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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要离刺荆轲     我要做皇帝txt下载     我要做皇帝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七十四节 猪队友们

    “丝公快起!”刘德连忙扶起袁盎,表示不能受此大礼。

    袁盎在汉家朝廷的人脉究竟有多宽广,已无需再赘言了。

    刘德就记得后来袁盎劝说便宜老爹腰斩了晁错后,拿着诛杀晁错的诏书前去吴楚叛军处谈判,结果被吴王刘濞亢,这换了其他任何人都恐怕只有被裹挟反叛或者忠贞不屈的被杀死这两条路可走。

    但袁盎却偏偏有第三条路吴王刘濞派去看押袁盎的都尉司马居然是当年袁盎在吴国为相时的随从,且受过袁盎很大的恩惠。

    于是,袁盎奇迹般的毫发未伤的从吴楚叛军十几万人的眼皮子下逃了出来……

    这听起来似乎是玄幻小说,但却是将来确确实实发生的事情!

    “殿下,袁公,你们谈,老臣与子侄辈饮酒去也!”窦广国将袁盎介绍给刘德之后就当了个甩手掌柜,于他而言,这牵线搭桥的事情办完之后就可功成身退。

    “殿下里面请!”袁盎低着头道。

    刘德跟着袁盎走进了一间颇为僻静的小房间里,袁盎挥挥手,令房中的下人都出去,然后将刘德请到主位上,坐下来后,才拜道:“事急从权,臣亦不得不出此下策,请得章武候引荐,冒死来拜谒殿下!”

    “丝公究竟是何事?”刘德连忙问道。

    以袁盎的身份,若是想见刘德,随便派个下人,向宫里递一张拜帖即可。

    袁盎虽然被削去一切官职与爵位,但他的宫籍还在,自由出入长乐宫是没有问题的!

    而袁盎拐弯抹角的通过章武候窦广国的关系来与刘德见面,这本身就说明,袁盎在防备着某些人对他的监视,更害怕那些人知道他接触过刘德。

    “殿下今日早朝可听说了胶西王刘卬私卖爵位之事?”袁盎问道。

    “嗯,听说了……”刘德问道:“怎么了?”

    “大祸来矣!”袁盎顿首拜道:“臣请殿下听臣说,臣为吴相之时,便已知吴王濞早有不臣之心,只是齐赵两系藩王心向朝廷,不与其为伍,因而只能隐忍于心,是以先帝以厚赐重赏贿之以齐赵两系!”

    刘德点点头,这些他自是知道的,简单的来说,先帝之时为了维护国家稳定,不得不对诸侯王进行种种让步,使之财权与人事权不断膨胀,几乎等同于一个割据王国。

    “然后,今岁正月,晁错以赵王遂不敬宗庙为由,已然强行削其河间郡……”袁盎感叹着道:“如今若是再削胶西之地,臣恐怕齐赵两系心生不满,从而暗中与吴王勾结,如此一来,将来一旦有变,吴楚兵进雒阳,齐诸王与赵王将兵河间,入临晋,倘若匈奴、燕王等有变,则萧关亦有警,如此大汉社稷恐将大祸临头!”

    刘德听完,也不得不感慨,袁盎的眼光真是毒辣。

    若以常理来论的话,即将发生的七国叛乱确实是声势浩大,几乎都把长安的公侯吓尿了,有人甚至都准备好了恭迎吴王濞入长安匡扶社稷的全套礼仪。

    但是,可惜的是,七国叛乱虽然声势浩大。

    但是胶东、胶西、淄川三国联军被齐国堵在家门口出不来,根本响应不了吴楚联军,赵王遂就是个二货,被汉室驻扎在长城的边军打的满地找牙,只能龟缩于邯郸城中,靠着坚城勉强防守,吴楚联军在梁国的铜墙铁壁面前撞了个头破血流,本来说好的匈奴外援却影子都看不到,于是七国之乱从起兵到全部平定,竟然只花了三个月时间。

    基本上当周亚夫大军轻兵断掉吴楚联军粮道之后,平叛的大军不过是进行了一次武装游行。

    事实上声势浩大的叛军基本是被自己人解决掉的。

    想着这些,刘德对即将到来的七国之乱是一点都不担心,对他来说,七国之乱等于是给他将来大权独揽打好了基础。

    七国之乱平定之后,再也没有诸侯王胆敢反抗汉家天子的命令!

    当然刘德也知道袁盎此次来找他做什么了。

    一起反对削藩?

    傻瓜才干这样的行径!

    想到这里,刘德就笑着道:“袁公所言极是,小子亦也曾担忧过……然……”刘德看着袁盎道:“袁公可曾听说过,自有青史以来,令出多方,政令不通者成大事?”

    刘德呵呵的笑着问道:“吴楚齐赵诸侯若叛,谁为首,谁为臣?”

    这正是吴楚之败的关键所在,七国诸侯共同叛乱,加起来的总兵力和实力远超汉室中央政府。

    但是七位大王就有七个想法。

    吴王想着尽快打进长安,坐稳天下,楚王却不愿意风头都给吴王出了,拼命的拉后腿。

    胶东、胶西、济南、淄川四国更是可笑,居然被齐国堵在家门口,连门都出不了!

    赵王刘遂有心呼应,却被困邯郸城中,粮草尽绝,只能坐困枯城坐等死亡。

    若是这七国但凡有个像样子一点的统一指挥和协调,也断然落不到最后那个结局,起码也能划江而治!

    刘德觉得自己若是刘濞,肯定首先会统帅大军,先进逼齐国,逼着齐王加入,然后裹挟吴楚齐七国之兵力,进逼荥阳,拔掉这颗钉在长江以南的汉军钉子,荥阳若失,梁国就失去了侧翼的屏障,同时也会更多的诸侯加入进来……

    不过这只是事后诸葛亮的推演而已。

    袁盎却是看着刘德,有些惊讶,他怎么都想不到,吴楚的致命弱点竟是刘德这样年纪的少年发现的。

    而且那无疑是个致命的缺陷!

    本来若有统一指挥和行动,一般的军队是可以做到1+1等于二的,但是吴楚七国各行其令,各听其政,非但做不到1+1等于2,甚至很可能会出现1+1小于1的可怕场景。

    刘德却微笑着:“小子曾尝听人道: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以袁公之见,胶西王刘卬为人如何?可有城府担当?”

    “骄奢小人,不足以为谋!”袁盎想了想答道。

    嗯,猪队友+1!

    “济南呢?”

    “鼠目寸光!”

    猪队友+2

    “胶东呢?”

    “碌碌无为之庸才!”

    嗯,这个应该不算猪队友?!

    “淄川呢?”

    “不过中人之姿,守成有余……”

    “楚王如何?”

    “为人外残内忍,看似有勇有谋,实则怯懦小人!”

    好的!猪队友+3

    刘德打了个响指道:“既然如此,袁公还担心什么呢?小子敢立下军令状,诸侯若叛,王师三月可灭!”

    这倒是事实,像吴楚这样没组织没纪律的叛乱,在中国历史上估计就只有这么一次,以后想谋反的人都是想好了再行动的,就连三国演义里面三十六路诸侯反董,也懂得要先选个盟主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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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节 为政

    袁盎却摇摇头道:“即使如殿下所说,诸侯不可患,而匈奴若趁机而起,那又该如何是好?若匈奴趁机寇边,则吾等皆披发左衽也!”

    匈奴,就是汉室的噩梦。

    毫不夸张的说,此时的匈奴之实力丝毫不亚于后世的地球宪兵米帝,从长城以北,直至欧亚边界的几乎所有国度,此时都在匈奴人的马刀下瑟瑟发抖。

    袁盎等人反对削藩的最大理由就是一旦国内乱起,匈奴趁机入寇,那该怎么办?

    这确实是一个看起来无解的问题。

    只要智商正常一点的人都会想到,吴楚起兵,肯定会联络外援,匈奴自然是重中之重,到时候匈奴与诸侯里应外合,汉室社稷倾覆不过转瞬之间。

    只是……

    谁能想到向来无比贪婪,闻到血腥味就要凑过来分一杯羹的匈奴,在吴楚起兵之后一直都是按兵不动,甚至匹马未过长城呢?

    唯一合理且可能的解释只能是匈奴国内发生了大变,使之无暇再顾及其他地方,否则,吴楚起兵之时,就是匈奴骑兵入寇之日!

    但是这个理由能说吗?

    就算说出去也不会有人相信,要知道,就在去年,匈奴三万骑突入代地,烽火在甘泉宫都能看到!

    因而,在袁盎的意识中,一旦削藩导致内乱,匈奴就将趁虚而入,那他跟他的家族就都要披发左衽,跑去山里当野人了!

    刘德想了想,面不改色的道:“丝公勿惊,我有一策可退匈奴百万大军!”

    “计将安出?”袁盎也颇为好奇了,在他眼里刘德不过是个初出茅庐的小年轻,就算在太宗孝文皇帝膝下耳闻目睹,勤奋苦练,也不太可能在这个年纪能想出多么好的计策来,特别是要对付的人还是庞大无比的恐怖匈奴!

    “请父皇遣使问匈奴单于安,只要使者能在出使的路上打探到一人之生死,小子就有足够把握,让匈奴绝不敢犯边!”刘德一脸严肃的道。这种牛逼吹的越大越好,反正匈奴是绝对不可能入侵的!

    “嗯,这样一来后世人怎么编排我今日的事情呢?”想想刘德都觉得很过瘾很爽!

    “敢问殿下却是何人?”袁盎却是有些吃惊的问道,从他对刘德多日的观察与这短短时间的交流来看,袁盎觉得刘德不可能在他面前放嘴炮说大话,因为那样的话,就只能证明刘德是个草包,不足与之谋!

    但是,到底是谁,他的生死竟能影响匈奴的举动?

    刘德看着袁盎,从他嘴里吐出了一个人名:“中行说!”

    这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名字。

    但他却是第一个出现在史书上的汉奸,可谓天下第一奸。

    中行说本是汉人,因为家贫被卖进宫里,做了太监,后来被打发到了与匈奴和亲的队伍中去做了陪嫁的小厮,但他不愿意远走漠北,只是被人强行塞进了和亲的队伍中,临出发前,这个当时籍籍无名的小宦官发出了诅咒:必我行也,为汉患者!

    当时谁都没把这个小人物的牢骚与怨愤放在心里。

    可惜,中行说却真的是说得出做得到的狠人。

    他一到匈奴就主动向匈奴单于老上效忠,不单单如此,中行说竟然还教会了匈奴人理财做账收税,教会了他们清点人口、牲畜!

    这对于匈奴来说,简直就是一个飞跃式的发展!相当于本来匈奴只是星际争霸里面的虫族一本基地,中行说这么一弄,立刻升级成二本基地了。

    现在匈奴的国势能有如此强大,中行说当记首功。

    若中行说只是帮助匈奴进行改革,推行一些政治制度那也就罢了。

    偏偏中行说深恨汉室,他在匈奴以恶心汉家君臣为生平第一快事。

    譬如说,汉家天子写给匈奴单于的信椟长一尺一寸,开头第一句话是:皇帝敬问匈奴大单于无恙。

    等中行说上位,他就把匈奴回复汉家的信椟改了,改成一尺二寸,抬头就是嚣张无比的:天地所生日月所置匈奴大单于敬问汉皇帝无恙。

    每每汉使前往匈奴拜见单于,总会被中行说用着各种手段不断挑衅、激怒甚至侮辱。

    太宗孝文皇帝在世之时,匈奴总共大规模入侵了五次,其中3次是中行说挑拨的!

    此人一日不死,汉家一日难安!

    这是许多知道中行说存在的汉家大臣的共识。

    “殿下是觉得中行说老贼已死?”袁盎试探着问道。

    刘德微笑着摇头道:“小子又不是神仙,怎知老贼生死,无论老贼生或死,小子都有把握可令匈奴匹马不越长城!小子不过是想确认一下而已……”

    说完这话,刘德就知道他未来在史书是个什么形象了。

    汉光武刘秀外号大魔导师,刘德呢?大预言家?

    “究竟是何策?”袁盎不禁好奇的问道。

    “现在还不能说,说出来就没用了……”刘德故作神秘的道:“总之,只要知晓中行说现在究竟是生是死,那小子才能说出下一步……”

    其实根本的原因是他一时半会根本没想好用什么借口。

    不过可以肯定的一点是,事实证明,匈奴人从今年开始就变成了乖宝宝了,接下来的十几年,匈奴骑兵偶然或有越过长城的举动,但大规模的入侵却是再也没发生过了。

    既然如此,刘德不管找什么借口,都可完美无缺的表现出他高瞻远瞩,富有远见的形象。

    这样一来,对于他竞争储君大位可是大有帮助的。

    至于什么刷声望刷的太过,引起便宜老爹怀疑和猜忌什么的。

    刘德耸了耸肩膀,他不刷足声望,就根本不可能坐到那个位子上,就算坐上去了,也会被踢下来。

    当一个人在沙漠中即将渴死之时,他发现了一片绿洲,但要抵达绿洲,需要通过毒虫的封锁。

    你说他是留在原地等死,还是冒着被毒虫咬死的危险去到那片绿洲?

    实际上自重生以来,有一句话,刘德始终铭记于心:谁可能是我的朋友,谁将是我的敌人,这是我要做皇帝首先要弄清楚的一件事情!

    经过前世十几年历练之后,刘德现在觉得,天朝太祖的许多话都是可以作为参考的。

    譬如说现在刘德觉得他要做的事情很简单:团结大多数,打击一小撮。

    在兄弟中他团结刘阏、刘端这样基本不会有危险的兄弟,挤压和打击刘荣、刘非的生存空间。

    宫廷里他千方百计的巴结、拉拢馆陶长公主、薄皇后以及天子的亲随宦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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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节 黑心

    “殿下既然想知道中行说生死,这倒不需劳烦陛下遣使了……”袁盎忽然道:“臣还是有些耳目可用的,请殿下稍等三日,臣就可知那中行说现在究竟是生是死!”

    这袁盎什么时候把善缘结到匈奴去的?

    要知道,汉室防匈奴防的极为严密,除汉使之外,任何私自出塞者死!

    可这袁盎也没做过什么使者啊!

    但是既然袁盎敢这么光明正大的将此事告诉刘德,就说明他的消息渠道是合法的。

    袁盎也没打算瞒着刘德,解释道:“殿下有所不知,汉匈之间虽然彼此提防,但彼此之间还是有往来的,譬如说商队!”

    被袁盎这么一说,刘德也想起来了。

    后来刘彻朝搞了个马邑之谋,差点逮住了匈奴单于,而作为诱饵的马邑不就是一座与匈奴互市的集市吗?而引诱匈奴单于跑去马邑的不就是一个汉地商人吗?

    刘德再往深里一想,等闲的商人是能说见就见到匈奴单于的吗?

    必定是已经交易过多次,取得了信任的商人。

    再换个角度想想看,什么样的商人能跟堂堂的匈奴单于交易?

    国之大事,唯祀与戎。

    那么,那个商人跟匈奴单于做过的交易也就能想象得出会是什么东西了不是祭祀神灵所需要的金器、铜器就必然是与战争息息相关的原材料:青铜、铁甚至弓箭、制式的军备。

    除此之外,刘德想不到还有什么样的交易会让堂堂匈奴大单于自己亲自接待和交易的东西。

    “果然,不把军火武器卖给敌对国的商人就不是一个真正的商人!”刘德在心里嘲弄了一声。嘴上却道:“原来如此!”

    袁盎又拜道:“殿下,臣今日与殿下见面之事,请殿下万勿传扬出去!”

    “善!”刘德抚掌道:“小子也正有此意!”

    跟袁盎说了太多的事情,这些事情有些若是传出去,对刘德也没好处。

    而刘德之所以跟袁盎说这些事情,是因为他知道袁盎的嘴巴很严,不该说的一句都不会说。

    “那臣就现行告退了!”袁盎再拜道。

    “袁公请留步……”袁盎起身,正要离开,又听得刘德的声音,连忙回头问道:“殿下还有何事?”

    刘德张了张嘴,他本想让袁盎去提醒一下申屠嘉。

    但他的理智和情感告诉他,这不是他能插手的事情。

    想想看,便宜老爹怎么对待晁错的?吾不爱一人以谢天下!晁错就这样被牺牲掉了。

    再想想看,便宜老爹怎么对待周亚夫的?吾不用也!此泱泱者,非少主之臣!于是冷眼旁观周亚夫在狱中绝食而亡!

    对于便宜老爹来说,什么都可以牺牲,只要能完成他的目标。

    那他的目标现在是什么?

    削藩!

    丞相申屠嘉既然挡在了削藩的路上,难道说,申屠嘉能比晁错与便宜老爹的感情更深?晁错可是潜邸大臣啊!十足的心腹手足,说抛弃就毫不含糊的坚决抛弃了,最多也就在后来流了两滴鳄鱼的眼泪罢了。

    刘德确信无疑,他若是跳出来想拉一把申屠嘉,最后可能申屠嘉没拉上来,反倒把自己搭进去了!

    哪怕只是通过袁盎来间接的提醒申屠嘉都不行!

    因为申屠嘉的脾气和性格不会允许他临阵退缩。而事情一旦闹大,刘德被人给查出来在背后使坏,便宜老爹能饶过他才怪!

    想到这里,到了嘴边的话,被刘德生生的咽下去,变成了:“袁公,若有机会拜见丞相,可代我代为问好!”

    “一定!”袁盎虽然心里奇怪,但还是道:“若有机会,臣一定代为转告!”

    等到袁盎走远了,刘德转过身子,对着摆在房中的一面铜镜端详着自己的样子。

    镜子,是清澈的。

    人的脸蛋,也是干净的。

    只是……心是黑的!

    刘德长长的叹了口气,他的心里还是回忆着与申屠嘉见过的几面。

    这是一位长者,一位忠臣,可惜了……

    本来,刘德还以为他可以改变申屠嘉的命运,但昨日早朝之后他就知道了,有些事情,已经无可救药。

    当然,申屠嘉也不全是死路一条。

    假如他能主动辞去丞相之职的话,便宜老爹为了脸皮也不会对他怎么样,晁错更没了借口和理由对他下手了。

    只是,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想让申屠嘉向晁错服软……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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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天后,刘德乘着马车出现在了南陵郊外的铸钱作坊,今天,这里将出现第一炉新铸的五铢钱。

    滚烫的铜水倒灌进铸钱所用的钱范,工匠们忙里忙外的忙活着。

    刘德却是好整以闲的坐在作坊之外的一间特别为他腾出来的雅室内,就等着第一批铸造好后出炉的五铢钱送来给他看。

    只等了一会,一个宦官就捧着一匣子新鲜铸造出来的钱币,进来欢喜的禀报:“恭喜殿下,五铢钱已经铸好了,请殿下过目!”

    刘德接过匣子,从里面粘出一枚钱币,对着阳光,端详起来,钱币之上的花纹是那么的美丽,刘德又将这枚钱币放在手心感受了一下,只觉得颇为光滑,比起一般的钱币来说,这五铢钱就像是公主一般。

    刘德已经看到了他这作坊中所出产的五铢钱将四铢钱打的落花流水,溃不成军的景象。

    “嗯,不错,你们两个辛苦了,我会为你们两个在父皇那里请功的!另外王道,赏他们两个每人五金!”刘德自然也不会吝啬这点小小的恩惠。

    “诺!”王道点点头,领着两个欢天喜地的宦官去领赏钱。

    刘德抓着手里的五铢钱,心情也变得好了许多,有了钱就不怕做不成事情。

    从辟阳侯府里抄出来的铜器少说也有十万斤的样子,足够刘德铸出一千万枚五铢钱。

    一千万五铢钱是什么概念?

    当此之时,一个成年人的人头税一年是一算一百二十钱,一千万枚五铢钱能帮将近九万成年人缴纳他们的算赋。

    用来买米的话,关中粟米一石最多不过五十钱,可买两百万石粟米!

    “真是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啊!”刘德感慨了一声。

    当然,这些钱首先要流动起来,才能算是财富,否则,摆在库房里腐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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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章写了一晚上,想了很多次,改了很多次,最后决定这样写,因为我不想我的主角是那种伟光正的,那样的政治人物不存在。

    当然我也知道这么写的话,肯定有同学会不舒服~

    so先传上来,大家看看,真要觉得不妥我可以改~

    嗯,天大地大,读者老爷最大!

    最后感谢所有打赏的同学们,就不一一点名了

    嗯,我睡觉去了~有意见可以在书评区说,只要不涉及人参公鸡,俺都能看得下去,嗯就是这样~

    大家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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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节 上林苑

    当然,这些钱首先要流动起来,才能算是财富,否则,摆在库房里腐烂吗?

    但是,想要让五铢钱流通起来,却不容易了。

    首先,五铢钱是新鲜事物,而中国的百姓向来偏向保守,有时候他们宁肯吃点亏,也不愿意轻易尝试新鲜的事物,只有看到实实在在的好处摆在他们面前时,他们才会一拥而上。

    其次,货币的发行,在后世靠的是银行业,而在如今靠的是官府,只有官府认定你的钱能充作税赋,你的钱才能流通起来。

    那什么样的钱,在官府的眼里是合法的可以流通的钱币呢?

    中对此有明文规定:钱径十分寸八以上,虽缺铄,文章颇可智,而非殊折及铅钱也,皆为行钱……敢择不取行钱者,罚金四两。

    意思就是只要是个钱样子,直径不小余八分,那么就算这枚铜钱的表面已经有所磨损,但只要还能看到钱币上的铭文,且没有断裂或者全部是铅的,就是一枚合法的铜钱,官府会一视同仁的对待,胆敢拒绝接受符合标准的铜钱的人,就要罚金四两。

    但若是真这么简单,刘德就要偷笑了。

    先帝之时,几乎全天下流通的铜钱一半是吴王刘濞铸造的,一半是邓通铸造的。

    其他商贾所铸的钱币几乎不入主流,很少进入流通,大部分只是在商贾所在的地方郡县内流通,很少能通行全国。

    为什么?

    若连这个都看不透,刘德也就白活三辈子了。

    官商勾结,地方保护主义,能砸碎这两个乌龟壳的只有更强大的强权。

    若刘德此时是太子的身份,借着储君的名头,他要发行五铢钱,起码在关中没有人敢使绊子,下黑脚。

    可惜他不是。

    刘德毫不怀疑,只要五铢钱进入流通领域,很快就会遭遇各种狙击。

    拒收那还是轻的!

    关中的商人连给朝廷放高利贷的事情都能干的出来,还有什么是他们不敢干的?

    就算出了事情,无非就是交上几个替死鬼顶罪了事而已。

    人命?在商人眼里只不过是一个数字。

    拿着五铢钱在院子里转了几圈之后,刘德猛然想到一个事情,但却颇为犹豫的踌躇起来:“这样子的话,后世人会不会说我吃相太过难看了?始作俑者,其无后乎?”

    但想了想没钱他就什么都没办法做的时候,刘德一跺脚:“罢了,这世间一切罪恶都由我来承担吧!”

    一念及此,刘德拿起那一匣子五铢钱,就坐上马车,往皇宫赶去。

    进了未央宫,刘德径直来到了清凉殿,却被告知天子已经移驾上林苑,与太后一起观看猛兽。

    不得已,刘德只能再转道前往上林苑。

    路过馆陶公主府邸的时候,刘德灵机一动,进去请了馆陶长公主刘嫖跟陈阿娇与他一起前往上林苑,当然,打的口号是‘许久未与姑姑亲近,特请姑姑同游上林苑’。

    刘嫖自然不无不可。

    于是,姑侄两人就分乘两车来到了长安东南方向的上林苑。

    上林苑,这是一个在秦末战火中侥幸幸存下来的秦代宫殿群,始建于秦始皇三十五年,在当时,鼎鼎有名的阿房宫只不过是上林苑的前殿,整个上林苑在秦代延绵数百里,其中既有辉煌壮丽的阿房宫,也有广阔的围猎场,养着各种猛兽的兽圈。

    秦末一把战火,烧掉了阿房宫,焚毁了大部分的秦代宫殿。

    但也有幸存者。

    汉室的未央宫跟长乐宫都是在秦代宫殿的废墟中营建的,而上林苑,秦末战火虽然烧毁了这个昔日庞大的皇家林园的大部分建筑,却还是留下了一些残存的建筑以及规划好的各种林园。

    汉室建立之后,萧何本着精打细算的主政思路,将上林苑进行了部分修复和翻新,到吕后时期,再次稍作维护,时至如今,上林苑虽然还没有恢复它过去全盛时期的规模,但也算得上是天下第一的皇家园林了。

    此时的上林苑究竟有多大?

    后世班固在中曾道:缭以周墙,四百余里。

    当然,那是经过后来的刘彻、刘弗陵、刘询三代人接力扩建后的规模,现在的上林苑,还没有四百里那么长,但也有两百余里,横跨整个渭水河南部,将渭河南岸的大部分平原、山丘尽数纳入其范围之内,甚至就连浐水与的霸水也从上林苑中流过。

    汉家天子及其后、宫妃嫔、太后以及皇子、来朝的诸侯王,平日得空就会去上林苑中围猎,射箭或观看圈养的珍奇异兽。

    在上林苑中发生了数不清的典故与故事。

    甚至后来威震天下,纵横无敌的刘彻的羽林卫也是从上林苑的围猎场中训练出来的,一代天骄霍去病的童年与少年时光大部分都是在上林苑中度过的。

    一般而言,假如日后刘德当了太子,那么,除了会在未央宫之中为他列出一个太子。宫外,在上林苑中,也有他的一块独立的地盘,用以安置手下、培养心腹,锻炼能力。

    像是刘德的便宜老爹当年在上林苑中就有一个思贤苑,后来刘彻给他的太子刘据也建立了一个博望苑,前世刘荣也混了个宜春苑,可惜他不争气……

    对于汉家天子而言,似乎储君能力太大从来不是问题,储君能力不大才要命!

    像是前世的刘荣,后来刘彻的儿子刘据,都是栽在能力不够,没让皇帝老子满意的地方上。

    否则以汉家天子的刚烈,若是一个合格的继承人,杀母存子这种事情又不是干不出来!

    刘德的马车跟在刘嫖的马车之后,径直驰入上林苑之中,道路两旁,绿树成荫,青草芬芳,不时有蝴蝶在花丛中飞舞,远处的山坡之上,刘德甚至见到了一只滚滚趴在竹林里啃食着竹叶。

    现在的中国,正处于温暖期,属于亚热带气候,这从滚滚居然大摇大摆的出现在上林苑,还有道路两旁栽种的柑橘树都可以证明。

    只是刘德同样也清楚,这样的好日子过不了几十年了,新一轮的小冰期已经悄然临近。

    当刘德还是个宅男时,曾在网上看到过一篇论历代王朝兴亡与小冰期联系的文章。他隐约记得,昭宣之后的中国就将全面受到小冰期带来的影响,干旱、气温下降、疾病肆虐,还有可怕的蝗灾!

    不谋万世者,不足以谋一时,必须开始进行准备了!

    准备大修水库,广建渠道,只有拥有数量足够多的大中小型水库才能挺过那严酷的小冰期带来的灾害。

    同时还要开始鼓励开发南方,特别是湖广,将之建设成一个鱼米之乡。

    刘德心里非常清楚,想要做到这些事情,首先他得是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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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节 天子的任务

    上林苑,虎圈之旁。

    一场皇室内部的小型聚会正在举行。

    汉家天子刘启正陪着窦太后在此一同观赏虎圈之中圈养的猛兽。

    在坚固的栏栅之中,圈养的老虎、犀牛、野猪、狼、豹子等凶猛的野兽,被驯兽师们驱赶、引诱着做出各种高难度的动作,以此吸引上方的观众的注意力。

    窦太后眼睛虽然都快瞎了,但对这种表演还是很感兴趣,老太后喜欢,身为天子,自然是愿意隔三差五的陪着老太后来上林苑观看猛兽表演,同时散散心,骑骑马,打打猎,放松放松。

    这时,虎圈中的表演暂告一段落。

    窦太后趁着天子刘启上前倒酒的功夫,忽然问道:“皇帝,听说你有一个名叫辕固生的博士,对吗?”

    天子刘启心里咯噔一声,暗叫坏了!

    老太后的脾气,他那能不知?

    这是要出事了!

    脸上刘启却不得不陪笑道:“回禀母后,儿子确有一个博士名为辕固生,不知母后问他作甚?”

    “皇帝,你去把他给哀家叫来!”窦太后却是一脸的平静的道:“哀家就想问他一件事情!”

    母命难违,更何况老母亲好不容易才被袁盎劝和,从之前的不快中解脱出来,难得的给了他面子,愿意与他说话,天子刘启只好道:“诺,儿子遵命!”

    说着就吩咐左右传召博士辕固生。

    这时,前方的道路上传来了马车车轮的轱辘声,一个宦官小跑着过来,然后跪下来报道:“启禀陛下,太后,皇子刘德与馆陶长公主来了……”

    窦太后一听刘德的名字,心里就有些烦,本是不想见的,正要说不让他们过来时,忽然她听到了一个银铃般的笑声,脸上的神色这才松缓下来,心里一软就道:“来就来罢!去给他们准备坐席……”

    “太后的吩咐你们都不听了?”天子刘启见到那些宦官侍女居然还在看着他,马上就急道。

    “诺!”

    …………………………………………

    刘德牵着陈阿娇的小手,跟在刘嫖后面,走进虎圈之中,很快他就见到了正坐在虎圈的高地观赏亭中的天子刘启与窦太后。

    刘嫖见了这场景,回头看了一眼一脸阳光笑容的刘德,心里暗淬:“小狐狸!”心知自己是被利用,这那里是什么想念姑姑啊,分明就是借着姑姑与表妹来缓和跟窦太后之间的关系。

    这长安城里现在谁不知道自从窦婴搅合了梁王刘武眼看就要到手的皇太弟之位后,窦太后是气的不行,先是夺了窦婴的宫籍,然后又是见了皇帝也没个好脸色,直到这两天才好了些,听说是袁盎进了长乐宫,跟老太后拉了家常说了道理,这才让老太太放下心里的间隙,跟皇帝重归于好,又原谅了窦婴,准许其进宫问安,虽然还没恢复宫籍,但却也不远了。

    但是,老太后是原谅了窦婴,原谅了皇帝,可心里总归是有些情绪的。

    刘嫖也能看出来,老母亲虽然被袁盎说服了,不再强求要立刘武为储君,但是,心里的气一天不消,刘德这些个孙辈在老太后眼里始终是个疙瘩。

    “倒还算刘德聪明,知道要找我这个姑姑才行!”刘嫖想到这里,顿时心里满满的成就感,她毫无疑问是个爱慕虚荣的女人,而这种能插手皇室继承人身份的斗争,并且能起到关键作用的感觉,让她浑身都有些飘飘然,就连走路都觉得轻松了些。

    “女儿拜见母后!”刘嫖走上那亭子,笑嘻嘻的朝窦太后道了个万福,然后才转身对天子刘启道:“见过陛下!”

    陈阿娇见到了天子,更是欢快的撒开了脚丫子就蹭蹭蹭的跑了过去,只在亭子边做了个乖巧的万福:“阿娇见过舅父大人,皇祖母大人!”

    然后就扑进了天子的怀里,抓起了刘启的胡须道:“皇帝舅父可想念过阿娇?”

    “没大没小……”刘嫖嗤笑一声,笑骂道:“这可是天子的胡子,你可也敢扯,还不快下来?”但脸上的笑容跟表情都已将她的内心深深的出卖!

    “都是一家人,朕就阿娇这么一个宝贝外甥女,就由着她吧……”天子刘启笑呵呵的抱着陈阿娇,问道:“阿娇说对不对?”

    窦太后见了陈阿娇就只觉得心都暖和了,什么不愉快的情绪也都不见了,也道:“就是,皇帝就一个外甥女,不疼她疼谁?”话语里的维护之意昭然若揭。

    这时刘德才慢蹭蹭的走到亭子前,老老实实规规矩矩的跪下拜道:“儿臣刘德拜见父皇,问皇祖母安!”

    天子刘启看了一眼窦太后,见老太太似乎不准备吭声,于是使了个眼色给刘嫖,刘嫖立即心领神会的走到窦太后身边,拉着她的手,温柔的道:“母后,您的孙儿在向您请安呢!”

    “刘德表兄还在那跪着呢,皇祖母!”陈阿娇也跟着起哄。

    窦太后这才勉强松口道:“那就起来吧”

    她仿佛自己也知道自己这无名火发到刘德身上有些不对,等刘德进来了,就道:“刘德,你坐到哀家身边吧!哀家好久都没有摸过你的脸了,连你长什么样子都快不记得了!”

    最近一两年她的眼睛确实是越来越瞎的厉害,本来原先还能勉强视人,现在却只能勉强看到一些人的轮廓与影子,也正因为如此,她才越发的宠爱刘嫖,宠爱刘武,说到底她虽然是太后,但终究还是个女人是位母亲。

    刘德听了脸上一喜,虽然明知道这可能是敷衍性质的示好,但能踏出这一步本身就已经弥足珍贵了!

    “诺!”他立即低头道:“孙儿遵命!”

    然后就乖乖的跪坐到窦太后的下首一侧。

    等刘德坐下来,刘嫖趁机起哄道:“母后不是要摸摸刘德的脸吗?刘德还愣着做什么?快让太后好好摸摸你的脸,免得太后都不记得你的模样了!”

    “诺!”刘德立即道,然后就迫不及待的走了过去。

    窦太后本来不过是随口一说,但被刘嫖这么一激,却也不得不伸手在刘德的脸上摸索了一会。

    起初,窦太后还没觉得有什么,但当她的手摸到刘德的颧骨时,忽然手上一震,竟然停留了片刻,然后才收回了双手,道:“刘德你现在都长大了啊!”

    “回皇祖母,孙儿今年已经十六岁了,在民间,孙儿这么大的男子,已经是丈夫了,甚至都可能做人父亲了!”刘德不卑不亢的答道。

    “好!好!好!”窦太后的脸上的寒冰终于消去,首次对刘德露出一个慈祥的笑容道:“长大了好!刘家的男儿长大了好!”

    这是,天子在一边道:“刘德,你跟朕来一下……”

    “诺!”刘德连忙对窦太后告罪一声,然后跟上便宜老弟的脚步,朝着亭子外面走去。

    父子俩走到虎圈的另外一侧,天子刘启才回头对刘德吩咐道:“一会,朕给你个任务,你必须务必保证完成!”

    刘德立即就道:“诺,儿臣必尽力而为!”

    “不是尽力而为,是必须完成!”天子刘启强调的道:“你告诉朕,能不能做到?”

    “不怕任务难,就怕不给做任务的机会!”刘德在心里道,嘴上却道:“诺,儿臣知道了!”

    “等会,博士辕固生将来拜见太后!”天子刘启长叹一声道:“你的任务就是无论如何不能让太后杀了辕固生,知道吗?”

    刘德听了心里一惊,他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脸上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一样,惊讶道:“皇祖母何以要杀一个区区博士?”

    “这你就不用管了……”天子刘启也是很为难的道:“总之,你必须保证辕固生不死……”

    “诺!”刘德点头道:“儿臣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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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节 窦太后的改变

    实际上刘德很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前些日子梁王刘武费尽心思的找来了的原本残卷和收藏着它的黄老派大家黄生,将之都送进了长乐宫,让那黄生每日讲解给窦太后听。

    如此一来,那位黄生自然水涨船高,受到了窦太后的尊敬。

    本来刘德以为那黄生与辕固生之间发生那场关于帽子的争辩不可能这么快发生,因此也没怎么去想,却没想到,这黄生进宫才几天就碰到了他一生的对头辕固生,并且第一次见面就发生了那场关于帽子的争辩。

    是否是蝴蝶效应,刘德不是很清楚,前世他也不过是后来才听说的这个事情,大抵相当于茶余饭后的八卦和趣闻。

    总之具体经过就是辕固生跟黄生两人争辩到底成汤革命是对还是错。

    辕固生坚持成汤革命是正确的,而黄生则认为,身为臣子反叛君上就算结果是对的,出发点也是错的,并用帽子跟鞋子做了比喻。

    此事后来甚至还被收录进了司马迁的史记中成了一儒林列传的一则故事。

    而它之所以会变成八卦,则是今天将要发生的事情了。

    “辕固生可是个固执的老学究……”刘德在心里哀叹一声:“此事,确实是有些棘手!”

    刘德可记得清楚,后来,刘彻搞了个建元新政,把已经九十岁的辕固生请到长安做了个泥塑的雕像供起来,猜猜看,当辕固生见到后来刘彻朝的丞相封为平津侯的公孙弘时怎么说的?

    ‘公孙子,务正学以言,无曲言以阿世!’

    好吧,就算公孙弘再怎么不当人子,你一个老前辈这么直接的当着人家的面用如此严厉的话语来斥责,也未免显得太……真当地球是围着你转啊?

    反正刘德听了此事后顿时觉得公孙弘涵养好了若是刘德被人当众这么毫不留情且毫无底线的攻击,早一大耳刮子扇过去了……

    刘德很清楚,等会辕固生来了,他会怎么个作死法……

    “要保他的性命实在是有些难……”刘德感觉脑袋都有些发胀了:“干脆学便宜老爹,给他把剑,让他去碰运气得了……”

    只是这样一来,刘德觉得就难免有些不太完美了。

    这便宜老爹交代的事情真的只能办的漂漂亮亮的!

    一边想着该怎么化解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情,刘德一边跟着便宜老爹回到了亭子中,此时,虎圈中的驯兽师又开始了表演,陈阿娇趴在亭子的栏栅上兴致勃勃的观看者虎圈里的驯兽师们指挥着一头头驯服后的猛兽入场。

    她这个年纪的小孩子还不懂得什么叫危险,或者根本就不知道哪些猛兽究竟有多么可怕。

    刘德见了却赶紧把她从栏栅上抱下来,道:“阿娇表妹,不可以趴在那上面的!知道吗?那样很危险!”

    就不说这么点大的小姑娘万一没抓稳掉下去了怎么办,就是下面兽圈里的猛兽要是忽然发狂,像陈阿娇这种小丫头还不得被吓个半死?

    上林苑自有史以来发生的事故也不是一起两起了。

    刘德一点都不希望陈阿娇有个什么意外。

    陈阿娇被刘德猛然的抱下来,更是用前所未有的严厉语气斥责,顿时就来了小女生的公主脾气,嘟着小嘴,一脸的不快的走到窦太后的身边,猛的钻进窦太后怀里,使起了小性子。

    但刘嫖见了此情此景,却是微微点头,在心里道:“看不出来,刘德这小子还真是关心我家娇娇……”

    正所谓丈母娘看女婿,怎么看怎么顺眼,此时的刘德在她眼里几乎全是优点。

    为人好,性子好,懂事,会讲话,还会哄人,除了生母是粟姬之外,其他一切都是满分。

    “为何你是粟姬所生呢?”刘嫖暗叹一口气:“换了其他任何人的儿子,姑姑我都会全力支持你的啊!”

    本来平常若是陈阿娇在窦太后面前闹这么一出,依着窦太后往日的性子,肯定是会维护陈阿娇,不管有理没理,刘德少说也吃一顿斥责,但今天不知为何,窦太后没有那样做,反而对陈阿娇道:“娇娇,这次皇祖母就不站在你这边了!”

    刘德也陪着笑脸,走过去拉着陈阿娇的小手赔罪道:“好了,不生气了,是表兄不对,不该用那么大的声音说阿娇……”

    陈阿娇从窦太后的怀里露出一双委屈的小眼睛,嘟囔着道:“知道错了就好……”

    然后她又自顾自的爬起来,这个年纪的小女生自尊心特别的强,因此她倔强的道:“谁生气了?我可没有……阿娇可不是小孩子……”

    这话一出,甚至就连平素不苟言笑的天子都哈哈的大笑了起来。

    陈阿娇顿时羞的小脸通红,怯怯的躲到窦太后的身后去了。

    被陈阿娇这一打岔,亭子里的气氛顿时就温馨了许多,窦太后对刘德道:“刘德,你过来,给哀家说说,最近的功课做的怎么样了?”

    刘德就乖乖的走过去,跪坐下来,答道:“回皇祖母,孙儿最近得了一位俊才,常常与孙儿讲解黄老之学,孙儿确实受益颇多……”

    “哦……”窦太后点点头,慈祥的道:“那哀家就要考考你了!”

    刘德闻言大吃一惊,要知道窦太后虽然崇信黄老之学,也要求窦氏子弟人人都会学习黄老之说,但是对于皇子,她基本从来都不干涉。

    这样的变化,刘德也感觉不到究竟是好是坏,但他还是谦卑的道:“请皇祖母出题!”

    于是窦太后就问了刘德几个黄老派的常识问题以及一些黄老思想的论调,好在刘德经过前几天的填鸭式死记烂背,对于这些问题都是轻松应付。

    “不错,不错……”窦太后听完刘德的回答后,脸上的笑容也多了起来,她感慨道:“看来刘德你是找了一位贤才辅佐啊,未知那人姓氏名谁,何方人士?”

    “回皇祖母,那人姓汲名黯字长孺,乃是濮阳人,年纪稍长孙儿!”刘德也不隐瞒,老老实实的回答着,若是汲黯能有机会拜见窦太后的话,那么不管对刘德还是对汲黯都是有好处的事情!

    “是卫人啊……”窦太后一听就叹道:“当年先帝之时,好像也有一个卫地的大夫,学问、人品具是一流,颇得先帝看重,好像那位大夫也是姓汲?”

    刘德答道:“不敢欺瞒皇祖母,汲黯确实当初那位汲大夫之子!”

    “善……”窦太后满意的点点头:“有空,你可带他来长乐宫见见哀家……”

    “诺,孙儿遵旨!”刘德连忙答应下来,这是好事情啊!

    汲黯若是能得到窦太后看重,这样一来,他就不需要再完全的需要依靠刘嫖才能跟东宫拉上关系了。

    老太太嘛,耳根子软,只要汲黯能在窦太后面前多说他的好话,何愁大事不成?

    只是刘德有些奇怪,今天窦太后是怎么了?平常基本不会对任何一个皇子表现出太明显倾向的她,今天这是怎么了?

    刘德隐隐约约间感觉窦太后对他的态度似乎发生了非常明显的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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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节 不作死就不会死

    不多时,就有一位宦官领着一位白发老者从虎圈另一侧的道路中走了过来,那宦官先进来通传道:“回禀陛下,太后,博士辕固生奉诏觐见!”

    “传!”天子淡淡的道,然后对刘德使了个眼色,意思就是让刘德看着办了。

    刘德虽然心里很无奈,但脸上还是得装出一副成竹在胸,智珠在握的模样。

    “老臣辕固生拜见吾皇,拜见太后,拜见长公主及殿下……”辕固生被宦官领进来后就跪下来叩首,从刘德这边的视线看过去,辕固生此时也已经很老了,看年纪也应该有七十多了,一般而言这个年纪的老人应该是垂垂老矣,连记忆都开始消退了,但辕固生此时依然生龙活虎,看样子身子也比较强壮。

    博士这个官职刘德是知道的,这是一个秦代的官职,最初是授予那些从关东各地投奔秦国的百家士子,因此,其实并非是什么高官,也就是个名誉性质的客卿一类。

    到了汉代,惠帝刘盈废除狭书律,同时为了更好的抢救那些在战火中被焚毁和失传的典籍,于是重设博士官。

    因而,在此时,博士这个官职,并非只有儒家的人才能当。

    儒家有诗书博士,法家有刑名博士……

    而且各博士的头衔划分的很细。

    像甚至各自都有各自的博士官。

    总的来说,此时汉家的博士,大抵就相当于后世的某某专业专家国家认证资格。

    能被拜为某书博士的,基本是一定是此书研究和理解成就最高的那一个。

    而这辕固生就是如今的博士。

    这表明他应是这一领域的佼佼者。

    但刘德知道这也未必一定!

    当此之时,不单单诸子百家,齐头并进,共同在汉室寻找着施展自己政治理念的机会。

    就是各大学派内部其实也是山头林立。

    就拿而言,此时就有三个山头,一个是齐诗,辕固生就是齐诗的代表,另一个则是鲁诗了,鲁诗的领头人是申培,曾官至楚国太傅,名满天下,世人尊称为申公,第三个则是流传在燕赵大地之间的燕诗派系!

    这三个派系都认为自己是正统,其他两个是别传异端……

    后来,刘彻搞的罢黩百家独尊儒术,不单单把其他诸子百家排斥在外,就连儒家自己内部的一些山头也惨遭打压,一度被打压到几乎失传的地步,学出身的人甚至只能装作自己是的学者,才能勉强做官……

    直到宣帝之时,因为身世缘故的问题,宣帝重视谷梁而排斥公羊,于是在石渠阁会议上,谷梁派翻身做了主人,把公羊派给踩到了脚底下……

    所以说,就算是后来罢黩百家独尊儒术了,思想界也并没有什么统一,反而相互倾轧,排挤、打压更加厉害,儒家内部各派系也是经过了两汉数百年的不断内部倾轧和相互融合,最后才成了一个整体的……

    前世的时候,刘德在河间国难免受到了一些燕诗派系的学者的影响,对于鲁诗和齐诗其实是没什么好感的……

    这也是刘德现在对辕固生没太多好感的原因。

    刘德正在脑子里想着怎么帮辕固生破局之时,窦太后就已经轻轻的笑问着:“听闻卿家治颇有心得,见识广博,哀家此次诏卿前来,就是想问问卿家,以卿家之见,老子所著之书如何?”

    其实窦太后也没想怎么着,就是心里不痛快。

    昨日,她在听黄生与她讲解老子之时听说了有个博士名叫辕固生与黄生有过争辩,一度相持不下,最后还是天子解的围。

    在窦太后心里,这黄老学不管是治国也好还是治家也罢都是最上等的学问。

    因此在听说竟然有儒生能跟她觉得学问人品都是一流的黄生抗衡时,心里就不高兴了,觉得这儒生实在是狂妄,得给他点教训,让他知道厉害,这才让天子将辕固生召来,倒不是想找辕固生的麻烦,只不过是想听一些奉承话,叫辕固生低头承认黄老学才是当世第一的上等学问。

    刘德一听窦太后开口,连忙抛开心里的那些小算盘,心里一机灵抢在辕固生之前出声道:“回皇祖母,孙儿觉得老子所著之书实乃诸子百家第一的学问,当年孔仲尼也曾两次当面请教老子,称老子为‘古之博大真人’,既然连仲尼都觉得老子乃是‘古之博大真人’孙儿想来,老子当是诸子百家先贤的第一人!”

    刘德的话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倒没错。

    在最开始的时候,黄老派跟儒家之间的关系或许很好,所以孔子也能当面老子,并极为推崇。

    可惜,两人的徒子徒孙们为了抢夺话语权,到现在已经就差打出脑浆来了。

    黄老学的学者不喜欢儒家,儒家的人也看黄老学不顺眼。

    刘德这话一出,窦太后顿时就开心了,笑道:“哀家觉得刘德说的很对,皇帝你以为呢?”

    天子刘启还能说什么,只好附和道:“母后说的是……”同时,天子对刘德机灵在心里也是很满意的,觉得这事情应该就这么过去了吧,太后都笑了,这说明气消了啊!

    可惜,下一刻,一个很不合时宜的声音倔强的道:“回太后的话,老臣以为,老子之言,乃家人言耳!”

    刘德心里面顿时就好似有一百万头草泥马狂奔而过。

    “就算作死也不该这样啊~”刘德哀叹一声,真是不做死就不会死啊,他现在连想吃了辕固生的心都有了!

    辕固生的话里明显的充满了对老子之书的蔑视与轻视,窦太后就算是个文盲也听出来了,这辕固生的言下之意就是她所推崇的当世第一的黄老学只配哄哄农村乡下的愚昧妇人了,这不止是在轻视和蔑视黄老学了,更是在暗讽她不过是个瞎眼的愚昧老农妇!

    “家人言!???”窦太后一下子脸色就变得铁青了:“安得司空城旦之书?”

    窦太后的意思就更隐晦一些了,辕固生是博士,而当此之时的条文名录与行文篇幅跟现在汉律之中专门用来管束那些因为犯罪而被罚去修长城和城墙的犯人的刑徒名册类似。

    意思很明显,你竟敢说哀家所爱的黄老学是家人言,那你所学的岂非不过是给犯人刑徒看的的刑徒名册。

    这已经是极为严厉和愤怒的指责了!

    事情终于划落到了不可逆转的那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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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节 求情(第三更!)

    辕固生固然是在作死,但刘德还真的是不得不救。

    因此,他连忙道:“皇祖母息怒……”

    天子刘启也求情道:“母后暂息雷霆之怒……”

    窦太后却是不依不饶,仿佛没听到求情一般命令侍立其左右的郎官:“来啊,给哀家将这狂妄无礼之臣拖出去,送交廷尉,治他狂妄不敬之罪!”

    虽然没有当场宣判其死刑,但却也差不了多少了。

    要知道,在此时的汉律之中根本没有所谓的刑讯逼供的概念,进了廷尉牢狱的人,还想囫囵着出来基本不可能!

    特别是辕固生这个年纪的人,进去了,基本就没希望能站着出来!

    “皇祖母请息怒……”刘德连忙拦住就要动手的几个郎官,走到亭子中间跪下来求情道:“皇祖母,以孙儿之见,博士辕固生固然狂妄了些,但却并未触犯律法,皇祖母可责罚,却不能治其罪,不然,传扬出去,反倒可能会成全此人名声,况且此人年已老朽不堪,不如将之罢斥归家,如此传扬出去,也不会让人非议!”

    “怎么,哀家连个小小的博士都处置不了了?”窦太后气呼呼的道:“律法中无此一条,哀家就加一条,莫非有什么不妥?”

    在理论上来说,窦太后说的没有错,身为太后,她假如执意要在律法中加一条临时的法律,谁都阻止不了!

    刘德知道,对付窦太后,必须用温情攻势,跟她讲道理,谈感情。

    像前些时候袁盎是怎么劝服窦太后收起要立梁王为储的心思,更原谅了窦婴的?

    袁盎所做的不过是给窦太后讲了一个故事,一个春秋时期发生的家庭惨案:宋宣公传位给其弟宋穆公,宋穆公再传给宣公之子殇公,并将其子安排到郑国居住,然后,穆公死后,惨案发生了,因为存在两个拥有继承权力的血脉,于是宋国大臣就不断的在两兄弟的后代中拥立一个,打击另一个,宋国社稷连续几代血雨腥风,因此而死者不计其数。

    正是袁盎给窦太后讲了这个故事,让窦太后知道,倘若立了刘武为储君,将会发生什么,窦太后就算再怎么疼爱刘武,也只能舍下,更原谅了窦婴。

    刘德拜道:“皇祖母若要如此,自然可以……只是……孙儿恐有伤太宗孝文皇帝之德!”

    若说什么是窦太后的软肋的话,那么毫无疑问,除了子女之外,她最看重的就是他的丈夫的名声了。

    “怎么说?”窦太后稍息怒意问道。

    刘德此时也顾不得便宜老爹的感受了,叩首道:“太宗孝文皇帝之时,出宫巡幸,遇一路人惊驾,廷尉张释之不以此人惊驾之罪而罚,只以罚金,太宗孝文皇帝亦称善,太宗孝文皇帝旧例依在,皇祖母若执意加罪于此人身上,岂非坏了太宗孝文皇帝之德?”

    刘德说的这个往事是汉室中鲜为人知的往事,在如今更是少有人知道、传扬。

    倒不是此事不够伟光正,而是此事的两个主角一个太宗孝文皇帝已然驾崩,而另一人是时任廷尉张释之,今天子刘德的便宜老爹的苦主。

    当初刘德的便宜老爹还是太子时,常常被张释之拿来刷声望。

    不过当时声望是刷的挺欢乐的,然而出来混,总归是要还的……

    先帝驾崩,新君登基,往日的太子,声望机器摇身一变成了君临天下的天子!

    于是,张释之吓的半死,做梦都怕有一天忽然被一队禁军直接砍了脑袋。

    去年好不容易才得到了一位故友的指点,在其帮助下给便宜老爹赔礼道歉,并且取得了便宜老爹宽宏大量的不计前嫌的表态。

    只是,廷尉什么的就别想了,一脚被揣出长安城,发配到了淮南国为相去了,虽然级别没降还是两千石,只是地位却是天差地别……

    而且,刘德很清楚,此事还没结束!

    张释之家族的子弟,从此在仕途上就以艰难著称,其子张挚甚至后来还发出了‘不能取容当世’的悲叹,然后终生不在出仕。

    这大概算是有史以来明确记载的第一个爹坑子的记载……

    正因为如此,刘德才多少有些顾忌,不过他稍稍抬头看了看便宜老爹的脸色,发现便宜老爹并未因为听到张释之的名字而暴走,这才把心放回肚子里。

    然后他又悄悄的观察了一下窦太后的脸色,发现窦太后的脸色稍稍和缓了些,知道自己的话起了作用,于是他趁热打铁的顿首道:“且曰:道生法。法者,引得失以绳,而明曲直者也。故执道者,生法而弗敢犯也,法立而弗敢废也。故能自引以绳,然后见知天下而不惑矣。亦云:贤生圣,圣生道,道生法。以皇祖母之圣贤仁德之故,安能从此坏法之事,孙儿以为,方才不过是皇祖母一时气言……”

    说完这些话,刘德也暗自庆幸前几天跟汲黯请教了黄老派的常识和立法原则,执政理念,对其有了更多的认知。

    真要打个比方的话,那么黄老派的执法理念跟为政思路倒是跟后世的米帝颇为类似。

    在黄老派政治家和官僚的眼里,只要是法律没有禁止的,百姓随便怎么玩,而一旦立法,在法律没有废止前,这条法律就是神圣不可侵犯的。

    譬如太宗孝文皇帝统治时期廷尉张释之所作出两个经典判例。

    一个就是刘德跟窦太后举的一个路人从桥下忽然出现,吓坏了文帝驾车的马,文帝要求廷尉以大不敬之罪治罪,但廷尉张释之坚决不同意,认为按照律法,此人最多是罚金,而不是死罪。然后文帝被张释之说服,同意了张释之的判决。

    另外一个则是更严重的偷盗高皇帝刘邦的高庙中供奉的玉环的盗窃案。

    张释之依照汉律判其腰斩弃市,但文帝却认为应该族其三族。

    这时候张释之说出了那句著名的话:法如是足也!

    在张释之的坚持之下,那人最后依据汉律判处腰斩,而不是天子一怒之下要求的族灭。

    当然,黄老派跟米帝的那一套还是有很多不同之处跟局限所在,但是刘德个人觉得,两者最起码在立法原则和执法精神上还是颇有相同之处。

    被刘德这么一劝,窦太后这才勉强的消了气,道:“既然如此,那就削其博士官,罢斥归家吧,免得外人说哀家坏了先帝之德!”

    天子刘启立即点头道:“诺,儿子谨遵母后之命!”

    然后就对左右的侍中吩咐道:“拟诏吧!”

    他本来就不怎么喜欢儒家的那一套,现在更被辕固生这固执的老头恶心坏了,若非是这辕固生关系着齐地士子对朝廷的态度,更关系着汉家天子求贤如渴的名声,他自己都恨不得将其拖出去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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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节 关于五铢钱的构想(4更!)

    不提辕固生如丧考妣的被几个卫士监督着走出上林苑。

    经此一世,不止是天子刘启对刘德的印象大大加强,就是窦太后都觉得这个孙儿很不错了。

    原因嘛,一半是因为刘德能顺着她的心思说话,而且行事风格也颇符合她的心意,让她有种眼前一亮的感觉,另外一半则是女性天生的感性在作祟了,女人的脾气是世界上最难以捉摸的东西,窦太后虽贵为太后,但终究是个女人,方才她在摸刘德的脸颊时,摸到刘德颧骨,竟然莫名的想起了已故的丈夫,太宗孝文皇帝,似乎也有那样的颧骨。

    其实呢,刘德这一脉的兄弟,虽然相貌各有不同,但基本上也都遗传了太宗孝文皇帝的一些面貌特征,实际上几乎每个兄弟的脸上的颧骨都差不多,只是,窦太后患上眼疾将近十四年了,最近六七年视力更是不断跳水,那里还记得这些久未在其膝下承欢,见面也是跪来跪去的孙子们长什么样子?能记得声音就不错了!

    只能说刘德运气好,运道也好,有刘嫖帮忙,他才能被窦太后摸到,然后让其回忆其双眼健全时太宗孝文皇帝的样貌。

    祖孙几人吃了些东西,又看了一会表演,这时,天色渐晚,天子刘启就道:“今日就到这里吧,母后早些回宫歇息……”

    窦太后点点头道:“嗯,听皇帝的……”

    说着她就在几个侍女的搀扶下慢慢站起来,刘嫖赶紧跟上去,道:“陛下,我先陪母后回宫!”

    陈阿娇此时却对刘德有些依依不舍了,扯着刘德的袖子叮嘱着:“刘德表兄,你要记得啊,你答应过阿娇的,过两日陪阿娇去甘泉宫玩的!”

    刘德笑着捏了捏她的脸蛋,点头承诺道:“这个表兄当然记得的!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嘛!”

    陈阿娇这才欢天喜地的跟上她老妈的脚步走了。

    等窦太后跟刘嫖、陈阿娇都走完了,亭子里就剩下刘德跟刘启父子俩。

    “刘德,来,坐下来……”天子刘启目送窦太后离开之后,就温情的招呼着刘德坐到他身边来,握着刘德的手道:“你我父子多久没像现在这样坐在一起过了?”

    刘德低头答道:“回父皇,儿臣记得七岁那年儿臣不小心从思贤苑的围栏上摔下去,父皇当时就是这样握着儿臣的手,安慰儿臣不要怕的……”

    在刘德那些零碎而驳杂的记忆里,这,已经是关于父子温情的最后残留回忆了。

    “是啊……”天子刘启感慨着带着些愧疚道:“朕这些年忙于国政,疏于看顾你们这些孩子了……一转眼你都这么大了,也懂事了,很不错!”

    当他说到最后那一句很不错时,语气里已经有了些表扬的意思了,刘德知道,这对于他的这个向来以严厉和刚强自傲的便宜老爹来说有多么难得。

    这一句很不错,既是对刘德今天表现的赞赏,也是对他这些天来做出来的成绩的肯定。

    刘德立刻就非常上道的道:“儿臣不敢当父皇夸赞,儿臣以为,都是父皇教导有功……”

    “你就别谦虚了……”天子刘启笑着拍拍刘德的肩膀道:“我汉家向来有功必赏,说吧,你想要什么奖赏?”

    然后他就笑眯眯的看着刘德,等待着刘德的回答。

    刘德想了想,理了理自己的思绪与思路,然后才道:“不敢欺瞒父皇,儿臣今日来面见君父,本就是有事相求!”

    “说说看……”天子刘启收起那副慈父的样子,正襟以待的道,一旦涉及到朝政、国事,在他眼中就没有别的太多的私情可讲了,于他而言,这个天下,这个社稷,这个国家,就像一副沉甸甸的担子压在他的肩膀上,有时候在睡梦之中,他都在记挂着朝政,因为他怕有朝一日到了九泉之下,见了先帝孝文皇帝,孝文皇帝问他:江山社稷何如?他却无言以对。

    刘德从自己的怀里掏出那枚崭新的五铢钱,递到了便宜老爹的手上,道:“回父皇,儿臣前些时日,从少府借调了一座铸钱作坊,铸出了此钱……”

    天子刘启将那枚五铢钱拿在手上先是掂量了下,感觉比一般的四铢钱重,然后,将其拿着放在眼前,就看到了钱币上铭刻着的‘五铢’二字铭文。

    他咦了一声,问道:“五铢钱?”

    “正是!”刘德叩首道:“儿臣这些日子遍查战国列国货币史,又勤研我汉家钱币,儿臣觉得,八铢钱太重,不利于流通,三铢钱太轻,百姓不喜使用,至于四铢钱鱼龙混杂,且铸钱之利为诸侯所得,于国家社稷无益,儿臣就想,何不铸一新钱,即重于四铢钱,且轻于八铢钱,更可让百姓认可之新钱?兼之或可将铸钱之利,从诸侯转到社稷府库!于是,就决定铸造这五铢钱,今日此钱出炉,儿臣不敢再有隐瞒,特来禀报父皇!”

    刘启拿着那枚五铢钱,放在手心轻轻的摸了一下,这枚钱币无论从造型、设计还是外表来说,对于天子刘启都造成了冲击,以他的政治智慧,自然很快就想到了,若以此钱取代四铢钱,那基本上可以瘫痪掉吴王刘濞两大财源之一的铸钱业了,即算不能,也可让其所获之利,大大减少。

    兵法云:食敌一钟,当吾十钟!

    只是,天子刘启很快就想到了什么,笑着问道:“刘德你总不该是无偿将此钱献于朕的吧,有什么要的赏赐,就说吧,朕都许你了!”

    “父皇圣明,儿子这点小小的算计怎逃得脱父皇的火眼金睛?”刘德立即就是一个马屁送上,笑嘻嘻的道:“儿臣想请父皇特许儿臣,可替少府收购今岁的保护粮……”

    他低头扭捏了一会才‘不好意思’的说出了自己的目的:“儿臣不是从审逆那里得了些铜器吗?儿臣想将之全数铸成五铢钱,然后以这些钱来购入今岁的保护粮……”

    这就是刘德来见便宜老爹的真正目的。

    刘德很清楚,他铸造的钱假如没有便宜老爹背书,基本上是很难在短时间内给他带来什么利益,甚至可能连流通保本都难。

    而要跟地方保护主义、豪强官僚胥吏抗衡,他现在也没那个实力。

    既然如此就只能另辟蹊跷了。

    后世的大天朝坊间盛传着各种内幕交易,各种官商靠着提前获得的政策信息,高买低卖获取了十足的暴利。

    而刘德做的不过是模仿罢了。

    现在刘德很清楚的记得,吴楚七国之乱将在明年开春爆发,而明年关中粮价必然高涨,而在记忆中,今年秋收,关中会是丰收。

    因此,刘德现在所需要做的就是将收购保护价的粮食的权力拿到自己手里。

    然后,趁着关中丰收,收购个几百万石的粟米,囤积到明年,就是一笔不俗的收益。

    虽然因为有着他提出的保护价机制,利润可能不大,但那根本不是关键,关键的是他的五铢钱就能通过这个渠道不受任何阻拦的流通出去。

    金融一旦开始流通,那产生的效应,刘德知道会有多大。

    而且,通过此事,刘德不仅仅进一步巩固了他的地位和优势,同时,还将真正的将他周围的所有人都绑上他的战车,形成一个恐怖的利益共同体!

    当然,便宜老爹也会通过铸造五铢钱,把手伸进来,分走大部分五铢钱产生的利润。

    但就算是剩下的,也足够刘德花销了。

    要知道,如今汉室天下流通的钱币数以百亿计,刘德就算只占其中百分之一的利润,那也是数亿的金钱,足够他组织和维持一个政治利益团体的发展和壮大!

    ……………………………………

    各位读者老爷能不能不要这么丧心病狂啊!!!!!!!

    给我14张催更,换成打赏多好!

    嗯,今天任务完成,睡觉觉去了~大家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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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节 考验

    天子刘启稍作考虑之后,道:“朕答应你了……”

    他倒是想要看看,他的这个儿子究竟还能玩出多少花样来。

    刘德一听,大喜道:“多谢父皇!”

    终于不再需要为了钱而发愁了!

    父子俩又谈了一会儿话,然后,刘德才识趣的告退。

    他不是不想乘着这个便宜老爹心情不错的机会多跟他接触、谈心进而取得宠爱,而是刘德明白,那样做的话,就显得太刻意了!

    回宫之后刘德就吩咐王道明日将张汤、汲黯、剧孟等人召进宫里,五铢钱的发行与粮食的收购工作,现在都应该开始议论了,更要紧的是,刘德得跟他们商议出一个考举的规章制度来。

    刘德很清楚,他必须赶在便宜老爹给他的兄弟们封王之前,就把考举的事情弄好。

    不然,一旦分封诸王,这长安城里的士子与文人,势必要分流出去不少,万一到时候那些跟着诸王就国的人之中有一个类似张羽的将才或者主父偃、公孙弘那样的干臣,刘德岂不亏了?

    这天晚上刘德睡的特别香,算得上是自重生以来最安逸舒服的一觉,这一觉就睡到了第二天隅中之时,刘德才醒来,爬起来穿好衣服,走出寝殿,刘德这才发现,太阳都挂在半空了。

    “王道……为何不叫醒我?”刘德出了门就将王道叫过来斥责道:“难道昨日我没有吩咐过你,我今日有要事吗?”

    王道连忙道:“启禀殿下,奴婢看你最近这些日子以来,每日都是鸡鸣而起,子时方睡,奴婢看您睡的香,就不忍心叫您起来了……”

    刘德听了,心里多少有些受用,也就不再板着脸,只是吩咐道:“以后记得若我睡到晨时还未起来,就一定要唤我起来……”

    刘德很清楚,他还远未到可以松懈的时候。

    不说别的,刘彘正在一天天长大,他的威胁也在一天天变大。

    刘荣、刘非也在虎视眈眈,他若松懈了,给了他们机会,到时候哭都来不及!

    “诺!”王道连忙点头应道:“奴婢记住了!”

    “汲黯、张汤、剧孟,三位卿家可来了?”刘德又问道。

    “回禀殿下,三位先生已来了有一会了,都在前殿等候殿下的召见……”王道笑着站起来道:“殿下是否先用些早点,再去与三位先生议事?”

    “不用了……”刘德摇摇头道:“带我去前殿吧!”

    刘德来到前殿时,张汤、汲黯、剧孟三人正坐在各自的席位上讨论着什么,见到刘德到来,他们连忙起身迎接拜道:“臣等拜见殿下!”

    “三位爱卿快快请起……”刘德立即进入工作状态,将这三人一一扶起来,道:“最近这些日子辛苦三位卿家了!”

    刘德又转头吩咐王道:“去给三位卿家准备些时令蔬果,用以解渴!”

    五月正是蔬果的季节,各种果实逐渐上市,匮乏了一年的长安城中大小贵族终于能进补一些维生素了。

    刘德然后就坐到主位之上,对三人道:“三位卿家请坐下来说话吧!”

    不多时,就有侍女端着些杨梅、柑橘之类的果子进来,摆到各自的案几前。

    刘德拿起一个柑橘,剥开来,塞进嘴里嘴里就吃了起来,这个月份的柑橘还稍微有些酸,但酸中带着甜味,在这个没有白糖的时代,蔬果中的甜味,算得上是为数不多能让嘴里甜一会的东西了。

    一边吃,刘德一边道:“今天请三位爱卿进宫,是有大事要托付三位爱卿!”

    “请殿下吩咐!”三人立即就道:“臣等必尽心竭力!”

    “我得了父皇的准许,可以在长安城里,举行一次考举,选拔十五位百石官员辅佐我治理长安四市,打理各种杂务,此次命三卿前来,就是想跟三位卿家商议一下,这考举的具体规章,选定考举的场所,还有考举的监督、安排、审卷工作!”刘德慢慢的将这个目前在长安只有千石以上大臣跟彻侯勋臣才知道的事情说出来。

    张汤、剧孟听了都是一愣一愣的,好久才回过神来,实在是考举这个事情简直可以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等于为天下士子开辟了一条举荐制度之外的晋升之路。

    虽然考举选拔的都是百石左右的小官,但那也是官,而且还是跟在刘德这样前途无量的皇子身边的官。

    不说别的,每年汉室选拔赀官,关东富豪都是踊跃参与,为了一个侍中官职,那些有钱的大富商常常不惜一掷千金。

    侍中不过是个天子的侍从,一开始根本不可能靠近天子,只能在宫里做些杂事,同时帮着处理和抄录公文,权力连一般的胥吏都不如,可还是有无数人趋之若鹜,图的不就是一个面子,一个资历,一个荣誉吗?

    “我家次子在天家身边伺候……”这样的话一出,周围的村夫走卒谁不是用着崇拜和敬仰的目光注视?

    而刘德现在却要招徕的是有正式秩比、俸禄,出身清白的真正官员。

    张汤跟剧孟都已经想到了,长安城里的各大富商跟各大大小小的官吏子侄将会为了这十五个名额打破脑袋的情况。

    这还不止,长安城里滞留的读书人,各彻侯勋贵家里的庶子、各豪强大族家里的子弟,统统都可能涌过来……

    这实在是因为,当此之时,朝廷虽有举荐制度,但门槛实在太高了,单单就是一个需要郡守背书、在郡内有着声望的这个要求就足够将大多数人挡在门外。

    当然,假如真要有心也可以从乡一级的小吏做起,像是游缴一类的小吏,若是能做出成绩,得到上司的青睐也能一步步的走进仕途。

    像是张汤就是这么干的!

    只是几人有张汤这样的心思,肯真的低下头去做那低下的胥吏?

    因而,张汤、汲黯、剧孟三人相互对视一眼,都知道,此事可以说是真正考验他们三人能力的时候。

    因为届时来报考者可能多达数千人甚至万人,要维持好秩序,组织好考试,同时还要防止有人作弊或者干脆耍无赖。

    一个不小心,可能就要出一个大漏子!

    ……………………………………

    今天状态不太好,这一章写了半天,感觉还是不好~只能两更了0-0

    嗯~明天多写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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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节 筹划

    想了想以后,刘德道:“场地的问题,交给我来解决!”

    他自是知道,不管汲黯也好,剧孟也罢,都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在长安城找到一个能容纳几千甚至上万人的地方,这个问题,只能由他这个皇子解决了。

    对他来说,倒也不太难,无非就是拉下脸皮去求一下人,跟南军或者北军借调一个校场。

    刘德看向张汤问道:“张卿,我交代你督造的纸张,可有进展了?”

    若是纸张能在最近几天内有突破,那么,刘德就会将考举的时间拖一拖,毕竟用纸来做为试卷比用竹简好太多,也能节省大量成本。

    “回禀殿下,目前已经能造出一些合格的纸张了,只是因为工匠们还不够熟练,所以废弃率还是比较高,若殿下能多给些工匠,臣可保证在五日内就造出第一批可堪一用的纸张!”张汤出列答道。

    “善!”刘德高兴的点点头道:“工匠暂时是调不出来了,我给卿一百金,卿自去柳市招募匠人吧!”

    柳市的匠人还是很廉价的,一个合格的竹篾匠,一个月开一百钱的薪俸,就能招募到手。

    “诺!”张汤点点头。

    刘德又问道:“若是工匠足够,卿可在六七日内造出十万张合格堪用之白纸?”

    “应当是能的!”张汤想了想答道,虽然有些困难,但是,大不了多招匠人,扩大场地,严厉督促就是了!干这个,法家敢说第二,没人敢抢第一!

    “善!”刘德抚掌赞道:“如此,考举就用白纸来答题!”

    剧孟跟汲黯却都是听的云里雾里,不知刘德跟张汤在说什么。

    剧孟倒还好,作为底层出身的游侠,他多少听说过纸,也见过寻常百姓家里所用来糊窗户的麻纸,只是那种表面粗糙的能当衣服穿的丝麻所做的纸真能在上面写字?剧孟表示严重的怀疑!

    汲黯根本不知道还有‘纸’这个东西,只是碍于场合,不好出声问询,只在心里暗暗想道:“等会我去问问张汤看看,这纸究竟是什么?”

    纸的问题既然解决了,那么剩下的事情就比较好办了。

    刘德对剧孟道:“剧卿,这考举的秩序维持与安全工作就交给卿来负责了,到时候我会请天子下令调来一曲禁军,卿届时持我令符,节制、协调禁军,一同看顾好治安、秩序!”

    “诺!”剧孟出列应命拜道,这个正是他的拿手强项,当初他在睢阳,一声号令就能集结起数百甚至上千的游侠,并且能约束好那些桀骜不驯,不懂规矩的游侠儿们,做这种事情自然就不在话下了!

    然后,刘德就跟汲黯、剧孟、张汤三人开始商议起了考举的规章制度与答题时间、阅卷工作分配和顺序。

    将所有细节都一一拿来讨论,每讨论通过一条,就在竹简上记录下来。

    主臣三人从上午一直讨论到下午黄昏将近之时,终于将一个考举的大体流程与程序及制度商讨完毕,光是记录各种条文与应对之法的竹简就足足有三十多斤。

    送走张汤三人之后,刘德就把王道叫来,将这些竹简搬回自己的寝殿,他要在今天晚上重新仔细的再看一遍所有的条文,以防止出现疏漏,并且还要将这些繁琐的条文与规章整理好,使之前后贯通能成为一个制度的雏形,以方便日后举行更大规模的考举所用。

    刘德一直忙到半夜,才把这些琐事搞定。

    “当个统治者也不容易啊!”刘德打了个哈欠,动弹了一下已经几乎都快酸肿的手臂:“据说当年秦始皇每天要批阅一百多石的奏折,从早上一直看到晚上……我可不要过那样的日子……”

    现在他是没办法,这种事情只能亲力亲为,等到以后条件好了,拥有了足够的幕僚与智囊之后,刘德就肯定不会再这样拼命了。

    刘德没那么傻,会像秦始皇那样,对他而言天子只要抓住人事权、财权还有枪杆子就足够了,只要把握好政策,剩下的政策的执行,工程的进度,完全可以交给更有能力的大臣去负责。

    干的好的升官加爵,干砸了的追究责任。

    刘德将整理出来的条文与细节再仔细看了一遍。

    “还是有着许多不成熟的地方……”刘德感叹了一声,不过也没有办法,考举对于这个时代来说是个全新的事物,就算是穿越者,曾经还参加过几次公务员考试,刘德也没办法将之一下子就做到尽善尽美的地步。

    “希望能有一两个真正的人才出现吧……”刘德揉了揉有些发酸的太阳穴想着。

    便宜老爹给了他十五个百石官员的名额,但是,刘德肯定不会将这十五个名额全都砸在这次的考举上。

    汲黯肯定是要占去一个名额,而且还得想办法在近期给汲黯、张汤、剧孟三人升官,不然,等考举筛选出来的人加入进来,作为元老,他们的官职地位却跟新人一样,这就算是在后世的公司里,也是肯定要起矛盾和冲突的,而且,一个不能给臣子升官加爵的主君,怎么可能让臣子们信服和效忠?

    另外十四个名额里,刘德觉得他起码得留下四个名额作为机动指标。

    不然万一以后忽然遇到了一个他觉得不错的人才,却没办法为其提供一个岗位,那岂非是要被人嘲笑?

    也就是说,这个考举实际上放出去的名额最多十个。

    可是来参加考试的人,却可能是上千,甚至可能数千上万……

    即使是按照最低的一千人来算,那也是百里挑一!

    “麻烦了啊……”刘德猛然间就想到一个让他头疼的问题。

    这个世界不患寡而患不均,先前,长漂们是没有进身之阶,所以也就无所谓了。

    可是,有了考举之后,就等于开了一个口子,他们有了当官的希望,可是这名额是如此的少,而且刘德真正打算从寒门子弟里录取的名额最多只有三个,剩下七人必须是贵族!

    这样一来,难保有人落选后心生怨恨……

    这个世界可是什么奇葩都有的……

    刘德记得很清楚,在后世的史书上他就看到了一个奇葩,宋朝的一个士子在屡次落榜之后心生怨恨,竟然把心一横投了西夏。

    万一要是有个混蛋落选之后,就极端仇视刘德,然后拼命的帮着刘德敌人来对付刘德,然后那个混蛋的才智与能力手腕都还不错……那刘德岂非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得想个办法最大限度的减少落选之人的不满……”刘德躺在塌上想着:“最好的办法自然是最大可能在表面上做到公平公开公正……”

    可这无疑是很难的,因为刘德搞的这个考举肯定是暗箱操作居多……

    “罢了,再拿两个名额出来吧……”再分两个名额给寒门子弟,这样,贵族与寒门之间录取比例就达到了七比四,勉强能让人心服了!

    假如这样还有人要唧唧歪歪,那刘德也没办法了,只能让那个唧唧歪歪的家伙人道毁灭了……

    想着想着,刘德就进入了梦乡。

    ………………………………………………

    00昨天状态太差了,所以就只更了一章但是今天我打算多写点,3更吧,然后最少留2章存稿,嗯,你懂的,明天中秋,肯定要抽点时间陪老婆逛街啊吃吃喝喝啊,然后给丈母娘什么的拍拍马屁啊。

    下周的话,更新是这样的。

    每天保底2更~然后每多500票加更一章!

    恩,本周推荐票都5000票了,所以其实是3更保底的一天00

    大家也不用急,编辑同志说了,我这本书是10.1上架,so还有23天免费的章节可看……

    上架前起码公众章节会到35w+

    这在起点的历史类里,已经算是诚意十足的了~

    嗯,求票求收藏点击打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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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节 匈奴的消息

    第二天早上,刘德刚起来没多久,王道就来禀报,有一位侍中送来了一封信。

    刘德将信拿过来,此时的信件大部分是写在竹简上的,偶尔会有人用帛布传递,但那是败家子暴发户的行为,一般贵族是不会那样做的。

    这封没有署名的信笺也是一样,写在竹简之上,不过为了防止被人偷看,外面封了上了蜜蜡。

    刘德将蜜蜡烧化,然后打开竹简,看了一眼里面的内容。

    “右贤王死了?”刘德看完以后脸上露出了一个欣喜的笑容:“真是太好了!”

    这封信是袁盎写来的,上面就一句话:春,右贤王暴毙,单于立其子为左谷蠡王,贬中行说于北海。

    内容虽然简短,但透露的信息却是无比丰富的。

    刘德知道,匈奴史上最英明的单于老上稽粥单于已经在五年前死了,现在的单于名曰军臣,是老上稽粥单于的长子。

    在未来,这位军臣单于的种种所作所为,简直可以被授予大汉之友的荣誉称号了。

    他锐意西进,几乎将匈奴帝国的所有力量都投入到了对西方的征服之中,对汉室执行和平友好的政策,使得汉家边关连续十七年没有遭到大规模的侵略,让汉家天子可以从容的整顿军备,扩大养马场。

    吴楚七国之乱前,汉家天子的牧场里只有不到十万匹可用的战马,但到元光元年,汉家天子的牧场里的战马数量超过了六十万匹,已经具备了远征大漠,与匈奴骑兵进行角逐的资格。

    前世之时,刘德怎么想都想不明白,为何在便宜老爹登基的当年,匈奴骑兵还长驱直入,深入代地,入侵燕幽,掠杀了数万边民,可仅仅隔了一年多,当吴楚七国之乱爆发时,匈奴人却无动于衷,甚至连半个骑兵都没靠近过长城。

    刘德当然不会傻到相信是因为便宜老爹的和亲政策喂饱了匈奴人。

    现在,随着袁盎传递来的这个信息,一切谜团都解开了。

    毫无疑问,匈奴人在今年再一次习惯性的内讧了。

    主张对汉地进行侵略和骚扰的右贤王派系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其首领右贤王甚至暴毙于单于庭,鼓吹进攻汉地的中行说被贬斥到了北海。

    想要弄清楚为何会发生这种事情,首先就要清楚匈奴人的过去。

    当年,强大不可一世的秦帝国崩溃在农民起义的浪潮之中,原本奉秦始皇之命驻扎在河套地区,监视和打击匈奴、东胡等诸游牧民族的秦国长城军团也覆灭在了巨鹿之战。

    整个北方草原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真空地带。

    匈奴人趁势而起,抢占了秦军留下来的地盘、营地和草场,然后在冒顿单于的率领下,击败了东胡,取得了草原的霸主地位。经过冒顿、老上两代单于的努力,匈奴帝国的疆域前所未有的膨胀起来,从汉地的长城一直到遥远的西域,匈奴人建立起了一个幅员上万里的庞大帝国。

    很显然,以匈奴人的文明程度和政治水平,是不可能有效的统治如此庞大的地盘的。

    于是,在老上单于统治时期,匈奴人确定了一个类似后世老毛子的双头鹰战略。

    设左右贤王、左右谷蠡王、左右大当户、左右骨都侯等。

    带左的向西方扩张,带右的向汉地渗透。

    而匈奴传统,以左为尊,匈奴左贤王既是负责对西方扩张的首领,同时也是继承人。

    毫无疑问,军臣单于在老上单于统治时期应该就是匈奴的左贤王。

    而刘德记得汉室的宫廷史官记载着一个事情:明年,单于遗汉书曰:天所立匈奴大单于敬问皇帝无恙。前时皇翟和亲事,称书意,**。汉边吏侵侮右贤王,右贤王不请,听后义卢候难氏等计,与汉吏相距,绝二主之约,离兄弟之亲。皇帝让书再至,发以书报,不来,汉使不至,汉以其故不和,邻国不附。今以小吏之败约故,罚右贤王,使之西求月氏击之。以天之福,吏卒良,马强力,以夷灭月氏,尽斩杀降下。定楼兰、乌孙、呼揭及其旁三十六国,尽以为匈奴,诸引弓之民,并为一家……

    这是太宗孝文皇帝六年时匈奴老上单于写来的国书中的内容。

    刘德为了避免自己记错,特意去了趟石渠阁,从史官哪里调阅出了国书原本,确认无疑。

    这是十几年前发生的事情。

    在这国书上,匈奴单于趾高气扬不可一世,但其无意中透露出来的信息,却是原本应该负责汉地攻防的右贤王因为私自进攻汉地,被匈奴单于调去西边了,还势如破竹的功灭了月氏,平定了西域,让西域三十六国尽数臣服在匈奴的马刀之下。

    那么,刘德立刻就想到了。

    右贤王如此牛逼,身为太子的左贤王是怎么想的?刘德觉得就是换了自己,肯定也很不舒服,甚至会在暗地里画圈圈诅咒右贤王。

    现在事实告诉了刘德,左贤王军臣一定是恨的牙咬咬!

    这不,上台才不过五年,就秋后算账了,对右贤王的势力进行了清洗。

    而这,绝对是值得庆贺的喜事。

    刘德拿着信,立即就跑去清凉殿,一进门,刘德就像个孩子一样蹦蹦跳跳的对天子道:“恭喜父皇,贺喜父皇,匈奴贼酋右贤王死了!”

    天子刘启刚开始看到刘德像个不成器的孩子一样,没大没小的乱叫有些气恼,但听了刘德的话之后,他也立即就站了起来,满脸兴奋的问道:“果真?”

    “是的,父皇!”刘德将那封信递给天子,道:“父皇这是袁盎带给儿臣的信,父皇请看,右贤王这贼子确实是死了!”

    天子刘启把信拿到手里一看,看完之后,再也按捺不住心里的喜悦:“死的好!死的好!十七年了,这贼子十七年间杀我汉家边民十余万,掠走人口无数,朕常常恨不得食其血肉!就这么死了,倒是便宜这贼子了!”

    实在是这个匈奴的右贤王是汉家的噩梦,过去十几年,几乎匈奴所有对汉地的侵袭和骚扰都是这位右贤王策划和指挥的。

    太宗孝文皇帝三年,入河南,上郡,杀掠数千人。

    十四年,其统兵十四万,入萧关,杀北地都尉孙卬,侵入彭阳,烧毁汉天子的行宫回中宫,前锋骑兵甚至出现在了甘泉宫以北三十里的地方,肆虐汉地长达一个月,杀死杀伤军民数万人。

    去年,侵略云中、上郡,杀掠数万人。

    毫不夸张的说,这位右贤王就是汉室最想杀的敌人!

    现在他死了,天子怎能不高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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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节 传播

    天子刘启当天晚上高兴的连饭都多吃了一碗,但除此之外,却并没有太过声张,还嘱咐刘德不可将此事传扬出去,更下令宫中知情宦官‘敢有泄者死!’。

    显然,天子是想阴一把诸侯了。

    匈奴右贤王既死,中行说也被贬去了北海,很显然,匈奴是不会在短期内对汉地有什么想法了。

    如此一来,天子就真正放心了。

    没有匈奴干涉,削藩之事,成功的把握大增!

    于是当夜晁错奉诏入宫,跟天子刘启两人密议到了半夜。

    第二天,朝议之上,晁错再次重提旧事,要求治胶西王刘卬私自买卖国家爵位之罪,虽然丞相申屠嘉执意反对,但这次天子却强硬的压住了申屠嘉的反对之声,强行通过了惩罚胶西王刘卬的诏命,以其私卖国家爵位之罪,削其封国六县。

    可怜胶西国不过一郡之地,一下子就被砍掉了六个县,相当于三分之一的封国。

    由是,丞相申屠嘉与晁错的矛盾激化到了极点。

    丞相申屠嘉甚至私下对其长史道:“吾恨不能诛错以清海内!”

    申屠嘉知道,削藩必然会导致诸侯反叛,而且,在年前,晁错已经削了赵王刘遂的河间郡,加上这次胶西国的六个县,齐赵两系诸侯王必然对朝廷心生怨恨,大变已经在既。

    若只是这样,那也就罢了。

    诸齐与赵国的兵力就算加起来,也抵不过朝廷的三分之一,胆敢反叛的话,朝廷一个指头就能捏死他们。

    但是,晁错在先帝之时就已经多次上书要求削吴王的封国,只是被先倒了下去。

    可以想见,下一步,晁错的目标就是吴楚了。

    吴王刘濞封建在吴地已经四十二年,经营日久,根基稳固,吴国拥兵十万之众,兵甲利于南方。

    申屠嘉最担心的不是吴王刘濞起兵北上,而是吴王濞索性就割据一地,拒绝服从朝廷的征召,联合楚国、诸齐诸侯,甚至南越、东越等外藩跟中央政府来个划江而治,那就真的麻烦了!

    当年,秦王朝崩溃,秦国都尉赵陀趁机割据南越,结果汉室建立后,因为南越地处偏远,攻打成本太高,只能坐视其独立的事实,时至今日,谁不扼腕叹息?

    倘若因此再导致吴楚齐赵与朝廷对峙,甚至划江而治,那他申屠嘉就是死了,到了九泉之下,也没面目见先帝、高皇帝了!

    于是,申屠嘉就暗中的开始收集晁错的各种疏漏与罪证,想着只要弄死晁错,那削藩没人主持,那就可以避过这大祸了!

    刘德自然也听说了申屠嘉在谋划着铲除晁错的事情,还听说了申屠嘉的担忧。

    刘德长叹一声:“老丞相大祸将来了!”

    申屠嘉固然是老臣谋国,他所担忧的也不无道理,假如吴王刘濞真的狠下心来,不顾一切,宣布独立,然后不向北进军,凭着他的军队和王国收入,说不定真能割据成功,将中国一分为二。

    只是,既然这些事情都传到刘德耳朵里面来了,那么还能瞒得住晁错吗?

    君不密失国,臣不密**,如此重要的事情,居然传的满长安都知道,以晁错的性子,肯定是给申屠嘉准备了一个大坑在等着申屠嘉跳进去了!

    刘德一边关注着申屠嘉跟晁错两人的动作,一边紧锣密鼓的安排着考举的事情。

    因为便宜老爹要求他不要把考举的声势弄大,所以,刘德也就没怎么宣传,只是让剧孟带人在长安的几个人流密集的路口,传了点考举的消息,然后就什么都不做了。

    但是,刘德还是低估了此时文人对于做官的渴望,不过短短三天,整个长安城都知道了有考举这么个事情,虽然大多数的长漂们不太清楚这个考举究竟是个怎么个考法,但足足十二个百石官员名额,还是刺激着许多人的肾上腺素急速分泌。

    没几天功夫,连长安周边的南陵、长陵、阳陵甚至是三辅之地都知道了。

    只不过传言传到最后就变得夸张了。

    在长安的长漂还算老实,没怎么夸大,只是将名额从十二个变成二十个。

    但三辅之地的一些偏远的豪强子弟听到的却是这个考举将会录用几十名六百石级别的官员……

    顿时,这些豪强地主、大商人的子弟们都激动了。

    六百石级别的官员……

    虽然在长安也只是一个小虾米,但是,实际上,一些小县的县令也不过六百石,中等县的县尉也才八百石。

    于是,这些豪强纷纷的将这个天大的消息转告给他们的好友、同门甚至远方亲戚,招呼着他们一定要尽快来长安,错过了的话,哭都来不及了!

    ……………………………………

    燕国,蓟城。

    临淄人主父偃盘亘于此已经半年了,虽然不大适应这燕地的水土与食物,但是,他混的还不错,起码比在临淄好。

    他的故乡齐都临淄是儒家的大本营,儒家势力排名第一,拼命的打压和挤压其他学派的生存空间,作为一个纵横家的弟子,尤其还是学长短纵横术的年轻人,他自然是备受排挤和打压,常常有儒生特意的挑起对他的侮辱与挑衅。

    虽然他口才一流,辩论水平甩那些儒生几十条街,但是,奈何那些人从来不跟他正面辩论。

    他跟那些儒生讲道理,儒生就跟谈人伦,他跟儒生谈人伦,儒生就跟他扯道德,等他谈道德的时候,儒生们又转进到了法治……

    更重要的是,整个齐国上上下下的官员几乎都是儒生把持,其他法家、纵横家、黄老派统统被排斥在外。

    因此在齐国想当官,门都没有!

    不得已,主父偃只能在他十八岁的时候,出游外地,寻找当官的机遇。

    先是来到了赵国,但赵王刘遂喜欢的是兵法,爱的是打仗,想的是谋反,因此主父偃立即逃出赵国这个大坑,辗转来到了燕地,在这里他的才华得到了一点发挥的空间,但也只能勉强混个温饱。

    这天,主父偃从外面回到他租住的房子里,房东见他回来,就对他道:“今天有人来找你,留下了这封信!”

    “多谢老丈!”主父偃连忙感谢的道,同时接过信,拆开来一看,发现是他在关中的同门师弟写来的一封信,一看之下,主父偃大喜过望:“长安居然要举行一个考举,不拘身份、学派、地位、爵位只靠学问和能力,考中了就能被授予一个六百石的官职,还能跟在一位殿下身边?”

    “天助我也!”主父偃立即就回房收拾行李,他现在是一刻都等不了:“这种好机会,不知何时才能再有,我必须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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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节 万石君

    日近黄昏,刘德才拖着有些疲惫的身体回到宫中。

    这几天,他为了找一个合适的场地来作为考试场所,几乎跑遍了南北两军的各个衙门。

    执掌禁军的中尉周亚夫倒是好说话,一见面就许了刘德随意在南北两军的校场选择一个。

    可是,汉室传统南北两军是各司其职,南军是宫门禁军,主要负责的是长乐、未央、甘泉、上林苑的安全,除了在武库附近有一个校场外,其他的校场都是靠近皇宫,而且场地都比较小,最多不过能容纳几百人。

    显然,这些校场是不合适拿来当考试场所的,而武库那个,刘德去看了,大是挺大的,可是毗邻武库这种军事要地,想想也不可能对外开放。

    至于北军,北军向来就是拱卫长安城安全的卫戍部队,人数多达三四万,拥有的校场上百个,最大的就是塞进十万人也不嫌挤,不过,那样的校场一般都是设置在远离长安城城墙的近郊。

    而北军在长安城城里的校场,却都是些样子货,地方小不说,还年久失修,地面到处都是坑坑洼洼的大坑小坑,一下雨就是个泥潭。

    刘德前前后后跑了三天,才勉强从这些校场里面挑出了三个出来。

    但就是这三个也需要花费一定的人力物力来保养和维护后,才能勉强作为考试场所,就是最大的那个校场,刘德看了以后,估算了一下,也不过最多能容纳个千把人,再多,就要挤不下去了。

    刘德只能将这三个校场都借了过来,分别设置成考场,虽然这样一来就会使得本来就很难的考试秩序维持,变得更加复杂,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殿下!”刚回宫,就有一个宦官来禀报道:“前大中大夫石公门下子弟递贴求见!”

    “嗯?”刘德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是谁,就问道:“石公?”

    “回禀殿下,是万石君!”那宦官见刘德有些疑惑就答道。

    “哦!”刘德这才反应过来,连忙道:“快请!”

    万石君石奋啊!

    连这种老实人都开始走后门了吗?

    还是说,他搞的这个考举已经到了连万石君这种号称绝对中立的大臣都不得不重视的地步了?

    但不管是那种可能,刘德都必须谨慎对待。

    这是因为,万石君石奋家族,如今已经成了汉家政坛上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

    万石君石奋,在刘邦时期不过是一个一百石的小官,当年,刘邦与项羽争霸天下,率军从河内路过,石奋就在那时候投了汉家,担任刘邦身边的侍从,秩比不过一百石,能力嘛在汉初群星璀璨的名将奇才里,根本就不显眼,甚至连曹参门下的一个食客都可以对其呼来喝去。

    但是石奋人若其名,老实、谨慎、勤勉、刻苦、本分,一直都任劳任怨的做着各种杂事,从无怨言。

    这样过了几年,连刘邦都注意到了自己手下有这么个勤奋的向头牛,认真的像块石头的小臣。

    于是刘邦就把石奋安排到他身边,做了刘邦的贴身侍从,像起草诏书、整理公文这些事情都交给石奋去做。

    石奋地位因此而改变,成了侍从官里权力最大的一个。

    但石奋却始终没有改变他的做事风格,低调内敛而且诚实本分,这就大大的对了刘邦的脾气,因此刘邦非常喜欢石奋,更因为石奋的缘故,将其姐姐纳入**,封为美人,以此恩宠石奋,进其为中涓,这是一个类似于后世秘书的官位,像是曹参最开始跟随刘邦时,就是以中涓官辅佐,一步步成长起来的,因此,石奋就成了汉家大臣。

    到了太宗孝文皇帝登基之后,当年跟随刘邦打天下的名臣大将死的死,老的老,石奋这个最初的毛头小子的官却越做越大,从最开始的一百石小吏,最后竟然成为了汉室两千石级别的大中大夫,这可是九卿,相当于后世的中纪委副书记。

    这还不止,石奋的四个儿子,先后出仕,也分别都做到了两千石的级别。

    长子石建,更是当朝太仆,这已经是九卿了!

    石家一门五个两千石,加起来总俸禄高达一万石,因此,石奋也被便宜老爹尊称为万石君,备受尊敬。

    石奋已经在去年乞骸骨告老退出政坛,但石氏家族却在其告老后更加兴旺起来。

    在刘德的记忆,前世这个家族一直是汉家政坛的常青树,不倒翁,不管天子是谁,为政的策略是什么,他们都始终不曾倒下,到刘彻即位后,更是隐隐有了些后世的门阀政治的影子。

    到元光元年,这个家族一共出现了七位两千石级别的官员,十几个千石官员,数十个百石的吏员,俨然已经是政坛上的一股不容忽视的势力。

    而石家的生存之道,一是谨慎,二是投资眼光一流。

    当年,刘德的便宜老爹跟他的老师太子太傅东阳候张相如起了龌龊,张相如因此被免,加之在那之前,刘德的便宜老爹在长安街头一棋盘砸死了吴王太子,因此,几乎没人敢当便宜老爹的新太傅。

    石奋就是在那个时候跳出来,接任的太子太傅,算的上是便宜老爹铁杆的支持者。

    因而,等便宜老爹当了天子,就投桃报李,石家四子全部升官,每一个都是两千石!

    但是,刘德并未因为石奋家族的这些光荣历史跟过去而因此对石奋家族的人有什么期待。

    原因很简单,石家的人太谨慎太本分太老实太中庸,换句话说就是,这个家族的人,除了谨慎本分老实之外,就没有别的优点了。

    以至于最初刘德还想过是不是拿石家的某个子嗣作为立威的对象。

    因为老实人好欺负,就算被欺负了,也会认命。

    只是后来,形势发展的太快,刘德才打消了这个念头。

    因而,这次石家竟然有人递贴来拜见他,刘德虽然保持了一定程度的谨慎和重视,但却也并没怎么放在心里,无非就是对方要是想要一个名额,那就给他,作为笼络,但却不会交给他什么太重要的事情去做。

    因为刘德很清楚,石家的弟子,出了名的没能力。

    这个家族走出来的人,或许做一些文案工作,整理些文档,会相当不错,然而再进一步,想要具体的管某些事情,那就显出短板来了。

    一个很明显的例子就是后来石奋之子石庆当了太仆,有次,刘彻问他,驾车的马有几匹,这货居然很认真的数了好几次,才回答刘彻的问题……

    这个故事一方面说明,石家的人确实很诚实也很认真,但另一个方面却透露出这个家族的人太过呆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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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节 扁鹊传人!

    不多时,一位三十来岁的男子亦步亦趋的来到了刘德面前,跪下来拜道:“臣穰拜见殿下!”

    “快请起!”刘德没听说过万石君家里还有个叫石穰的人,但这并不妨碍刘德非常热情的扶起他,问道:“卿来何事?”

    “回禀殿下,臣奉陛下之命,前来随侍殿下!”石穰站起来答道。

    他身材并不高大,说话的声音也稍微有些轻柔,但是听起来抑扬顿挫,颇为好听。

    “父皇命你来的?”刘德噫了一声,惊讶的问道,原先他还以为是他搞的考举惊动了石奋,现在看来却不是了。

    这石奋这一系的臣子,刘德非常清楚,那就是他便宜老爹最为铁杆和亲密的臣子,虽然能力不大,也没做过什么大事,但这些人在便宜老爹眼里,却是自己人,是属于那种可以托付许多不便交给其他臣子去做的事情的大臣,这恰恰也是石奋家族的生存技能。

    而便宜老爹将这并不怎么出名的石穰打发到他这里来,是来当耳目的?还是来监视他的?

    “难道是我搞的考举弄的声势大了,便宜老爹不放心,所以就派了这石穰来,一是监视我,二是警告我?”刘德就不免狐疑起来。

    若真是如此的话,那就要调整下策略,稍微低调一些了,否则,那就是作死了!

    “回殿下,陛下得知您最近常常日夜操劳,陛下担心您因为操劳过度而累坏了身子,特遣臣来为殿下调养身子,并安排饮食、作息……”石穰低着头道。

    “你是太医?”刘德上上下下的打量了这石穰一番,颇为惊奇的道。

    “回殿下,臣自幼酷爱医方术,年十一岁即拜太仓公为师,学扁鹊黄帝之医方,至今已有十余年……”石穰非常诚实的答道。

    刘德听了,顿时肃然起敬,收起了原本的轻视之心,连忙尊敬的拱手道:“原来是太仓公高徒,请恕我不知之罪!”

    这太仓公,在这个时代就是名医国手的代言人!

    太仓公是世人对其的尊称,其本名淳于意,因此又称为意公。

    就是那个著名的缇萦救父故事中的主角,缇萦之父。

    当然这些都不是刘德如此郑重的原因,真正让刘德对这石穰如此尊重的原因在于,那淳于意乃是临淄阳庆的唯一嫡传传人,而阳庆则是扁鹊的真传后人,当世最后几卷扁鹊的医书,就是藏于阳庆之手,之后传给了淳于意,淳于意广收门徒,门下弟子共有一百余人,其中有十七人得了真传。

    前世之时,有次刘德了重感冒,发展成了肺炎,本以为必死,因为在这西元前的时代,没有抗生素,基本上肺炎就等于绝症。

    但是,最后却被淳于意的第三代弟子河间人张鸣所治愈。

    病好之后,刘德延请张鸣为河间国太医,礼遇非常,经常与之谈论医学,因而知道了一些扁鹊这一派系的医术与辩证之法。

    从与张鸣的交谈之中,刘德知道了一个让他震惊万分的事情扁鹊门人学习医病的一个方法是解剖!

    通过解剖,他们这一系的医生甚至知道胃大一尺五寸,直径五寸,长二尺六寸,甚至知道胃能盛三斗五升的水,基本上常人的胃里都留有二斗的食物,其中水与胃液占一斗五升这样详细的数据。

    不止如此,他们还测量了人体的肠子,称了心脏的重量,摸清了一些主动脉血管的长度!

    前世刘德知道了这些之后,大力资助和鼓励张鸣研究和发展扁鹊的医术,用王宫的财力和物力为其解剖学的发展做出了最大的努力,本是希望能推动医学向前发展,可惜,最后成果还没出来,此事就成了刘德昏庸残暴的罪证。

    在服毒自杀之前,刘德只有两个遗憾,没能推动解剖学在中医医学中占据一席之地是其中之一。

    石穰是否淳于意那十七位授予了扁鹊医书的真传弟子之一,刘德不知道,但是,他这个淳于意的门徒,却是刘德接近淳于意的途径。

    刘德前世之时,就听张鸣说过,其先师扁鹊著有医书十余卷,虽然只有五卷保存了下来,但这五卷中有两卷是关于解剖和人体器官与功能的说明之书,张鸣的老师因为不是真传弟子,没能得传那五卷医书,因此,张鸣也不太清楚那两卷书上说的都是些什么,但刘德仅仅只是观摩张鸣解剖一些死刑犯的尸体,就已经知道,这一系的医生们在解剖一途上已经有了心得和经验,起码知道人体的一些基本结构,下刀和解剖的力度都有模有样,至少没有出现过切错地方,割坏血管的错误。

    而张鸣连真传都不是,都在解剖一道上有次造诣,那么真传弟子的水平怎么样呢?

    前世之时,刘德常常会想到这个问题。

    此刻听说了石穰竟是淳于意的弟子之后,前世的种种猜测和疑惑顿时重新浮上心头。

    不止如此,刘德还进一步的想起了两三百年后那位已经能做外科手术发明了麻沸散的华佗,传说华佗也是扁鹊传人……

    石穰却不知道刘德心里的想法和种种猜测,他有点被刘德的礼遇和态度吓坏了,连忙唯唯诺诺的道:“殿下,如此重礼,臣不敢当!”

    “当得,当得!”刘德笑眯眯的道:“卿乃是国手,我日后之起居饮食与药饮皆要托付于卿,如何当不得?”

    便宜老爹这次送来的石穰,让刘德心里也起了感激之情,毕竟,像石穰这种名医国手之徒,一般的君王都是留在自己身边,根本不会送给别人,连儿子都不行!

    而便宜老爹能派石穰来照顾刘德,说明,他是真的欣赏和看重刘德了。

    嗯,或许还有些监视和监督的意思。

    但那已不重要了!

    “不知太仓公可好?”刘德又问道。

    “回殿下,前几日老师还有书信前来,说一切安好……”石穰恭敬的答道,或许是他觉得刘德可能对他老师感兴趣,于是又补充道:“臣之妻乃是老师之幼女,故常与老师有书信往来……”

    “太仓公现在在何处游医?”刘德听了立即又问道,淳于意虽然是齐人,但他秉持着扁鹊一脉的传统,经常游走四方,为诸侯百姓看病,虽然现在已经六十多岁了,但依然坚持故我,而且身体不错,前世之时,刘德死前甚至还听说过他出现在某地诊病的消息,当时他已年近八十了!

    ……………………………………………………

    第二更!

    嗯,这章所说的关于扁鹊一门有解剖术的存在,虽然我是稍稍有些臆测,但是,我查阅了史记:扁鹊仓公列传,仔仔细细的看了附录的正义,最后我只能有这么一个想法:假如扁鹊一脉没有解剖过人体,那么,史记附录里的正义中详细的人体器官大小、血管长度以及各器官功能描述,相互关系以及形状重量就无法解释了。

    而且,后世华佗的外科手术治病,是有史明确记载的事情,但华佗显然不是超人,医学也不是一代人一个天才就可以忽然出现跳跃式发展的。

    只有华佗不是穿越者,那么,对此的解释就只有一个,那就是在他之前,医学技术已经在向外科手术的方向发展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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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做皇帝介绍:
前世,穿越之后,刘德忙着给哥哥擦屁股,给舅舅们擦屁股,给老妈擦屁股,可惜最后依然功败垂成。
今生,重回穿越之初,刘德发誓,再也不愿意过那样的生活了。
今生……
“我要做皇帝!”
朕即国家!
我要做皇帝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我要做皇帝,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我要做皇帝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