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二章 陆听晚:我也可以为了他什么也不顾
趁着中午吃饭的空荡,陆听晚去了陆迟白的病房,想要看看他有没有醒。
上午来了几次,他都没有醒,没想到这一次却是醒过来了。
好歹是醒了一个,陆听晚心里又轻松了些。
“小白。”
躺在病床上正望着窗外发呆的陆迟白听到陆听晚的声音,缓缓转过了头来,看向她。
“你醒了,你感觉怎么样了?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陆听晚伸手去摸他的额头,然后又摸摸自己的。
医生说外伤很容易引起发烧,陆延修就是从昨晚手术后一直烧到了现在,好在都是低烧。
“有点烧,我去给你叫医生。”
“……医生刚刚已经来过了。”陆迟白虚弱的声音响起,叫住了她。
“那、那我去给你拿饭吃,你等我,我马上回来。”陆听晚跑出了病房。
很快,她就带着一碗粥回来了。
“我问了医生,医生说吃清淡的好,我就给你拿了粥,我还拿了你爱吃的小白菜,你看。”
陆听晚将菜给他看,然后将他小心扶起,在他脑后多加了一个枕头垫高。
先给他喂了些水润了喉咙后,这才开始给他喂粥吃。
陆迟白看着她疲惫的脸,一口一口喝着她喂的粥,眼里的情感有些收不住。
“怎么了?”陆听晚对陆迟白的眼神感到有些奇怪和疑惑。
陆迟白不说话,只是看着她,好一会儿,他问:“陆延修怎么样了?”
“还没醒来,医生说不出意外晚上就会醒了。”
“等他好了,你要跟他回景苑吗?”
陆听晚慢慢垂下眸,安静了几秒后,轻轻应:“我不知道。”
回景苑,陆夫人不会让她进门的吧?
“那你真要跟他在一起吗,像情侣那样。”
陆听晚抬起眼,眼神坚定,没有犹豫地点头:“嗯。”
她一直都爱陆延修,如今知道陆延修也爱她,还为她做了那么多,她当然要跟他在一起,哪怕不能跟他回景苑,在世界任何一个角落她也要跟他在一起。
“不管以后发生什么,只要他还爱我,我就要跟他在一起。”
陆迟白没有了话,只是失神地看着她。
从来只把陆迟白当亲人当哥哥的陆听晚根本就不会知道她这一次说要离开给了他多大的期望,更不知道最后没能离开,又给了他多大的重创。
那个陆听晚随便定下的去处、云城,却是陆迟白想要跟她生活一辈子的未来新家,承载着他所期望的未来。
“小白?你怎么了?”
“晚晚,我知道你姓盛,知道你以前的家世不输陆延修,可你现在和他终究不是一路人,陆家那些人你也都见识过了,连陆延修自己都被他们逼成了这样,更何况是你,我不想你受到伤害。”
他只想她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快快乐乐,开开心心,无忧无虑。
“我知道,我怕的从来都不是陆家人。”
她只怕陆延修不爱她。
“以前我以为他不爱我的时候,我都想跟他生活一辈子,更何况现在知道他爱我了,那我更不可能离开他。”
“陆延修可以为了我没了半条命,我也可以为了他把命豁出去。”
第七百六十三章 陆迟白:是,我后悔了,我后悔没有早点说出来
“你真的清楚自己对陆延修的感情吗?到底是男女之间的喜欢还是多年习惯依赖,你们岁数相差那么多,性格也不合,你才十八岁,万一你哪天长大后悔了呢?”
弄得一身伤最后发现对陆延修只是生活和精神上的习惯和依赖,她要怎么办?
陆迟白始终无法相信陆听晚会喜欢上一个比自己大这么多的,他一直以为陆延修在她眼里只是长辈。
“我当然清楚。”
她对每一个人的感情都分得清清楚楚,拿陆延修和沈南知做比较就知道了,毕竟她小时候喜欢沈南知可是多过陆延修的。
她清清楚楚知道自己爱的就是陆延修,很久之前就开始喜欢的,她自己都不知道喜欢多久了。
更何况她和陆延修都已经……有过了。
“小白,我知道你担心我,但是你真的不用担心,我相信他,也清楚自己想要什么。”
陆听晚话音刚落,就听陆迟白有些激动的话响起:“那你清楚我想要什么吗?”
陆迟白满眼沉痛看着她。
从小到大,在所有朋友同学眼里,他们两个是青梅竹马,才是最合适般配的,不论哪一点。
他也一直这么认为。
陆听晚是他从小到大就认定的新娘子。
他一直在等她长大,也在耐心陪她长大,他将所有的好都给她,把自己有的也都给她。
他好不容易才等到她长大,却没想到那个一直被他忽略、他认为的最不可能的竞争对手现在却给了他致命一击。
“什么……?”陆听晚被陆迟白这突兀的一句和这个眼神给弄得有些懵了。
陆迟白看着有些被吓到的她,想到她这几个月来的不易,终究还是不舍得让她再伤心难受。
“我就想你好好的。”
他哽着嗓子道。
他不敢把话说清打破这层关系,怕陆听晚以后躲他,连现在的关系都无法维持。
“晚晚。”
箫执的出现将失神的陆听晚拉回。
陆听晚看向走进来的箫执。
箫执将她手里的粥接了过来,道:“你回修哥那儿去吃饭,这边我来。”
“哦……好。”陆听晚看了看陆迟白,而后讷讷起身走了。
箫执坐到刚刚陆听晚坐的椅子上,搅着碗里的粥笑着问:“身上的伤是因为晚晚?”
陆迟白不理他。
箫执:“是不是有点后悔没有借着这个伤跟晚晚告白?英雄救美,说不准晚晚一心软就答应了是不是?多好的机会。”
陆迟白:“是,我是后悔了,我就该在她十八岁生日那天就大声告诉她我陆迟白喜欢她盛听晚,从小就喜欢。”
可他没想到十八岁后的陆听晚没多久就离开了景苑,后面遭遇了那么多事……
那天晚上联系上她,他好不容易下定决心想要去找她把话说清,却没想到会变成现在这样。
箫执说得没错,替她挡枪,带着这伤告白,多好的机会,可他怎么能呢?!
这和逼迫有什么两样。
而且他要的不是晚晚的内疚和自责。
“十八岁啊?那你还是晚了,人家晚晚可是早恋呢。”箫执皱了皱鼻子,一脸嫌弃道。
“……”
第七百六十四章 陆延修:这哪是早恋,这分明是幼年恋
“这粥你还喝不喝?”
“……”
箫执笑了笑,将粥放到一边,宽慰道:“别想不开,你这么年轻,又长这么精神,以后还会碰到很多跟晚晚一样的小姑娘。”
“我也清楚自己想要什么。”陆迟白却道。
“臭小子还挺倔。”箫执笑道,而后站起了身,说了句:“行了,别伤心了,好好养伤吧。”
说完,箫执就离开病房了。
“陆延修,你能不能快点醒来,我已经等不及到晚上了,我有好多话想问你,想问你是什么时候喜欢我的,我还想听你说,想听你清醒的时候重新说喜欢我,我也有好多话想跟你说……”
陆听晚说着,往病房门口看了看。
箫执出去接电话了,还没回来。
她随即起身凑到陆延修耳边,小声说:“其实我也喜欢你,可能比你喜欢我还要早……”
她想了想,又道:“不对,不行,你得比我喜欢你更早喜欢我才行。”
她葱白的指尖描上他浓黑的剑眉。
“嗯……好像也不行,你要是比我喜欢你还要更早喜欢我,那你岂不是喜欢未成年了?不过喜欢未成年好像也不犯法,可是……我是几岁喜欢你的,我想想……”
陆听晚认真想了想,而后微微扭起了小眉头,思索着道:“喜欢十三十四的未成年,好像确实有点太小了……”
陆听晚嘀嘀咕咕,全然未注意到陆延修的一根手指轻轻动了动。
“修哥醒了?”箫执忽然推门进来。
陆听晚被吓了一跳,点在陆延修剑眉上的手指立马收了回来,而后站直起了身子,摇头:“没有。”
“还以为醒了呢。”箫执嘀咕一句。
他见陆听晚在跟陆延修说话,还以为是陆延修醒来了。
“那你刚刚在干嘛?”箫执随口问了句。
“没、他脸上有点脏。”陆听晚老实坐回了椅子上,小脸有些发烫,眼睛也不太敢看箫执。
箫执看着心虚的陆听晚,偷偷笑了笑。
又熬过了漫长的一下午,离陆延修的苏醒时间越来越近了。
夜色如墨
本来等着陆延修醒来的陆听晚因为连续几天几夜没休息好,身体受不住,一不小心就睡了过去,脑袋直接磕在了床边上。
箫执拿了外套轻轻给她盖上,而后回到床边的椅子上继续等。
病房很是安静,连接着陆延修的心电监护仪在跳动着,数值很是平稳。
他的手指忽然动了动,一下……两下,而后是睫毛,眼珠。
手术后昏迷了快一天一夜的陆延修终于醒了过来,入眼一片模糊的花白,好一会儿,视线才慢慢清明起来。
他似乎是知道陆听晚在哪边,缓缓转动了头部朝着靠在床边抓住他一根手指瞌睡着的陆听晚看去。
十三十四就喜欢他了?
箫执还说她早恋,这哪是早恋,这分明是幼年恋!
知道陆听晚这么早就喜欢他,本该高兴自己魅力不错的陆延修却是在怀疑自己教育是不是出了问题。
陆延修不禁开始想陆听晚十三十四岁的时候才多高多大……
第七百六十五章 陆延修醒来第二句:饿不饿?
正闭目养神休息了十几分钟的箫执又睁开了眼,下意识地看向陆延修,然后就呆了呆。
“……修哥?”
箫执脸上的疲倦瞬间消失,立马精神地站了起来:“你醒了。”
他说着就上前来查看陆延修的情况。
见他一惊一乍,感觉到抓着他手指正睡觉的陆听晚被惊扰到,陆延修不禁皱了眉。
他努力张了张嘴想要说话,一边用眼神警示着他,然而喜上心头的箫执根本没注意到,赶紧去按了床头上方的呼叫器。
“修哥?你感觉怎么样?耳朵怎么样?还疼吗?能听见吗?能听见我说话吗?”箫执不停关心,却发现陆延修的眼神似乎有些不太友善。
陆听晚被箫执惊醒了过来,抬头一看陆延修醒来,她呆了一秒后立马站起了身,凑上前去。
“陆延修。”
“你、你醒了。”
没时间多关心,几个医生很快来到了病房,箫执赶紧退到了一边。
心系陆延修的陆听晚也赶紧退到一边,全然未注意自己原本抓着他一根手指的手不知何时被他反握住了,然后自己还直接抽手走开了。
陆延修下意识握了握空掉的手,看着退到一边的陆听晚,眼神顿时更不妙了。
医生要给陆延修做全身检查,箫执和陆听晚便出了病房等。
期间朝九也闻声赶来了。
半个多小时,病房门打开,一个医生先走出了病房,直接对两人说明情况:“陆先生的情况基本稳定了,外伤和部分骨折的肋骨等痊愈就没问题了,内伤还得继续观察,他内脏有多处出血,尤其是双肺挫裂伤严重,这个是比较危险的,最严重的还是他的右耳,因为现在我们还不确定因为他右耳损坏的听觉神经会不会连累到左耳的神经,包括他的整个右脑。”
“什么意思?不是说了右耳的吗?怎么现在又是左耳和右脑?”陆听晚心急地一把抓住了医生的手臂,小脸被吓白。
“您先别激动,我们也只是把可能有的危险性说出来,是给大家提个醒,并不是就说会有这种可能,只是因为他右耳的听觉神经损伤得太严重,加上他的右边脑袋也受了撞击,我们也只是担心,等后天他情况好一点了,我们再重新做个检查,您别担心,这不会危害到陆先生的性命的。”
“别担心,我已经联系上了好几个这方面的专家,国内国外的都有,肯定不会有问题的。”箫执安抚道。
“嗯。”陆听晚压下胡思乱想的心绪。
陆延修脸上的氧气罩摘了。
等到病房里的医生和护士全部都离开了,见陆听晚还站在床尾,没有要上前来的意思,只是看着他,陆延修便开口叫了她:“过来。”
陆听晚微抿了下唇,而后走上了前来,站在了他的床前。
“饿不饿?”陆延修的第二句话,让箫执朝九和陆听晚都愣了愣,似乎都觉得有些突兀了。
他干什么呀?醒来不说车祸的事,不问陆君策和公司还有宋家那边的情况,也不说机场的事,却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连几个小时的手术和抢救都没有经历般地问陆听晚饿不饿。
第七百六十六章 说什么?亲一口行不行?
病房一阵安静。
几人看着陆延修,陆延修却是看着陆听晚,目光在她消瘦了一圈的小脸上慢慢流转而过,静等着她回应。
陆听晚有些迟钝地点头又摇头。
却听陆延修接着问:“想吃什么?”
陆听晚这回没了回应,只是看着他。
见她不说,陆延修只能道:“朝九,去买些她爱吃的,不要太辣。”
“那、那我去买宵夜。”朝九应着,朝病房门口走去。
箫执看了看相视着的两人,很识趣地转身离开,跟上朝九:“我跟你一起去。”
病房的门被带上。
病房里只剩两人。
“站着做什么,刚刚不是还睡着嘛,继续,一会儿买回来叫你。”他语气不轻不重道。
陆听晚却是依旧盯着他看,一对秀眉随即跟着皱了起来,好一会儿,陆听晚小心地问:“你、你脑袋有没有不舒服?是不是……有没有觉得忘掉了些什么?”
她神情有些复杂和纠结。
刚刚医生说他右耳可能影响到整个右脑,剧本里还总有出车祸失忆的事,此刻举动和言语都过于平静都不对照剧本的陆延修让她有些怀疑他是不是也失忆忘了什么。
“先坐下。”陆延修却道。
陆听晚在床边坐了下来,看着他,心跳跟着加速。
“有什么想问我的?”
听到他这一句的陆听晚本来还没觉得有什么,还在想着要先问他什么。
陆延修等了她一小会儿,见她没答,于是接着问:“那想听我说什么?”
陆听晚一呆,莫名觉得这两句话有些耳熟。
等等,这不是下午的时候她凑在他耳边说的悄悄话吗?
陆听晚猛地抬眸看向他。
他都听到了?
不可能啊,他明明昏迷着啊,巧合吧。
陆听晚正发着愣,听到陆延修又说:“不是有话要跟我说吗?”
骇!
他居然真的听到了。
“你、你都听到了?”
“听到什么?我在机场跟你说了那么多句,你就没一句要跟我说?”陆延修却是神色端正。
“你、你是说哪一句?”陆听晚紧张了起来,小脸跟着发烫。
大脑里却响起在机场时陆延修在她耳边连说的那五句“我爱你”。
“你不说也没事,反正我记得你当时也回应了,说只要我爱你就跟我回去,回哪里都行。”他在说这话的时候脸色和眼色都严肃端正,就跟谈工作谈教育一个样,没有一点谈情说爱的样子。
一板一眼的模样,真钢铁直男到不行。
“原来你没失忆,还以为你脑袋真撞坏了。”陆听晚小声一句,小脸却是更烫了。
陆延修:“失忆?”
陆听晚撇他一眼,道:“你一醒来就问我是不是肚子饿,我还以为你都不记得发生什么了。”
陆延修:“所以你刚刚问我有没有忘掉什么,是说机场的事?”
陆听晚不语,算默认。
“所以你到底有没有要说的?”
陆听晚微低头,咬着唇,还是不说话。
陆延修等了她一会儿,没等到,便有些心梗泄气地收回目光,看向了天花板。
他不知道正盘算着什么,陆听晚却是一只手臂撑起身,忽然在他侧脸上飞速亲了一下。
陆延修一怔,眼睛眨了下。
第七百六十七章 陆延修:小姑娘免疫力低,你注意点卫生
陆延修一怔,眼睛眨了下。
他看回了陆听晚,感觉到脸上还仍清晰的湿濡感,他唇角抑制不住地上扬起,眼里难得有了一点恋爱该有的模样。
看着坐在床边低头绞着两只小手、脸红到耳朵根,连脖子也染了一层淡粉色的陆听晚,陆延修不禁有些好笑:小东西,以前不是胆特大不知羞臊的嘛,这会儿还不好意思上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
陆延修止住笑意问,他问得认真,眼里的神色却又不是那么正经。
“什么……什么意思?”陆听晚快速看他一下,心跳得更快了。
见陆听晚小脸更红了起来,陆延修盯着她看了几秒后,改了口问:“谁教的你这些?”
他面上严肃,又是一副要教育人的架势,可眼里却分明不是这个意思。
陆听晚愣了愣,看向了陆延修。
见他一脸严正,陆听晚砰砰乱跳的心跟着慢慢冷却了,被陆延修这不解风情弄得满心郁闷。
她不禁有些气梗,小脸一鼓,小眉头皱起,直接一句话没有,只有一串无语凝噎的省略号。
他这是故意的,还是真的一点风情也不懂?
箫执跑到外边抽了根烟,掐着时间回来,本以为会看见满屋粉泡泡,还准备打趣打趣两人。
没想到见到的却是坐得远远的陆听晚噘着小嘴一脸不高兴,倒是陆延修的眼里有点东西~
“怎么了?吵架了?”
箫执来到陆听晚身旁,好奇地问了句:“他欺负你了?
“他哪知道欺负人,他从来只会直接动手揍人。”陆听晚气说一句。
指的是陆延修的钢铁属性。
箫执大概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搭着陆听晚一只肩膀,凑近她用只有两人听到的声音小声说了句:“三十来岁第一次谈情说爱,老男人没情趣,慢慢教就好了。”
“你胡说什么,我们才没有……”陆听晚脸又红了,小声说了一句。
朝九很快将夜宵买了回来,都是陆听晚爱吃的,按着陆延修的吩咐,除汤以外的几个菜都只放了微辣。
现在已经是凌晨一点,七点吃完晚饭到现在确实早都消化完有些饿了。
这几天大家都没休息好,更别提吃了,这会儿事都结束了,陆延修也醒来了,大家便都有胃口了。
几人围在床头柜前吃得开心。
见陆听晚吃肉比较多,箫执给她夹了些小白菜:“多吃点青菜,营养均衡。”
“这块肉好,吃这个。这个你还没吃,尝尝,味道不错。”
“这个有点不太好吃。”陆听晚吃过后,有点嫌弃说了句。
箫执:“难怪胃不好,越来越挑食了。”
看着两人你一句我一句,陆延修微皱了眉,看到箫执用自己那双吃过的筷子给陆听晚夹菜,他终于忍不住对着箫执来了句:“小姑娘免疫力低,你注意点卫生。”
语气很不好。
两人都看向了陆延修。
箫执给陆听晚夹菜的动作跟着一顿,而后继续将菜放到陆听晚碗里,无视陆延修的眼神警告,道:“别理他,让他酸。”
陆延修:“……”
第七百六十八章 陆延修:我在你心里就是个暴徒?
陆听晚抿嘴偷笑,将碗里箫执夹的菜给吃了,想到刚刚陆延修怪气人,她还故意说了句:“这个好吃,香。”
箫执继续给她夹:“香就多吃点。”
一旁吃饭的朝九看着吃瘪的陆延修,直接笑出了声,也吃得更香了。
接到陆延修的眼神警告,朝九立马止住了笑,低头老实吃饭。
见陆听晚大口大口吃,记着她胃病的陆延修又说了句:“细嚼慢咽。”
箫执笑道:“我说修哥你这刚抢救回来,说话都带喘气,就少说两句吧。”
陆听晚看了眼陆延修,没有回应他,但嘴里本来要咽下的饭菜还是多停留在嘴里嚼了一会儿。
朝九吃完后,便将外面的事情汇报给了陆延修:“先生,陆大少已经无罪释放了,按照您的吩咐,后续假证据呈上后,谭耽就成了主谋,韩厅长亲自处理了这个案子,将谭耽定为蓄意报复,您和陆大少都成了受害者,谭耽的尸体已经被认领了,韩厅长也联系了新闻媒体,明天将全部澄清,放心吧,没有一点差漏。”
之前谭耽被陆延修算计差点坐牢,是陆君策费力将他送回了法国,陆延修便利用这件事,将早就准备好的假证呈上,让陆君策无罪从警局出来。
这场车祸最后便成了谭耽一个人的报复行为。
那个谭耽指证陆君策的假录音本就是他们造假的,陆延修这边一开口,陆君策自然无罪了。
“谭耽是谁?”陆听晚问。
她迫切想要知道一切的事。
“陆君策的心腹。”陆延修回复她。
“你是先用车祸陷害陆君策,等和你爷爷谈判好后,就把罪全部推到这个谭耽身上?”陆听晚大致猜到了是这么个圈套。
陆延修:“挺聪明。”
见陆听晚眉头微皱起,垂下了眸去想事,神色也凝重起来,陆延修一下便猜到了她是在想什么。
“那个谭耽不是个可怜人。”
陆延修的解释,让陆听晚心情豁朗了不少。
她还以为她和陆延修的爱情是踩着无辜之人的尸体走到一起的。
她就知道,陆延修虽然不是个好人,但也不会是个恶人。
陆延修见她神色放松,不禁问她:“我在你心里就是个滥杀无辜的暴徒?”
陆听晚撇撇小嘴,不置可否。
“另外宋长邻今天被爆出了很多丑闻,包养情妇,挪用公款,假慈善等等,今天宋怀顷重新召开董事会,逼迫宋长邻交出了手里百分之十五的股权,他自己顺利上位,成了宋氏集团董事长,宋长邻现在把陆家视为了救命稻草,今天已经去了三趟陆宅了,还去了景苑,到处在找先生你,今天还跟踪我来着。如今宋长邻栽了,陆夫人便以宋婠婠私生活不检点为由,单方面退掉了这门亲事。”朝九继续说。
说完还想说公司的事,箫执打了个哈欠,插话道:“剩下的明天再说吧,修哥刚醒来没多久,还需要休息,晚晚也要休息。”
“你们回去休息吧,陆听晚留下陪我就行。”陆延修道。
第七百六十九章 陆延修:你老脸红什么?
“还是我留下陪你,让她回去休息吧,你情况刚稳定,又在低烧,她个小丫头不行。”箫执不放心,也不舍得陆听晚累。
却不想陆延修很是认真地来了句:“我不想跟你睡。”
箫执:“……”
陆听晚小脸顿时烧了。
现在她是一点也听不得陆延修这些暧昧话,当然陆延修自己不觉得这话有什么问题,毕竟一起睡了这么多年。
朝九也习惯得没什么反应了。
“你妹的!”箫执一副日了狗的表情,拿上自己外套,拽上朝九就走了。
“别睡太死了,什么时候没气了都不知道。”关门的时候箫执脾气挺大丢下一句。
陆延修看向椅子上坐着的陆听晚,见她脸又红了,不禁有些纳闷她这是怎么了,全然未觉得自己刚刚一句不想和箫执睡有什么歧义。
不过就算他知道潜台词是要跟陆听晚睡,也不会觉得有什么,毕竟睡这么多年了。
“上来,睡觉。”陆延修叫她。
陆听晚呼吸一窒,眨了眨眼,问:“……上哪儿?”
“这里除了床,你还能上什么?”
陆延修心想这里除了床,还有哪里能让她上去睡?
陆听晚小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得,见陆延修眼神清亮,不禁在想是陆延修在假正经还是她不正经多想了?
陆听晚有些磕巴道:“我、我不睡了,医生说你得有人看着。”
“我自己能看着,不用你,你赶紧上来。”
“不行,医生说必须有人看着。”
“那把箫执叫回来,让他看,你睡。”
“……”
“上不上?”
“可是你身上全是伤,我、我不小心踢到你怎么办。”
陆延修看着她,不说话。
陆听晚被他盯得没办法,小声嘟囔一句:“……那我睡老实点。”
她从椅子上起来,坐到床边,脱掉鞋子后,掀开被子小心地躺在了床的边边上,盖上了一点点被角。
“我身上有伤动不了,过不去,你再过来点儿。”陆延修有些无奈道。
“哦……”陆听晚僵着身子,往陆延修那边挪了挪,紧张得一双眼都不知道该往哪看。
“再过来点儿,我又不是玻璃,碰不碎。”
陆听晚连着又往他旁边挪了两下,直到挨到了他的手臂,陆延修这才作罢。
“转过来,我又不在天花板上,你看天花板做什么。”
陆听晚咽了咽口水,磨磨蹭蹭地侧起身,转向了陆延修这边,半张小脸缩进被子里,只露着眼睛想看又不太敢看他。
“你老脸红什么,是太久没一起睡,陌生了?”陆延修垂眸看着睡得比他低一截的陆听晚。
“才没有,我是怕有人进来,我、我好歹也是有着九百万粉丝的女明星,我……”陆听晚被子里的两只小手已经出了汗。
陆延修笑了一声,道:“睡吧。”
陆听晚下意识就闭上了眼,她确实很困很累,可这会儿闭上眼却又睡不着了。
感觉到陆延修在看她,陆听晚不禁抬眸看向他,见他果然在看自己,陆听晚啜嚅了两下小嘴,问:“陆延修,你老实告诉我,这场车祸你有几成的把握可以活下来?”
他可从不做没把握的事。
第七百七十章 陆延修:这是他养大的宝啊
陆延修的睫毛轻轻颤了颤,看着陆听晚的眼睛,他没有躲避这个问题,而是直接告诉了她:“一成也没有。”
所以直到他安排完所有事,坐上车的那一刻,他也不敢打电话先给陆听晚说明心意。
他怕自己跟谭耽一样,死在那场车祸里。
好在,上天眷顾。
陆听晚心中一撼,看着他有着擦伤很是苍白的脸,鼻子一酸,眼泪便不争气地在眼里打起了转。
“……所以,如果这一次你没有活下来,你是不是就准备瞒着我所有事让我误会你一辈子?”她哑着嗓子问。
“没有想过,因为我一定要接你回家。”
他当时确实怕自己活不下来,但也只是一会儿,他从头到尾想着的都是要接陆听晚回来。
陆听晚:“怕不怕?”
陆延修:“怕。”
车子撞上来,生死攸关,怎能不怕。
陆延修:“但更怕不能接你回家。”
眼泪顺着眼角落下,陆听晚看着他的眼睛,一句话也说不出,只是眼泪一颗一颗地从眼角滚落。
“原来我在你心里,有这么重要。”她对自己说道。
“你都养了我这么多年了,现在为了我还把自己弄成这样,还和自己大哥反目成仇,你跟你家人本来就不亲,现在闹成这样陆家你更是回不去了,欠了你这么多,你要我怎么还你啊。”她哽咽着说。
陆延修见她自责愧疚,沉静了一会儿后,看着她说:“我父母,我爷爷,我大哥,他们跟你比起来,不过是和我多了层血缘关系罢了。”
陆听晚看着他。
陆延修:“所以你明白了吗?”
每一年的生日,都是陆听晚给他过的。
每一年的节日,也都是陆听晚陪他过。
他所有的温暖和关怀都是陆听晚给的,甚至是缺失的那份亲情和关爱,也都是从陆听晚这儿得到补偿的。
面对陆家,他永远只有一张脸。
可面对陆听晚,他却有一切正常人有的喜怒哀乐。
陆家给他的,远不及陆听晚给的。
如果去掉那层血缘关系,他们什么也不是。
陆听晚是他生命里所有的景和光。
是他生活的支柱。
亲情,爱情,这个小姑娘给她的,是谁也比不了的。
如果没有陆听晚,在那个所谓的家和所谓的家人的种种压迫下,他真的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
是她让他活得清楚。
原本还想问陆延修这么做值不值,这会儿陆听晚却是什么也不问了。
她如果问了,那就是对不起他所做的。
“行了,别哭了,我手有伤,给你擦不了眼泪。”陆延修说了句。
陆听晚努了努小嘴,凑到他肩头,将眼泪和鼻涕全部蹭在他肩头上。
“没点姑娘样。”陆延修嘴上嫌弃一句。
“哼~”陆听晚有情绪哼唧一声,却更似撒娇。
陆延修嘴角微扬了下:“闭眼,睡觉。”
陆听晚听话地重新闭了眼,被子里的小手抓上了陆延修腰侧的衣服。
陆延修便这么看着她睡。
很快,陆听晚便安心地睡了过去。
感觉到她呼吸绵长平缓,确定她睡着,陆延修抬起了放在被子上插着输液管的手,轻轻摸上了她的小脸,指腹摩挲着她湿润的眼角。
流露情意的双眼,目光彰显热切。
这是他养大的宝啊。
第七百七十一章 箫执:行啊你,自己给自己养媳妇
这是他养大的宝啊。
他再也不用担心会失去她,再也不用担心她跟人跑,也不用怕着有一天要送她出嫁了。
他也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名正言顺地管着她了。
陆延修的一颗心总算是安定了。
要问陆听晚对他有多重要,不善言辞亦不懂甜言蜜语的陆延修或许无法用言语回答出来,但却能够用实际行动告诉所有人,她重要过自己的命。
十三年的朝夕相处、互相依赖,陪伴成长,陆听晚对他来说早已超过一切。
陆听晚就是他的心脏。
他是不会滥杀无辜,他也不是暴徒,可要是为了她,他真的什么天理不容的事都能够做得出来。
因为陆听晚,他能够忍受下陆家对他的不公。
因为陆听晚,他能够忽略掉这个世界带给他的不美好。
十八岁前,他觉得这个世界真的挺差劲。
十八岁后,他慢慢觉得这个世界也还行。
而现在,他觉得真的可以。
陆听晚说她没想到她在他心里有这么重要,其实陆延修自己也没有想到这个他曾经带回家的小麻烦有一天会对他来说重要过世间所有。
陆延修轻轻揉了揉她的脑袋,而后收回手,就这么侧着脑袋看着她安稳睡在自己身边,一颗心都满满当当地。
一个小时后
箫执拿着三十八度三的体温计,压低声音对着陆延修说:“还好老子没走,不然那小东西就得准备给你守孝三年了。”
不放心陆延修,大半夜也懒得回去的箫执在隔壁病房休息了一个小时后,又不放心地过来查房了。
果然就查出了问题。
“烧得不严重,天亮再说吧,别吵到她睡觉。”陆延修无力睁着烧得难受的眼睛说。
“你说了没用,我先去问问医生,等着。”箫执小声说着,就拿着温度计出门去找医生了。
没一会儿,箫执就带着医生进来了。
陆延修抬手就把陆听晚身上盖到下巴的被子又拉高了些,将她全身连头发都全部藏了起来。
医生简单查看了一下陆延修的情况,因为箫执告诉他轻声点,加上病房甚至是整个楼层都静悄悄的,医生便也跟着轻手轻脚,连说话也压着声音。
外伤容易引起发烧,三十八度三烧得不算严重,陆延修这情况吃退烧药都得掂量掂量,医生便说先不着急吃药,用热毛巾敷额头试一试,然后隔半小时再量下体温看看会不会好转。
医生走后,陆延修便又将陆听晚头上的被子扯下了些,露出了半张小脸来。
箫执拿了热毛巾给陆延修敷在了额头上,然后压低声音说了句:“行了别看了,赶紧休息把伤养好,以后有的是时间看。”
陆延修看了看他,没说话,只嘴角微微翘起。
箫执见他在笑,轻手轻脚将椅子端上前来了些,坐下后两只手臂撑在床边,凑近了陆延修,笑着小声调侃:“这回开心了吧?真行啊你,自己给自己养媳妇,还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啊,自己栽树自己乘凉,是半点奶粉钱都没便宜给别人。”
第七百七十二章 小白菜让老狗啃了
调侃归调侃,箫执也是真替他们开心。
虽然陆延修和陆听晚修成正果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新奇惊喜的事,毕竟他可是调侃了十几年陆听晚是陆延修童养媳的事。
在他眼里这两人就是对小夫妻,是陆延修自己太迟钝。
“啧啧,十几年的感情基础,想想还真是怪让人羡慕的,怎么就没人给小孩给我养呢?”
虽然小时候被陆听晚折腾得挺惨,但箫执却是越被摧残越是欢喜。
谁让小时候的陆听晚是真招人喜欢,哪怕干了坏事也让人恼不起来。
箫执就是个例子,越是被陆听晚欺负就越是稀罕宝贝陆听晚,越爱往上凑。
那时候有段时间还缠着他老妈要给他生个妹妹带,没少被赶出家门。
“我爸妈老催我,他们要是能有个先见之明给我也弄个童养媳,我也不至于到现在还光棍一条,还整天被骂不孝子。”
“我要是也能有个可爱的小媳妇,我也能跟你一样当个居家好男人,戒烟戒酒戒……色没有,给她辅导作业,给她扎小辫子,给她买小裙子,给她买冰淇淋,陪她看动画片玩捉迷藏……”箫执掰着手指说。
“每天看着她长高一点点,关心小姑娘的心理健康,想着身后有个小姑娘,做事都能三思后行了,再想想脾气就算再臭再糟还有个小姑娘喜欢自己,还真是……”箫执越想越遗憾没能自己养个小媳妇。
“我可没你那癖好。”陆延修说了句。
他可没把陆听晚当童养媳养。
“行了你,得了便宜还卖乖。”
箫执没好气睨他一眼,而后又凑近了他些,压低声音笑道:“你说盛老先生要是知道自家小白菜被只老狗给啃了,会不会悔得把恒河水都给喝了。”
“你再跑火车,我让你先喝。”
“切、嚣张什么呀你,你也就是命大点运气好点,这但凡哪个环节有个差错,她现在人可就跟着陆迟白在云城了,你还不知道躲在哪儿哭呢。”
“她跑,我追不就是了。”
病房里,两个男人放低着声音谈着心,时隔大半年,难得又有了这个清闲时间。
两个小时里,箫执不停用热毛巾给陆延修敷额头,隔半小时给他量下体温。
体温虽然没降,但也还算稳定,都在三十八度五左右徘徊,没有烧上去。
可是第五次量的时候体温突然就升到了三十九度五,陆延修人都有些不清醒了,可把箫执吓坏了。
睡下不过两小时的陆听晚大概是感觉到了陆延修的情况,惊醒了过来。
爬起身一看陆延修不对劲,她伸手一摸他额头,滚烫的温度吓得她赶紧从床上下来,鞋都顾不上穿,就去按床头的呼叫器。
箫执这时候把医生找了过来。
最后给陆延修服用了少量的退烧药,又拿了酒精给他擦拭在腋窝、手心和脚心。
可体温不但不降,还在继续往上升。
陆延修已经烧得神志不清了,处于半昏迷状态,双手双腿还时不时地抽搐两下。
高烧了半个多小时,他开始有了些反应,嘴巴一张一合地动着,似乎是有话要说,但却发不出声。
第七百七十三章 陆延修:晚晚对不起,我那天晚上不是故意的
他眉头紧皱着,神情很是焦急,像是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
“陆延修,你说什么,我听不清。”陆听晚凑到他面前,时不时把耳朵贴到他嘴边。
他嘴里呼出的滚烫热气烫得陆听晚害怕极了。
“晚晚……晚晚……”他终于是叫出了声。
“我在,我在,是我,陆延修,是我,你想跟我说什么?”陆听晚不停应着他,继续将耳朵贴在他嘴边。
箫执也凑上了前来,想要帮着听听他要说什么。
“晚晚……”
“晚晚……”
他一句又一句地叫着她,听着像是迷糊状态下潜意识的呼唤,可陆听晚却听出他是有事要说,所以不敢离开。
“陆延修,我在听,你有什么事你说。”
陆延修似乎是听到了陆听晚的话,终于说出了除她名字外的第二句话:“对不起。”
“晚晚……对不起……”
“没有、你没有对不起我,陆延修你快点醒过来,不要吓我了,我害怕。”陆听晚更是害怕了,觉得陆延修是烧糊涂了。
“晚晚……我……那天晚上……不是故意,不是故意的……”他断断续续没头没尾虚弱地说着。
“什么?”陆听晚没听懂他在说什么。
“我……我……控制不住自己,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那么做,不是故意要……吓到你……弄疼你……你……你别哭……别害怕……别生……我气……”
陆听晚微怔住,想起了景平酒店那个不清醒的晚上,却记得陆延修当时压在她身上一直说着那句:晚晚不哭。
她终于是知道了陆延修在说什么,眼泪也不受控制地跟着掉出眼眶。
陆听晚抬手抹掉了泪,赶紧应他:“我没有生气,陆延修,我没有生你气,真的没有。”
“修哥在说什么?”箫执听不懂,也没听清陆延修说了些什么。
“陆延修,你要快点好起来,一定要快点好起来,不许再吓我,听到没有?你要是再吓我,我就不跟你回家,跟野男人跑了。”陆听晚额头贴上他滚烫的侧脸,带着哭腔威胁道。
“不许……”
他像是听到了陆听晚的话,有些着急了起来,插着输液管的手虚空抓了两下。
陆听晚赶紧将手放到他手里,轻轻握住了他四根手指:“我就在这儿陪着你,你快点好起来,我就跟你回家。”
“晚晚……”他顿时安静老实了。
又烧了十几分钟,见他嘴唇干燥,陆听晚想去弄杯水给他润润,可她手刚动一下,还未从他手里完全拿开,陆延修就立马察觉到,反应迅速地将她的手紧紧反握在了手里。
他手背上还插着针头,这一用力,血液立马倒流进了管子里,压着针头的胶布也被崩开。
“陆延修,你赶紧松开,血倒流了。”
“我不走,我不放开你,我拉着你好不好,你赶紧把手松开。”陆听晚赶紧重新握上了他的手。
可陆延修还是不肯松开。
箫执又赶紧摁下床头的呼叫器,叫医生过来。
管子里全是倒流而上的鲜血,情急之下,陆听晚吓唬他:“你再不松开,我、我不喜欢你了。”
第七百七十四章 咬住她的手指:口渴
这招果然有用,陆延修真的慢慢松了手。
陆听晚松了口气,不敢再乱动这只手。
她重新在床边坐下,让箫执去倒了杯水来,她用手指点了些,给他润着唇。
连着高烧了两个小时,出了一身又一身的汗,陆延修的体温终于慢慢降了下来。
两个小时里,可把大家吓得不轻,几个医生也是战战兢兢,提心吊胆。
中午陆延修清醒了过来,医生又来了一趟,有惊无险,人没烧出什么问题来。
箫执抹了把汗,忍不住吐槽了句:“你是真能吓人。”
看着坐在床边眼眶红红盯着他一脸委屈担心的陆听晚,陆延修有气无力说了句:“……发烧而已,你怕什么。”
陆听晚不吭声,只是涨着小脸,再次用手指沾了水,凑近了他,往他苍白干燥的唇上点去。
陆延修便这么看着她,见她一直不说话,小嘴扁得委屈,他一张嘴,便将唇上她葱白的半截小指头给咬住了。
“噗……”
刚歇口气倒了杯水喝的箫执直接把嘴里的水给吐回了杯子里。
心里只觉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
草,小东西还说这老男人不懂情趣,这尼玛不是挺有调调的嘛!!!
“我去外面喝。”
“尼玛真是欠你们的。”他抹着下巴上的水,摇着头拿着杯子转身出了病房。
陆听晚从脸红到了脖子,都不敢看自己被他咬住的手指。
“你、你干嘛?”
陆听晚看了下他的眼睛,而后又慌乱地低下了眸去,一双眼不知道往哪儿看才好。
陆延修看着她绯红的小脸,更加口干舌燥了起来,不知觉就伸了下舌头,却是无意舔了她指尖冰冷的水渍。
舌尖扫过指尖,湿软滚烫的触感让陆听晚浑身都打了个颤,小脸瞬间爆红。
“你、你、你干什么……?”
陆听晚双眼猛地瞪圆了起来,磕巴道。
以前仗着陆延修不懂所以胆大,这会儿两人的关系变得暧昧了,陆听晚却没能适应过来。
陆延修却是不紧不慢放开了她的手,语气平常地说了句:“口渴。”
陆延修确实是口渴了,单纯地口渴~
那被咬过的手指让陆听晚无处安放。
“口渴你、你喝水啊,咬我做什么。”她语无伦次说了句,拿着杯子赶紧起身小跑着去倒水。
陆延修看着紧张得手脚都有些僵硬的陆听晚,不禁有些好笑。
饮水机前拿着杯子倒水的陆听晚忍不住看向自己被咬过的手指……
喝过水后,陆延修看着她通红的双眼,问她:“哭了?”
陆听晚只摇头,不吭声。
“只是发烧,又不是什么大病,这里这么多医生,有什么好怕的,以前我感冒发烧也不见你这么矫情。”
“那不一样好不好。”
“有什么不一样?”
陆听晚嘟着小嘴不理他,心道他都快把人吓死了,还说得这么轻松。
过了一会儿,她向陆延修,犹豫着开口:“陆延修,有件事我想问你。”
“什么事?”
陆听晚咬了咬唇,回想起酒店那疯狂的一夜,有些不好意思开口,但最后还是问了:“那晚在景平酒店……你怎么了?是不是喝醉酒了?”
陆延修安静了两秒,回道:“不全是。”
陆听晚看向他,似在问什么意思。
第七百七十五章 陆延修我这辈子都要跟你好
还发着烧,头脑不是很清醒的陆延修想了想后,才回答她:“宋长邻设计害我,给我下了不干净的药,想让我跟宋婠婠生米煮成熟饭以此来稳固这桩婚事,我逃了,但后来又被他们打晕抓回去了,醒来后就发现被他们关起来了,逃不走,我就将自己锁进了浴室。”
陆听晚心中不禁骇然,显然是没想到会巧到这份上,陆延修竟然也是被人下药了。
难怪她记得当时的陆延修很不对劲,她后来还以为他只是喝酒了,没想到是这样。
“后来听到了你的声音我就从浴室出来了,后面的事……”
陆延修没有说下去,而是看向了天花板,睫毛有些不自然地颤了颤。
不说不是因为记不得,相反他现在对那一夜的感觉还越来越清晰了,脑子里有一堆和陆听晚的羞耻画面。
陆延修赶紧压下那些有颜料的东西,暗暗吐了口气。
他不说只是怕教坏小姑娘,也怕小姑娘不好意思。
虽然两人现在都把心给说开了,也已经是有肌肤之亲了,但操心了陆听晚十三年的陆延修还是丢不了老父亲那一套。
再怎么把陆听晚当自己女人看,陆听晚在他眼里和心里也同样还是个没长大的小姑娘。
加上他自己也是个比较传统的人,这种事还是挺不好说太明白的。
他感觉气氛有点尴尬,下意识看回了陆听晚,见她盯着自己,陆延修更是有些不自然了起来。
心想她这么看着自己是干嘛?
这小东西什么也不懂,是不是会问他什么是不干净的药?
性感的喉结滑动了两下,暗自紧张的陆延修准备解释:“不干净的药……就是……”
怎么解释?
陆延修正想着怎么跟她说,坐在床边的陆听晚却是忽然俯下了身来,带着一阵馨香,将小脸埋进了他的颈间。
陆延修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便感觉颈间传来湿热,他心头当即一紧,赶紧看向了颈间那颗小脑袋。
“怎么又哭了?”他有些紧张地问。
陆听晚不回应,颈上越来越湿,陆延修着急起来:“陆听晚?哭什么?”
他刚刚是说错什么了?
难道是觉得自己那晚欺负了她?
那她不应该是打骂他才对吗?
“陆听晚?”陆延修又叫了她一句。
却听埋在他颈上的陆听晚带着哭腔闷声说:“陆延修,我这辈子都要跟你好。”
这没什么技术含量略显硬挺勉强算是告白的告白倒是学了陆延修几分像。
陆延修一愣,显然是没想到陆听晚会冒出这么一句。
他当然不会想到,也不会想到自己早上高烧烧得迷糊半昏迷状态的情况下竟是一直在为那晚的事跟她道歉,说自己不是故意的。
白天听到他不停道歉说自己不是故意的陆听晚已是感动心疼不已,这会儿知道他当时是身中药物,还始终记着自己,陆听晚更是……
明明那晚他是中了药神志不清,明明不是他的错,他还一直跟她道歉,怕她害怕,怕她委屈,怕她生气,怕伤害她,怕弄疼她,还怕她哭。
第七百七十六章 陆延修:小没良心的,果然养不亲
明明都病成这样了,他潜意识里却只想着跟她道歉。
那晚他一定痛苦难受死了,不管是身体上还是心头上,从那一句“他控制不住自己”就知道他当时对自己的行为一定是自责内疚痛恨的。
幸好她爱他,否则发生这样的事,他一定会跟她一样痛苦害怕,都以为伤了对方。
他这般为她,陆听晚怎能不感动。
这个生活上粗心粗意的男人将仅有的温柔和细心都给了她。
“一辈子跟我好?”
虽然有些摸不着头脑,但听到陆听晚这话陆延修却是心情甚好。
“嗯,一辈子都要跟你好。”
陆听晚在他颈上蹭了蹭,而后侧脸贴靠在他的颈肩上。
“那以后听不听我话?还气不气我?”
“哼~”
“小没良心的,果然养不亲。”陆延修嘴上嫌弃着,眼里却全是笑。
“人都是你的了,还说不亲。”陆听晚小声嘟囔一句。
“你说什么?”
“没什么……”
“起来,坐好,问你事。”
“问什么?”
陆听晚抹干净眼泪,坐起了身来。
“你说问什么,那天晚上你为什么会在景平酒店,还出现在那间房间。”
他都不敢相信出现在房间的是陆听晚,事后还几度以为是自己出现错觉,非把宋婠婠当成了陆听晚,恶心得他差点都把自己这身皮给剥了。
好在他一直相信自己的感觉。
陆听晚抿了抿唇,犹豫了一会儿后还是将事情如实告诉了陆延修:“我跟人去谈合作,跟你一样被人下药了,逃到一半又被弄晕带回去了。”
闻言,陆延修的面色和眼神瞬间突变。
陆听晚看着陆延修冷下去的脸,继续将话说完:“醒来后就在那间房间了,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当时我还以为浴室里的是那些人,没想到……会是你……”
阴差阳错,都是彼此。
这该是多么不幸里的万幸。
见陆延修插着针头的手就要握起,陆听晚赶紧将自己的手放到了他手里,握住了他:“我已经教训过他们了,他们没讨到便宜。”
林星儿的事,那些人也受了牵连。
布满血丝的眼底杀意弥漫,陆延修狠狠咬了牙,将心底那份要将那些人立刻碎尸万段的冲动压下,他问:“他们是谁?”
“……莉宝亚公司的两个董事和三个高管。”陆听晚知道,这家公司要完了。
“嗯。”
他应了声,看回天花板,没再说话,只是将陆听晚的手轻轻反握住。
没多久,朝九送来了午饭,陆听晚上洗手间的空档,就隐隐约约听到陆延修跟朝九吩咐了什么。
内容听不太清,但陆听晚知道是什么事。
高烧过后的陆延修情况稳定了不少,虽然还持续低烧着,但并不危险严重,就是人太虚弱了。
晚上吃了饭后,陆听晚打了盆热水端到了病床前。
“做什么?”陆延修问她。
“你早上发烧出了很多汗,身上肯定不舒服,我给你擦擦。”她拧着毛巾说。
“放下。”
陆听晚看向他:“怎么了?”
“这些不是你做的。”陆延修说着,看向了一旁站得直直的小五。
叫了句:“小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