柳讲解一番之后,范遥掌控飞舟的能力更加熟练,飞着飞着,脑海里不由闪过一些来自灵魂碎片的景象,立时玩心大起,遂高呼一声,“你俩坐稳了啊!”

    然后便控着飞舟做螺旋之状垂直向下直冲而去,眼看着就要撞击地面的时候,又是一个翻滚,舟头朝天,直冲云霄。之后,或是做那不规则的飞行姿态,或是旋转着贴着地面飞行,转而又出现在云端,穿过云层之后,飞舟的后面挂出一条长长的尾巴,那尾巴在阳光照耀下映射出一道绚丽的彩虹,色彩斑斓,煞是好看。

    高玉琪与秦绿柳本为修行之人,踏空飞行已是常有之事。但像这样,把身体完全交给一架别人操控的飞舟还是第一次。

    二女只感觉到风驰电掣,一会儿眼前的景色颠倒过来,山川河流在上,朗朗晴空在下。

    一会儿,又感到身体失重,好似要被飞舟甩了出去,于是急忙运功双足牢牢的钉在飞舟之上,可那飞舟又开始做飞速旋转之状,二女顿时感到头晕目眩,新鲜刺激之感油然而生,但却感觉心脏都要跳了出来。

    秦绿柳终是忍受不住,第一个放声尖叫起来,那声音尖锐刺耳、歇斯底里,直欲把人的耳膜刺穿。

    就这样,光影飞舟沿着奇异更是诡异的路线前行,上面不时传来二女的阵阵尖叫,还有范遥“嘿嘿嘿”的坏笑之声。

    傍晚,夕阳西下,在余晖的照耀下,只见一道流光打着摆子,摇摇晃晃的,然后就是“嗖”的一声向下面的一个小山头扎去。

    “嘭”的一声巨响,尘土飞扬,那流光化作一架飞舟,而后,高玉琪和秦绿柳就急不可耐从飞舟上飘落下来。

    只见高玉琪站在地上,俏脸上忽青忽白忽红,眉头紧蹙,嘴唇紧紧的抿着,齐肩的短发乱蓬蓬的。

    而秦绿柳则是跑到一颗大树旁,双手颤抖着搂着树干,干呕起来,往日如黑云般的秀发,此时就像乱草窝一样凌乱不堪。

    范遥紧随其后,跳下飞舟,手上法决一掐,那飞舟变化成一个小巧舟船,扬手放在了手指上的芥子空间之中。

    看着二女不堪的样子,范遥哈哈大笑,随后就唱起一支不知名的小曲,“今儿咱老百姓啊,今儿个真高兴,今儿晚上高兴真高兴,……。”

    听见那古怪歌声,秦绿柳顿时大恨,强忍着腹中的翻江倒海,声嘶力竭的大吼道:“范遥!自今天起我与你势不两立!此仇不共戴天!”

    高玉琪也是目泛怒火,看

    着范遥冷冷说道:“你今儿晚上很高兴是吗?那我现在就让你高兴不起来,绿柳,上!”

    话音一落,二女就默契的愤然出手,范遥见状不妙,急忙纵身飞走,大喊道:“你俩先歇歇啊,我去弄些吃的去。今儿咱老百姓……。”

    随着那可恶的歌声,范遥身如鬼魅消失不见,二女自然是扑了个空,然后站在那里面面相觑,看着彼此的狼狈模样,不由得哈哈大笑。笑过之后,就急忙找一处小溪,去梳妆整理一番。

    一堆篝火上,上面架着几只烤好的野味,范遥正在大献殷勤,“玉琪,来,你再吃只鸡腿,这山上可能是人迹罕至,野鸡都是长得肥美、肉嫩。再加上我精心熏烤,味道真是不错。”

    说完,又在旁边拿出几个果子递给秦绿柳,恬着脸说道:“绿柳,这果子我都用山泉洗干净了,你多吃些。刚才你吐了那么多,肠胃应该不是很舒服,就少吃一些荤腥之物。”

    秦绿柳接过果子,美目嗔了范遥一眼,说道:“算你还有些良心,以后你要是再敢如此胡闹,我、我就真与你势不两立。”说完,就拿起果子狠狠的咬了一口。

    范遥委屈说道:“听见你俩高兴的叫声,我以为你们很喜欢呢。再者说,你们就不感到这样坐飞舟很刺激?很兴奋?”

    秦绿柳愤愤说道:“兴奋你个头!你没看见本姑娘胆汁都快吐出来了吗?”

    高玉琪吃了口鸡腿,也是埋怨说道:“刚开始的时候,还是觉得挺新鲜的,但是范遥,你不能连续近三个时辰都是这么驾驶飞舟啊?换做是谁,他也受不了啊。”

    范遥尴尬一笑,呵呵说道:“玉琪,我知道了。那以后咱们就只玩一小会儿。”

    “还来?”“你敢!”二女勃然大怒,范遥急忙说道:“不玩了,以后也不玩了,我就老实的驾着飞舟,行了吧?”

    二女得范遥保证,这才消了气。高玉琪见范遥的窘态,不禁微微一笑,撕下块鸡肉递了过去,说道:“你忙活了半天,也饿了吧,快吃些东西吧,咱们一会儿还得连夜赶路呢。”

    范遥笑了笑,伸手接过,美滋滋的吃了起来。

    笑过、闹过,三人终是围坐在篝火旁,一起用起吃食。

    火光闪烁,映着二女那绝世俏颜,似喜似嗔,美不胜收。

    范遥看得心情大好,心里却是想到,如若没有那些争斗战乱,人们就这样快快乐乐的生活下去,那该是有多好?可自己也明白,这终究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想罢了。

    值此世道,不斗,怎能保得自身平安?不争,哪来的家国安宁?

    篝火旁,火光把三人的脸庞渲染的忽明忽暗,都是怔怔然,想着各自的心事。

    正碎碎念时,只见秦绿柳吃了口果子,娇声打破沉静问道:“范遥,我真不明白?你怎么不杀那个老头呢?真就因为他送给咱们一个法宝,你就饶了他?他跟在张秋身边,应该也是做了不少恶事的。”

第一百一十二章 篝火夜话

    听秦绿柳问来,范遥笑了笑,回答说道:“那老头跟在张秋身边,为虎作伥,虽不是主谋,但从犯一罪是跑不了的。”

    秦绿柳疑问道:“那你还放过他?”

    范遥摇头笑道:“我曾与文先生学过一些大靖律法,我大靖对那些修行之人本身就是网开一面,在加之其只是一从犯,所以罪不至死。但这只是我放过他其中一个原因。”

    高玉琪和秦绿柳一听,不禁眼带询问之意,两双美目都向范遥看去。

    范遥见状,却是一叹,看着二女问道:“你们知不知道,我大靖有多少元婴境界的修士?”

    秦绿柳闻言,不禁板着手指算来算去,嘴里嘀咕道:“我大靖人口亿兆,按照这个基数,我想,元婴境界的修士怎么的也得有三千,不对,得有四千人吧。”

    范遥摇了摇头,又是看向了高玉琪。

    高玉琪淡然笑道:“这个我肯定没你知道的准确,想文先生手持鉴天宝镜,此事不过小事一桩而已。

    但我听师父说过,千年前那场大战过后,我大靖的元婴修士总共不过五百之数,如今已过去千年,又有多少修士到了元婴境界,却是不得而知了。”

    秦绿柳惊讶万分,说道:“就剩不到五百的元婴修士?那么惨吗?”

    范遥不禁气道:“绿柳,你平时修行之余,读一些史书长长学问好不好?你真想胸大无脑一辈子吗?”

    秦绿柳也是不恼,语笑嫣然道:“傻小子,你很有学问嘛。你要有学问怎么连个词都猜不出来?还得本姑娘点化与你,瞧瞧你学会了这个词之后,你都用了多少次了?你是不是觉得用在本姑娘身上很贴切?”

    抢白了范遥一顿,秦绿柳心情大好,又是笑着说道:“等回到青云峰,我就服下回音丹,那样我大靖不就又多了一个元婴修士吗?还有啊,范遥你快些修行啊,到时候有你和高师妹顶在前面,我就高枕无忧了。”

    高玉琪看着范遥尴尬的样子,不禁一笑,说道:“范遥,你接着说,我们听着呢。”

    范遥狠狠剜了秦绿柳一眼,而后正色说道:“那场大战自是极惨的,玉琪说的也对,那时我大靖的元婴修士已是不足五百之数。

    可即便如此,在那场大战过后不久,西陆洲就开始攻打海东洲,海东洲不敌之下,向我大靖求援。我大靖遂又派出三百二十名修士随百万大军前去支援。

    这三百二十名修士,除了大修士十几人外,其余皆是金丹与元婴境界的修士。据战后统计,我大靖此番有近四十余万的将士埋骨在海东洲,修士也是折损过半。由此可见,其实在那时,我大靖的元婴修士其实已是不足四百之数。”

    说道这,范遥谓然一声长叹,高声道:“我大靖用无数人的生命与鲜血,把那里的天空与大地打扫的干干净净,并把它还给了海东洲。

    可现在,那里的天变了。他们遗忘了自己的先烈,遗忘了

    大靖的驰援之情,反倒与曾经的死敌西陆洲暗通曲款,沆瀣一气,真是令人唏嘘嗟叹。”

    听到这里,就连秦绿柳都是杏目圆睁,怒声说道:“我大靖当初怎么就帮了这样一群忘恩负义、狼心狗肺的家伙们!”

    高玉琪沉声说道:“你可以谴责他们忘恩负义,狼心狗肺,但你无法谴责一个思维根本不在此间方寸之地内的人。想与西陆洲结为秦晋之好,无异于与虎谋皮,枉费心机。”

    范遥闻言不禁点头,然后接着说道:“如此又经过几百年的修生养息,我大靖人口才逐渐恢复,有资质修行之人也慢慢多了起来。

    即使这样,据文先生说,我大靖各大门派的元婴修士也不过一千二百余人,算上一些山间野修,散人,大概也不足一千四百人之数。”

    秦绿柳惊讶道:“这么少啊?现在馥离国打过来了,西陆洲也要过来,那咱们还怎么打?拿什么和人家去打?”

    范遥壮怀激烈般说道:“打是自然要打,打不过也得打。千年前的那些先烈们,明知不可为,可依然慷慨前行,甚至不惜自爆与敌皆亡。他们能做到,受他们余荫庇护长大的我们一样能做到。”

    说到这,又顿了顿,微笑说道:“绿柳,我说这么多,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放过那个老者了吧?现在对我大靖而言,每一个修士都是弥足珍贵,只要他不是取死有道,我不介意放他们一马。

    而且赵大哥为人老道,那老者断不敢隐瞒自己为何而去,想来赵大哥会处置妥当,让他以戴罪之身立下些功劳,也算是不枉我一片苦心了。”

    一番话听得高玉琪连连点头,秦绿路则是目泛异彩,看着范遥说道:“行啊,傻小子越来越有大侠风范了,我喜欢!”

    高玉琪坐在一边思忖片刻,忧心道:“范遥,到了清灵宗之后,就让秦师姐驾着飞舟回青云峰,我与你一起去青风城,以后我就跟在你身边。只因,你刚才说的那些话,让我放心不下你。”

    范遥闻言一愣,随后就是哈哈笑道:“玉琪,我就是说说而已,不到生死攸关的时刻,我怎能会用那些同归于尽的搏命招式?你就安心吧。”

    秦绿柳却是唱着反调,说道:“高师妹,你别信他的。他在无漏山时,只是一个搬山境的武者,就勇战不退,与敌生死相搏。现在境界高了那么多,肯定是无法无天,嘴里喊着替天行道,四处找架去打的。”

    范遥不由得大恨,凶神恶煞般的瞪了秦绿柳一眼,而后柔声说道:“玉琪,你拜入青云峰以后,就该遵师命,不能由得自己的性子行事了。

    而且这次师门召集你们回去,可能是要统一调度,然后与馥离国来犯的修士一战,要是那样的话,兴许咱们还能在战场上相见呢。那时,你再跟在我身边,保护我,你看可好?”

    高玉琪闻言,想了又想,只好无奈点头,说道:“范遥,你要答应我,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爱惜自己的性命。哎!其

    实我知道,说了也是没用。

    我想咱们兄妹都是一样的人吧。传真看似懦弱,但却为了朋友能舍弃性命。我见你性命不保,肯为你挡刀,你见我身受重伤,肯为了我与敌同归于尽。

    范遥,当你走上战场,你会认识不少战友、袍泽,在他们惨遭不幸的时候,我希望你能冷静下来,留待有用之身,等到修为高深时再为他们报仇。范遥,你看可好?”

    听着高玉琪的柔声细语,品着其内含的款款深情,范遥情不自禁伸出手去,握住高玉琪的柔荑,用力的点了点头,低声说道:“玉琪,你放心,我不会做那些让你担心的事的。更何况,文先生和你师公还在,天塌了不是还有个子高的顶着嘛。”

    高玉琪闻言,也是心安不少,不由得嫣然一笑,绝美倾城。

    情浓之后,范遥向篝火里扔了几块木头,忽的看见那只会和稀泥,没心没肺的秦绿柳,不禁恨声说道:“以后我努力修行,成为大侠之后,对某些寻求庇护的小女子,可得认真的考虑考虑了。”

    秦绿柳却“切!”的一声,说道:“傻小子,你懂枕边风的意思吗?到时候我就跟在高师妹身边,与她形影不离,有高师妹给我撑腰,我看你能怎么办?”

    范遥闻言不禁愕然,随后哈哈大笑,还向绿柳竖起大拇指。高玉琪则玉脸一红,嗔道:“秦师姐,你胡说些什么呢?”

    三人休息妥当,便决定开始连夜赶路。

    范遥自芥子空间中取出光影飞舟递给秦绿柳,秦绿柳自是欢欣雀跃的接了过来,随后按着范遥传授的操控之法,法决施展,飞舟变大,而后纵身跳了上去,回头眉开眼笑的说道:“你俩快上来吧,本姑娘带你们去遨游寰宇。”

    等到范遥和高玉琪上了飞舟,秦绿柳目视前方手一挥,神采飞扬说道:“目标清灵宗,光影飞舟现在出发!”

    话音一落,只见光影飞舟慢慢飘起,然后摇摇晃晃的化成一道流光向前飞去。

    “左边!右边有个山头,快向左!”

    “慢点!我叫你慢点,你怎么还灌输灵力?”

    “拉高!快往高飞!你不去天上,就在这群山里面瞎逛什么啊?”

    “…………。”

    随着范遥歇斯底里的喊声,光影飞舟终是越飞越稳,越飞越高,然后就在天空中风驰电掣般向远方飞去。

    飞舟之上,范遥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讥道:“想那某些人的牛皮,真是一戳立马就破,都不带隔夜的。”

    秦绿柳站在飞舟前端,神色紧张、目不转睛的看着前面,方才已是与人不注意时,偷偷的擦去手心冒出的冷汗,听到范遥所言却还嘴硬说道:“本姑娘只坐过,驾驭飞舟还真是第一次。范遥,我第一次驾飞舟就有如此高的水准,没摔死你,你就偷笑去吧,少在那叽叽歪歪的了。”

    范遥与高玉琪对视一眼,具是一声苦笑。

第一百一十三章 再次分别

    见飞舟飞行平稳,秦绿柳也是渐入佳境,范遥与高玉琪终于可以安心的坐在飞舟上。

    四下看去,只见夜幕像一条无比宽大的毯子,满天的星星,像是缀在这毯子上的一颗颗晶莹而闪光的宝石,似是漂浮在身边,几欲伸手可摘。

    正心旷神怡时,高玉琪却向范遥说道:“一会儿秦师姐累了,就由我来驾着飞舟。范遥,我知道你修行速度很快,但也不该忘了勤勉二字。此去清灵宗得数日光景,你还是快快抓紧时间修行吧。”

    范遥有心想要告诉高玉琪,其实自己现在金之星辰以快至大成,每天只需把颰雪给的庚金之气消化吸收即可。

    但感受到高玉琪殷殷嘱托之意,为了让其放心,于是向高玉琪微微一笑,便开始闭目行功。

    踏山决运行一个周天之后,心下不禁凛然,想自己开始修炼金之星辰之后,仗着每日颰雪回馈的庚金之气,顺风顺水,于心底已是升起些许懒惰之意。

    当下警钟鸣响,自省己身。范遥啊范遥,你难道忘记了,当初得知自己天赋普通,在萧姐姐的院子里勤修不辍的场景了吗?

    那时自己虽表面淡然,其实内心凄苦,只是无处倾诉,一心只希望能修炼至山巅之境,似是别无所求,实则心有不甘。

    而到后来自己得到几次惊天际遇,已是能他人所不能,那时还知在文先生身边奋发图强,尚懂业精于勤。而现在形式愈加危急,正需砥砺前行时,难不成自己有些小小成就,就要忘本?

    范遥在心里暗自告诫一番,抛却一切杂念之后,便开始专心运功修行,与天地之间吸纳五行灵力,缓缓的充实自身。

    只见范遥坐在那里,表情肃穆,一张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俊美异常,高玉琪在一边看着看着,不禁是痴了。

    秦绿柳目视前方,貌似没有注意身后的场景,但是其脸上却已笑靥如花,媚而不俗,似这星光纯洁璀璨。

    数日之后,在距清灵宗千里之外的一处荒郊野岭,只见天空中一道流光,正以极其诡异的路线飞舞着。

    流光忽左忽右,一会儿扶摇直上,一会儿似失去控制般旋转下落。如此这般几次之后,终是一头向下扎去。

    尘土飞扬过后,高玉琪当先从飞舟上飞身而下,只见其神清气爽,满脸的兴奋,高声喊道:“到地儿了!你俩怎么还不下来?是不是没坐够啊?”

    飞舟内悄无声息,但见范遥和秦绿柳二人脸色苍白,双目呆滞的坐在其中。

    听见高玉琪的喊声,才好像是回过神来,范遥一边用颤抖的双手,去解开束缚住身体的布带,一边暗骂自己,都怪自己开了先河,不去好好的驾驭飞舟,非得玩什么惊险刺激。

    想那日,把二女弄得花容失色,自己还洋洋得意,如今高玉琪玩得有模有样,甚至还有所超越,这简直是报应来的太爽利。

    就在今天

    上午,三人一算路程,也就再有半日的光景就能到了清灵宗。

    范遥想了一下,还是决定不去打扰老爷子了。

    万青山刚刚开始修习范遥所授的口诀,身体稍有好转,如若知道范遥要去青风城与人厮杀,以他的古道热肠,和对大靖的忠心赤胆,必会与范遥同往,这实在不是范遥所愿。

    商议妥当之后,恰好轮到高玉琪来操纵飞舟,眼看着距清灵宗越来越近,高玉琪一时间不知道发的什么疯,开始学起范遥那日所为,玩起惊险刺激来。

    高玉琪本就善于御剑飞行,再加之这几日操纵飞舟的手法愈加纯熟,此番恣意飞行,那叫一个惊险绝伦,直把范遥和秦绿柳吓得失魂落魄,毛骨悚然。

    范遥在心惊胆颤之余,忽的急中生智,取下衣带把自己缚在舟舷之上,好用来减轻那失重之感。

    秦绿柳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有学有样,一边尖叫着,一边取下裙带,把自己捆绑牢靠,同是缚在舟上。还别说,此举倒是让二人好受了些许。

    如今飞舟落地,范遥与秦绿柳披头散发,衣衫凌乱,且一副惊魂未定的表情,双目无神的看着舟外的高玉琪。

    二人这等模样,也就是坐在飞舟之中,这要是换做其它大家都懂的地方,那就是高玉琪的捉奸现场。

    范遥与秦绿柳缓了缓神,同用颤抖的双手解开衣带,然后互相搀扶着,哆哆嗦嗦的走下飞舟。

    脚踩在大地之上,范遥顿时觉得好受了不少,但却还是头晕目眩,心也“嘭嘭”的剧烈跳着。

    秦绿柳则又是摇摇晃晃的找到一颗大树,双手搂之,大声呕之,看着好不悲惨。过了一会儿,稍微舒服了一些之后,秦绿柳不禁嘶声问道:“我就纳闷了,怎么这驾着飞舟的人每次都是毛事没有?”

    范遥此时蹲在地上,大口喘着气,闻言苦笑道:“绿柳,你没这么玩过,所以你不知道。这驾着飞舟的人,控制着方向,早就提前做好准备了,哪像咱俩,每次都是猝不及防、提心吊胆的。”

    秦绿柳恨声说道:“范遥,不如我驾着飞舟送你去青风城,这次该轮到本姑娘大显神威了吧?”

    范遥和高玉琪看着秦绿柳就是一阵冷笑,异口同声道:“你想都不要想!”

    秦绿柳干呕几声后,仰天长呼道:“苍天啊,求你收了这作恶多端的悍妇恶夫吧!这还有王法了吗?”

    范遥和高玉琪不禁相视一笑。

    过了良久,待到好受一些后,范遥眼神温柔的看着高玉琪道:“玉琪,疯过了之后,心里是不是好受一些了?”

    高玉琪笑着点点头,而后认真说道:“这次回到青云峰,我就去求师傅和师公,让他们派我去青风城参战。范遥,你等着,不会太久的。”

    范遥摇头柔声说道:“玉琪,你说的我全都答应。但你也要答应我,拜入青云峰之后,可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胡闹了。

    你不也说过,咱们现在应该以修行为主吗?你呢,就在峰上好好修行,听师父的话。我却与你们不一样,我走的是一条前人所没走过的路,毫无借鉴可言,所以只能四处磨砺,积累经验,与不可能之处,找寻开路之法。

    但是请你相信我,就算是为了你和萧姐姐,我也会善待自己,不会傻到处处都与人拼命去的。”

    高玉琪虽心有不甘,但见范遥说的坚决,无奈之下只好咬着嘴唇点了点头。

    此时秦绿柳也是好上许多,整理了一下衣裙,走了过来,嗔了高玉琪一眼,埋怨道:“与小情郎分手,心里不舒服,那你发疯带着我干嘛?”

    高玉琪见秦绿柳的凄惨模样也是过意不去,手挽着秦绿柳的胳膊笑道:“师姐,等到红花与你心神彻底相合之时,我就传你御剑飞行之法,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秦绿柳闻言顿时喜笑颜开,些许的脾气也是烟消云散。

    心里也是明白,自己若是要学习精妙的剑法,还真得依仗自己这师妹。想自己的师父王鱼,只会拿个大鼎砸来砸去,难不成自己这纤弱女子也要如此,那想想都是可怕的很。

    三人休息片刻之后,范遥就决定不再儿女情长,笑着说道:“玉琪,你和绿柳先走吧,你们走之后,我就赶去青风城。”

    高玉琪摇头说道:“范遥,你先走,看着你走,我能心安一些。”

    秦绿柳一捂额头,叹道:“要不我先走,你俩再聊会儿?”

    高玉琪脸色一红,遂又想起来什么,急忙打开芥子空间,自里面把师公赐给的丹药拿了出来,“范遥,这是治疗内伤的,这是外敷的……。”零零散散的,竟然拿出上百粒丹药和数十块药膏。可见,高玉琪在青云峰是有多么受宠。

    范遥也不推辞,把那些丹药都装在自己的芥子空间中。而后,高玉琪展开双臂,与范遥相拥片刻,随即松开双手,头也不回的向飞舟走去。

    秦绿柳看着范遥微微一笑,也是近身上前,与范遥惊讶中,伸手搂住范遥,轻声说道:“傻小子,保重!可不要让高师妹伤心啊!”

    此番相拥,又是与刚才不同。高玉琪才只十七岁,身材还略显青涩。而秦绿柳则是前凸后翘,身材惹火。身体触碰时,范遥顿时羞的满脸通红。

    顷刻,秦绿柳松开手之后,看着范遥的模样,不禁“咯咯”的娇笑起来,眼波流转如盈盈秋水,高声说道:“范遥,高师妹不在你身边,你可要注意了,不要沾花惹草的。还有,胸大无脑这个词是我专属的了,不要用给别人哦。”

    说完,就也踏上飞舟,在范遥的注视之下,光影飞舟缓缓飞起,随后,便化作一道流光,向天际飞去。

    范遥站在地上,挥舞着双手,直到飞舟看不见踪影,一时间不由得怅然若失。随后苦笑一声,眼神重新坚定起来,认准青风城的方向,展开身法,带着轰轰隆隆的声浪,飞驰而去。

第一百一十四章 再回小镇

    清灵宗距青风城大概有八万里之遥,范遥日夜兼程,却是打算先到青瓦镇查探一番,只因心里有所猜测,这次正好去找文先生问个明白。

    距小镇还有数里之遥,范遥便飘落在地上,大步向前行去,只片刻就来到小镇之外。

    青瓦镇本就是南下的交通要塞,可以说是除了青风城之外的又一处御敌屏障,平时就是高筑围墙,现在看去却是加高了不少,其上更是岗楼林立,向上看去只见人影憧憧,显得是戒备森然。

    范遥走向小镇大门,只见不少百姓背着大小包裹,拖家带口的向镇外走去,其中还有不少牛车马车,或是拉着轿箱,或是满载着货物,看来应该是一些大户人家。

    镇门口人声喧闹,掺杂着小儿的哭啼声,和牛马的嘶叫声,显得甚是杂乱不堪。

    于此嘈杂吵闹的场景中,有一道洪亮的声音频频响起,“大家不要急,我青瓦镇来去自由,不会行那封镇之举,请大家不要相信流言蜚语。”

    “我大靖的邓将军已经拒敌与青风城之外,现正在与馥离国大军浴血奋战,咱们青瓦镇断不会有倾覆之忧。大家想一想,你们这么一走,家里的商铺怎么办?地里的庄稼怎么办?”

    范遥定睛一看,只见镇口高喊之人正是小镇的总兵李义阳,只见他正站在高处,带着几个小兵在镇门口维持着秩序,一边指挥着出镇的百姓,一边高声规劝着。

    小镇的百姓听见李义阳的喊声,有不少面露迟疑之色,但此时却有几道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

    “李总兵,咱镇里来了多少青风城的人,你心里没数吗?这要是能守得住,他们怎么会逃难至此?”

    “就是,我听我二姑的小叔子的婆姨的弟弟说,青风城已被馥离国的大军攻破了,现在正在屠城呢,等到杀光了城里的人,就会来攻打我青瓦镇了。”

    听闻此言,众百姓有的便不再犹豫,吵吵闹闹的向镇外挤去。而有的则是面露坚毅之色,聚在一起商量了一番之后,便向镇里走去。

    李义阳双目圆睁,大喝道:“牛强,你小子不要信口雌黄。值此关键时刻,小心我定你一个妖言惑众的罪名,把你关进大牢。”

    人群中嘈杂的声音顿时小了不少,有几个百姓目光躲闪,混进人群中不敢再言语了。

    李义阳怒“哼”一声,继续维持着次序,“王员外,你家牛车马车一群,还是稍后出镇吧。李四,你不要挤,让张家婶子带着孩子先走。喂!那个年轻人,你不要站在那里,小心被车马碰……咦?你是范遥吧?”

    范遥闻言就是一笑,在远处挥着手,高声喊道:“李总兵,是我啊!我就是范遥!”

    李义阳也是笑着摆摆手,随后就跳下高台,向手下吩咐几句,就在人群中挤来挤去,大吼着“让一让!,劳驾,让一让!”向范遥走来。

    历尽千辛万苦,总算是来到范遥身边,李义阳上下打量了一番,惊讶说道:“范遥,还真是你。这才多久没见,你小子

    变化可真大啊!”

    范遥向李义阳抱拳施礼道:“我青瓦镇有李总兵这枚定海神针,真是百姓之福啊。”

    李义阳哈哈一笑,还了一礼,坦然说道:“这些都是当有之事,算不得什么的。范兄弟过誉了。”

    二人客套完,李义阳正色说道:“范兄弟,我受人之托在此留意你,只要发现你的踪迹,就要我通知你,叫你去雾海山与他相会。”

    范遥点了点头,心下了然,但也不着急走,而是悄声问道:“李总兵,不知青风城现在形式如何?当然,若是你不方便,也不用告知与我。”

    李义阳爽朗一笑,说道:“范兄弟,你以为我刚才说的话只是为了安抚民心吗?那你可就错了。

    我青瓦镇每天都与青风城有战报传送,现在的情况正如我刚才所说的,前线的战事现在正处于胶着之势,上将军邓力夫拒敌与城外,战线北移,青风城现在暂时没有被攻陷之虞。

    而且我大靖增援的将士就在路上,只要再熬过一段时间,那时不说我大靖北境固若金汤,甚至还可以给那背信弃义的馥离老狗,一个惨痛的教训!”

    范遥闻言就是一愣,遂回过神来,笑着说道:“那就好。李总兵,你公务繁忙,范遥不好多做打扰,你且忙你的,我这就前去雾海山,会一会故人。”

    范遥说完,就施辞别之礼,然后向着雾海山走去。

    李义阳看着远去的范遥,嘟囔道:“这小子,倒是长得越来越英俊了,跟我年轻的时候有的一拼。”

    随后回过头,看着镇门口,不禁火气冲天,一边往回跑,一边大吼道:“王员外!不是叫你们稍等一会儿再出镇的吗?你车多马多,撞到了行人怎么办?都给我听好了,老弱妇孺先走!其余的等我安排!哪个要是不听话,就把他抓回去做苦力!”

    李义阳跑回高台之上,站在那里凶焰滔天,虎视眈眈的看着急于出门的众人。

    众百姓立马噤若寒蝉,唯唯诺诺的排好队,秩序井然。

    其中一个锦衣商贾,看着李义阳脸色铁青,却也是敢怒不敢言。

    见此情形,一个小兵弱弱说道:“李哥,不是兄弟们不给力,只是那王员外说他认识镇长,我们无奈之下……。”

    李义阳脸一虎,瞪着眼睛说道:“老镇长高风亮节,岂会在这事上与人方便?再者说,他要是认识镇长,那我还认识咱大靖皇帝呢!”

    几个兵卒见长官在那胡吹大气,马上配合说道:“李哥威武!我等能在李总兵麾下效力,真是几世修来的福气啊!”

    李义阳笑眯眯的点点头,随后正色说道:“兄弟们,我们吃皇家这碗饭,其职责就是守卫我大靖领土,维护百姓安危。

    如今,无论是还留在镇里与咱们不离不弃的,还是出镇另谋生路的,那都是咱们的兄弟姐妹。现在我等当尽忠职守,把这镇门口的秩序维护好,让他们走的安心、顺畅一些吧。”

    众小兵轰然听命,

    一个个精神抖擞,维持起出镇百姓的次序来。

    范遥虽向雾海山走着,却功聚双耳,把身后之事听个仔细。此时不禁一笑,见四下无人注意,遂展开身法,似轻烟般向着雾海山飞去。

    其速度飞快,凭着记忆,只过了片刻,就来到雾海山自己发现玄钨流铂的那处山洞旁。

    范遥站在自认为的山洞那里,不禁一愣,只见一处峭壁矗立在那里,而印象中的山洞已是不见踪迹。

    正在迷茫时,只见那峭壁如微波荡漾,随后一个人面带笑容自峭壁后走了出来。

    那人看着范遥一笑,说道:“范遥,总算把你等来了。你随我来,此地不是说话之地。”说完,就当先向一边的树林里走去。

    范遥定睛一看,那人却是接替文先生在镇里教书的刘淼,笑了笑,便紧随其后,向一边走去。

    来到树林里,刘淼转身向着范遥施了一礼,笑道:“先生不想让你过早的暴露,而那山洞里有着不少外人,所以咱们还是小心一点的好。”

    范遥急忙还礼道:“刘先生有心了。”

    刘淼急忙摇头说道:“刘淼惭愧,在你面前可当不起先生一说。我比你年长一些,你直呼我的名字或是叫我一声刘大哥都是可以的。”

    范遥微微一笑,说道:“刘先生,你太过自谦了。”

    “我可不是自谦,先不说你功高盖世,已是让我等自愧不如。更不用说你能得文先生尽心教授三年之久,想我老师虽有三千弟子,但能像你一样得他老人家厚爱的,却是一个都没有啊。所以,我在你面前当不得这先生二字的。”刘淼肃然说道。

    范遥见刘淼坚决,只好无奈点头,而后问道:“刘、刘兄,有些事我原来没有注意,现在想起来却是好奇的很,不知刘兄可否为我解惑?”

    刘淼笑道:“说来听听。”

    “素闻文先生有三千弟子,但据我所知,文先生与我大靖立朝之时就已存在,其寿几何无可揣测,而这三千弟子始终陪伴在文先生身边,历经数千年,由此我想,难不成你们也是那功参造化之辈?”

    范遥想了想,还是把心中疑惑问了出来。与文先生修行之时,曾偶尔听及文先生提了几次三千弟子之说,只是那时没有深思。

    但范遥问完之后,也觉得恐怕是自己想当然了。倘若这三千弟子真的都是大修士,那大靖在千年前怎会有倾覆之忧?有剑神和文先生两位圣境坐镇,再有三千大修士冲锋陷阵,那不说是横扫天下,也是所向披靡了。

    果不其然,范遥问过之后,刘淼就是笑着摇头说道:“范遥,你想多了。我们三千弟子若全是大修士,那西陆洲、馥离国还不马上俯首称臣?哪还容得他们这么嚣张?”

    范遥闻言也是苦笑摇头,看来确实是自己异想天开了。但心中疑惑不减,遂用询问的眼神看向刘淼。

    刘淼见状沉声说道:“范遥,你可知代代相传、薪火传承之意?”

第一百一十五章 前因后果

    听刘淼这么一说,范遥顿时有些恍然,问道:“刘兄,你的意思是说,你这弟子的身份是传承下来的?”

    刘淼笑道:“不错。我是文先生的第六百二十一位学生,不过却是第六十七代的六百二十一位学生。”

    范遥惊讶道:“这也太繁琐些了吧?为何不向后顺延下去呢,难道这三千的数字有什么说道不成?”

    刘淼脸一红,低声说道:“哪有什么说道。先生说他记性不好,三千弟子就让他焦头烂额了,所以不能再多了。要不然,活的、死的分不清楚,怕闹出一些笑话来。”

    “他记性不好?你们也信?这、这也太随便些了。”范遥瞠目结舌的说道。

    刘淼不敢妄自评论先生,自顾说道:“先生的三千弟子大都是**凡胎,每一个觉得自己寿元无多之时,就会把自己的得意弟子向先生推荐,由先生亲自考量,通过之后,便会接替原有之人成为先生的弟子。

    嗯,在一开始,先生还会现身,到后来,先生就让我们自行其事,一切都自己看着办吧。”

    范遥却是叹道:“这也不难理解,想来是文先生不愿再看到那生离死别罢了。这三千弟子他又怎会记不住?可我真不明白,文先生身为圣境强者,他怎么就不收一些有资质的弟子呢?一边修行,一边做些学问,岂不美哉?”

    刘淼摇头道:“这就是先生说的一心不可二用。人的精力有限,普天之下,又有几个能像先生那样的颖悟绝伦之人?倘若想要二者兼顾,那是何其之难!

    先生所想,那是其弟子以研究学问教授学问为己任。但若是真有那天资聪颖之辈,就需先生斟酌点头,我三千弟子中倒是有几个修行之人,但想要得到先生亲自教导,却是想都不要想。修行上有些问题,能让先生书信传言教导几句,都已是感恩戴德。

    所以我说,范遥,你能得先生亲自教导,且是三年有余,这是何其之幸啊!”

    刘淼说完,就是一脸羡慕的看着范遥,想了想接着说道:“你知道吗?能来这青瓦镇与你结识,还是先生偶然记起我的编号,才点了我的名,这让多少学长学弟都是羡慕不已啊。”

    范遥同情的看着刘淼,叹道:“六二一兄,咱俩真是缘分啊!”

    刘淼不以为意,笑了笑,说道:“范遥,说些正事吧。文先生已与数日前赶往馥离国去了,临行之前嘱咐我,说你肯定会来寻他,叫我注意你的行踪。”

    范遥闻言,肃容说道:“文先生有何交代,还请刘兄告知与我。”

    刘淼也是沉声说道:“先生叫你先留在这青瓦镇,如果不出先生所料,此次馥离国攻打我大靖的目的就是这雾海山。所以此地为重中之重,让我等多加小心防范。”

    范遥点头叹道:“我已是有所猜测,真是想不到,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刘兄,以文先生之能,还没有查探出来,此事是何人所为吗?”

    刘淼摇头说道:“先生早就不理朝中之事。

    倒是前些日子和大靖的四王爷高烨有所交流,但据我看来,应该是一无所获。

    其实也不难推断,此人若不是修为深厚,那就是善于遮掩天机。我想先生已是有所揣度,只是现在馥离国攻来,一时腾不出时间前去探查罢了。”

    范遥微笑说道:“可是此人已先行出招了。此次馥离国攻来,又何尝不是此人狗急跳墙之举?刘兄,我敢断言,此次馥离国攻来恐怕只是此人的又一手段,其真正的目的可能是另有所图。”

    刘淼听完,就在那若有所思,苦思冥想起来。

    见刘淼不说话,范遥笑着安慰说道:“刘兄你也不用苦苦思虑了,有道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咱们只需守好这雾海山和青瓦镇就行了。刘兄,你还是跟我说说,文先生还有何吩咐?”

    刘淼顿时回过神来,尴尬一笑,说道:“先生倒没多说什么,只是叫你,随机应变,见机行事。”

    范遥讶然问道:“没了。”

    刘淼深沉点头。

    范遥哈哈笑道:“这真是,师傅领进门,福祸凭天命啊。刘兄,想必文先生也是这么嘱咐你的吧?”

    刘淼继续更加用力的深沉点头。

    随后,二人商讨一番,约定一些相关事宜之后,同命相连的二人就相互辞别。

    范遥在回小镇的路上,缓步而行,心里却是在细细思量着那幕后之人的举动用意。

    与外敌勾结就是为了占有这玄钨流铂吗?可这玄钨流铂又不能增进修为。想要富甲天下?那偷偷摸摸的开采多好,非得让馥离国也分一杯羹吗?

    难道是想借外敌之手霸占大靖的江山?先不说馥离国能不能答应,能不能承受住大战带来的损失,就是西陆洲知道这玄钨流铂之事,恐怕也会插上一手,三国混战之后,大靖满地疮痍,那这江山还要来何用?

    范遥一边走着,一边想着,正茫然间就觉得胸口一热,原来是金之星辰中的颰雪又回馈了一口庚金之力。

    范遥用神识向内俯中探查一番,却见颰雪依旧沉睡,其身上的光芒倒是愈发绚丽刺目。不由得微微一笑,看来李栝那四百多把飞剑,倒是让颰雪恢复了不少。

    突然,范遥愣在那里,不由得想起自从他到青瓦镇,关于这先天至宝的点点滴滴。

    先天至宝颰雪刚在雾海山出现,馥离国大军就犯我边境,其意未明。

    我无意发现了那山洞之下的玄钨流铂,并发现颰雪也在山中,那人通过掌天境肯定也知道了这边发生的事,然而此事刚过不久,馥离国大军又是来袭。

    对了,还有那个我失手打死的老者,他绝对不是在看守着玄钨流铂,他是在守着颰雪藏身的地方。

    那天,那么多修士都没有降服颰雪,显然幕后的那人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于是他就用掌天境观察着颰雪的动静,并派人把守,就是为了徐徐图之。如此小心翼翼,肯定是怕引起他人的窥觎。

    敖凤与我

    说,那山洞里有惊天的宝贝,现在想来,她说的绝对不是玄钨流铂,而是先天至宝颰雪。

    而馥离国也是被人利用,用玄钨流铂的消息引大军来攻,其实就是想用两国上百万大军交战产生的血气、杀气,来遮掩天机,那幕后之人最终的目的就是先天至宝颰雪!

    此人好狠的心肠,与黎民百姓和上百万军士的性命不顾,只为谋一己之私利。

    不对,此人当从掌天境之中见过我,他定也能推算出来,我已拿走了先天至宝,那么这次引馥离国来犯……,对,他就是想引走文先生,再有千里之外大军厮杀产生的血气、杀气遮掩天机,就是要方便他前来毁灭一些证据。

    范遥想到这,就欲原路返回,但却止住身形,喃喃自语道,文先生早就离去,而两国交战数日,想来那人该做的都已做完了,此时自己回去也只是做无用之功。

    随即冷笑几声,忖道,此人从掌天境中已见过自己的容貌,他要真是为了颰雪,定不会放过自己。如此也好,就让我会一会这心思歹毒之辈。

    此人可能非是我所能力敌,但那又怎样,文先生说,有压力才能有动力。这天下,有多少大修士都是被仇家逼出来的。嗯,等文先生回来,可得向他要件保命的法宝,有自信是好事,但是盲目自信那跟傻瓜又有何区别?

    于心里思忖片刻之后,范遥已是有所定计,当下便不再迟疑,向着山下小镇行去。

    片刻之后,来到小镇门口,只见出镇的百姓却是少了不少,想来是想走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

    李义阳依旧带着几个兵士在门口维持着秩序,看见范遥走来,就是伸手招呼道:“范遥,回来了。见到刘先生了吗?”

    范遥笑着点点头,而后说道:“李总兵这些日子辛苦了。请问李总兵,不知这镇里的百姓还剩下多少了?”

    李义阳笑着说道:“不多,也就十之二三吧。镇里还有一些青风城跑过来的百姓,一来一走,倒也不显得空得慌。”

    范遥惊讶说道:“才走了那么多人吗?我刚才看门口热闹的样子,还以为得十室九空了呢。”

    “哪有!前些年馥离国来犯,咱镇子不也是安然无恙,百姓们如今都安稳的很。就是这几日,有几个人散布谣言,说青风城已破,一些百姓信以为真,这才收拾一番拖家带口出镇去了。想想真是气煞我也。”李义阳越说越气,不禁狠狠的一拍大门。

    范遥哈哈一笑,说道:“这等唯恐天下不乱之人,哪里都是有的,李总兵也不用太过在意。”

    李义阳点点头,遂问道:“范遥,你这次回来又要待上多久啊?不会待上些日子就又走了吧?”

    范遥闻言就是一愣,看来这李总兵还真是恪尽职守,对镇子里每家每户的动向都是查个明白,当下微笑说道:“我这次回来可能要多待些日子。对了,李总兵,那馥离国不攻来则好,如若攻来,就请李总兵吩咐,我也可以为咱镇子尽一份微薄之力。”

第一百一十六章 金之星辰

    李义阳听闻范遥所言,眼睛就是一亮,高兴说道:“那感情好啊!范遥,你小子在十几岁就能杀了黄三那恶汉,现在应该更是了不得了吧?可是馥离国那帮杂碎,这次貌似还是打不过来啊。

    但是有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叫未雨绸缪是吧?范遥,要是真是像你说的,馥离国打了过来,那我可不会跟你客气了啊。”

    范遥笑着说道:“到时就请李总兵知会一声就好,范遥定会倾力相助。”说完,就辞别了李义阳,只身走进了小镇之中。

    走了片刻,就来到自己的家门口,看着那熟悉的院门,范遥不禁是心潮起伏。想自己兄妹四人如今已是天各一方,虽是各有各的际遇,但终是难现往日嘻哈玩闹的快乐时光。

    范遥打开院门,走了进去,一看之下不由得惊讶万分。只见院子里被打扫的干干净净,院里的两间房子上着锁,但是木门和窗棂都是擦的一尘不染。

    与惊讶中范遥四下打量着,心里却是想到,难道是萧姐姐回来了,她找不到我,就帮我打扫一下院子。

    正自想着,就在正房的门口处发现了一块青砖,把青砖移开,就见下面压着一张便笺。

    范遥拿起便笺,仔细看去,心里虽有一丝失落,却也笑容满面,只见那便笺上写着:

    范大哥,我来找你几次,你都不在。我见院子里脏兮兮的就帮你打扫一下。还有,你上次不教我挨打的神功,那借口是编的吧?范大哥,你真小气。我希望你及时醒悟,教我绝世神功,好叫我打遍镇内无敌手。你的好兄弟,张肃 敬上。

    范遥看完那便笺,不禁站在那里哈哈大笑,想起张肃古灵精怪模样,心里也是开心不已。

    收起了便笺,范遥便打些水,把两间房屋都好好的擦拭了一番。事后,站在正房之中看着兄妹四人的画像,不禁是满脸的温馨,喃喃自语道,妮妮,你不要怪我和高大姐,等到这边事情结束了,范大哥一定会去看你,好好的陪你几天。

    正在这叨咕着,猛的一拍额头,随后就向自己住的厢房跑去,边跑边嘟囔道,范遥啊范遥,你好悬做下一件错事,这要是让玉琪知道,那还了得?

    跑到厢房,在床边的柜子里又拿出一张画像,却正是那日兄妹几人画过之后,自己与高玉琪叫画师所画的合像。

    把那画像粘贴在床头后的墙上,范遥松了一口气,向那画像看去,高玉琪那时已显绝色之姿,而自己站在一边表情古怪,却是让小妮妮和刘传真逗的。

    看着画像中的高玉琪,范遥微笑道:“玉琪啊玉琪,你倒是早熟的很嘛,倒是叫我让文先生取笑许久,可笑我那时还浑然不觉。

    还别说,玉琪的眼光还真是不错,知道我将来是极有出息的。那就等到我将来笑傲天下、一统江湖时,就娶了你,妇凭夫贵,让你风光无限。”

    范遥在那自吹自擂了一番,就是哑然一笑,随后做了些吃食,用过之后,便回房休息了,这几日连续赶路,范遥也是疲惫不已。

    在此之后,范遥便在小镇安

    顿下来,每天都去一次雾海山,与刘淼那打听一些青风城那边的战况,然后就回到家里,刻苦修行。

    在回到小镇的第三天,体内的金之肺,在经过庚金之气连续数月的滋养后,终于大成。

    范遥早有准备,神识与将要突破之时,就向体内看去,只见金之肺在运行至完美之后,便是轰然一声巨响,随后毫光万丈,并荡起层层光晕,与气象万千之时,开始缓缓转动,已是转化为金之星辰。

    由于范遥有了修炼土之星辰的经验,与一早就把每日用之不尽的庚金之气,用来打通金之星辰附近的窍穴,于是此次突破,不但凝练成了金之星辰,其附近的相关窍穴也是一口气开了十几处。

    而那些打通的窍穴,则是金白之色刺目,窍穴中似有一道道锐利之气忽隐忽现,范遥看得仔细,见其竟是与颰雪每日给自己的庚金之气相似。

    此时,范遥的身体里,金、土星辰开始自转,经脉里流转的灵力如湍急的水流,滚滚而去,由于体内两条经脉且相关相连,顺带着原有的经脉里也是如此,而气海丹田处因修为大涨而光芒更盛。

    范遥运起踏山决,灵力自体内而出显示在拳头之上,只见拳罡也已变成了一层白色微光,显得很是不起眼。但范遥却是知道,此时自己全力一击,恐怕威能是以前的数倍。

    看着那淡白色好似透明的微光,范遥低笑道,果然,只要五行之力修炼到极处,便是大象希形,返璞归真,已是不显于外。

    站在院子里,范遥运转修为,深吸一口气,只见身体内金、土星辰轰然加速运转,一口吐纳的灵力居然也是以前的数倍之多,同时脚下还有着绵延不断的五行土之力向身体里涌来。

    感受到自己身体内的修为,每时每刻都在缓慢的提升,范遥不禁满意的开怀大笑,随后仰头看天说道:“我知道,你讨厌这样的修士,但我现在也没什么办法。这些灵气就算我向你借的,以后我加倍还给你,你看怎么样?”

    天空之中自是毫无反应,只见一排大雁摆着队形,整齐的向南飞去。范遥遂看得一愣,而后摇头苦笑,不出意外的话,看来今年的春节又要自己一个人过了。

    简单吃过了晚饭,范遥就盘膝坐在屋子里,一边行功夯实境界,一边考虑未来的修行之路。

    金之星辰已成,而自己在运转踏山决时,灵气虽遍布周身,但腰间的水之肾却是毫无动静。范遥不由得暗想,难不成这水之肾修炼也要一番机缘?可又到哪里去找这机缘呢?

    思前想后,最终还是决定先将此事放一放,先把境界稳定下来,到时走一步看一步。实在不行,就等到去看望小妮妮的时候,在大海边感悟一番,说不定能有所获呢。

    沉下心来,潜心修行,与不知不觉中就已天色泛白。

    就在此时,院子里的院门却是响了起来。三声急促的敲门声,不轻不重,不长不断,而后戛然而止,显示来人极有修养。

    范遥收了踏山决,来到院中,打开门一看,正是刘淼。

    只见

    刘淼面露焦急之色,范遥急忙把他让到院子里。

    “范遥,我在夜里得先生传讯,馥离国有大批的金丹和元婴境界的修士向我们这边来了。大概还有着十几天的功夫,他们就能到达青风城。”刘淼进了院中,就急忙说道。

    范遥皱眉说道:“馥离国难道真是要与我大靖不死不休?那样的话,他们怎么不派出一些大修士,难道真是欺负我大靖无人了吗?”

    刘淼摇头说道:“不是那样子的,这是先生与馥离国圣人相商的结果。两边只派出化神境界以下的修士,在这青风城方圆万里厮杀一场。”

    范遥恍然,说道:“那事情就明朗了,馥离国不是要打一场旷世大战,他们的目的就是这雾海山的玄钨流铂。对了,文先生现在在哪?”

    刘淼向着北边的天上指了指,笑着说道:“先生在馥离国和蓝晋圣人品茶论道呢。”

    “呦呵!不错嘛!这次知道主动出击了,文先生这性子终是转变了不少。”范遥不禁喜笑颜开说道。

    刘淼闻言却是表情一肃,没有接范遥的话。

    范遥见状也知道刘淼尊师重道,自己刚才说的话,他没板着脸训斥几句已是难得。

    当下也是肃容说道:“刘兄,既然馥离国的修士就要杀过来了,咱们是不是也得做些准备了?”

    刘淼点头说道:“我在来之前已经通知一部分门派了,他们应该在短期之内,就会派人前来。”

    “一部分?”

    “是的,这也是先生的意思。”

    范遥沉思片刻,叹道:“明白了,前有狼后有虎,不得已之下,也得保存一部分实力。只是不知馥离国那边来了多少修士,倘若太多的话,到时恐怕情形不妙啊。”

    刘淼点头道:“商路开通之后,西陆洲说是会与我大靖门派有所交流,其心昭昭,到时估计也是恶仗连连,所以得有所保留,不能底牌尽出。馥离国那边你放心,听先生之意,应该是数不过百。”

    范遥点点头,说道:“那还好上一些,这个,也是文先生论道论来的?”

    刘淼颔首,微微笑道:“范遥,青风城万里之内皆为战场,你就在这镇里好好养精蓄锐,到时有你忙的。还有,这玄钨流铂之事,两国之中所知道的人甚少,估计是馥离那边也不想让西陆洲知道,所以此事还需接着保密。”

    范遥微笑说道:“刘兄,我明白的。那我以后这几天就不去雾海山找你了,到时候有什么消息,就辛苦你告知我一下。我也正好趁此机会好好的修行一番,临阵磨枪,不快也光嘛!”

    刘淼闻言就是哈哈一笑,随后就向范遥告辞,回雾海山去了。

    范遥关上院门,站在那里沉默良久,然后就是一笑,呐呐道,有些紧张啊,但更多的是兴奋。就是不知道会不会遇上段大哥,这要遇上了可怎么办呢?打是不打?杀是不杀?

    想了良久,却是毫无头绪,遂不去理会,又是坦然送给自己五个大字‘到时候再说’,然后走进厨房弄些吃食去了。

第一百一十七章 圣人之说

    馥离国古坨峰,峰高万丈,平时峰顶积雪皑皑,人迹罕至,飞鸟绝踪。

    而在此时峰顶之上,方圆数里内,如刃的狂风都已消失不见,冰雪融化,气候如春。一只银白色的冰蝉向着远处的皑皑之地爬去,这温暖的气候它真是不适应。

    冰蝉一边纳闷着,一边回头看着那盘膝对坐的两个人,出于本能的反应,它觉得还是远离此地为妙。

    文先生端起茶杯,小小的嘬上一口,英俊的脸上满是悠闲自得之色,而后说道:“蓝晋,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你们馥离的茶可真是不怎么样,与我大靖的比起来,差的太远了些。”

    在他对面不远处坐着一位中年男子,相貌堂堂,仪表不凡。闻言就是抬头冷笑一声,说道:“不怎么样你都喝了那么多,要是好喝那还了得。”

    说完就看向地面,在那冥思苦想着。这人自然就是馥离国的双圣之一,灭仙剑蓝晋。

    二人中间摆着一个偌大的棋盘,上面黑白交错,但却见纠缠不休、杂乱无章,而不见长龙飞舞、挂角玲珑。在棋盘旁边,只见一面造型古朴的镜子和一把寒光四射的宝剑,在那漂浮着。

    蓝晋看着棋盘,越看越恼,愤然说道:“这是什么狗屁下法,幼稚的很嘛!”

    “是啊,我承认,这玩法是没什么技术含量,那你倒是下啊!五子马上连珠,你解不开了吧?那你就快快认输,然后依照赌约,你那边的人再减十个。”文先生笑眯眯的抢白一番,而后又是喝了一口茶,还故意的吧嗒吧嗒嘴。

    蓝晋怒哼一声,伸手抹去棋子,看着文先生半天没有做声。

    文先生也不理会,伸手与百丈之外凭空摄来一团冰雪,那团冰雪在空中转瞬融化,而后就是蒸汽藴蕰呈沸腾之状,文先生端起茶壶,那团热水自行流入其中。

    晃了晃茶壶,而后斟了一杯茶,看了看茶的颜色,不满说道:“蓝晋,你要是没那家底就别装大尾巴狼,这茶我都泡了七次了,你寒不寒碜?”

    蓝晋沉默片刻,随后就是展颜一笑,于芥子空间中拿出一个茶篓向文先生抛去,开口问道:“文天楼,我怎么感觉你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这要是从前的你,逢此大战,不该是坐镇大靖,与我周旋一番吗?”

    文先生接过茶篓,打开闻了闻,笑着点点头,说道:“这还有那么点意思。”说完,就见旁边的鉴天宝镜上,有两道明亮的光点闪烁,而后笑道:“蓝晋,你在馥离国的威信也不怎么样嘛,你瞧瞧,有两个打脸的来了。也好,就让我帮你教训教训他们。”

    说完,就伸出手,指向宝镜之中。

    蓝晋眉头一皱,喊道:“且慢,这二人是护送我馥离修士前去参战的……。”

    文先生动作不停,嗤笑道:“你当我是三岁孩子吗?”

    说完,那手指已是冒出一道毫光,融入到镜面之中。

    蓝晋见状也不再言语,

    手掌虚晃,一边的灭仙剑于一瞬间就已消失不见。

    万丈高空之下,几十个馥离国的修士正各展身法,向着大靖青风城的方向飞驰而去。

    在那其中,有两个修士正把一身修为压制在元婴境界,混在众修士中,一边赶路,一边传音交流着。

    “师兄,咱俩这样做有些不妥吧?听说这次大战的规矩改了,都是金丹和元婴修士的较量,你我二人冒然出现,会不会成为众矢之的啊?”

    “有什么不妥的,有师傅给的遮掩气息的法宝你还怕什么?再说,还有蓝晋圣人给咱们撑腰。等到了大靖,那边都是一群土鸡瓦狗,咱哥俩好好的杀上一番,乐呵乐呵。再把蓝晋圣人的任务完成,把那什么雾海山占了,就大功告成了。”

    那师弟谓然一叹,说道:“不知为什么,自从接了这任务,我总有心惊胆战的感觉。”

    “师弟你不要吓我,师父都说你的灵觉非同寻常,你可是感受到什么了?”那师兄骇然说道。

    然而话音刚落,就感觉身边的空气顿时粘稠起来,师兄弟二人只感到寸步难行,而他俩身边的修士仿若未觉,依然展开身法向前行去。

    师兄弟二人顾不得再遮掩气息,身体内修为轰然运转,只欲冲破束缚,然而那空气仿佛凝结成一只大手,把二人攥在其中,挣脱不得。

    随后就见天空中飞来两道青光,那青色光芒带着消杀灭世之威,直向二人扑来。

    师兄弟二人惊骇欲绝,那师兄大声咒骂道:“师弟,你这乌鸦嘴!”

    二人正引颈待戮时,只见于天上又是飞来一把宝剑,那宝剑后发先至,来到二人身边,仿佛有人握着一样,狠狠的向前一劈,白色剑芒飞出,横在师兄弟二人身前。

    青色光芒与白色剑芒瞬间相交,但却无声无息,没有那惊天动地的对撞之威。而两道光芒却是越来越亮,直欲让二人睁不开眼睛。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二人却见那两道青芒好似是嘲笑那白色剑芒一般,与瞬间张合如巨口一样把剑芒吞下,但此举却让青芒几乎消失,随后那变得微不可见的青芒便向师兄弟二人扫去。

    二人避无可避,被那青芒扫中,虽运起全身修为护体,却也在一声巨响之后,身形如流星一样向远处飞去。

    那宝剑急忙随着二人飞去,飞到二人前面,荡起一片片空气涟漪,抵消着二人的冲撞之势,终于在飞了不知多远之后,二人才“嘭”的一声落在地面上。

    师兄弟二人挣扎良久才站起身来,只觉得浑身如散了架一般,血气翻腾之下,二人都是张口吐出几口鲜血,才好受一些。

    俩人正惊魂未定,就听见天空中传来一道声音,训斥道:“丢人现眼的东西,还不快滚!”

    师兄弟二人听出是圣人蓝晋的声音,也不敢抒发劫后余生之喜,一言不发,互相搀扶着,跌跌撞撞的向着北方走去。

    古坨峰上,蓝晋召回灭仙剑,然后冷冷的看着文先生。

    文先生嘬了口茶,神情自若般说道:“你慌什么?我就是出手教训教训这两个不讲规矩的小辈,维护一下我等圣境的尊严嘛。”

    蓝晋冷声说道:“你当我是傻子?我要是拦着,那就是教训,我要不拦着,你就要灭杀他们两个吧?文天楼,你以前不是这样子的。

    世人谁不知你是惇淳长者,心怀天下,慈悲为怀。而现在,你居然能向两个小辈下手,真是辜负圣人之名。”

    文先生自嘲一笑,说道:“圣境就是圣境,被别人叫圣人叫的时间长了,还真把自己当成圣人了?蓝晋,不是我说啊,咱们七个也都要点脸吧。可叫我文圣,文是姓,圣为境界。同理,你则为蓝圣。千万不要在后面加个‘人’字。我等七人都是修行之人,打生打死的,担不起圣人之名。”

    蓝晋闻言,大感兴趣问道:“何为圣人?文天楼,你说来听听。”

    文先生微微一笑,手掌轻挥,便在那偌大的棋盘上凝结出一枚黑色棋子,而后肃然说道:“圣人即为这天下之人对完人的追求,他们认为圣人应该是至善至美,人伦的极致。是他们对上古贤人的尊称。

    圣人多指品德最高尚、智慧最高超,知行完备之人。所以我说,咱们七人就不要再误导世人,逞凶斗狠,与天争寿,种种所为,何来圣人之说。”

    蓝晋听完,沉思片刻,随手挥出一白色棋子落在棋盘上,沉声说道:“照你这么说,我怎么觉得,你倒是可配得上圣人的称谓呢?”

    文先生随手应下一子,笑着说道:“这顶高帽扣在我头上几千年了,我戴着好累。徒有圣人之名而无圣人之实,欺世盗名尔。”

    蓝晋肃容说道:“于是你就一反常态,与大战伊始,就来到我馥离国,不再被动应对?于是你才有,刚才想要灭杀那两个小辈的举动?文天楼,现在的你,让我感觉到很陌生,也很危险。”

    文先生闻言一愣,遂哈哈大笑,似乎将眼泪都要笑了出来,过了良久,才止住笑声,悠悠说道:“我文天楼在圣境数千年,直到今日才有人觉得我很危险,这是何其可笑。幸好这人是个圣境,要不然,我颜面何在。”

    说完之后,不理蓝晋愈加严肃的表情,随手下了一道黑子,接着说道:“我身为大靖圣境高手,正因为平时待人宽厚,诸多忍让,才使得有些人无所顾忌。这些人是谁,蓝晋,想来我即使问起,你也不会告诉我的吧?”

    蓝晋微微一笑,说道:“你大靖的破事不要扯上我。”

    文先生压根也没指望蓝晋会说,接着说道:“我大靖的修士尚且如此,更不用说你馥离的修士,还有那它洲的修士了。这些人与文天楼表面的功夫要有,至于暗地里怎么说、怎么做,我用脚趾头都能猜得到。”

    蓝晋平静说道:“所以,以后你要大开杀戒,警示天下,以证你圣境之威吗?”

第一百一十八章 双圣对赌

    文先生笑了笑,道:“杀人是要杀的,要不然身为圣境,手上却没几条人命,那都不好意思说出口。但不会滥杀,我会给自己设置一条底线,圣人的底线估摸着得有天那么高,我与之相差甚远,那我就设这么高吧,也不低了,是不?”

    蓝晋看着手在脚面上比划着的文先生,脸色严肃,问道:“我真好奇,是什么让你变成了这样?我已应你的要求,把这场大战变成了一场赌斗。你们大靖赢了,那玄钨流铂自然归你们所有。但是你们若输了,那玄钨流铂的开采权,我馥离国就要上一半。这样,你还不满意吗?”

    文先生愤然说道:“大家都听听!听听这是得有多不要脸?拿别人家的东西做赌注,都是那么的理直气壮。这无本买卖做的,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蓝晋闻言,眯着一双眼睛,灭仙剑在一边微微颤动,沉声说道:“文天楼,我已是对你一再忍让,你难道真想挑起两国间的大战吗?还是现在就想与我做上一场?”

    文先生毫不相让,与蓝晋对视着,认真说道:“徐牧现在杳无踪迹,即使他在,也得给我三分薄面。你要是觉得能抗住我和吴三道的一顿拳脚,那你就试试!”

    蓝晋闭上双眼,身上的衣衫无风自动,天地之间凭添一股萧瑟之意,远处积雪里的冰蝉,发出一声哀鸣,向着更远的地方跑去。

    文先生犹若未觉,意态悠闲的给自己倒上一杯茶,在那品了起来。

    过了许久,蓝晋睁开眼睛,周围的天地间重又恢复平和,而后沉声说道:“文天楼,你还没有说呢,你是怎么会性情大变的呢?我现在是真的好奇,我想以前厚德载物、堂堂正正的文圣,已是一去不还了吧?”

    文先哈哈一笑,眼神满是回忆之色,温声说道:“几年前,我认识了一个人,他很有意思。有一次我俩聊天,他对我说,正因为我平时的为人秉性让人摸透了,所以有些人就做那……,对了,道德绑架,就是这个词。他们绑架我的道德,用低到可怜德行,与我站在一起说些事情,因为他们知道,我不能把他们怎么样。

    我就向他请教,遇到这样的人我该怎么做呢?他说,很简单啊,你不要道德不就结了嘛。我当时恍然大悟,我大靖岌岌可危,我又不想做什么圣人,那我还要道德干什么呢?由此,他们又能绑架什么?”

    蓝晋叹息一声,说道:“我承认,现在的你确实比以前危险很多。但是你就不害怕,大靖多了你这样虎狼之辈,我馥离为求自保与西陆洲联合起来,先灭掉你大靖吗?”

    文先生微笑说道:“蓝晋,你别侮辱我的智商,你也更别侮辱你自己。你要真是那鼠目寸光之辈,又怎能修炼到圣境?我大靖从建朝伊始,就从未有过犯他国领土之事,这是其一。其二,我大靖若是被灭,下一个就是你馥离国。

    你不要心存侥幸,按理说到了圣境都该感悟天道,以期以身合道。可那袁梓丹就是出人意表,反倒对争霸天下趋之若鹜。你也不用怀疑,他袁梓丹这千多年来就是这么做的,你能奈何?”

    蓝晋不禁怒气勃发,手掌轻轻一按,眼前的棋盘,顿时化为齑粉。

    文先生眼睛一亮,大

    声说道:“彻底认输的话,再减四十人,蓝晋你可不要耍赖。”

    蓝晋愣了愣,继而哈哈大笑,说道:“好!既然如此,我就让还剩下的百十来人和你们玩玩。文天楼,你大靖的金丹、元婴修士不会倾巢而出吧?”

    文先生笑道:“你放心,我虽不要德了,但是底线还在。我就通知了几个山头,还有一些游兵散勇,大概也就这个数。”

    “好,那咱们就定下规矩,一方若是战败,自然为负。或是一方占得雾海山,且守住,为胜。你看如何?”

    “那期限呢?不能就这样无休无止的打下去吧?”

    “我馥离修士还有十天能到青风城,那咱二人就从今天开始算起,三个月之后,再看结果。”

    文先生笑呵呵的说道:“好,那就如你所愿。”

    “文天楼,我不知道你哪来的自信。先不说,你我双方修士实力差距之大,难道你还忘记了下面交战的数十万大军了吗?到时,我馥离修士就会带兵厮杀,两相结合,你大靖怎么抵挡?”蓝晋不由得自得说道。

    文先生摇头叹道:“外行指挥内行,我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就像你们馥离国,土地广袤,资源丰富,可自从你插手朝政之后,可有国富民强之兆?”

    蓝晋沉声说道:“废话少说!有时间,你还是和我商量一下,怎么开采你雾海山的玄钨流铂吧。”

    文先生呵呵笑道:“不急不急,一切还是等三个月之后,分了胜负再说。”

    说完,二人便不再言语。蓝晋闭目养神,文先生在那自斟自饮,鉴天宝镜与灭仙剑分别漂浮在一边,峰顶依旧是温暖如春。

    青瓦镇,小院中,范遥把萧歆瑶赠的弓箭拿了出来,手里拿着软布擦拭着。

    看着弓箭,范遥脸上微笑着,想来是在回忆着与佳人的二三事。

    爹,娘,你俩要是还活着该有多好,我就带着玉琪和歆瑶回家,咱们一家人在一起其乐融融。

    娘,你也不用担心了,你不是总说,我天天看着你,将来不好找媳妇吗。因为,这天下,像你那样美丽的女子少的很。但现在,有两个很优秀的女孩子,都对儿子好得很呢,这次你该放心了吧。

    那天刘淼走后,范遥在这几天刻苦修行,已是把境界夯实。欣喜之余,也是暗暗思量,有时间真应该给自己的境界取个名字了。

    搬山境早就过了,自己已是能和元婴修士抗衡,难道也要与那些修士一样的叫法?

    这是要比拼起来,人家在一边飞剑法宝让人眼花缭乱,而自己上去拳拳到肉,脚脚撩阴,看着也太不像话了一些。

    倒是听文先生说,西陆洲的拳神青郸,还有其他一些另类的修士,也是如武者一般的打法,到也让自己身上的疑点少上不少。

    不管那么多了,等到熬过了这几个阶段就好了,等到修行之人到了大修士的阶段,于比拼之中,都是拼的修为高深和对咫尺天地的掌控力,花里胡哨的东西反倒不是常见。

    正思量时,就听见院门响起,还是三声。范遥微笑说道:“进来吧

    ,门没锁。”

    院门被推开,果然,刘淼笑吟吟的走了进来。

    范遥见状也是笑道:“刘兄可是带来了一些好消息?怎么笑得这么开心?”

    刘淼一愣,讶然道:“你这都能看出来,难道,我都挂在脸上了?”

    范遥一叹,说道:“你就差在脸上写上,‘我开心死了’几个大字了。”

    刘淼哈哈一笑,说道:“那倒不至于,好消息是有,就是我大靖的第一批修士,已与今晨到了青风城,足足有五六十人,青风城应该是无虞了。”

    看来雾海山的事肯定是要保密到底了,不然这些修士也不可能都奔着青风城而去。但是那幕后黑手不纠察出来又有何用?自己在这场大战中也要小心了,防备那人趁乱浑水摸鱼,要了自己的小命,夺走颰雪。

    范遥这么想着,嘴里却道:“刘兄,拜托你一件事。你再与文先生联系时,帮我问问,我大靖有没有比拼起来像是武者的修行门派,如若有的话,就想办法把我安排进去,当个记名弟子就行。”

    刘淼闻言,也不去问为什么,而是爽快的点点头,看来能得文先生器重也是事出有因。

    “范遥,还有不到五天的时间大战就要开始,我青瓦镇也会来些修士坐镇。不知,你是怎么想的?用不用我请示先生一下,让你统领那些修士和来犯之敌一战呢?”

    范遥笑着摇头道:“刘兄,我修行至今大都是一个人单打独斗,你们还是找一些有经验的人来做这事吧。你放心,我范遥到时肯定会听从指挥,绝不会一意孤行的。”

    刘淼点点头,看着范遥手里正在擦拭的弓箭,遂笑着说道:“范遥,我就不多做打扰了。雾海山那边还得我去盯着,咱二人就此作别吧。”

    说完就施礼,正欲离去,就听见范遥说道:“刘兄,急什么?不若留下来吃口便饭,文先生没有告诉你吗,我的手艺可是不错的呢。”

    刘淼闻言大为意动,想这些天在雾海山上风餐露宿,倒是没有好好的吃上一顿饭了。犹豫过后,还是苦笑说道:“范遥,这顿就算你欠我的,等到咱大靖旗开得胜,咱哥俩再好好的吃上一顿。”

    范遥也不过多挽留,送着刘淼出了院门,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看着刘淼走远之后,回到院中,沉思起来。

    统领修士一事应该是刘淼一个不成熟的想法,想必他认为自己跟着文先生学习几年,应该能当此大任。可文先生早就嘱咐自己,要小心修行,不要过早的暴露出来,要不然就不会传给自己遮掩气息的口诀了。

    再者说,就自己这岁数,跟脚,那个修士会听从自己的命令呢,难以服众是肯定的。想众修士自报家门的时候,这个是什么宗的,那个是什么峰的,而自己上去高呼一声,‘斧头帮副帮主范遥在此!’那些修士不造反才怪。

    还有一个最重要的问题,那幕后之人通过种种迹象表明,此人不是修为通天,就是位高权重。如若不然,他也不敢在文先生眼皮底下兴风作浪。而现在自己在明,那人在暗,这次大战鱼龙混杂,那人说不定会怎么对付自己,所以,一切还是小心为妙。

第一百一十九章 念双亲

    范遥前思后想一番,洒然一笑,遮遮掩掩也没用,那人已是把自己的相貌看在眼里,既然只能见招拆招,那就每天加倍刻苦修行,这样自己保命的本钱也会多上不少。

    当下就把萧歆瑶送的弓箭放在芥子空间之中,来到厨房,本来想胡乱对付一口的,可转念一想,却是找些韭菜和五花肉,着手包起馄饨来。

    忙了许久,从锅里把煮好的馄饨盛到一木桶里,带上碗筷,拖拖然出了镇子,来到镇外不远的一处坟茔地里。

    来到李妮爹娘的坟前,范遥把三个碗盛满馄饨,将其中两碗放在坟前,又把刚才买的香点燃,插在香炉上。然后捧起一碗馄饨坐在坟前吃了起来。

    一口馄饨下肚,范遥笑了笑,喃喃自语,李叔,李婶,我的手艺还没丢,这馄饨还是做得这么好吃,叔婶教的活命手艺这辈子都不能忘。叔婶,您二老别怪我,这次事出有因,没能去看成李妮。但我估计她肯定好的很呢。

    叔婶,今年过年可能没时间来看你俩了,但我向你俩保证,等我护卫咱镇子安全之后,我一定会抽出时间去看看小妮妮的,到时,我二人一起给你俩报个平安。

    跪在坟前,范遥跪在地上恭敬的磕了三个头之后,就转身向镇里走去。走着走着,范遥看向北方,呢喃道,爹,娘,这次我一定会去青风城,到时儿子给您二老送些纸钱,与您俩好好聊聊天。

    回到家里,范遥便抛开一切思虑,专心致志的修行起来。

    转眼之间,三天的时间一晃而过,范遥正在奇怪,这几天刘淼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呢?就听见院门响了起来,随后李义阳的声音传了进来,“范遥!在家吗?”

    范遥微微一笑,来到院子里开了院门,笑着说道:“李总兵,稀客啊。快请进。”

    李义阳摆摆手,站在门口看着范遥笑道:“范遥,你那天说的可是认真的吗?”

    “那是当然,怎么说,我也会些武艺,为咱们镇子做些事,范遥求之不得。”

    “那就好。范遥,镇子里来了些修行者,他们想找一些腿脚灵活的,最好会些功夫的来帮忙。你要是真的做好准备了,就收拾一下,一会儿就去镇南总兵府找我去。”李义阳乐呵呵的拍着范遥的肩膀说道。

    范遥笑着点点头,说道:“李总兵请你放心,你且先行一步,用不了太久,我就会过去。”

    “不急,你今天到我那即可,我基本一整天都会在总兵府。还有,范遥,你也不用担心。我听他们说,已经有不少修士前往青风城支援了,如此一来,咱们青瓦镇更是高枕无忧。”李义阳笑着说完,就与范遥打个招呼,转身回总兵府了。

    李义阳走到巷子口,回头见范遥进了院门,就是微微一笑,忖道,这小子还挺谦虚,只是会些武艺吗?

    前些年,住在你院子对面的那些人,看着就都不是普通人物。

    而且,赵苑竹还和我有几分交情,他虽未曾明言,但我也知道他就是修行之人。你的几个姐弟与那些人来往频繁,并随着他们

    一起消失,想想都知道此事不比寻常。

    这就是所谓的仙缘吧。这小子虽没被修行者看中,但也应该不是泛泛之辈,你肯为镇里出分力,既然你想低调,那我就配合你好了。想到这,李义阳便转身离去。

    范遥那知道,自己已被心细如发的李义阳看个通透?见其离去便摇头笑了笑,走进院中,四下看了看,也没什么好收拾的。把芥子空间的东西检查一番,遂锁上院门,就向着镇里走去。

    走在小镇中,看着街上行人来往,那些熟识之人在一起打着招呼,或在那东家长西家短的聊上一会儿,每个人都意态悠闲,似乎忘了前些日子听说馥离国即将攻来的恐慌景象。

    既然李义阳说不着急,那范遥也不客气,先是到张婶那里吃些豆浆油条。张婶看见范遥自是高兴的不得了,连着向范遥打听小妮妮她们的近况。

    范遥只好昧着良心又说了一些谎话,说小妮妮她们在城里亲戚家求学呢,在那边好得很,短时间内是不会回来了。

    張婶听后,又是开心又是伤心。开心的是妮妮总算过上好日子了,伤心的是自己恐怕这辈子都看不到妮妮了。

    范遥急忙安慰说,小妮妮再过两年学业有成之后,肯定还会回到镇里的,到时就来看張婶,还有刘叔他们。

    張婶这才转忧为喜,笑滋滋的去忙乎别的顾客去了。

    范遥吃着油条,看着隔壁自己一年多没开的馄饨铺子,心里不禁是感慨万千,随着年龄的长大,时过境迁,有些事却是回不到从前了。

    趁着張婶不注意,范遥扔下了十文钱,然后就向着镇南的总兵府走去。

    总兵府就在镇南,与镇里的衙门相邻。两座青瓦镇最高权利中心的府邸规模都不大,这也与大靖这些年倡导的廉政有关。

    范遥来到门口,看着站岗的小兵,正想着如何措辞知会李义阳一声,那门口站岗的小兵却早得李义阳嘱托,看着范遥仪表堂堂,玉树临风,和自家长官交代的人物相符,便急忙问道:“请问,你就是范遥吧?”

    范遥看着那小兵觉得眼熟,便笑着说道:“不错,我就是范遥。这位小哥,你是不是前些日子,和李总兵一起在镇门口维持秩序的那个?”

    那小兵笑道:“不错,是我,范公子记性真的好。你快里面请,李总兵交待过了,你要前来便不用通报,自行进去即可。”

    范遥笑着向那小兵施了一礼,然后便向府内踱步走去。

    来到府内,只见里面一座红墙砖房,双开的房门正敞开着。没走多远,就来到门前,范遥见里面影影绰绰,貌似有不少人在里面。

    刚要敲门,屋子里的李义阳早就注意到他,高声喊道:“范兄弟,进来吧。正好,刘先生也刚到。”

    范遥抬腿走了进去,刚一进屋,就看见刘淼坐在众人中间,正向自己招手,“范遥,来,做我这里。”

    范遥向着刘淼笑了笑,遂抱拳向着四周环做一礼,微笑说道:“抱歉诸位,我来晚了。”

    屋子里十

    几人有的点点头,有的压根就不去理会,有的还在一边窃窃私语。李义阳见状,高声说道:“范兄弟,你快坐。今天也没什么事,就是大家见个面,相互熟悉熟悉。”

    范遥笑了笑,就向刘淼走去,坐在了他的身边。

    坐下之后,向四周细细打量,只见屋子里除了李义阳还有刘淼,足足还有十多个人。

    李义阳理所应当的坐在首位,在他下首坐着一位年轻人,大概有二十多岁,长得剑眉星目,左顾右盼之时显得神采飞扬,目光扫过范遥时,见其正在观察自己,也不生气,还对着范遥微微一笑。

    范遥见状也是还以微笑,并轻轻颔首,随后就向其余几人接着打量过去。

    那年轻人见范遥看着自己意态从容,不卑不亢,不禁眼里闪过一丝惊讶之色,随后便暗中留意起范遥来。

    打量了一圈,范遥已是把屋里众人看个遍,只见这十几位修士竟都是岁数不大,稍微年长一些的看着也不过三十许人。

    这十几位修士中还有三位女子,有两位正聚在一起窃窃私语着,说着说着偶尔还咯咯一笑,明显是没有聊此次大战的事,才显得悠闲自在。

    而另外一位女子却是神色肃穆,坐在一位锦衣公子模样的修士身后,看样子,若不是同门师兄妹,就是这锦衣公子的随从一流。

    让范遥最感兴趣的就是这位锦衣公子,看长相倒也英俊,但坐在那里一言不发,眉头紧锁,似有满腹的心事,与屋内其他的修士形成强烈的反差。

    要知道,屋内众人除了范遥和刘淼之外,都以为来到这青瓦镇是为美差一桩。只因前面的青风城有着数十万大军和几十名修士顶着,这青瓦镇不说是高枕无忧,想来也是受不了太大的波及。

    所以一众年轻修士在那尽显高人风范,或神情淡然,或轻松惬意,唯独那锦衣公子看起来像是忧心忡忡的样子。范遥看着奇怪,不由得对其多加留意了几分。

    范遥四下打量一番后,就感觉身边的刘淼似乎在看着自己,转头一看,却见其轻咳一声站了起来。

    刘淼站起身来,先是环做一辑,而后朗声说道:“各位的师门应该都是接到我家先生的通知,能派诸位前来为我大靖一战,刘淼代先生谢过各位。”

    刘淼说完,又是郑重的向诸人躬身施了一礼。屋内的十几位修士连呼“不敢”,也都纷纷起身还了一礼。

    “文圣久不现人间,此次能得他老人家召唤,为我大靖效些犬马之劳,我等实在是荣幸之至。”

    “是啊,文圣他老人家就是我大靖修士的主心骨,现在知道他老人家依旧健在,实为我大靖修士之福啊!”

    “我依召前来,却没想到把我安放在青瓦镇,真是可惜,其实我是真想前去青风城与那些馥离杂碎大战一场的……。”

    此人话音一落,旁边的几个修士有的会心一笑,有的却面露鄙夷,看破不说破,得了便宜还卖乖,可就有**份了。

    刘淼笑着点点头,看着那修士说道:“放心,你会有这个机会的。”

第一百二十章 众相纷呈

    总兵府内群情激昂,有几个修士纷纷表示,为不能前去青风城与敌厮杀而惋惜不已。

    刘淼笑着说道:“放心,你们会有这个机会的。”

    有修士慷慨激昂说道:“我吴青唯文圣人马首是瞻,只要他老人家一句话,刀山火海具都等闲视之。”

    当下就有几个修士纷纷出言附和,一时间显得斗志昂扬,恨不得这就走上前线,手撕馥离修士,壮我大靖修士之威。

    真是不要本钱的好话使劲说,刘淼虽是凡体肉胎,但谁让他是文圣的弟子呢?况且这次得他老人家照顾,远离厮杀险恶之地,投桃报李,说上几句中听的话,大家其乐融融何乐而不为!

    刘淼闻言也显得很是激动,平复了一番情绪之后,才朗声说道:“诸位都是我大靖年轻一代的栋梁之才,所以先生才会把你等聚在此地,因为这镇外的雾海山才是重中之重。”

    刘淼话音一落,那几个慷慨激昂的修士就是一愣,随后就面面相窥起来,表情惊疑不定,神色复杂。

    李义阳下首的年轻修士也是一愕,继而脸色淡然,只是其眼神显得幽深锐利起来。

    那锦衣公子闻言,却回头与身后女子对视一眼,摇头一叹,然后依旧是忧心忡忡的模样。

    范遥看着众生百态,觉得很是有趣,这修士能上天入地、翻江倒海又能如何?到了生死攸关之际,与那芸芸众生也没什么区别嘛。

    此时那叫吴青的修士,端着一张笑脸,开口问道:“刘先生,不知你刚才所言为何啊?”

    刘淼笑了笑,而后肃容说道:“我于今日凌晨得先生传讯,其内容我已先行传往青风城,那里的修士已然知晓。现在青瓦镇的修士既然已经聚齐,那我就与诸位交待一下。”

    说完又向李义阳拱手作揖说道:“李总兵,逾越之处还请见谅。”

    李义阳听到刘淼刚才所言,也是表情凝重,此时只是手一摆,沉声说道:“无妨,还请先生与我等说个明白。”

    刘淼点点头,而后说道:“我先生已与馥离国圣人蓝晋洽谈妥当,此次大战以青风城方圆万里为界,两国修士为主,兵士为辅,在这方圆万里内厮杀,为期三个月。”

    刘淼刚说道这,一些修士包括李义阳在内不禁喜笑颜开,七嘴八舌议论起来。

    “就打三个月啊?我还以为是一场旷日持久之战呢,谅他馥离国也没有如此魄力。”

    “就是,想来文圣人出马,那馥离国的什么灭仙剑蓝晋也不得不给个面子的。”

    “…………”

    刘淼微皱眉头,双手向下虚按,大声说道:“诸位先静一静,请先听我把话说完。”

    在那嘈杂的几人急忙住嘴,神色肃穆的看向刘淼,却怎么也掩饰不住眼梢的一丝喜意。

    待众人安静下来,刘淼接着说道:“此次大战也可看做是一场残酷的练兵之战,为期三个月,胜负有两种依据,其一是,一方修士没有再战之力认输

    ,则另一方自然为胜。其二就是其中一方占据这雾海山,并到期限之后还能守住为为胜。”

    听刘淼说完,众人沉默良久。那几个刚才喊得最欢的修士,此时哑口无言,大喜而后大悲,满脸的忧愁,倒和那锦衣公子有的一拼。

    范遥也坐在椅子上若有所思,不谈两国间的军队,馥离国的修士实力绝对是占据着上风,而此次做出如此大的让步,也不知文先生付出了多少心血与努力。

    想到文先生曾经吟过的一首诗,“此间我命堪忧,匹马奔走。此间井水念旧,天下大愁。”诗随人意,人心尽诗,不由得谓然一叹,文先生大义,就不知这大靖天下的修士可会领情?可会承恩?

    范遥想的是,文先生谦谦君子,温润如玉。此次前去馥离说不定受了多少的委屈,少不得让人恶言相向。

    可他要是知道文先生在古坨峰上与人逞凶斗狠,满脸无赖之像,说不定还会鼓掌欢呼。这乱世,这人间,做什么圣人君子?那是会让人吃到骨头都不会剩下的。

    正思忖间,就听见李义阳猛的一拍桌子,喊道:“来就来!谁怕谁!我这就出去操练儿郎们,再把围墙加高加厚,等到他馥离大军攻来,就与他们好好的战上一场。

    妈的,前些天我还和镇里百姓说,此处没有战乱之忧,可现在形式有变,如今再让他们离镇已是来不及,既然如此,那就让我李义阳拼死守护他们吧!”

    说完就是站起身来,向着众修士抱拳一礼,说道:“形式危急,我不便在此久留。再者说,你们修士的事我也掺和不了。

    但若是像刘先生所说,那前些日子馥离大军节节后退,其实不是不敌,而是为了拉开空挡,好方便他的修士向这雾海山而来。由此,还请诸位早些商量好对策吧,省得到时措手不及。”

    李义阳说完,向着范遥点了点头,就大步向外走去。

    随着李义阳走出门外,屋子里的众人神态各异。

    有像范遥这样老神在在的,就如那李义阳下首的年轻修士。

    锦衣公子装扮的修士始终如一,只是焦虑之色更甚,时不时回头看着自己身后的女子,而那女子面无表情,就好似一切都不关心的样子。

    这时那个稍年长的修士朗声说道:“既来之则安之,身为我大靖修士,在走上修行之路时就该有如此准备。大家还是按照李总兵说的,在一起商量一下对策吧。”

    话音刚落,那叫吴青的修士高声喊道:“我来的时候,师门不是这么说的。他们说,前线自有别的修士顶着,我只需与别人协作保住青瓦镇周围千里即可,可现在这里已是成了必争之地,这、这可如何是好?这简直是在拿我等的性命儿戏一般!”

    吴青说完,有几个修士纷纷附和,怒发冲冠,有的甚至要回师门理论一番。

    那年轻修士哈哈一笑,怜悯的看着那几个修士,说道:“你们几个信不信?无论你们在师门多么受宠,只要你们不战而退,回

    到师门不是死路一条,就是被逐出门墙。我大靖只有战死的魂,没有苟活的鬼。数千年的规矩、铁律不容践踏。”

    范遥听着这末尾的两句话,不禁眼睛一亮,心里对那年轻修士大加赞赏。

    看着满屋子的修士,有后悔怒目的,有唉声叹气的,但更多的还是风轻云淡、泰然处之。

    正看得有趣时,就听那个年长的修士说道:“你们当初可以选择不来,但只要来了就得与敌周旋到底,临阵脱逃将会为我大靖修士所不齿,你们的师门也难以庇护你等的。”

    那几个心怀不满的修士听完以后,也都是怔怔无言,脸上表情阴晴不定。

    刘淼叹口气说道:“诸位,刘淼只是一介凡夫俗子,按理来说不该对你等指手画脚,但有些话不吐不快。

    我这里有统计出来的名单,正如你等所见,诸位一共十六人,除了两个金丹境界的,其余皆为元婴境界的修士,可以说是参与此次大战的元婴修士大半皆在此地,你们就没好好想想,这是为什么呢?”

    范遥虽知前因后果,但却没有作答,只是继续观察着那些修士。

    见好久没人说话,还是那年轻修士无奈开口说道:“无非是针尖对麦芒罢了。其实想想也简单,按着此次大战的规则,如若是哪方先占忧,干掉对面几个高手修士,那他们就可利用这万里纵深四处躲避,而人数落后的一方则十分被动。

    一方抱团躲避,一方分散兵力搜寻,极易被扩大优势,那样到了三个月之后自可轻松获胜。

    而占领雾海山这条规矩则可改变这一切,管你如何战术高明,只要有一方有死战之心,那这雾海山就是必争之地。我想,前期两方修士探试一番之后,到后来,还是会来这雾海山决一死战的。但是我也不明白,为什么会选择这雾海山呢?大家圈定个地点,一拥而上,死战一场不就结了?”

    这修士洋洋洒洒的说了一堆,却是分析的头头是道,知道事情真相的范遥和刘淼听得暗暗点头。

    那稍微年长的修士站起身来,沉声说道:“我想,这就是文圣人的一片苦心了。不是我长他人威风,想我大靖修士积弱近千年,这要真与敌摆明车马死战一场,我想输的那方极大可能就咱们。但若是利用好雾海山的地势,再辅以一些战术,那样咱们获胜的可能就会大大增加。”

    说完,就环顾一周,继而神采飞扬说道:“我,张正山,敬良宗弟子,愿与诸位生死与共!不离不弃!”

    那个年轻修士洒然一笑,也是站起身来,潇洒说道:“古冠宇,千山派弟子。多的话就不说了,反正大战一起,冲在前面的是我,倘若撤退,那最后面的还会是我。”

    张正山看着古冠宇肃穆抱拳郑重一礼,说道:“听说过,没见过,今日却觉百闻不如一见。古师弟,今日同为袍泽,三生有幸!”

    古冠宇收起玩世不恭的模样,还礼说道:“张师兄言重了。修我戈矛,与君同仇,请张师兄到时让我见得其所。”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29137/ 第一时间欣赏武道行天录最新章节! 作者:散装陈年老酒所写的《武道行天录》为转载作品,武道行天录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武道行天录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武道行天录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武道行天录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武道行天录介绍:
天道缥缈无常!令人琢磨不定!众人羡慕那富贵之人,岂不知那商贾唯利是图、为富不仁、两手血腥,只因人心向往之,然天道则宠。众人皆奉迎那权贵之人,岂不知有多少达官营私舞弊、以权谋私、恋酒贪色,只因人心向往之,然天道则宠。众人追捧那美艳戏子英俊小生,岂不知......武道行天录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武道行天录,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武道行天录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