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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做皇帝全文阅读

作者:要离刺荆轲     我要做皇帝txt下载     我要做皇帝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千一百零二节 墨家的秘密

    高阙塞,即使只是远观,这座可怕的要塞,也足够宏伟!

    它的左右两侧是陡峭的山壁、悬崖。

    高耸入云的阳山山脉,就像一个霸道的地主,毫不留情的将北河拦腰截断。

    即使是北河,在阳山山脉面前,也只能低头。

    于是,北河从阳山东面绕出一个大弯,改道向东流去。

    整条阳山山脉,只有一条谷道,贯通南北。

    而高阙塞,就控扼着这条谷道。

    墨家的墨者们,站在北河北岸的一个高台上,用着千里镜,远观着高阙塞的轮廓。

    其实,高阙塞,不算很高。

    它的城墙大约只有三丈不到的高度。

    然而,它是依山为塞,以河为险。

    若在春夏秋三季,滂湃汹涌的北河,就是它最好的护身符。

    无论敌人从那个方向进攻,都必须渡过滂湃的北河。

    也就只有这样的冬季,高阙塞才会失去北河天险。

    但是,虽然没有了北河天险,高阙塞却也多了一个名为‘冰’的防御利器。

    只要在晚上从城头向下浇水,草原夜晚的极端气候,立刻就会冻住整个城墙的墙面。

    什么云梯,什么攻城车、巢车、撞木,统统失去了作用。

    匈奴人自然懂得这个简单原始但却有效的手段。

    此刻,整个高阙的外表,就像披上了一层厚厚的冰凌。

    墨家的墨者们看着那些冰凌,都感觉棘手无比。

    “果然不愧是赵武灵王和秦始皇帝都重视的要塞!”一位精于土木工程的墨者感慨道:“见过这高阙塞后,吾才知道,这世界果有不下函谷的要塞!”

    函谷关,是天下第一关。

    数百年来,它守护着关中的三秦大地,抗拒了无数来自东方的强敌。

    它的坚固和险要,数百年来,文人骚客,无不感叹。

    但,谁又知晓,在这北方的塞上,居然也存在着一个不亚于函谷的要塞?

    这座要塞的坚固和险要,跟函谷一般,不在于它的城墙有多高,也不在于它的城池有多大。

    只有一个字:险!

    此塞有着跟函谷关一样的地利和险要。

    更可怕的是——它不同于函谷关。

    函谷关是建在峡谷之口,扼守要道。

    而高阙塞,则是建立在两座山峦之间的塞城。

    这是秦人在赵武灵王的高阙塞的基础上改进的结果。

    数百年后,郦道元著《水经注》时,就曾在高阙的名条下,形象的描绘高阙塞的可怕和险要,他说:长城之际,连山刺天,其山中断,两岸双阙,峨然云举,望若阙焉。即状表目,故有高阙之名。自阙北出荒中,阙口有城,跨山结局,谓之高阙戍。自古迄今,常置重悍,以防塞道。

    这说明,在当时,郦道元所见的高阙城,不是依靠一座山,而是两座以上!

    不然,不会有‘跨山结局’的描绘。

    此时,在墨家众人眼里,高阙塞就是倚傍着两座高山,矗立在云端。

    换句话说,秦人的形容没有错。

    以秦时的技术,这座要塞,除非守军自己投降,不然想靠外力攻陷?

    函谷关外的累累尸骸,就是那些企图攻击此塞的人的下场!

    不过呢……

    时代在发展,技术在进步。

    秦时号为天险的函谷关,在当世,已然失去了很多的作用。

    在新的战争形势下,旧有的一切规则都将改写。

    况且,军事技术的进步,尤其是攻城技术器械的进步,在今天,已经远飞当年的赵武灵王和秦始皇帝所能想象的了。

    曾经不可陷落的要塞,在今天,已经变成了‘可以攻陷’。

    “此来,陛下授权我等可以使用甲级绝密!”一位皮肤有些黝黑的墨者说道:“机会难得,不若我等试验试验?”

    其他人相视而对。

    甲级绝密,是墨家最机密的研究项目。

    时至今日,能有成果的也就三五个。

    但就是这三五个,任意一个拎出来,也足以改变世界。

    譬如,手里的千里镜,在两三年前,就属于甲级绝密,但在现在,它的密级已经下降到了乙等,这意味着它可以被装备给军队的高级将领,但依然限制常人接触。

    原因嘛,许多墨者心里都清楚。

    因为,更高级的千里镜,已经在实验了。

    据说,那种千里镜,可以窥见九天……

    禁忌的器械啊!

    当代墨家的钜子杨毅,看着其他墨者都眼巴巴的望着自己,等待他的决定。

    “甲级绝密,不到万不得已,不得使用!”杨毅摆摆手说道:“诸公也该知道,那种禁忌之力,在还没有完全掌握之前,就贸然使用,会有多么可怕的结果……”

    其他人闻言,也都心有戚戚然的一凛。

    甲级绝密,在墨家内部,意味着最前沿的道。

    窥见大道,岂能不付出代价?

    最近两年,已经有数位墨者,牺牲在了窥道之路上。

    代价如此高昂,让人感觉沉重无比。

    “用砲吧!”杨毅望着高阙城,说道:“先试试看,实在不行,吾再请示陛下……”

    现在墨家手里面的那几个甲级绝密研究的产物,大部分,墨家都没有搞清楚它们为什么会如此?

    墨家只知道,那代表了道,也代表了天地自然的根本规律。

    就像水能被火加热,植物能从土壤中吸取养料,生命离不开阳光的照耀。

    甚至有人断言,倘若能弄清楚这些事物的规律,那就可以接近天道,触摸大道了。

    对于道,诸子百家都是各有理解。

    在墨家眼里的道,就是自然,就是天地。

    上穷九天之奥秘,下窥九幽之虚实。

    这是当代墨家的口号,也是他们的使命。

    而在接近和观察‘道’的时候,某些事物,发生了某些不可思议的变化,并且出现了某些可怕的禁忌之物。

    这就是现在墨家大部分的甲级绝密的由来。

    它们都是诞生自‘化学实验’中的产物。

    但是,今天的墨家,并不能掌握它们。

    它们充满了危险,有着禁忌一样的力量。

    当今天子似乎对这种禁忌,非常感兴趣,不仅仅下了封口令,禁止外泄,还拨款数千万,进行实验和摸索。

    此番出征前,天子曾经准许过墨家可以在必要的情况下,使用哪种物质,彻底毁灭高阙。

    但杨毅并不敢。

    因为……

    稍有不慎,墨家的精英就都要粉身碎骨!

    比起那种不可控的力量,杨毅还是更喜欢同样出自墨家的‘砲’。(未完待续。)

第一千一百零三节 抉择 1

    杨毅的提议,让众人都点了点头。

    确实,那种东西,太可怕了。

    稍不注意,就是粉身碎骨。

    还是用一些大家可以理解的手段进行操作比较好。

    这个所谓的‘砲’,其实就是从战国时期的‘梢’改进而来。

    这种借助杠杆原理进行远程投射打击的攻城武器,一直以来因为精度的关系,出场率并不高。

    但,现在,墨家改进了它的机械结构以及投射方式。

    使得它更复杂,更精密。

    但却也更可怕,更具毁灭性。

    本来,这种武器研究出来也是个摆设。

    因为中国现在没有这种武器的用武之地。

    所以,在制造出了第一具的样机,进行实验过后,这种武器就被束之高楼了。

    直到今天,当高阙城横亘在汉军眼前时,这个曾经墨家发明的武器,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既然做了决定,杨毅立刻就叫来了一个汉军的军官,将一个信物交到他手里,嘱托他道:“请贵官去车骑将军处,将我墨家的行囊取来!”

    新型的‘砲器’,可不是战国时期的傻大粗。

    这种可怕的攻城武器,仅仅是图纸,就有数十张。

    显然,光靠人力是无法记忆清楚的。

    当然,虽然不能马上动手制造那种‘砲’,但却也可以先行准备起来。

    杨毅随后找到了程不识,请求其派出隧营士兵,砍伐附近森林的巨木。

    于是,一颗颗矗立了数十年甚至数百年的巨木,被砍伐,然后拖到了高阙城外的旷野,堆砌起来。

    呼衍当屠站在高阙城上,眺望远方的汉朝举动。

    这让他非常奇怪。

    “汉朝人究竟想做什么?”呼衍当屠疑惑不已。

    匈奴人自然不是什么土包子,曾经有无数的汉朝官员和贵族,逃亡到匈奴。

    这些人带去的不仅仅是汉室的情报。

    更带去了许多知识和见闻。

    所以,匈奴人知道,汉朝要攻击一个坚城,一般都是先在城外制造各种云梯和巢车。

    但是,这高阙城如今,包裹着一层厚厚的冰凌,本身又是依山结局,地势险要。

    哪怕是匈奴中以山地作战闻名的卢候部族,在这个高阙城外活动也极为困难。

    汉朝人能把云梯和巢车送到城下吗?

    即使勉强送到城下,他们的云梯能够挂上城墙吗?

    答案是否定的。

    既然如此,那这些汉朝人在干嘛?

    呼衍当屠想不明白,但直觉告诉他,高阙有危险了。

    “哲哥!”呼衍当屠转身看着自己身后的弟弟,说道:“你带呼衍氏族的本部万骑去榆林塞,主持诸部族的撤退之事!一定要将各部族和他们的人民、牲畜都安全的撤到居延泽!”

    “这样即使高阙有失,匈奴也不会遭受太大损失!”

    前不久的河阴之战以及汉军三路并进的形势,不止在军事上给与了匈奴重创。

    在经济上更是如此。

    至少有两万多邑落和四五万的奴隶,没有来得及撤退。

    自然,他们都掉进了汉朝的嘴里。

    甚至……

    呼衍当屠还听到了一些不好的传闻有部族,譬如说贺赖部族的几个氏族,是主动带着人民和牲畜‘跪迎’汉朝骑兵的。

    想到这里,呼衍当屠就不由得将眼睛狠狠的瞪了一下那几个部族的首领。

    很显然,这些人又习惯性的玩起了两头下注。

    这也是草原民族的常态。

    在过去,无论是月氏人强大还是东胡人横霸,仰或者匈奴崛起,都有着类似这样的情况发生。

    甚至于,据说当年,秦朝强盛之时,头曼单于曾经认秦朝大将蒙恬做亚父……

    对外人来说,这种情况很难理解。

    但对草原上的民族来说,这是常态。

    一切为了部族的生存和延续。

    引弓之民,比其他任何民族,都更渴望生存。

    为了活命,没有什么事情是引弓之民做不出来的。

    譬如说,现在几人知道当年的冒顿单于,曾经卑躬屈膝,在东胡人面前跟狗一样摇尾乞怜?

    所以,呼衍当屠很清楚,一旦高阙失陷,那么,还停留在阴山内的部族,恐怕就统统都要哭着喊着去跪迎汉朝‘王师’。

    用汉朝人话说,就是箪食壶浆……

    呼衍当屠可不愿意增强汉朝的国力!

    当然了,对匈奴来说,现在最重要的事情,还是保住高阙。

    高阙能保住,那就一切还有得商量。

    而且,呼衍当屠就不信了。

    汉朝人野战强,难不成攻城也强的一塌糊涂。

    有着这高阙天险在,以呼衍当屠看来,汉朝人不死伤个三五万,休想摸到高阙的边!

    但呼衍当屠不知道的是,在他将自己的弟弟哲哥派去了榆林塞后。

    这高阙城,立刻就暗流涌动起来。

    许多部族首领,悄悄的利用一些机会,聚在一起交头接耳。

    “这匈奴,我看是要灭亡了……”黑暗的角落里,有人陈述着:“但我们不能跟匈奴一起灭亡……”

    “是啊,是啊……”许多人回应着。

    现在的情况,已经很明显了,匈奴,哪怕是能守得住高阙一个月,但绝对守不住一年。

    汉朝迟早会攻破高阙。

    高阙一陷落,意味着河间地和阴山也要落到汉朝人手里。

    那榆林塞虽然坚固,但,哪里比得上高阙呢?

    匈奴丢了此地,还可以退守河西,退守祁连山和胭脂山。

    但这些部族若没有了这阴山和阳山之间的牧场,那就要沦为奴隶了。

    甚至很可能灭亡。

    对游牧民来说,没有了牧场,等于死亡!

    “可是……汉朝人是农耕衣带之国啊,与我等引弓之民,完全不搭!”有人疑虑着道:“汉朝人能容忍我们继续在此放牧吗?”

    有些传承比较久远的部族还记得当年秦人在此的情况。

    胡人不敢南下牧马,不敢弯弓相对。

    那既是秦人武力和功勋的象征,也是秦人跟引弓之民决裂的象征。

    秦人,可不愿意胡人在自己的地盘上活动。

    他们驱逐了一切牧民,转而在这河间地大搞基建、屯田。

    “诸位放心,汉朝虽然是冠带之国,但汉朝不像秦朝,汉朝不就一直在长城附近羁绊了许多部族吗?”有比较熟悉情况的人说道:“我相信,现在,汉朝也是需要有人为他们充当警戒的……”

    这话题一说开,立刻就有消息灵通之人说道:“我听说,汉朝羁绊部族,不似匈奴,匈奴人每岁都要我们朝贡牲畜和奶酪……但汉朝却不必如此……”

    一说到这个问题,许多人顿时就两眼放光,一副‘真的是这样吗?’的模样。

    草原上的部族,除了匈奴本部以及少数几个匈奴人重点拉拢的部族外,其余部族,哪怕是休屠、浑邪这样的大部落,也承担着可怕的沉重负担。

    每年,他们都必须向匈奴无偿提供大量的牲畜和奶酪以及兽皮,在战时还要动员部族的骑兵与匈奴人协同作战。

    协同作战什么的,那是说的好听。

    其实就是炮灰!

    但,诸部族都没有办法。

    因为,这个草原上,匈奴的力量最强大最可怕。

    其他任何部族,都没有威胁匈奴的力量。

    而且,匈奴人很聪明,对于那些战力强大的部族,极尽拉拢和恩惠。

    只是拼命盘剥那些没有作战力的部族。

    本来,诸部族都是没有想法的。

    毕竟,这是草原的规则。

    强者理所应当的可以支配弱者。

    就像当年的东胡,说让匈奴送上宝马,匈奴就要送上宝马,说让匈奴单于将妻子奉上,就要将妻子奉上。

    不服的话,那就打一仗看看吧?

    打赢了,你就能赢得一切。

    匈奴人打了,打赢了,所以他赢得了一切。

    但问题是,今日的匈奴,可远比当年的东胡可怕无数倍。

    东胡才多少邑落?

    匈奴光是本部就是四十万邑落!

    其他部族加起来,可能也不如匈奴!

    所以,匈奴的统治,稳固无比。

    直到现在,汉朝人来了。

    平衡被打破了,诸部族一下子就发现,好像自己多了一个可以跪舔的对象耶!

    跪汉朝?还是跪匈奴?

    这是一个艰难的抉择。

    但,左右都是跪!

    自然要选个更强的主子跪舔了!

    而如今,诸部族的头人们在听到汉朝的福利居然比匈奴好时,顿时就怦然心动起来。

    “难怪浑邪王降的那么干脆……”有人感叹道:“人家消息就是灵通啊!”

    “哼,浑邪王算什么?”一个人笑着道:“你们知道楼烦人吗?”

    “当年马邑之战,楼烦人干净利落的降了汉朝……”那人神秘兮兮的说道:“你们猜猜看,汉朝皇帝赐予了楼烦什么?”

    “什么?”无数好奇宝宝顿时看了过来。

    “一块数百里的广袤牧场……”

    “嘶!”无数人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一块数百里的牧场?!

    难怪楼烦人愿意给汉朝皇帝卖命了!

    但那人却不愿意放过众人,他说道:“牧场算什么?汉朝皇帝还给楼烦人配备了兽医!”

    “兽医!”有部族首领尖叫出声,兽医啊,那可是兽医啊!

    整个草原,兽医的数量,比黄金还要稀缺!

    许多部族甚至全部族也只有一两个技术粗糙的兽医。

    甚至很多部族的兽医,通常兼职萨满祭司。

    对于兽医,在草原上,没有人不尊重。

    因为,兽医掌握着牲畜的健康和生死,也就顺便掌握了部族的兴衰和命运。

    一个好的兽医能让一个部族过上非常幸福的时光。

    “嗯……”那个消息灵通人士神秘一笑,道:“我听说,汉朝皇帝给楼烦人派去了一百多位兽医……”

    “嘶……”部族首领们被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了。

    一百多位兽医?

    兽医一百多位?

    这是什么概念?!

    恐怕,整个草原的合格兽医数量,也就这么多了吧?

    但汉朝人却奢侈的这么多兽医配备给楼烦人!

    天神啊!这是不是真的?

    许多部族首领表示难以相信。

    若果真如此,那么,楼烦人恐怕从此就要衣食不愁了。

    “另外,我还听说,楼烦人因为汉朝皇帝的恩赐,所以,他们不必再逐水草而居了……”那个人却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又一个重磅炸弹丢出来。

    诸部族的首领被震的一愣一愣的。

    不必再逐水草而居?????

    “这怎么可能?”有部族的贵族跳着脚,不敢相信。

    对游牧民来说,逐水草而居,这既是他们的宿命,也是他们的悲哀和困境。

    游牧民逐水草而居,一年四季,永远走在迁徙路途之上。

    这看上去充满了诗意。

    但实则,这是一次又一次无奈的生存挣扎之旅。

    驱赶着牲畜的部族,追逐着降雨和绿草,走过一个又一个地方,闯过一个又一个险境,接受一次又一次的磨难和考验。

    倘若稍不注意或者一不留神,或者老天爷故意使坏,让雨季早来或者迟来几天。

    那通常会带来灾难。

    一个庞大的数千邑落的部族,很可能因此直接损失一半人口和牲畜。

    甚至,举族全灭,也不是没有发生过的事情。

    一直以来,游牧民都没法摆脱这个可悲的宿命和困境。

    他们的父辈、祖辈,都是这样过来的。

    他们的子孙后代也必将如此过去。

    生存还是毁灭,不仅仅要看自身是否足够强者,足够聪明,足够顽强,还要看老天爷给不给面子。

    现在这个草原上,除了匈奴的本部精锐骑兵,谁敢说,自己可以保证明天早上一定能吃到热乎乎的奶酪,喝到香甜的马奶酒?

    饿肚子和在饥饿中挣扎,这才是游牧民的常态。

    但现在,居然有人说楼烦人不用再迁徙?

    众人的第一反应,就是这怎么可能?

    若非说这话的那人是一部首领,恐怕,没有人愿意相信。

    那人却呵呵的笑道:“这有什么不可能的?”

    “汉朝皇帝可是神啊……”他悠悠说道:“神明自有伟力!”

    这个说法,真是让人无法反驳。

    是的。

    汉朝皇帝是神。

    既然是神,那么,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是祂所做不到的事情呢?

    许多部族的贵族都沉默了下来。

    他们都在心里思考着,方才听到的事情是否可信。

    但毋庸置疑的一点是:现在,跪舔汉朝跟继续跪舔匈奴之间,必须做出选择了。(~^~)《道友,看门事件,看丝袜诱惑,看美女巨.乳,看美女校花真请关注微信公众号( 美女家 搜索 meinvjia123 按住3秒即可复制 )

第一千一百零四节 匈奴的抉择 2

    这些人各自散去后,很快,相关消息就传到了呼衍当屠耳中。毕竟,匈奴帝国积威日久,还是有不少死忠和脑残粉的。

    “哼,这些家伙……”呼衍当屠握着拳头,愤恨不已。

    若在以前,他首先要做的事情,就是将这些居然胆敢有异心的渣渣的脑袋拧下来,挂到城头上吊起来!

    但现在,却不行。

    这些部族,虽然都是些小部族,但他们的数目庞大,加起来,足足有数万邑落。

    虽然其实哪怕这数万邑落全反了,呼衍当屠也只需要一个万骑就可以镇压他们!

    但是……

    现在,汉朝大军就在城外。

    值此帝国生死存亡之际,呼衍当屠已经不敢再对这些部族下手,将他们逼反了。

    不为什么。

    仅仅是因为,倘若这些部族在他手里面被逼反,必然会引发连锁反应。

    要知道,现在在河西走廊,可还有一个数万邑落的浑邪部族没有搞定!

    再逼反这些人,难保整个草原上的非匈奴部族不会兔死狐悲,集体反抗。

    更重要的是呼衍当屠已经在为战败做准备了。

    对游牧民来说,当然要对失败做好预计。

    万一迁徙的路程上遇到狂风怎么办?

    万一在赶到预定的迁徙中转站时,发现当地寸草未生,怎么办?

    若在冬天之时,遇到暴风雪又该怎么办?

    除此之外,还有疫病、瘟疫、蝗灾等等一系列不可测不可度不可计算的突发危机。

    所以,在草原上,任何一个部族的首领,都必须具备‘若是发生了危机,我该怎么办?’这样的意识。

    没有这样意识的人,不是被愤怒的部众砍成了肉泥,就是死在了危机之中。

    而千年以来,血的教训,更是深深的教育了游牧民必须做好任何准备。

    这对于游牧部族的首领来说,是基本功。

    河阴之战后,呼衍当屠就知道,高阙的失守已经只是时间问题。

    放弃高阙,甚至放弃阴山,都成为了他的选项。

    因为这些地方,都离汉朝边境太近了。

    汉朝的主力可以非常有效的支援过来。

    河阴之战更是证明了,汉朝人除了神骑,其他军队的战斗力,都已经远超了匈奴本部的精锐。

    这样,与汉朝在这河间地作战,已经变得无比危险。

    事实上,在呼衍当屠心里,这高阙,即使汉朝人无法攻克,但却也无法守到春天。

    这是匈奴人的特性决定的事情。

    游牧民不可能将如此庞大的军队,长期的塞到高阙城这样一个狭小的地域之中。

    这对匈奴来说,跟自杀没有区别。

    原因很简单,骑兵的战马和食物,都需要牧场支援。

    匈奴人不可能做到跟汉朝一样,从几百里甚至上千里之外,源源不断的调集牲畜、草料和食物来支援高阙。

    即使真的奇迹般的做到了,那通常也只会带来一个结果可能汉朝没有击败匈奴,但匈奴却死在了这样的消耗之中。

    这不是开玩笑,而是事实。

    所以,自古以来,引弓之民,都是胜则如鸟之集,败则瓦解云散。

    想当年,汉匈在长城的拉锯战,让老上单于都受不了了,只能遣使修好,握手言和。

    是以,河阴一败,呼衍当屠就知道,高阙是守不住的。

    撑死了能在高阙消耗汉朝人的力量,然后在取胜后弃城而去。

    阴山也是如此。

    除非能在野战中取得决定性的胜利,挫败汉朝人的攻势,打破汉朝骑兵无敌,尤其是神骑无敌的神话。

    不然,就不要再去跟汉朝人野战。

    既然不能野战,那么,困守这河间地和阴山就失去意义了。

    那除了消耗匈奴自己的力量外,没有其他任何作用。

    甚至,汉朝人要是聪明,只要派兵跟匈奴在高阙在阴山对峙。

    靠着消耗,就可以拖死匈奴。

    所以……

    “中行说临死前与兰陀辛说的话是对的啊……”呼衍当屠感慨道:“可恨我以前还不相信!”

    中行说临死前,曾经交代兰陀辛,一旦汉朝人出塞,那就在略作抵抗后放弃高阙之前的土地,在高阙尝试阻挡汉朝的军锋,倘若发现无法抵挡,立刻放弃高阙,放弃阴山,转进到河西走廊,用空间用时间。

    同时引诱汉朝人也深入河西走廊。

    然后集中全国之兵力,围歼某支太过深入的汉朝主力部队。

    哪怕是用十万骑去围攻几千人!

    从前,谁会去信中行说的断言?

    那个时候,大家都觉得,中行说大概是脑子糊涂了,大匈奴怎么可能沦落到连高阙和阴山都要拱手让人,只为换取围歼一支不过数千的汉军?

    然而,河阴之战后,呼衍当屠已经醒悟了。

    中行说的判断是对的!

    现在的匈奴,在骑兵的战术、装备甚至技战术上,都全面落后了。

    河阴之战,就像一声冬雷,响彻了呼衍当屠的身心。

    让他清清楚楚的看到了汉匈两国的差距。

    匈奴落后汉朝人的不仅仅是装备了。

    汉朝人展示的战术,是一种全新的骑兵战术,立足于高速机动,强调集体作战。

    而反观匈奴,却还在用着几十年前的老战术。

    这才是呼衍氏族的万骑惨败的缘故。

    至于在精气神以及技战术方面,匈奴落后汉朝的已经不仅仅是一两步了。

    河阴之战,汉朝军队表现出来的顽强和可怕,至今依然铭刻在呼衍当屠心中。

    让他明白,自己面对的是一个怎样可怕的对手。

    这样一个队手,对现在的匈奴来说,实在太可怕了。

    即使是呼衍当屠,也没有了任何在野战中战胜汉朝骑兵的信心。

    不仅仅是因为河阴之战的惨烈,让当时所有在场之人,肝胆俱裂,再无胆魄敢于去面对汉朝兵锋。

    更是因为,匈奴,现在输不起了。

    呼衍当屠确信,只要再次在野战中失利。

    那么,高阙城内外的部族,就全部会站起来反抗匈奴,顺便跪舔汉朝。

    而高阙若是在现在失守,那么,对匈奴帝国而言,这将是毁灭性的灾难。

    在高阙身后,现在可是有着包括从高阙之前撤退的数十万部族人口和奴隶在内的数之不尽的人口和牲畜。

    其中,更是有着十余万的孕妇或者刚刚生产了幼儿的妇女。

    这些,可都是手无缚鸡之力,极度虚弱,没有任何抵抗能力的人。

    更重要的是他们是匈奴的未来。

    所以,高阙现在决不能有失!

    必须给后方的部族争取到足够多的时间来撤退。

    这才是呼衍当屠现在不敢出城迎战的原因。

    他现在,只需要拖。

    每拖一天,就能多一天撤退的时间。

    “来人!”呼衍当屠呼叫自己的忠奴:“去告诉哲哥,我要他在三天内,先将贺赖、姑胡……撤到河西,安置到胭脂山附近……让折兰人监视他们!”

    呼衍当屠嘴里吐露了十几个部族的名字。

    这些部族都是一些不那么稳定的部族。

    甚至像贺赖已经有部分氏族,跪到了汉朝人面前。

    这些不稳定的部族,若在以前,依照呼衍当屠的脾气,自然是全部杀了。用他们的血,来威慑其他部族。

    但现在不行。

    不仅仅是因为惧怕兔死狐悲。

    更是因为,现在的匈奴,每一分力量都格外宝贵。

    本部的主力,此番是遭受了重创。

    足足三个万骑被打残了,他的直属氏族,甚至全军覆没,连大纛都成为汉朝人的战利品。

    所以,本部亟需一段时间来休养生息,恢复元气。

    这些部族虽然不稳,但只要撤到被匈奴控制的河西,他们难道还能翻天不成?

    至少,再怎么样,也不能将这些家伙留给汉朝人,让他们去给汉朝人当狗腿子!

    …………………………………………

    狼猛塞外,千里冰封。

    在冰雪连绵的雪地上,一支匈奴骑兵,正从草原的深处悄然逼近到狼猛塞外一百里左右的一个山谷之中。

    这是兰陀辛统帅的那两个兰氏万骑的主力。

    一进山谷,立刻就有数十名牧民,骑着马,来到了兰陀辛的面前,然后跪了下来,叩首说道:“主人!”

    兰陀辛望着他们,问道:“情况怎么样了?”

    “主人!奴才们奉命侦查和探视汉朝的情报,这些天来已经有所得……”这些牧民的一个领头者匍匐在雪地上报告着道:“奴才们已经确认了,汉朝主力已经在靠近高阙!前不久,据说,汉朝人在河阴击败了左大将的军队……”

    “河阴?”兰陀辛颇为意外的咦了一声。

    他这些日子以来,在十几个搜刮的汉朝降人那里,已经差不多了解了汉朝人对河间地的地理划分和认知。

    在印象中,汉朝名为河阴的土地,应该是在南河附近,狼山的前沿。

    而那并不是汉朝主力的进军路线。

    左大将呼衍当屠,居然在那里吃了败仗,这是不是意味着,发生了什么计划外的事情?

    这样想着,兰陀辛问道:“那么,汉朝神骑现在的动向呢?”

    “禀报主人,这个还不清楚,汉朝人的邸报没有说这些事情……”

    “哦……”兰陀辛点点头。

    他知道,自己面临着一个艰难的抉择,是继续南下,还是回师北返,从另外一侧进入河间,支援呼衍当屠?

    这两个决定,都可能影响他率领的这两个兰氏的精锐万骑的命运,甚至将他们带向死亡。

    想了许久后,兰陀辛说道:“我们回龙城,去等待大单于归来!”

    “派人去告诉左大将,说兰陀辛有负他的重托,但是,为了大匈奴,请左大将见谅,我必须为匈奴保留战胜汉朝的火种!”

    做出这个决定,意味着他兰陀辛已经判断河间地的战争,匈奴必败。

    在匈奴必败的大势面前,再去侵扰汉朝边塞,已经没有意义了。

    甚至可能搭上他和他的氏族精锐。

    因为,兰陀辛刚刚得到了消息且之的军队,被汉朝堵在了白山黑水之间。

    虽然不清楚具体情况,但且之那一路几乎完蛋了,是可以肯定的。

    这让兰陀辛惊诧莫名。

    也让他对南侵之事,不敢轻举妄动。

    “你们这些奴才,继续给我潜伏到那些部族之中……”兰陀辛吩咐道:“等待我的召唤!”

    “遵命!我的主人!”这些牧民纷纷跪下来磕头。

    若有狼猛塞的汉军军官在此,定然能认出这些人中,有不少,就是属于长城脚下的几个羁绊部族中的人物。

    其中甚至有着部族的族长!

    而这些人,是汉匈过去数十年战争,彼此大打情报战的产物。

    当年,汉匈争锋持平或许匈奴占优势的时候,匈奴的探子和耳目,遍及长城脚下,甚至有许多汉朝人成为了匈奴的探子。

    可惜,这种盛况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眼前的这几十人,已经是最后硕果仅存的绝对忠心于匈奴的好奴才。

    其他人,不是被匈奴人杀了,就是被汉朝人杀了。

    其中,匈奴人自己杀的最多!

    特别是当年毁灭东胡,匈奴不仅仅毁掉了一个汉朝人在草原上最大的情报据点,但同时也毁掉了匈奴在汉朝国内最大的情报来源。

    直到现在,兰陀辛才知道,当初灭亡东胡的代价是如此沉重。

    当年,东胡王卢它之活着的时候,虽然立场更倾向于汉朝。

    但他是个******,两头下注,匈奴也能从他那里得到有关汉朝的军事、民生、政治情报。

    甚至依赖于卢它之,匈奴人还可以了解汉朝军队和政坛最高层的动向和最新的人事变动。

    而这些情报,自从灭亡了卢它之后,匈奴再未获得。

    以至于,匈奴人现在连汉朝的丞相还是不是周亚父?这次统兵出战的汉朝将军都是谁?也是一头雾水!

    而东胡部族的毁灭,还导致了其他的双面间谍和大量原本忠心匈奴的汉朝降人,纷纷变卦。

    许多人都在梦想着能够回归汉朝。

    因为他们觉得,匈奴始终拿他们当外人。

    唯有少数没有廉耻心的家伙,依然忠心耿耿的为匈奴服务。

    但那些家伙,却不是兰陀辛想要的。

    马屁精而已,留着也是浪费粮食!

    要不是为了做个样子,兰陀辛早把那帮废物杀光了。(未完待续。)++巨.乳美女李雪婷性感透视装私房写真,极力推荐 请关注微信公众号在线看美女( 美女家 搜索 meinvjia123 按住3秒即可复制 )

第一千一百零五节 血洗龙城

    兰陀辛的骑兵,很快就消失在草原上。

    他们顺着古老的迁徙道路,直抵龙城。

    “且之是完蛋了!”兰陀辛对自己的部曲们说道:“大匈奴该重新选一个右贤王了!”

    且之被堵在白山黑水之间,无论它怎么挣扎,都注定了他的末日。

    即使他能突出汉朝的包围,回到草原,实力大损,损兵折将的呼揭部族,还拿什么来帮这个废物稳定王位?

    在草原上,弱不是罪过。

    但身为弱者却占据高位和肥美的牧场,这就是不可饶恕的大罪了!

    所以,呼揭人死定了!

    觊觎右贤王的巨头,其实并不少于觊觎单于宝座的人。

    匈奴有四柱,为之左右贤王,左右谷蠡王。

    其中,左右贤王,拥有单于之位的继承权力。

    而左右谷蠡王则作为匈奴帝国的王牌打手出现。

    自从尹稚斜死后,现在的左谷蠡王狐涉鹿和右谷蠡王亦石,就是匈奴内部最大的两个实力派。

    狐涉鹿是军臣单于的亲弟弟,对单于最为忠心。

    但亦石,却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亦石的父亲是老上单于的右谷蠡王,也是跟尹稚斜的父亲同胞而出的兄弟。

    在匈奴语言之中,亦可以读作射,石也是射的音译词。

    亦石的名字,翻译过来就是射射。

    读起来很滑稽,但他那个人却一点也不滑稽。

    自从尹稚斜死后,此人就在匈奴内部上跳下蹿,意图染指右贤王之位,进入想要触及单于宝座。

    但,他那个人,残暴无度,胸无大志,眼光短浅。

    若在以往,兰陀辛说不定还能坐在一旁,笑眯眯的看着挛鞮氏内部撕逼。

    反正,挛鞮氏的内部,就是一场撕逼史。

    历代单于,谁要是没杀几个叔叔兄弟,还真不好意思自称单于。

    但现在不行了。

    匈奴帝国已经面临生死存亡的危机。

    挛鞮氏内部不可有再那么混乱了。

    况且,那亦石就是个蠢货,若让他当了单于,汉朝人都要笑死了。

    所以,兰陀辛决不能让亦石上位。

    ……………

    两天后,兰陀辛统帅的军队,来到了神圣的龙城之外。

    龙城,是匈奴帝国历代单于和左右贤王、左右谷蠡王以及左右大当户、大将、大都尉的安息之所。

    冒顿大单于,安葬在龙城的东面。

    有一千三百位贵族、武士、妃嫔,随他殉葬。

    老上大单于,安葬在龙城的北面,有一千九百位贵族、武士和妃嫔,随他殉葬。

    在龙城的城市里,如今居住着上百位已经老朽的贵族。

    他们是冒顿大单于和老上大单于时期,威名赫赫的老臣。

    甚至,还有着兰陀辛自己的祖父以及兰氏的大祭司。

    所以,这座城市在匈奴人眼中是神圣的。

    不仅仅,因为此地安息着他们最杰出的两个首领,更因为此地生活着许多部族的上一代首领。

    老上单于曾下令:敢有犯龙城者,斩!

    所以,所有的匈奴部族,在路过龙城附近时,都不敢接近此地。

    但是,兰陀辛率领的兰氏精锐,却长驱直入,进入龙城之中。

    负责守备龙城的匈奴骑兵不过八百,而且,大都是那些大人物的侍从,早就没有什么战斗力了,根本无法阻拦兰陀辛的前进。

    很快,这座城市就落入了兰陀辛的控制之中。

    “你要干什么?”一个老迈的贵族拄着拐杖,大叫着指着兰陀辛:“你们兰氏要造反吗?这里是龙城,不是你们兰氏的浚稽山!”

    兰氏氏族,世代都会返回浚稽山过冬。

    在某些意义上来说,浚稽山就是他们的老巢。

    兰陀辛看着这个呼衍氏族的上代老族长,冷笑了一声。骂道:“迂腐之辈,大匈奴就是败坏在你们这些老人手里!”

    然后,他提着一柄青铜铤,走过来,无视了老人身边的侍从,将他抓起来,拖到了龙城中央的大帐处,将他杀死在帐外的石柱前。

    老人临死前的哀嚎和诅咒声,凄厉的让整个龙城都颤栗。

    被杀死在这些象征着神明和先祖的石柱下的人的灵魂,将会永不超生!永生永世,在地狱的烈焰中煎熬!

    “兰陀辛!”一个老者拄着拐杖,在数位侍从的搀扶下,走出大帐,然后,他就看到了自己的好友,被自己的孙子像小鸡一样宰杀在石柱之旁,他惊惧无比的说道:“你怎么敢带兵侵犯神圣的龙城?你想要兰氏毁灭吗?”、

    “你还杀死了呼衍氏族的老人,你就不怕呼衍氏族与我兰氏不死不休?”

    “祖父……”兰陀辛微微恭身,说道:“请您放心,呼衍氏族绝不会因此人的缘故而与我兰氏为敌!”

    当代呼衍氏族的大权,全部都在左大将呼衍当屠手里。

    而左大将呼衍当屠是什么人?

    呼衍氏族的杂种啊!

    这些呼衍氏族的老人,简直恨不得将呼衍当屠的骨头都拆了!

    自然,呼衍当屠对这些老家伙也没有什么尊敬之心。

    事实上,呼衍当屠收藏的诸多艺术品里,不乏有着呼衍氏族的大人物。

    其中,甚至包括了他的父亲的头骨!

    “那你带兵来龙城,想干什么?”老人迟疑许久问道。

    “当然……”兰陀辛抬起头,看着自己的祖父,咧着嘴,微微一笑:“当然是来请母阏氏去追随老上大单于!”

    老人闻言,脸色大变。

    指着兰陀辛的手指,都在颤抖。

    母阏氏!

    老上单于的正妻,军臣单于的生母!

    自己的孙子,居然敢对这样尊贵的大人物下手?

    他疯了吗?

    但兰陀辛却一点没有疯,相反,他的意识非常清楚。

    今天,匈奴帝国内部的乱象,有一半的责任是母阏氏的。

    谁都知道,母阏氏对于军臣单于当年忽然发难杀死右贤王耿耿于怀,多次杯葛和与军臣单于为难。

    若是尹稚斜还活着,这无可厚非。

    兰陀辛甚至会冷眼旁观。

    挛鞮氏内部的竞争,就像是养蛊。

    两个最强的人彼此竞争,只有更强壮的那个才能活下来。

    而匈奴帝国也需要这样的竞争来挑选最合适的领导者。

    可是,现在,尹稚斜都已经死了,乌维也死了。

    母阏氏却一直都不消停。

    先是支持呼揭人,现在又在暗中怂恿着右谷蠡王。

    而匈奴帝国此刻又面临着强大的外敌,面临着生死存亡的困境!

    母阏氏却还在企图挑起内斗。

    这样的母阏氏,留着只是个祸害!(未完待续。)..唐家三少的《斗罗大陆2绝世唐门》手游发布啦,想玩的书友们请关注微信公众号进行下载安装 ( 手游开服大全 搜索 sykfdq 按住3秒即可复制 )

第一千一百零六节 救亡图存的匈奴人

    龙城之内,兰陀辛率领的骑兵,已经将这个匈奴的圣地,彻底控制了。

    那些在过去曾经威名赫赫的大人物,现在,都战战兢兢的看着兰氏的骑兵的举动。

    匈奴人对这样的情况,从不陌生。

    哪怕是龙城,在过去也曾经多次流满了鲜血。

    甚至很多人还记得上次龙城流血时的场面。

    那一次,老上单于毫不留情的将他的叔叔、伯伯以及好几位冒顿大单于的大将,亲自送进地狱。

    对匈奴人来说,他们的历史,就是一本内讧和内斗的史书。

    自冒顿单于弑杀头曼单于后至今,匈奴人自己杀死的高级贵族是死在他们的敌人的手上的十倍以上!

    在匈奴,从没有人能真正的安全。

    即使是单于。

    即使是母阏氏。

    稍不留神,就会成为他人刀下的亡魂!

    兰陀辛带着自己最忠诚族可靠的数十名骑兵,踏上龙城中央的那座大帐的台阶。

    台阶不高,一共有七步。

    其上铭刻着种种匈奴神话传说中的神明和神兽的图腾。

    大帐的帐门敞开,露出了里面的一个老妇。

    这个老妇,穿戴着匈奴最盛丽的衣裙——用狐裘和狼皮缝制而成的一种袍子。

    她苍老的脸上,涂抹着蓝色的涂料。

    那是产自胭脂山上的一种蓝色的花朵制成的涂料。

    也是匈奴语言中‘阏氏’一词的来源。

    匈奴胭脂,一共有两种。

    一种是红色,少女所用。

    一种是蓝色,中老年妇女的最爱。

    “兰陀辛啊……”这个老妇微微张口,说道:“是单于命你来的吗?”

    她的语气之中,满是平静,似乎一点也不意外。

    “回尊贵的母阏氏,这是奴才自作主张,与大单于无关……”兰陀辛恭敬的跪下来说道。

    母阏氏是单于的生母,更是老上单于的正妻,在匈奴各族都享有崇高的地位。

    传说,母阏氏曾经在老上单于生前,被老上单于赐予鸣镝。

    那是老上单于曾经号令万族的象征。

    也是唯一没有被老上单于带入坟墓的珍贵之物。

    匈奴制度,鸣镝一响,万军景从。

    而单于的鸣镝一响,很多士兵都会条件反射的抄起武器,杀向那个鸣镝所指之人。

    虽然老上单于已经驾崩十几年,但虎死余威在。

    兰陀辛可不敢赌博。

    所以,他只带了自己最忠心的骑兵来此。

    “兰氏是想跟须卜氏开战吗?”母阏氏抬眼看了一眼兰陀辛和他的士兵:“杀了我,须卜氏必不会罢休!”

    她站起身来,望着兰陀辛,骄傲的说道:“我可是须卜氏的居次,我的侄女也嫁给了军臣单于,生下了于单!你杀了我,于单一定会为我报仇的!”

    在匈奴,除挛鞮氏外,其余三大氏族世代与单于通婚。

    “须卜氏族会理解我的苦衷的……”兰陀辛缓缓的说道:“不敢瞒母阏氏,在来之前,右大将已经知道了奴才的意思……”

    现在的匈奴右大将,既是须卜氏族的当代族长。

    同时也是单于的小舅子兼任于单的舅舅。

    母阏氏深深的看了一眼兰陀辛,说道:“那你动手吧……于单,一定会为我报仇的!”

    兰陀辛有些意外,母阏氏居然没有拿出她最后的杀手锏。

    但无论如何,他知道,自己今天必须动手。

    他站起身来,拍拍手掌,有奴才立刻就端来了一壶美酒。

    兰陀辛让人将之送到母阏氏面前,说道:“请母阏氏上路……”

    这是兰陀辛从汉朝人那里学来的。

    最高层的斗争,再怎么激烈,也不能流血。

    不然,矛盾必然会激化。

    过去,匈奴的内讧之所以每次都需要流血千里,就是因为,人人都知道,一旦失败,不仅仅自己要死无全尸,自己的部族和亲戚,也要死光光。

    当兰陀辛走出大帐时,母阏氏已经断气了。

    兰陀辛让人用一层席子,包裹着母阏氏的尸首,抬着走出大帐,对着满城的贵族说道:“卑鄙的右谷蠡王亦石,派遣刺客,刺杀了伟大的母阏氏,还残忍的杀死了呼衍氏族的老族长,这个贼子的暴行,必定不会被天神和先祖所喜悦!”

    “我,兰氏的兰陀辛,发誓一定要为母阏氏和呼衍氏族的老族长,讨回公道!”

    无疑这是一个非常拙劣,非常稚嫩的谎言和借口。

    但,这对匈奴来说,却无疑是跨出了一大步。

    想当年,冒顿单于弑杀自己的父亲头曼单于,然后,毫不犹豫的承认了自己的行为。

    这直接导致了匈奴立刻内讧,属于头曼单于的部族,扯旗反抗,然后在须卜氏族和呼衍氏族的拥护下,冒顿单于夷灭了所有反抗者。

    自那以后直至今天,匈奴内部的政变和流血,都是很直接的行为。

    军臣单于当年血洗右贤王,就是如此。

    杀了就是杀了。

    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这也是引弓之民的常态:只有失败者才需要借口,胜利者不需要理由。

    但兰陀辛既然已经决意推动汉化运动。

    那么,汉朝的一切,都需要学习。

    包括政治运作手段和政治制度。

    最终,达到让匈奴变成一个与汉人并驾齐驱的强国。

    从而达到救亡图存,拯救匈奴失败的命运的目的。

    为此,兰陀辛自然是不惮于去做任何事情的。

    ………………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高阙城头的呼衍当屠,看到了在远方的汉军营寨之前,有无数人在活动。

    “汉朝人在干什么?”呼衍当屠疑惑不解的腹诽着。

    在他的视角里,汉朝人在距离高阙城大约两三百步的远的空地上,制造着某种他前所未见的巨型装置。

    虽然那种装置才刚刚开始建造,但仅仅是从其基座上看,就已经足够吓人了!

    那是一个至少有着两三匹马那么大的巨型木桩,而且,因为是刚刚开始开工,一旦建成,其大小可能远超现在的规模。

    呼衍当屠的心里顿时警钟大响。

    “汉朝人难道有从哪个距离就可以摧毁高阙的武器?”他想着,随即,他摇头否定了这个可笑的念头。

    开什么玩笑?

    在那个距离上,怎么可能有东西能具备威胁高阙这样的坚城的武器?(未完待续。)、、重庆大学巨.乳校花自拍,真正的童颜巨.乳照片 请关注微信公众号在线看美女( 美女岛 搜索 meinvdao123 按住3秒即可复制 )

第一千一百零七节 王师之心

    元德六年冬十月己卯日(十四日)。

    义纵统帅的汉军主力,开始从宜梁启程,前往鸿鹄塞,与程不识所部汇合。

    在宜梁,义纵和他统帅的汉军主力,停留了足足六七天。

    在这六七天的时间里,义纵和他的军队,就做了一件事情:收降纳俘。

    这个事情,说难也不难。

    汉军甚至都不需要自己去动手。

    那些被抛弃的匈奴部族以及宜梁附近的部族,都会自动自觉的拖家带口,跪到汉军的营垒前,请求伟大的天朝王师接受他们的臣服。

    但说简单,也不简单。

    甚至可以说非常麻烦。

    前来归降的部族数量众多。

    总数甚至接近了十万左右!

    如此庞大的臣服部落群,还带来了更多的牲畜。

    而且,因为河间地是匈奴人用来安置其待产妇女和婴儿的所在。

    所以,妇孺的数量,占了大半。

    绝大部分的小孩子,年纪都在四岁以下。

    他们稚嫩,他们脆弱,他们亟需保护。

    作为胜利者,汉军无法不顾及这些妇孺。

    要知道,哪怕是匈奴人,也不会在战胜后肆意杀戮和虐待妇孺。

    何况是自诩文明的汉军?

    更何况,汉军也需要拉拢人心,收复民心。

    游牧部族的民心也是民心。

    作为王师,即使不能让夷狄‘箪食壶浆’,再怎么样,也不能将投奔和投诚者弃之不顾吧?

    好在,河阴之战结束后,郅都所部的主力,虽然撤退到了长城之内修整。

    但,却将忠勇军留了下来。

    正是有了这支故匈奴人组成的汉军别部,让义纵的压力减轻了许多。

    在忠勇军的帮助下,汉军在宜梁建立起了一个巨大的安置地。

    将投诚归降的妇孺、部族、牲畜都安置在哪里。

    即使如此,也足足花费了义纵所部七天的时间。

    不过,这些努力和付出,是值得的。

    作为汉家的顶级贵族和将军,义纵不仅仅要从军事上考虑问题,还要从政治上考虑战争。

    “临行前,陛辞之日,陛下曾经嘱托于我:夫战,攻心为上……”义纵骑在马上回想着过去数日的经历,不禁有所感叹:“如今看来,真乃圣言!”

    虽然在宜梁,汉军花了足足七天时间来收拢归降的匈奴部众,为他们建设御寒的营寨,统一安置孕妇,建立专属于儿童的保育帐。

    看上去,严重拖慢了汉军的战略。

    但实则不然,汉军用七天时间,加上忠勇军的配合和努力,将那十余万归降的匈奴人的心彻底收复了。

    现在,他们已经不是匈奴人了。

    他们是汉家治下的牧民!

    这一点,义纵是很清楚的。

    不仅仅是因为义纵用了仁政,更因为,汉军在这些归降者面前展示了王道——足足两千胸甲骑兵,披甲前行,声威之盛,让这些降人,纷纷跪在了地上,额头触地,连抬头正眼面对都不敢。

    霸王道兼施之下,这些降人,已经成为了汉家子民。

    只要等待战后,派遣官员,将他们编户齐民。

    然后,他们的子孙后代,就永为诸夏了。

    “我军不止是要拿下这河间地,恢复秦赵故土……”义纵对着几位心里面还有所疑虑的将官们说道:“更要击败匈奴,征服草原,不仅仅要征服草原,还要将草原化为诸夏……这不仅仅需要用马刀来解决问题,还需要用仁政,来收复人心!”

    “我军乃是王师,乃是拯救草原诸部族于匈奴残暴统治之下的拯救者!”义纵对这些满脑子夷夏不两立思想的拥泵说道:“自古中国,新拓一土,带去的绝不是死亡、杀戮和流血,而是文明、秩序以及王道!”

    “这是诸夏与夷狄之间,最根本的区别!”

    这些将官听着,都是沉默不语。

    他们中有许多人还是难以理解义纵的做法。

    过去七天,义纵对待那些归降的匈奴人,好的有些过分了。

    旁的不说,车骑将军甚至将本来属于汉军的一些补给物资,譬如宝贵的防冻油以及药材,都赐给了一些匈奴妇孺。

    他甚至还命令汉军的随军军医,救治那些匈奴伤兵。

    将许多宝贵的救命药材,用了那些连彘狗都不如的夷狄身上。

    很多人都无法理解。

    认为车骑将军大抵是脑子糊涂了。

    什么文明?秩序?

    马刀之下,不服从者杀光就是了!

    从前,匈奴入侵汉地,可从不会跟汉家百姓客气,更不会讲什么仁义道德!

    但,义纵是车骑将军,还是天子的外戚,皇长子的舅舅。

    众人根本不可能反驳。

    义纵看着这些人的神色,无奈的叹了口气,这也是当今陛下用力过猛的结果。

    这些年来,当今天子不断煽动和鼓动公羊派和法家,宣扬大复仇理念。

    结果就是,军队里的诸夏民族主义思想如同烈火烹油一般沸腾。

    哪怕本身不是诸夏民族主义者,只要进入军队这个大熔炉,也会被同化。

    不同化的,就会被排挤,被打压,被挤得毫无生存空间。

    在很多时候,这都是有益的。

    但,在汉家逐渐兴盛,并且即将君临天下时,这却会造成一些障碍。

    不过,好在诸夏民族,自古都有着足够的包容心和同情心。

    这是文明的体现。

    义纵就知道,虽然眼前,这些军官看上去一个个都很不满意自己善待匈奴战俘的决定。

    但是,在私底下,这些将官也没有故意的去苛责和虐待战俘。

    甚至还有人,曾经将自己的笑容和善意,留给了那些匈奴的妇孺。

    这是诸夏的先王和先民们,早就已经注入诸夏民族子孙骨髓深处的基因。

    义纵曾经当过绿林好汉,他最是清楚这一点。

    连盗贼都讲究‘盗亦有道’的诸夏民族,再激进,也激进不到哪里去。

    这是诸夏民族本身的思想和文明所导致的必然。

    当初,襄公复九世之仇,也不过是灭亡纪国社稷,但对纪国百姓和大臣贵族,也是秋毫无犯。

    秦楚百年仇怨,项羽入咸阳,也只是火烧阿房宫,也没有搞什么咸阳三日,雍县七屠。

    即使如此,也导致了项羽为秦人所恨,最终导致了亥下悲歌。

    哪怕是韩信受胯下之辱,也没有在功成名就后对那个当年侮辱他的游侠打击报复。

    所以,义纵也只是笑笑,道:“诸君,这也是陛下的意思,我军乃王师,王师收复故土,拯救被匈奴暴政蹂躏和盘剥的诸族,自当以王道行之!”

    “当然……”义纵严肃的道:“倘若夷狄之辈冥顽不灵,负隅顽抗,不接受王化,也不肯接受陛下的雨露恩泽,获罪于天,无可祷也!吾等自可代天行道!”

    所谓,以德报德,以直报怨。

    汉家又不是小受,更不是圣母。

    被人打了左脸,还要把右脸伸上去。

    那不是王道,而是畜生道。

    自古以来,诸夏的扩张,从来都不是用单一手段进行扩张。

    太公望治齐,不仅仅用王道,更用霸道。

    愿受中国文字、制度、礼仪者,自然是诸夏,不愿意的,自然是敌人!

    自古以来,诸夏对于自己的敌人,从来不惮于施展雷霆手段。

    不然,当年,原本生活在齐鲁的濊人,怎么会夹着尾巴,逃去了安东的寒苦之地?

    诸将听着义纵的话,都是若有所思。

    有些聪明人甚至已经听出了猫腻。

    王师出塞,自然不止是要收复故土。

    更要将战火烧到匈奴的腹心和老巢去。

    在这个过程之中,汉家虽然不惧匈奴和他的仆从们。

    但是,假如能分化瓦解匈奴的联盟,这自然是最好不过。

    而且,在未来,汉家还将面临如何统治这数万里草原的难题。

    有见识的将官,自然清楚,自古以来,草原无常主。

    一个霸主衰落了,另外一个就会在旧霸主的尸骸上重生。

    中国不可能将自己的力量,无休止的用在草原之上。

    所以,针对匈奴,不仅仅要用军事解决,更需要政治手段来安抚来怀柔。

    在这个过程中,当然不能让草原上的人认为‘汉朝人是来灭亡引弓之民的’。

    草原诸族一旦产生了这样的认知。

    那么,汉家要付出多少牺牲才能消灭反抗?

    这个代价不是现在的汉家能承担得了的。

    况且……

    许多人想到了忠勇军,想到了楼烦军。

    “或许,忠勇军模式和楼烦军模式的不同,都是陛下在实验?”有人在心里想着。

    而经过此次谈话后,汉军高层终于统一的认识。

    一天后,义纵率领的汉军主力,穿越了宜梁前方的一个巨大的湖泊群。

    这个湖泊群,在匈奴语言里,被称为‘乌海’。

    大抵是因为这个巨大的湖泊群的湖水,有些时候会变黑的缘故。

    所以匈奴人认为此地被诅咒了,很少有牧民愿意来此放牧。

    所以,常年人迹罕至。

    但是,此地丰沛的水草和富饶的土地,却给汉军留下了深刻的影响。

    “在地图上标识此地!”就连义纵也忍不住下令:“等到班师回朝,吾定要向陛下申请,将此地划归给我羽林卫,作为屯垦地之地!此地至少可以开垦十万亩土地,还可以建立一个年养上万战马的马场!”

    众人听了,都是纷纷点头赞许。(未完待续。)

第一千一百零八节 高阙会战(1)

    **

    ********

    穿越名为‘乌海’的湖泊群后,滔滔北河,就已经近在眼前。

    在事实上,‘乌海’与北河是孪生姊妹。

    乌海是北河泛滥时的产物,在某些时候,北河会与乌海贯通,形成一个巨大的泽国。

    沿着北河向上溯源一百里,鸿鹄塞就出现在了汉军的眼前。

    鸿鹄塞此时已经没有了当年的盛景,只剩下了一片残垣断壁。

    匈奴人不懂得维护要塞,只是简单的维持着它的存在。

    而不久前,汉匈的争夺,彻底让这个赵武灵王的遗迹,化为废墟。

    望着这个曾经宏伟的塞城,义纵有些沉吟。

    自出塞以来,义纵看到了许多秦赵的故城今天的凄凉模样。

    九原城,只剩下了两面低矮的土墙。

    稒阳城,彻底的消失不见,只留下了几片散落在草丛中的瓦片。

    现在,就连鸿鹄塞,也成为了废墟。

    那么高阙城呢?

    曾经被秦人精心维护,视为秦长城的支点的高阙城,又将是一个怎样的面目?

    还有,这些曾经赫赫有名的雄城,不过七八十年,就沦为为废墟。

    就像殷商的朝歌,宗周的镐京,被青草覆盖,为黄土掩埋。

    那么,这个世界还有什么不朽的事物吗?

    这让义纵有些感慨,也有些害怕。

    这让他想起了自己曾经视为仇敌的周阳由。

    当年,他活着,就是为了向周阳由复仇。

    可现在,周阳由恐怕已经连骨头都朽烂了。

    英雄豪杰,不世之功,万丈坚城,不朽霸业,最终都随时间而消散。

    义纵害怕,千百年后,人们会忘记他和他今天的事业。

    就像义纵崇拜的那位燕国大将秦开一般。

    “或许,我该向陛下建议,将来在这河间之地,建立一个纪念性质的建筑,永远纪念那些长眠于此的英雄……”义纵闪动着双眸:“就如同在仁川港矗立的楼船雕像群……”

    这样的建议,在马邑之战后,就曾经被人提起。

    但却因为种种原因,至今还只是提议,甚至无法进入朝议。

    但,此番拿下高阙后,义纵相信,再无人敢阻拦相关提议了。

    谁阻拦,谁就是在与天下人为敌。

    义纵统帅的大军抵达,鸿鹄塞中,留守的程不识部骑兵立刻出迎。

    “末将见过车骑将军!”留守鸿鹄塞的是一位汉军的骑司马,他来到义纵面前,行了个军礼,报告道:“程将军请末将转告将军:高阙城,已经不足为患,请将军做好在高阙城破后,追杀匈奴残敌的准备!”

    义纵点点头,他已经知道,在河对面,汉军正在建造一种可怕的攻城武器。

    按照墨家的说法,在那种武器面前,连函谷关都将不堪一击。

    至于高阙?陷落已经只是时间问题了。

    虽然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武器,但墨家从不撒谎,更不会有人敢在这种大事上面撒谎欺骗。

    所以,高阙必然陷落。

    而汉军,尤其是义纵所部的主要责任,就是要在高阙城破后,尽可能的将匈奴人留在高阙附近。

    这也是天子下达的本次高阙会战的战略任务汉军的战略,不仅仅只是要攻陷高阙,重夺秦赵故地。

    更是要尽可能的通过高阙会战,消灭匈奴的有生力量。

    河阴之战,只是重创了匈奴两个万骑,歼灭一个,迫降一个。

    其中,匈奴本部只有两个。

    这远远没有达到汉家出塞的战略目标。

    根据战前的预估,汉军至少要歼灭四个以上的匈奴万骑,并且重创四个。

    因为,假如高阙会战顺利,那么,从此以后,再像获得这么好的作战机会,其实已经不多了。

    在长安的战棋推演中,对汉室而言,最糟糕的情况是匈奴人会放弃整个幕南,龟速幕北,借助大幕的掩护和隔绝,经营西域,通过西征吸血,与汉家对耗。

    一旦出现那样的情况,对汉室而言,简直是灾难!

    而那样的情况,出现的概率,在汉室的推演中,占了极大的概率!

    一旦如此,汉室就丧失了速胜的可能。

    汉匈战争,将进入可怕的艰难的拉锯之中。

    此番出塞,汉军为了将五万大军送到这塞外,与匈奴作战,就动员了几乎大半个北国,国库几乎为之一干。

    若是远征万里,耗费恐怕要成倍的增加!

    所以,为了达成速胜的战略目标,汉军必须在高阙城下,尽可能的消灭匈奴的有生力量,不使他们回归草原。

    在这里放走一个匈奴骑兵,未来,可能就需要花费数倍于今天的资源去消灭他们。

    “高阙城及其附近的具体地图,已经测绘出来了吗?”义纵问道。

    “回禀将军,这是少府的堪舆司测绘出的高阙百里地域图!”那司马闻言,从怀里掏出一张地图,递给义纵。

    义纵接过来,看了看,然后下令:“全军听令,安营扎寨,明日渡河!”

    于是,义纵率领的汉军主力,就在鸿鹄塞的一侧,安下营寨。

    同时,义纵则拿着那张刚刚被绘制出来的高阙地图,研究了起来。

    少府的堪舆司绘制的地图,哪怕在长安,也是极为难得的珍品。

    堪舆司的成员,几乎每一个人都是闻名郡国的风水大师。

    这些风水大师们,擅长于观望地形,并且有着很深的地理造诣。

    不过,在以前,他们靠着自己的所学和天赋,干的是招摇撞骗和坑蒙拐骗的买卖。

    直到,当今天子上台,将这些堪舆派的巨头们收编,让他们成为汉家专业的地图测绘师。

    望着那张地图,义纵陷入了沉思。

    从地图上看,高阙要塞,简直就像一道闸门,锁死了阳山南北的交通。

    想要穿越阳山,就只能有两个选择。

    一:从高阙城后的谷道穿越。

    二:绕一个数百里乃至于千里的大圈子,从草原的另外一侧,通过阴山进入高阙的南岸。

    几乎不可能有第三个选择。

    因为,北河和阳山,共同的阻断了这个可能。

    北河,在高阙之东,绕出了一巨大的弯度,并形成了一个巨大的落差。

    滚滚河水,咆哮着奔流向下。

    就如同龙门峡谷一样,使得任何企图绕过高阙的选择,都变得不可能。

    除非,汉军能飞。

    不然,就只能选择强攻高阙。

    至少,这个地图上,并没有除高阙外的第二条道路。

    当然,你要是能翻阅高达百丈甚至数百丈的阳山,那就又是另外一回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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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九节 高阙会战(2)

    ****、

    *****

    看着地图,义纵沉思许久,最终放弃了任何潜行或者绕过高阙的计划。

    这也是河间地的局限。

    这个广阔的草原,虽然开阔,但毕竟不是一望无垠的大草原。

    阴山和阳山以及大河共同主宰了这个世界。

    凡人的力量,根本不足以跨越此地。

    “只能是在高阙城中,给与匈奴足够的杀伤!”义纵想着。

    可是,这又是不太可能的。

    汉匈战和数十年,彼此之间对于对付的习性,可谓是摸得很清楚了。

    匈奴人,见势不妙就跑,这是他们的天性。

    有记录以来,从来没有见到过匈奴人会坚守某地,死战不退的故事。

    反倒是,见势不妙,逃之夭夭,多如牛毛。

    典型的就是当年,颍阴懿候灌婴率部北上,与匈奴展开河南大战。

    匈奴人在初期吃过几次亏后,果断的放弃了他们经营数十年的许多边塞,甚至连云中都放弃了,转身逃回草原。

    其后,几次马邑的攻防也证明了,匈奴人不仅仅在不利的时候会撤退,甚至就势均力敌时,只要发现有可能受到重创,也会撤退。

    再没有比人匈奴人更擅长保存自己的办法了。

    “除非有什么东西,让他们不得不坚守高阙……”义纵想着,然后,他就想起了宜梁的那些孕妇和婴儿。

    这些孕妇与婴儿的数量,多达四万余!

    而且,许多都是大宛女性。

    在高阙之前,匈奴都有如此多的孕妇和婴儿。

    那么高阙身后会有多少?

    另外,宜梁的集中营里,还有无数的牲畜。

    匈奴人撤退的太匆忙,光是丢弃在宜梁的牲畜群就有二三十万之多。

    虽然都是牛羊,但也有少数的马匹。

    那么,在高阙身后,这个数字会有多少?

    起码有一百万吧?!

    如此规模的牲畜群和庞大的妇孺群体,假如要撤退,那要多少时间?

    义纵想起了前几年,朝廷移民安东时的盛况。

    为了将十万移民,安全的送抵安东,汉家足足花了差不多半年时间来准备,然后又用了半年,才完成那个宏伟的工程。

    而匈奴人要撤退这样规模的牲畜群和人口。

    最起码也是需要半个月!

    甚至可能需要一个月!

    想到这里,义纵就站起身来。

    匈奴人会不会为了那些牲畜和妇孺,在高阙誓死不退?

    只要试探一下就知道了。

    于是,义纵站起身来,走出军营,来到鸿鹄塞中,找到在此停留的几个少府官员,问道:“本将听说,少府曾经在高奴发现过一种石脂,可以燃起大火,也能用作城防,不知是否如此?”

    那几个少府官员相对一视,都有些慌张。

    石脂计划,是少府内部的绝密工程。

    少府希望从石脂中获取一种黏状的油膏,用于道路、桥梁、建筑和城市的建设。

    不过,这个计划一开始就受到了极大的制约。

    这是因为目前少府只在高奴县发现了那种石脂,而且产量低的可以,年产量不过千石。

    除了做实验外,没有任何用途。

    倒是天子很关注这个项目,鼓励少府继续实验和开发。

    还预言,此物将在未来取代石炭,成为汉家最重要最宝贵的资源。

    义纵身为外戚,能够知道石脂的存在,这很正常。

    但是……

    他是怎么知道我们随军携带了部分石脂?

    义纵看着他们,却是微微一笑,道:“看来是真的了,少府卿果然让你们携带了数百石石脂随军行动,以探究此物在极寒条件下的变化!”

    “但,现在,本将以车骑将军,大汉东成候的名义,将这些石脂全部征召了!”义纵拿出腰间佩戴的一个玉佩,丢给他们,说道:“此乃天子钦赐之御物,少府诸官,听令吧!”

    那些官员接过那玉佩一看。

    只见玉佩上面,用着小纂,铭刻着四个大字:如朕亲临!

    他们立刻跪下来,恭敬的领受命令,说道:“臣等谨奉诏!”

    在义纵面前,在这块玉佩面前,少府的官员,是肯定不会有原则的。

    因为,他们是天家的家臣。

    不是朝臣!

    只有朝臣才能在皇帝面前讲原则,而家臣……原则就是一切遵从天子的诏命!

    不过,出于原则,一个少府官员,将一张公文拿到义纵面前,说道:“请将军签字!”

    这也是现在少府开始树立的制度:一切物资、金钱的往来,都必须记账,除了记账,还必须备案,除了备案,还得有人签字画押。

    哪怕调用物资的人是天子,也需要天子亲自签字,才可以调用物资。

    不然的话,假如出现了缺漏。

    那么,就直接追究负责这些物资管理的人。

    假如缺漏规模过大,少府六丞也要连坐!

    这种蛮不讲理的制度,在确立后,立竿见影的堵住了少府的硕鼠中饱私囊的许多途径。

    当然,要完全消灭这些行为,那是不可能的。

    义纵当然也知道这个规矩,他接过那文书,看了看,然后在上面签上自己的名字,还加盖上自己的车骑将军印信。

    这些少府官员在确认了义纵的签字后,就笑着道:“将军请随我等来……”

    一刻钟后,在他们的带领下,义纵来到了鸿鹄塞内的一个地窖。

    这可能是当年秦人留下的一个用来储存酒类和粮食的地窖。

    但此刻,这个地窖成为了少府储存某些特殊产品的仓库。

    将地窖门打开,义纵跟着少府的官员们走进去,点燃火把,然后就看到了,这个地窖里满满的都是各种各样的材料。

    义纵甚至还看到了数十柄巨大的新型巨弩。

    “少府打算在此进行神臂弓的冬天实验?”义纵笑着说道:“想法不错!”

    此番出塞,由于是冬天,给汉军的强弩部队,造成了严重的困扰。

    许多原本在长城内可以使用自如的弓弩,在这冰天雪地的塞上,都失去了作战能力。

    好在汉军准备比较充分,携带了大量的生石灰,不然有一半的强弩部队,将面临弓弩不能张力的尴尬。

    那些少府官员闻言却是笑了笑。

    汉军的武器,现在已经建立了各种入役前的实验制度。

    不仅仅要在军队中找几个试点,以进行观察,还要在各种各样的环境下进行实验。

    这是一种确保制式大规模生产装备的武器的可靠性和实用性的制度。(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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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一十节 高阙会战(3)

    “君候,这些就是石脂了……”一个少府官员,领着义纵走到地窖的深处。

    那里,密密麻麻的码了数十个木桶。

    义纵走上前去,将木桶揭开,露出里面盛着的深褐色或者黑色的黏稠液体。

    因为塞外的严寒天气,这些黏稠的液体,都已经冻成了一种类似于猪油凝固后的冻状物体。

    “此物可以燃烧?”义纵回头问道。

    “然!”那少府官员答道:“墨家曾经做过实验,此物点燃后,如同油脂,燃尽方灭!甚至无法用水扑灭!”

    “善!”义纵点点头,说道:“将这些石脂全部送去我军营中备用!”

    “诺!”

    ………………

    翌日,义纵军队既渡过北河。

    此时,汉军在北河上已经搭设了六个简易浮桥。

    浮桥,在中国又称之为‘艁’(zao)。

    早期的艁,看字体就知道,是一种将木舟捆绑起来,形成河上桥梁的方法。

    所以,架浮桥又被称为梁。

    如房之梁,横架江河!

    早在春秋时期,甚至西周时期,诸夏的先民就已经掌握了这种浮桥的架设之法。

    并且,将之纳入了当时的社会等级制度之中。

    所谓诸侯维舟、大夫方舟、士特舟……

    诗经之中就有赞曰:江之永矣,不可方思。

    这个方字,实际上是方舟的方,而非许多人理解的‘泭’。

    发展到秦汉,艁舟之术,其实已经经过了一次飞跃式发展。

    特别是在秦始皇时期,为了解决军队渡河问题和皇帝本人巡游天下,横渡江河时的障碍,秦人将艁舟之术,在旧有技术的基础上进行了全面改良。

    出现用双舟一体,首尾相连,互相捆绑的浮桥。

    秦极盛之时,在这北河、南河,架设了大量永久性浮桥,以供军队和士民通过。

    不过,随着秦王朝崩溃,这些浮桥,也早已经被大水冲毁,成为了朽木。

    而现在,汉军使用的浮桥,则是在秦人的浮桥技术基础上改良而来的新式浮桥。

    依旧采用了秦人的双舟结构,但增加了悬挂在舟船上的木桥设计。

    这种结构,使得只要这浮桥存在,那么,即使大河的水流再湍急也无法危及渡河的军队。

    更因为用了双舟结构,使得浮桥的桥面很宽,连战马甚至战车都可以通过。

    “隧营的技术还真不赖……”义纵在渡河后赞道:“急切之间,就可以在此大河之上梁艁为桥,真乃神乎其技!”

    作为高级将领,义纵自然知道,在历史上,曾经发生过数次围绕浮桥而展开的大战。

    最有名的莫过于春秋晚期,穆公为了复崤之战的仇,而发动的对晋国的攻势。

    那次战争,秦人就是使用了艁舟,渡大河,出其不意的拿下王官,使得晋军甚至不敢迎战。

    于是穆公封崤之战中的秦国阵亡将士遗骸,哭丧三日,然后引兵归国。

    但历来,艁舟之事,不仅仅耗费时间长。

    当年秦始皇为了渡过湘江,使刑徒三千人尽伐湘山树。前后十几日,才搭好浮桥,结果天公不作美,一阵狂风,将浮桥吹散了……

    而这几座浮桥,隧营据说只用三天就搭建好了。

    而且,材料俱是取自附近山林的树木,除了人工成本和一些从后方运来的材料外,汉军没有多花半个铜子。

    可谓是经济效益极高,而且,这种浮桥极为坚固,只要用心维护,起码还可以使用三五年!

    当然,这也跟大河封冻,使得浮桥的搭建速度和安全性大大提高有关。

    但不管怎么说,仅仅凭借这隧营三日成桥的速度,也足可让这个兵种从此成为汉军三军必备的辅助兵种!

    从今以后,任何将军出征,恐怕都要带上隧营才肯出征。

    这样一想,义纵心里面对隧营要分润军功的怨念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渡河之后,义纵率领自己的前锋,没花多少时间,就抵达了程不识所部的大营。

    稍微看了一下,程不识的营垒,义纵赞道:“虎贲卫还是有些本事的嘛……”

    程不识所造的营垒,几乎就是完全按照着武苑诸教授联合编辑的《军伍纪要》中的正规营垒建造而成。

    有沟壑,有女墙,有箭楼,更有纵深。

    军营在前而粮草和辎重在后。

    左右两翼是骑兵的军营,而中间则是步兵的营垒。

    伙房和军医营房在军营和辎重、粮仓之间。

    义纵算了算时间,程不识所部渡河至今,应该不超过五天。

    五天不到的时间,就修起了这样一个严密的营寨,这足以证明程不识的能力。

    这已经是一位可以独当一面的大将了。

    “早知道此子如此有能耐,我当初就该挖走他!”义纵在心里面有些懊悔。

    想当年,虎贲卫和羽林卫初创。

    那剧孟,本身并无什么军事才华,只是中人之姿。

    他甚至没学过任何正规的军事知识。

    哪像他义纵,从河东开始就跟在天子身边,自行伍而起,一步步的慢慢学习,在那个储君卫队的年代的时候,他义纵就已经开始接触军事了。

    虎贲卫和羽林卫草创时,羽林卫是压着虎贲卫的。

    可惜,后来剧孟找来了程不识。

    对此子委以大任,从那以后虎贲卫就跟羽林卫并驾齐驱了。

    而且,这两支天子宿卫武装,从此都有了军魂。

    在羽林卫,军中上,更喜欢攀比技战术,更善于使用各种武器。

    但虎贲卫则不同,这是一支抠细节抠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的军队。

    义纵曾经指挥过虎贲卫的军队作战,太清楚那些虎贲卫的丘八的尿性了。

    他们几乎每一个人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雕塑。

    永远都是一板一眼的照着书上的要求在要求自己和自己的军队。

    他们甚至连冲锋时,到底要先拔刀还是先持弩射击,都有严格规定。

    哪怕是死,也要按照规矩来。

    这固然使得虎贲卫的军队永远不会犯错。

    但也限定了他们未来的成就。

    义纵一直觉得,程不识这个家伙,太死板,太生硬了,对他有些反感,觉得他毁掉了许多可造之材。

    但现在看来,程不识此人还是有几把刷子的,至少,有他在,虎贲卫一直就没有被羽林卫落下,甚至在一些项目上虎贲卫还占据优势。

    特别是胸甲骑兵,虎贲卫的胸甲的作战队形和战斗力就比羽林卫的强一些。

    “可惜……”义纵叹了口气,不得不羡慕起剧孟,剧孟找了程不识,可谓是抱上大腿了。

    如今再想挖人已经不可能。

    保守估计,此战之后,程不识就可以封侯,甚至出任九卿了。

    感叹了几声,义纵将视线移向汉军阵前的一个阵地。

    那里,已经竖起了五座巨大的建筑

    “这就是墨家发明的攻城砲?”义纵望着那些可怕的器械,心里面也生出了一些寒意。

    在义纵眼中,那五座建筑,已经不是简单的武器了。

    每一座,都是要吃人的恶魔。

    它们充满了建筑美感,高达数丈的基座,支撑着两个巨大的木制结构,一条数丈长的巨木横在上方的木制结构上。

    在基座之旁,一个又一个圆滚滚的打磨好的石球堆磊在地面上,足足有上百个之多。

    这些石球,目测起码重达数十斤甚至百斤。

    “这些攻城砲能将这些石球投掷数百步?”义纵在心里腹诽着想道:“若果真如此,这天下还有什么城市可以抵挡?”

    恐怕就是函谷关,在这样的武器面前,也是不堪一击。

    至于荥阳、成皋,简直就跟小孩子玩的积木一样,一推就要倒塌了吧?

    “这个世界,将重新洗牌了!”

    “再也没有什么不可陷落的坚城和不可逾越的险塞了!”(未完待续。)

第一千一百一十一节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

    不止是义纵,高阙城里的匈奴人,此刻也是胆战心惊的看着城外那几座即将建造完成的巨型建筑。

    两三丈高,数丈长。

    仅仅是这样的体型,就足够惊人!

    更何况,汉朝人建造出来的那个建筑上的那根长而大的木杆,更是让匈奴人看了胆战心惊。

    虽然不清楚,汉朝人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但是,对匈奴人来说,决不能放任这些汉朝造物继续建造了。

    不然,高阙城……恐怕……就真的守不住了!

    “无论如何,必须要摧毁这些汉朝人建造的器械!”呼衍当屠站在城头说道。

    但在心里面,他却在盘算着时间。

    现在,榆林塞的城门已经打开,大量的部族和牲畜,都在加紧撤退。

    可是,撤退这种事情,哪怕是匈奴,也是极为困难的。

    特别是那些孕妇和儿童,不可能跟成年人一样,可以长途跋涉。

    他们需要休息。

    而匈奴也不可能跟驱赶牲畜、奴隶一样驱赶他们。

    这些人,每一个都是匈奴的未来。

    是诸部族的希望。

    最少还要半个月,才可以将他们撤出榆林塞,转移到安全的居延泽。

    哪怕是为了这些妇孺,呼衍当屠也知道,高阙是决不能放弃的。

    更重要的是,前两天,呼衍当屠得到了消息——大单于西征,取得了辉煌的胜利。

    匈奴骑兵越过葱岭,长驱直入两千里,拔城十余座,灭三国,最终在西方的一个大城之下,击溃月氏、大夏和康居三国联军,逼迫大夏王低头,献上三千工匠和无数财富。

    匈奴大军已经携带者数十万口的战利品和数之不尽的粮食、丝麻、黄金、白银以及各种金属满载而归。

    此次收获之丰,甚至超过了匈奴人任何时候的收获。

    哪怕是当年冒顿大单于在韩王信的带领下,攻陷汉朝的太原、晋阳之时,也没有获得过如此多的利益。

    这个消息,现在已经在整个幕北引发了轰动。

    几乎所有的匈奴人都被这个消息震撼,从而狂欢。

    哪怕是高阙城里的诸部族,在听说这个消息后,也立刻改变了态度,转而继续坚定给‘大匈奴做牛马’的决心。

    原因很简单。

    草原上,有奶就是娘。

    只要跟随匈奴能有好处,那么自然是人人都会追随匈奴。

    单于西征,所获如此丰沛。

    几乎就等于给匈奴打了一阵兴奋剂。

    即使高阙城中,原本低落的士气,也因此高涨起来。

    这也让呼衍当屠有了底气。

    单于主力西征归来,而且大获全胜。

    这意味着,匈奴,再次有了跟汉朝人较量的底气。

    在呼衍当屠看来,自己只需要坚守到春天,到那个时候,幕北诸部族和单于庭的主力,就将支援过来。

    而届时,汉朝人也将因为劳师远征,疲惫不堪。

    这样,就有了议和的基础了。

    哪怕是两国以高阙为界,重新谈判,这在呼衍当屠看来,也可以接受。

    甚至说不定,还能逼迫汉朝人退回长城。

    现在,距离春天,还有两个月!

    只要坚守高阙两个月,就可以获得胜利!

    自然,他会选择坚守。

    毕竟,河间地,是单于的苑囿,阴山是匈奴的母亲山。

    当年,秦军夺取阴山,匈奴人只能远走幕北,不敢南下牧马。

    冒顿大单于甚至不得不去东胡王庭做质子。

    这个屈辱的历史,没有匈奴人敢忘记。

    “谁愿为我去烧毁那几个汉朝人建造的器械?”呼衍当屠对着身后的诸部族首领问道:“谁将之烧毁,我便会为其在单于面前美言,以五千西域美女,五千奴隶为酬!”

    这个许诺一出,顿时许多部族首领,都是喘着粗气,眼睛发红。

    自古,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无论是匈奴,还是中国,只要给的赏格够高,不要命的人,一抓一大把。

    诸部族虽然在河阴之战,被汉军打的近乎绝望。

    但是,在他们想来,这又不是要跟汉朝人拼命,只是要去烧毁那些汉朝的造物而已。

    完全可以利用骑兵的高速机动,一击不中,立刻远遁。

    在这样的冰天雪地的环境里,汉朝人即使反应过来,恐怕也是追不上。

    而且,大家也并不一定需要靠近汉朝军营。

    只需要远远的用火箭射击就可以了。

    大不了……

    “派出一支死士,雪夜偷袭……”有人在心里想道。

    每一个部族,都有些压箱底的绝招。

    尤其是丘林氏族,当初,在河阴,丘林氏族的万骑被汉军的陌刀军阵砍的肝胆俱裂,狼狈奔逃。

    丘林人从此在诸部族面前抬不起头来。

    他们亟需一个能证明自己的机会。

    而在他们看来,现在这个机会已经来了。

    丘林氏族,最近数年,一直在北海监视和警戒。

    北海可远比这河间地冷得多!

    北海的冬天,风雪漫天,整个世界都成为了冰海。

    在那样的环境下,丘林氏族挺了过来,还适应的很好。

    甚至有战士能够在外面风雪漫天的时候,出门捕猎。

    对他们来说,这河间地的冬天,跟春天没有区别。

    某些忍耐力强大的部族勇士,甚至可以在冬雪的寒冬夜晚,在旷野匍匐一夜而不死。

    这是丘林氏族的底牌,也是他们赖以为傲的骄傲。

    不过……

    丘林氏族的族长看着其他人,他觉得,自己还是要等一等。

    等到其他氏族失败,自己再压轴出马,拯救世界。

    这样一来,诸部族就都要对丘林氏族刮目相看,更可以摘得左大将许诺的五千西域美女和五千奴隶的大奖!

    五千美女——虽然说这样说的,但实际很可能最终会变成五千女人,其中大部分都是年纪三十岁以上的妇女。

    不过,即使如此,对于丘林氏族来说,也已经足够了。

    五千女人,足够在未来为丘林氏族繁衍数万甚至十余万的子孙。

    二三十年后,丘林氏族说不定就可以借此取代呼衍、须卜、兰氏之一,或者跻身其中,成为匈奴的大氏族,王族的左膀右臂,甚至还可能出现一位阏氏。

    这样想着,丘林王就兴奋的都有些神经质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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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一十二节 屈射

    呼衍当屠下了血本,自然有着许多部族都愿意赌上一把。

    特别是那些长久以来,在匈奴属于边缘人的部族。

    五千美女五千奴隶,即使最后变成五千大妈五千小奴,只要能够成功,那么,部族的未来就有了保障。

    在这个草原上,所有的部族、氏族和个人,都在为了生存和延续而挣扎。

    这使得引弓之民有两个天性。

    这第一个天性,就是崇拜强者。

    只要你比他强,那就可以予取予求,甚至哪怕你要他的命,他也不会反抗,乖乖的引颈就戮。

    而这第二个特性,就是敢赌。

    只要看到机会,他们就敢于压上一切去赌明天。

    哪怕举族灭亡,阖族尽毁,也在所不惜。

    这两个天性看似矛盾,但其实很和谐。

    就像非洲草原上的鬣狗家族。

    他们既是团结的也是分裂的。

    既是食腐生物,也是掠食者。

    对引弓之民来说,假如能有一次让部族繁荣的机会,那么,只要有一半的成功几率,就足以让他们压上一切来赌博了。

    所以,当呼衍当屠的话音一落,立刻就有七八个部族的首领出声争夺。

    “左大将,请让我乌木部族来承担这个任务!”一个粗矮的中年男子瓮声瓮气的说道:“乌木部族,有三位萨满祭司,能沟通鬼神,到时候,我请这三位祭司沟通河曲之神,让大河摇曳,使汉朝人胆颤,这样汉朝军队必将不战自溃……”

    呼衍当屠深深的看了这个逗逼一眼。

    萨满祭司沟通河曲之神?

    好吧,就算他们的萨满祭司真的可以,但,对面的汉朝人可是有神皇坐镇的啊!

    保不准到时候,河曲之神是沟通了。

    但河曲之神反戈一击,却是很有可能!

    要知道,首先在这里祭司河曲之神的,可是汉朝人祖先,那个名为赵武灵王的中国君主!

    所以,此人的话,被军臣当做了胡言乱语,自动屏蔽。

    倒是,那人旁边的一个部族首领的提议,更有可行性。

    只听他说道:“左大将,请将这个任务交给我屈射部族,我屈射部族,有射雕者三十人,可以猎杀苍鹰和凶雕,即使大单于也曾经夸赞过!”

    射雕者,是草原上最优秀的射手和最勇敢的战士才能获得的荣誉。

    任意一位射雕者,即使是出生于奴隶,在匈奴也能成为贵族。

    甚至,在单于面前,都可以不必自称奴才。

    这是匈奴人对强者的尊崇的文化导致的。

    一般来说,除本部和某些强悍的部族,譬如白羊、折兰这样的与单于庭亲近的部族外,其余部族,一族之中能有一位射雕者,已经很牛逼了。

    但屈射这样一个邑落不过三千的部族,却有三十位射雕者,这简直是奇迹!

    但呼衍当屠知道,这种事情发生在屈射人身上太正常不过了。

    在数十年前,屈射人强盛之时,他们曾经拥有超过两百人的射雕者。

    在当时,甚至成为了刚刚崛起的匈奴的心腹大患。

    冒顿单于通过血战,才击败和征服了屈射。

    屈射虽然臣服匈奴,但,这些年来,可是常常上跳下蹿,当年,跟尹稚斜眉来眼去的野心家里,就包括了屈射王。

    本来,呼衍当屠是应该极力打压和削弱屈射的。

    不过,现在是非常之时,必须要团结力量。

    “那就烦请屈射王为我大匈奴建功!”呼衍当屠看着对方,拍着胸膛说道:“若可摧毁汉朝的那些造物,我答应的事情,必不会少!”

    “好!”屈射王哈哈大笑。

    匈奴人或许在别的方面,记录很糟糕。

    但在信誉方面,却是很高的。

    因为,它是草原的统治者,统治者都不守信了,那整个草原的秩序那里还会有?

    其他人一看这个情况,立刻就急了。

    屈射人的射雕者,冠绝诸部族,那些可怕的射手,每一个人都是百发百中,甚至可以在马背上自由开弓的强人。

    若是被他们抢走了这个悬赏,那大家还玩毛?

    而且,在诸部族眼里,汉朝人在营垒前造的那些大家伙,实在很好摧毁!

    都是木头做的东西,只要冲到百步左右的范围,就可以将火箭和火把投掷过去,只要舍得牺牲,总能摧毁掉!

    无非就是死人而已!

    在众人眼中,只要小心一点,用一千骑的代价怎么也能换掉那五个巨型器械。

    一千骑换五千奴隶,肯定是吃亏的!

    但若是五千女人,这却是赚死了!

    这草原上,最值钱的就是牲畜和女人了。

    牲畜是部族的粮食来源,女人是繁衍生息的根本。

    这两者就是最值钱的硬通货。

    而女人尤其宝贵!

    游牧部族,是最缺乏女性的群体了。

    所以,才会诞生出收继婚制度和宗种制度,所以才会出现只要是氏族的种,管他是跟老爹生的还是兄弟生的,都会视若己出的规矩。

    为了五千女人,已经足够人们,压上自己的所有了。

    以至于有些原本准备跪舔汉朝的部族,现在都反悔了。

    这也正常,有奶就是娘的草原,朝秦暮楚,朝三暮四,才是常态。

    这并非是他们天性有多卑劣,也不是他们性格有多么多变。

    实在是,在生存条件恶劣的草原上,假如不这样做,那就要亡宗灭种。

    所以,在草原上,经常能出现为了部族的存续,甘愿就死的首领,也经常能看到,为了一点蝇头小利,就带领部族走上毁灭之路的狂徒。

    说到底,这是他们的生活环境导致的必然。

    这是大自然塑造的民族性格。

    此刻,为了部族的繁荣和未来,无数人忘记了河阴之战的惨痛教训。

    甚至还有匈奴本部的贵族,也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但是,呼衍当屠眼睛一横,这些人立马就消停。

    对呼衍当屠来说,让这些不是匈奴的部族去跟汉朝人作战,既可以消耗他们的力量,也可以让他们跟汉朝人结下血仇,让他们死心塌地的给匈奴当炮灰。

    但本部的力量,却要保存。

    呼衍当屠知道,这高阙之战的拉锯,还长的很。

    他必须为匈奴尽可能保留元气。

    至于诸部族?

    死光了就最好!

    在这个汉朝强势崛起,危及匈奴生死存亡的现在,在匈奴人眼里,不是匈奴的其他部族,死光了最好。

    他们死光了,未来才不会有人趁匈奴实力受损而崛起!(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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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一十三节 你也配姓挛鞮? 1

    **

    匈奴人的算盘,自然瞒不过其他人。

    大家都是引弓之民,岂会不知道匈奴人的想法。

    只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这个世界从来就不缺被利益蒙蔽了双眼或者抱着侥幸之心的家伙。

    很快,争论就停止了。

    因为呼衍当屠当起了裁判。

    “屈射王……贵族先出击……”他缓缓的说道:“屈射部既走,狐各部次之,狐各既走,卢难次之……”

    呼衍当屠一一将出击顺序安排好。

    然后他道:“只要能摧毁那些汉朝造物,不止摧毁者可得我所许诺的奖赏,其他出击部族,也可各得奴隶一千,婢女五百!”

    这个新的赏格一出,顿时诸部族都是兴奋不已,纷纷嗷嗷叫着:“请左大将放心,奴才们一定将那些汉朝造物全部摧毁!”

    呼衍当屠看着这些人的面容,满意的点点头。

    在心里,他却是冷笑连连。

    “去吧,去吧!都去吧!”

    “你们与汉朝结下血仇愈多,我大匈奴的地位就愈稳固!”

    当然,也不乏有着聪明人,默默的站在一旁冷眼旁观。

    “这些人疯了!”贺赖王就悄悄的站在一旁想道:“他们难道是嫌汉朝人的武勋还不够多吗?”

    河阴之战,已经表明了一个事实——汉朝人的战斗力,已经大大超出了所有引弓之民的预估。

    哪怕是匈奴本部的精锐,强大的须卜氏族的骑兵,在汉朝骑兵面前,也是土鸡瓦狗。

    当年,尹列水一战,折兰骑兵冒着三倍于己的月氏兵力,战损一半,还疯狂冲击,已经是草原上最惨烈的战斗了。

    但是……

    河阴之战中,汉朝骑兵面对占据了绝对优势兵力的须卜骑兵,正面对冲,将须卜万骑彻底击溃。

    这可比当初的尹列水之战还要惨烈。

    汉朝人甚至承受了超过一半的战损,但却依然有组织,有秩序,有战斗力。

    而那支汉军,分明只是偏师。

    现在,在高阙城下的,却是汉军主力。

    没看到虎贲卫的战旗高高飘扬吗?

    跟汉朝皇帝的宿卫部队去作战?

    贺赖王觉得自己还想多活几年……

    不过呢……

    他也懒得去提醒那些被利益蒙蔽了双眼的蠢货。

    对游牧民来说,不仅仅击败和征服对手,可以壮大自身。

    对手被人击败,也同样可以壮大自身。

    只要其他部族都损失惨重,那么,贺赖部族,自然就会崛起。

    跟贺赖王一样,打着类似主意的人,还有四五个。

    这些家伙互相对视一眼,然后将头深深埋下,露出惬意的笑容。

    ……………………………………

    与此同时,远方的大漠,正是大雪纷飞之时。

    越靠近幕北,气候越寒冷。

    在这样的季节里,一般来说,不会有人类活动的踪迹——当然,丁零人除外,在草原上,丁零人扮演着类似自然界的食腐生物的角色,他们会抓住一切可能的机会,偷偷摸摸的偷猎匈奴人的牲畜和森林里的禽兽。

    在浚稽山脚下,一支数百人的骑兵,艰难的跋涉在风雪之中。

    兰陀辛戴着一顶厚实的毡帽,披着一件狼皮外套,望着浚稽山上的厚厚白雪。

    他的眼睛,逐渐变得坚定起来。

    浚稽山是兰氏的老巢,同时也是单于关押重犯的地方。

    在匈奴帝国,重犯只有一种人:******。

    其他一切犯罪,都会被当场宣判。

    或杀或罚。

    唯有******,才能享有被监禁的资格。

    而历来,大部分******,都会被流放,就如中行说。

    只有那些地位尊贵,而且血统高贵的顶尖贵族,才能享受到监禁的资格。

    而被关押在浚稽山的某个山洞监狱中人,姓刘。

    匈奴有刘氏吗?

    当然有!

    自从汉匈和亲以来,匈奴王族之中,就诞生了刘氏。

    这是因为匈奴的传统:王族挛鞮氏,除了宗种之外,其他人都不配姓挛鞮。

    于是,这些不配姓挛鞮的,只能以母族的姓氏为姓。

    被关押在此的贵族,既是老上大单于之子,军臣单于最小的弟弟,曾经被封为若鞮王的存在。

    同时,他也是匈奴内部最早提倡要求汉化和向汉朝学习的人。

    但正因为如此,他触犯了匈奴内部一个曾经强大的势力的禁忌。

    这个势力就是以韩王信、陈豨残部和王黄等汉朝叛将后代为首的在匈奴汉朝降臣。

    说起来也是搞笑。

    在匈奴历史上,大声疾呼,要保持匈奴本来传统,远离汉朝文化和奢侈品的人,统统都是汉朝的降臣。

    如中行说之类。

    有些时候这些甚至表现的比匈奴人自己还要激动。

    一见到有匈奴贵族学习汉朝的东西,爱好汉朝的宝物,就跟死了爹娘一样。

    反倒是匈奴人自己,对此不以为意。

    在老上单于时期,那位若鞮王就在自己的部族内部,大力推广汉朝的生活方式。

    他命令自己的部族,赡养长者,照顾幼儿,一改匈奴人强者占有最多社会资源的传统,转而努力保护妇孺。

    在另一个方面,他命令自己的军队,在西域诸国,实行骑田战略。

    这也是匈奴人第一次开始尝试,将食物来源对准农耕。

    他的这些举措都卓有成效,让他的部族的生活条件大大改善,人口和牲畜的增殖速度也远超其他部族。

    甚至,左右贤王也比不过他的部族的人口增殖速度。

    这引发了许多人的惶恐。

    特别是那些汉朝降人,在中行说带头串联的情况下,这位若鞮王被指责‘企图与汉朝相通’‘阴谋暗杀单于’。

    于是,他被老上单于下令,囚禁在浚稽山,永世不准离开。

    兰陀辛选择在此时回到浚稽山,就是想见一见这位只在传说中的人物。

    在本质上来说,兰陀辛觉得,这位前代的若鞮王败的不冤。

    在匈奴的王族里,那些汉朝和亲公主的王子,谁不是长大后就改名易姓,以示自己绝对不会跟汉朝人来往的决心。

    独独此人,在成年后却依旧用自己的母姓。

    作为兰氏的世子,兰陀辛很清楚,这位若鞮王没有死。

    恰恰相反,他活的很好。

    顺着浚稽山,一路向上,攀爬数百步后,兰陀辛来到一处被积雪和密林掩盖的山谷。

    他一进去,立刻就有数十名在此警戒和守备的武士从山谷中走出来。

    这些人看到兰陀辛微微一愣,随即跪下来,拜道:“主人!”

    “被关押在此的若鞮王何在?”兰陀辛问道。

    “请主人随奴才来……”一个贵族模样的人起身说道。

    在那人的引路下,兰陀辛进入山谷的深处,在此地,有一个天然的岩洞,通向山腹深处。

    洞穴的气温很低,就连兰陀辛都感觉有些冷。

    顺着洞穴,深入进去。

    漆黑的远方,一个燃烧的篝火,格外的显目。

    兰陀辛走过去,就见到了一个铺满了柔软的干草的舒适小房子。

    房子的四周,用着木板,隔绝了洞穴的墙壁。

    燃烧着的篝火上,还有一个服匿(一种匈奴的器皿,大约跟水壶差不多的青铜器)在沸腾,一个披头散发,但却将自己打理的非常干净的中年男子,坐在火堆旁,身上,披着一件厚厚的熊皮大衣。

    在不远处的墙壁上,还挂着半只羊羔。

    看样子,这位被囚禁的若鞮王,小日子还是过的不错的。

    这也正常,即便是当年,中行说被流放北海,但其实也是三餐衣食不愁,军臣单于甚至给了中行说两百头羊和五匹马。

    这足以让他在北海不会饿死。

    更何况,此人还是挛鞮氏的王族,老上大单于的儿子。

    兰陀辛走过来,单膝跪地,说道:“奴才兰陀辛见过若鞮王!”

    “兰陀辛?”那个男子抬眼看了看,问道:“是兰氏的本代族长?”

    “还不是!”兰陀辛说道:“现任左大当户是奴才的叔叔!”

    “哦……”若鞮王点点头,给自己的篝火加了点木柴,说道:“那你就是下任的兰氏族长了!”

    兰陀辛没有否认,只是笑了笑,道:“大王果然跟传说中一般,极为淡然!”

    “呵呵……”若鞮王摆摆手,道:“没什么淡然不淡然的……”

    他扬了扬眉毛,问道:“现在,当政的单于是第几单于?”

    兰陀辛正要回答,他却忽然摆手,道:“还是让我来猜一猜……”

    “父单于,大抵是驾崩了……”若鞮王掰着手指说道:“只是不知道,我被关押后,他还活了几年,不过,以我所推断,父单于应该是活不了多久的,毕竟,他的身体一直不好……”

    “第二稽粥单于,已经驾崩十余年了……”兰陀辛说道。

    若鞮王眼睛一眨,道:“难怪了,难怪兰氏的族长敢来见我了!”

    “第三单于是军臣还是右贤王?”他喃喃自语,然后笑道:“应该是军臣罢……若是右贤王,你应该估计不敢来见我……”

    “军臣之后是谁?”

    他想了想,随即低下眼帘,无比伤感的道:“应该是我所不认识的人物……”

    他活跃的年代,距今至少二十年。

    二十年时间,足够磨死两代单于了。

    兰陀辛看了,也有些伤感。

    此人,曾经在匈奴历史上呼风唤雨,风头一时无两,以至于引发了左贤王和右贤王的一致仇视。

    其中,当时左贤王军臣是冷眼旁观,坐看好戏。

    而右贤王才是落井下石的那个人。

    而此人的下马,也导致了匈奴内部发生了剧烈的变化。

    他的拥泵和铁杆支持者,时任左大都尉章尼率部企图趁老上单于离开单于庭的机会发动政变,结果失败。

    章尼带兵逃离单于庭,逃到了汉朝。

    因此导致了汉匈之间平城之后最大规模的战争。

    两国彼此在长城拉锯将近一年半!

    “大王,现在当政的依然是第三军臣单于……”兰陀辛忍不住将答案告诉他。

    若鞮王闻言,自嘲的笑了笑:“是军臣啊……我记得军臣与右贤王一向不合,看样子,右贤王是死了,不是死了,就是如我一般被关押起来了!”

    “大王英明,奴才感佩不已!”兰陀辛笑道。

    若鞮王却是站起身来,看着兰陀辛,问道:“那兰氏的下任族长来见我这个已经一无所有的废人,又是有何企图?我可是没有任何利用价值的!”

    “大王说笑了……”兰陀辛跪下来,拜道:“奴才来见大王,是想请大王出山,拯救大匈奴!”

    “拯救匈奴?”若鞮王咬了咬嘴唇,问道:“月氏人杀回来了?”

    “没有……”兰陀辛拜道:“好叫大王知道,大单于已经西征数千里,灭国无数,再败月氏,估计再来几次,月氏就要彻底灭亡了……”

    “那你说的是……”若鞮王将目光投向南方:“汉朝?”

    汉朝……

    他的身体里也流着一般汉朝的血脉……

    他曾经一度非常向往汉朝的长安,想去长安看一看,自己母亲出生和生活的那个伟大城市。

    不过……

    汉朝人有那么厉害吗?

    他有些疑惑起来了。

    从兰陀辛的描述中,不难看出如今的匈奴帝国,应该依然非常强势,单于西征,灭国无数,月氏人再次抱头鼠窜。

    但独独在南方,一直防守有余进攻不足的汉朝却迅速崛起。

    甚至已经威胁到了匈奴的生死存亡了。

    这可能吗?

    兰陀辛是在开玩笑吧?

    “你给我说说看,到底是怎么回事?”若鞮王严肃的问道。

    兰陀辛于是就将这十几二十年的世界变化,一一道出。

    当说到老上大单于死后,军臣单于借右贤王南侵失利的机会,发动政变,血洗单于庭,杀死右贤王和大批贵族,流放中行说等南侵派时,他有些沉默不语。

    而当他听到汉朝新君即位,励精图治,不久就东取朝鲜,臣服濊人,自证天命时,他的神情开始严肃。

    然后,就是马邑之战,折兰铁骑折戟沉沙,尹稚斜战死,白羊、楼烦尽没。

    若鞮王终于坐不住了。

    最后,兰陀辛道:“如今,汉朝大军兵临高阙,河间地已经不保,且之率领的东侵部队,也被汉朝堵死在白山黑水之间,大匈奴已经是危在旦夕,恳请大王出山,辅佐单于,拯救匈奴国运!”

    若鞮王听了,叹了口气,道:“就算我愿意出去,第三单于恐怕也未必愿意让我出去!”

    “况且,我离开世界太久了,久到不知道世界的变化,出去了又能怎样?”

    “大王当年在时,老上大单于也称赞说:我死之后,若鞮王必可为匈奴之智者,您的智慧,奴才早已经听说过了,只要大王愿意出山,奴才就一定恳请单于批准!”

    “况且,大王还可以教育左贤王,左贤王今年才八岁,聪明伶俐,正是我匈奴未来的希望!”

    若鞮王听了,呵呵一笑,道:“出去不出去,这倒是没有什么不同,我最近一直在读母阏氏留给我的汉朝书籍,因此颇有些心得,请您转告单于吧!”

    “请大王吩咐!”兰陀辛连忙洗耳恭听,他很清楚,此人曾经的名声。

    就是他的老师,中行说也屡次提起这位若鞮王,认为他是老上单于诸子中最聪明和最有战略眼光的人。

    中行说临死之时,甚至后悔当初联手陷害这位若鞮王。

    由此可见此人的厉害。

    若鞮王看着篝火说道:“若果真如您所言,汉朝有神皇在位,有神骑冲锋,那就绝不可利敌!”

    “请单于尽可能的放弃一切不必要的地方吧……”

    “草原足够广阔,汉朝人能远征千里,但必不能远征万里!”

    “另外,请单于继续西征,但是,不要再是为了劫掠和征服,而是要为了统治和奴役!”

    “所过之处,尽立大小渠帅和部族王,能耕作,则以骑田之;能放牧,则以部族放牧!”他笑着道:“世界这么大,汉朝人总不能一直打过去,而且,一旦远征的路途拖延数千里,那么,汉朝军队的补给线和后勤辎重,就必将成为薄弱点!而我匈奴,则可以一直得到当地部族和王国的补给和支援,已经立于不败之地了!”

    兰陀辛闻言,大喜,拜道:“大王真乃是神人也,此策足可解我匈奴燃眉之急!”

    他心里更加坚定了一定要请若鞮王出山的决心。

    但他怎知,他忘记了一个非常重要的条件。

    他不是单于,甚至不是挛鞮氏的王族。

    他只是兰氏的世子而已。

    此时此刻,在遥远的西域。

    刚刚回到从前的乌孙王国的土地的军臣单于,迎面,就迎来了一堆哭诉和告状的贵族。

    “大单于,请给奴才们做主啊……”无数人哭哭啼啼,跪到了军臣面前,其中,甚至有军臣的侄子,军臣的小舅子等等。

    母阏氏的死,伤害了很多人的利益。

    特别是挛鞮氏内部那些仰赖着母阏氏的庇护的家伙们。

    右谷蠡王亦石更是暴跳如雷。

    而且渠且雕难,则是欢喜不已。

    他一听说兰陀辛做出的事情,马上就指使自己控制的萨满祭司们添油加醋的在幕北编造各种段子和假象。

    他甚至让人伪造了龙城的老上单于和冒顿单于陵寝处有哀哭声的事情。

    这使得,幕北部族和挛鞮氏,都是惊惧不已。

    更麻烦的是,兰陀辛的几位兄弟,也趁机跳了起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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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一十四节 你也配姓挛鞮? 2

    ***

    匈奴人是很敬畏祖先的民族。

    后世的史记之中,就不止一个地方,曾经记载了匈奴人对先祖的尊崇。

    祖先在匈奴人的意识里,几乎是与汉室是相同的。

    匈奴人祭祀祖先,缅怀先王的活动,几乎占据了他们一半以上的宗教活动。

    所以,当军臣听到了自己的小舅子啊侄子啊什么的告状,又听说了龙城的老上单于和冒顿单于陵寝出现了异动后,顿时就又怒又惧。

    “兰陀辛是想造反吗?”军臣都要气疯了。

    私自调动军队,逼死母阏氏。

    可能在兰陀辛看来,他是为了匈奴,为了救亡图存。

    但在军臣眼中,却绝不是如此。

    在任何一个国家,身为臣子,却私自调动军队,逼死太后,这个臣子不管他的出发点如何,都会被统治者认为是忤逆和图谋不轨。

    除非这个臣子架空了自己的君王。

    不然的话,但凡这个君主有那么一点点的警惕心,都会暴怒。

    更别提,萨满祭司们和王庭的贵族们都是异口同声:兰陀辛那个贼子逼死母阏氏,冒顿单于和老上单于的神圣陵寝被玷污了。

    祖先们在地下发怒,让大地都颤动,祭司的神像甚至流出了血泪。

    这让军臣吓尿了。

    祖先发怒,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现在,匈奴本就遭遇了汉朝的强势挑战。

    他这个单于肯定要受到质疑。

    若高阙那边一个不好,恐怕河间地要丢光,连阴山都要被汉朝人控制。

    河间地是匈奴的祖庭,单于的苑囿,阴山是匈奴的保护神。

    丢了这里,身为单于,怎么去跟祖先神明解释?

    若是这个时候,军臣连一个逼死了自己生母的人都没有处理。

    其他人又会怎么看?

    他们会不会觉得单于已经不足为惧了?

    是不是会有人很多效仿兰陀辛?

    “那个****现在在哪里?”军臣立刻就狂怒不已:“立刻让兰氏将这个****抓起来,千刀万剐,将他的脑袋制成酒器,以慰母阏氏和先祖!”

    虽然说兰陀辛逼死母阏氏,其实军臣内心是高兴的,甚至是欢呼雀跃的。

    但是……

    你兰陀辛是什么人?

    兰氏的世子,连挛鞮氏都不是,你居然胆敢替我拿主意?

    你们兰氏是不是想取而代之?

    所以,哪怕有呼衍氏和须卜氏为兰陀辛说好话,但军臣却是铁了心,一定要兰陀辛死!

    “兰氏要是做不到,那本单于就亲自领兵去浚稽山!”军臣冷着脸,斩钉截铁的说道。

    兰氏内部,几个原本还想保兰陀辛的贵族一看这架势,立刻不敢开口了。

    好在,这个时候,军臣身边的右大都尉,须卜氏族的须卜比余说道:“大单于请息怒,现在,兰陀辛手里还控制着兰氏的两个精锐万骑,不如,大单于先将他调回单于庭,解除他的武装再说……”

    军臣这才勉强平静下来,道:“那就依右大都尉的意思……”

    ……………………………………

    高阙城门缓缓打开,数以百计的骑兵,倾斜而出。

    这些穿着兽皮,背着许多浸油的箭矢的骑兵,呼啦啦的冲了出来。

    在这些骑兵之中,二十名匈奴国内最强的武士的射雕者隐藏在其中。

    这些可怕的武士,悄悄的跟着在大部队内。

    随时准备着偷袭汉朝的阵地。

    不用多,只要给他们几个呼吸的时间,就可以准确的将火箭射到汉朝的那些巨大的木制结构上。

    这些匈奴骑兵的出现,自然立刻就引起了汉军的主意。

    刚刚进入营垒与程不识甚至还没有来得及寒暄的义纵一看这情况,就笑着对程不识道:“程将军,看样子,老鼠已经出洞了啊……”

    程不识微微一笑,说道:“可惜只是老鼠,连豺狼都没有一只!”

    “有得老鼠吃就不错了!”义纵笑道:“吾这一路过来,基本上都没有吃到肉……”

    此次出塞,汉军三路大军。

    郅都所部在河阴损失惨重,但也吃的满嘴流油。

    前后斩首万余,俘虏数万。

    可谓是堪比马邑的大捷。

    而程不识所部呢,一路扫过去,大大小小也打了七八仗,虽然都是小规模交战,但也斩首两三千。

    特别是鸿鹄塞那一战,斩首接近一千八百级!

    独独义纵统帅的主力,一路就像武装游行。

    常常是裤子都没脱,匈奴人就跑了。

    出了梓岭,到稒阳,稒阳之敌,一看到胸甲就丢盔弃甲,狼狈的逃到了九原。

    他们甚至连路上的水源都来不及污染就跑的没影了。

    等到了宜梁,义纵心想,怎么着也能吃肉了吧?

    结果,匈奴主力一看到胸甲骑兵的影子,号称无敌的本部万骑立刻崩溃,其他人也四散而逃。

    汉军追之不及,而且,匈奴人丢弃了大量的牲畜、奴隶和妇孺。

    这些人缠住了义纵的脚步。

    从云中出塞至今半个多月。

    义纵所部,总斩首数是五十……

    但俘虏和接受了超过十万的匈奴战俘和牧民、奴隶、妇孺,缴获牲畜数十万,虽然多数是牛羊,但也有战马万余匹。

    从战果上来看,是很不错了。

    但,汉家制度,斩首为上。

    特别是对于大将而言,斩首这个指标,就跟后世天朝新世纪初的gdp指标一样,是铁律。

    汉家制度规定了,对于一军之主和高级将领的军功计算方式。

    既不管客观条件,只计算斩首数字,而且还要减去本军阵亡、战损后的纯斩首。

    而这一路走来,因为天气寒冷或者道路湿滑或者生病,或者行军路上发生意外,义纵所部已经有三百余名正卒牺牲。

    换句话说,现在,义纵和他麾下的司马校尉们的斩首数字是负的。

    假如以这个成绩回到长安,想升官发财,做梦吧!

    不吃挂落和批判就已经很不错了。

    甚至,少不得还会有人风言风语,说什么:比较负数百,我上我也行。

    至于缴获和俘虏,则会被他们无视。

    甚至会被他们认为是郅都和程不识的功劳。

    想到这里,义纵就有些蛋疼。

    能不能扭负为正,就看着高阙会战了。

    不然,国家耗费数以十万万的金钱,打造出他麾下的这支虎狼之师,后方更有超过十万民夫,为了他的征战而奔走在冰雪和寒风之中。

    许多人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但却只换来了车骑将军所部斩首为负的结果。

    他该怎么面对军中上下?又该如何去见北地、上郡、代国的父老?哪里还有脸回长安去面见天子?

    当然,义纵还可以选择悄悄的将战俘营里的那些战俘宰了,这样起码能凑个几千脑袋。

    但这种事情,且不说一旦被发现,那就要沦为天下笑柄,更有悖良知,尤其是武德。

    这是义纵所不愿意做的事情。

    更是现在任何一个有前途的将军肯定不会干的蠢事。

    杀良冒功?

    要被人写在史书上骂上一千年的!

    所以,当义纵发现有数百骑,跳进了程不识挖的大坑里时,他真是羡慕嫉妒恨。

    程不识却是呵呵一笑,没有接话。

    义纵所部遇到的困境,其实在本质上来说,是幸福的烦恼。因为根本没有匈奴军队敢去面对胸甲骑兵。

    无数匈奴人,看到汉家胸甲,不是跪在地上,额头贴在雪地上,连动都不敢动,就是逃之夭夭。

    根本没有任何人敢于在神骑面前拔刀。

    在程不识看来,这既是胸甲的荣誉,也是胸甲的悲哀。

    让敌人惊惧不已,甚至不敢拔刀相向,这证明了汉家胸甲骑兵的威慑力。

    但,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无敌,是一种寂寞。

    面对胸甲,已知世界,没有任何军队可以抗衡。

    除了山川和大河,根本不存在什么可以阻拦胸甲前进的力量。

    所以,在武人眼里,这确实有些悲哀。

    以目前的情况来看,未来五十年,匈奴人大抵都不可能发展出可以与胸甲抗衡的军队。

    百年之内,胸甲骑兵都足以镇压世界。

    说话间,那些匈奴骑兵,就逐渐靠近了汉军的攻城砲阵地。

    当他们进入百步之内的时候,铺天盖地的箭雨,就笼罩了世界。

    在程不识面前还想偷袭?

    要知道,汉家弓弩部队的操典,那本被强弩军官们奉为圣典的《强弩纪要》的作者,可就是程不识!

    不止如此,程不识还开发了程氏定律以及虎贲三原则等汉军胸甲和弓弩部队的作战指导书。

    别人不知道,义纵是非常清楚,在程不识面前。

    他的阵地方圆三百步,必是死亡陷阱!

    除非敌人的数量,多的足以承受三轮以上的箭雨覆盖,不然,别想碰到程不识的阵地的半片衣袖!

    即使敌人穿越了箭雨,靠近了他的阵地。

    但,那并不是胜利的开端,而是死亡的地狱!

    程不识用兵,向来就是一环扣一环,而且,严丝合密,就像墨苑的那些机械,一个齿轮转动,必然带动其他齿轮转动。

    就是羽林卫,不用胸甲开路,也很难对程不识把守的阵地构成威胁!

    果不其然,数秒之后,整个世界清静了。

    不过几百骑杂牌而已,在数千柄弓弩的埋伏下,根本不可能有机会。

    战场上面,除了箭矢和尸体外,已经没有任何其他物体了。

    高阙城头的匈奴人看的目瞪口呆,两腿战战。

    “这可是有二十位射雕者啊……”屈射王的脸都黑了!射雕者,匈奴最强武士的称号,他们勇敢、强大,射术精湛,骑术如神,可以在马背上自由开弓,让人折服。

    但是,这一切,并没有什么卵用。

    在汉军毁灭性的覆盖打击面前,射雕者死的并不比其他人高尚多少——他们最多就是身上少插了几根箭矢,但依然免不了被箭矢扎成马蜂窝!

    而汉军方面更是干脆就不知道,自己方才射死了二十名堪比匈奴贵族的射雕者!

    几百名隧营的士兵,在箭雨停歇后,就大摇大摆的跑去战场,当着高阙城头的匈奴人的面,将那些骑兵的脑袋割下来,就像割鸡头一样。

    唯一遗憾的是飞狐军不在这里。

    不然,这些艺术家肯定会让高阙城头的匈奴贵族们感受一下建筑艺术的魅力。

    而有了屈射人的前车之鉴,其他原本摩拳擦掌的家伙们,顿时偃旗息鼓。

    呼衍当屠也是冷着一张脸,阴郁无比。

    这个时候,丘林王终于抓住机会,站出来道:“左大将,请不必担心!丘林氏族的勇士可以为左大将摧毁那些汉朝人的造物!”

    他骄傲无比的说道:“我丘林氏族有三百可在寒夜之中不惧寒风的勇士!”

    “今夜,我将让他们趁着夜色,潜伏到汉朝阵前的雪地里,等待深夜极寒之时,忽然袭击,必可将这些汉朝人的造物彻底摧毁!”

    呼衍当屠闻言,终于露出了笑容,道:“那就拜托丘林王了!”

    丘林王更是骄傲无比,昂着头,如同一只雄鸡。(未完待续。)//天蚕土豆改编的3D浮空炫斗手游《全民大主宰》公测啦,想玩的书友们请关注微信公众号进行下载安装 ( 手游开服大全 搜索 sykfdq 按住3秒即可复制 )

第一千一百一十五节 禁忌之物

    翌日,清晨。

    义纵和程不识都面面相觑的看着汉军阵地前的袅袅余烟。

    昨天晚上,匈奴人在半夜偷袭了汉军的攻城砲阵地。

    数十名哨兵战死,原本已经建造好了一大半的攻城砲,有三个被人烧毁,还有一个也受损严重。

    只有安放在最后面的那座还保存完好。

    虽然随后,醒来的汉军,立刻击退了偷袭的敌人,斩杀上百,还使得剩下的人,都带伤逃窜。

    在这样的天气里,受伤,基本上就意味着死亡。

    不过,程不识还是依然铁青着脸。

    终日大雁,临了却被啄瞎了眼!

    这就是程不识现在的感受。

    再想建造起那些被匈奴人焚毁的攻城砲,起码还需要五六天——这还是隧营已经熟悉了相关工作的缘故。

    而五六天的时间,则意味着匈奴人很可能获得喘息之机,甚至得到援军。

    高阙之战,很可能进入拉锯。

    所以,程不识很生气。

    他一生气,下面的人就倒了血霉了。

    程不识直接请来了军法官裁判。

    很快判决就下达了。

    程不识的副将,虎贲卫左都尉兼主薄张泽,督战不利,渎职,懈怠。被判五十鞭。

    负责昨夜警戒的汉军校尉,以及值班的三司马,因为负有直接责任,所以被判当众鞭笞一百。

    程不识本人,身为将主,督导不利,也同样领了五十鞭子。

    当然,士兵们不需要负责。

    这也是汉军现在的规矩,出了纰漏,队率以下的将卒,除非有证据证明是因为他的缘故导致的,不然不用承担任何责任。

    当负责的军官以及其上级,则要被追究责任。

    这还是今天当值的军法官性子比较温和,没有用最严格的军法处置的缘故。

    不然,甚至可能有人脑袋都得落地。

    等到鞭子抽完,程不识就已经气喘吁吁。

    而其他人,尤其是那当值的校尉司马,甚至只有一口气了。

    义纵跟全军上下,都旁观了整个执法过程。

    对现在的汉军来说,军法是神圣的。

    而且,跟秦不同,汉家军法官是隶属于一个独立机构——御史大夫衙门下辖的军法司。

    最高主官,由御史中丞兼任,号为军使。

    而下派到军队里的军法官,甚至可以在战时,指挥一支只听令于他的小型部队,专门用于执行军法判决。

    所以,汉军上下,再无人敢触犯军法了。

    因为军法的审判、裁决和执行,已经从将主身上剥离出来。

    将主只有建议权。

    当然,在某些情况下,将主是可以否决军法官的判决。

    但,军法官同样可以坚持自己的判决。

    那样,按照制度,此案立刻封冻,并且相关档案和记录全部封存。

    然后送抵长安,交由廷议议论。

    不过,一般情况下,这种事情是不可能发生的。

    因为首先,军队在配置军法官时,会尽量选择由将主推荐的人选,即使那个军法官,不是将主推荐,也会尽量选择该将军的友人。

    其次,军法官假如出现重大失误,被人告上去,一旦核实,只有死路一条。

    最后,所有军法官,首先是军官,其次才是法官,不会出现一天兵都没带过,人五人六,嚣张不可一世的脑残文人士大夫掣肘军人的情况。

    等处罚执行完毕,那个宣判的军法官第一时间就带着军医上去,给刚刚抽完鞭子的将军校尉们治疗。

    程不识更是被人抬回了帅帐。

    “让君候见笑了……”被人抬回了帅帐,仰卧在塌上的程不识苍白着脸色,叹息着道:“可恨啊,本来只需要再有两日,就可以攻城了,如今却生生的又要延后好几天!一旦因此而导致大军无功,吾恐怕无颜在见天子!”

    在战争中几天的时间,已经足以决定生死了。

    况且,汉军在这样的冬天出塞,每过一天,天气就会更冷一点。

    十余日后,恐怕整个塞上都会大雪纷飞,气温哪怕是正午也低至负两刻以上。

    在那样的天气中,汉军别说攻城了。

    恐怕就是活动都很困难。

    而根据物候记录,一旦塞上进入寒冬大雪封山的季节,一般来说,这样的天气会持续一个月以上,一直会延续到十二月初,甚至有时候会延续到正月,春天来临的时候。

    真要是那样,恐怕汉军就不得不撤退,只有等到来年春天,冰雪消融,再做计较了。

    而且,这样的撤退,不是一里两里。

    汉军至少要撤退九原甚至稒阳乃至于撤退到梓岭。

    没有其他什么原因,只是因为后方的民夫不可能在大雪纷飞的季节,将大军所需要的天文数字一般的资源,送到这高阙城下。

    汉室也不可能冒着葬送成千上万的百姓的生命的风险,去做这样的事情。

    程不识只要一想到,朝廷为了此次高阙会战,动员了大半个北国,天子甚至下令削减未央宫一半用度,将泼天一般的资源和人力,投入到战争中。

    结果,却因为自己大意和骄傲、膨胀的缘故,而功亏一篑。

    他就想死的心都有了。

    义纵自然理解程不识的感情和情绪,他蹲下身子,看着对方,说道:“将军不要苦恼,不是还有一具攻城砲吗?正好,吾携带了数百石少府珍藏的好东西,到时候,让匈奴人开开眼!”

    “更何况……”义纵嘴角露出一丝微笑,道:“不知道将军听说过墨家的禁忌没有?”

    “墨家的禁忌?”程不识呢喃两声,然后抬头看向义纵,问道:“君候指的是?”

    “吾说的就是将军所知的那个禁忌……”义纵张开双手满怀向往的道:“从四海翱翔的一种奇特巨兽的大脑中提炼而出,经过墨家加工,用方士术士们曾经提取过的一种毒物,在某些极为特殊的情况下,升华而成的可怕禁忌,有鬼神之力!”

    “为了掌握这种禁忌,墨家已有三位墨者殉道……”义纵压低了声音,对程不识说道:“此物极为宝贵,历来都被珍藏在墨苑最核心的实验室之中,只有钜子和天子可以下令调用……”

    “而如今当代钜子,就在高阙左近,将军难道不觉得,天子命钜子随军,其中大有玄机吗?”

    “即使钜子没有携带那种禁忌,但也肯定携带了次一级的名为火药的造物!”

    “实在不行,墨家肯定会出手的……”

    听着义纵的话,程不识也冷静了下来。

    确实,长安的天子不可能没有料到高阙遇阻的情况。

    他必然早有安排了。

    “现在,就让匈奴人再高兴两天吧!”义纵笑着道:“两日之后,等那台攻城砲建造完成,吾等就先试试石脂的威力,石脂不能陷高阙,再让墨家出手吧!”

    “善!”程不识想了想,点点头。

    有天子坐镇,他确实不需要担心。

    那位可是三王之后,又一位自证天命的天子。

    真正的受命于天的神人。

    有他在,不需要担心高阙。

    反而是匈奴人该好好考虑,怎么在冰天雪地的严寒之中活命!

    ………………………………………………

    高阙城中,匈奴人却是喜气洋洋。

    呼衍当屠甚至下令宰杀了一千头牛和数千只羊来犒赏全军。

    许多匈奴人,被肉食鼓舞着精神,士气也渐渐恢复,不在慌乱了。

    因为,他们已经将汉朝人的阴谋扼杀在了摇篮之中。

    再过半个月,塞上就要大雪纷飞,到时候,汉朝人退也得退,不退也得退。

    等到春天,冰雪消融,单于主力就回到了此地。

    到那个时候,即使打不过汉朝人,却也可以从容的撤退。

    况且,呼衍当屠怀疑,汉朝人明年是否还有继续出塞的力量?

    纵使汉朝军队无敌天下,但没有钱没有粮,他们拿什么出塞?

    更别提,春天一到,汉朝的民夫就得去耕地播种了。

    除非他们想今年秋天大面积的歉收,不然,他们就得乖乖的与匈奴和谈。

    说不定,到那个时候,掌握主动的反而是匈奴。

    因为匈奴不需要春耕,所以,就可以肆无忌惮的侵扰侵袭长城。

    没有控制住高阙,汉朝人无法威胁匈奴的腹心和核心地带。

    那样的话,剧本就完全是按照匈奴人的计划来走了。

    到那个时候,汉朝人想要匈奴停手?

    “最起码也得给我大匈奴五百套神骑的装备……”呼衍当屠得意洋洋的想着。

    五百套神骑的甲具,足以让匈奴不再惧怕和畏惧神骑了。

    至于汉朝人给不给?

    这还用想吗?

    除非汉朝人愿意眼睁睁的看着他的北方长城一线的郡国,今年秋天颗粒无收,不然,他就得答应匈奴的要求!

    这样想着,呼衍当屠也就不再急于撤退高阙身后的部族牲畜和妇孺了。

    虽然他出于保险起见,依旧在安排着撤退,但已经不再催促和鞭策,甚至严令撤退加快了。

    然而,呼衍当屠却想不到,他的盟友,这半年来与他心意相通,决心共同为了匈奴崛起而奋斗的兰陀辛,已经陷入了一个巨大的麻烦之中。

    一个来自王庭的骑兵,正在日夜兼程,将单于的命令,送到浚稽山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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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一十六节 培育

    长安,上林苑,皇家牧场。

    刘彻乘着天子撵车,驾临于此。

    牧场之中,上千匹良种马驹,神俊无比的漫步在这个它们的天堂之中。

    这些马驹,是乌孙马和汗血马的后代。

    也是刘彻的中国优良战马培育计划的最关键一环。

    距离当年刘彻偷摸拐骗,从乌孙人和匈奴人手里,走私乌孙良种马匹和大宛汗血宝马至今,已经有差不多四年了。

    四年的时间,已经足够让这些马匹繁衍出第三代的后代。

    “这些马驹的情况如何?”刘彻将负责这个牧场的全部工作的上林苑牧监褚强叫到了自己身边询问。

    “回禀陛下,一切顺利……”褚强低头答道:“臣近年来广邀天下善牧马之人,马邑之战后,更得到了许多匈奴善马者的协助,如今,已经初步筛选出了数十匹可堪为母本的良马……”

    说着褚强就将一本厚厚的图册,呈递给刘彻:“此乃这些母本的档案!”

    刘彻点点头,接过来,翻阅起来。

    相较于汉室对于战马的管理,这个皇室牧场中的良种马匹的管理更加严格。

    不仅仅会登记和记录这些马匹的身高、体重、健康记录和体貌特征以及年口。

    更会登记它们的父系和母系来源以及记录。

    而且,每一匹马都有专属于它的名字。

    有万里青、顺风驹这样的大众化名字,也有着‘黑大郎’‘银二郎’这样的比较人性化的名字。

    至于现在被呈递到刘彻面前的这些马匹,更是绘有它们的画像,还标记和记录了它们从出生到现在的变化。

    这些马驹,每旬(十日)就会测量一次身体数据,并且记录在案。

    最终的目标,就是挑选出最强壮和体力最好的马作为父系和母系的样本。

    再以他们为本源,繁衍和生殖下一代的良马。

    如此,数代之后,一种全新的优良的适应汉家需要的良马就诞生了。

    刘彻的目标,是要培育出一种成年后体重超过一千公斤,身高超过七尺,可以承载胸甲骑兵进行高强度的冲锋的超级战马。

    这并不困难,需要的其实只是时间和耐心。

    事实上,对人类来说,只要掌握了方法,并且有需求,那就可以随心所欲的塑造自己想要的动物的模样。

    后世种类繁多,千奇百怪的各种各样的犬类和猫类,就是证据。

    只是在如今这个时代,人类还不清楚,应该怎么去做而已,人们也意识不到自己可以选择自己想要的宠物和家禽以及牲畜。

    但刘彻知道。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这是达尔文进化论的基础。

    而在人类面前,这个基础直接被动摇了。

    在后世,因为人类喜欢温顺可爱的宠物,所以,犬类和猫类,丢弃了它们的猎食天性,转而走上卖萌大道。

    毕竟,假如只靠着卖萌就可以吃好睡好,被人类悉心呵护,那么,还需要锋利的爪牙和敏锐的身手吗?

    汪星人和喵星人,才不需要那些没用的东西!

    同样的,因为人类想要吃肉,所以,牛和猪,都被驯化走向了长肉速度竞赛的邪路。

    而那些长肉不够快,或者肉不好吃的种类,全部被淘汰,被消失了。

    这就是人类的选择,对于生物的影响。

    其实,在现在也能看出这种趋势。

    譬如,中国的犬类,一般都是看家护院,所以,这些机智的汪星人变得更加警惕,更加机警,而喵星人则猫猫都是捕鼠能手。

    而在匈奴,汪星人都是优秀的牧羊犬和猎犬。

    乌恒人驯化的猎犬,甚至哪怕隔了数百里,也能找到回家的路。

    至于马牛羊等牲畜,则因为现在人类的干预太少,而演化很慢。

    因为人们不知道,其实自己可以决定自己的牲畜的发展方向。

    而作为穿越者,刘彻自然不能容忍这样的情况。

    所以,他当年招揽了褚强后,就已经在计划培育各种属于中国的优秀牲畜了。

    譬如,在这个上林苑的牧场里,除了优良战马的筛选培育计划外,还有着挽马培育计划,耕牛培育计划,甚至还有着丧心病狂的肉牛计划。

    刘彻甚至让褚强找来一批养猪小能手,着手了猪的选育计划。

    不过,这些都是长期投资和未来才能看到效益的项目。

    至少需要四五代甚至更多代的筛选,才能选育出理想的品种,然后再经过数代乃至于十几代的稳固和坚持,才能让这个种类开枝散叶,兴旺发达。

    在目前来说,只能说是初现曙光。

    不过,这些计划也并非都要等到将来才能采摘成果。

    至少,这些培育计划,给汉家的其他牧场的战马,提供许多优良的种马来源——那些在竞赛中被淘汰的残次品,放在那些牧场中,足以成为优秀的种马。

    沿着牧场视察了一圈,刘彻非常满意。

    “卿务必继续努力……”离去前,刘彻将褚强以及褚强的几位得力助手,叫到身边嘱托道:“早日为朕培育出天下最好的战马!”

    “届时,朕必以封侯而赏!”

    褚强等人听了,顿时都激动不已,纷纷拜道:“诺,敢不为陛下效死!”

    汉家虽然是非有功不得封侯。

    而这有功,在很多时候,只是军功。

    但是,也并非唯有军功能为列侯!

    譬如说,诸侯王子弟,基本都是稳稳的能够封侯。

    此外,外戚家族的重要成员,也是必然封侯!

    除此之外,假如在某一个专业创造了特别大的成果,同样可以破例封侯。

    譬如说,当年,梧候阳成疾受命城长安。

    长安城建成之日,阳成疾就受封为梧候。

    梧候也因此成为汉家第一位非军功而为列侯的人物。

    数十年来至今,除阳成疾外,还有腾候吕更始,因为种田非常厉害,得封列侯,更有波陵候魏驷善百工,协助故丞相北平文侯张苍制定了汉家百工制度和工艺标准,于是得以封侯。

    这三个例子,一直以来,就是汉家百工和杂业人员的榜样和目标。

    如今,听得天子亲口许诺封侯,自褚强以下,自然是人人振奋,暗暗发誓,一定要努力工作。

    ……………………………………

    从牧场离开,在回未央宫的路上,刘彻终于接到了从安东传来的奏报。

    打开一看,刘彻顿时嘴角露出笑容:“天单于?!不错,不错!”(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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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2914/ 第一时间欣赏我要做皇帝最新章节! 作者:要离刺荆轲所写的《我要做皇帝》为转载作品,我要做皇帝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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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做皇帝介绍:
前世,穿越之后,刘德忙着给哥哥擦屁股,给舅舅们擦屁股,给老妈擦屁股,可惜最后依然功败垂成。
今生,重回穿越之初,刘德发誓,再也不愿意过那样的生活了。
今生……
“我要做皇帝!”
朕即国家!
我要做皇帝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我要做皇帝,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我要做皇帝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