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英雄末路
穆阔台偷鸡不成蚀把米，再次损失了近五千人马，连续的损兵折将，让穆阔台急的心里直冒火。
他带着军队从正面冲了几次，可是每次都是铩羽而归。地上的铁蒺藜限制了骑军的行动，还有不少的拒马，让自己的骑军队伍发挥不了应有的战斗力。
如此对峙了将近十天，这天一位投降的小将领来到穆阔台的营帐，他就是野狐岭这边的人，对野狐岭非常熟悉，愿意给大军充当向导。
他知道野狐山有一个并不陡峭的山路，沿着这条山路可以越过山脊，然后可以绕过蒙放他们的防线，冲到大周军队的后方。
穆阔台听说之后大喜：“你赶紧带人前去确认地形，如果真能如你所说，本王给你一个将领的职位！”
那位小将领本就是个贪图富贵之人，否则也不会主动带领外族来攻打自己的家乡。他听到穆阔台的许诺之后，眼睛放光，连忙表明忠心。
小将领带着一些巫族探子来到他所说的那条山路。这条路确实隐秘，四周都是树木，整条路都被树木的枝叶遮挡住了。
如果不是对这里非常熟悉的人，很难发现这条道路。这条路应该是上山的樵夫，开拓出来的一条道路。
这些巫族探子，边走边用刀砍开道路两边的树枝，清出一条可供人马行走的道路出来。
走了大约一个多时辰，他们来到了山脊上，从上面向下望去，蒙放他们的军营就在对面山脚。
大周的军营布置严整，防守严密。他们巫族骑军即使是攻破了两条道路，也很难攻破后面的防线。这些防线相互之间彼此呼应，环环相扣，看得巫族探子背后一阵冷汗。
幸亏没有强攻，否则他们大军可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不过，如果能够从这边绕下去的话，则刚好避开了大周军队的防御布置，直接插入对方的后方，他们那些面对前方的防御，就都不起作用了！
想到这里，巫族探子拍了拍小将领的肩膀，对他的表现加以赞赏。幸亏有这小子带路，这样一来，大军从这里冲入大周军内，定能从他们后方，给他们沉重一击！
探子回去之后，绘制了一副更加详细的地形图交个穆阔台。穆阔台看后，大喜过望，当场就兑现了之前的承诺，赏了投降小将一个将领的职位，还赏了不少金银等财物。
穆阔台召集所有将领，一起商议作战策略，怎样有针对性的对大周后方发起进攻，然后给各个将领分派好任务，每个人负责那片区域，都进行了详细的安排。
接下来，穆阔台另外又做了一番布置。他在两个路口附近，纠集不少骑兵，不停地和大周守军进行拉扯，穆阔台也时常出现在前方。
穆阔台表现的极为暴躁，甚至还拿马鞭狠狠地教训了一个，刚败下阵来的将领，一副已经缺乏耐心的样子。
甚至，还准备了不少的马匹，视乎有让这些马匹先行冲阵的打算。
巫族骑兵长途奔袭，经常是一人双马，所以分出一部分马匹之后，并不影响军队的行动。
这一招，确实吸引了蒙放父子的注意力，他们将大量兵力布置在这两条路上，严密监视，时刻注意着穆阔台的大军动向。
但是，此时穆阔台的大部分骑兵队伍已经越过了山脊，来到大周军队的后方，趁大周军队反应过来之前，发起了冲锋。
大周军队完全没有料到这个从后面到来的进攻，仓促进行抵抗，死伤惨重。蒙放父子拼死抵抗，组织军队利用对地形的熟悉，一面抵抗，一面后撤，向胡家沟逃去。
战争持续了两天一夜，进行得异常激烈。
撤退路上，尸横遍野，这些步军将士哪里是巫族骑兵的对手。
那些来不及逃跑的士兵，纷纷举手投降，当了俘虏。等到蒙放父子领军来到胡家沟的时候，身后的三万大军，不足五千人！
胡家沟的伏击，成为他们扭转乾坤的唯一希望了。
蒙氏父子，带着残军走进胡家沟。
可是，当他们带兵进入胡家沟的时候，整个胡家沟，空荡荡的，一个士兵都没有，只有漫山的草木，随风摇曳。
此时蒙放的心也如漫山的草木一般，开始枯黄、凋零。
显然，石凯唱没有按预定计划在此设伏，他临阵脱逃！
蒙放看着空荡荡的周围，悲从中来。
“没想到，我蒙放竟会落得如此田地！”
“哎！”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满怀着不甘、不屈还有愤恨！仅仅十几天工夫，人生发生了一个重大的转折。
“广儿，待会我们全力突围，你寻找机会向西逃跑，去泗水关，向上官文池求援。”
“帝国这些将领之中，我唯一信任的只有此人了！”
接连遭遇背叛，蒙放已经不再敢轻易相信任何人了。
“父帅，还有西镇守军，我们还有希望！”
“不用等了，到现在还没过来，说明敌人早就有预谋，挡住了他们的脚步。”
蒙广准备再说什么，被蒙放制止了。
“勿需多言，为父自乌龙关失守，就已经是一个死人了，我蒙家不可无后，为父的满腔冤屈不能无人知晓，你若还认我这个父亲，待会就全力逃跑，为我蒙家留下一丝血脉！”
“留住有用之身，以图将来！”
“父帅！”
“准备战斗！”
巫族大军已经出现在胡家沟外面。
蒙放拿起手中的长枪，主动向巫族大军冲去，他竭力护卫在蒙广身前，带领身后的将士，像一把尖刀一般，穿入敌人的阵营当中。
他身上的伤越来越多，铠甲也多次被巫族骑兵的斩马刀砍开。他不停地运转天赋，在敌军中左冲右突，吸引了敌人大部分的吸引力。
在蒙广的身边，几乎出现了一个薄弱的空档。趁这个机会，他再次把身边的兵力派往蒙广身边。
当蒙广带着数十名军士冲出来之后，蒙放已经被巫族骑兵团团围住。
“老将军，投降吧！将军战败非战之罪。”
“此次我巫族胜得侥幸，但是，这就是战争！一切都是为了胜利，为了我大夏帝国的利益。”
“投降吧，我穆阔台愿奉将军为师，大夏国愿以国礼相待。将军继续留在大周，只会受到无尽屈辱。”
穆阔台诚恳地向蒙放劝降，他是真的希望能够将他拉到巫族阵营中来，他也深知，巫族急缺人才！
“哈哈哈哈！这世上只有站着死的蒙放，没有跪着生的蒙放！巫族崽子们，来啊！”
巫族骑兵蜂拥而上，在蒙放身前尸体堆积如山。
可是，他无力回天！他用长枪柱着自己的身体，尽量不让自己倒下。
巫族将士不敢上前。
他的血快流干了，身上没有一丝体力，抬头望着蒙广西去的背影，他重重地垂下了头颅。
落日西垂，残阳如血！
第九十八章猎户之子
时间回到三天前。
蒙放父子带兵在野狐山两个路口布下兵马，严阵以待，准备在此与巫族军队大战一场的时候，石凯唱带领八千步卒埋伏在胡家沟。
石凯唱在帝国现有的这些将领当中，是个异类的存在。
他出身于猎户家庭，从小随着爷爷和父亲上山打猎，练就了一手出色的箭术，而且他天生臂力惊人，未满十五岁就能开三石弓，成为当地有名的猎户。
在他十六岁那年，家乡遭了匪，他和村里人一起拼死抵抗，打退了土匪的进攻，受到当地的表彰，被举荐进了军营。
来到军营后，他肯学上进，一心想要干出一番业绩，好光耀门楣。在他进入军营的第二年，他得到了一个机会。
当地几伙土匪一起，想要攻打当地的县城。上级派他带领两百多人前去剿匪，以解县城之围。
当时土匪加起来总共有一千多人，人数上比他们多得多。
但是石凯唱没有丝毫退缩，他认真地观察地形，仔细分析这群土匪的内部情况，然后制定出一套相应的进攻方案。
这群盗匪，是由附近大小十多个匪团组成的联军，其中最大的一股是当地的绿蛇帮，人数大约有三四百人，是这些人中的老大和发起者。
他们在都是受到绿蛇帮的蛊惑，并且约定按出动人数的比例来均分财货，才答应一起做下这趟买卖，彼此之间缺乏信任，有些绺子之间还曾经是死对头，这次纯粹是为了利益，勉强凑到一起的。
所以，石凯唱认为，这些人，虽然人数众多，但是并不团结。
于是，他决定，将部队将进攻的重点瞄准在绿蛇帮，只要将这个牵头的打垮了，其他的那些匪徒，不攻自破。
结果，果然如他想的那样。
他带领部队埋伏在他们前往县城的必经之路上，等到他们从这边经过的时候，全力冲锋，专门瞄准绿蛇帮的帮众进攻，其他匪徒一律不管。
石凯唱身先士卒，冲在队伍的最前方。他边冲边射，前进的过程中，箭矢连珠般的射出，几乎没有中断。
凭着他出色的箭术和拼命的打法，一时间令绿蛇帮损失惨重，其他帮众看到他带领的军队打仗凶猛，都纷纷后退不前，只留绿蛇帮与他的军队在那里厮杀。
这些匪帮都有自己的小九九，前来打劫，损失不大利益丰厚，那就干；风险太大，利益未知，那就退！
何况，绿蛇帮被打散了，留下的肥肉，也是很诱人的，而且比和官军交战的风险要小得多，所以也乐得绿蛇帮和石凯唱在那里火拼，没准还能来个渔翁之利呢。
绿蛇帮也不是傻子，看到苗头不对，赶紧撤退。他这一撤退，其他人当然也就一哄而散了，进攻县城的事就此不了了之。
然后，他带人趁胜追击，俘虏匪徒三百余人，杀死杀伤匪徒近两百人，取得非常惊人的战果。在追击绿蛇帮匪首的时候，被对方在身上留下三处深可见骨的刀伤，终于一箭射穿了匪首的大腿，将他活捉。
这次剿匪，石凯唱取得巨大的胜利，在当时处在和平时期的大周来说，能取得这样大的军功，是非常令人瞩目的。
因此，一时间他成了军方塑造的典型，他的很多上级因为他的出色成果，都升了官，得到不少的好处，而他自己也得到了晋升。
他自己也是踌躇满志，年纪青青，取得这么好的成绩，又是典型。
他觉得：我立功了，我是英雄了，我出名了，应该会有更大的舞台等着我来施展拳脚吧？
他错了！
他的那些上级确实躺在他的功劳上得到了好处，也从指头缝里漏出来一点赏给他，但是，仅此而已。
那些人并不想要这么样，能升官发财就是好的，郎朗乾坤太平盛世的，一个当兵的，没有战事就是好事，老想着那些立功练兵什么的做什么？
所以，渐渐地，他的那些上级们也都不怎么待见他，他的那些同僚们也看他不怎么顺眼。
你石凯唱那么能干，怎么不飞天呢？你越能干不就显得他们越没用吗？本来大家都差不多，大哥不说二哥的时候，一起混日子多好，现在来了个你，搞得大家都不得安身。
你这家伙，简直就是个搅屎棍！
匪徒，打退了就可以嘛，非得那么拼命干什么？那些人也是人，也是我大周子民！搞得这么血淋淋的，多不好？和谐，要和谐！
这些人的歪理他石凯唱不懂，也不敢苟同。他只认为，这个世界好就是好，坏就是坏，坏的就应该被消灭，祸害百姓的人就该受到相应的惩罚！
所以，哪怕被所有人疏远，包括他的那些手下，他依然故我，依然愤青。
可是，眼看着同僚们一个个混吃等死却得到升迁，一些原来的属下也爬到他的头上了，他依然在原地踏步。生活的现实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
他做出了一个艰难地决定。
柯郡郡守有个女儿，前后嫁了七次，每一任丈夫和她一起生活，都没有活过前三个月，因为各种原因死于非命。所以，有关她克夫的传言，全郡上线人人皆知。
郡守为了让女儿能够出嫁，许了大量的财物做嫁妆，但是没有人愿意冒着生命危险来娶这位郡守小姐。
眼看小姐年纪也大了，再要嫁不出去的话，真就要剩在家里了，所以郡守也很是头疼。
石凯唱当时已经有了发妻，为了能够娶下郡守千金，狠心抛下妻子，大有奔赴刑场的意味，他亲自到郡守府提亲。郡守当场应允，而且很快就举办了婚礼，为他们俩完婚。
结婚之后，不知道是石凯唱够厉害，还是所谓的克夫之说纯属无稽之谈，他活了下来。
而且，郡守不仅兑现了诺言给了丰厚的陪嫁，还为他的仕途出了很多的力，这些年他在官场摸爬滚打，终于成为柯郡守军的最高将领。
郡守千金虽是千金小姐，但是经过多次的婚姻折磨，也很珍惜现在拥有的生活，因此，两口子的日子也还算是相敬如宾。
安稳的生活，顺利的仕途，已经渐渐消磨了他的斗志，他已忘却了自己的初心！
第九十九章石凯唱的忏悔
石凯唱只有在自己的梦境里，才偶尔会梦见自己曾经热血沸腾的岁月，梦醒之后，只留下一丝回味和惆怅。
他觉得，自己已经是一个被生活绊住脚的人，没有冲劲了。
直到这次，巫族攻破乌龙关，蒙将军率军南撤来到柯郡的时候，他忽然发现，自己的血还有温度，心里的火焰还没有完全熄灭。
蒙放，曾经是他的偶像，是他追求的方向。能够与他一起并肩作战，他感到热血沸腾，因此毫不犹豫地就听从了蒙放的指挥，带兵在胡家沟进行埋伏。
可是，这个时候的石凯唱，已经不是当初的他了，他心里比当年多了一些患得患失。他认为自己为了今天的一切，付出了不小的代价，所以在经过了最初的兴奋和激动之后，他开始渐渐反思自己的行为是否妥当。
他已经活成了自己当初最讨厌的人！
就在他的心还在左右摇摆的时候，他忽然得到消息：蒙将军父子在野狐山中了巫族的计谋，双方陷入激战，随时可能溃败！
一直奉蒙放为偶像的他，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心中大吃一惊。连以善守闻名的蒙将军都失败了，自己这点人，肯定不会是敌人的对手！
他心里更加动摇了。战，很可能会失败甚至身死；退，则将陷蒙将军于险境，他于心不忍。一时，下不了决定。
这时，家中管家急匆匆赶到营帐，向他报告一个喜讯：夫人生了一对龙凤胎！
他在知道这个消息的那一刻，忽然觉得整个世界都亮了许多，他有后了！他石凯唱也有儿女了！他们婚后多年都一直未能生育，临到中年了，得了一双儿女，幸福的滋味充满了他的胸膛。
他不愿再冒险了，他不能让他的儿女刚出生就没有了父亲！
所以，他撤军了，独留下蒙氏父子二人率军与敌孤军奋战。
他回到府中，看着沉睡中的妻子，还有摇篮中的一双儿女，心里充满温情。孩子这个脸型、眼睛、柔嫩的皮肤，怎么都看不够。
之后的两天时间里，他似乎忘记了战争已经来临，忘记了蒙放还在浴血奋战，只是让守城士兵注意警戒。
直到第三天晚上，探子回报，蒙放将军战死，蒙广向西逃窜不知所踪。
忽然从心里传来一阵绞痛，他眼前一黑，站立不稳，重重地坐在身边的石凳上。无数的自责和悔恨如潮水般向他涌来，将他淹没。
“蒙将军，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呀！”
“我贪生怕死，临阵脱逃，我罪该万死！”
这个时候，他忽然唤醒了心中的良知和担当。
他连忙连夜点兵，骑上快马，向蒙广逃走的方向追去，他必须赶在巫族骑兵追上他之前，将他救下。
大错已经铸成，蒙将军只有这一条血脉，他只能全力挽救，以弥补一二了。
蒙广带着身边的一些手下一路向西，但是没有逃走多远，身下的战马哀鸣一声倒在地上，嘴里不停地吐着白沫，眼看也活不了了。
不仅是这些马，他自己何身边这些士兵们也是一样，连续两天一夜的战斗，已经让他们的身体疲惫到了极点。
后面的穆阔台率军在后面急追，他们也一样疲惫，但是这是活捉蒙广的最好时机，他不愿放过。
双方一追一逃，蒙广他们多次改变方向来迷惑敌人，已经来到定州与甘州交界处。终于被穆阔台的军队追了上来。
蒙广没有投降的意思，这些人空手追来，看来没有活捉到自己的父亲，那就意味着父亲已经殉国。眼前这群人，和自己有这国仇家恨，怎能投降！
蒙广和仅剩的这些士兵拿出武器，背靠背站着，准备做最后的抵抗。
这时候，石凯唱带着他的人也终于沿着马蹄印来到了这里，双方没打任何招呼，一见面便展开战斗。
“叛贼！临阵脱逃，你该当何罪！”
“害我父帅，害我大军，你死有余辜！”
“本将军不用你假惺惺来救，大丈夫死则死耳。”
“你还我爹的命来！”
蒙广看到石凯唱之后，再也不顾身旁的巫族士兵，疯了似的向他冲来。反正今天也没想着活下来，死之前，也要将这个言而无信的小人碎尸万段！
所以，他全然不顾自身安危，全力冲向石凯唱。
石凯唱心头愧疚，看到蒙广还活着，心里总算放下了点心，没有理会他的责骂，而是率军向巫族大军猛冲。
石凯唱匆忙之下并没有带多少人来，穆阔台经过交战之后身边也不足四千人，而且都是疲惫之师，所以双方倒是打了个势均力敌。
另一边，石凯唱命令一小队士兵紧紧护住蒙广，想要将他带离战场。但是，蒙广现在已经丧失了理智，一心想要杀死他为父报仇。
所以，蒙广等人成为了双方交战争夺的焦点，一方要守，但蒙广毫不领情，一方全无顾忌，全力进攻。
石凯唱带来的这些人渐渐地也抵挡不住了，这些人本来就没怎么经历过战斗，哪怕巫族士兵疲惫，也不是他们的对手。
身边的士兵越来越少了，而蒙广依然红着眼睛要杀他。
他叹了口气，来到蒙广身边。
“是石某怯懦，临阵脱逃，一致蒙帅战死。”
“小将军要为父报仇，理所应当。我临阵脱逃本就是死罪，不如就死在小将军手中吧。”
“只求我死后，小将军多多保重，赶紧往甘州向上官将军求救。”
说完，调转刀柄，将满是缺口的斩马刀递到蒙广身前。
“哈哈哈哈，我是想你死，但是杀你，我怕脏了自己的手！”
蒙广看到他这样，反而没有接过刀柄，而是悲声大笑。
“既如此，望小将军保重，石某先行一步了！”
说完，拿起斩马刀，调转马头，再次向巫族阵营冲锋！
穆阔台手下的人也不多了，但是石凯唱手下的伤亡速度更快，最后留在他身边的，也就只剩下一百多人了。
“你走吧，本将军不想再看到你，父帅已死，乌龙关已失，我蒙广也无颜苟活于世间。”
“小将军不可，赶紧西逃，石某定会拖住贼寇，为小将军争取世间。”
“滚！赶紧滚！不要再在这里脏了我的眼睛！”
回答他的，是石凯唱向敌人的再次冲锋！
我已是必死之人，就让我用这条命，向蒙将军赎罪，向小将军赎罪吧！就算敌人也许终究会来到你身旁，那也必须让他们踏着我的尸体前行！
第100章女将风采
石凯唱向敌人发起最后的冲锋。
身边的人越来越少了，他不知道自己已经杀了多少人，箭囊里面早已空了，刀也砍卷了口子，身上的伤越来越重了。
他知道，自己快死了。
孩子，对不起！爹犯下大错，此生无法伴你成长了！
敌人的大刀砍来的时候，他想要提起武器抵挡，可是浑身没有一丝力气，他勉强想要睁开眼睛，可是眼前一黑，他摔下马来！
蒙广也在后面厮杀，看到石凯唱摔下战马那一刻起，他心中对他的怨恨也烟消云散了。这个人，确实犯下大错，但是又用生命来偿还了，自己也即将死去，也许这一切都是天意吧！
就在蒙广准备迎向敌阵的时候，在他身后传来一阵马蹄声。
他转头一看，一位身穿甲胄的青年女子，驾着疾风兽，领着一大队骑兵向巫族军队冲去。
这位女子身上穿的显然不是军方甲胄，拿着一杆枪，冲入敌阵之中如入无人之境。枪法犀利且老辣，敌军之中竟没有一合之敌，而且敌军士兵的武器碰到她的身体，都变得如同蜡烛一般，绵软无力。
金属掌控！掌控一种元素，是对这类天赋的极致突破，不再受限于此类天赋的约束，对此类元素达到全面控制。
就在短短的时间里，这位女将带领军队，凿穿了敌军的阵营！
穆阔台在于她交战中，也落于下风。金属掌控实在太过讨厌！他看了看自己手中完全看不出什么形状的武器，选择了退军。
自己是疲惫之师，而对方是生力军，并且对方的将领骁勇善战，即使自己的军力在人数上依然占据优势，但是这次是注定抓不住蒙广了，不如就此撤退。
女将来得匆忙，也只带了数百骑前来。看到巫族骑兵撤退的时候，虽然都疲惫不堪，但是依然队伍不乱，有序撤退，便阻止了军队的追击。
况且，她刚才为了救人，全力运转金属掌控，对她的消耗太大，现在体内的灵力已经所剩无几了。
“小将蒙广，多谢姑娘相救！”
“蒙将军客气了，我父亲便是柱国将军，此地不宜久留，请赶紧随我们前去泗水关。”
“原来你是上官晴雪，很多年不见，真是变化很大，没想到是你救了我一命。只可惜不知父帅现在如何了。”
“你放心，我看巫族退而不乱，担心会有埋伏，蒙伯伯吉人自有天相，定能度过难关。我们先去找我爹调兵，前去支援蒙伯伯。”
“现在也只能如此了。”
他虽然知道父亲在那种情况下很难生还，而且地方将领还追了过来，应该是凶多吉少，只是心里还存了一点希望。
然后，他转身对石凯唱带来的仅剩的十几人说道：“石将军与巫族骑兵交战，死战不退，壮烈殉国，将他的遗体带回吧！”
“谢将军！”
十几名士兵向蒙广单膝跪下行礼。蒙广此言既原谅了石凯唱的过失，给了他一个体面的归宿，也相当于免去了他们这些将士们的罪责。
“你不是在京都吗？怎么回来甘州？”
“此事说来话长，我们边走边说。”
原来，乌龙关被破的消息第一时间传到京都的时候，引起京都百姓的一片慌乱。皇帝赵宣紧急召集文武百官，商议对敌策略。
大将军赵烈提议，集结定州以南所有兵力，在定宁关迎战敌军。京都所在的宁州以北与定州交界的地方是一片群山，在这当中建造了一座雄关，名为定宁关，是京都最后的屏障。
定宁关的防御能力仅次于乌龙关，而这附近囤积了大量的兵马，就是为了拱卫京师的安全。
赵宣同意了他的请求，丞相张九州也连忙命令各州各府，赶紧调集物资送往定宁关，两个昔日的死对头，开始联合抗敌。
张九州命令个地方官员，安定各地民心，尤其是京都以内，聚集了帝国大部分的达官豪绅，不容出现任何闪失。
官府也对外告示，大将军赵烈亲自领兵四十五万，前往剿灭敌军，区区巫族军队，弹指可破！
很多群众不知道事情的真相，所以也就渐渐稳定了情绪，该上班上班，该消遣消遣。但是，上官晴雪却从官府的安抚告示中，闻到一丝不寻常的味道。
如果不是情况危急，根本不用大将军亲自上阵，而且是调集其余各州的所有兵马，这可是短时间内所能调集兵力的总和了，说明这次帝国是在全力以赴！
能够令大将军都如此全力以赴，说明北部战场形势极其危急！
她的两个最重要的人都在北边领兵，不知道伍峰那边怎么样了，他的代州北边本就是靠近巫族，现在巫族大军进关，他将面临两面作战，形势将更加危险。
不过，她分析，巫族大军刚刚入关，应该还没有那么快的速度打到代州，中间还隔着一个青州呢。
而青州又主要是山地，资源并不多，应该不是巫族大军要进攻的首要目标。他们应该会趁胜南攻，以期尽快攻下京都，所以朝中的两位最高实权者，才会抛开一切全力以赴。
但是，她认为，巫族大军一时间难以攻下定宁关，战争会进入一个相持阶段。久攻不下的巫族，很有可能转变矛头，将进攻的方向转向西面。
因为，一来他们不想自己在进攻定宁关的时候，西面的大军抄他们的后路，二来，甘、秦两州是产粮重地，尤其是吴文德驻守的秦州，更是有西北粮仓之称，得到这两个地方，巫族就有了一个稳固的后方，进可攻退可守。
所以，权衡之后，上官晴雪决定去甘州泗水关，协助父亲抗敌。
她现在是个小富婆，所以疾风兽经过这些时间的培养，已经是玄品巅峰了，马上也能进阶地品。除了之前的御风天赋之外，还觉醒了精神天赋：精神穿刺。
文竹融合的兽核也给换成地品的，现在已经是淬腑境中期，修行速度也非常可以了。
这次上官晴雪要去泗水关，她死活要求跟着，那几个丫环都没有修为，没法跟上，自己好歹可以跟在主母身边伺候。
就这样，两人一骑从京都西门出城，直奔泗水关而来。
刚刚进入甘州境内，她就听说北将军蒙放战死，蒙广西逃。连忙来到最近的河西郡守军所在地，进球守军将领出兵前去营救。
没想到，守军将领说上级有令不得随意率军出动，不敢带兵前去营救，情急之下，上官晴雪将他控制了起来，拿出令符来到军营中调兵。
她让文竹在那里看着，不要让这个家伙逃走，打算等禀明父亲之后再治这家伙畏敌的罪，至于上官文池会不会治她的罪，她就不知道了。
她拿了兵符，急忙调集了数百骑兵紧急搜寻，所以才有了相救蒙广的这一幕。
第九十八章猎户之子
时间回到三天前。
蒙放父子带兵在野狐山两个路口布下兵马，严阵以待，准备在此与巫族军队大战一场的时候，石凯唱带领八千步卒埋伏在胡家沟。
石凯唱在帝国现有的这些将领当中，是个异类的存在。
他出身于猎户家庭，从小随着爷爷和父亲上山打猎，练就了一手出色的箭术，而且他天生臂力惊人，未满十五岁就能开三石弓，成为当地有名的猎户。
在他十六岁那年，家乡遭了匪，他和村里人一起拼死抵抗，打退了土匪的进攻，受到当地的表彰，被举荐进了军营。
来到军营后，他肯学上进，一心想要干出一番业绩，好光耀门楣。在他进入军营的第二年，他得到了一个机会。
当地几伙土匪一起，想要攻打当地的县城。上级派他带领两百多人前去剿匪，以解县城之围。
当时土匪加起来总共有一千多人，人数上比他们多得多。
但是石凯唱没有丝毫退缩，他认真地观察地形，仔细分析这群土匪的内部情况，然后制定出一套相应的进攻方案。
这群盗匪，是由附近大小十多个匪团组成的联军，其中最大的一股是当地的绿蛇帮，人数大约有三四百人，是这些人中的老大和发起者。
他们在都是受到绿蛇帮的蛊惑，并且约定按出动人数的比例来均分财货，才答应一起做下这趟买卖，彼此之间缺乏信任，有些绺子之间还曾经是死对头，这次纯粹是为了利益，勉强凑到一起的。
所以，石凯唱认为，这些人，虽然人数众多，但是并不团结。
于是，他决定，将部队将进攻的重点瞄准在绿蛇帮，只要将这个牵头的打垮了，其他的那些匪徒，不攻自破。
结果，果然如他想的那样。
他带领部队埋伏在他们前往县城的必经之路上，等到他们从这边经过的时候，全力冲锋，专门瞄准绿蛇帮的帮众进攻，其他匪徒一律不管。
石凯唱身先士卒，冲在队伍的最前方。他边冲边射，前进的过程中，箭矢连珠般的射出，几乎没有中断。
凭着他出色的箭术和拼命的打法，一时间令绿蛇帮损失惨重，其他帮众看到他带领的军队打仗凶猛，都纷纷后退不前，只留绿蛇帮与他的军队在那里厮杀。
这些匪帮都有自己的小九九，前来打劫，损失不大利益丰厚，那就干；风险太大，利益未知，那就退！
何况，绿蛇帮被打散了，留下的肥肉，也是很诱人的，而且比和官军交战的风险要小得多，所以也乐得绿蛇帮和石凯唱在那里火拼，没准还能来个渔翁之利呢。
绿蛇帮也不是傻子，看到苗头不对，赶紧撤退。他这一撤退，其他人当然也就一哄而散了，进攻县城的事就此不了了之。
然后，他带人趁胜追击，俘虏匪徒三百余人，杀死杀伤匪徒近两百人，取得非常惊人的战果。在追击绿蛇帮匪首的时候，被对方在身上留下三处深可见骨的刀伤，终于一箭射穿了匪首的大腿，将他活捉。
这次剿匪，石凯唱取得巨大的胜利，在当时处在和平时期的大周来说，能取得这样大的军功，是非常令人瞩目的。
因此，一时间他成了军方塑造的典型，他的很多上级因为他的出色成果，都升了官，得到不少的好处，而他自己也得到了晋升。
他自己也是踌躇满志，年纪青青，取得这么好的成绩，又是典型。
他觉得：我立功了，我是英雄了，我出名了，应该会有更大的舞台等着我来施展拳脚吧？
他错了！
他的那些上级确实躺在他的功劳上得到了好处，也从指头缝里漏出来一点赏给他，但是，仅此而已。
那些人并不想要这么样，能升官发财就是好的，郎朗乾坤太平盛世的，一个当兵的，没有战事就是好事，老想着那些立功练兵什么的做什么？
所以，渐渐地，他的那些上级们也都不怎么待见他，他的那些同僚们也看他不怎么顺眼。
你石凯唱那么能干，怎么不飞天呢？你越能干不就显得他们越没用吗？本来大家都差不多，大哥不说二哥的时候，一起混日子多好，现在来了个你，搞得大家都不得安身。
你这家伙，简直就是个搅屎棍！
匪徒，打退了就可以嘛，非得那么拼命干什么？那些人也是人，也是我大周子民！搞得这么血淋淋的，多不好？和谐，要和谐！
这些人的歪理他石凯唱不懂，也不敢苟同。他只认为，这个世界好就是好，坏就是坏，坏的就应该被消灭，祸害百姓的人就该受到相应的惩罚！
所以，哪怕被所有人疏远，包括他的那些手下，他依然故我，依然愤青。
可是，眼看着同僚们一个个混吃等死却得到升迁，一些原来的属下也爬到他的头上了，他依然在原地踏步。生活的现实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
他做出了一个艰难地决定。
柯郡郡守有个女儿，前后嫁了七次，每一任丈夫和她一起生活，都没有活过前三个月，因为各种原因死于非命。所以，有关她克夫的传言，全郡上线人人皆知。
郡守为了让女儿能够出嫁，许了大量的财物做嫁妆，但是没有人愿意冒着生命危险来娶这位郡守小姐。
眼看小姐年纪也大了，再要嫁不出去的话，真就要剩在家里了，所以郡守也很是头疼。
石凯唱当时已经有了发妻，为了能够娶下郡守千金，狠心抛下妻子，大有奔赴刑场的意味，他亲自到郡守府提亲。郡守当场应允，而且很快就举办了婚礼，为他们俩完婚。
结婚之后，不知道是石凯唱够厉害，还是所谓的克夫之说纯属无稽之谈，他活了下来。
而且，郡守不仅兑现了诺言给了丰厚的陪嫁，还为他的仕途出了很多的力，这些年他在官场摸爬滚打，终于成为柯郡守军的最高将领。
郡守千金虽是千金小姐，但是经过多次的婚姻折磨，也很珍惜现在拥有的生活，因此，两口子的日子也还算是相敬如宾。
安稳的生活，顺利的仕途，已经渐渐消磨了他的斗志，他已忘却了自己的初心！
第101章郡城保卫战（上）
穆阔台这边往西进军的时候，黎木桦则带领大军兵分两路，一路向南，一路向东。
由胜郡往南，就是定州太守府所在地上郡，太守赵禄此时躲在被窝里搂着小妾瑟瑟发抖。他在心里早吧催周的历代前辈都问候了无数遍，也把蒙氏父子骂得一文不值。
但是，这一切无助于解决目前的困境，巫族大军伙同投降的大周军队，浩浩荡荡向南杀来，马上就要到达上郡了。
他不像催周，他没有退路，蒙氏父子是将父母妻子留在京都，以安帝心；他赵禄是将一双儿女留在京都。他若投降，他的一双儿女必然人头落地。
他只能选择死战。
他的理智经历刚开始的慌乱之后，开始回归，他知道躲在被窝里搂着小妾是不能让巫族退军的，所以他决定见一见上郡的守军将领。
上郡主帅文登，是蒙放的下属，得知胜郡危机的时候，曾力主出兵解救蒙将军，趁敌立足未稳全力出击，将敌人赶出关外。
但是他的这个提议，遭到太守赵禄的强烈抵制，坚决不允许他出兵。赵禄的理由很简单，巫族兵锋正盛，连老将蒙放十万大军都不是对手，你文登这区区一万余人，只能去送菜。
何况，你把兵都带走了，谁来守卫上郡州城？万一敌人来犯，上郡城内的数十万百姓的安危谁来负责？
文登为此和赵禄争执了许久，甚至差点发生冲突。
眼睁睁看着蒙帅落败西逃，他心里很难过也很担心。直到昨天，有消息传来：蒙放战死！
他心中大恨！命令全军戴孝，自己在大军校场，望着西边焚香跪拜，痛哭不已。今天听说赵禄前来找他，他本想命人将他挡在外面。
但是后来一想，赵禄官位品级高于自己，何况现在是非常时期，不是闹矛盾的时候，所以还是勉强和他见了一面。
“不知赵大人找末将何事？”
“现在巫族大军即将南攻，本官来和文将军商讨对策。”
“赵大人何须与文某相商，直接下令便是，文某何敢不从！”
“文将军，此时非意气用事之时，赶紧想办法抗敌方是当前紧急！”
文登此时确实有满腔怒气，但是也知道，这个时候，还是赶紧准备守城事宜，才是当前关键。
于是两个人就在军营，商议守城计策。
文登将上郡所有兵力，全部调集到郡城，并且紧急征调之前退役的所有士兵，让他们也一起加入到守城大军中来。
赵禄则调集所有民力，在郡城之外挖掘壕沟，然后引入河水，尽量迟滞巫族骑兵的进攻节奏。
整个上郡全部动员起来了，无数郡城外的老百姓纷纷涌入郡城，赵禄命令所有官员抓紧分派人手，让前来的百姓都能各司其职。
这个时候，方才显示出赵禄的干练来。
所有官员按照指令每个人负责不同的事物，杂而不乱，有条不紊。所以郡城之内人员虽多，但是都组织有序，连一些半大小子，都在往城墙上搬砖头。
无论是赵禄还是文登，都心照不宣地选择了死守！
有了赵禄和各级官员的配合，城内城外都设置了各种障碍和屏障，甚至城内也进行了各种改装，到处都布下了陷阱，一旦敌人破城而入，就和他们进行巷战！
两位最高指挥官的态度，直接影响了城中百姓的情绪，这些百姓是没得选择，巫族一来，他们的命运必将及其悲催，现在两位大人都和他们一起抗敌，众人也都众志成城，上下一心。
很多人，即使手中没有武器，也拿着一个木棍，将一头削尖作为武器，而更多的人则在全力赶制箭矢。不会制作的，就在一旁帮忙打打下手，所有人只有一个信念，打败贼军！
也确实如同上官晴雪所料，穆阔台回到大营之后，和黎木桦一起商议大军前进方向，都决定先全力南攻，以定州为落脚点，再图左右两边各州之地。
穆阔台和黎木桦分带领大军，分别从上郡的东西两面向南进攻。这些人当中，一部分是巫族骑兵，另一部分是投降的将士。
这些投降过来的低级军官，都被不同程度的升了官，所以在南征的过程中表现得格外积极，对待往日的同胞也格外地凶狠。
上郡外围的那些县城和小镇，都几乎是一座座空城，既无人员，也没有粮食，所以，巫族大军和投降大军完全是长驱直入，没有遇到任何抵抗。
大军来到上郡之外的一座县城，这里三面河流，唯有朝南的一面是陆地，在他们来之前，河流上的桥梁船只全部被毁。
这条河流水深且急，河面最窄处也有二十多米宽，一时间挡住了大军的去路。
穆阔台提议绕过这座城，一路向南，遭到黎木桦的否决。
这座县城在这里，明显就是为了抵挡他们南下的，城中必然驻有不少军队，一旦大军南攻，容易背腹受敌，是兵家大忌。
他决定，命令这些投降的南朝军士就地搭建简易桥梁，巫族骑兵就地宿营，攻下这座县城再说。
数万人建造桥梁的速度是非常快的，一夜工夫，三面河面上都搭建起了几十座简易桥梁，可供人马在上面行走。
在这些人搭建桥梁的时候，城内的守军不停地派军出来，对他们进行攻击，将他们搭建起来的桥梁进行破坏。
双方在河岸两边，还一度进行过激烈的弓箭对射，奈何降军人多，城中守军渐渐不敌，只好又退回城内。
第二天，天刚亮，巫族仍然是命降军做前锋，架起云梯向城墙猛攻，后面的骑兵将士在后面督促。
只是这个三角形的地带并不开阔，容纳不下太多人，所以敌军虽然人数众多，却一时无法发挥人数优势，城内守军倒也能够从容应对。
第三天的时候，这群降军将巨大的攻城锤运过了河，于是战争就进行得很激烈了。
守城的将士既要砍杀从云梯上来的敌人，还要防守住城门的进攻。
战争持续到第四天的时候，守城将士和城中百姓的防守就更加吃力了，各种武器尤其是箭矢的消耗，还有体力的消耗，让他们的境况越来越艰难。
而且他们没有援军，上郡其余的力量全部集中在了郡城。他们在这里抵抗的目的只有一个，迟滞敌人的进攻，让郡城能够进行更多的防守布置。
所以，这些人是知道自己必死的，没有留下退路。
第九十九章石凯唱的忏悔
石凯唱只有在自己的梦境里，才偶尔会梦见自己曾经热血沸腾的岁月，梦醒之后，只留下一丝回味和惆怅。
他觉得，自己已经是一个被生活绊住脚的人，没有冲劲了。
直到这次，巫族攻破乌龙关，蒙将军率军南撤来到柯郡的时候，他忽然发现，自己的血还有温度，心里的火焰还没有完全熄灭。
蒙放，曾经是他的偶像，是他追求的方向。能够与他一起并肩作战，他感到热血沸腾，因此毫不犹豫地就听从了蒙放的指挥，带兵在胡家沟进行埋伏。
可是，这个时候的石凯唱，已经不是当初的他了，他心里比当年多了一些患得患失。他认为自己为了今天的一切，付出了不小的代价，所以在经过了最初的兴奋和激动之后，他开始渐渐反思自己的行为是否妥当。
他已经活成了自己当初最讨厌的人！
就在他的心还在左右摇摆的时候，他忽然得到消息：蒙将军父子在野狐山中了巫族的计谋，双方陷入激战，随时可能溃败！
一直奉蒙放为偶像的他，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心中大吃一惊。连以善守闻名的蒙将军都失败了，自己这点人，肯定不会是敌人的对手！
他心里更加动摇了。战，很可能会失败甚至身死；退，则将陷蒙将军于险境，他于心不忍。一时，下不了决定。
这时，家中管家急匆匆赶到营帐，向他报告一个喜讯：夫人生了一对龙凤胎！
他在知道这个消息的那一刻，忽然觉得整个世界都亮了许多，他有后了！他石凯唱也有儿女了！他们婚后多年都一直未能生育，临到中年了，得了一双儿女，幸福的滋味充满了他的胸膛。
他不愿再冒险了，他不能让他的儿女刚出生就没有了父亲！
所以，他撤军了，独留下蒙氏父子二人率军与敌孤军奋战。
他回到府中，看着沉睡中的妻子，还有摇篮中的一双儿女，心里充满温情。孩子这个脸型、眼睛、柔嫩的皮肤，怎么都看不够。
之后的两天时间里，他似乎忘记了战争已经来临，忘记了蒙放还在浴血奋战，只是让守城士兵注意警戒。
直到第三天晚上，探子回报，蒙放将军战死，蒙广向西逃窜不知所踪。
忽然从心里传来一阵绞痛，他眼前一黑，站立不稳，重重地坐在身边的石凳上。无数的自责和悔恨如潮水般向他涌来，将他淹没。
“蒙将军，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呀！”
“我贪生怕死，临阵脱逃，我罪该万死！”
这个时候，他忽然唤醒了心中的良知和担当。
他连忙连夜点兵，骑上快马，向蒙广逃走的方向追去，他必须赶在巫族骑兵追上他之前，将他救下。
大错已经铸成，蒙将军只有这一条血脉，他只能全力挽救，以弥补一二了。
蒙广带着身边的一些手下一路向西，但是没有逃走多远，身下的战马哀鸣一声倒在地上，嘴里不停地吐着白沫，眼看也活不了了。
不仅是这些马，他自己何身边这些士兵们也是一样，连续两天一夜的战斗，已经让他们的身体疲惫到了极点。
后面的穆阔台率军在后面急追，他们也一样疲惫，但是这是活捉蒙广的最好时机，他不愿放过。
双方一追一逃，蒙广他们多次改变方向来迷惑敌人，已经来到定州与甘州交界处。终于被穆阔台的军队追了上来。
蒙广没有投降的意思，这些人空手追来，看来没有活捉到自己的父亲，那就意味着父亲已经殉国。眼前这群人，和自己有这国仇家恨，怎能投降！
蒙广和仅剩的这些士兵拿出武器，背靠背站着，准备做最后的抵抗。
这时候，石凯唱带着他的人也终于沿着马蹄印来到了这里，双方没打任何招呼，一见面便展开战斗。
“叛贼！临阵脱逃，你该当何罪！”
“害我父帅，害我大军，你死有余辜！”
“本将军不用你假惺惺来救，大丈夫死则死耳。”
“你还我爹的命来！”
蒙广看到石凯唱之后，再也不顾身旁的巫族士兵，疯了似的向他冲来。反正今天也没想着活下来，死之前，也要将这个言而无信的小人碎尸万段！
所以，他全然不顾自身安危，全力冲向石凯唱。
石凯唱心头愧疚，看到蒙广还活着，心里总算放下了点心，没有理会他的责骂，而是率军向巫族大军猛冲。
石凯唱匆忙之下并没有带多少人来，穆阔台经过交战之后身边也不足四千人，而且都是疲惫之师，所以双方倒是打了个势均力敌。
另一边，石凯唱命令一小队士兵紧紧护住蒙广，想要将他带离战场。但是，蒙广现在已经丧失了理智，一心想要杀死他为父报仇。
所以，蒙广等人成为了双方交战争夺的焦点，一方要守，但蒙广毫不领情，一方全无顾忌，全力进攻。
石凯唱带来的这些人渐渐地也抵挡不住了，这些人本来就没怎么经历过战斗，哪怕巫族士兵疲惫，也不是他们的对手。
身边的士兵越来越少了，而蒙广依然红着眼睛要杀他。
他叹了口气，来到蒙广身边。
“是石某怯懦，临阵脱逃，一致蒙帅战死。”
“小将军要为父报仇，理所应当。我临阵脱逃本就是死罪，不如就死在小将军手中吧。”
“只求我死后，小将军多多保重，赶紧往甘州向上官将军求救。”
说完，调转刀柄，将满是缺口的斩马刀递到蒙广身前。
“哈哈哈哈，我是想你死，但是杀你，我怕脏了自己的手！”
蒙广看到他这样，反而没有接过刀柄，而是悲声大笑。
“既如此，望小将军保重，石某先行一步了！”
说完，拿起斩马刀，调转马头，再次向巫族阵营冲锋！
穆阔台手下的人也不多了，但是石凯唱手下的伤亡速度更快，最后留在他身边的，也就只剩下一百多人了。
“你走吧，本将军不想再看到你，父帅已死，乌龙关已失，我蒙广也无颜苟活于世间。”
“小将军不可，赶紧西逃，石某定会拖住贼寇，为小将军争取世间。”
“滚！赶紧滚！不要再在这里脏了我的眼睛！”
回答他的，是石凯唱向敌人的再次冲锋！
我已是必死之人，就让我用这条命，向蒙将军赎罪，向小将军赎罪吧！就算敌人也许终究会来到你身旁，那也必须让他们踏着我的尸体前行！
第102章郡城保卫战（下）
城门被攻开了！
降军蜂拥而入，双方进行着激烈的短兵相接。这是一场同胞兄弟的自相残杀，巫族骑兵在后面充当监军，当城内的抵抗渐渐微弱下去，直到只有零星的几处的时候，这些巫族骑兵又化身土匪，四处劫掠。
其实，城中并没有什么物资，所以两手空空的巫族骑兵，将城内幸存的百姓全部屠杀干净，留下了一座人间地狱，然后继续向南。
城内军民共有万余人，没有留下一个活口，负责屠杀百姓的恰恰是原大周的军人。从他们向巫族投降的那一刻起，他们已经沦为走狗，而从这一刻起，他们已经没有资格和那种忠诚的动物相提并论了。
这一战，只有降军在城内外留下**千具尸体，整个巫族骑军毫发无伤。所以穆阔台和黎木桦的实力并没有受到什么损伤，依然是二十余万骑兵，驱赶着四五万降军，浩浩荡荡的向郡城逼近。
秋风吹拂着大地，吹拂着染血的空城，将城内军民不屈的英魂带到郡城之中。
当敌军出现在郡城前面的时候，太阳刚刚升起，周围还有一些薄雾笼罩，太阳的热力似乎无法传递到地面，城墙上的几位士兵打了一个哆嗦。
放眼望去，城外密密麻麻全是敌军的身影，有些远处的笼罩在薄雾中，隐隐约约看不真切，只听到无数战马嘶鸣的声音。
前面的降军在开始拆除城外的设施，修筑在城外战堡里面的士兵突然冲出，依托地形，和降军士兵展开撕杀，连续打退了敌人的多次进攻。
穆巴真命令这些士兵轮番进攻，意图消耗守军的体力，但是文登也采取相应的措施，将城中的士兵与城外的战堡士兵相互轮换，确保士兵们能够得到轮流休息。
城外的前沿阵地上面，到处都是敌人也到处都是守军，到处都是尸体，到处都是箭矢、石块、短矛。烂泥塘般的阵地上，泥水混着这血水，分不清哪些是尸体哪些是木桩。
城外的争夺，凭借着战堡和有利地形，再依托城墙上守军居高临下的俯射，大量消耗着降军的有生力量。
战争从清晨持续到中午，又从中午一直到黄昏，降军的人数锐减到不足两万人，而守城将士也付出了四千多条生命。黎木桦和穆阔台终于意识到文登的目的所在。
文登之前知道巫族会驱赶降兵进攻，自己的骑兵为了保持实力，不会这么快加入战斗。而这些降军其实才是最了解大周军队的作战习惯，他们也比巫族骑兵更知道如何攻城。
所以，文登便在城外建设大量的战堡、地堡，目的就是在城外消灭这一部分的有生力量，不让他们有机会发挥攻城的长处，而将攻城的难题留给并不怎么擅长的巫族骑兵。
这样一来，就能为这座城赢得一线生机。
可惜，穆阔台二人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将所有人撤出城外阵地，然后将乌龙关缴获的大量攻城武器运了过来。
也已深沉，现在已是月末，天上没有一丝月光，四周漆黑一片。
虽然知道敌人必然会有所准备，文登还是决定带领五百人出城摸营。五百人全部身着夜行衣，拿着大刀，朝敌营悄悄接近。
二十多万人，将整个郡城团团包围，文登亲自带队，向巫族辎重所在地潜行。这些人身上都带着一袋火油，目标就是敌人的攻城器械。
他们现在要争的就是时间，其实巫族抢的也是时间。文登他们只要能够坚持到帝国京都附近的大军赶来，就是胜利。
白天在城墙上，文登等人早就看清了敌军攻城器械的所在，他们悄悄接近，走了一段路的时候，他们忽然发现这附近安静得非常可怕。
文登知道终于还是中了埋伏，马上当机立断，按照之前的方案，兵分两路，一部分人前去放火，另一些人吸引敌人注意力。
四周响起马蹄声和喊杀声，文登带着一部分人朝着一个方向冲去，另一部分人朝预定位置前进。
当前去放火的队伍来到既定位置的时候，哪里还有什么工程器械!
原来，黎木桦早就料到守军为了迟滞时间，一定会对他们的攻城武器动手，所以白天故意暴露位置，引人来攻，正好设下埋伏。
所以，迎接这队人马的，是巫族铁骑的陷阱。他们进行了短暂的反抗之后，便全部牺牲了。
文登带领的另一队人马不停地冲杀，身后跟随着大量的降军士卒和巫族骑兵。
就在这时，忽然从城外冲出大量的城内守军，他们分成三个梯队，轮流向巫族军队中投掷短矛，抛射弓箭。
穆阔台连忙命令大军后撤，天黑看不清楚，他们对这里的地形不如守军熟悉，担心遭了什么别的埋伏。
几轮箭雨和短矛过后，巫族留下数百具尸体，匆忙后退。文登也命人退回城内。
这一次碰撞，看似半斤八两，但是文登等人的计划被看破，巫族的攻城器械还在，郡城依然处在危险之中。
天亮之后，巫族再次发动了进攻，这次他们吸取了昨天的教训，一开始就投入大量兵力，步骑兵结合，迅速拔除了城外的所有据点，然后将城外壕沟填平，以利于骑兵和攻城器械的前进。
之后的两天里，双方都很有默契的在晚上保持了静默，没有再进行夜晚的进攻。
主要是巫族的防守确实很严密，军纪严明，整个大军看似松散，其实防守得铁桶一般，没有给文登丝毫的机会。
战争持续到第四天的时候，敌人发动了全面进攻，各种投石车和攻城锤，还有云梯、架子梯等等，原本大周精良的器械，全都用在了进攻上郡郡城上了。
郡城内的守军，加上后来征召的退伍军，总共不过五万余人，百姓倒是而是多万，可是这当中的青壮年男子只有四分之一不到，防守的压力大增。
半大小子和老人帮忙一起给投石机填装石块，青壮年操控投石机，妇女们帮忙准备食物、烧开水、救治伤员。
双方的投石机不停地抛射，空中石如雨下，砸死砸伤双方军士无数。
城墙上的床弩、八牛弩、带着呼啸声射向敌军阵营。
第100章女将风采
石凯唱向敌人发起最后的冲锋。
身边的人越来越少了，他不知道自己已经杀了多少人，箭囊里面早已空了，刀也砍卷了口子，身上的伤越来越重了。
他知道，自己快死了。
孩子，对不起！爹犯下大错，此生无法伴你成长了！
敌人的大刀砍来的时候，他想要提起武器抵挡，可是浑身没有一丝力气，他勉强想要睁开眼睛，可是眼前一黑，他摔下马来！
蒙广也在后面厮杀，看到石凯唱摔下战马那一刻起，他心中对他的怨恨也烟消云散了。这个人，确实犯下大错，但是又用生命来偿还了，自己也即将死去，也许这一切都是天意吧！
就在蒙广准备迎向敌阵的时候，在他身后传来一阵马蹄声。
他转头一看，一位身穿甲胄的青年女子，驾着疾风兽，领着一大队骑兵向巫族军队冲去。
这位女子身上穿的显然不是军方甲胄，拿着一杆枪，冲入敌阵之中如入无人之境。枪法犀利且老辣，敌军之中竟没有一合之敌，而且敌军士兵的武器碰到她的身体，都变得如同蜡烛一般，绵软无力。
金属掌控！掌控一种元素，是对这类天赋的极致突破，不再受限于此类天赋的约束，对此类元素达到全面控制。
就在短短的时间里，这位女将带领军队，凿穿了敌军的阵营！
穆阔台在于她交战中，也落于下风。金属掌控实在太过讨厌！他看了看自己手中完全看不出什么形状的武器，选择了退军。
自己是疲惫之师，而对方是生力军，并且对方的将领骁勇善战，即使自己的军力在人数上依然占据优势，但是这次是注定抓不住蒙广了，不如就此撤退。
女将来得匆忙，也只带了数百骑前来。看到巫族骑兵撤退的时候，虽然都疲惫不堪，但是依然队伍不乱，有序撤退，便阻止了军队的追击。
况且，她刚才为了救人，全力运转金属掌控，对她的消耗太大，现在体内的灵力已经所剩无几了。
“小将蒙广，多谢姑娘相救！”
“蒙将军客气了，我父亲便是柱国将军，此地不宜久留，请赶紧随我们前去泗水关。”
“原来你是上官晴雪，很多年不见，真是变化很大，没想到是你救了我一命。只可惜不知父帅现在如何了。”
“你放心，我看巫族退而不乱，担心会有埋伏，蒙伯伯吉人自有天相，定能度过难关。我们先去找我爹调兵，前去支援蒙伯伯。”
“现在也只能如此了。”
他虽然知道父亲在那种情况下很难生还，而且地方将领还追了过来，应该是凶多吉少，只是心里还存了一点希望。
然后，他转身对石凯唱带来的仅剩的十几人说道：“石将军与巫族骑兵交战，死战不退，壮烈殉国，将他的遗体带回吧！”
“谢将军！”
十几名士兵向蒙广单膝跪下行礼。蒙广此言既原谅了石凯唱的过失，给了他一个体面的归宿，也相当于免去了他们这些将士们的罪责。
“你不是在京都吗？怎么回来甘州？”
“此事说来话长，我们边走边说。”
原来，乌龙关被破的消息第一时间传到京都的时候，引起京都百姓的一片慌乱。皇帝赵宣紧急召集文武百官，商议对敌策略。
大将军赵烈提议，集结定州以南所有兵力，在定宁关迎战敌军。京都所在的宁州以北与定州交界的地方是一片群山，在这当中建造了一座雄关，名为定宁关，是京都最后的屏障。
定宁关的防御能力仅次于乌龙关，而这附近囤积了大量的兵马，就是为了拱卫京师的安全。
赵宣同意了他的请求，丞相张九州也连忙命令各州各府，赶紧调集物资送往定宁关，两个昔日的死对头，开始联合抗敌。
张九州命令个地方官员，安定各地民心，尤其是京都以内，聚集了帝国大部分的达官豪绅，不容出现任何闪失。
官府也对外告示，大将军赵烈亲自领兵四十五万，前往剿灭敌军，区区巫族军队，弹指可破！
很多群众不知道事情的真相，所以也就渐渐稳定了情绪，该上班上班，该消遣消遣。但是，上官晴雪却从官府的安抚告示中，闻到一丝不寻常的味道。
如果不是情况危急，根本不用大将军亲自上阵，而且是调集其余各州的所有兵马，这可是短时间内所能调集兵力的总和了，说明这次帝国是在全力以赴！
能够令大将军都如此全力以赴，说明北部战场形势极其危急！
她的两个最重要的人都在北边领兵，不知道伍峰那边怎么样了，他的代州北边本就是靠近巫族，现在巫族大军进关，他将面临两面作战，形势将更加危险。
不过，她分析，巫族大军刚刚入关，应该还没有那么快的速度打到代州，中间还隔着一个青州呢。
而青州又主要是山地，资源并不多，应该不是巫族大军要进攻的首要目标。他们应该会趁胜南攻，以期尽快攻下京都，所以朝中的两位最高实权者，才会抛开一切全力以赴。
但是，她认为，巫族大军一时间难以攻下定宁关，战争会进入一个相持阶段。久攻不下的巫族，很有可能转变矛头，将进攻的方向转向西面。
因为，一来他们不想自己在进攻定宁关的时候，西面的大军抄他们的后路，二来，甘、秦两州是产粮重地，尤其是吴文德驻守的秦州，更是有西北粮仓之称，得到这两个地方，巫族就有了一个稳固的后方，进可攻退可守。
所以，权衡之后，上官晴雪决定去甘州泗水关，协助父亲抗敌。
她现在是个小富婆，所以疾风兽经过这些时间的培养，已经是玄品巅峰了，马上也能进阶地品。除了之前的御风天赋之外，还觉醒了精神天赋：精神穿刺。
文竹融合的兽核也给换成地品的，现在已经是淬腑境中期，修行速度也非常可以了。
这次上官晴雪要去泗水关，她死活要求跟着，那几个丫环都没有修为，没法跟上，自己好歹可以跟在主母身边伺候。
就这样，两人一骑从京都西门出城，直奔泗水关而来。
刚刚进入甘州境内，她就听说北将军蒙放战死，蒙广西逃。连忙来到最近的河西郡守军所在地，进球守军将领出兵前去营救。
没想到，守军将领说上级有令不得随意率军出动，不敢带兵前去营救，情急之下，上官晴雪将他控制了起来，拿出令符来到军营中调兵。
她让文竹在那里看着，不要让这个家伙逃走，打算等禀明父亲之后再治这家伙畏敌的罪，至于上官文池会不会治她的罪，她就不知道了。
她拿了兵符，急忙调集了数百骑兵紧急搜寻，所以才有了相救蒙广的这一幕。
第103章郡城失守
憨娃今年十三岁，正是个猫嫌狗不爱的年纪。
上个月，他还和伙伴们一起捉弄老夫子，偷偷在他的茶壶里面放了一些辣椒水，结果老夫子的嗓子说话吃力，他们也被爹妈揍得走路吃力。
现在，他们和夫子一起，给投石机填装石块，他爹和他哥一起负责操控投石机。
他们家就住在城外，耕种着几亩薄田，勉强度日。现在，战争来了，什么都没有了。他和伙伴们不能出城掏鸟窝，不能下河逮鱼，不能去山林里面摘野果子。
这让他很讨厌战争，更讨厌城外那些进攻郡城的巫族人。大家都在自己家生活多好，干嘛非要抢我们的地盘，还杀我们大周的人。
听说铁匠叔他们去守县城，再也没回来了，他不知道铁匠叔是不是还活着，但是他希望他还活着。
“夫子，你说铁匠叔他们还能回来吗？外面都是敌人，他们怎么回来呢？”
“憨娃，人生自古谁无死，你铁匠叔他们是英雄。”
“我可不管什么英不英雄的，只要铁匠叔能回来就好。”
另一个孩子问道：“夫子，你说我们也会死吗？”
“那你们怕不怕？”夫子反问道。
“怕，我爹说了等哦张大了还要给我娶媳妇呢，我不想死。”
“很多人都不想死，你们铁匠叔也不想，但是他为了能让更多的人活下来，所以他选择了牺牲自己。”
夫子也知道，这也许是他给孩子们上的最后一课了。
“铁匠叔很了不起！”
“你们在这里帮助文将军一起杀敌，一样了不起！”
“夫子，你说我们能将这些坏人全杀了吗？”
“能，一定能！众志成城团结一心，一定能够将他们全部消灭！”夫子回答道，接着又补充了一句：“一定能！”似乎是为了增加可信度。
“那我们再加把劲，帮文将军他们一起杀敌！”
一群小子们，和一些与夫子一样的老人们，也在一起忙碌着。一起忙碌的还有那些妇女们，他们一锅一锅的开水递给守军，从城墙上往下面的敌军身上，兜头泼下。
郡城太大，敌人太多了！
敌人的投石机抛射的石块，不仅打在城墙上，有些也射进了城里。
一块石块从天而降，砸在来不及躲避的夫子身上。
“夫子！”
憨娃他们赶紧过来，石块砸在了他的背脊上，将整个腰背都打断了，眼看活不成了。
“快来救救夫子！快叫赛神医来救救夫子！”憨娃哭了。
夫子口中不停地咳出血水，用尽全身的力气抓住憨娃的手说道：“憨娃，杀...杀敌......”
夫子睁着眼看着憨娃，他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嘴唇还在抖动着，似乎还有很多话没有交代完。
“夫子，我答应你，一定好好杀敌！你别死，我以后一定好好听课，再也不淘气了。”
“是呀，你教的新章，我都会背了，夫子你别死！”
“夫子，我们在也不往你茶里面放辣椒水了，呜~~~”
夫子听着这些孩子们的话，在憨娃的怀里闭上了双眼，脸带欣慰！
这是这群孩子们第一次亲眼看见，自己亲密的人死在自己身边。
憨娃眼睛冒着火，紧紧地咬着牙，不想让自己哭出声来，但是眼里的泪水还是顺着略显稚嫩的脸庞流了下来。
“夫子死了，他说了要我们杀敌。我们都听夫子的！”
“对，杀敌！”
“为夫子报仇！”
孩子们再次行动起来，为投石机填装石块，希望这块石头能多砸死几个敌人，这一块能砸死更多！
伤亡在城墙上、城内四处上演。
守军已经挡住了敌军的四次进攻，现在敌人投入了更多的兵力。
守军人手已经不够了，伤亡太多。甚至不少上城墙救治伤员或搬运尸体的百姓，也牺牲了不少。
他们刚开始是帮忙运送各种守城物资，到后来，也成为了守军中的一员。这些人中又农民，有商人，有手艺人，甚至还有小偷。
在这个时候，已经分不出职业了，他们都是守军，他们都在做同一件事——杀敌！
赵禄此时和文登坐在城楼的地上，赵禄身上插着两支箭，一支射穿了他的手臂，一支射在腹部。文登身上受伤更多，为了抵挡刚才那波攻上城楼的敌人，他身中四刀。
文登调整了一下身体，尽量让自己伤口好受些，问道：“赵大人，人生到了这步田地的时候，你贪的那些钱财古玩，能有什么用吗？”
“文将军不懂为官之道，所以才会有此一问。”
“愿闻其详！”
“当今官场，谁人不贪？就算是你不想贪，你的上司、同僚、下属呢？他们要不要贪？”
“为官者自然有朝廷俸禄，为何还要贪赃？！”
“不是每个人都如文将军这样想的。”
“辛辛苦苦当上官，谁不望能够过上个好日子？谁不希望锦衣玉食绫罗绸缎？就算你能甘于清贫，其他人呢？
大家都在贪，你一个人清白不贪，不是挡了大家的财路了吗？你的上司怎么想你？他想要钱，你不去送，还想不想要前程了？
可是你不去贪，光靠那点俸禄，你够打点几次？”
赵禄停下来喘了口气，他的右边肺叶受伤，让他每次呼吸都很痛。
“你只有自己也拿，下面的人才好拿，你拿得多，下面的人就也有一点，这样皆大欢喜一团和气，岂不是很好？”
文登听到赵禄说出这段无耻之言，说道：“荒谬！如此一来，岂不是说我大周没有清官了？”
“不，有！前国子监祭酒秦白就是，此人一生清廉全靠俸禄生活。”赵禄回答道。
文登好奇地问道：“秦白？此人不是被查贪赃，夺爵罢官了吗？”
“哈哈哈哈，我的文将军，这事你也信！我赵禄也自知活不下去了，就和你说说。”
“秦大人是清白的，一生清廉两袖清风啊，说实话，我也很佩服他！只可惜啊，此人骨头太硬，既不愿投靠张大人，也不愿接受恭亲王的拉拢。
偏偏此人在大周众多仕子中名望极高，影响力太大，此人不除，圣上身边迟早又要聚集出一批人才。
因此无论是恭亲王还是张大人，都希望此人离开圣上身边，而让一个一直以清廉自居的秦大人，蒙上贪污受贿的罪名，无疑最能打击他在众多仕子心中的形象。”
文登听完，叹了口气，点了点头说道：“原来如此！多谢赵大人解惑。”
第101章郡城保卫战（上）
穆阔台这边往西进军的时候，黎木桦则带领大军兵分两路，一路向南，一路向东。
由胜郡往南，就是定州太守府所在地上郡，太守赵禄此时躲在被窝里搂着小妾瑟瑟发抖。他在心里早吧催周的历代前辈都问候了无数遍，也把蒙氏父子骂得一文不值。
但是，这一切无助于解决目前的困境，巫族大军伙同投降的大周军队，浩浩荡荡向南杀来，马上就要到达上郡了。
他不像催周，他没有退路，蒙氏父子是将父母妻子留在京都，以安帝心；他赵禄是将一双儿女留在京都。他若投降，他的一双儿女必然人头落地。
他只能选择死战。
他的理智经历刚开始的慌乱之后，开始回归，他知道躲在被窝里搂着小妾是不能让巫族退军的，所以他决定见一见上郡的守军将领。
上郡主帅文登，是蒙放的下属，得知胜郡危机的时候，曾力主出兵解救蒙将军，趁敌立足未稳全力出击，将敌人赶出关外。
但是他的这个提议，遭到太守赵禄的强烈抵制，坚决不允许他出兵。赵禄的理由很简单，巫族兵锋正盛，连老将蒙放十万大军都不是对手，你文登这区区一万余人，只能去送菜。
何况，你把兵都带走了，谁来守卫上郡州城？万一敌人来犯，上郡城内的数十万百姓的安危谁来负责？
文登为此和赵禄争执了许久，甚至差点发生冲突。
眼睁睁看着蒙帅落败西逃，他心里很难过也很担心。直到昨天，有消息传来：蒙放战死！
他心中大恨！命令全军戴孝，自己在大军校场，望着西边焚香跪拜，痛哭不已。今天听说赵禄前来找他，他本想命人将他挡在外面。
但是后来一想，赵禄官位品级高于自己，何况现在是非常时期，不是闹矛盾的时候，所以还是勉强和他见了一面。
“不知赵大人找末将何事？”
“现在巫族大军即将南攻，本官来和文将军商讨对策。”
“赵大人何须与文某相商，直接下令便是，文某何敢不从！”
“文将军，此时非意气用事之时，赶紧想办法抗敌方是当前紧急！”
文登此时确实有满腔怒气，但是也知道，这个时候，还是赶紧准备守城事宜，才是当前关键。
于是两个人就在军营，商议守城计策。
文登将上郡所有兵力，全部调集到郡城，并且紧急征调之前退役的所有士兵，让他们也一起加入到守城大军中来。
赵禄则调集所有民力，在郡城之外挖掘壕沟，然后引入河水，尽量迟滞巫族骑兵的进攻节奏。
整个上郡全部动员起来了，无数郡城外的老百姓纷纷涌入郡城，赵禄命令所有官员抓紧分派人手，让前来的百姓都能各司其职。
这个时候，方才显示出赵禄的干练来。
所有官员按照指令每个人负责不同的事物，杂而不乱，有条不紊。所以郡城之内人员虽多，但是都组织有序，连一些半大小子，都在往城墙上搬砖头。
无论是赵禄还是文登，都心照不宣地选择了死守！
有了赵禄和各级官员的配合，城内城外都设置了各种障碍和屏障，甚至城内也进行了各种改装，到处都布下了陷阱，一旦敌人破城而入，就和他们进行巷战！
两位最高指挥官的态度，直接影响了城中百姓的情绪，这些百姓是没得选择，巫族一来，他们的命运必将及其悲催，现在两位大人都和他们一起抗敌，众人也都众志成城，上下一心。
很多人，即使手中没有武器，也拿着一个木棍，将一头削尖作为武器，而更多的人则在全力赶制箭矢。不会制作的，就在一旁帮忙打打下手，所有人只有一个信念，打败贼军！
也确实如同上官晴雪所料，穆阔台回到大营之后，和黎木桦一起商议大军前进方向，都决定先全力南攻，以定州为落脚点，再图左右两边各州之地。
穆阔台和黎木桦分带领大军，分别从上郡的东西两面向南进攻。这些人当中，一部分是巫族骑兵，另一部分是投降的将士。
这些投降过来的低级军官，都被不同程度的升了官，所以在南征的过程中表现得格外积极，对待往日的同胞也格外地凶狠。
上郡外围的那些县城和小镇，都几乎是一座座空城，既无人员，也没有粮食，所以，巫族大军和投降大军完全是长驱直入，没有遇到任何抵抗。
大军来到上郡之外的一座县城，这里三面河流，唯有朝南的一面是陆地，在他们来之前，河流上的桥梁船只全部被毁。
这条河流水深且急，河面最窄处也有二十多米宽，一时间挡住了大军的去路。
穆阔台提议绕过这座城，一路向南，遭到黎木桦的否决。
这座县城在这里，明显就是为了抵挡他们南下的，城中必然驻有不少军队，一旦大军南攻，容易背腹受敌，是兵家大忌。
他决定，命令这些投降的南朝军士就地搭建简易桥梁，巫族骑兵就地宿营，攻下这座县城再说。
数万人建造桥梁的速度是非常快的，一夜工夫，三面河面上都搭建起了几十座简易桥梁，可供人马在上面行走。
在这些人搭建桥梁的时候，城内的守军不停地派军出来，对他们进行攻击，将他们搭建起来的桥梁进行破坏。
双方在河岸两边，还一度进行过激烈的弓箭对射，奈何降军人多，城中守军渐渐不敌，只好又退回城内。
第二天，天刚亮，巫族仍然是命降军做前锋，架起云梯向城墙猛攻，后面的骑兵将士在后面督促。
只是这个三角形的地带并不开阔，容纳不下太多人，所以敌军虽然人数众多，却一时无法发挥人数优势，城内守军倒也能够从容应对。
第三天的时候，这群降军将巨大的攻城锤运过了河，于是战争就进行得很激烈了。
守城的将士既要砍杀从云梯上来的敌人，还要防守住城门的进攻。
战争持续到第四天的时候，守城将士和城中百姓的防守就更加吃力了，各种武器尤其是箭矢的消耗，还有体力的消耗，让他们的境况越来越艰难。
而且他们没有援军，上郡其余的力量全部集中在了郡城。他们在这里抵抗的目的只有一个，迟滞敌人的进攻，让郡城能够进行更多的防守布置。
所以，这些人是知道自己必死的，没有留下退路。
第102章郡城保卫战（下）
城门被攻开了！
降军蜂拥而入，双方进行着激烈的短兵相接。这是一场同胞兄弟的自相残杀，巫族骑兵在后面充当监军，当城内的抵抗渐渐微弱下去，直到只有零星的几处的时候，这些巫族骑兵又化身土匪，四处劫掠。
其实，城中并没有什么物资，所以两手空空的巫族骑兵，将城内幸存的百姓全部屠杀干净，留下了一座人间地狱，然后继续向南。
城内军民共有万余人，没有留下一个活口，负责屠杀百姓的恰恰是原大周的军人。从他们向巫族投降的那一刻起，他们已经沦为走狗，而从这一刻起，他们已经没有资格和那种忠诚的动物相提并论了。
这一战，只有降军在城内外留下**千具尸体，整个巫族骑军毫发无伤。所以穆阔台和黎木桦的实力并没有受到什么损伤，依然是二十余万骑兵，驱赶着四五万降军，浩浩荡荡的向郡城逼近。
秋风吹拂着大地，吹拂着染血的空城，将城内军民不屈的英魂带到郡城之中。
当敌军出现在郡城前面的时候，太阳刚刚升起，周围还有一些薄雾笼罩，太阳的热力似乎无法传递到地面，城墙上的几位士兵打了一个哆嗦。
放眼望去，城外密密麻麻全是敌军的身影，有些远处的笼罩在薄雾中，隐隐约约看不真切，只听到无数战马嘶鸣的声音。
前面的降军在开始拆除城外的设施，修筑在城外战堡里面的士兵突然冲出，依托地形，和降军士兵展开撕杀，连续打退了敌人的多次进攻。
穆巴真命令这些士兵轮番进攻，意图消耗守军的体力，但是文登也采取相应的措施，将城中的士兵与城外的战堡士兵相互轮换，确保士兵们能够得到轮流休息。
城外的前沿阵地上面，到处都是敌人也到处都是守军，到处都是尸体，到处都是箭矢、石块、短矛。烂泥塘般的阵地上，泥水混着这血水，分不清哪些是尸体哪些是木桩。
城外的争夺，凭借着战堡和有利地形，再依托城墙上守军居高临下的俯射，大量消耗着降军的有生力量。
战争从清晨持续到中午，又从中午一直到黄昏，降军的人数锐减到不足两万人，而守城将士也付出了四千多条生命。黎木桦和穆阔台终于意识到文登的目的所在。
文登之前知道巫族会驱赶降兵进攻，自己的骑兵为了保持实力，不会这么快加入战斗。而这些降军其实才是最了解大周军队的作战习惯，他们也比巫族骑兵更知道如何攻城。
所以，文登便在城外建设大量的战堡、地堡，目的就是在城外消灭这一部分的有生力量，不让他们有机会发挥攻城的长处，而将攻城的难题留给并不怎么擅长的巫族骑兵。
这样一来，就能为这座城赢得一线生机。
可惜，穆阔台二人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将所有人撤出城外阵地，然后将乌龙关缴获的大量攻城武器运了过来。
也已深沉，现在已是月末，天上没有一丝月光，四周漆黑一片。
虽然知道敌人必然会有所准备，文登还是决定带领五百人出城摸营。五百人全部身着夜行衣，拿着大刀，朝敌营悄悄接近。
二十多万人，将整个郡城团团包围，文登亲自带队，向巫族辎重所在地潜行。这些人身上都带着一袋火油，目标就是敌人的攻城器械。
他们现在要争的就是时间，其实巫族抢的也是时间。文登他们只要能够坚持到帝国京都附近的大军赶来，就是胜利。
白天在城墙上，文登等人早就看清了敌军攻城器械的所在，他们悄悄接近，走了一段路的时候，他们忽然发现这附近安静得非常可怕。
文登知道终于还是中了埋伏，马上当机立断，按照之前的方案，兵分两路，一部分人前去放火，另一些人吸引敌人注意力。
四周响起马蹄声和喊杀声，文登带着一部分人朝着一个方向冲去，另一部分人朝预定位置前进。
当前去放火的队伍来到既定位置的时候，哪里还有什么工程器械!
原来，黎木桦早就料到守军为了迟滞时间，一定会对他们的攻城武器动手，所以白天故意暴露位置，引人来攻，正好设下埋伏。
所以，迎接这队人马的，是巫族铁骑的陷阱。他们进行了短暂的反抗之后，便全部牺牲了。
文登带领的另一队人马不停地冲杀，身后跟随着大量的降军士卒和巫族骑兵。
就在这时，忽然从城外冲出大量的城内守军，他们分成三个梯队，轮流向巫族军队中投掷短矛，抛射弓箭。
穆阔台连忙命令大军后撤，天黑看不清楚，他们对这里的地形不如守军熟悉，担心遭了什么别的埋伏。
几轮箭雨和短矛过后，巫族留下数百具尸体，匆忙后退。文登也命人退回城内。
这一次碰撞，看似半斤八两，但是文登等人的计划被看破，巫族的攻城器械还在，郡城依然处在危险之中。
天亮之后，巫族再次发动了进攻，这次他们吸取了昨天的教训，一开始就投入大量兵力，步骑兵结合，迅速拔除了城外的所有据点，然后将城外壕沟填平，以利于骑兵和攻城器械的前进。
之后的两天里，双方都很有默契的在晚上保持了静默，没有再进行夜晚的进攻。
主要是巫族的防守确实很严密，军纪严明，整个大军看似松散，其实防守得铁桶一般，没有给文登丝毫的机会。
战争持续到第四天的时候，敌人发动了全面进攻，各种投石车和攻城锤，还有云梯、架子梯等等，原本大周精良的器械，全都用在了进攻上郡郡城上了。
郡城内的守军，加上后来征召的退伍军，总共不过五万余人，百姓倒是而是多万，可是这当中的青壮年男子只有四分之一不到，防守的压力大增。
半大小子和老人帮忙一起给投石机填装石块，青壮年操控投石机，妇女们帮忙准备食物、烧开水、救治伤员。
双方的投石机不停地抛射，空中石如雨下，砸死砸伤双方军士无数。
城墙上的床弩、八牛弩、带着呼啸声射向敌军阵营。
第103章郡城失守
憨娃今年十三岁，正是个猫嫌狗不爱的年纪。
上个月，他还和伙伴们一起捉弄老夫子，偷偷在他的茶壶里面放了一些辣椒水，结果老夫子的嗓子说话吃力，他们也被爹妈揍得走路吃力。
现在，他们和夫子一起，给投石机填装石块，他爹和他哥一起负责操控投石机。
他们家就住在城外，耕种着几亩薄田，勉强度日。现在，战争来了，什么都没有了。他和伙伴们不能出城掏鸟窝，不能下河逮鱼，不能去山林里面摘野果子。
这让他很讨厌战争，更讨厌城外那些进攻郡城的巫族人。大家都在自己家生活多好，干嘛非要抢我们的地盘，还杀我们大周的人。
听说铁匠叔他们去守县城，再也没回来了，他不知道铁匠叔是不是还活着，但是他希望他还活着。
“夫子，你说铁匠叔他们还能回来吗？外面都是敌人，他们怎么回来呢？”
“憨娃，人生自古谁无死，你铁匠叔他们是英雄。”
“我可不管什么英不英雄的，只要铁匠叔能回来就好。”
另一个孩子问道：“夫子，你说我们也会死吗？”
“那你们怕不怕？”夫子反问道。
“怕，我爹说了等哦张大了还要给我娶媳妇呢，我不想死。”
“很多人都不想死，你们铁匠叔也不想，但是他为了能让更多的人活下来，所以他选择了牺牲自己。”
夫子也知道，这也许是他给孩子们上的最后一课了。
“铁匠叔很了不起！”
“你们在这里帮助文将军一起杀敌，一样了不起！”
“夫子，你说我们能将这些坏人全杀了吗？”
“能，一定能！众志成城团结一心，一定能够将他们全部消灭！”夫子回答道，接着又补充了一句：“一定能！”似乎是为了增加可信度。
“那我们再加把劲，帮文将军他们一起杀敌！”
一群小子们，和一些与夫子一样的老人们，也在一起忙碌着。一起忙碌的还有那些妇女们，他们一锅一锅的开水递给守军，从城墙上往下面的敌军身上，兜头泼下。
郡城太大，敌人太多了！
敌人的投石机抛射的石块，不仅打在城墙上，有些也射进了城里。
一块石块从天而降，砸在来不及躲避的夫子身上。
“夫子！”
憨娃他们赶紧过来，石块砸在了他的背脊上，将整个腰背都打断了，眼看活不成了。
“快来救救夫子！快叫赛神医来救救夫子！”憨娃哭了。
夫子口中不停地咳出血水，用尽全身的力气抓住憨娃的手说道：“憨娃，杀...杀敌......”
夫子睁着眼看着憨娃，他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嘴唇还在抖动着，似乎还有很多话没有交代完。
“夫子，我答应你，一定好好杀敌！你别死，我以后一定好好听课，再也不淘气了。”
“是呀，你教的新章，我都会背了，夫子你别死！”
“夫子，我们在也不往你茶里面放辣椒水了，呜~~~”
夫子听着这些孩子们的话，在憨娃的怀里闭上了双眼，脸带欣慰！
这是这群孩子们第一次亲眼看见，自己亲密的人死在自己身边。
憨娃眼睛冒着火，紧紧地咬着牙，不想让自己哭出声来，但是眼里的泪水还是顺着略显稚嫩的脸庞流了下来。
“夫子死了，他说了要我们杀敌。我们都听夫子的！”
“对，杀敌！”
“为夫子报仇！”
孩子们再次行动起来，为投石机填装石块，希望这块石头能多砸死几个敌人，这一块能砸死更多！
伤亡在城墙上、城内四处上演。
守军已经挡住了敌军的四次进攻，现在敌人投入了更多的兵力。
守军人手已经不够了，伤亡太多。甚至不少上城墙救治伤员或搬运尸体的百姓，也牺牲了不少。
他们刚开始是帮忙运送各种守城物资，到后来，也成为了守军中的一员。这些人中又农民，有商人，有手艺人，甚至还有小偷。
在这个时候，已经分不出职业了，他们都是守军，他们都在做同一件事——杀敌！
赵禄此时和文登坐在城楼的地上，赵禄身上插着两支箭，一支射穿了他的手臂，一支射在腹部。文登身上受伤更多，为了抵挡刚才那波攻上城楼的敌人，他身中四刀。
文登调整了一下身体，尽量让自己伤口好受些，问道：“赵大人，人生到了这步田地的时候，你贪的那些钱财古玩，能有什么用吗？”
“文将军不懂为官之道，所以才会有此一问。”
“愿闻其详！”
“当今官场，谁人不贪？就算是你不想贪，你的上司、同僚、下属呢？他们要不要贪？”
“为官者自然有朝廷俸禄，为何还要贪赃？！”
“不是每个人都如文将军这样想的。”
“辛辛苦苦当上官，谁不望能够过上个好日子？谁不希望锦衣玉食绫罗绸缎？就算你能甘于清贫，其他人呢？
大家都在贪，你一个人清白不贪，不是挡了大家的财路了吗？你的上司怎么想你？他想要钱，你不去送，还想不想要前程了？
可是你不去贪，光靠那点俸禄，你够打点几次？”
赵禄停下来喘了口气，他的右边肺叶受伤，让他每次呼吸都很痛。
“你只有自己也拿，下面的人才好拿，你拿得多，下面的人就也有一点，这样皆大欢喜一团和气，岂不是很好？”
文登听到赵禄说出这段无耻之言，说道：“荒谬！如此一来，岂不是说我大周没有清官了？”
“不，有！前国子监祭酒秦白就是，此人一生清廉全靠俸禄生活。”赵禄回答道。
文登好奇地问道：“秦白？此人不是被查贪赃，夺爵罢官了吗？”
“哈哈哈哈，我的文将军，这事你也信！我赵禄也自知活不下去了，就和你说说。”
“秦大人是清白的，一生清廉两袖清风啊，说实话，我也很佩服他！只可惜啊，此人骨头太硬，既不愿投靠张大人，也不愿接受恭亲王的拉拢。
偏偏此人在大周众多仕子中名望极高，影响力太大，此人不除，圣上身边迟早又要聚集出一批人才。
因此无论是恭亲王还是张大人，都希望此人离开圣上身边，而让一个一直以清廉自居的秦大人，蒙上贪污受贿的罪名，无疑最能打击他在众多仕子心中的形象。”
文登听完，叹了口气，点了点头说道：“原来如此！多谢赵大人解惑。”
第104章势如破竹
城门被打开了，敌人登上了城楼。
二人再次相互搀扶着起身，拿起武器，迎上敌人。
赵禄其实心里很平静，他回顾起自己这一生。
年少出名，青年得志，顺风顺水。这辈子做过几件为国为民的好事，也获得过不少民众的赞扬。同样也做过不少上天害理的坏事，让人恨之入骨。
随着这官越大，自己离百姓的距离也就越远了。
他已经记不起自己有多久没有去视察百姓了，也不记得上次和老百姓谈话，询问百姓疾苦是是什么时候，已经是很久远的事情了。
他很忙，忙着应付朝廷，忙着和同僚尔虞我诈，忙着培养自己的亲信打击异己，忙着收拢钱财！
归根结底，此次巫族之祸，催周负有责任，他也逃不了干系。想起那方砚台，他忽然觉得非常可笑。自己这些年都活到狗身上去了，孰轻孰重他完全颠倒了。
看着郡城四周全力抗击敌军的百姓，他生平第一次感到悔恨，感到愧疚。身为父母官，自己做得太不够了，远远不够！
可是，没有机会了，对不起！
巫族将领带着血腥味的狼牙棒，敲碎他的脑袋的时候，他在脑海里最后一个念头竟然是：如有来生，好好做人！
文登看着满眼的敌军，来到城中，奋力收拢身边的残军，然后骑在马背上，准备和敌军决战。
“兄弟们，拿起武器，和这群杂碎拼了！跟我一起冲！”
他身边开始聚起一些残兵，这些人大都身上带伤，但是眼神坚定，不见丝毫怯懦。到这个时候了，只有勇往直前！
文登最后看了一眼郡城，城内火光四起，他保护不了这些人，但是他只愿尽力多杀一些贼寇，哪怕流尽最后一滴血！
为郡城的百姓尽力争取到一丝生机吧，哪怕是渺茫的一丝丝......
“杀！”他挥起手中的刀，大吼一声策马向前。
“杀！”身后的将士紧紧跟随。
他们朝着敌人发起最后的冲锋。
前面的敌人有巫族将士，也有曾经的同胞。文登策马上前，挥起手里的陌刀，顺势斩下了一个叛军将领的头颅。
头颅带着鲜血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重重地摔在地上，双目睁开着，依然带着不可思议的惊骇神色。
另一个叛军将领却趁机一刀狠狠地砍在文登的背上，文登顿时往前一扑，摔落马下。但是他强忍剧痛，依然手中陌刀一划，将那位叛军将领的战马后腿划断。
马上的叛军将领猝不及防，也摔下马来，文登接着又是一刀，将他的头颅劈成两半，血液和脑浆四溅。
文登只觉眼前一黑，但依然强撑着身体大口地喘着气，努力不使自己摔倒。
“咻咻咻！”
三支箭矢带着破空之声从上中下三路射向文登，文登勉强荡开射向他脖颈的一箭，另外两箭是无论如何也挡不下了。
箭矢一直刺穿了他的大腿，一支插入了他的心脏。
他觉得似乎身体失去了全部的力量，眼睛开始迷糊。他看了眼城楼上，赵禄的尸体扑倒在城墙上，脑袋低垂，似乎是在向郡城百姓忏悔。
文登的身体重重地往后倒下，意识陷入了无尽的黑暗。
一个叛军将领割下了文登的头颅，挑在枪尖上，他依然怒目圆睁，瞪视着敌军。
“憨娃，我们也会死么？”
“会!”
“我还没娶媳妇呢！”
“都是那些人给害的！”
“杀，杀一个够本！”
他们捡起不远处牺牲了的将士的大刀，刀刃上已经有无数的缺口，不过无所谓了，只要还能杀敌！
“老子死也要在你们身上割下一块肉来！”憨娃大吼着朝一个巫族将士冲去。
在他们身后，巫族的骑兵从他们身边掠过，长长的斩马刀砍下了他们的头颅，他们的血和夫子，和家人混在一起，染红了郡城的土地。
郡城之中，无论是将士还是百姓，无一人投降。
一位叛军士兵朝一个年迈老妪举起了手中的武器，威逼老妇人，希望让她投降。老妪拿着拐杖骂道：“你们这些不要祖宗的卖国贼，老身就算是死，也不愿和你们活在同一片天底下！”
说着地举起了手中的拐杖......
穆阔台和黎木桦先后多次命人喊话，希望文登和赵禄投降，并许下高官厚禄，但是每次都是文登一箭射穿了喊话的人的喉咙。
攻下郡城，巫族付出了不小的代价。投降的大周军士只剩下不到一千人，巫族的将士也付出了近两万人的生命，让穆阔台大为恼火。
这些巫族将士，可都是原本他黑狼部的人，也是大夏国的精锐骑军，在一个小小的郡城竟然损失这么大，让他感到深深的愤怒！
他命人将赵禄和文登二人的尸体剁为肉酱，然后下令屠城！
临走时，又在郡城外筑起京观，以威慑定州南边尚未归降的三座郡城。
上郡的失守，令周围三郡的官员深感惶恐，纷纷带着家眷细软，弃城逃跑。百姓们见当官的都逃了，也跟着一起逃跑。
有的向南，有的向西，像无头苍蝇一般，没有方向。
郡中仅剩数百名军士，是被赵禄调走兵力后剩下的一些，留在这里维持秩序的，现在也一哄而散。这时候，谁也顾不上谁了，连守军将领都第一个逃跑，下面士兵也就上行下效了。
这些人有的结成团伙，占上为王去了，有的混在流民队伍中，逃命去了。
巫族大军一路南下，仅在柯郡遇到一小股军队的抵抗而已，这些人是石凯唱的部下，他们死战到底，但是也没有挡住巫族铁蹄前进的脚步。其余各郡守军都望风而逃。穆阔台他们不战而得剩余三郡之地。
那些百姓拖家带口的，根本跑不了多远，很快就被巫族骑兵追上了。穆阔台命令士兵将这些人全部押上，一起往定宁关驱赶。
一路上浩浩荡荡的，流民队伍足有十多里路长，他们身上的财物早已为劫掠一空，稍有反抗的都被杀死了。
至此，整个定州已经在他们的掌握之中。
穆阔台和黎木桦二人，带领大军来到定宁关前。此时，赵烈带领的大军也才刚刚赶到定宁关。还没有等他率军出关援助上郡，上郡就已经失守了，而之后巫族大军前进的速度太快，出乎了他的预料。
第105章兵临城下
双方在定宁关对峙，都只是小规模的接触，没有进行大的战斗。
赵烈站在城楼上，看着关前无数的流民，一时难以抉择。这显然是敌人的计谋，利用流民叩关，然后趁机攻城。
但是，眼睁睁看着他们遭受欺凌，被屠杀，赵烈心里很不好受。
穆阔台命令将士，每天从流民中抓出一百人，当着宁州守军的面杀掉，意图迫使宁州守军开门，也希望以此乱定宁关守军的军心。
赵烈也不甘示弱，从京都带来了一些巫族俘虏，足足一千多人，是伍峰送到京都来的一部分巫族俘虏，也当着巫族将士的面砍头。
这个把戏玩了两天就停止了，对巫族而言，伤害更大。那些巫族将士看到被俘同胞就在眼前被砍头，心里既难受、愤怒也担心害怕。
谁知道自己有没有被俘的那一天？到时候巫族会不会去救自己？
这里面还有他们的第一勇士兀都。
那些人看着兀都，心情更加复杂，曾经风光无限的第一勇士，落到这个田地，对巫族士兵的士气还是很有些影响的。
赵烈将兀都押上城楼，兀都看着这些往日的族人，还有黎木桦将军以及太子，情绪中没有丝毫激动，他早已死心了，或者说是在求死。
现在看到大夏军队攻入乌龙关，两军对峙，他没有觉得高兴，因为他认为这一切都已经和他没有关系偶尔。
而且，这段时间在皇宫内和大周皇帝赵烈，竟然成为了知己。也许在他的脑海中已经没有了种族国别之分。
他没有听清楚双方在说些什么，只看到太子拿起弓箭朝他射出一箭。他没有躲闪，闭目等死，也许这就是解脱吧！
但是，他没有解脱，赵烈轻易地抓住射来的箭矢，扔到一边。然后又命人将他押了下去。
第二天，赵烈在城门上抓来了几个小孩，正是穆阔台的几个弟弟妹妹。
“兄长，救我！”
“哥哥，我要父王！”
这几个公主王子见到穆阔台立即呼救，他们在京都的生活非常优越，吃着从未吃过的美味，穿着从未见过的美丽的衣裳，但是他们还是思念自己的父王和母妃。
穆阔台看着前方城楼上的弟弟妹妹们，心中既有愤怒也有同情。
因为自己的缘故，这些弟弟妹妹们被伍峰他们抓走，小小年纪就成为了俘虏，这是他一生的耻辱。他也想过要想办法将他们交换过来，但是他知道，这个代价一定极为高昂。
而且，在他内心深处，其实也不想他们留在世上。只要他们还活着，就似乎在时刻提醒着自己那段难以抹去的耻辱，他不愿去提及。
“穆太子殿下，你的弟弟妹妹们在我大周生活得很好，我大周也一直以礼相待。但是他们依然思念自己的家乡，老夫有心成全他们，不知你意下如何？”赵烈站在城楼上对穆阔台说道。
虽然两人相隔甚远，但是赵烈的声音就在他们身边响起一样，其修为之深，另黎木桦都深感忌惮，牢牢护在穆阔台身前，不敢放松丝毫。
“大将军能有此心，本王在此多谢了。就请大将军将我的这些弟弟妹妹们送出城来吧，本王定当重谢大将军的恩情。”
“还是请殿下进关一叙，老夫略备薄酒，你我饮酒畅谈，岂不更好？莫非殿下不敢？”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大将军这杯酒只怕是杯毒酒吧！”
“素闻你夏国皇帝雄才大略，不想立下的太子竟是小人之心而已，真是令老夫失望了。”
“大将军贵为周朝三军统帅，竟然以小儿为质，只怕手段有失光明吧。”
两人都知道对方没安好心，不过是言语上的试探，耍耍嘴皮子而已。赵烈也知道了自己手中被文武百官寄予厚望的人质，在穆阔台这里是起不到作用的。
若是穆巴真在此，或许还会有些犹豫，但是，深知宫廷争斗的赵烈知道，穆阔台只怕是希望这些兄弟早些死去。
他命人将人质带下去，好生对待，然后命令守军严阵以待，认真防守。双方果然进入到了相持阶段。
这个时候，巫族只是占领了定州而已，离站稳脚跟还有一段距离，在他们的东西两边，还有大周的军队，时刻威胁到他们的后方，使得他们不得不分出了一部分军力，做出防守。
在他们后方乌龙关以西的屯军重镇，那里之前有三万兵马，领军将领甘尧是蒙放的手下，是蒙放的亲信。
乌龙关被破之后，他也是第一时间接到信息，立刻集结军队向乌龙关靠拢。在他们前进的途中，遇到了乌龙关西大营的大队人马。
这些人和他说也是一起前往乌龙关，援助蒙将军，双方一齐向东行军。行不多远的时候，甘尧忽然感觉不对，整个西大营不见一个高级将领，全是些下级军官在带军。
加上这些西大营的将士，有意无意的朝他和自己的阵营靠拢，他意识到了有问题，这些人也许已经变节了。他当机立断，命令部队停止行军，做好防守准备。
他命人前往西大营去请对方主将，可是对方一直推脱。他更加确定了自己的判断，马上命令部队对西大营进行包围。
西大营的人见阴谋败露，连忙发起进攻。但是甘尧的部队早有准备，他们的进攻没有起到什么效果。但是，接下来，在西大营的方向冲来一支骑兵队伍，巫族骑兵！
甘尧顾不得谴责西大营的叛变，赶紧收缩阵型，且战且退。巫族也一时拿不下这支军队，双方进行了短暂的交锋之后，甘尧率军退回了军镇驻地。
听到蒙帅向西败退的消息后，他再次带兵，想要前往野狐山支援，但是被这支巫族骑军牢牢牵制。眼看蒙帅情况紧急，他心急如火。
那天夜晚，他带领一支大军，趁黑夜往这支骑兵队伍发起了猛烈的攻击。这支骑兵队伍虽然有所防备，但是没有料到对方打得如此强硬，一下被打乱了阵脚。另外一些大周军队也趁势进攻。
他们总共也就六七千人，完全是凭借这骑兵的机动性，才与甘尧他们进行牵制，这下短兵相接，来不及骑上战马，失去了自己的优势，哪里是甘尧这些人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