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三十八章 陆听晚:那就一起去死
“对不起,对不起晚晚,真的对不起。”
沈南知抱紧了陆听晚,眼泪控制不住地往下掉,绝望与痛苦将他拖入深渊,让他苦不堪言。
“沈南知?沈南知!”隔着手机,江狱大声喊着沈南知的名字,想要和他谈条件,或是拖住些时间,可根本就是无济于事。
陷入悲痛中的沈南知根本听不到。
他当即起身出了房间,让阿棠去准备直升机,立马回南城。
“走?可是庄园外全是沈家的人,我们要是这个时候走了,沈家就更有理由……”
“我让你去准备直升机!马上。”
阿棠还不知道陆听晚被沈南知带走身陷险境的事,只是第一次见江狱这么着急,乱了分寸。
“我马上去。”阿棠不再多问。
陆延修那边动作快一点,人虽还没到北城,但已经派人在北城搜寻了起来。
伴随着一阵头痛欲裂,陆听晚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车上,车窗外蒙蒙亮。
她大脑明显没有彻底苏醒,她更不知道身处何地,只是定定地盯着车窗外发呆。
车子不知道行驶在什么地方,一晃一晃的,双眼的刺痛感让她慢慢回过神来。
她转过头,看向了身旁。
沈南知的脸毫无征兆撞入眼底,陆听晚瞳孔一缩,霎时间想起了所有的事。
开车的沈南知看向了陆听晚,满眼的愧疚和无措,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
陆听晚盯着沈南知的侧脸看了许久,像是一直在缓冲。
终于,她问:“你要把我带去哪儿?”
沈南知咬着牙不说话,抓着方向盘的手用力到指尖泛白。
陆听晚忽然伸手来抢方向盘,将沈南知吓了一跳,他空出一只手赶紧阻止陆听晚。
轮胎开始打滑,车头失去平衡。
“你干什么?!”
车子此时行驶在山脚下,一边是岩壁一边是护栏,护栏下是万丈深海。
“你不要命了?掉下去我们都得死。”
沈南知着急大喊。
“那就一起去死。”
陆听晚解开安全带、站起身更加拼命去抢方向盘,此时此刻她什么也想不了。
只想带着沈南知一起解脱。
“陆听晚,你快松手。”
车里的两人抢起了方向盘。
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刺耳响起,车子歪歪扭扭,一路打滑,看得人心惊胆战。
车头擦着护栏边上而过,险些就要冲破护栏坠入深渊,沈南知猛打方向盘,将两人从悬崖边上救了回来。
下一刻,车子狠狠撞在了崖壁上。
车里一阵天翻地覆,车子在地面上猛地打滑了半圈,车尾撞破护栏,车身四分之一悬在了外面。
尘土飞扬,一切安静了下去。
鲜血顺着额角留下,沈南知从疼痛中慢慢缓过来,抬头一摸,一手的血。
“……晚晚?”顾不得自己的伤,她立马找起了陆听晚,就见陆听晚靠在车窗边。
她那边的车窗已经破裂,玻璃碎得到处都是,露出的半张脸血肉模糊。
沈南知心头一惊。
“晚晚。”他立马解开安全带,去查看陆听晚的情况,好在,伤在额头上,没什么大碍,只是看着吓人。
“晚晚?你怎么样了?晚晚?”他不停叫着陆听晚,慌忙给她擦着脸上的血渍。
陆听晚眼皮动了动,睁开了眼。
第一千五百三十九章 陆延修找来:不止是你,连你沈家我也灭了
沈南知赶紧打开车门下了车,跑到陆听晚的车门前,将陆听晚从车里抱了出来。
“晚晚?晚晚?你怎么样了?”他将陆听晚放在地上,抱着她,试图叫醒她。
看着几乎要陷入昏迷的陆听晚,沈南知心慌意乱,愧疚不已。
“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他抱起陆听晚,想要将她送去医院,却听上空传来动静。
抬头一看,赫然是无数的黑色直升机盘旋在上空,正四处搜寻。
沈南知看着那些直升机,脸色煞白,他低下头看回怀里半昏半醒的陆听晚。
一咬牙,他朝着上山的路继续前进。
沈南知刚走半个多小时,一辆接一辆的车子就停在了他们出事的地方。
车上下来的,是江江河,还有沈归年。
这是沈家人的车队。
看着触目惊心的车祸现场,沈江河跑到护栏边上往下看了看,吓得不轻。
“哥他们应该没事。”沈归年发现了地上有血迹,车门也被打开,人肯定是跑了。
沈江河抬头看看上方的直升机,赶紧说道:“赶紧找人,一定要赶在他们之前。”
“下面有人。”直升机里的箫执发现了停在山间的沈江河一行人。
“那里好像出事了。”
“好像不是我们的人。”箫执正担心着是不是陆听晚他们,就见那行人很快又继续前行了。
“找到人了,在山顶。”
对讲机里传来声音,陆延修一把抢过对讲机,让对面报告具体方位。
“……放我下去。”陆听晚无力捶打着沈南知,却根本起不到一点作用。
眼前忽明忽暗,从沈南知脸侧流下的鲜血落在她的脸颊上,一滴一滴。
更有的渗进眼睛里,让双眼本就难受的陆听晚睁不开眼。
“沈南知,你不得好死。”
任凭她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也拦不住沈南知前行的步伐。
直升机螺旋桨挂动的声音在头顶炸响。
无路可走的沈南知被逼到了崖边上,或者说,他本来想去的,就是这儿。
他终于将陆听晚放了下来,一边看着直升机在不远处的空地上降落,一边着急忙慌地看了她额头的伤势。
陆听晚想推开他,却根本使不上劲。
风很大,她听到了海浪拍打的声音,她想看看这到底是哪儿,却双眼无力。
迷迷糊糊中,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跑向了这边,想看清,却被风刮得眼睛疼。
她长发被吹得凌乱,糊在满是鲜血的脸上,蹭得一脸的血痕,让人看了心惊肉跳。
看着满脸是血躺在沈南知怀里随时要昏迷过去的陆听晚,陆延修怒喊:“沈南知!”
他拖着沉重的身体快步冲上前去。
沈南知原本以为是江狱,竟没想到是陆延修,他反应过来,立马大喊:“别过来。”
箫执一把抓住想要上前的陆延修。
“别过去,别冲动,他背后是悬崖,要是把他激怒了,掉下去就完了。”
箫执的话,将陆延修拦了下来。
“沈南知,你要敢动她,不止是你,连你沈家我也灭了!”陆延修急红了眼。
本就布满血丝的一双眼看着像是要滴出血来,他几乎将牙咬碎,才勉强让自己镇定下来,不冲上前去。
第一千五百四十章 别碰她,放开她
沈南知不理会陆延修,只着急心慌地一个劲查看陆听晚额头的伤势。
“疼不疼?”他问着陆听晚,双手沾了不少她的鲜血,让他止不住地颤抖。
“沈南知你住手,别碰她!放开她!”陆延修双目赤红,气急败坏,不断嘶吼,却是不敢贸然上前去。
“你闭嘴!”沈南知怒瞪向陆延修,对陆延修的敌意一瞬间如火山般迸发而出,那眼神真是恨不得将陆延修给千刀万剐了。
从小陆延修就不喜欢他,这些年来,两人也是不合,他对陆延修这个亲表哥虽也是表面作态得多,但心里确确实实也是把他当亲人、兄长的。
从未想过要与他针锋相对。
谈不上多深厚的兄弟情,或者说根本从来就没有过,但情亲却真真实实有的。
自从陆听晚横在两人中间之后,两人的矛盾不断被激发,但沈南知心里其实根本没有当一回事,一直都是陆延修单方面宣泄。
直到今天,他终于正视、坦言自己对陆听晚的感情,他对陆延修的敌意便从此时此刻一发不可收拾了。
他恨陆延修,恨他抢走陆听晚,恨他拥有陆听晚的喜爱。
明明他们两个和陆听晚是同一时间认识的,明明陆听晚小时候是更喜欢他,更愿意跟他在一起的。
他不甘心,也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沈南知甚至开始后悔把真的应对药剂给了江狱,当时在警察局里,他之所以那么轻易着急地把应对药剂交出去,也是因为担心陆延修的情况。
他从未想过要陆延修的命,不止是因为两人之间存有血缘关系,也是因为他知道陆听晚不能没有陆延修。
“沈南知你还是不是人!你要是还有一点良知就赶紧把晚晚放了!”
箫执本以为沈南知对陆听晚是有几分真情实意的,现在看来这沈南知根本没有心。
“沈南知你有事冲我来,你抓着个女人算什么男人!你别碰她!”陆延修被一脸血的陆听晚吓到心底直发慌,嗓子都在抖。
山顶上海风大作,两人身后就是万丈悬崖,他真怕一个不小心……
“我让你们闭嘴!”沈南知失控怒喊。
他低头看回怀里的陆听晚,心里比他们任何一个人都要着急心慌。
因为陆听晚是因为他才变成这样的,他已经亏欠了陆听晚太多,他比谁都担心陆听晚会不会有事。
又一架直升机从天而降。
江狱出现在众人眼前。
当目光触及到沈南知怀里一脸血的陆听晚时,江狱瞳孔骤然一缩。
“你跟沈南知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为什么要带走晚晚。”箫执咬牙质问江狱。
这情况,箫执想,陆听晚肯定已经知道了沈南知的真面目。
陆延修看向江狱,一张病态惨白的脸布满了冷汗。
“我不管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不管沈南知要什么,今天我只要陆听晚无事。”
他沉声威胁:“否则我让你江家在北城永无立足之地。”
江狱看了陆延修一眼,没有应会。
他上前几步,看向沈南知。
他知道沈南知在等他。
第一千五百四十一章 她要是有事,我一枪崩了你
果然。
沈南知一见他,情绪就激动了起来。
沈家的车辆一辆辆开上了山顶。
“南知。”
“哥。”
沈江河、沈归年、纪怀都来了。
沈南知的情况看着不比陆听晚好,同样是撞破了头,鲜血直流。
沈江河又担心又气愤,他转头看向不远处的江狱,义正严词地谴责江狱:“商场如战场,弱肉强食,你敢说我沈氏做的事你江狱没做过吗?这世上多的是落败的盛氏,更何况盛老先生都已经不计前嫌答应冰释前嫌了,陆家和盛家也结了亲,盛老先生也已经病故,你一个毫不相干的外人抓着我沈家不放到底是何居心。”
江狱没有理会。
“我已经通知了警方,你不是说我们没证据,不承认你派人追杀我儿子吗?今天不止是你江狱,你整个江家都得付出代价。”
沈江河接着又说,底气十足。
“那就试试是你沈家护他命容易,还是我江狱杀他容易。”江狱冷声开口,不屑地往沈江河身上看了一眼。
沈江河气到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沈南知,你拿她威胁我没用,不是盛青远要你命,是我江狱看不惯你。”江狱直接就冲沈南知喊道。
“你疯了?!这个时候刺激他。”箫执气急,恨不得打江狱一顿。
“他惜命得很!”江狱回了句。
沈南知还能真带着陆听晚往下跳不成?
既然是谈条件,那就不能弱了阵脚,让沈南知占了主导权。
沈南知不就是想活命吗,他有的是办法让他活得不如死,饶他一条命又如何。
江狱这么刺激沈南知,箫执听不得,陆延修更是听不得。
他从身旁保镖手里一把夺过了手枪,直接子弹上膛,抵上了江狱的脑袋。
阿棠当即上前一步,却被朝九和小五拦住,无法再向前。
“她要是有事,我一枪崩了你!”陆延修扣在扳机上的食指在微微发着颤,不止是身体原因,更是被陆听晚吓的。
“陆先生,我们主子不会让盛小姐有事的,您先把枪放下,别走了火。”那颤个不停的手指,阿棠是真怕一不小心就走了火。
沈南知大概是被江狱的话刺激到,也明白江狱肯定是料定自己不敢来狠的。
他清楚江狱就算今天放过了他,以后也不会放过他,他的下半生很可能都要在江狱的各种暗杀中苟且偷生。
于是,沈南知心一横,将陆听晚从地上带了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被这刺骨的冷风吹的,陆听晚渐渐清醒了不少。
当沈南知的手掐上她的脖子威胁江狱的那一刻,十几年的情分,不管真真假假,在这一刻都荡然无存。
如果沈南知说他当初对付盛氏是优胜劣汰的常态,是沈氏一个企业所需的阶梯,而并不是他所愿。
那么此时此刻……
陆听晚真想带着他一起掉进身后那深海里、直接溺毙。
可她完全没有一点力气,整个人都还是靠着沈南知撑着,才勉强站住脚。
“晚晚,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不会伤害你的,你相信我。”沈南知愧疚地在她耳边说着,千般不由己的无奈。
第一千五百四十二章 那TM是我女人,你沈家是死是活关我屁事
沈南知的话让陆听晚听得只想笑。
沈南知这一举动让大家心惊的同时,无疑也是刺激了陆延修。
他怒极之下调转枪口,指向了沈南知。
怒喊:“沈南知,你敢动她!”
他气到浑身发抖,双眼充血,心都要跳出嗓子眼,从未有过的心慌害怕。
“你有种就开枪,我身后就是悬崖。”
有陆听晚挡在他前面,沈南知根本就不担心,因为陆延修不敢。
哪怕是一点风险存在。
看着沈南知破罐子破摔、有恃无恐的样子,陆延修当即将枪口又指向了沈江河和沈归年的方向。
“她今天要是有事,你沈家一个人也跑不了。”他大声威胁。
这招果然对沈南知起到了作用,因为他知道,陆延修是真的会。
而且不止是他的父亲和弟弟,连他远在北城的整个沈家也逃不脱。
沈南知的目光往自己家人方向看了眼。
陆延修这话,激怒了沈江河,他怒不可遏瞪向拿枪指他的陆延修,破口大骂。
“陆延修你瞪大眼睛好好看看,我可是你亲姑父,南知是你亲表弟,这种时候你不帮着自家人,你竟然还拿枪指着我,你疯了吧你!”
沈南知消失那两天,生死未卜,陆延修这个当哥的回也不回一趟,问也不问一句。
现在人找到了,他竟然还拿枪威胁,还说要杀他全家,沈江河要气疯了!
谁知下一秒就被陆延修吼了回来:“那tm是我女人,你沈家算什么东西,是死是活tm关我屁事!”
陆延修脖子青筋暴起,一副要杀人的可怖模样,已然是暴走的状态。
也难怪他这疯狂模样,陆听晚可是他从小到大捧着长大的,平时磕一下碰一下都是要他疼,现在她这一脸血的模样,又被人捆在悬崖边上,他不疯才怪。
“我再说一遍,她要有事,我一定要你全家陪葬!”陆延修朝沈南知喊到,枪口依旧指着沈家人。
沈南知迟疑了,却只是装给陆延修他们看的,为了更好地谈条件,他心里明白,他现在放不放陆听晚,都不会有好下场。
他今天这么对待陆听晚,陆延修就算今天放过他,以后也不会放过他。
“哥,你别做傻事。”在场这么多人,只有沈归年是完完全全只担心沈南知。
因为他知道沈南知是一定不会伤害陆听晚的,而他再这么下去伤害的只会是自己。
“我江狱虽不是什么正派君子,但也不会因为个人仇怨牵扯一个无辜女人,你不就是想活命吗,我答应你。今天过后,你沈南知要想报仇,我江狱随时欢迎,我答应你不迁怒你沈家和沈氏,但你今天要是让我江狱背上一条女人的命,坏我底线,我一定让你后悔。”江狱终于开口。
“你以为我还会信你吗?!”
已经被骗一次的沈南知又怎么可能会再信江狱这些空口无凭的话。
他是伪君子,江狱可是真小人!
他根本就没底线,根本就不在乎什么名声,他敢打赌,只要陆听晚一安全,江狱绝对会再次对他赶尽杀绝,而且会更狠。
第一千五百四十三章 双双掉悬
要不是他没敢让陆听晚知道自己不仅伤害了她盛家和她爷爷,还多次威胁陆延修险些害了陆延修的命,他一定要狠狠跟江狱算一算他那过河拆桥的账!
几个小时前陆听晚那崩溃绝望的样还在脑子里甩不掉,他不敢再让她知道自己还做了那么多恶事。
“那你想怎么样?”江狱回了句,面上看着气定神闲,一副冷漠的样,一双眼其实全栓在陆听晚身上,不担心是假的。
“带着她一起往下跳吗?信不过我,你又何必跟我们浪费时间。”
“要么放了她,换自己一条活路,要么你就带着她跳下去,你有得选吗?”
“闭嘴!”陆延修关心则乱,听到江狱张口闭口说带着陆听晚往下跳,他一颗心都跟着突了突,真是恨不得一枪崩了他。
“沈南知!你放了她,我陆延修跟你保证,没人能动你和你沈家,包括江狱。”
陆延修只想赶紧把陆听晚带过来,他实在是看不得她这模样。
她肯定吓坏了,那伤也不知道是伤在哪儿了,流了这么多血,她从小最怕疼了。
“你要我放了她,可以,除非你江狱当着盛老爷子的坟起誓,立马离开北城,十年之内不踏入国土,永不对我沈氏下手,否则我信不过你。”沈南知说出条件。
沈南知话一出,在场不少人脸色都变了变,江狱更是当场就起了杀心。
盛青远刚刚下葬,尸骨未寒,他竟然要他在盛青远坟前起誓!
羞辱他不说,对死者更是大不敬。
江狱可以容忍沈南知羞辱他,却不能容忍他这般糟践盛青远!
沈南知的话就在陆听晚耳边响起,江狱都无法容忍,陆听晚又怎会无动于衷。
沈南知又怎会不知道这话对陆听晚伤害有多大,可他实在没办法,只有拿盛青远起誓,江狱这个小人才能说话做算。
“对不起晚晚,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他只能在心里不停和陆听晚说对不起。
一句又一句,不管她能不能听见。
陆听晚恨从心起,承受能力也到达了极限,无法再承受这份痛苦,竟不知哪来的力气,忽然抬手抓上了沈南知掐着她脖子的那只手的手腕,带着沈南知就往后退去。
陆听晚这一倒退,站在他身后的沈南知被迫跟着往后退去,三四步便踩在了悬崖的崖边上,半只脚踩了空。
沈南知惊恐地瞪大了双眼。
“陆听晚!”陆延修几乎吓停了心脏,大脑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冲了过去。
江狱也是脑子一白,紧跟而上。
“晚晚!”
“哥!”
“南知!”
“先生!”
箫执,沈归年,沈江河,纪怀纷纷惊呼出声,所有人一窝蜂拥了上去。
陆听晚的后背抵着沈南知的前胸,两人双双往后倒去。
陆听晚闭上了眼,不想去看拼命朝她飞奔而来的陆延修,她现在没有半分生的念头和勇气,只想一死了之,只想快点解脱。
沈南知却是惊恐万状,满眼不敢置信。
第一千五百四十四章 沈南知:不,晚晚不能死
沈南知瞪大了双眼,大脑一片空白,完全停止了思考,死亡突然逼近,这突然的状况让他无法作出任何反应。
狂风肆虐,将所有人那绝望的嘶喊破碎地灌进他的耳朵里。
他听到陆延修在喊陆听晚,听到沈归年在喊他,那么绝望、崩溃。
都是他熟悉的人,熟悉的声音。
一瞬间,沈南知的大脑里闪过无数的念头,杂乱得一塌糊涂。
他要死了。
不甘和害怕将他淹没。
陆听晚也要死了,跟着他一起。
他更加害怕和崩溃了,可转瞬,他竟又可怕、残忍地想到这样是不是他就可以永远和晚晚在一起了。
这样是不是晚晚就是他的了?
这个想法在他心里一瞬间放大,他甚至已经不感到害怕,而是心满意足了。
公司、沈家和亲人,这些牵绊了他一生的东西,在这一刻没了踪影。
然而这个可怕的念头仅仅只是出现了那么一下,就又消散得无影无踪。
不,晚晚不能死。
这个念头瞬间将他刚刚所有可怕的想法碾碎,只剩这一个,清晰而又强烈。
沈南知忽地放开了陆听晚的脖子,同时从陆听晚手里抽回手腕,与她完全分开。
而后他用尽所有力气,将要跟着他一起倒下的陆听晚往前使劲一推。
千钧一发之际,陆听晚从死亡边缘被推回,而沈南知将陆听晚推回崖边的同时,却也将自己彻底推入了身后无尽的深渊。
他身体直直往后倒去,没有了一丝回旋的余地,坠落,还是坠落。
耳边是呼呼的风声,沈南知大脑时而清晰时而又模糊,就像卡顿了般。
都说人死前会追忆自己的一生,可这一刻的沈南知,竟发现自己一路千辛万苦得来的荣耀,和自己拼尽全力努力发展起来的家族企业,竟都不值得他追忆,更没有不舍。
他满脑子只有陆听晚。
从小到大,不同时期的陆听晚。
可爱的,作怪的,调皮的,捣蛋的,伤心的,无助的,哭的,笑的,吵的闹的,争先恐后地涌出来,将他大脑占得满满。
这一刻的他,竟猛地发现自己这一生是如此地可悲可怜。
从小被寄予厚望的他,没有朋友,没有自由,没有选择,甚至没有空间。
同龄人在和父母撒娇讨巧的时候,他却被灌输着为家族奉献争光的观念,而他也无法从这种思想中逃脱。
从小被父母拿着和陆延修做比较,在家人各种各样望子成龙的催赶下不停歇成长。
他回望自己这一生。
他放弃钢琴,放弃自己的生活,克制一切在别人那儿明明那么普通,在他这儿却是不切实际的想法。
他被企业和家族捆得死死,渐渐变成了一个自己都不认识、也从不去正视的人。
他放弃的不止是自我,还有爱情。
在感觉到自己对陆听晚有了不一样的情感时,他不敢正视,不敢触碰,为了企业和家族自行了断。
还一步步做了那么多伤害她的事。
一直到现在这局面,让他连面对她的勇气和赎罪的机会都没有。
第一千五百四十五章 沈南知落海
他一生都被安排得没有惊喜和意外。
陆听晚是他碰得到却抓不住的光,这束光照亮了他,给了他家人都没有给过的温暖和关怀,可他却亲手将她推开,还毁了她。
他感到万分痛苦,为什么当初要参与盛氏的那场事,为什么会在无意之间伤了她。
为什么偏偏就是他沈南知?为什么又偏偏是她盛听晚?从不信命只信自己的沈南知在这一刻,很绝望地想指天问,为什么命运不能发发慈悲眷顾他一下?
哪怕早那么一刻认识她,就早那么一点点,他的结局就不会是这样!
从一开始他的下场就被自己一手造成。
他真的好羡慕陆延修,羡慕他对待亲情的心能够比自己狠,羡慕他可以活出自我也可以为了陆听晚和两人的未来而奋不顾身。
他突然很希望自己的家人能够像陆延修的家人一样,对自己无情一些,这样,他是不是也能少些顾忌?不被他们绊得死死?
现在说什么也晚了。
黎明终破晓。
几天的阴雨绵绵,今天难得露了晨光。
沈南知看着明亮的天空,眼前是陆听晚那比天空还要更加明亮的笑脸,脑海里,则是陆听晚那一声声又甜又软的南知哥哥。
他不由得笑了。
所有的不甘在这一刻也都释然了,也如释重负,他在庆幸、在高兴,陆听晚还好好活着。
命运终于善待了他一回,至少,让他的晚晚还活着。
晚晚。
他很想很想再叫她一声。
南知哥哥。
他也很想很想再听她叫自己一声。
“嘭”
汪洋大海中,沈南知弱小得就像一粒石子,掉进去,掀不起任何波澜。
那巨大的落水声,也仅仅只有他一人听得到,感受到。
陆听晚摔倒在冰冷硌人的地板上,疼痛还未散开,下一秒就被人着急忙慌地抱进了怀里。
“陆听晚。”
“陆听晚。”
她听到陆延修颤抖的声音,叫着自己。
她还听到陆延修跑过来时,因为太急没收住脚,双膝硬生生跪在地上,擦着地面来到她的身边。
他浑身都在发抖。
她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他极度的恐慌和害怕,强烈到甚至让她也感同身受那份恐惧。
她从未从别人身上这么清楚地感受到。
可见此时此刻的陆延修是有多害怕。
抱着陆听晚,那失而复得的惊喜让陆延修几乎喜极而泣,让他无以复加。
他甚至一时间不知道要做些什么,只是抱紧了她,也不管她脸上的血,就那么往她脸上贴去。
额头晕开一片湿热,他竟是哭了。
陆听晚睫毛微颤了颤。
看着被陆延修抱在怀里一动不动,不知道是不是吓坏了的陆听晚,江狱眸色暗沉。
“哥!”沈归年趴在崖边,看着底下波涛汹涌的海面,喊破了声。
“南知!”沈江河往下一看,直接吓得腿一软,跌坐在了地上,脸刷地一下就白了。
纪怀傻在崖边。
任凭他们怎么喊,怎么叫,回应他们的都只有海声和风声,海面上,无影无踪。
“找人啊,都给我去找人。”沈江河疯了般冲着自己手底下的人喊道。
第一千零一十九章 出现在陆听晚房间的黑影
陆听晚看了看对面正吃着的陈飞原,有些心急,但也只是拿着手机,看着时间,等着餐结束。
十点左右,晚餐终于接近尾声,大家陆陆续续地离席。
等人走得差不多了,陆听晚赶紧来到陈飞原身边,弯下腰用手挡着嘴小声说:“陈导,我明天有点事要回趟北城,我可不可以请两天假?我十四号一定赶回来,我戏份能不能晚两天拍?”
陈飞原认真听完,立马放下酒杯,想都不想,问也不问,直接点头说:“当然可以了,你有什么事就去忙吧,明天我先导其他人的戏份,你的晚几天补拍也一样,用不用我帮你订机票?”
陈飞原说着掏出了手机,就要给陆听晚订机票。
“不用不用,我自己买就好了。”陆听晚连忙拒绝,面露喜色。
“那你明天路上注意安全,还有什么需要就跟我说。”
唐亦看着弯腰跟陈飞原小声说着话的陆听晚,手慢慢地转着酒杯。
陈飞原:“明天一早走的话你赶紧上去休息吧,本来就有点感冒。”
陆听晚:“那我先上去啦,您慢慢吃。”
请到了假,陆听晚带着coco开心地离了席,一边走一边订下了机票,准备上去洗个澡就赶紧睡觉,然后明天回去给陆延修一个惊喜。
两个人吵架,总要有一个先放下面子给对方台阶下的,这不是什么丢脸的事。
陆听晚想着,步子都走得欢快了。
见电梯门就要关上,她赶紧关掉手机叫上coco跑着过去。
站在楼层键旁的女一号鹿桑榆见陆听晚两人跑着过来,抬手就帮着将快要关上的电梯门重新打开了。
然而这一举动,却是引得同在电梯里的白霏霏不满,但她也没说什么,只是甩了脸色。
陆听晚和coco小跑着进了电梯,而后礼貌地对鹿桑榆道谢:“谢谢。”
鹿桑榆没应话,抬手就重新摁关合键。
她们几个都住在同一楼层。
电梯里气氛不是很好,女一女二和女三带着各自的助手各站一地,谁也不理会谁。
好在电梯很快就到了,这种不适的气氛也没持续多久。
电梯门一开,站在陆听晚后面的白霏霏抢在陆听晚前面率先就走出了电梯,刚刚迈出脚要走的陆听晚忽然被抢了路,被迫收了脚。
白霏霏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地,还撞了下陆听晚的肩膀。
陆听晚没打算因为这点事而和她计较,跟在白霏霏后面出了电梯。
走出电梯,coco看不过,说了句:“难怪混了那么久还只是个三线,看看人家鹿桑榆,做人就是不一样。”
陆听晚看了看前面刷了房卡进门的鹿桑榆,鼓了鼓腮帮子,没应话。
她来到房门前,拿出房卡,开了门。
coco挺喜欢鹿桑榆,算得上是鹿桑榆的一枚粉丝,鹿桑榆的电视剧她都有追,这会儿吐槽了两句白霏霏后,又说起了鹿桑榆。
陆听晚一边推开着门,一边走进房里。
然而她刚一走进来,就发觉面前站了个高大的黑影,她吓得立马抬头看去。
下一刻,黑影抬手就将已经半开的房门嘭地一声关上了,手掌转而覆上陆听晚的后脑,另外一只手臂同时缠上陆听晚的腰,动作快速而又蛮横,随即便将人压在了门上。
陆听晚吓得浑身一颤,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黑影突然俯身倾近,眼前薄薄的光亮随着黑影的贴近而完全陷入不见五指的黑,滚烫的唇随之落下,男人的气息席卷而来。
突然被个男人强吻,陆听晚猛然瞪大了双眼,一时间愤意爆发,抬手就要用力推开对方。
男人不动如山,陆听晚这点力气于他而言太过弱小,他转而更加用力地用身体压住她,滚烫的舌探进她的唇缝。
“唔唔……”
陆听晚牙关紧咬阻挡着男人的入侵,一边使劲推着他。
“听晚?听晚?”
被挡在门外的coco在房门被大力关上的那一刻感觉到了不对劲,此时正着急地拍打起了房门,叫着陆听晚。
隔着一扇门的陆听晚此时正遭着男人的侵犯,情急之下她手脚并用,腿一抬,膝盖顶向了对方的胯间。
可惜顶偏了,顶中的是对方的腿侧,而且因为被对方压得太死,腿根本使不上劲。
男人察觉到她这一膝盖的狠绝,直接就用自己的腿将她两条不老实的腿给压住,还更加凶狠地亲吻她,无奈她死死咬着牙不让他进,他一气,发狠地在她下唇上一咬。
陆听晚吃痛,这一刻却也莫名安静地不挣扎不反抗了。
黑暗里,陆听晚抬眸看向了男人,像是在确认。
陆延修知道她认出自己了,便松开了牙齿放开了她的下唇,转而用舌尖再次去撬她咬紧的贝齿,这一次却是顺利进去了。
陆延修一路攻城略池,不留一丝余地地占有她每一寸。
他似要将这几天里堆积的情绪都发泄出来,他力度一次比一次重,似想要用这种方式惩罚她,却更想用这种方式告诉她。
第一千零二十一章 陆延修:我的错,别哭了
陆听晚根本招架不住他的攻势,很快喘不过气来。
他吻得太狠了,陆听晚唇都被吻得有些痛,舌头也是,她抵在他胸膛上的两只小手转而握紧成了拳。
他箍着她腰肢的手臂跟着不断收力,似要和她不留缝隙地贴在一起。
这是陆延修第一次在她清醒时这么亲吻她,这会儿也管不了会不会把人带坏,会不会把人吓坏,一会儿能不能控制住自己了。
思想一下子也不传统了,人也放开了。
陆听晚这么快就喘不上气来的一个原因就是刚刚一下子懵了。
因为她不太敢相信平时连亲她一下都要先看看旁边有没有人的陆延修这会儿竟然会这么……
这真的是陆延修吗?陆听晚不禁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认错人了。
陆延修怎么可能会?怎么可能这么会?
陆听晚要窒息了,赶紧推了推他。
陆延修大概知道了,随即放开了她,却是意犹未尽。
他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喘着粗气。
本就有些小感冒不太舒服的陆听晚一缺氧,直接就头晕眼花了,闭着眼不停呼吸着新鲜空气。
抵在他胸膛上的两只手无力下滑,转而抓上了他腰间两侧的衣服。
她还没休息够,只提了几口气,陆延修便再次吻了下来。
“唔……”
陆听晚抓着他腰侧衣服的手不断用力。
没有一点经验的她根本没法去回应他,也完全跟不上他的节奏。
她这才知道原来他吻起人来这么狠,是这个样,简直跟他这个人一样,一点也不懂温柔。
难得有这机会,陆延修说什么也不能轻易作罢,发了狠地不停索取着。
终于等到陆听晚再次缺氧窒息,陆延修这才不舍地放开了她。
黑暗里,他与她额间相抵,凌乱的呼吸交融在一起。
他消了气,也冷静了。
可陆听晚没有。
感觉到她在看自己,陆延修脑袋往后退了退,和她拉开了距离。
窗帘没有拉实,月光倾落进窗,陆延修能够看到她在看自己,样子安静,但眼神却看不太清。
她安静的样子让陆延修心里有些没底。
他抬手就伸向了墙壁,开了灯,房间一下子亮堂了起来。
突然的光亮,让身处黑暗里许久的陆延修感到刺眼,可此刻陆听晚委屈的眼神和欲掉不掉的眼泪更刺他的眼。
陆听晚红着眼,看着他,鼻子蓦然地就一酸,眼泪跟着控制不住就吧嗒吧嗒地开始往下掉。
陆延修从小到大最怕最受不住的就是她的眼泪了,心脏立马就跟着抽了起来。
“哭什么?”他捧住她的小脸,指腹抹着她脸上的泪。
“我这不是来了吗。”他皱起的眉此刻是心疼、是自责。
陆听晚听到他这话,心里一下子就感觉更加委屈了,眼泪掉得也更凶了。
本来她气都消了的,都准备放下面子回去找他了,可他突然和及时的出现、让本来觉得自己也有错的陆听晚一下子就觉得全是他的错了,委屈得不行。
本来还没觉得委屈的。
见她扁着小嘴,眼泪越掉越凶,模样要多委屈有多委屈,然后就这么看着自己也不说话,陆延修着急了,不停给她抹眼泪。
真觉得自己是疯了,跟她闹这么多天。
陆延修发誓再没有第二次了。
“我的错,别哭了。”
他此刻认错哄人的态度可没有一点了要面子时的横气样。
陆听晚动了动被吻得发麻的唇,想要说什么,却又不想说,就那么让他干着急。
“别哭了,你打我咬我都行。”
陆延修手忙脚乱给她擦眼泪,急得一句哄人的话也想不出来,这会儿是抽自己两巴掌的心都有了,心里不禁骂道自己这几天是死了吗?跟她僵持那么多天。
真是自找罪受。
急促的敲门声响起,陆听晚听到门外有人在喊她,而且不止一个。
她急忙转头看去,而后赶紧拉着陆延修就往洗手间方向快步走去。
她一边擦着脸上的泪渍,一边将陆延修推进了洗手间,还凶巴巴地警告他:“不准出声。”
见她这么藏自己,陆延修心里是不满了,可这会儿他也不敢不听话。
本来她就气着呢,一会儿更难哄了。
将陆延修藏好,陆听晚就要去开门,走到一半时,门却被外面的人打开了。
酒店工作人员为首,后面跟着着急的陈飞原和coco还有几个剧组人员,以及唐亦。
“听晚,你没事吧。”coco赶紧走到陆听晚身前,出声询问。
刚刚她一直拍门都没回应,所以就去叫人了。
陈飞原几人也走上前来,发现陆听晚眼睛红红,眼眸里好像还带着泪花,嘴唇还红肿得显眼。
这模样…怎么看着像是、被人欺负了。
“出什么事了?”陈飞原着急地问。
“我没事啊?怎么了?”
陆听晚奇怪地反问大家。
第一千零二十一章 陆延修:親回你两下怎么了?
陆听晚面上佯装无事和疑惑,内心却是紧张得要死,尤其见coco的目光还在房间里找着什么,她心更是提到了嗓子眼。
毕竟她身后没多远的洗手间里,陆延修就藏在里面。
这会儿门关着,她真怕大家会注意到。
见coco就要看向洗手间那边,陆听晚赶忙拉了她手臂一下,故意问:“coco,出什么事了吗?”
coco收回目光,看向陆听晚:“我正想问你呢,刚刚里面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突然就关门了,我在外面怎么敲门你也不开,我还以为你在里面出什么事了。”
“我刚刚开门的时候在想事,想得有点出神了,不小心就把你关在门外了,这房间隔音还挺好,我刚刚一直在窗边打电话,所以没听到你在敲门。”
从小谎话张口就来的陆听晚应付起这种小事来倒是不费劲。
“真的没事吗?那你怎么看着……好像哭了。”coco指了指陆听晚红红的两只眼睛。
“我刚刚在跟我家人打电话,有点想家了……”陆听晚说着,脸上还配合着演出。
陆听晚年纪小,出来小半个月会念家是正常,大家自然不会去质疑她的话。
“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房间里有人呢。”
陆听晚被coco这句话吓得心脏凸了凸。
陈飞原听到coco这话,看了看陆听晚,这模样,可不像是想家想的,尤其那嘴……
他目光扫过陆听晚身后不远处那关着的房门,然后目光停止不动了。
他敢确定那里面有人。
他猛然想到了什么,脸色立马变了变。
见身旁的唐亦也在看着洗手间门,陈飞原赶紧道:“没事就好,那你早点休息。”
陈飞原说完,就赶紧叫上大家离开,还十分顺手地拉上了唐亦一起走。
他刚刚真是脑子进水了,明明陆总刚没多久就给他打过电话的,房卡还是他让前台拿给陆总的……
这房间里如果有人,除了陆总,那还能是谁啊?!
陆听晚松了口气,见coco并没有要跟着大家一起走的意思,她假意送大家出门,顺手拖着coco,然后把coco也送了出去。
“让大家担心了,真是不好意思。”
动静不小,同一楼层的白霏霏的助理都开门探出了头来看。
把人送走,陆听晚赶紧把房门给关上。
她长出口气,缓了缓紧张的心情,一转身,却见陆延修人已经走了出来,就站在洗手间门口,将她吓了一下。
陆听晚心里气着,都不想跟他说话。
她沉着小脸瞪着他,接着脾气很大地问他:“谁让你刚刚亲我的?还有你怎么进来的?”
“你平时亲我那么多,我亲回你两下怎么了?”陆延修说着,径直走向她。
“而且你不是一直想让我那么亲你吗?”
听听这是什么话?!像人说的吗?
刚刚还有点道歉的样子,这会儿又没点自觉性了,陆听晚顿时更气了:“你别占了便宜还卖乖,谁想你亲我了。”
陆延修来到陆听晚面前站定,见她更气了,意识到自己话语和语气的不对,于是立马闭了嘴,选择了暂时不说话,转而低腰去搜她的裤子口袋。
第一千零二十二章 陆延修:我认错,保证不会有第二次
陆听晚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下意识就伸手要推开他,一边跟着往后退去,不料腰被他一把箍住。
“你干什么?”陆听晚扭腰想逃,两只手捶向他的肩膀,用力抵着他不让他靠近。
“你不是不跟我说话、不理我也不跟我好了吗,是男人你就继续生你的气啊,你跑来这儿做什么?谁允许你来这的?谁允许你进我房间的。”
陆听晚越说情绪越大,明明气得不行可这话听着更多却是委屈。
陆延修自然也听得出,不过他此时心情很郁闷,因为明明一开始是他先生气的,本来他才是应该被哄的那一个,现在却完全反过来了。
“你别碰我,放开我,你拿我手机做什么,还给我。”
手机被他莫名其妙搜走,陆听晚想抢回,他却举高了手。
“你还给我。”陆听晚踮高脚却还是够不着,腰被他箍着,跳也没法跳。
她气鼓鼓瞪着他。
“我刚刚已经认错了,也保证不会有第二次了,你要是没消气,那桌上还有刀。”
陆延修说着,转头看了眼几案上放着的果盘里的水果刀。
刀?
陆听晚更气了,他这什么破解决方法。
见她不说话,只是生气地瞪着自己,陆延修暂时也顾不得哄她了,他现在还有一件一样重要的事要做。
他放下了举起的手,熟练地输入密码解开了陆听晚的手机,然后打开了她的微信。
他点进朋友圈,见到陆听晚发的那两张性感照,忍着火,给它删除了,包括那条关于“唐先生”的朋友圈,也一并删了。
因为心里憋着火,陆延修删的时候都没注意到那些照片的右下角有两个人头像的标志、而并不知道这两条朋友圈其实都仅他一人可见。
不过就算注意到了,像他这种从不玩朋友圈的,估计也不会知道那两个人头像的标志是什么意思。
“你凭什么看我手机,信不信我报警告你侵犯**。”
将两条朋友圈删完,陆延修却还是难消这憋了一路的火气,一想到还有别人看过她那么暴露的照片,而且可能人数还不少,其中还会有男人,陆延修心口就堵到爆炸。
听到她这话,他也气着回了句:“你最好告到全世界都知道,让全世界都知道我陆延修是你男人。”
“老男人,你想都别想,男朋友都不合格,你还想当我男人,呸。”陆听晚呸他一脸。
陆延修要气死了,他本就是个占有欲极强的人,尤其对陆听晚,更是绝对地占有。
他平时连短裙短裤都不让她穿,露点肉跟要他命似的严重。
他那么操心地保护她,结果她发这种照片出去,这简直比在他身上扎两刀还要让他难受。
一想到有人还可能保存了她的那些照片独自欣赏,陆延修就抓狂。
“你给我听好了,以后不准拍那种照片更不准把那种照片传到网上去,再敢胡来,我以后都不让你碰手机,听到没有。”
两人冷战闹别扭的事他会认错,陆听晚拍这种照片、还发出去这件事,事态十分严重,他必须得好好教育她。
第一千零二十三章 陆延修:考核过关,我现在就是你男朋友
见她一脸不服气,陆延修继续训话,语气却有适当地放缓:“我平时怎么教你的?你是个女孩子,你要懂得保护自己、更要懂得保护自己的**,我把养你这么大,你身上哪块肉不是我喂大的,你那么大方拿去给别的男人看,问过我没有?你是我女人,是我未来的妻子,你这么做对得起我吗?像话吗?小时候的女戒是不是没抄明白?”
他哄都还没哄几句,训倒是训了不少,陆听晚气不打一处来:“陆延修我现在告诉你,你考核不过关,一分都没有,你别想我跟你好了,你现在就给我走,马上走。”
陆听晚用力扯开腰间他的手臂,然后拽着他,推着他就往门边去。
陆延修一听她这话,慌了。
他被她推得直往后退,他蛮横地重新抱上她的腰,箍紧了她的身子,让她没法再推着自己走,然后不讲理地说:
“我现在也告诉你,考核过关,从今天开始我陆延修就是你陆听晚的正牌男友、未来老公,你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睡都睡了,你敢不负责试试。”
“你想得美,明明是你睡的我。”
两人正吵着,敲门声这时候响了起来。
陆听晚心头一惊,立马侧头看向那门,而后她赶紧拉着陆延修就要去洗手间藏起来,可陆延修却是不动。
陆听晚将他一只手臂抗上肩,使出了吃奶的劲拽他,一边压低着声音着急说:“你赶紧给我过去,有人来了。”
无奈他就跟座山似的站着,动都不带动一下。
陆听晚转身看向他:“你想干嘛你。”
“过不过关?”陆延修看着她问。
“你……”
“过不过关?”他一副你敢说不、他就不走的神态看着她。
“卑鄙。”陆听晚磨了磨牙。
敲门声继续响起,陆听晚着急了,本来刚刚大家都怀疑她有事,这会儿她要是不开门,估计大家真要以为她有什么事了。
见她忍着不说,陆延修怕门外的人敲了两下见没人开门会走掉,于是他转身故意装作要去开门的样子来激她。
陆听晚果然害怕了,一把抓住他的手臂,连说三次:“过关过关过关。”
陆延修扬了唇角,转身看向她,继续问:“我现在是不是你男朋友?”
“是!”陆听晚没好气回他。
“要不要对我负责?”
“明明是你睡的我。”
“那我对你负责。”
“你赶紧给我进去,一会儿他们又进来了,要是让他们发现了你,我非打死你不可。”陆听晚使劲拽着他进洗手间。
好不容易将他拽到了洗手间门口,他又不肯进去了。
“你到底想干嘛?”陆听晚都急死了。
他得寸进尺:“亲我一下。”
难得这老古板提出这样的要求,可她怎么就那么想打他呢。
陆听晚咬牙盯他,陆延修却是老神在在看着她。
她伸手就抱住他的脸,踮脚亲了上去。
陆延修弯腰配合她,结果没高兴两秒,下嘴唇一痛、特痛。
他是推也不是,不推也不是。
第一千零二十四章 陆延修:真TM憋屈
陆听晚咬了他一下泄愤,然后一把放开他,无情地将他推进洗手间。
陆延修抹了抹被她咬破出血的地方。
小东西,下口还真狠。
敲了这么一会儿门了,都不见开,唐亦正奇怪陆听晚到底有什么事时,门开了。
“唐亦?”陆听晚见只有一人来,暗暗松了口气,却是不知他来有什么事。
陆延修鸡贼地没有将洗手间的门关严实,特地留了缝,想要听听是谁来找她。
听到唐亦两个字,他眼神立马变了。
“你没事吧?”唐亦笑着问,目光从半开的门缝里看进她身后的房间,可并不能看到什么。
“啊?没事啊,怎么了?怎么这么问。”
“我是见你这么久没来开门,有些担心所以才这么问。”
“我没事,我刚刚在打电话,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想知道你现在有没有时间,我想跟你对对剧本,就明天那场戏。”唐亦抬起了自己拿剧本的手。
“我有事跟陈导请了两天假,我的戏明后两天不拍,对戏的话要不等十四号晚上我回来再对吧。”
陆听晚着急把唐亦打发走,都忘了陆延修人来了,她可以不用请假了。
“这样啊,那你明天路上注意安全。”
“好。”
“那我先过去了。”
“嗯。”
唐亦转身离开,陆听晚赶紧将门关上。
她来到洗手间,推开门,见不过几分钟时间,陆延修脸就变黑了,见到她来,还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看向她。
“唐亦、驾七彩祥云的那一个?”
陆延修脾气挺大地问,很是吃味。
“是又怎么样。”
“什么人给的饭你就敢吃,还特意发朋友圈,我给你吃了十几年的饭,也不见你口头感谢一句。”
“要你管。”
“我现在以你男朋友、未来老公的身份要求你,以后离他远点,你再敢让他出现在你手机里,还发那些话,我就敢让他出现在殡仪馆里。”
“哼、”陆听晚白他一眼,理也不理,转身就走到沙发上坐下了。
陆延修跟着走过来,站着问她:“你明后两天请假了?要去哪儿?回北城?”
“关你什么事,我拍戏拍累了,明后两天请假休息不行啊。”
“确定不是要回北城找我?”
“找你?你哪来的自信,机票不要钱啊?我就是要回北城那也是想小耳朵了。”
陆延修正要说什么,敲门声这时候又响了起来。
两人同时往门口方向看去。
陆延修敢确定门外绝对又是那什么唐亦,他正醋头上呢,一次两次,没完没了了。
陆延修抬步就要去开门,陆听晚赶紧站起身抓住他,紧张地问:“你干嘛?”
“你觉得我要干嘛?”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我的人、被别的男人三番五次惦记,我要不做点什么,还真对不起我刚刚上任的身份。”
“你敢乱来,信不信我让你马上下岗。”
“……”
真tm憋屈。
陆延修这次说什么也不肯进洗手间,就站在房门后面,看她敢不敢乱来。
陆听晚实在拽不动他,只能警告他不准出声,然后开了门,自己堵在门缝里。
果然还真是又是唐亦。
第一千零二十五章 门后的老虎——陆延修
“怎么了?还有什么事吗?”陆听晚问。
“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唐亦不太好意思了。
“那倒是没有,不过我正准备睡的。”
唐亦听到,将手里的药递给了陆听晚,然后赶紧把话说完:“是这样的,吃饭的时候你不是说你水土不服吗,我刚刚记起我那里正好有这种药,所以给你找来了,我之前在别的地方拍戏的时候也是水土不服,这种药效果挺好的,你试试。”
陆听晚没想到人居然是来送温暖的。
可是现在这情况对她来说,他送的不是温暖,而是炸弹,而且容易自爆炸伤自己。
“药啊……”
陆听晚看着他手里的药,却是不敢伸手去拿,而是抬起只手佯装摸额头,借机用手挡着眼睛,然后悄悄往旁侧看去。
陆延修就站在她旁边一米远、门后的地方,此时正摩拳擦掌地瞪着她,一副要吃人的样。
“你怎么了?”
唐亦见陆听晚有些奇怪,还有她两次都只开一条门缝,然后自己堵在门缝那儿,像是很怕被人看到房里的情景,更怕人会进去一样,这举动让他有种她房里有人的感觉。
而且这种不礼貌的行为,陆听晚平时都不会做的。
不会房里真有什么吧?
唐亦不由得往她身后的房里看了一眼。
“没事没事,谢谢你啊,我已经好很多了,不需要吃药。”陆听晚笑着拒绝。
她自己是不怕陆延修的,但她怕陆延修控制不住冲出去给唐亦一顿打。
“我要去洗澡了,洗完我得睡觉了,晚安。”陆听晚赶紧说完,不给唐亦说话的机会,往后退了一点就要关门。
“欸……”唐亦还要说什么。
陆延修手一抬,用力地把门给关上了。
“嘭”的一声响,将唐亦和陆听晚都给吓了一跳。
“水土不服?他对你倒是……”
陆延修刚开口说话,嘴就被陆听晚一把给住捂住了。
他扯开陆听晚的手。
“陆……”
刚说一个字,陆听晚又给他捂住了。
“闭嘴。”陆听晚踮着脚,费劲地捂着他嘴,压低着声音警告他,一根食指放到自己嘴边,做禁声状,眼睛看了看门。
唐亦拿着药在门口,耳朵忍不住靠近门听了听,而后撇撇嘴,拿着药回了对门自己的房间。
陆听晚将陆延修拉到沙发旁,自己一屁股在沙发上坐下,没好气问他:“你来这儿干嘛的。”
“我认错的话都说几遍了,你还问我来干嘛?”陆延修跟着在另一边沙发坐下。
“哼,你认错,你认什么错,你怎么会有错。”陆听晚不讲理地回他。
“你……”陆延修被她这回复噎得语塞。
他无奈叹了口气,收敛了一身脾气,态度很好地说:“你说吧,要怎么样才消气。”
陆延修是不敢跟她吵了,再冷战一个九天,他非死在来海城的路上不可。
陆听晚看他一眼,却是不理他。
她正想着要怎么惩罚他来消气时,却见刚有点诚意的陆延修居然玩起了手机,而且玩的还是她的手机。
她的手机一直被他拿在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