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9 该吃药了
霍家那小子他们好歹也是看着长大的，从小到大都跟个小老头似得不苟言笑，怎么运气就这么好？找了个这么讨喜的娃娃当媳妇儿？
就在这时，门被敲了两下。
护士走了进来，提醒道：“老爷子，该吃药了。”
闻听此言，霍老爷子眉头一下子皱起来了。
其余几人也是。
“吃什么药？我又没病！要不是看这几个老家伙在，我才不在你们医院待呢！”
“我可都是为了陪老沈。”
“对，我也是。”
宋窈窈眨眨眼，好奇的问：“爷爷，你们是害怕吃药吗啊？”
“咳——”
一语中的。
都说老小孩老小孩，几人平时吃药都是靠哄，但还真没人敢当着他们的面说出这句话。
护士愣了愣，目光落在宋窈窈的身上。
“谁怕吃药了？只是那药有个屁用？我都吃了多少年了，到现在身体也就这个样，我倒是觉得不吃还能活久一点。”
沈老爷子好笑，“都一大把年纪了，早就看透咯——”
这话说完，一时间空气里竟隐隐弥漫出悲伤的气息。
宋窈窈抿着小嘴没吭声。
霍老爷子见状，拍拍她的脑袋，不耐烦的瞪了沈老爷子一眼，“你怎么回事？在小孩子面前能不能别说这种丧气的话，人孩子听了不难过吗？”
宋窈窈舔了舔唇，忽然问，“护士姐姐，我能看看他们吃的都是什么药吗？”
霍老爷子的身体还算硬朗，四位老人之中，就以沈老爷子的身体就差，宋窈窈没有给他把脉，但光从他发紫的唇色以及打牌时，时不时的咳嗽声中，也猜测出，他大概患有尿毒症。
尿毒症不是一个独立的病，而是各种晚期肾脏疾病共有的临床综合征。
越到后面，治疗便越痛苦。
血液透析、腹膜透析、肾脏移植。
只有这三种选择，而且像沈老爷子年纪这么大的了，做肾脏移植手术的风险，其实也很大。
而且宋窈窈也不知道，他在此之前，到底有没有做过肾脏移植手术。
如果做过了，但病情依旧恶化了，那就有点棘手了。
“啊？”护士好笑，“小姑娘是学医的吗？”
宋窈窈点点头，又摇摇头，“了解一点，不过我学的是中医。”
“中医啊……”
护士眼神闪了闪，“那估计把药给你，你也分不出那些药的功效，西药跟中药是不同的。”
她努力保持微笑，才没让自己露出轻蔑来。
都什么时代了，还中医？
“她说想看就给她看，说那么多废话做什么？”
霍老爷子不耐烦的扫了她一眼，“怎么着？你看不起中医啊？”
宋窈窈的外公就是中医，但她也知道外界对中医有偏见，认为见效慢中药煎起来还特别麻烦。基本上大家生病了，都是去医院看病，很少会选择中医。
但外公把一生都奉献给了他热爱的中医，也受到许多人的崇敬，现在看护士言语之中，隐隐透着对中医的不屑，她坐在霍老爷子跟前没说话。虽然有点生气，但就像外公说的，她改变不了别人的想法与偏见，但她可以改变自己。。
无愧于心就好。
150 这病能治吗
“不是的……”
护士没想到霍老爷子这么护短，她不过才显露出几分不屑，就迅速被他捕捉到了。
她面带恳求的看向宋窈窈，希望她能帮着说几句话，只见宋窈窈一双乌溜溜的眸子跟她对视了几秒，淡淡说道：“爷爷，药我不看了。”
“怎么了？生气啦？”霍老爷子拍拍她的脑袋，“不看就不看，那些药丸子有什么好看的？治了那么久，不还是——”
他顿了顿，看了眼沈老爷子，摇了摇头。
老伙计的身体状况每况愈下，他们这些老友看在眼里，说不心酸是不可能的。
但人生百态，这就是现实。
他们年纪大了，早晚会走，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沈爷爷就没有想过试一下中医吗？”
宋窈窈好奇的歪头，眨巴眨巴眼。
沈老爷子倒是没生气，“你知道我得的什么病？”
“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是肾脏衰竭？”宋窈窈点着唇瓣作思考状，“这种病例我在书里见过记载，也不是不能治，沈爷爷您做过换肾手术吗？”
她说的理所当然，却丝毫不知道，她的话，让几名好歹也是见过大世面的老爷子为之一震。
霍老爷子瞪眼，“窈窈，老沈这病，真是你自己看出来的？”
“是呀，”宋窈窈点点脑袋，“我刚进来就看到沈爷爷的手肿的有点不正常，后面发现他在打麻将时常常会反应慢一拍，呼吸深重，面色萎黄。再加上这个年纪，多多少少都有一些肾脏方面的疾病，所以才冒昧猜测沈爷爷患的是尿毒症。不过我没有把脉，只是看表面症状猜的，也不知道准不准……”
她吐了吐舌头，“如果说错了，还希望沈爷爷不要生气，窈窈跟您道歉了~”
小姑娘说起病症来头头是道，就连站在门口的护士都愣了愣，这小姑娘当真有几分本事？！
都说中医望闻问切，她只是观察病人所表现出的症状，就把对方的病猜了个**不离十。
中医真的有这么神奇？
这可是全华国最好的医院了，如果他们医院都治不好，难道这小姑娘还能治不成？
几人面面相觑，都从彼此的眼里瞧出了震惊。
霍老爷子却难掩激动，他拉着宋窈窈仔细的问，“丫头，那你说，你沈爷爷这病还有救不？”
其实他们为啥没什么大病还死活要赖在医院？就是想跟老沈做个伴，不想让他一个人孤零零的走。现在的沈老爷子已经是半放弃状态了，药照吃，但其他的透析之类全部不做了。就连重症病房也不待了，有时间就跟他们这几个老头子混在一起，打打麻将像年轻时一样聊聊天。
沈老爷子消化了一下，他看着自己肿胀的手，心态十分好的拍了拍肾脏的位置，“已经是第二个咯，医院说没法换了，这就是命吧！”
“第二个？”
宋窈窈拧着小眉头，站起来走过去，“沈爷爷，我能给您把把脉吗？”
沈老爷子很干脆，“行。”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宋窈窈的身上，两分钟后……。
“能治，但——”
151 万一治不好
所有人的心都随着宋窈窈的话提起来，就连呼吸都不由自主放轻了几分。
“治是可以治，但是没办法痊愈，顶多延长个十年八年的寿命。”
“轰——”
霍老爷子还好，他身边的一个老头已经没忍住站了起来。
“十年八年？”那老爷子摸了摸脑袋，“我们这些老家伙，能不能活到那时候还难说呢！”
要真能延长，还不用受那么多罪，谁不想尝试一下？
沈老爷子的呼吸也有些不稳，但宋窈窈实在太过年轻，哪怕她之前表现的智多近妖。可在这种事情上，信服力还是不太强。
“窈窈，这种事咱们可不带开玩笑的啊？”
霍老爷子的表情严肃下来，虽然他宠爱宋窈窈，可在这种与老友生死相关的事情上，他也不希望自己喜欢的孩子拿来开玩笑。
“爷爷，我没有。”
宋窈窈吸了吸鼻子，“这种病例我曾在外……曾在医书上看到过，也是有成功的例子在的。”
差一点就要把外公说出来了。
宋窈窈叹了声，她有点想外公了。
“怎么治？”沈老爷子想听听宋窈窈的意见。
说实话，国内外有名的医生，沈家全请来给沈老爷子看病了。但效果甚微，如今他不想折腾了，随便选了一家医院，打算听天由命。
“沈爷爷知道针灸吗？针灸配合中药煎服，如果有效，三天内就可以看到。如果没效，那——”
“宋窈窈，你在做什么？”
霍云阙捏了捏眉心，走进来拎起她就要走。
“哥哥？！你怎么进来啦~”
宋窈窈抱着他的手臂，被拎着朝外走，嘟着嘴控诉，“哥哥我还没说完呢！”
霍老爷子眼神闪了闪，坐在那儿也没阻止。
身旁的两名老友各自看了看对方，也没吱声。
唯有沈老爷子苦笑着摇摇头，虚虚点点霍老爷子，都当了那么多年的朋友，他还不了解这人？
“云阙，先别急着走，老头子我还想多活几年呢，让我听听小朋友的高见行不行？”
“高见就免了，”霍老爷子神在在道：“她年纪还小，可当不起这个词儿。”
“你差不多就行了！”沈老爷子白了他一眼，看向霍云阙，“怎么？还是你不信这小姑娘？”
宋窈窈瘪瘪嘴，委屈巴巴的看向霍云阙。
霍云阙淡淡睨她一眼，放开宋窈窈，转身。
“我自然信，只是我家老爷子方才也说了，小姑娘年纪轻不懂事儿。您又是什么身份？治好了还好说，万一治不好呢——？”
宋窈窈明白过来，她弯了弯眼帘，拽住霍云阙的袖子，满脸信任。
“嗤——”
沈老爷子摇头，“你们这一家子啊，可真真都是狐狸转世！精明的不得了！我老头子身体如何，我自己还能不清楚？不过是在医院里垂死挣扎罢了。早活两天还是提前死，对我来说没什么区别。我只想知道，丫头，你有几成把握？”
所有人的目光落在宋窈窈的身上。
宋窈窈抿抿小嘴，征求霍云阙的意见，“哥哥？”。
“说吧。”
152 八成把握
得到霍云阙的允许，宋窈窈这才开腔。
糯糯道：“八成吧，最多了，”她挠挠脑袋不太自信，“我还没出师呢我师父就去世了，所以我也没机会……”
师父？
一群人听在耳朵里，心思各异，倒是没有追问。
不能说外公，宋窈窈说师父总行了吧？
她跟着外公一起诊治过不少病人，外公也说她天资聪颖，只可惜外公没来得及等到她出师就不在了。
宋窈窈心情有些低落，她垂下小脸，小脚踢了踢地面。
“八成？”
沈老爷子闻言哈哈大笑，“丫头你可真谦虚，你知道你沈爷爷看的医生，他们对我说什么不？”
宋窈窈疑惑：“说什么？”
“他们说，让我不要抱太大的期望！有什么没了的心愿，赶紧了了吧！”
这不就是**裸的告诉他，让他等死吗？
这……
外公不是没有遇到过已经药石无医的病患，但他都是尽心救治，这些话宋窈窈倒是没有从他老人家的嘴里听到过。
“所以啊，你这个八成，可真是让我感到惊喜啊！”
护士在一旁听得都懵逼了，她后知后觉的察觉到，这沈老爷子似乎对宋窈窈的话，有些蠢蠢欲动啊？
她明白，没人甘心等死，有时候难免就会做一些糊涂事。
可这小姑娘才多大啊？她大言不惭的说有八成把握可以为沈老爷子续命。
这些大佬们，还一个个相信了？
还真是一个敢说，一个敢信啊！
“沈老爷子，您可千万不能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啊，这事还得从长计议，您看要不要联系一下沈先生再说？”
宋窈窈没吭声，往霍云阙身边靠了靠。
霍云阙低笑，大掌拍了拍她的脑袋。
“通知自然是要通知的，这件事就交给沈叔叔了，您那关过了，确认不会追责这小孩，我才敢把她交给您。否则，虽然这话说的无情了点，但也恕云阙无法放人。”
“臭小子，你怎么说话呢？！”
霍老爷子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笑眯眯道：“你沈叔叔是这样的人吗？！老沈，这臭小子一说话就气死人不偿命，我都习惯了，你也别跟他一般见识啊！毕竟活到现在，才终于有个小姑娘不怕他，你说他能不护着点吗？”
沈老爷子笑看他打圆场，心里跟明镜似得。
这一对父子，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
目的都是为了护着这小姑娘。
他心里也没觉得膈应，面上依旧带着笑。
只是笑着笑着就咳了出来，捂着肚子干呕。
吓了那护士一跳，赶忙按响急救铃。
“沈老爷子？沈老爷子您没事吧？”
“老沈？”
霍老爷子担心的凑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说你激动个什么劲儿，赶紧回房间休息去，等好了再说这事！”
沈老爷子笑的无力，“我怕是好不了咯，”他抬头，看向门口的护士，“你去，给沈家去个电话，让他们来一趟。”
“沈老爷子——”
护士还是不甘心，这病都是晚期了，还怎么治？！！
到时候宋窈窈把人折腾死了，以老爷子的身份，他们医院免不得被迁怒。
153 想做坏事
“怎么？我还使唤不动你们了？”沈老爷子擦掉唇角的一丝血迹，一双锐利的眸子似鹰一般冷厉，“你们医院一年得了我多少投资？结果呢？让我在这里一天天等死！还让我天天做什么劳什子的透析！你们干脆拿一把刀结果我算了！”
他在那头发了火，吓得小护士登时不敢反抗了。
“老爷子您别生气，我这就去联系！”
一群医生护士匆忙赶来，把沈老爷子带走了。
剩下的两位老爷子识趣，也跟着走了。
门关上，娱乐室里就只剩下了霍老爷子、霍云阙和宋窈窈三人。
不知道为什么气氛有点古怪，宋窈窈缩了缩脖子。
“宋窈窈——”
“在！哥哥！”
宋窈窈条件反射的挺直腰背，小手背在身后，一双乌溜溜的大眼里闪着心虚的光。
霍云阙点点她，最后什么都没说，转身走了出去。
“诶哥哥？你去哪里——”
她看向霍老爷子，“爷爷，哥哥他是生气了吗？”
“怎么会呢？”霍老爷子笑眯眯的心情好极了，“我们家窈窈这么可爱，谁舍得生你的气啊？你别看他面上冷冰冰的，其实是关心你呢！”
“真哒？！”
宋窈窈瞬间开心起来，“哥哥本来就很关心我，爷爷你以后不要骂哥哥啦，他人很好的！特别特别疼我！”
瞧着她骄傲的小模样，让霍老爷子忍俊不禁。
他摆摆手，“你们小辈的事儿你们自己解决，我老啦，是懒得管咯！”他感叹了一声，“去吧，我还想在这里坐一会，你去找他吧。”
“才没有，我看爷爷能活到一百岁呢！”
她吐了吐舌头，脚步轻快的朝外奔，“那我去哄哥哥啦~等下见！”
“哄？”
霍老爷子嗤笑，他坐到麻将桌前，耐心的将散乱的麻将码好。
以霍云阙的性子，霍老爷子不止一次的担忧过，将来他会孤独终老。
现在他放心了。
又觉得儿子何其幸运，能在这个年纪，还能遇到一个对他奉上所有热情。愿意护着他，照顾他心情的女孩。
‘保护’这个词，单看怎么理解。
霍老爷子从来没想过过问霍云阙的感情，自从他把霍家的家主之位交到他手里之后，这一切就跟他没关系了。管他找个什么样的，是男是女，是贫穷还是门当户对，都随他去。
在霍老爷子的眼里，连自己想要的女人都护不住，那才叫废物。
小跑到休息区，宋窈窈看到霍云阙背对着她坐在沙发上不知道在看什么，她蹑手蹑脚的放轻脚步走过去，伸出小手。
“猜猜我是啊——”
还没说完，手腕被人一拉，天旋地转间，宋窈窈就从站着，变成了坐着。
而坐着的是什么——
宋窈窈红着脸，眼睛里亮着星星，“哥哥……”
霍云阙气定神闲地朝后一倚，挑眉，“想做坏事？”。
“才、才没有咧！”宋窈窈结结巴巴，她想抽自己一巴掌，本来她就没想做坏事，为什么还要心虚？“我只是想跟哥哥开个玩、玩笑而已！”
154 哥哥考虑要一个女朋友吗?
没错，就是这样！
宋窈窈努力挺直腰板，让自己不要心虚。
霍云阙薄冷的唇勾了下，嗓音疏懒，“宋窈窈，你还有多少事瞒着我？”
坐在男人怀里的宋窈窈一愣，她小拳头收紧，偷偷看了一眼男人。
目光瞬间撞进他深邃的眸中。
“哥哥，我……”她张了张小嘴，这件事情说出来太过离奇，就连她自己有时候还觉得像是在做梦一样。
借尸还魂？
而且这里也不是讨论事情的好地方。
“不想说可以不说。”
宋窈窈一顿，“哥哥，你生气了吗？”她怯怯地勾着他的袖子轻晃，语气忐忑。
“啧——”
霍云阙摇头，大手一翻，直接将她的小手包在掌心。
“为什么要生气？”
这句话，宋窈窈根本听不进去了。
她的大脑里一片空白，然后炸起了烟花。
啊啊啊啊哥哥主动握我的手手了，他是什么意思？他终于被我感动了吗？！
他要变成我的男朋友了吗？！
宋窈窈脑海里天马行空，激动地小脸通红。
霍云阙屈指，“啪”地弹到她的脑门上。
“嗷呜！”
宋窈窈一把捂住脑袋，回过神来，控诉的瞪着他，“哥哥你干嘛！！”
“在想什么？”霍云阙挑眉。
他不问还好，一问宋窈窈的脸瞬间烧的更厉害了。
在想什么时候能成为哥哥的小女朋友。
她眼睛水汪汪的，丝毫没有意识到这句话自己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说了出来。
“女朋友？”
“啊？！”
宋窈窈震惊脸，“我、我……”
怎么肥事？哥哥怎么知道她在想什么？！难道刚才她yy的太过严重，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啊啊啊啊不要啊！！
宋窈窈崩溃，一头撞进霍云阙的胸膛，开启装死模式。
后颈被捏了捏，宋窈窈缩起肩膀抖了抖。
耳边是男人沙哑疏懒的嗓音，不紧不慢，不疾不徐，淡定从容却又格外蛊惑人心。
“宋窈窈，想做我女朋友？”
他气定神闲，半点不像宋窈窈一样，从头红到脚，身上的温度烫到觉得自己要蒸发成空气。
“我没有！”
她哼唧，埋在霍云阙怀里做无谓挣扎，才出口她就后悔了。
不行！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能轻易放过？
她忽然鼓足了勇气，“不、不是，我有！！”
“嗯？有？”
霍云阙懒懒垂着眼，心情愉悦。
男人从会议中抽身，身上穿的是衬衫西裤。黑色衬衫挽到手肘，难得没有带那串他从不离身的佛珠，取而代之的是一块腕表。
女孩穿着一身粉嫩，毛茸茸的外套跟小裙子，乌黑柔软的长发垂在脑后，乖巧的埋在他的怀里。
从外形来看，两人丝毫没有共同点。换做以前，霍云阙都不曾想过，他会对这样一个女孩子心软。
不——
应该说在他的人生计划里，从未考虑过女性生物的存在。
而现在，这副画面看似奇怪，两人间的磁场，却又诡异的融合。。
“对！”宋窈窈闭上眼，带着孤注一掷的决心狂点小脑袋，糯糯的嗓音里带着一点点的颤，“那哥哥，你、你考虑要一个女朋友吗？”
155 等你长大
“唔——”
男人垂着薄薄的眼皮，笑的意味深长。
“考虑过。”
“那……”
宋窈窈眼睛发亮，拽着他的袖子，声若蚊蝇，“那哥哥考虑考虑我怎么样？”
她小脸红扑扑，期待的看着他。
一双灵动的眸子，好似漫天的星辰到倒映进了她的眼里。
霍云阙启唇，正要说话——
“宋小姐，沈老爷子想见见您。”
男人掐着她的腰，把她放下来，拍拍她的脑袋，“去吧。”
“可是！”
宋窈窈愤愤，瘪了瘪小嘴，怨念极深的瞪了护士一眼。
护士：“……”
她跺跺脚，都快气炸了。
就差一点点！一点点她就要得到哥哥的答案了！
正暗自委屈着，长发被人揉了揉。
磁性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等你长大，嗯？”
宋窈窈倏地抬起小脸，那张清隽斯文的面庞映入眼帘，她委屈的红了眼，“那哥哥要答应我，不可以喜欢上别人！”
除了她，谁都不可以！
男的也不行！
捕捉到她眼里的占有欲，霍云阙眼底漫上一丝笑，“嗯。”
他本来的人生里，也从未想过会有女性参与进来。
小姑娘完全是个意外，跌跌撞撞的闯进他的世界，然后赖着不肯走了。
既然如此——
他眯眼，望着小姑娘跟着护士离开，明显轻快的步伐，勾唇。
那就留下来吧。
二十分钟后，沈家人陆陆续续的过来。
其中，还有一个熟悉的面孔。
“不行！”
病房内传来一名中年男人的低吼，“爸，您是老糊涂了吗？那姑娘才多大啊？您别被骗了！”
宋窈窈蹲在门口，闻言神在在的抠了抠手指。
“宋窈窈？”
“啊？”
宋窈窈抬头，就看到沈洵的脸，她挠头，“你怎么来医院了？等等……里面的人，是你爷爷吗？”
沈洵挑眉，要笑不笑，“那你呢？我爸口中的小骗子，是你？”
两人相对无言，良久……
“我才不是骗子。”
宋窈窈冷哼，“如果不是因为沈爷爷人好，我才不多管闲事呢！”
她扭头，看到不远处的休息区，男人对她招了招手。
宋窈窈立马抛弃沈洵，颠颠儿地跑去了。
“哥哥，我们回家吧！”
“难过了？”
对上那双铅灰色的眸，宋窈窈乖乖的摇摇头，“没有难过，他们不信我是应该的。”
她本身就不是怨天尤人的性子，虽然娇纵了点，但也知道相互理解。
小姑娘嗓音糯糯的，说话时一双眸子澄澈分明，心思全都写在脸上。
霍云阙低笑，“好，我们回家。”
他牵着小姑娘起身，语气淡漠，“人我带走了，选择权在你们。不急，你们慢慢商量。”
只顾着争吵的众人，这才看到说话的人是谁。
没办法，谁让方才他一直背对着众人坐着，又太过低调呢？
“霍先生？”
“您怎么在这儿？您原来跟这小姑娘认识啊？那她的医术——”
看到霍云阙，众人对宋窈窈，总算产生了点信任。。
有人正要上前攀谈，被霍七带着几名保镖拦住，“不好意思，我们先生还要开会，不能在此久留。您要是有什么话，可以先跟我说，”霍七微笑，“信任与否都不影响霍沈两家的关系，您要是不相信我们家宋小姐，可以另请名医为沈老爷子治病，我们不强求。”
156 爱信不信咯~
反正急着救命的又不是他们。
宋小姐的神奇之处，之前霍七也是见识过得。
“这……”
沈鸿阳被霍七怼的哑口无言，他搓搓手尴尬的打探，“小哥，话不是这么说的。看霍先生跟这小姑娘的关系似乎不一般？她真能治我家老爷子的病？”
世界上也不是没有天才之流，刚才看宋窈窈一小姑娘，沈鸿阳自然不信。但现在跟霍云阙扯上了关系，他也就信了三分。
因为，霍云阙的身边，何时有无用之人了？
霍七笑的礼貌又疏离，“信则有，不信则无嘛。我们家宋小姐年纪轻，想让人相信确实不容易，所以你们慢慢商量，不急。我还需要保护先生，就先走了，告辞！”
他微微颔首，转身带着保镖们潇洒离去。
问了半天，也没个正面回应。
等？等个屁！
他倒是可以等，可老爷子哪里还能等？
看着现在还有医生在进进出出的忙碌，沈鸿阳抓了抓头发烦躁的要死。
沈洵望着宋窈窈离去的方向许久，才吐出一口气，道：“爸，要不就试试吧。”
“试试？那可是你爷爷！”不是实验室里的青蛙小白兔！
沈鸿阳扭头，一眼就看到了沈洵脸上的淤青，他咬牙恨铁不成钢的骂：“臭小子，又在学校打架！”
“宋窈窈是我同学。”
“嗯？你说什么？”
沈洵直视沈鸿阳双眼，“我说，可以相信她一次。”
宋窈窈给他的惊喜太多了，这一次，沈洵也希望可以出现奇迹。
如果可以，他当然不想让爷爷离开。
无论是从亲情上，还是从家庭地位上。沈家不比霍家，关系错综复杂，叔叔又多，自然人人都想分一杯羹。偏偏沈鸿阳可以守成，却没有开疆扩土的才能，老爷子在还好，他人虽然在医院，但大部分权利还是掌握在他的手里。
若老爷子一去，沈鸿阳这个家主之位，能不能坐稳还很难说。
在这一点上，所有人都不得不佩服霍云阙。
哪怕是沈鸿阳这个岁数，见到对方，也要乖乖叫一声霍先生。
霍家的各种旁支，比起沈家来说更复杂更混乱，但他们至今还沿袭着嫡子才有继承权的规矩。而历任家主也十分有能力，不听话的尸体早就剁了喂狗了，而剩下的人，也都在国外或者各大分公司里，安分守己的为霍家工作。
“你先回家？”霍云阙问。
宋窈窈怔愣，“哥哥，你不跟我一起回去吗？”
霍云阙垂眼，食指抵上她的额头，“家里打来电话时，我在开会。”
所以，是她的事打断了哥哥的工作咯？
宋窈窈心虚的吐了吐舌头。
可是好不容易见到霍云阙，她才不想一个人回家去呢。
“哥哥，那我能不能跟你一起去公司？我保证一定乖乖听话，绝对不打扰你工作！”
她小手攥着他的食指，仰着小脑袋祈求。
“哥哥？”
见霍云阙不说话，宋窈窈声音越发黏糊，“哥哥~拜托拜托！”
“宋窈窈。”。
霍云阙动了动手指，“你不放开，我怎么走？”
157 霍爷当爸爸了
“哦哦，好哦！”
宋窈窈赶紧举起手表示清白。
瞧着她傻乎乎的样子，霍云阙摇了摇头，转身去了旁边坐下。
霍氏集团发生了件大事儿。
他们家**oss出去了一趟，回来竟然带了个娇滴滴的小姑娘！
小姑娘还挺粘着他的，而boss也没说什么。
霍云阙人前脚进了公司，后脚就准备开会。
进去前，吩咐霍七带宋窈窈去办公室，“想吃什么，让霍七去买。”
“嗯嗯，我知道啦！哥哥待会见~”
宋窈窈狂点小脑袋，挥挥小手。
霍云阙走到会议室前，回头，“宋窈窈。”
“在！哥哥有什么吩咐！”
宋窈窈立马挺直小身板，一副随时听候差遣的模样。
“要乖，不许捣乱。”
“嗯啦！”
霍云阙眯眼，嗓音又低又沉，“也不许打架。”
“啊~”宋窈窈瘪嘴，“哥哥！”
没人招惹她，她才不会打架的好不好？
霍云阙正是太了解她了，才会不厌其烦的命令。
“也不许打人。”
到现在手还肿着。
众人看看天，看看地，就是不敢看boss。
心想：不知道的，还以为boss当爸爸了。
“那要是别人打我怎么办？”宋窈窈噘嘴，不满的问。
话音刚落，霍七一激灵，感觉到危险。
果然下一秒，他的双腿上就中了一箭。
“把霍七留给你，要是连个孩子都保护不住，霍七——”
接收到警告的目光，霍七结结实实的打了个冷颤，“先生你放心！只要我活着！绝对不让宋小姐受到一点伤害！”
霍云阙转头走进会议室，不咸不淡的话飘出来。
“你死了，也不行。”
霍七：“……”
先生，您着实有点无情了！
他颤巍巍地转身，腰一下子弯成九十度，伸手，“宋小姐，您请！”
宋窈窈吓了一跳，眨巴眨巴眼，“霍七，你太夸张了……”
她拍着小胸脯，迈着小碎步进了专属电梯。
霍七深吸一口气，保持警惕。
不夸张，一点都不夸张。
“宋小姐，这就是先生的办公室了。”
“哇！”
宋窈窈迈进去，张大嘴巴。
整个办公室占据了大半个楼层，空间十分的大，有一种进入异空间的感觉。
“在这样的地方办公，哥哥不会觉得孤独吗？”
这个……霍七还真没想过。
但要较真起来，可能先生更享受孤独多一些。
“宋小姐，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霍七朝秘书室里打了通电话，立刻有两名精英打扮的女人走了进来。
“这位是宋小姐，先生吩咐了要好好照顾。”
原来这就是那位被先生当成女儿宠的姑娘？
两名秘书的眼睛一下子亮了，看着宋窈窈的眼神像是在看什么稀有动物一样。
搞得宋窈窈莫名其妙，她摸摸小脸咕哝，“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
她们长相都很端正，但离漂亮还差很远。而且看着她的眼神，也没有姜陶的那种妒忌与敌意。
反倒有种按捺不住地兴奋。
兴奋？？
宋窈窈挠头，一脸茫然。
“宋小姐您好，请问您需要喝点什么吗？”。
“宋小姐您饿不饿？我们大楼里有高级厨师，您可以点餐让厨师做了给您送上来的！”
158 哥哥抱抱
盛情难却。
于是在霍七眼睁睁的看着宋小姐她，点了一大堆的甜品。
小饼干、小蛋糕、奶茶……
他抽了抽嘴角，心想：虽然没有主食，但可是先生说她想吃什么都可以的。
所以，应该没问题吧？
宋窈窈舔了舔嘴角的奶油，没注意到旁边那两名秘书亮晶晶的眼神。她趴在桌子上晃着小脚，无聊的直打哈欠。
这一个会议，一共开了两个多小时。
霍云阙走进办公室时，四周空荡荡的，唯有他的办公桌上乱七八糟的摆放着甜品。
他太阳穴跳了跳，挽起袖子走过去。
“她呢？”
“先生，宋小姐她吃完饭有点困，现在在您的休息室睡觉。”霍七胆战心惊的回答。
“饭？”
霍云阙冷沉的眸子扫过桌子上那些甜品，抬步走向休息室。
霍七松了口气，还好先生没怪他。
办公室一角的门被推开，听到动静，小姑娘皱了皱眉头，往被子里又缩了缩。
房间内暖气开得很足，熏得她脸红扑扑的，像是熟透的水蜜桃，引诱着人想去咬一口。
霍云阙将温度调整到恒温，在床边坐下。
抬手把她睡得乱七八糟盖到脸上的发丝拨到耳后，小姑娘忽然伸出手，在睡梦中攥住了他的手指。
紧紧地。
“宋窈窈？”
他戳了下她的脸颊，肉嘟嘟的。
似乎来了霍家后，吃胖了不少？
霍云阙挑眉，眸子里泛出几分笑意。他垂眼，安静的打量小姑娘的睡颜。
小嘴微张，浓黑眼睫卷翘，随着呼吸轻颤。
窝在灰色的大床里，可爱娇俏的模样，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
他扯开领口的两颗纽扣，抽了下手没抽出，反倒惹得小姑娘皱起眉嘤咛了两声。
娇气——
霍云阙摇摇头，随手抽出桌上的文件翻了翻。
因为无聊，闲着的那只手无意识的把玩着她肉嘟嘟的小脸。
华灯初上，夜幕降临。
宋窈窈这一觉睡得极好，她坐起来揉了揉眼睛，有些茫然的打量着陌生的环境。
“哥哥？”
好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自己是在哥哥的公司。
此时一门之隔的办公室内。
氛围压抑到极致，公司的各个高层垂着脑袋不敢吱声。
承受着来自上位者强大的压迫感。
“你们要知道，我要的不是道歉，而是解决方法。”
他按着文件推过去，屈指在上头敲了敲，铅灰色的眸子睨视众人，“在明早之前，给我新的方案或是辞呈，懂？”
“是！boss！”
为首一人额头冷汗直流，他弯着腰连擦拭的勇气都没有。
办公室内很安静，落针可闻。
忽然听到‘咔哒’一声，门后探出一颗小脑袋，脸颊泛着粉意。约莫是才睡醒的缘故，眼里还带着几分懵然与无措。
她抿着唇瓣在办公室打量，当找到熟悉的身影时，唇角绽出一抹粲然的笑。
“哥哥，抱抱——”小姑娘张开手臂，糯糯的撒娇。
“醒了？”
霍云阙走过去，余光扫到她赤着的小脚上，蹙了下眉，微微俯身把她抱进怀里，转身回到办公桌前坐下。。
将小姑娘安放在他腿上，微微颔首，“继续——”
159 哥哥抱我回家
于是，整个办公室内，便出现了这么一副诡异的画面。
睡眼惺忪的小姑娘靠在男人的怀里，瞌睡的小脑袋一点一点的。
小手还攥着男人的衬衫。
男人面色平淡的翻开下属递上来的文件，随意翻了翻，又尽数打回去。
在场的众人看着他护着小姑娘，以一种守护者的姿态将她完全圈在怀里的宠爱模样。心里思绪万千，面上却大气都不敢喘。
生怕把小姑娘给吵醒了，连一晚上的机会都没了，被boss直接请出公司。
宋窈窈闻着从男人身上散发出的好闻气息，清冽如皑皑白雪。安全感将她填满，她眯缝着眼儿，不知不觉又窝在男人怀里睡过去。
天气冷了，落地窗外凝聚了一层的白雾，水珠缓缓滑落。
男人微微弯腰，大手拢住小姑娘的一双小脚，探了下温度。
见不冷才放下心来。
宋窈窈睡着，觉得脚心痒痒的，她不自在的动了动。别扭的在男人怀里翻了个身，将小脑袋埋在男人颈窝，深深嗅了嗅熟悉的气息，睡得天昏地暗。
一众属下，除了心惊，已经不知道该产生点什么念头好了。
boss这副模样，真的不是在带女儿啊？
宠女儿，也顶多就是嘘寒问暖到这种地步了吧？
“哥哥……”宋窈窈小小打了个哈欠，缩了缩小脚咕哝：“冷……”
很快，身上便罩上一件厚重的长款商务风衣，从头到脚包的严严实实。
男人大掌随手拍了拍她的背，“乖。”
嗓音低哑，透着无尽的温柔。
“boss……”
下首其中一人心惊胆战的叫了声，想要请示boss还有没有其他吩咐。
男人眉心一拢，眼底淬了几分戾气，裹挟着冷厉的声音在办公室内低低响起。
“滚出去。”
犹如瞬间堆砌的寒霜，不见半分温柔。
众人作鸟兽散，等出了办公室，一个个腿软的已经不像样子。
他们对视一眼，齐齐摇头苦笑。
再想到那在boss发火时，还能安安稳稳睡在boss怀里的小姑娘，不觉产生了几分敬佩。
工作结束，霍云阙垂眸扫了眼腕表。
晚上七点。
他拍拍宋窈窈的小脸，“宋窈窈，醒醒。”
“唔……”
宋窈窈艰难的把眼睛撩开一条缝儿，哭丧着小脸嗓音黏糊糊的，像个树懒似得挂在霍云阙的身上。
“哥哥抱我回家。”
“自己下来走。”
霍云阙站起来，托着她走回休息室，把她放到大床上。
居高临下的睨视她，说话间喉结微动，“宋窈窈，把鞋子袜子穿上。”
宋窈窈瘪嘴，她吸了吸鼻子，感觉脑袋沉沉的，有些发蒙。
不舒服的时候，本就粘人的性子越发娇气。
“不要~呜呜~”
她哼哼唧唧的蹭着枕头，昏昏沉沉的撅着小屁股，就这么趴在床上竟然又睡过去了。
霍云阙挑眉，“宋窈窈，不起来你今晚就自己留在这里睡吧。”
“呼——”
小姑娘打起了呼噜。
“宋窈窈？”
霍云阙扶额，捏了捏眉心，颇有些哭笑不得。。
在原地站了几秒，他终于像是认命似得走过去，让她翻了个身，拿起床头柜上的袜子给她套上。
160
宋窈窈踢了踢腿儿，不耐烦的咕哝两声就想翻身钻进被窝里。
霍云阙及时逮住像条小泥鳅的她，攥住她的小脚套上袜子，用大衣将她牢牢裹住抱进怀里，手里还拎着小姑娘那双不足巴掌大的小皮鞋。
“boss。”
秘书室的众人听到动静，立刻站起来。
这一看——
呃……
“boss，您要下班了吗？”
她们压低声音，小心翼翼道，余光不由自主的朝boss的怀里瞥，顺带在他手上拎着的小皮鞋上扫了两眼。
真没想到啊……
她们心里啧啧称奇，冷血无情的**oss温柔起来，简直不给其他男人留活路啊！
霍家。
姜陶一晚上心里都惴惴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
外头响起汽车引擎声，她一惊，豁然起身朝外看去。
章叔已经快步迎了上去。
“先生，宋小姐这是怎么了？”
看到被男人抱在怀里睡得很沉的小姑娘，章叔愣了愣，正好衣服滑落下来，露出她那张红扑扑的小脸。他一愣，“哟，这该不会是发烧了吧？”
发烧？
想起宋窈窈的反常，霍云阙垂下眼将小姑娘的反应收入眼底，“叫刘煜过来。”
“哎，我这就去！”
章叔脚步急匆匆的，生怕晚了一会，小姑娘再烧出个好歹。
一转身，却差点儿跟姜陶撞上。
“姜陶，你愣在这干嘛？”章叔沉下来，他年纪大了如今处事风格也温和不少，要是换成以前，像姜陶这种手脚不利落的，早早就被赶出去了，“宋小姐生病了，你去吩咐厨房，煮点粥给宋小姐暖胃。”
“是……”
姜陶的目光艰难地从宋窈窈的身上移开，心中的不安放到最大。
宋窈窈为什么会跟先生一起回来？她告状了？
那她听出电话里的人是她了没？
平时精明干练的人，此时显得有些六神无主，她得了吩咐转身朝屋里走。
霍云阙大步流星，已经从她身边与她擦肩而过，身上寒意弥漫。
柜子上的安神蜡烛跳跃着朦胧的光，卧室内光线暖黄柔和。小姑娘陷进粉色的大床里，睡觉的时候呼吸都重了不少。
“宋窈窈，醒醒。”霍云阙拍拍她的小脸把她叫醒，“起来吃点东西再睡。”
除了下午吃了那么多乱七八糟的甜品外，她还没好好吃顿饭。
“没什么大问题，打一针睡个觉，保证明天就好了。”
刘煜收起听诊仪，从箱子里取出药剂晃了晃，随口说道。
“不能用药？”霍云阙坐在床边，目光落在小姑娘身上，话却是问得刘煜。
“不是吧？”
刘煜好笑，像是不认识眼前的男人了一样，“先生，感冒的话肯定还是打针见效快，不然还要难受好几天。”
宋窈窈迷迷糊糊的醒来，第一时间捕捉到的就两个字：打针！
“我不打针！！”
她瞬间惊醒，缩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对方看，充满了敌意。
嗨呀——
刘煜乐了，故意拿话激宋窈窈，“怎么着？这么大的人了还害怕打针啊？”
哪曾想宋窈窈压根不按照常理出牌，根本不吃激将法。。
她点点脑袋，“是啊，我害怕。”
160 对啊我好怕
宋窈窈踢了踢腿儿，不耐烦的咕哝两声就想翻身钻进被窝里。
霍云阙及时逮住像条小泥鳅的她，攥住她的小脚套上袜子，用大衣将她牢牢裹住抱进怀里，手里还拎着小姑娘那双不足巴掌大的小皮鞋。
“boss。”
秘书室的众人听到动静，立刻站起来。
这一看——
呃……
“boss，您要下班了吗？”
她们压低声音，小心翼翼道，余光不由自主的朝boss的怀里瞥，顺带在他手上拎着的小皮鞋上扫了两眼。
真没想到啊……
她们心里啧啧称奇，冷血无情的**oss温柔起来，简直不给其他男人留活路啊！
霍家。
姜陶一晚上心里都惴惴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
外头响起汽车引擎声，她一惊，豁然起身朝外看去。
章叔已经快步迎了上去。
“先生，宋小姐这是怎么了？”
看到被男人抱在怀里睡得很沉的小姑娘，章叔愣了愣，正好衣服滑落下来，露出她那张红扑扑的小脸。他一愣，“哟，这该不会是发烧了吧？”
发烧？
想起宋窈窈的反常，霍云阙垂下眼将小姑娘的反应收入眼底，“叫刘煜过来。”
“哎，我这就去！”
章叔脚步急匆匆的，生怕晚了一会，小姑娘再烧出个好歹。
一转身，却差点儿跟姜陶撞上。
“姜陶，你愣在这干嘛？”章叔沉下来，他年纪大了如今处事风格也温和不少，要是换成以前，像姜陶这种手脚不利落的，早早就被赶出去了，“宋小姐生病了，你去吩咐厨房，煮点粥给宋小姐暖胃。”
“是……”
姜陶的目光艰难地从宋窈窈的身上移开，心中的不安放到最大。
宋窈窈为什么会跟先生一起回来？她告状了？
那她听出电话里的人是她了没？
平时精明干练的人，此时显得有些六神无主，她得了吩咐转身朝屋里走。
霍云阙大步流星，已经从她身边与她擦肩而过，身上寒意弥漫。
柜子上的安神蜡烛跳跃着朦胧的光，卧室内光线暖黄柔和。小姑娘陷进粉色的大床里，睡觉的时候呼吸都重了不少。
“宋窈窈，醒醒。”霍云阙拍拍她的小脸把她叫醒，“起来吃点东西再睡。”
除了下午吃了那么多乱七八糟的甜品外，她还没好好吃顿饭。
“没什么大问题，打一针睡个觉，保证明天就好了。”
刘煜收起听诊仪，从箱子里取出药剂晃了晃，随口说道。
“不能用药？”霍云阙坐在床边，目光落在小姑娘身上，话却是问得刘煜。
“不是吧？”
刘煜好笑，像是不认识眼前的男人了一样，“先生，感冒的话肯定还是打针见效快，不然还要难受好几天。”
宋窈窈迷迷糊糊的醒来，第一时间捕捉到的就两个字：打针！
“我不打针！！”
她瞬间惊醒，缩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对方看，充满了敌意。
嗨呀——
刘煜乐了，故意拿话激宋窈窈，“怎么着？这么大的人了还害怕打针啊？”
哪曾想宋窈窈压根不按照常理出牌，根本不吃激将法。。
她点点脑袋，“是啊，我害怕。”
161 哥哥是个大骗子
刘煜：“……”
这姑娘，有点意思。
“咳……”
霍云阙眼里浮现一丝笑意，“宋窈窈，听话。”
“哥哥~”
宋窈窈鼓了鼓腮帮子，“我不想打针。”
她烧得双眼水亮，泛着泪似得。往日丰润饱满的唇瓣干裂，越发可怜。
霍云阙眸光暗了暗，张开手，“来，我抱抱。”
宋窈窈瞬间精神了，喜滋滋的靠进男人怀里，抱住的腰，“哥哥，不打针好不好~”
“刘煜——”霍云阙大手扣着她的脑袋，把她按进怀里，沉声命令。
“啊？哦哦好，等我一分钟！”
“哥哥？！”
宋窈窈感觉自己受到了欺骗，她不敢置信的在霍云阙怀里瞪大双眼，哥哥竟然欺骗她？
“我不打针！！”
宋窈窈真的极为讨厌打针，因为小时候身体原因，她几乎是医院常客。
刘煜迅速调好药剂，看着小姑娘被男人牢牢地扣在怀里动弹不得，他在心里啧了声。
先生可真禽兽啊，欺骗无知少女。
但面上，他摆出的还是一副好医生模样，“先生，麻烦您把她的裤腰往下拉一点。”
霍云阙眉头一皱，凌厉的目光落在刘煜身上。
刘煜缩了缩脖子，“先生，打针一般都是打这里啊……”
您瞪我干嘛？别告诉我您不知道。
而且，只要把裤腰往下拉一点点就可以了！为啥您看的眼神，像是要把我生吞活剥了一样？
“呜呜呜呜……”
宋窈窈已经开始闹了，她扑腾着小腿，“哥哥是个大混蛋！我再也不相信你了！呜呜呜……”
霍云阙眯眼，按住她的腿。
“我的pp哥哥都没看过呢！呜呜呜……你却要给别的男人看，呜呜呜让我死了吧！我不活啦！”
霍云阙：“……”
刘煜恨不得自己原地消失。
这位小姑娘请你正常一点，别说的我要占你便宜一样。
而且，我也没要看你的pp！
“宋窈窈，就打一针，嗯？”
“我不要不要不要！！”
宋窈窈嚎的超大声，“哥哥不爱我了呜呜呜……”
刘煜毕业后就为霍家工作了，在霍家，宋窈窈是他第一个见到，敢冲霍云阙撒泼的人，还是女人——
不知道为什么，他隐隐约约，似乎从霍云阙的身上，感受到了无奈。
“呜呜呜会疼死的，我不要打针！”
“不疼，我保证。”
大掌宠溺的拍拍她的脑袋，男人的声音磁性温柔。
宋窈窈脊背一软，嗓音里透着颤音，“你骗人！”
乖乖哟——
小姑娘好大的胆子，敢说这位骗人。
“还不快点？”
霍云阙伸手过去，勾住她的裤腰，仅仅往下拉了一点点。
一片雪白细腻的肌肤，白的晃眼。
带着杀意的目光划过他的脖颈，让刘煜头皮发麻，“管好你的眼睛。”
刘煜哭笑不得，要是胆小点的，现在估计都被吓得拿不稳针管了。
他走过去，在小姑娘还没意识到的时候，快速消毒，将针头扎进皮肉，而后推入针剂。
时间就在几秒之间完成。
“呜——”。
小姑娘的喉咙像是被扼住了一样，声音都发不出了，身体紧绷。
162 亲亲
宋窈窈感觉自己半边pp都麻掉了，她从干嚎变成了真嚎。
反应过来，才开始小声呜咽起来。
“先生，那没事我先出去了，今晚我就不回去了，如果有什么突发情况，可以随时派人叫我。”
说罢，他忙不迭的扭头就跑，生怕被抓到拨皮抽骨。
带上门时，他好奇的抬眸看去，心内咂舌。
回到家里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的男人靠在床头，长臂揽着小声抽噎的女孩，往日从他身上感受不出半分人情味的男人，此时眉眼间，是足以将人溺毙的温柔。
“呜呜呜……哥哥是个大骗子！”
“嗯，我道歉。”
“不听不听！”
宋窈窈打了个哭嗝，“说好了不疼的，疼死了！”
“以后要多穿衣服。”
刘煜出神的片刻，已经被男人的余光掠到。
他勾唇，笑意不达眼底。
那传递的意思十分明显：你想死？
刘煜瞬间关门，转头就跑，一气呵成。
人在生病的时候，总是更加脆弱的。尤其是有人疼的孩子，娇气起来，简直让人无可奈何。
她抽抽嗒嗒的哭，趴在霍云阙的怀中眼圈都肿了，迷迷糊糊的嘟囔。
”哥哥。“
霍云阙轻轻拍着她的背，“嗯？”
“我想家了，”她嗓子都哑了，透着无助，“想爸爸妈妈还有哥哥……”
“想家了？”
指腹抹去她眼角的泪，看她昏昏沉沉的似乎连自己说什么都不太记得，口中反复的叫着爸爸妈妈，有时是哥哥。
“家？”
泪眼朦胧的小姑娘晕乎乎的掀起眼帘，睫毛湿漉漉的颤。
她摇摇脑袋，嗓音弱弱的呜咽，“窈窈没有家了，呜呜……”
说话颠三倒四，霍云阙眸光晦暗。
他并不认为，以宋瑞夫妻的所作所为，会让小姑娘如此留恋。
“这里就是你的家，所以，别哭了嗯？”
他拍着小姑娘的背，像是哄孩子一般。
宋窈窈做了个梦，回到了她去世的那一天，她的灵魂飘在上空，看着疼爱自己的父母哭得泣不成声。哥哥无力的抬手盖住双眼，有滚烫的泪滑落下颌。
然后她也开始哭。
嗓子发干疼的要冒烟了，像只濒临死亡的小猫。
无论霍云阙怎么哄，她眼泪一直流一直流。
呜咽在室内若有似无。
男人垂下眼帘，指腹上一片水渍，根本擦不干净。
他从不知道，女人这么能哭。
“宋窈窈，不准哭了。”他沉声命令。
宋窈窈打完针后，半睡半醒的哪里听得进去。
霍云阙捏了捏眉心，“你想要什么，嗯？”
现在，就算是宋窈窈说要天上的星星，为了不让她哭，霍云阙兴许都会派人立刻去给她摘。
宋窈窈抽噎了两声，打了个哭嗝，茫然的伸出小手手，“哥哥亲亲。”
霍云阙：“……”
他眯眼，瞳孔中倒映出小姑娘那张满是泪的小脸。
见她说完张着小嘴又准备哭，男人倏地俯身，薄唇落下——
唇齿间尝到眼泪的咸味儿。
“先生，刘医生说开了药，最好是让宋小姐吃了再……呃……”。
霍七瞬间石化，还是章叔眼疾手快把他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