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江滨柳
莫奕蹲在地上，里面太闷了，出来透透气。
私下无人，掏出烟盒。
自从演完疯狂的石头，莫奕的烟瘾是越来越大，平日里不抽几根，总觉得缺点什么。
点烟，着火，猩红的烟头在黑暗中忽明忽灭。
抽完烟，宴会也结束的差不多了，各回各家。
……
过几天就去排练话剧，莫奕演的是江滨柳，那个悲催的男主角。
黄雷对戏剧的要求是严格的，尤其是这种话剧表演，对演员的要求更为高。
话剧院的观众任何一个小动作都能牵动演员的心神，演员不能对观众视为旁骛，也不能受到观众的影响。
这种反复煎熬的感觉的确难受。
莫奕还没感受到，他只是一个备选组的演员，上台的机会都太少了。
同组演员都在一个剧场中拍戏，出名的就是一个个子小小的男生，长得却很帅气。
“何老师，水。”
莫奕递过去一瓶水，何老师笑着说道：“小奕，谢谢你。”
“莫奕，都没有我的水啊。”
一个大大咧咧的声音在一旁响起，虽然听着是在看玩笑，莫奕还是皱了皱眉头。
“娜姐，这瓶给你。”
莫奕将自己的手中的水递了过去。
两人正是谢那和何炯，在剧中饰演春花和袁老板，负责搞笑的《桃花源》戏份。
莫奕不懂为什么两个主持人也要来参加这种话剧的演出，表演他们不在行吧。
直到有一天才知道了，何炯也是这部戏的投资人之一。
而谢那，才分手。
作为谢那的好闺蜜，何炯强行拉谢那进组，调整调整心情。
果真是有钱有势好办事儿。
谢那也没有拒绝，接过去猛喝几口，又递到了莫奕的手中。
什么意思？合着自己就是个仆人呗。
莫奕的脸色一沉。
“哎呀，小奕还不乐意了。”谢那审时度势的本事还是有的，又开起了玩笑。
何炯见状，急忙起身，拉着莫奕的手，“小奕，我们去买点饮料吧。”
“我和你们一起去。”喻恩太怕莫奕发火，起身跟上去了。
剧组中也就他和莫奕亲切。
见此，莫奕也不说什么。
何老师脾气太好了，一套劝说让莫奕心中的气也消了大半。
“小奕，你就原谅娜娜，她最近刚分手，心情不好。”
何老师亲自买了三杯咖啡，三人端着咖啡站在墙角。
谢那的前任是金马影帝刘叶，两人相恋五年但却选择了分手。
好像还是刘叶主动提的。
原因可想而知。
莫奕叹了口气，都在一个组里，自己也不好发脾气，最近的排练的确烦人，自己也有些上火。
“没事的何老师，也是我的问题。”莫奕摇了摇头。
“好了好了，有空来我们的快乐大本营玩玩啊。”
何炯就是靠着这个节目，不断的积攒着人脉。娱乐圈中混，人脉很重要。
“行嘞，要是有好作品，一定去。一定去。”
喝完咖啡，何炯先回去了。只留下喻恩太和莫奕两人还靠着墙，聊天。
莫奕从口袋中拿出煊赫门，递给喻恩太一根，给两人点上了火。
“咱俩又在一场戏中。”喻恩太手指夹着香烟，笑了笑。
这是缘分也是机缘。
“你怎么记得演话剧了？”
在喻恩太的印象中，莫奕可是混电影圈的，前几天还上映《疯狂的石头》，不应该来演话剧啊。
“我的来取取经。”莫奕吸了一口烟。
“江滨柳可是个苦角色，的确有挑战性。”
喻恩太有些羡慕的说道，自己也想演这种有挑战性的角色，可惜自己的形象不过关。
谁能想到，原本最丑的莫奕减肥之后会变成一个长相不错的男演员。
“那算什么，我大学时期可是号称迷倒北电万千少女，号称芳心纵火犯。”
莫奕又开始吹牛逼。
“得了吧。”喻恩太根本不信。
“你不是要考博士吗？准备的怎么样了？”
《武林外传》开播在即，他们这些演员注定要火起来。
“我有可能报考导演系博士。”
喻恩太已经拿到了上戏的表演硕士，于是打算换个方向继续研究。
《暗恋桃花源》分为两部戏，而黄磊为了保证演出能顺利进行，特意设置了两组演员。
何炯谢那喻恩太都是首发演员，反倒莫奕和几个不知名的演员是备选演员。
只是这个备选演员中混进了一个大腕——袁全。
“袁老师你怎么成备选演员了。”莫奕有些好奇。
按照袁全的咖位，怎么着也是主演之一啊。
“你就放心吧，有我上场的机会，一定有你上场的机会的。”
袁全现在还不是几年后的短发，乌黑的头发衬托娇小的面容，但气质却是都市丽人的干练。
两人聊一会儿就没话说了
“我还听过你的歌呢。”莫奕故意挑起话头。
袁全唱歌真的不错，要是出专辑绝对够实力。
“呦，你听过我的哪首啊？”袁全没想到莫奕竟然听过她唱的歌。
“就那首神雕的主题曲。”
05年新版《神雕侠侣》已经播出了，刘一菲神仙一般的颜值俘获了太多人的芳心。
但莫奕还是喜欢李若童的那一版。
也就是后世说了的95版神雕。
这一版神雕的内地主题曲就是由袁全和胡冰唱的。
“没想到你还听过这首歌。”袁全笑了笑，“专心拍戏吧。”
他们两人要演对手戏，平日里也是两人单独拍戏。
袁全是个好演员，也是个很好的老师。
从上学期间已经成名，获奖无数，低调又勤奋。
拍戏的时候对莫奕这个小兄弟帮助不小，总是指导莫奕的台词和形体。
“你是，晴空的流云，你是，子夜的流星。”
莫奕缓缓的唱着，袁全坐在秋千上，背靠着绳索，眼神看着前方，表情祥和从容。
背景是上海的繁华，民国时期的上海，透着阵阵唯美的意境。
“好安静哦。”
袁全起身，一手扶着秋千，眼神中好像看到了些什么。
莫奕站在袁全的身后，虽然看不到袁全的眼神，却能感受到她散发出的魅力。
短暂的停顿让整个排练厅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袁全身上。
黄雷和孙利也停下了，坐在台下，静静的看着。
“嘘，看看袁全怎么演的。”
袁全演的云之凡，孙利也演的是云之凡，黄雷演的是江滨柳，莫奕也演的是江滨柳。
孙利自认比不上袁全，黄磊觉得论演技自己更应该和袁全搭档。
只是为了陪媳妇，这才便宜了莫奕。
全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台上，等着看袁全爆发演技，当然也有人等着看莫奕被袁全秒杀。
谢那坐在台下，一旁坐着的是何炯，眼神看着莫奕，带着丝丝不爽。
第四十七章 风格
“娜娜，人家莫奕还是个很实力的演员的，你不要……”
何炯从中调解，都是一个组的，不好意思闹得太僵。
“我就看看他凭什么演江滨柳。”谢那愤愤不平，其实内心对莫奕特别的看不起。
在这个剧院中的，黄雷孙利，不用多说，一个是北电老师，一个是资深演员，实力在那放着呢，袁全全国各种奖项基本都有提名，她和何老师也是著名电视节目主持人。
喻恩太，表演硕士毕业，就他莫奕，一个听都没听过的小演员，还演的是江滨柳，还和袁全搭戏。
有这种想法的人不是一两个，只是谢娜有些突出罢了。
何炯看着谢娜一脸不忿的表情，也知道自己说的话她没听进去。摇了摇头坐在一边，不再说话。
别人不知道莫奕，何老师可是消息灵通。
最近大火的《疯狂的石头》，莫奕可是大配角，饱受观众们喜欢。
这样一个大火的演员，却在自己作品大火之际，还钻进小剧场内演话剧。
这种人，恐怖如斯。
只要莫奕坚持下去，以后要么是表演艺术上的大家，要么是各大奖项的热门人选，换句话来说，肯下功夫磨炼自己演技的人。
谢那惹不起。
舞台上的表演还在继续。
“一片……”莫奕在袁全身后不断地踱步，全身穿着西装，内衬白衬衣，还打着领带，只不过都是民国的旧款。
现在看去虽然透着年代感，却极其的符合人物形象。
莫奕为了演《暗恋桃花源》，特意把电影版的看了十几遍，剧中演江滨柳的可是由著名男演员、剧作家金仕杰出演的。
莫奕学不到金仕杰的全部精髓，也尽量朝着老艺术家的方向前进。
袁全笑着看着前方：“好安静的上海呀！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安静的上海。好像整个上海就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刚才那场雨下得真舒服，空气里有种说不出来的味道。
莫奕走到了袁全的身后，俯身头贴近了袁全的头发。
一阵阵清香传来，不知道是什么牌子的洗发水。
不刺鼻也不要妖艳，就像是袁全对自己的定位一般，安安静静的演戏。
“滨柳，你看，那水里的灯，好像……”
“好像梦中的景象。”莫奕起身走到袁全的身边，一手牵着另一个秋千的绳索，也看着前方。
江滨柳见到的可一定是云之凡见到的。
袁全回头看了莫奕一眼，又靠在了秋千绳上：“好像一切都停止了。”
话音有些低沉，言语更是轻柔了许多。
袁全的台词功底没的说，哪怕是最轻柔的话，也是从丹田发出，让在场的每一位都听得清清楚楚。
这可是硬功夫，没有不停地磨炼是达不到的。
莫奕的神情稍微被袁全牵动了一下，迅速的又回到了角色中：
“一切是都停止了。这夜晚停止了，那月亮停止了，那街灯，这个秋千，你和我，一切都停止了。”
正好坐在另一个秋千上，地上铺满了干枯的树叶，只要用脚亲亲的一碰，就能发出阵阵的破碎声。
一静一动，现在正好两人都坐在了秋千上，台下的谢娜看着台上的演员，磨磨唧唧，这种戏份太肉麻了吧。
转头政要对何炯吐槽，却发现何炯一脸虔诚的看着台上。
“嘘，别说话。”
何炯最喜欢《暗恋桃花源》了，当初上学时听说这部戏，后来有幸看了电影版，现在莫奕的表演和金仕杰太像了。
谢那看着何炯并没有理会她，自己也没趣的转过头。
本想着起身离开，但现在剧场静悄悄的，她也不敢放肆。
黄雷看着台上的表演，袁全是不出意料的好，只是莫奕的确是给了他惊喜。
“这小子上学时就听魏老师夸奖，这神情太到位了，尤其那眼神，绝了，只是这台词……好像有所下降啊。”
黄雷并不是莫奕的班主任，但听说过莫奕的伟大事迹。
皱了皱眉，“这小子该不会是顾着泡妞，台词功底拉下了吧。”
但论莫奕的台词，不是太差，毕竟也演了几部戏了。可放在话剧的舞台上，尤其和袁全一搭戏，小毛病全都浮现出来了。
“滨柳，回昆明以后，会不会写信给我？”
袁全披着莫奕的西装，头发梳的两个辫子搭在胸前，默默地看着莫奕。小腿撑着的，缓缓地摇晃着秋千。
像是个天真的少女，又仿佛内涵心事。
“我已经写好了一叠信给你。”说到这儿，莫奕嘴角宛若少女般露出了一丝狡黠。
“真的？”
“而且，还算好了时间。我直接寄回你昆明老家，一天寄一封，明天你坐船，十天之后，你到了昆明，一进家门，刚好收到我的第一封信。接下来，你每一天都会收到我的一封信。”
“我才不相信，你这人会想这么多！”
袁全笑着凑近了莫奕身边，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脸上全是少女的烂漫。
“所以，还没有寄。”
莫奕从衣服口袋中掏出一摞书信，在袁全的面前晃了晃。
“我就知道。”
袁全赌气不看他，又靠在了秋千绳上。
……
莫奕的演技不算是差的，在《石头》中，他知道要体验角色，在《武林外传》中，他知道了要进入角色。
一小段戏演完，两人说的嘴的干了。
“全姐，我演的怎么样？”莫奕像是一个主动希望表扬的学生一样。
“挺好的，你是不是把电影版的看了好几遍？”袁全问道，莫奕演的江滨柳，有着太多金仕杰的味道。
只能说学得挺像的。
黄磊走上来，“演的不错啊。”说的是鼓励的话，可手中拿着剧本，看来要讲戏。
“黄老师。”
黄雷在北电是出了名的会教学生，他的弟子有海青，黄海博，如果非要论的话，莫奕也是黄雷的弟子，毕竟上学的时候，选修过他的课。
“你还知道呢！魏老师要是知道你的台词这么念，饶不了你。”
黄雷就像是在训小学生一样，莫奕也只能乖乖站好，听着。
在他仅仅恢复的部分记忆中，自己台词课的老师是魏老师，好像这具身体之前就是以台词扎实著称，反倒对角色的情感把握并没有现在莫奕这么强。
“小奕啊，你的表演中蕴含了太多金仕杰老师的表演迹象了，你不能再看电影版的《暗恋》了，你得有你的风格。”
黄雷在一旁劝说着。
“黄老师，我要怎么演啊？”
找自己的风格，怎么找啊？
“首先，你得忘记之前金仕杰是怎么演的，慢慢领悟吧。”黄雷能给的建议并不多。
这次的表演时间不紧张，留给莫奕的时间还是挺多的。
台上换上了《桃花源》的戏目，谢那疯疯癫癫的表演方式和何炯硬搞笑的表演还是挺搭的，只是可惜喻恩太，努力想要走自己的风格，却老是被两人带跑偏。
莫奕坐在台下，看着台上的表演，心中若有所思。
自己的风格到底在哪啊？
“谢小盟，能给我签个名吗？”
自己面前忽然多了一张海报，是《疯狂的石头》宣传海报，只是没有莫奕的声影。
扭头发现贾耐亮这小子坐到了自己身边。
为了保持剧场的纪律，两人硬是撑到表演结束才说话。
“你演的哪个啊？”
彩排的时候可没见贾耐亮的身影。
“我演的是老陶，备选组的，咱来是一组的。”
贾耐亮递过一直签字笔，莫奕在海报上刷刷刷写下自己的名字。
“有了你的签名，这张海报算是值钱了。”
“我又不是主演。”莫奕一点不觉得自己红了。
“奕哥，你是不知道，你那句‘与爹斗，其乐无穷啊！’有多火。”
贾耐亮笑嘻嘻地收好，问道“刚才我一进来，就看到黄老师在训你，挨骂了啊？”
“没有没有，哎，小亮。你知道哪里有那种结婚五六十年的老夫老妻吗？”
北京的地界，贾耐亮门儿清。
“怎么？你想认干爷爷啊？”
“放屁。”莫奕知道贾耐亮在开玩笑，笑着打了他一拳，“我去分析分析角色。”
“你去人民公园吧，那里多得是。”
第四十八掌 50年
江滨柳究竟演的是什么？
莫奕如果能穿越到旧上海，一定能找到答案。
可惜现在是新中国，人民公园中的老头老太太虽然白发苍苍，却没有那种感觉。
莫奕已经在人民公园带了一早上了。
一早上遇到了十六个给女儿征婚的，其中六个女硕士，七个女博士，剩下三个不要彩礼还倒贴三套房。
人民公园都变成这样了吗？
等了许久终于遇到了一对白发苍苍的老夫妻，老爷爷推着轮椅上的老奶奶，步伐虽然缓慢，却也依旧有力量。
老奶奶好像有些失忆，静静的坐在轮椅上，双眼呆呆地看着前方。
阿尔海默症。
老爷爷满头银发，身体依旧硬朗，推着轮椅缓缓的走着，行人一个接着一个从他们身边越过，却没能影响丝毫。
“毓贞啊，你知道这是哪里吗？”老人不急不缓的说道，眼神中满是平淡，没有任何的波澜，仿佛这世间的所有事情都不能打扰他们半分，“这里是人民公园，当初我们就是在这里认识的，你还记得吗？十几年前你就坐在那边，那时候你还是个小姑娘呢。”
老爷爷像是想起了什么，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淡淡的笑容点缀在满是皱纹的脸上，像是焕发了年轻的光辉。
“当初我怕你在厂子里辛苦，我给你送烤白薯，你还不要，你还记得当初那时候，那年冬天吗？你约我跳交际舞。”
老头自顾自的说着话，轮椅上的老奶奶根本没有任何的反应，依旧静静的坐在轮椅上，双眼带着的看着前方。
问的急的，嘴里冒出两句嗯啊字符。
“当初你还要约我跳舞呢，现在孩子都长大了，孙子都上大学了，你却这样了。”
老头的声音渐渐的小了。
轮椅停了下来，老爷子缓缓的伏下腰，从口袋中掏出一块手帕，擦了擦老伴儿嘴角的口水，继续朝前走着，继续自言自语。
莫奕在旁边看的出神，老人的年龄应该已是八十来岁，但依旧在一起，老爷爷说，他老伴儿听着，一个认真的讲述，一个胡乱的答应。
这一对夫妻经历的事情肯定不少，哪怕现在龟鳖之年，也能执手相望，那也是一种幸福。
莫奕好像明白了什么。
拨通电话，电话那头王欧声音软软的问道：“宝贝，打电话干嘛啊？”
听声音，还在赖床。
莫奕沉闷了片刻，“等我这边忙完了，我就去找你好吗？”
看到了别人的爱情，莫奕此刻心中特别想王欧。
想那个瘦瘦高高，威严时如同老虎，撒娇时更像小猫的女朋友。
在这一瞬间，莫奕突然不想努力了，只想和王欧白头到老。
“你要来横店啊！”王欧惊呼道，“是不是你那边拍戏遇到了什么困难了。”
怪不得说女人第六感准呢，一猜就能猜到。
“没事儿啦。”
“要不我飞回来看你吧。”欧姐生怕莫奕再出什么岔子。
“不用不用。”
并不是莫奕不想王欧飞回来，只是一来一去又得花钱。
机票老贵了。
“那好吧。”两人对着电话缠绵了一会儿，各自又得拍戏去了。
王欧签了光线，公司打算先培训一番，再推出各种电视剧电影。
这段时间，正是事业的初期，走不开。
……
《暗恋》排练的小剧场。
“莫奕，你确定你一天就能悟透了？”黄雷原本打算今天自己和袁全搭一场戏，谁曾想自己来的这么早，就看见莫奕坐在剧院门口吃着煎饼。
“黄老师，放心吧。”
莫奕走进化妆间，换上江滨柳的衣服，板板正正，就像民国时期的知识分子。
“你要是有什么感觉不对，我再给你指出来。”
黄雷不太相信莫奕的改变能有多大，但还是愿意让莫奕多试一试。
不一会儿，袁全也来了。
“今天怎么样？”
“心中有点儿想法，试试看。”莫奕笑到：“说不定今天还会挨黄老师的骂呢！”
“没事哒。其实你的台词并没有黄老师说的那么差，只是他要求高。或许他对你有更高的期望！”
袁全对莫奕挺赞赏的。
等到所有演员都到齐以后，工作人员在舞台上换上最后一幕的场景。
这次演的是《暗恋》戏份的最后一幕，也就是50年后江滨柳再次遇到了云之凡，然而他们两人已是龟鳖之年，白发苍苍，江滨柳又身患重病。
最重要的是，他们都是陪伴对方走到生命最后的那个人，各自都有了妻室儿女。
“请问，有没有一位江滨柳先生？”袁全画上了老年妆。头发也染的灰白。脸上，露出点点老年斑。神情也变得极为疲惫，身子微微佝偻，瞬间就有了老人的样子。
莫奕坐在轮椅上，缓缓地用手撑着轮椅转向一旁，双眼充满了各种不确定。眼前这个人不正是自己日思夜想，苦苦追寻的那个人吗？
不是注定这辈子都无法再相见了吗？
眼中微微含着眼泪水，嘴唇颤抖着说不出一句话。
场上只剩下袁全和莫奕两人。
袁全叹了口气，坐在了莫奕对面椅子上，就像当初在上海，他们坐在秋千上一样面对着面。
“我是看到报纸来的，给你带的水果。你的身体是……”
50年未见的云之凡，有些不知道应该怎样面对眼前这个男人。
可等待了50年的江滨柳并不想谈眼前的过往。
“我不知道你一直在台北呀！”
莫奕声音颤抖着说出这句台词，喉咙中像是卡了一个什么东西？想咽又咽不下，想吐又吐不出来。
声音很轻微，却像猫爪一下挠起每一个人的心弦。
这句话包含了一个男人50年的思念，声音也好像在追忆过往，飘到了那个旧上海。
袁全只感觉浑身鸡皮疙瘩瞬间起来了，要是说昨天的莫义台词还是是简单的将情感表达出来。那么今天的莫奕的台词，足够让一个盲人相信眼前这个男人到底有多思念。
换句话说，莫奕的台词已经活了。
袁全强忍着心中的兴奋，能遇到自己她演技的对手实属难得。继续说着：“你身上这条围巾是……”
“这些年，天凉了，就披在身上。”
莫奕的断句很是奇妙，断断续续的，但听着却很顺畅。
袁全和莫毅你一句我一句。慢慢的说，慢慢的表演，没有太多的动作。
四周黑漆漆的，剧场的光散落在他们周围。没有繁华的景象，也没有活泼的气氛，身后只有一扇门，旁边只有一张桌子，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布置。
莫奕坐在轮椅上，四肢并不能动弹。唯一能动的就是嘴唇和眼神。
双手紧紧的放在自己膝盖上。好像能感受到病服传来的阵阵冰凉。
头发也被化妆师化成灰白色，脸上也做处理。
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嘴唇颤抖着问道；“身体还好吧。”
“还好，去年动了一次手术，没什么。我前年都做外婆了。”
袁全翘着二郎腿，双手不停地交织着，不敢看莫奕的眼睛。
“我还记得……你年轻时留的两条长辫子。”
莫奕看着苍老的袁全，眼角的泪水终于止不住的流了下来。声音里着点点哭腔，却强装镇定的说道。
“结婚第二年就剪了。你住在哪里啊？”袁全问道。不知道为何她看到莫奕的眼泪，心中满是酸楚。
“前两年搬到民生社区。想不到，想不到啊！好大一个上海，我们可以在一块，一个小小的台北，就把我们难倒了…… ”
莫奕红着眼看着袁全，想要忍住眼泪，想要在50年未见的爱人面前展现他最勇敢最坚强的一面。
可眼泪总是止不住的砸到手背上。
好烫，好疼。
“我该回去啦！我儿子下头等我。”袁全起身要走。
“之凡，这些年你有没有想过我？”
莫奕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他不相信苦苦追求的人竟是这样的绝情。
已经走到门边的袁全，听到这句话，缓缓地转过身来：
“我……我写了好多信到上海，好多信。后来我大哥说，不能再等了，再等，就要老了。”
全剧终。
台上台下都已哭成泪人。
黄雷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原本他也认为莫奕一定不如他演得好，此刻莫奕就是另一个江滨柳，演出不属于金仕杰的风格。
那是莫奕自己的风格。
第四十九章 纰漏
六月的横店依旧是那么炎热。
刚下过一场大雨。飞机在湿润的跑道上缓缓靠停。这种时刻适合出门远行，适合走亲访友。适合恋人重逢。
莫奕只是背着一个背包，简单的收拾一番急匆匆赶往横店，下了飞机快步走到出口。站在屋檐下。细细滑滑的凉风吹透满身。
空气中还夹杂着点点微雨，落在自己薄薄的外套上，冰凉凉。
来的时候欧姐就提醒横店这边热，还潮湿，谁知道偏偏赶上下雨。
莫奕没有带口罩，有没有戴墨镜，站在机场门口有几十分钟，来往这么多人，愣是没有一个人认出来，这货是个演员。
看来还不很出名。
算了算时间，应该快到了，掏出手机正要打电话给王鸥。
突只听远处一声大喊“老莫！”
莫奕抬头，欧姐上身穿着一件白色外套，里面简单t恤。短裤显得两个雪白的大腿愈加笔直，浑身透露着青春靓丽的气息。机场老少爷们儿无一例外，侧目注视。
还没等莫奕说话，王欧扑到了怀中，带着阵阵清香，那是欧姐特有的味道。
莫奕长长的吸了一口，还是熟悉的味道，敷在耳边：“欧姐，你这裤子也穿的太短了吧。”
“特意为了见你穿的。不喜欢啊？”
喜欢归喜欢，但自己的女朋友被所有男人行注目礼。莫奕总感觉心中怪怪的。
捏了捏王欧的小脸蛋，莫奕撇了撇嘴，微微表示嫌弃。“你最近有点胖哟！”
“哪有？明明很瘦？”王欧争辩道。
“看你！以前我抱你都不费力。”
“你再说一遍。”
两根手指已经捏到了莫奕的腰间，轻轻一掐，就要旋转360度。
“明明就很胖，还不让人说。”
“你是不是想死？”王欧冷哼了一声，好不容易来看她一次，一见面就各种嫌弃。
“你那个戏快完了吗？”莫奕还是不习惯王欧走了，自己一个人待在空荡荡的房间。
一个人的家，那还叫家吗？
“那个戏早拍完啦！公司见我在横店，顺带又帮我接了一个配角。”
她可是光线旗下的新人，公司也尽量安排她出现在各大剧组混个脸熟。
两人见面就不愿意再分开，手拉着手恨不得粘到一块儿去。
“咱俩一会儿可怎么去酒店？”莫奕问道。
说到这里，王欧笑嘻嘻地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绿色的本本。“当当当当，我驾照考出来了，叫声姐，我带你兜风。”
“驾照考出来有什么用！又没车。”
“谁说的。”王欧努努嘴朝对面示意到街对面刚好停着一辆银色的比亚迪。
“剧组的啊？”
“不是，公司的，还有个助理，这次见你不太方便带。”
莫奕把背包放到了后排，自觉的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系好保险带。
坐到车上，旁边没有旁人，王欧的话匣子便打开了。一个多月没见自己男朋友，心中的想念不言而喻。
“莫大爷，你现在可是大明星，谢小盟，剧组里经常有人讨论你们那部《疯狂的石头》”
这算什么出名等到？等到《武林外传》播出以后么，估计自己才会大火。
可惜自己减肥了，胖胖的形象和现在相比，虽然看上去不是判若两人。但不仔细瞧，根本察觉不了贱兮兮的谢小盟和憨厚的李大嘴是同一个人演的。
不过这都无所谓，红不红，都行。
“你什么时候回北京呀？”
王欧一边开着车一边回答：“这部戏今天就能完毕。到时候再请几天假，咱俩去浙江玩儿一玩儿。和你一起回北京。”
疯狂演戏连王欧这个工作狂都有点儿受不了。
两人在一起已经快一年了，却还没有一次完整的旅行。刚好这段时间都有空闲。可以去浙江转一转。
“还没问你呢，那个话剧到底有意思吗？”
“拍话剧有什么意思？就是几个男的几个女的爱恨情仇。”
“还有女的呀！”王欧转过头，双眼紧紧盯着莫奕，“说是不是趁我不在又在外面勾搭哪个小姑娘啦？”
“我没有。”
剧组袁全有对象了，孙利和黄老师早就结婚了，应该也快生孩子了。难道自己非得喜欢那个疯疯癫癫的谢那？
“谅你也不敢。”王欧对自己的长相颇有自信，冲着莫奕挥了挥她的小拳头。
车开了一会儿，两侧楼群渐渐多了起来，已经步入了市区。
莫奕好奇地打量着这个城市。从雨痕遮掩的车窗看去，别有一种凄凉的美感。
怪不得这个城市能孕育出雷峰塔下压白蛇的凄美故事。
“宝贝，你还要说给我一个惊喜是什么？”
莫奕来的时候，王欧说有事儿想咨询他，但没有在电话上明说。
“啊！”王欧一时也不应该如何开口，扭捏了半天：“现在好像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光线好像也想把你签到旗下。但是我没有告诉老板你是我的男朋友，就当一个朋友推荐了。”
王欧看到自家男人没有公司签约。演戏全靠别人介绍。就是随缘演戏，便想将他推荐到光线旗下。
毕竟背靠大树好乘凉嘛！
莫奕突然想起一个很重要的事儿，脑中也不犯糊涂了。演艺圈有一个很操蛋的潜规则，每一个经纪公司在培养自家艺人的时候都不希望谈恋爱。
这样就能保持艺人的人设更加可塑，受到更多人的喜欢。
在演艺圈中有太多太多的例子，都是因为男方或女方突然宣布谈恋爱而导致大批脱粉。
脱粉就导致公司收益下降。
“你合同上有没有写不允许谈恋爱？”
“这倒没有！”王欧说道。
嗨，这种潜规则谁还会明码标价写在合同上！
惹怒自家大佬一个不高兴，随手雪藏几年，艺人要么乖乖听话，好好赚钱，要么赔偿高额违约金，拍屁股走人
这事儿还真的有些难办。
“事情有些难办吗？”王欧不想让莫奕为难。
“你男人出马，什么都能拿下。”哪怕有再大的困难，莫奕也得自己尽快解决，他不想看到这么喜欢演戏的王欧，有一天会因为被雪藏而伤心落泪。
“瞧把你能的。”
王欧笑着转过头，继续开车。
车子缓缓开到事先预定好的房间，可不敢让莫奕和她订到一一个酒店住，同剧组可不少人呢，万一被人发现，说不清楚。
“宝贝，你现在是好好待着。我先去拍戏啦，等到我回来，咱们再一起去啷个哩个啷。”
王欧轻轻的在莫奕的脸上亲了一下，蹦蹦跳跳的出去了。下午还有一场戏要拍，这应该是最后一场。
“喂，是孙姐吗？我是莫奕，对，谈谈签约的事儿。”
莫奕拨通了电话，或许由于自己的这个疏忽，日后牵连甚广。
第五十章 最坏的结果
没过多少时间，窗外又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
莫奕穿上了一件连帽衫，出门。
城市之中，依旧行人匆忙。
没有搭车，只是沿着街道缓缓地走着。
目的地就在前方不远处，费不了太多时间，走路时莫奕特意避开了脚边的小水坑，以免雨水弄脏了新买的旅游鞋。
拐角有一家咖啡厅，二楼落地大窗干净透凉。一个浓妆艳抹女士坐在窗边，一手端着咖啡杯，一手拿着一张照片，看了看照片，又看了莫奕，放下杯子，冲着莫奕招了招手。
莫奕抬头看了一眼。确定好位置，双手插兜快速上楼，大大方方的坐在了对面。抖了抖自己身上的水，还好连帽衫是防水的。
“很酷啊，你比我想象中的帅。”
孙姐先开口，她现在可是光线影业旗下著名经纪人，手底下管着好几号艺人，久居高位，身上有一种淡淡的威严，
“孙姐好。”莫奕笑了笑。
虽然孙姐看上去挺好说话的。但如果涉及到利益牵扯保不准会翻脸。
“你喝什么？我请了。”
“一杯热美式谢谢。”
莫奕翻了翻菜单，热美式是他上辈子加班时必备，只不过这辈子太穷了喝不起。
孙姐年纪看上去应该只有30来岁，正是事业的上升期。头发松松蓬蓬。脸上明显画股很浓的妆容。虽然算不上绝美，可穿衣打扮显得气势不凡，好像是为了今天谈判特意准备的。
“刚来浙江啊。”
沉默了许久，孙姐首先打破尴尬。
“嗯。”莫奕点了点头，敌不动我不动。
“你也不要对我这么抵触，光线对艺人还是挺好的。”话题打开便有了聊头，孙姐急忙介绍期光线的福利待遇。
“你的《武林外传》快要上映了，到时候应该会迎来你事业的一个小高峰吧，加入光线，肯定鞥坐到利益最大化，小奕，我叫小奕你不生气吧。”
莫奕摇了摇头，“到时候还说不定呢。”
“也对也对。”
几番交谈，孙姐脸上汗都流下来了，对面这主也太沉稳了吧，根本不像自己自家旗下那些傻白甜一样，抛出什么利益诱惑，屁颠屁颠马上跟你签约。
热美式上来了。苦涩的咖啡味，隔着桌子孙姐都能闻得到。莫奕面无表情，就像跟凉白开一样，缓缓的喝了一口。
“孙姐咱们也不绕圈子了，你就说签你们公司能给我带来什么东西？”
此话一出，在谈判桌上顺便掌握了主动权。
“当然，当然，你之前演过两部电影，又接了电视剧啊。听很多导演对你都大加赞赏。”
“嗯哼。”
孙姐意识到再也不能被动出击，轻咳了一声，挺直了腰杆。“如果你加入光线这个大家庭，电视方面资源肯定不会亏待你，还有你要知道光线设立了影视部。电影资源肯定主动向你方面倾斜。”
这种待遇算得上是很优越，可说来说去，全是空话。
光线最开始的资源比不上别的几大娱乐公司，但在宣传上很有一套。
想一些电视节目做得还是不错的，其中最佳代表就是柳艳。
但这些，莫奕丝毫不满足。“刚接了一部戏剧。《暗恋桃花源》我演男一号。”
能演《暗恋桃花源》主角的，哪一个不是圈中大腕儿？
日后莫奕有黄老师和何老师的引荐，电视剧资源根本不重要，宣传节目……呵呵。
全中国现在那个节目比得上《快乐大本营》？
“这个……”
何姐本想着莫奕只是一条小鱼，谁能想到这个突然在演艺界崛起的新星，能得到这么多导演的青睐。
公司也看重的是莫奕突出的演技，起码在艺人中能拿得出手。
“我就想问一点，贵公司对艺人谈恋爱这事儿怎么看？”
话头绕来绕去，终于让莫奕问出最想问的。
什么电影资源工资拿多少这都无所谓，欧姐才是莫奕最为看重的。
“合同我都你好了，你自己看看吧。”
孙姐从身后拿出一摞合同，里面屁话一大堆，分成还是七三分。
那翻来翻去说没有找到能不能谈恋爱这个问题。
莫奕翻了两遍，心中大概也明白了。缓缓的将合同放在桌子上。给孙姐推过去，“孙姐，我暂时还不太想签公司。”
孙姐双眼紧紧盯着莫奕，“你该不会和王鸥有什么事儿吧？”
还是瞒不住。
莫奕轻轻的叹了一口气，靠在沙发上。“是又怎么样？难道你们还要逼我们分手吗？”
“你要知道王鸥现在正处于公司培养阶段，凭借漂亮的外形和优雅的气质，日后注定也是一小花级别的。你们现在谈恋爱，不但是毁她，也是在毁你自己。”
何姐用手指狠狠地敲了几下桌子，她只是随口一猜，没想到真的猜中了。
像莫奕这种轴脾气，签约看来是不太可能了。
但王欧可是自己管的艺人，孙姐心中多少还是有些考虑。
“都是混圈子的，别的不说，就违约金500万，你就赔不起。”
500万……
莫奕浑身上下现在也只剩下两万多块钱。虽然在北京郊区买了地，想要等他出手，怎么着也得七八年以后。
到时候黄花菜的凉了。
“你好好想想吧。”
孙姐将合同又装回包里，就这样离开了。
莫奕上辈子就是个销售，除了嘴皮子利索，没有什么长处。这辈子喜欢演戏，也挺享受当演员的过程，但现在五百万债务加身……
能快速挣500万？
双手狠狠地挠了挠自己的头发。什么彩票福利号码一个都记不起来，知道什么宝，什么东会火，想投资也得首先有资本啊。
正在思索的同时王欧打过电话。
“喂，莫大爷，干啥呢。”最后一场戏终于杀青了，欧姐很是兴奋，“收拾收拾咱们去啷个哩个啷。”
好不容易盼来了情侣第一次旅行，可不能放过。
莫奕搓了搓自己的脸，再大的困难也不能阻止他们分手。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合同上没有标明的事情又何必纠结呢？
“我来接你。”
打起精神，陪自己女朋友旅行才是正事。
……
孙姐下楼没走多远，便给董事长打去电话。
“老板，莫奕不肯签约，我看那小子一心想往电影圈儿发展，看不上咱们公司。”
“那就算了吧。”电话那头老板也不太在意区区一个小艺人。
“只不过，他好像和王鸥是情侣关系。”孙姐战战兢兢的说道。
要是当初知道王鸥有了男朋友，光线签不签还不一定呢。
“这种事怎么不调查清楚？”董事长的声音明显低沉了许多。
“是我工作的疏忽。王欧刚拍完一部戏，要不要还在她身上投入资源？”
“先问问她什么态度？如果不愿意听话，再商量商量。”
“好的老板。”孙姐挂了电话。不仅对王鸥有些惋惜。
日后妥妥的小花，现在能不能成名还不一定呢？
横店的雨下的越发磅礴，逐渐从小雨转成逗点儿大的雨珠。
“喂，孙姐，怎么了，对我的戏份刚结束。”
“你和莫奕是不是情侣关系？”
“这个……”王欧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想了想还是照实说。“是的。”
“我的姑奶奶啊，你不知道谈恋爱对这个圈子有多大影响吗？快分了。”孙姐简直很铁不成钢。
“我不。”别的说什么都可以谈，唯独分手这事儿王欧一口否决，态度强横。
“我先去找你，咱俩见面说吧。”
孙姐可不能看自己的艺人步步踏错，最后雪藏。乘车急忙赶到剧组。王欧了妆正在收拾，就被孙姐拉着手跑到一边。劈头盖脸一顿数落。
平日里乖巧听话的王欧，今天一眼不发，坚决不分手。
这两口子一个倔脾气。
“你啊，你就等着吧。”
孙姐见无计可施，只能让董事长亲自打电话。
电话中沟通了半天，孙姐脸色也逐渐变得阴沉，挂了电话叹了口气。“小欧，你还是先休息一段时间吧。”
这句话等同于雪藏。
王欧早就料到这个情形，“谢谢孙姐。”
走出剧组大门，看到莫奕撑着伞站在雨中等着她。
眼泪再也忍不住了，哭着跑到莫莫奕身边。双臂紧紧抱着莫奕。
莫奕只能伸出手缓缓的拍着他的肩膀。
世界上最大的安慰，就是此刻都无声吧。
半晌，王鸥红着眼睛抬起头。“宝贝，我好像失业了。”
“没事儿，有我在呢。”
“那我要吃红烧肉。”王鸥嘟着嘴说到眼泪还是忍不住的从眼角滑落。
“以后我天天做给你吃。”
“那我还想吃火锅。”
“吃吃，我亲自给你做。”
“可是，我还是很心痛啊。”王欧又将头埋在了莫奕的衣服中，哭了起来。
她独孤一掷的闯进演艺圈，现在没了收入。
“没事儿，我在呢。我在呢。”
莫奕抱着王欧的肩膀，有天大的困难，只要两人不分开，齐心协力，就能度过。
大雨之中整条街道没有一个人。只有一对苦命鸳鸯撑着伞。摸索缓缓前行。
第五十一章 见家长
横店离nn市有多远？
答案是十小时的火车。
绿皮火车哐哧哐哧，朝着目的地进发。现在没了钱，花销更要节省。莫奕随身一个背包，王欧却满满一箱子行李，没有助理一切都得靠自己。
被雪藏的命运是避免不了。
事已至此。两人也决定倔强到底。
大不了回到当初，自己找活儿的日子。
“你这一行李箱都装的什么东西啊？”莫奕费劲的把行李箱塞进卧铺下层。
“一些老人的营养品，还有一些旅游的纪念品。”
两人在浙江转了好大一圈，吃了金华火腿，看了雷峰塔。现在打算前往nn市。
nn市——欧姐的故乡。
“你说我这身打扮你爸妈不会看不起我吧？”莫奕忧心忡忡的问道。
两人一个歇业了，另一个半温不火。
要是问起来收入可怎么办啊？
“不会不会，我妈人可好了。”王欧说道。
莫奕无父无母，孤家寡人一个。只能随着自己女朋友四处乱逛。
火车跨过江西越过湖南，最终来到广西南宁。
这个地方再往南走走，已经越南地界。
“这就是我的家乡啦！”
王欧下了火车就张开双，好像要拥抱久违的故乡。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空气中，透着浓浓南宁的味道，还是那么熟悉。
莫奕直在后边儿，一手拉着行李箱，一手背着，看着眼前自己的女友兴奋的样子，好像脱离了几天前的不愉快的状态。
“莫大爷，要不要吃这个呀？”路边有人老大娘挑着两个竹编的筐。筐里放着两筐青色的果子看着有点像李子，但又不是。
“你尝一尝，这可是南宁的特色。”
王欧见到故乡的美食，兴奋地给两人点了一份。只见大娘称了一点水果。又从一旁拿出一个木质的夹子。将水果逐个夹破，最后一步……
撒上厚厚的辣椒粉。
“这……”
吃水果还要配辣椒面儿，莫奕可从来没有尝过这种搭配。
“来一口来一口，特别好吃。”
王欧笑嘻嘻的给莫奕喂上一颗。
入口就是浓浓的辣味，用牙齿一咬，满满的酸味在嘴中绽放。咽下之后隐隐有些回甘。
但逐渐又被辣味覆盖。
真的是……贼叽霸辣。
莫奕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看到自己男朋友的囧状，王欧在一旁笑得直不起腰。“怎么样，好吃吧？”
自顾自的又吃了一颗。
莫奕摇着头，嘴中的酸味和辣味还很强烈啊！！！
广西自古属于百越之地。人们说白话，口音和北方完全不同。莫奕根本听不懂街边小贩在吆喝些什么？
王欧笑着从从路口买来各式各样的好吃，不过南宁的粉丝做的挺好吃的。
“刚才你和他们叽叽咕咕说些什么呀？”
莫奕唆了一口粉问道。
“人家在说你长得帅。”欧姐牵着莫奕的手，笑着朝家的方向走去。
她自幼父母离婚，母亲是个裁缝。住在一间小阁楼里。楼下就是裁缝店。
“妈，我回来了。”
王欧推开门，兴冲冲地喊道。屋内没有顾客，缝纫机旁是坐着一个慈眉善目的大妈。还在吱呀吱呀的缝补衣裳。
“系小欧回来了吗？”
母亲摘下挂在鼻子上的老花镜。挑着眉毛看了看，眼边角随机绽放出灿烂的微笑。
“妈……”w王欧笑着冲了上去。紧紧抱住自己的母亲。在外受多少苦多少累，只要回家看到自己的家人，瞬间就觉得很温暖。
“这位是？”
欧母指着站在门口不知所措的莫奕问道。
王欧一把拉过莫奕。大大方方战在母亲面前介绍到“这是我的男朋友。”
“伯母好，我叫莫奕。”
他还是第一次见丈母娘，心中充满了紧张忐忑。
欧母上下仔细打量了莫奕几番，并没露出什么不悦的表情。
“长得还算老实，坐吧坐吧。小欧，给你朋友倒水去。”自己则缓缓走到门口。将招牌改成暂停营业。
“他不喝水。”
“还不快去，这姑娘一点都不懂事。”欧母一声令下，王欧急忙端茶倒水，趁着母亲看不到位置，悄悄对着莫奕比了一个ok的手势。
莫奕也听不懂说的什么，只能规规矩矩的坐在沙发上。
好在母亲并没有拒绝两人交往反倒。很热心的说起王欧小时候的糗事。
莫奕也是机灵。三言两语就把老太太哄开心了，恨不得把他当亲儿子一样。
“小奕，你是干什么工作的呀？”
“阿姨，我是个演戏的。”
“演戏的好啊，你是唱的什么戏呀？”欧母可能不太清楚演员的这些问题。
“阿姨我不是唱戏的，我是演电视剧电影的。”
莫奕指了指电视，说道。
“哦。”欧母停了一会儿，“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呐？”
结婚，上来就这么直接的嘛！
莫奕还在犹豫的时刻，王欧顺手掐了掐他腰间的肉。
马上来精神了。
“阿姨，等我在北京买房以后，我就马上结婚。”
“孩子还算老实。中午想吃什么阿姨给你做。”
欧母满意的点了点头。虽然说她不太懂演戏，演电影到底能挣多少钱，但能看得出俩人眼中浓浓的爱意。
既然爱就行了。
家长不就是图个对自家闺女好嘛。
是自己闺女选择肯定错不了。
母亲离开之后，王欧瞪着眼睛问。“你还在北京买房啦？”
“就郊区买了几块地呀，都是没人要的。”
那种地方现在看起来又破又烂，但保不准几年之后翻几倍也不成问题。
“哦。”思索了一阵儿，就没了话。
想要在北京买一套能住的房子。怎么着也得花100万吧。
自己卡上的三两万块钱，连装修都不够。
……
家里待了几天。又去看。王欧的父亲。
父亲早已再婚。但王欧好像比他父亲并不怎么上心。转了几圈儿。就拉着莫奕回北京。
回北京依旧坐的绿皮火车。
这次整整一天一夜，从中国的南边儿走到了中国北边儿。
舟车劳顿，终于回到他们租的公寓。
莫奕发誓以后远程旅行，坚决不坐火车。
公寓要是租的，却充满了家的味道。
“这趟火车坐的可太累了。我先去洗澡啦！”
几天不洗澡浑身都黏糊糊的。王欧收拾一番便走进浴室。
莫奕坐在客厅中，耳朵清晰地听到，浴室里流水哗啦啦的声音。
进去还是不进去。
进去吧，是禽兽，不进去，禽兽不如。
“宝贝帮我拿一下浴巾。”
浴室门缓缓打开，露出一只洁白的手臂，上还沾着点点水珠。
这谁能顶得住？
推了推门并没有抵挡，莫奕悄悄地走了进去。
浴室隔着一道帘子，还是半透明的防水材料，里面曼妙身姿若隐若现，空气中带着淡淡水雾。刺激着莫奕的肾上腺素不断飙升。
“你要乖哟！”王欧故意用御姐的声音勾引着。
一个胳膊从里面伸了出来。“把浴巾给我吧。”
莫奕咽了咽唾沫，欧姐上演湿身诱惑，鼻血都快流出来了。
“王欧同志，你是不是应该兑现之前的承诺？”
当初可是说好，只直要减肥成功就可以%￥……#*
“什么承诺？我可不知道！”得嘞，又开始俏皮的装傻充楞。
枪在弦上，不得不发，伸出手缓缓地打开浴帘。、
水雾之下……
总之那天两人都很疲惫。
事后，王欧躺在莫奕的胸膛之上，用手在胸口画着圈圈。
“宝贝，你可说我应该怎么办呀？”
“你先去进修一年吧。看公司那边怎么说。”
既然被雪藏，刚好可以提升实演技。
王欧也同意打算去央戏进修班学习一年。
而莫奕即将迎来《暗恋桃花源》的首轮演出。
路还很长，还需不断努力。
直到有天，又接到冯小刚导演的电话。
“奕子，有空吗？”
冯导声音依旧低沉。
第五十二章 宝宝
冯晓刚这人不老实。
上次明明说要给莫奕一个角色，直到《夜宴》上映，莫奕都没等他的角色。
“最近挺闲的。”
“聊聊？我这边有个电影，来试试。”
或许这是莫奕最近唯一接到的活儿吧。
冯晓刚和华纳兄弟约定的一部文艺一部商业。
自己任性制作的《夜宴》，想要讲述中国版的哈姆雷特的故事，国际章，葛大爷都出演了，再加上香港的几个大帅哥，可谓众星云集，但观众并不买账。
国人还是喜欢看原味的中国电影。
想想刘天仙拍的《功夫之王》，打着孙悟空的旗号，又有两大功夫巨星——程龙和李连洁的参演，谁能想到主角竟然是个黄头发的小子。
功夫和西游记加在一起，用脚拍也拍不出这么烂的故事。可现实就是拍的那么懒。
这就是文化差异。
而冯导想要把欧洲戏剧的内核按在古代宫廷中，自然不会受到中国老百姓的喜欢。
惨淡的票房让华谊亏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马上得回本儿啊。
冯导急忙又投入下一部戏的制作。
这部戏的名字叫《集结号》。讲的是战争中的故事。
冯晓刚也没多说什么，直接让莫奕去公司试戏。
都是熟人，冯导本想着在《夜宴》中给莫奕安排一个角色，谁曾想文艺片的《夜宴》加上的几个大明星的加盟，原本留给莫奕的几个配角，被演艺公司瓜分的干干净净。
这次的角色算是一个补偿吧。
……
《集结号》是一部男性主导的电影，战场儿的事儿基本没有什么女性角色。
等着试戏的，也是国内的青年男演员。
日里还真不多见这么多男人。
都是在北京混的，互相也都认识。只有莫奕一人，不苦伶仃，谁也不认识。
冯导拍文艺片儿。是出了名的矫情，想尽各种办法。就是蹦获奖去的，拍商业片儿也是圈内出了名的厉害。《甲方乙方》开创了中国贺岁电影的概念。
只不过那时候奋斗还是文艺商业双份收入。那时他还跟另一个人是好哥们儿，那人叫王硕，是北京一大牛人。
才女徐静雷就是王硕一手捧起来的。
而冯导在年轻的时候，也算是王硕那波人身后的一个小跟班儿。从最开始改编王硕的作品，逐渐的成长到如今的大导演。
两人产生了巨大的分歧，自然也不再合作。
只是没了王硕的冯晓刚，文艺片少了一种最开始的味道，但商业片变得更加的纯粹。
《集结号》是个战争片，单凭冯晓刚的名号，就能使这么多明星演员争先恐后的试戏。
莫奕找了个空位置坐下，也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这些男演员们。
对明星认识的没有几个，可在场偏偏就有一人他最熟悉。
小小的个头却，黢黑的皮肤，憨厚的眼神。
“这不是宝宝吗？”
“大哥，你在知道我小名呢！”
面前的男演员转过身来，笑着问莫奕。
这一笑，都开看不见眼睛了，满脸的笑纹。
“大哥，我不认识你啊。”王保强看了半天也不认识眼前这个高高的男人是谁？
“我看过你演的电影《天下无贼》，演得不错。”莫奕对王保强的影响还是蛮不错的，出道这么多年努力奋进，从农村小伙子拼搏成大影帝，更是无数人心中励志的对象。
虽然日后婚姻不太幸福。但广大网友都一致的站在王保强这边。
“大哥，你也是演员吗？”
“对，算是吧。”
“大哥，你演过什么电影啊？看你的样子应该是专门学表演的吧！”
还没等莫奕反应过来，王保强迅速的问了好几个问题。
没想到这个憨厚的草根影帝还是个碎嘴子。
“我的电影比不上你的大制作。”自己就演了两部电影，还都是小配角，也不好意思到处宣扬。
“大哥，你这话就不对了。”王保强脸色变得很严肃了，“电影无论大制作，小制作都是好电影。”
得嘞，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莫奕只能回答。
“演过《疯狂的石头》，谢小盟。”
“那部电影我看过啊，大哥你演的真的很好啊，只不过你怎么瘦了啊。”
王保强看着莫奕，更加觉得这个大哥和自己是一路人。
一同坐在这里的还有好几个男演员。要么冷冰冰的坐在板凳上，谁也也不搭理。要么自顾自的玩着手机，一副生人勿近的神态，只有莫奕看着挺好说话的。
这也怪不得别人。
那个冷冰冰坐在板凳上的叫张翰与，面相老成，和王保强这种年轻人根本没什么话可聊的，虽然都参演过《天下无贼》，可俩人并不熟悉。
那个自顾自玩着手机的。叫邓朝，人家可是央系高材生，电视剧红人，今天来这儿可能是也想到影视圈发展，虽然是电影圈的新人，在但在电视剧可火的不能再火了，最近好几部热播剧中都有他，而且都演的是皇帝。
剩下的都是年轻额的帅哥，一个个浓妆艳抹的，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来拍这部戏。
邓朝离王保强较近，听到了两人的谈话。心中虽然想结识一番，可抹不开面子，也只能坐在板凳上，发着短信。
“丽，你知道一个叫莫奕的演员吗？”邓朝怕莫奕是什么影视圈的牛人，被再把自己的角色抢了。
电话那头正是邓朝未来的老婆孙丽，两人自从拍了电视剧《甜蜜蜜》，就在一起了。
“莫奕？不认识啊。我好像记得沙易提过一嘴，他们拍《武林外传》时，一个胖子叫莫奕。”
邓朝看着短信，心里思索着：“胖子？”
身旁的莫奕明明不胖，看着挺健康的。
“无论是不是，都希望不要抢我的角色。”
邓朝都计划好了，凭借《集结号》敲开电影圈的大门，这可不能被人截胡了。
几人正在外面等待的时候，又走进来一个男人。
寸头，鞋拔子脸，一脸的匪气，看得人心中毛毛躁躁的。
王保强拉着莫奕，靠近了几分。
“莫奕大哥，这人谁啊，也是演员？”
王保强不认识，莫奕可认识啊。前几天还看了这位大哥的电影呢。
“廖帆，大影帝。”
莫奕悄悄地说了一声，05年廖帆凭借《绿帽子》拿下了新加坡最佳男演员奖，那可是货真价实的影帝。
算是几人当中咖位最高的。
“影帝啊？”王保强看着廖帆的眼神中充满了羡慕和尊敬。
廖帆一出现，最担心的不是莫奕几人，反倒是沉稳的张翰与坐不稳了，两人走的路线都相似，最关键的是人家廖帆是影帝，他张翰与只是配音出身。
“张翰与，进来试戏了。”
工作人员推开门喊道。
第五十三章 导演也懵
演员一个接着一个进去，一个又接着一个陆续出来。
那些浓妆艳抹，打着耳钉的男演员速度很快，进去没两秒就出来了。
“他娘的，再敢把这种娘炮介绍过来，他们一个公司的人别想演我的电影。”
冯晓刚可是圈子里出了名的敢说，伴随着一阵怒吼，奶油小生灰头土脸的走了出来。
关上门，又拿出镜子，随身带着梳子整理整理自己的发型，看到莫奕、王宝强两人，冷哼了一声，扭头就走了。
门外经纪人早已等候多时，又是给拿包，又是捶肩揉腿说好话，仿佛没有被冯晓刚刷掉是导演的损失。
莫奕看的有些愣神，一个好好的男生怎么那么喜欢化妆打扮呀？而且走路的姿势总感觉有些怪异。难道……
想到这里，狠狠的摇了摇头，将那些坏想法抛之脑后，如果当初他答应做富婆的金丝雀，或许现在也是一样吧。
张翰与出来了，看不出到底是选上了还是没被选上，脸上痛苦的表情仿佛便秘一样。坐在椅子上继续发呆。
“邓朝。”工作人员又喊道。
邓朝站起身，将手机放在随身携带的包里，把包交给了工作人员。整了整衣袖，确认无误之后，昂首挺胸的走进了会议室。
当初邓朝在中戏的时候，在学校里成为戏疯子，演了不下500个角色。
“看这形体的确是当皇帝的料子。”莫奕看着邓朝的背影，身姿挺拔。形象出众，不知道导演看不看得上了。
“冯导好，各位老师好。”
邓朝鞠躬问好。
冯晓刚翻着看了看邓朝的简历，“你还是国家话剧院演员。”
能成为拿到这个铁饭碗的演员，演技都是数一数二的。
“是的。”说到这里，邓朝也自信地抬起了头。这算是他拿了出手的资历。
“还演了不少电视剧。”冯晓刚又说道，“你想演哪个角色呀？”
《集结号》中最出彩的角色莫过于男主角谷子地。
邓朝深知自己形象并不符合。“我想试试男二号，赵二斗。”
冯晓刚将邓朝的简历扔在了桌子上，整个人美美的躺在椅子上，等待着邓朝的表演。
“导演对我的不太满意啊。”邓朝心中暗叫不好，“得出全力了。”
试戏的时候热让门外等候的张翰与和他一起配合。
论演技，邓朝没的说，不但在话剧的演舞台上打磨过，又参演过这么多电视剧，在年轻一代演员中算是翘楚。
一手拿着仅有几张的剧本，声音慷慨激昂，满脸全是戏。眼神和面部表情带动着情绪，看得几位老师啧啧赞叹。
台词很短，一会儿就表演完了。
“你再试试别的。”冯晓刚又让邓朝试了谷子地和王金存。
试完后，冯导打了个哈欠说道：“你先出去吧，等待我们的通知。”。
“嗯？”邓朝怀疑自己听错了，不是按照正常流程，接下来应该商量合同直接签字领剧本吗？
怎么是等待通知呢？
邓朝本想留下来询问，看到冯晓刚的表情，还是忍住了。
“谢谢老师给我的机会。”说罢转身出门。
邓朝一走，会议室内别的老师有些坐不住了，在他们眼中，邓朝的表演已经是算得上完美，形象又是出众，出演男二号完全可以啊。
“冯导，我不觉得刚才这位演员的表演有什么问题？”
说话的这位老师是华谊的另一个导演，邓朝就是他介绍来的。
眼看着自己看好的演员被刷下去了，心中颇有些焦急。
“我说他不行他就不行。谁是导演？你丫看不惯我，可以走人。”
冯晓刚今天面试演员心中挺不高兴的，当初《夜宴》和《集结号》的剧本，同时递到他的手中。他先拍《夜宴》，就是为了获奖去的，已经报名了奥斯卡，金马和外国的几个电影节，这等喜庆的事，在王忠军眼中一点都不值钱。
谁让夜宴票房低呢？
老百姓不买账，你拿再多奖也是白搭。
上次葛尤一直在他旁边介绍，有一个叫莫奕的年轻人，给他个角色培养培养。
听说今天《集结号》选角，葛尤又是各种夸赞。
要是把男4567号给莫奕，自己得老朋友还不得笑话死自己。
“你这小子，为你了我可是拒绝了这么好的一个演员，你呀，要是不给我争口气，从今以后别想演我电影。”
走后门这种事情，冯小刚最为反感了。
“下一个莫奕。”
正主终于来了。
冯晓刚打起了精神，等着莫奕一个小失误就把桌子上的所有资料扔到他娘的脸上。
“各位老师好。”
莫奕躬身问候。“我叫莫奕。”
进门就看着冯晓刚双眼满含愤怒盯着自己，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抢了他媳妇儿呢。
“不是他让我来的吗？怎么是这个表情？”莫奕心里嘀咕着，他怎么知道冯晓刚为了成全自己，顶着压力让演技出众的邓朝等候消息。
“你叫莫奕？”冯晓刚问道。
“是的。”也就一年没见，这就不认识了啊？
“瘦了啊！”
冯晓刚看着莫奕说了一句，“这是男二号的词。”
说着话，就将赵二斗的台词给了莫奕。
同样的台词，同一个角色。
在场的所有老师手中都有莫奕的资料，只演过一部电视剧，两个电影的配角，他们不认为莫奕能比邓朝演的好。
要是演的不如邓朝，现场绝对有人会给王忠军打小报告。
冯小刚也等待着莫奕的表演，想看看他一年有什么进步。
莫奕拿到台词，看了看人物角色，这个赵二斗就是一根筋，他年轻气盛，指挥果断，是个年轻有为的解放军军官。
“老谷子……”
莫奕一说话，就吸引了冯晓刚，经过话剧舞台的锻炼，让莫奕的台词到了大幅度的提升。尤其是对自己声线的把握更加清楚。
搭戏的还是张翰与，莫奕的声影就连张翰与这个配音演员都赞叹。
一番表演竟然和邓朝不分上下。
如果非要比较的话。莫奕还是略胜一筹，毕竟他的形象更加魁梧，也像个年轻有为的解放军。
冯小刚听着莫奕的声线，心中想到：“算是没有浪费自己的天赋。还算有所成长。”
表演完毕，莫奕本想躬身离开。
“等等，再试试男一号。”冯晓刚说道。“翰与，你再和他搭一下。”
张翰与哭的心思都有了，自己想演男一号，可导演非让他演男二号。这两个演员明明想演男二号，导演非得让他们是男一号的戏。
莫奕也是一脸的闷逼，难道是自身演技大爆发？
糊里糊涂又试了男一号，正要走。
“等等，小奕，你再试试男三号。”冯导又开口。
合着您老心中一个人选都没有，现场找感觉啊！
冯晓刚也很难，《集结号》的拍摄原本没有这么急促，他也只能在现场找找感觉。
莫奕、邓朝、张翰与三个演员都给自己不一样的触动。
几个角色都试完了，莫奕累的够呛，张翰与也是满头大汗。
“行，先出去吧，等我们通知。”
冯晓刚现在也犯难了，男主角有三个人选，选哪个啊？
第五十四章 公演
这趟莫奕是不知所云的来，又不知所云的走了。
试了几个角色，也没说具体演那个，就让莫奕回去了。
冯晓刚这一番操作着实看不懂，不单单只有莫奕一人看不，就连张翰与也看不懂了。
莫奕和张翰与从会议室出来了，别的都选差不多了。
只有邓朝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椅子上，也不玩手机了，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大门的方向，见到两人走了出来，马上站了起来。
“导演怎么说啊？”邓朝问道。
张翰与摇了摇头，下意识的摸了摸口袋，今天试戏走的急，烟盒忘带了。
“抽我这个吧。”莫奕从怀中掏出一盒烟，“你抽吗？”
邓朝摇了摇头，“不会，谢谢。”
两人各自点上火，猛嘬了一口。
“冯导这戏的确带劲。”
莫奕在试戏的过程中对故事情节了解了，曲折的人物背景和至高无上的使命联系在一起，却能迸发出这样一个有深度的故事。
这玩意儿比《夜宴》好多了。
而且又符合当代国民价值，只要多花点儿钱，华谊肯投资，票房口碑绝对不差。
“就不知道导演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张翰与也是个老烟枪。一根中南海，没嘬几口就见了屁股。
捻灭了烟头，扔在角落的垃圾桶。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张翰与，算是个演员吧，之前是配音的。”
张翰与伸出大手，这人骨架大，手掌看着也厚实，说话大大咧咧，颇为豪爽。
“莫奕，小演员一个。”
“邓朝，电视剧演员。”
三人互相握手认识，他们的演技不相上下，聊天儿也多了几分共同话题。
会议室门开了，工作人员走了出来说道：“导演说你们可以走了，有什么问题，他会再联系你的。”
“那行，兄弟我先走了。”
邓朝一听这话，也不纠结了，起身告辞，自己那边儿还拍着《甜蜜蜜》呢，自认为表演已经。达到自己最高水准，剩下的就交给导演吧。
莫奕也起身告辞，王欧等着自己做饭呢。
两人都急匆匆的走了，只留下张翰与一人，他实在太喜欢谷子地这个角色了，还想留在这里，争取争取机会。
……
在楼下买了葱姜蒜，又称了些排骨。
王欧已经报名进修班了，今天是她上学的第一天。
今天做的是糖醋排骨。肥瘦相间的排骨去腥去味，两面炸至金黄，再加上大厨特制的酱料，隔壁小孩子都馋哭了。
“我回来啦。”
晚饭王欧特意赶回来，两人一起吃。
“上学感觉怎么样？”莫奕端着排骨走出厨房问道。
王欧一边盛饭一边说：“中戏帅哥美女太多了。就我们进修班。好多漂亮的小孩子。”
“是不是收到了很多？同学的手机号啊！”莫奕笑着说道。
“哪有！”
王欧是进修班中年级最大的，但长相最为性感成熟。上学第一天就被班里很多男生惦记。
“都是一些小孩子，哪有老公你长得帅呀？”
惦记归惦记，王欧可一个手机号都没收。
伸出手揉了揉莫奕的脸蛋，“今天做饭辛苦啦！哦对了，不是说今天要去试戏吗？怎么样？”
“成不成还两说呢？”
莫奕不太在意这个，更重要的是明天《暗恋桃花源》就要公演了，他当然不参加首轮演出，但也要作为演员出席。
黄雷给自己的演出费也确定了，演一场一千块钱，加演按照门票的百分比算。
话剧这玩意儿，这些年看着人越来越少了。
只剩下一群热血的人，为它努力奔波着。
莫奕原本不喜欢话剧，背景没有电影电视剧精美，还必须去剧场看，门票又比电影票贵，你说花这么老些钱费什么劲呢？
在逐渐一次次排练中，莫奕逐渐的喜欢上了话剧，话剧对演员的考验太严格，对台词和表演的完美诠释，尤其是那道追光打在自己身上的时候，瞬间感觉到整个舞台都是自己的。
这都扯得有些远了，按照正常演出，一个月也能整个一万左右，够他和王欧生活了。
“老公，你做的糖醋排骨好香啊。”
“那你就多吃点。”莫奕宠溺得看了看王欧，“你上学这事儿给孙姐说了吗？”
“说了，她说随我便。”
公司对王欧的态度已经是完全放养，也没有什么工资，也不给资源，就等着王欧低头认错的那一天。
但王欧这个死倔脾气莫奕是知道的，自从把莫奕领回家，见了父母，想要分手？
难如登天。
事已至此，也只能让她先学表演。
“哎呀莫大爷。”王欧见莫奕没有吃饭，缠了上来：“你就放心吧。这么大的北京饿不死咱俩的，大不了我再去酒吧驻唱，再去给人家当模特呗。”
莫奕可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要不自己再去外面接个活儿？
早知如此，当初签合同的时候就应该想到这一点的。
被一个莫须有的潜规则硬生生打乱了自己的生活。
吃饭吃饭。
那些大佬莫奕对抗不了，这块肉总可以吧。
……
次日，国家大剧院。
《暗恋桃花源》准备公演，后台一众演员忙忙碌碌，莫奕不是主演，用不着化妆，挨个儿给自己熟悉的人打气。
首先是黄雷和袁全上场了，后台留下《桃花源》的演员。
何老师和喻恩太打扮的十分搞笑，破破烂烂，反倒还原了原剧中人物形象，让莫奕没想到的是谢那，古装扮相异常的出彩。
之前彩排的时候穿的可不是这身衣服。
莫奕看着谢那，也不说话，谢那看着了莫奕一眼，也没用动作。
“小奕，我们家娜娜漂亮吧。”何老师适恰如其分的走到两人中间。
有了何老师的调节，关系也不是那么尴尬。
“小奕，是姐姐我不对。”
这么多次的彩排莫奕的实力谢那看在眼中，没想到这个年纪轻轻的演员对角色把握尽如此深刻。而且台词功底与日俱增。
谢那低头了，作为演艺圈的后辈，莫奕心中早就没气了。
“这才对，这才对。”见到两人没有那么剑拔弩张了，何老师也了一口气。
催台的工作人员喊道：“桃花源的演员准备，马上上场。”
几位主演互相打气，这次演出可不容许出什么差错。
莫奕看着谢那的背影，这个女人的确有手段也有实力，今天后台来了不少记者，应该是来拍照片宣传的，莫奕绝对相信，明天头条一定会有谢那《暗恋桃花源》古装惊艳四座。
并不是说这种宣传有何不好，只是莫奕觉得演员应当以演技表演为主，毕竟打铁还需自身硬。
这就是两人的不同吧。
摇了摇头，不在思考这件事儿。
《暗恋桃花源》首轮公演特别成功，不但满坑满谷，还有这部剧的原导演赖声钏和男一号金仕杰。
金老爷子已经是五十来岁了，听说大陆上演《暗恋桃花源》，特意赶来捧场。
“老爷子，这位也是我们的男一号。”
乘着演完小聚的时刻，黄雷老师把莫奕介绍给了金仕杰。
金仕杰看着眼前的小伙子。“这眼神和形态就有江滨柳的感觉。”金老爷子一眼就觉得莫奕绝对不一般。
因为黄雷自从结婚以后身体就一直发福，体型上就不像江滨柳，虽然演的像，可金老爷子总是看不上。
“演一段看看。”
金仕杰想看，莫奕自然不拒绝。
随意地展示了几个片段。金仕杰闭着眼睛，忍不住拍手。
“你应该是看《暗恋》的电影版学得吧。”
“这您都听得出来？”莫奕有些吃惊。
“当然。”这部戏金仕杰在台湾，香港甚至在美国都公演过。也不知演了多少次了，角色早已刻在他的心里。“虽然有模仿我的痕迹，但你也演出了自己的感觉。小伙子不错不错。”
金仕杰拍了拍莫奕的肩膀，表示赞许。
等到金仕杰走后，黄雷悄悄地拉着莫奕走到一边：“明天我找个报社记者花点儿钱，专门写一篇关于你的通讯。”
“我不想。”莫奕撇了撇嘴，并不想这样干。
“你是不是头让驴踢了？露脸的事情谁不想抢着上呀？你要是有谢那一半聪明，肯定比她红。”
黄雷作为莫奕的老师，说话容不得莫奕拒绝。
“好了，明天你演。就这么说定了。”
黄雷也是能帮就尽量帮衬着。
莫奕并不是觉得自己占据头条，是觉得自己的实力还没有到达那个层次。
“明天好好演吧。”
第五十五章 爆发
“小奕，明天《武林外传》就上映了。”
沙易半夜给莫奕发来消息，自从拍完《武林外传》剧组的人也很难聚齐。
莫奕也只和喻恩在排练时见面，平日里都靠着短信联系。
“在哪个台播呀！”
“肯定是央视啊。”
拍《武林外传》投资不小，当初他们拍电视剧的那个飞龙影视基地，就是幕后老板专门为了拍这部电视据投资建的，播出也选的是央视八台。
“央视啊！”
莫奕看着亮晶晶的手机屏幕，忍不住发呆，自己第一部电视剧就要在央视上映了，真的是期待。
想了想给姚辰发去短信，杀青后他才知道，姚辰和凌肖肃早就结婚了。
“大嘴辰，《武林外传》要播出了。”
“早就知道了。你的消息也太不灵通了。”姚辰很快就回复了。
“最近忙啥呢？”
姚辰可不像莫奕，接不上什么戏约，自从演完《武林外传》以后，姚辰又接了三部电影，三部电视剧。其中有一部还是尚景的炊事班3.
等到《武林外传》播出之后，姚辰一定能大火，这是厚积薄发的火。
“等待收视率吧，祝你大火。”
姚辰看着手机中贸易莫奕发来的短信，笑了笑，都是演员，平日里都忙，想见面也难。
“以后如果你火了，一定要请我吃饭哟！”姚辰想了想，发了过去。
“行嘞，炸酱满管饱。”
“去你的吧。”
或许武林剧组之中，混的最差的就是自己吧。
放下手机，抱紧了身边的美娇人。
王欧迷迷糊糊的哼哼了几声，转过头来抱着莫奕的手臂，含糊不清的说：“老公怎么了啊？”
“没什么，睡觉吧。”
莫奕摸了摸王欧的头发，夜已经深了，明天还要演出呢。
“嗯。”王欧又哼了一声，抱着莫奕沉沉的睡去了。
……
《暗恋桃花源》已经是第二场了，票早就被抢购一空，不知观众是为了看谁来的。
但莫奕知道肯定是不是看自己的。
他早早的来到后台，也不说话，静静的坐在化妆镜前面。他需要时间来进入角色。
“小奕，来的挺早啊。”
陆续有人进来朝他打招呼，莫奕也只是简单的问好，今天金仕杰要来，自己可不能演差了。
平静的看着镜子里自己的双眼，莫奕进入角色需要时间，又慢慢的闭上了眼睛，谁也不理。
金仕杰也来到的后台，看到莫奕的这个样子也就放心了。
“金老师，要不要我喊他。”一旁的工作人员问道。
金仕杰摆了摆手，“莫奕是个好演员，我去外面等他。”
原本想着去后台再开导开导莫奕，但见到他这个样子，心中愈加放心了。
时间到了，准备上场。
莫奕睁开眼睛，自己的心已经平静下来了，此刻他就是江滨柳。
刚走到侧台，就能看的见台下1000多名观众，不像演唱会。也不像听相声的。
所有的观众都很安静，没有人打开手机，1000多双眼睛紧紧地盯着台上。
莫奕并不觉得害怕，反倒心中隐隐有一丝兴奋感，手心中微微冒汗，恨不得现在上场。
这个舞台是属于自己的。
今天晚上国家剧院是属于自己的。
背景音乐响起，灯暗了。
等到再次亮起的时候，袁全和莫奕已经来到舞台中央。
金仕杰在台下看着熟悉的开头，看着另一个演员在演江滨柳，心中有些莫名的感觉，仿佛看到自己重生了一般。
“今天怎么换人了？不是说黄雷吗？这个演员是谁啊？”
“门口海报上写的叫莫奕，不认识啊。”
“早知道不是黄雷，我就不来了。”
“我也是看黄雷来的。唉，票价挺贵的，还是看吧。”
莫奕刚一上台，台下就引发了一阵骚动。大伙儿都是看黄雷老师来的，见到主演不是黄雷，自然不高兴了。
这不能怪剧组，话剧都是有两套演员阵容的，只是首轮一般是名气打的演。
莫奕这种情况，实属特殊。
台下的骚动并没有让莫奕慌乱，他现在是江滨柳，他就是剧中的主角。
随着莫奕的表演，台下也逐渐安静了起来。
不得不说，莫奕在形体上的确占优势，和黄雷胖乎乎的感觉不一样，莫奕是穿衣显瘦的风格，尤其套上一身西装，更显得高大消瘦了。
莫奕演的很卖力，观众们看的也投入，只有袁全有些难受。
“这小子怎么变得这么强了。”
上次排练的时候，两人对过戏，但今天明显感觉更加行云流水，袁全不得不拿出十二分精神演戏。
莫奕根本没觉得累，台词动作神态自己早就琢磨透了。
……
两个小时的演出结束了，灯暗，又亮起。
演完了，所有演员上台谢幕。
观众还沉浸在莫奕最后一声台词之中，不少观众眼角还挂着晶莹的泪珠。
剧本写得太好了，莫奕也演的太投入了。
不知是谁带头鼓掌，所有观众站起身给这群可敬可爱的演员最真挚的认同。长达五分钟的掌声在演员们再三鞠躬下，终于缓缓结束了。
黄雷看的也入迷了。
身边的孙利笑了笑：“怎么？被你的学生超越的滋味不好受吧？”
莫奕今天是超长发挥，不然演不了这么好。
“也不看看是谁的学生！”黄雷神气的说了一句。
金仕杰擦了擦眼角的泪水，他仿佛又感受到。20年前自己和林青霞一起拍《暗恋桃花源》的场景。长长地吸了一口气，“老了，老喽。”
莫奕恍惚的站在舞台中央，袁全拉了他好几把都没感受到。
等到观众陆续离场，这才缓缓地回过神。
呆呆地坐在舞台上，木质的地板好像还残留着之前演戏的狂热，。
这一场酣畅淋漓的表演太过瘾了。
“爽吧。”金仕杰不知何时坐到了他身边，“当初我演江滨柳的时候跟你一样入迷。”
“小子，你好好发展，以后绝对有出头之日。我老了，先走了。”
金仕杰活了这么多年。看人的本领和他演戏一样高超，一眼就能看得出莫奕正处于穷苦状态，年轻人谁还没经历苦日子呢？
但只要熬过这段时间，一定会出头的。
莫奕还以为金仕杰看到自己资质出众，要将一身演技倾囊相授，没想到只撂下一句鼓励的话就走了，好歹您老再介绍一两部电影呀。
有了金老爷子的鼓励，后台的那些鼓励都不太重要了。
“宝贝，演的真好。”
王欧今天可是看完全程的，等到众人散去后，捧着一束花笑吟吟的走到莫奕的面前。
“来自老婆的问候。”
红色的玫瑰开的正娇艳。
莫奕接过玫瑰，花美人更美，轻轻的将王欧抱在怀里，轻吻了一下额头。
“啧啧啧，小欧你也来了啊。”
何老师笑吟吟的走过来，“一会去撸串儿啊。”
为了庆祝演出成功，何老师特意请大家吃饭。
“今天可是好日子，小奕，你可得多喝几杯。”
黄雷和孙利手牵着手走了过来。
“那一定，一定。”
“你今天爆发了啊，我都有些跟不上你的节奏了。”
袁全摇着头说道，和莫奕搭戏怎么还比和王老师搭戏累啊。
“哈哈哈，小奕今天可是大爆发。”
的确，莫奕今天太出众了，为此大排档上特意灌了莫奕好几杯酒。
莫奕不太能喝，王欧也挡了几杯。
觥筹交错间，口袋中的手机震动，拿起一看，是条短信，沙易发来的。
“兄弟，《武林外传》首播破2。”
没几秒，姚辰又发来一条。
“别忘了我的炸酱面。”
第五十六章 爆破
《武林外传》火了大火彻底的火。像是在寂寥的夜空有，一颗升天的礼花，绽放的绚烂。
收视率逐渐从2.0上升到10.0，直逼2005年央视收视冠军《亮剑》。
大街小巷男女老少都在谈论葵花点穴手和排山倒海。
片中的几个主角儿也大放异彩，最红火的是沙易，前前后后接了好几个广告。
身在陕西的闫尼也大火了一把。
所有人都火了，唯独莫奕静悄悄的。
只是因为此此刻莫奕正在拍摄《集结号》，他已经进组了。
《集结号》在东北拍摄，冯晓刚为了营造出剧中大雪封山的感觉，特意去的沈阳。
“冯导，角色到底确定好了没有？我也哪个呀？”莫奕问道。
所有人都已经进组啦，但角色还没有定下来。
冯晓刚在北京一直确定不了角色，就开始说男一号让葛优来演，但葛优的形象实在与军人有所差距，就打算在莫奕三人中挑一位。
“小奕，着什么急嘛，定了定了给你的剧本。”
冯晓刚这几天忙得焦头烂额，这是他第一次拍战争片儿，人员的调配，还有场地的布置都需要他亲自过问。
华谊这次都挺大方的，投了八千万。
这换成票房就得，这就得一亿六才能回本啊。
“导演，我的片酬才这么一点啊。”
合同上写着八万块，还没拍电视剧给的多。
“可以了，你的戏份只有半部电影还想拿多少钱？”
几天间的相处，两人也比较熟络，冯晓刚暴脾气说话，嘴上没有把门儿，已经客气了。
莫奕嘿嘿一笑，八万就八万。
这样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将剧本塞到怀中。“导演我先走。”
冯晓刚扬了扬手，演员已经定了下来，现在最关键的场地的问题，还有设备。
战争戏中充斥着大量的爆炸和枪击的镜头。
为了让这一效果逼真，特意请的是国外的特效制作团队。
别以为特效制作团队就是在电脑上的那种，爆破也算是特效的一种。
当初冯晓刚看过《太极旗飘扬》之后，就希望找这部影片的特效制作团队加盟该片。
韩国爆破师制作的场面向来以近乎残忍的真实感和力量强劲的震撼效果著称。
也正好符合冯晓刚对战争片的要求。
……
莫奕演的是赵二斗，男二号。
其实他更想演的是男一号谷子地。
可能也因为年纪实在太小或者外表比不上张翰与那种狂放，导演才没能如他愿吧。
赵二斗怎么说呢？
拍摄当中并没有太多的爆破场面，可人物却有一个很清晰的成长路线。
从最开始的倔强到后面的成熟。
还是有一定塑造性的。
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手机一直响个不停，最近几天正是《武林外传》四十集左右的剧情，莫奕也收到了很多节目的邀约。
当然还有广告。
没想到演厨子还有广告呢。
只是这段时间不能离开剧组。几个广告约都推到了两个月以后，
还是好好的准备剧本吧。
……
虽然说拍战争片动用人手众多，场面也宏大，可冯晓刚丝毫不怵，毕竟是中国鼎鼎有名的大导演。剧组还有几个韩国来的，可不能让人家外国人看了笑话。
“你你你，丫的搬炸药桶的时候小心点儿，那玩意儿只要冒点火星子，人就没了。”
韩国的特效师。在一旁叽里呱啦的吼到，身边还站了一个翻译，两国语言不通这才是最大的问题。
冯晓刚猛嘬了一口烟。将烟蒂扔在土地里踩了踩，“他娘的。国内也没有一个像样的爆破组织，不然非费这劲干嘛？”
要是国内有更好的，谁还用得上韩国那个群棒子啊。
不过这年头国内电影还没有崛起。大家都在摸着石头过河。
“翰与，准备的怎么样了？”冯晓刚问道。
“放心吧导演，没问题的。”
张翰与爽快的说道，这个男一号可是自己苦苦求来的，张翰与从心底里喜欢谷子地这个角色，为了更早的进入角色，每天到晚穿着那身破棉袄。
“你们几个呢？”
原本新加坡影帝廖凡也没得混到什么角色，算是友情出演焦大鹏，上次合作《天下无贼》的王宝强演的是狙击手。他和投弹手为了配合默契，冯晓刚让两人睡一个屋里。
王宝强都不介意穿上破棉袄，脸上抹的乌漆嘛黑的，怀中抱着一杆枪，还真别说有一种野战军的感觉。
所有演员都表示没有问题，爆破师傅又将爆炸路线划了出来，其中用红色标明的是逃生路线。
这可特别重要，万一错一步，踩在雷上……
性命攸关的事情更得重视。
今天没有莫奕的戏份，可还是穿上了属于他的那身衣服——一整套脏兮兮的棉服，看着鼓鼓囊囊的，里面也是实心棉，可衣服上透着一层洗不掉的灰色感觉，尤其是领口的位置，发亮。
也不知是道具组制作的还是真得弄脏的。
莫奕倒是不嫌弃，随便的穿在身上，不一会儿就热的出汗。
手中拿着的是原剧本小说《官司》。
合上书本，剧情在莫奕的心中已经有个大概了，出去走走。
今天开拍之前冯晓刚已经发过一次剧组为了拍摄战争场面，特意提前三个月赶制出来的道具，原本存放在韩国，却不知什么原因一把火付之一炬。
今天用的材料都是上周前赶出来的。
勉强能凑活，厂家那边还在赶制。
莫奕穿着那身军服，晃晃悠悠的走在剧组中。
不愧为大制作，吊臂就有三个，摄像机各式各样的。
“开爆。”
爆破组按下几个按钮，一整轰隆隆声响从山那头传来，紧接着轰轰轰的几声，各处的爆破都开始了。
演员在山下演着制定的路线迅速跑着。
山头上的人看的是欢腾，不但有剧组的，还有不少当地的老百姓。
就像在看烟火一般，探着头，充满了好奇。
这么混乱，那哪能行呀？
剧组急忙组织工作人员进行疏散群众，第一是为了防止老百姓进入拍摄场地危险，第二是怕记者爆料。
“干哈呀不让银看。”
“你们用的是我们家的地，看一眼怎么了！”
大爷大妈们看的正高兴呢，怎么可能走，幸亏现在没有智能手机，要不然绝对上快手了。
莫奕看的也是有意思，底下轰轰乱炸，这些大爷大妈一点也不觉得害怕，爱看热闹的习惯改不了啊。
“解放军同志，你给评评理。”大爷急了，冲着旁边一个穿着像是军服的人喊道。
莫奕回头看了几眼，才明白大爷说的是自己。
“老大爷，我不是解放军，我就是个演员，这里危险，你们还是回去吧。”
几个大爷大妈就是不走，剧组也劝不动，之能画个警戒线，以免发生危险。
第五十七章 停拍
“他娘的。”冯小刚在监视器里看着呈现出来的画面，还是觉得不满意。
当初他选择在沈阳拍摄，就是看中这里容易下雪。可前几天只是下了一场拂雪。没有达到预想预期，这样爆破产生的画面只能露出开黑的土地。
如果拉远景，瞬间没有集结号自己想要表达的那种感觉。
那种白雪皑皑，大雪封山，在洁白的雪地里展现战争残忍的场景。
“演员先休息一会儿。”
冯晓刚喊道，他又拉着道具组师傅商量去了。
战壕中，张翰与躺在地上喘着粗气，拍电影真是一个体力活，就跑爆破点那几场戏已经反反复复拍了三遍。幸好没有一个人做错的。
现场还有老师拿着大喇叭喊着。到了爆破该停他们就得停，该跑就马上抬腿就要跑，慢一分一秒都不行。
“真的是累。”
邓朝有些想演男二号了，赵二斗那个角色，有没有这么多动作戏，不要太舒服。
只可惜不属于自己的。
他演的是王金存，那个上了战场就尿裤子，不敢杀敌的怂兵
刚刚待在战壕里，一个爆破点就在自己身旁几米爆炸，只不过那个火药少，炸的满身的土。
不是浮土，而是那种黑黑的土块遮天蔽日的盖了下来。
耳朵里面儿里满满的全是土。
邓朝掏了掏耳朵里面的土，但总感觉有什么堵在里边儿。皱着眉头，一副不舒服的样子。
“小朝，怎么样？”
张翰与看到了邓朝，走到身边一瞧：“你这傻小子啊，耳朵有土能用手掏吗？”
扶着邓朝走到了一旁，为了拍战争戏，一旁有医务人员早就做好了准备。
冯晓刚和一众道具师傅讨论完了，坐到自己的椅子上，生着闷气。
“怎么了啊导演。”张翰与问道。
冯小刚点了一根烟，又给张翰与扔过去一个根。
“他娘的，效果不行，今天不拍了。”
和道具组商量了一番，这层雪完全达不到剧中要求的效果，要想达到冯小刚要的感觉，至少再用造雪机造出八吨人工雪。
这样一来，只能停下来等。
“你们到剧组都是吃干饭的吗？”冯晓刚越想越气，忍不住骂道。
这停一天就得多付一天的工钱，花销可不少。
道具组也谁能料到，天气预报上说的好的要下雪，突然不下了。
“把人都叫回来吧。”
导演说不干了，演员也不能在场地里待着，一个个陆续喊了回来。
“那就先拍非战争场面。莫奕呢，陈数呢？”
一个是男二号，一个是女一号。
“在呢在呢。”莫奕从人堆中站了出来。
冯晓刚说道：“明天拍你的镜头，好好准备准备。”
赵二斗的很多戏份背景是解放了，没有什么大场面。
“你怎么穿的这身儿啊。”冯晓刚瞅了瞅，莫奕穿着这身绑腿，太蹩脚了。
但当初国内战争的时候，那还顾得上形象啊。
“导演这样不太对吗？”莫奕是按照自己的法子搭配的，的确有一种不顺畅的感觉。
“挺好的。”冯小刚很是满意莫奕的造型。当年抗战的时候哪有帅气干净的解放军，一个个整天埋在炮火里，能有多干净。
别老看以后那些抗日神剧什么手撕鬼子啊？飞镖杀人，轻功杀人。
当年我们的革命先烈都是靠血肉一点一点解放全中国的。
认真拍一部战争片儿也是对革命先烈的尊重。
“后面的戏份用不着你这身儿，去道具那边儿领一套你的军服。”冯晓刚说道。
“得嘞！”
先演成熟的赵二斗，这样难度也不是很高。
冯小刚弄了四个造雪机没日没夜的造雪，剧组又换了地方，
……
张翰与演的谷子地想把九连指导员的遗孀介绍给莫奕演的赵二斗，陈数演的就是片中唯一的女性角色——孙桂琴。
“各部门准备，a。”
冯小刚终于又再次坐到监视器前面。
在拍之前，导演早就给几个主演说明了这场戏的难点。谷子地和赵二斗必须要表现出一种久别重逢的熟识，那种发自内心的熟络。
要是按照正常顺序演的话，这种情感更容易爆发出来。
但两大主演还没有多少交流，想演出久别重逢全靠演技。
四处辗转的谷子地带着孙桂琴终于投奔赵二斗来。
莫奕从一辆破旧的军用皮卡上走了下来，这种皮卡车早就淘汰了，也不知导演是从哪里搞来的，竟然还能发动起来。
“人呢？”
莫奕问一旁的卫兵。
“人在那里蹲着呢！”
莫奕一转头，镜路的旁边蹲着张翰与和陈数。
“二斗，奔你来了。”张翰与起身说道。
莫奕像是不认识一般，又像是早就熟识，双眼中表面看着的确陌生，但仔细一瞧眼角全是欢喜。
每一个步伐都走得很缓慢，发出沙沙的声音。
“你不奔我来，你奔谁来呀？”
莫奕特意把这句话说的很慢。有意的包着下嘴唇说道。
这样能显示到两个男人之间特有的友谊。
这个小动作是莫奕特意思考后加上去的。
冯小刚在监视器里看到模拟的小动作，忍不住点了点头，“这小子的确用心了。”
只是当镜头转换到陈数身上时，冯晓刚皱了皱眉头。
在他的想法之中，孙桂芹更应该是朴实无华的农村女人。双眼之中更多的是柔情，无奈。
虽然陈数演的不错，可是高高大大的身躯，尤其是他的那张脸有棱有角，总感觉透露这强势和占有欲。
换句话说，陈数太洋气了，太耀眼了。
“咔咔咔。”
冯小刚越看觉得越不对劲，这样演下去，女主角根本就不是自己心中所想的。
“大家先休息休息。”
冯晓刚有一个坏毛病。就是无拍电影时，无论片场有一点不舒服的地方，他都会停止拍摄，调整过来以后再继续。
女主角不符合自己心中形象，这可算是个大事儿。
冯晓刚把陈数叫到一旁，说道：“陈数，你觉得孙桂琴应该是什么样的一个人？”
“农村妇女啊！”
“你觉得你演的像吗？”
冯小刚地上区一面镜子，虽然镜子里的陈数，脸蛋已经被灰擦的不再白皙。但两个丹凤眼，总感觉是来自大都市的女人。
陈数换了个表情，“这样呢导演？”
冯小刚摇了摇头。
一番指导始终没有达到他心中所要的那个感觉。
当初选女主角的时候，冯晓刚都没有试别的演员，直接定的陈数。
现在看来，还得换女主角。
拍一部电影怎么就那么多事儿？
冯晓刚正在躺在椅子上烦闷的抽着烟，脑子里想着最近有时间的女演员，正入神的时候，道具师突然闯了进来。
“导演，当地农民把我们告了！”
“什么？”冯晓刚猛地坐直了，“你们是不是没给人家钱！”
道具急忙摆手，“那哪敢啊，不是前几天开始人工造雪吗？那玩意儿有毒素，当地农民以破坏耕田为理由，把咱们剧组告上法庭了。”
“他娘的。”
冯小刚气得猛捶桌子。电影还没开始，接二连三的遇到各种问题。
尤其是最后一件事儿，被告上法庭，剧组不能再实施拍摄。
“给我电话。”
这种大事。赶快让法律部门尽快处理，如果被记者捅出去，《集结号》的名声就臭了街了。
“给下边儿所有人都传话，把嘴都给丫严一点儿。今天不拍啦！”
冯晓刚甩了甩衣袖，也不知给谁打电话。
“又停拍？”
莫奕站在皮卡旁边，不知所云。停拍也好，莫奕还能再琢磨琢磨角色。
第五十八章 台湾金马
剧组停拍了，导演忙着和农民们打官司。
“导演，怎么样了？”莫奕问道、
剧组停拍，所有人只能等着，组内的小工吵吵闹闹的，隐隐有罢工的迹象。
冯晓刚那还顾得上这些，“全剧组放假。小奕你先回北京吧。”
想要复工起码得再等一周时间。
邓朝那边还拍着《甜蜜蜜》。三天两头飞北京，
得嘞，还是回家吧。
家中自有颜如玉，家中自有美娇妻。
打点行囊，赶到机场。
有剧组报销，自然是选最好的。
莫奕预计这场官司不会太持久，毕竟一方是大老板，一方只是老农民。
心中正想着回北京干啥，要不再去演几场话剧？
好像《暗恋桃花源》的巡回演出已经到上海了。
正想着，电话想了，是宁昊。
“喂，昊哥，大导演记得给我打电话了啊？”
“你小子少揶揄我。”
宁昊在电话那头笑着说道：“我们要去台湾玩玩，你去吗？”
“去干嘛？”宁昊无事肯定不会花钱的。
“金马奖邀请了我们剧组，好像有几个奖项。”
宁昊说的很平淡，却勾起了莫奕的好奇心。
“入围了哪几个啊？”
“最佳导演奖，最佳剪辑，最佳编剧，最佳新人……你真的不去吗？”
有没有自己的奖项，去干啥？有这些时间还不如在家多缓一缓呢。
“不去不去。”
“车费我掏。”
“走。”
早这样说不就好了吗！
真相是别的演员都在剧组，就莫奕这小子有空。
先到北京。宁昊早就在机场等候，随行的还有岳晓军。
加上莫奕，一共三人。
“邢姐不去？”邢爱那也是编剧之一，却没有见到她的声影。
“你嫂子说最佳编剧根本得不上。去也没意思。”
还是嫂子看的通透。
“博哥呢？最佳新人奖不应该给他的吗？说不准还能获上奖呢！”
“谁说最佳新人是他的？提名的是你啊？”
岳晓军说道：“老宁你没给我小奕说啊。”
转头，宁昊一脸坏笑着看着莫奕。
“看他现在的身形又瘦又高，哪像胖乎乎的谢小盟，人家评委颁奖还都以为颁错了呢。”
宁昊就是故意使坏，三人又打打闹闹，终于上了飞机。
金马奖设立在台湾，全称是台湾电影金马奖。
“紧张吗？”飞机上，宁昊坐在莫奕身旁，看着莫奕。
“根本不可能是我。”自己才出道几年。拿奖还有点儿难。
最重要的是作品不适合拿奖。
莫奕都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得奖，也许是评委眼睛花了？
“话可别这么说。”宁昊说道：“你知道今年的评审团评委是谁吗？”
“谁？”
“说别的电影大师，你可能不认识，吴佩慈跟小虫你认识吧？这就说明今年的评委有一部分挺年轻的。应该会给你们年轻人一点机会。”
这些都是宁昊自己的分析，片面之言而已。
“无所谓了。”莫奕根本就没抱有期望，“你的新电影准备怎么样啦？”
“正在写剧本呢，想玩玩吗？”
宁昊自从上一部《石头》大获成功后，生活的压力少了很多，电影也拍的更加随性。
“有什么好角色吗？”
“要是按照你之前的体格，还真有个角色，只不过你现在减肥了……”
如果硬生生加一个角色，只会让剧本更加凌乱。
“懂了，到时候再看吧。”
宁昊不会为了强加莫奕，让电影变得不完整，莫奕也不会凭着他和宁昊的交情硬生生要一个角色。
两人心知肚明，都需要一个契机。
……
飞机落地，莫奕给王欧打去电话。
“喂，宝贝，你在东北冷吗？”
王欧白天都在上课，只有晚上有时间，两人打回儿电话，说点悄悄话。
“现在不在东北，我在台北。”
“啊？”怎么一瞬间从中国的最北方跑到了中国的最南端？“去那干嘛？”
“金马奖提名了一个最佳新人，我去看看。”
莫奕说的很随意。
“啊啊啊。”听着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尖叫。“老公，你得奖了啊？”
莫奕急忙把手机离得远了一点，“没有获奖，只是提名，得不得奖还不一定呢！”
“那也挺厉害的啊！哪能看到直播啊！”王欧高兴的就像是自己得奖了一样。
“我问问啊。”莫奕急忙问身旁的宁昊。“昊哥。金马颁奖哪能看直播啊？”
“大陆看不了。”宁昊有些羡慕莫奕，自家老爷们儿提名就应该是这个样子，哪像他家的那口子，平平淡淡根本不当回事儿，甚至连人都不来。
莫奕又把宁昊说的话转述了一遍，只有台湾当地电视台进行实时转播，大陆想看根本不可能。
“那好吧。”王欧心中委屈巴巴的说，“你快回来，我给你做饭吃。”
“嗯嗯。”
挂了电话，莫奕嘴角止不住的上扬。
“瞧给你乐的。”宁昊可听得真真的，吃了一肚子狗粮。“新人奖应该算所有奖项中，不太重要的那一个。有本事你就把金马影帝给我拿回来。”
“等着瞧。”
这次已经是第43届金马奖，开奖前夕还闹出不小风波，李安的《断背山》田壮壮《吴清源》都相继退出，电影奖项更看重的是文艺片，像《疯狂的石头》这种商业片并不被看好。
这也能解释为什么只有几个技术类的提名。
没有太多的客套话，下了飞机就被工作人员接到了酒店住了下来。收拾一番，晚上就是金马奖的颁奖仪式。
大陆入围的电影只有两部，除了《石头》还有冯导心心念念的《夜宴》。
虽然斯琴高娃，周迅都入围了最佳女主角，赵薇入围了最佳女配。
可他们演的《如果爱》和《姨妈的后现代生活》都是由香港制片发行的。
莫奕想给冯小刚发个短信问候一番。但听说《夜宴》无论男女主角还是男配女配都没有入围。甚至连冯小刚最自信的最佳导演都没有。
仅仅只有美术设计造型设计和几个音乐奖。
这只能算对冯导最大的嘲讽。
“难道冯晓刚不如宁昊？”莫奕冒出了这样一个念头。
两人的实力相差不了多少，是各自擅长的领域不同罢了。
“准备好了吗？”
宁昊换上了一套崭新的西装，来到莫奕的门前。
“嗬，真浪费那套衣服。”莫奕撇了撇嘴，还是自己穿西装好看。
“要不是颁奖典礼不允许穿t恤进去，我绝对不穿这身儿。”都是随性的主儿。
宁昊、莫奕和岳晓军三人在走出酒店。
“等等，先拍一张照片。”岳晓军说道，“这可是第一部电影的第一次领奖。得留下纪念。”
只见三个胖瘦不同的男人冲着一个翻盖手机咧着嘴笑着，嘴中喊着最狂放的誓言：
“干翻金马。”
第五十九章 奖项
在车上，三人不停的搓着手心。嘴上都不在乎，可内心无比希望得奖。宁昊想得到最佳导演，岳晓军想得到最佳编剧。莫奕想得到最佳新人。
“到时候万一不是咱们仨获奖。还得给人鼓掌，别哭丧个脸，丢了面子。”
宁昊年龄最大，叮嘱两个小弟。
“太恶心了吧！”无论是谁获得提名，都想得到奖项，还得违心给别人鼓掌。
“这就是气量。”宁昊话虽这么说，两岸三地的艺人导演都来追逐仅有的几个奖项。说不准是这辈子是唯一的一次入选机会，但娱乐圈就是这么虚伪残酷，混这个圈子就得这样。
金马奖最有看头的是什么？
有人说，是获奖时明星们或哭或笑的表情，有人说，是自己喜欢的电影得奖时的兴奋，也有一部分人喜欢看明星入场前红毯上的走秀，尤其是女星……
莫奕到现场才知道什么叫争奇斗艳，百花齐放。
那些女明星平常也穿的是居家服跟过日子的娘们儿一样，今天一个个换上定制的礼服。这种衣服大多都是从各大品牌赞助或者租来的奢侈品。
料子越少，质量越差，名气越贵也就卖得越好。
就像后世有一个小矮个子作者买了一双贼啦贵的鞋，问店员这种鞋应该怎么洗才能洗的干净？
店员的回答是：穿这种鞋的人，一般不会走那么多的路把它弄脏。
莫奕看了看自己这身行头，悄悄的问问身旁的宁昊：“这身衣服也是租来的？”
“你哥哥我就不能给你买一套啊？”宁昊像那种不会过日子的人吗？
莫奕恍然大悟，怪不得前几天要他的衣服尺码呢。
“也就是说你咋知道我会入围最佳新人？”
宁昊趁着私下无人，悄悄地说了一句：“有个东西叫入围人选公布名单。”
“……”
这的确不怪宁昊，谁让莫奕这货只顾得拍戏，不知道获奖。
眼前一长溜着红地毯，看的莫奕直砸吧嘴。
没想到哥们竟然也能混到走地毯的一天。
“导演，一会儿上去的时候要不要挥了几下手，震慑一下台湾的媒体。”莫奕问道。
“你小子怎么就这么多鬼主意，赶快走。进去乖乖坐着。”
红毯只是个形式，只是那些品牌方和电影主办方为了捞更多的钱而举办的。
强行赋予了别的意义。
后台莫奕又遇到了冯晓刚。
“你小子还入围了最佳新人。可以可以，不错不错。”
冯导鼓励的话也说得那么别扭。
今年自己拍的《夜宴》算是让他凉透心了，要不是还入围了几个奖项，冯小刚根本不想来台湾金马。
走在莫奕他们前面的是《狗咬狗》剧组，莫奕终于见识到了传说中摄影之王——陈冠西。
小伙子长得挺帅的嘛，只是眼角尖锋芒毕露，高高在上的表情，看谁都感觉很不爽。
陈冠希见惯了各种大场面，走的闲庭若步，紧跟着就是《如果爱》剧组，陈可行导演挽着周训的手，潇潇洒洒的朝着。媒体挥手致意。
周公子虽然个子小，但气质出众。台湾的记者朋友也给面子欢呼声和闪光灯不断，仔细看去，台下还站着几个周训的粉丝。
莫奕感觉到主办方深深地恶意。
搁这两位后边儿谁能接的住呀？
不过他们也有自知之明，没在红毯多停留。匆匆的来匆匆的走，都没给大陆媒体几个提问的机会。
进了颁奖晚会的现场，莫奕终于松了口气，这地方就跟话剧院一样，座椅真心舒服，躺在上面忍不住想睡觉。
岳晓军拉着莫奕的手，兴奋地说道。
“看，郭富城，赵薇。”
郭天王依旧年轻，赵大眼睛越来越漂亮了。
果然大咖都被安排在集中前面的位置，像他们这种不出名的演员，剧组都给安放在后边儿。
来颁奖晚会的不仅仅只有获得提名的演员，还有不少表演嘉宾和纯粹给主办方面子的嘉宾。
像刘得华呀，刘得华呀，刘得华。
莫奕看来看去，好像只认识刘得华一人。
不一会儿就开始颁奖啦！
一男一女的主持人一个叫蔡康云，一个叫侯配岑。年龄相差这么大，好像台湾就喜欢这种主持风格。
台湾金马设立的奖项不少，最先颁发的最佳原创短片和最佳纪录片奖。
金马真的很喜欢文艺类型电影，这种小奖项都颁发给了文艺气息浓郁的两个台湾电影。
“下面要颁发的是最佳剪辑奖，入围的有请看大屏幕。”
这个奖项有《疯狂的石头》，莫奕坐起来，紧盯着眼前的大屏幕。
颁奖嘉宾缓缓地从一个信封中拿出获奖名单。
“获得第24届金马最佳剪辑奖的是……”
这该死的停顿让莫奕想起未来的一个节目。
“陈博文，《一年之初》。”
果然不是《疯狂的石头》，宁昊虽然有些泄气，但也在情理之中。影片的剪辑稍微有点混乱。自然难入评委的法眼。
莫奕能看得见坐在前面的冯晓刚的表情，有些困想睡觉，又不能正大光明的睡，明知道得不了奖，想离开又不能离开，就这样尴尬的坐在椅子上，还得装出一副平静的样子。
这不是蛋疼吗？在场太多明星都是这样，即使打瞌睡被拍到了，只要私下塞点儿钱不发到网上就行。
最佳导演给了陈可辛，最佳女主给了周迅，郭富城获得影帝。
《夜宴》五项提名。只获得了一个最佳造型，这简直就是把冯导的脸按在地上来回反复摩擦。
宁昊虽然没有得到最佳导演。看得出眼神中的失落。
“获得最佳原著剧本奖的是——《疯狂的石头》。”
总算是有一个得奖了，剧本是宁昊，邢爱那，岳晓军三人写出来的，上台的只有宁昊，没有得上最佳导演，原本准备的获奖感言说出来也显得太矫情。只是简单的感谢了几句，就下台了。
“我看看，我看看。”莫奕看着那金光闪闪的小金马，特别眼红，抢过来摸了摸。
“这不是金的啊！”
“废话，那是金子得多少钱？”宁昊白了他一眼。这玩意儿就是一个黄铜，代表代表意思就行啦。
“接下来要颁发的是最佳新人奖。”
终于到了有莫奕的奖项。
“入围的有，吴中天《指尖的重量》、吴景涛《父子》、张睿家《盛夏光年》、莫奕《疯狂的石头》。”
屏幕上露出谢小盟的那张大脸，贱兮兮的挑着眉，马上镜头一切又变成了挨打的样子。
前三个入围的都是帅气小伙子，那个叫吴景涛的还斩获了金马最佳男配角。
这都不是最关键的。重要的是这个叫吴景涛的九七年生日，现在只有8岁。
八岁小孩子但斩获金马最佳男配，还要跟莫奕来抢最佳新人。
莫奕想哭。
眼前的大屏幕又切换成现场几位入选人的表情。
莫奕笑也不是，哭更不是，平静的看的镜头。
这种时刻最考验演技。
“获得第43届金马最佳新人奖的是……张睿家，恭喜。”
果然不是莫奕，莫奕也没想过是他。
看着台前兴高采烈颁奖领奖的众人，没有吃醋也没有后悔。
自己才出道两年，自己的路还很长。
“好啦，一个最佳新人有什么重要的，你可是拿影帝的人。”宁昊拍了拍莫奕的脖子。
“我没事儿，就当台北一日游吧。”
提名归提名，回到东北还是乖乖演戏。
第六十章 日常
回到北京，已经是周末。
“宝贝，我回来了。”
台北一行只是长长见识，莫奕拖着一身的疲惫回到了家中。
“老公，回来了啊。”
王欧端着一盘子草莓，上前帮莫奕脱下了外套，站在一旁，等了等。
“小金人呢？”
莫奕伸出手戳了戳王鸥的小脑门儿。
“还小金人儿呢，人家那是小金马。”
“对啊，你的大奖呢？”
王欧双手托着自己的小脸蛋，一脸期盼的表情，身上穿着一件卡通居家服，宛如娇羞的小女人。
“我没评上啊。”莫奕一边换上拖鞋，一边往里屋走。
王欧翻了翻行李，果然没有奖项。“你的金马影帝奖呢？”
莫奕又捏捏她的小脸蛋。“等我下次给你拿一个影帝回来。”
“这可是你说的啊。”欧姐伸出手，拉着莫奕的胳膊。“拉钩。”
莫奕知道王欧这是安慰她，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发。
“还没吃饭吧，我给你做。”
如何安慰一个女人，那就是把她喂饱。
王鸥就是个小吃货，莫奕也乐得给自己心爱的人做饭。
“嘻嘻。”欧姐忽然笑了笑，“今天我来做饭犒劳你。”
这一个月在家闲来无事，王欧实验了几道菜，桌子上摆着几个盘子，还用碗罩着防止热量散发。
“当当当当。”王欧打开盖子，“第一道菜，欧姐特制凉皮。”
王欧能有这个心，莫奕都很满足了虽然凉皮做的不怎么样，刀功也不行。
“这么样？怎么样啊？”欧姐一脸的期望。
莫奕尝了两口，能吃。
“嘻嘻，下面是第二道菜。”听到莫奕的话王欧备受鼓舞，揭开了第二个盘子。
“当当当当，欧姐蛋糕。”
简单的面粉对上鸡蛋。再加上奶油。放到电饭锅里蒸。
蛋糕还算可以，莫奕尝了一口。松软可口。
王欧的确是用心了。
只是看着厨房。案板上大量材料，估计这一周都得天天吃凉皮。
“老公，没得上奖不用伤心。你那是没有绽放你的演技，如果你出全力，什么刘德华，郭富城，周迅通通拿下。”王欧抱着莫奕说道。
“人家周迅拿的是影后。”
“那有怎样，你爆发演技，影帝影后双丰收。”
“去你的。”
两人又笑着躺到了沙发上，王欧这么一干扰，心中的那一点点失落消失的干干净净。
既然停拍，莫奕刚好有时间处理一点自己的私事。
次日一大早，便拨通了电话。
“喂，是王老板吗？我是莫奕。”
“莫老师啊，不知道今天拍摄有没有时间呢？”电话那头的声音很是亲切。
自从《武林外传》播出之后，剧中所有角色都火了，而这个王老板就是找莫奕的几个广告商之一。
说来也奇怪，找莫奕的广告不少，但能看上眼的没有几个。
有个食品加工厂，要签五年的合同，四十万。没有别的什么要求，只是莫奕想看看工厂的照片却再三推脱，看来内部有猫腻。
虽然30万不少，可不想惹上一身的骚。
像老郭一样，为了养家糊口，挑着贵的代言，结果代言商品上了315。自己也难逃其咎。
莫奕给自己也立下一个目标，首先不能代言入口的东西，万一出点儿什么事儿，自己的形象也受牵连。
所以拒绝了药品代言食品代言，剩下的也只有这一个了。
今天打电话的这个是北京的一家菜刀厂，两年合同十五万，价格还算公道。
最重要的是拍摄省事。
“就这么拍吗？”
广告拍摄很简单，用不着取景，只在一个录影棚里。桌子上摆着几把菜刀。莫奕换上一身西方大厨的模样，头上还戴着一顶高高的厨师帽。
商家找莫奕就是看中了他在《武林外传》中眼里大嘴这角色，趁着热度没过，抓紧推广自己产品。
桌子上的菜刀还没有打开，包装上面赫然写着几个大字。
“二麻子菜刀。”
真的是通俗易懂。
“来来来，莫老师，很简单，你只要看着镜头笑说台词就行。”
拍摄广告的导演。也不是什么有名气的，老板请的某导演系的学生，脸上未脱稚嫩。
台词儿很是简单粗暴。“二麻子菜刀就是好用。”
莫奕一手扶案，一手握着菜刀，还得看着镜头笑。
“莫老师，笑容在洋溢一点儿。”导演在现场指导到。
莫奕走的是体验派路的路子，笑容都是从内心出发。装笑真的是太难了。
四周全是灯光，身后竖着一个背景板，简简单单拍好广告就可以上市诈骗。
不对，上市销售了。
拍了一下午终于达到了预期效果。
老板很是大气。当场拍完马上就把钱打到了莫奕的卡中。
“王老板大气。”
拍广告又不是艺术追求。一个求名，一个求财，各取所需罢了。
“下次再合作，下次再合作。”
莫奕心里想的是，下次谁还和他再合作呀？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
自己的广告不仅仅只有这个十五万。
看看人家一线大明星随便代言一个奢侈品。一年就几百万利润。光靠代言费就能获得成千上亿的资本。
还是好好努力。
在家休息了整整一周时间。东北那边儿终于又开工了。
冯小刚拍集结号和农民打官司事情闹得沸沸扬扬。记者争先恐后的报道。也算是未播先火。在法律面前，再大的导演也得规规矩矩，只能老老实实赔钱给农民们。
可莫奕听着好像有人在其中调和。
“哎呀，晓刚啊，你这剧组整的挺好哇！”
在沈阳的《集结号》剧组，今天来了一群贵客。为首的老大爷全人民都认识。黝黑的脸庞。头发还不算花白。虽然穿的衣服材质高贵，却透露出那股来自农民大众的气息。
这不是本山大爷吗？
莫奕早早的来到剧组，跟在冯导身后，迎接远道而来的贵客。
要问在东北哪种艺术形式最为火爆？毫无疑问二人转。而赵本山就是二人转小品之王。
02年创立的刘老根大舞台深深地扎根在东北这片热土上，捧出了一个又一个二人转明星。
本山大爷在《集结号》剧组东瞧瞧西望望，对一切都很感兴趣。
是身后的那些徒弟，并不喜欢电影剧组。
隔行如隔山，他们想成为优秀的电影演员太困难了。
“看样子本山大爷想入驻影视圈儿啊？”莫奕悄悄地说了一句。
“谁知道呢！”张翰与一脸的无所谓，即使跨行抢饭碗也抢不了他的饭碗。
“女一号找到了吗？”
“他说找导演找了一个新人。刚毕业不久的女学生。”
就是开工也是先拍莫奕的戏份，找一个新人来演女一号，冯导这是要走一部险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