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76 人物
4076 人物
没人能想到一直住在山顶脾气古怪总打人的怪老头竟是多年未曾露面的掌门。
错失与“大佬”亲近的大好良机,茅阜峰杂役院的弟子们不免有些惋惜和遗憾。
怪只怪他们入门晚辈分低,没见过掌门的模样。
难怪道容执事多次找通谨师叔沟通怪人打人的事都不了了之,掌门教训弟子天经地义谁敢管?
何况老人也不是真的把人打残,只是恰到好处地让人疼痛而已,痛而不伤,真不愧是掌门,手段实属高明!
但最近这几天。
掌门搬走后的这几天。
原本安静的山顶“杂物房”突然变成热闹门市,来往之人络绎不绝,不少还是前十峰的人。
这就让杂役院里的人心里很不是滋味。
特别是静承。
“小人得志!”静承看着山顶的方向,恨恨地骂道。
坐在天井旁的石桌上喝酒的道容斜了他一眼,皱眉骂道:“扫茅房还堵不住你的嘴吗?”
静承转身,极为不甘地说:“执事,从来没有人敢对您这般无礼,我实在是看不过眼!”
“住口!”道容放下酒盏,怒容满面:“那是我们武当的授丹长老,不得无礼!”
“执事??”静承又不忿又不解,一张脸憋得像猴屁股。
说起来,按照武当门规,道字辈的师兄收满徒弟后,居字辈才能开始收徒,且进山新人的辈分才会由静到白。
而目前为止新人的辈分还是静字辈,那就意味着道字辈里还有人没收徒。
第72茅阜峰的杂役院执事道容,正是其中之一。
静承,则是他心目中看好的徒弟人选。
聪明,机灵,能办事。
有这几点,不就足够了吗?
本就是杂役院,又不是仁威观,招弟子图个省心就好,不需要多么高的练武天赋。
所以道容常常把一些事情交代给静承去办,有心栽培他。
而静承也能感受到这方面的意思,多是主动和道容亲近,替他处理杂事,以及时常下山用自己口袋里的钱买点酒肉孝敬他。
这就让道容愈加满意这个徒弟的人选,放出话说等静承入门满一年就报上去收为亲传。
几乎板上钉钉的事情,让静承在杂役院里的地位水涨船高,成为众多杂役弟子口中的大师兄。
在此之前,静承也的确如道容所期盼的那样,表现优秀,将杂役院里诸多杂事安排得井井有条,丝毫不用他过多操心,每天舒坦地喝酒吃饭睡觉即可。
可那是在此之前。
在李静鹤来杂役院之前。
自从李静鹤成为长老,改号玄鹤后,静承就像丢了魂失了魄一样,什么事都办不好,连道容的意图都理解不了,每天带着怨气把茅房弄得一团糟。
道容看着至今仍未醒悟的静承,恨铁不成钢地批评他:“你的玲珑机敏都去哪了?我知你心有不满,罚你打扫茅房是为你好!”
担心对方仍难理解自己的意思,道容谨慎地看了看四周,唤他靠近,压低声音说:“人家刚任长老气焰高涨,你又得罪过他,若我不罚,恐怕授人话柄你会吃大亏!再多点耐心忍一忍避避风头,你静承是我点名要收的徒弟,难道我还能让你一直扫茅房不成?”
谁知静承却是摇摇头,眼含热泪道:“我明白您的苦心!罚我做什么我都认!我只是不甘心看那小人得势!一个刚刚入门的新人,转眼就成了长老,还是玄字辈,他凭什么!肯定是识破了掌门的身份,用什么下三滥的伎俩蛊惑了掌门!”
“噤声。”道容重重地摇头:“掌门之事不可议!”
他顿了顿,抬头看向远处的山顶,轻声说:“你还是不明白吗?连你都能看出他的蹊跷,武当那些长老和峰主们能看不出来?既然这件事没有异议地通过,至少证明他有本事让所有长老信服!”
话说到这,静承也总算清醒了些,看向山顶的目光中,终于多了点迟疑和忌惮。
道容伸手拍拍他的肩膀,深深地叹了口气:“别再想了,这等人物,不管他是用的什么伎俩,都不是我们招惹得起的,安心守好杂役院这一亩三分地就好。”
听到这话,静承身子僵了僵,缓缓低头应是。
“孺子可教。”道容这才满意地回身重新拿起酒盏喝酒。
他却没看到,静承低向地面的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怒与不甘,以及点点隐晦的失望。
从这天起。
茅房不再爆炸了。
道容的内定弟子,杂役院的大师兄,仿佛调整好了心态,恢复往日的干练,哪怕打扫茅房都打扫得干干净净,令人无话可说。
与此同时,他还特地跑了趟守云观那边,找传功长老领了功法回来,在不耽误院内本分的基础上,埋头苦练。
从这天起。
每日干完活后,再也不见静承与师兄弟们一起下山喝酒。
只有一个与日同出,伴月而眠的练功狂人,在杂役院众人看见或看不见的地方,没日没夜地拼命练功。
武当如今功法开放,没人规定杂役院弟子不得修炼,只不过是大家对杂役院的认同感较高,自己放弃了自己。
道容惊讶于静承的变化,却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只是隐约觉得,这个徒弟越来越优秀了。
好像,优秀得有点过头了。
五天后。
静承练出了内劲,练实了轻功,练快了拳和掌。
道容看他在天井内飞檐走壁拳风赫赫,一派武林高手的模样,泪光模糊了眼。
如此天资,为师绝不误你!
道容星夜兼程,连夜赶到显定峰,找上自己的师父元暮长老,哭天怆地地求一柄宝剑。
元暮是武当第二长老,正巧是当初主观议事时硬怼李鹤的那位。
按理说第二长老的弟子,怎么也不该沦落到一座第72峰的杂役院里去。
无奈第二长老的身份太吃香,元暮又自诩德高望重广收徒,座下的弟子简直称得上是遍布武当山七十二峰。
仅是峰主之位,他的弟子就占了十个之多。
元暮似乎也知道自己的“势力”有点过分,有心避嫌,之后再收弟子,大多都是“发配边疆”,担个不大不小的官,也算没有辱了武当第二长老之徒的名号。
就像道容。
要不是他哭着找上门来。
元暮估计都不记得自己有这么个“远在天边”的弟子。
心里本就有些愧疚。
又一听这弟子的座下,有一天资惊人的小徒弟。
细细询问后得知那入门半载的静字辈,自功法开放,五天练得内劲,此外拳脚轻功皆有小成。
内心震撼的同时,记下名字,转身将横在架上的自用宝剑取下,递给道容,面容严肃地说:“人才难得,你们茅阜峰内选的那天我会到,势必要让他成为茅阜峰的代表,参加武当大比!”
4077 适合人选
4077 适合人选
道容捧着沉甸甸的宝剑,脑袋重重地磕到地上,又是连夜往回赶。
第二天,当满脸疲惫的道容将宝剑交给静承时,静承看着他风尘仆仆的模样,收下宝剑说:“谢谢执事。”
道容乐呵呵地对他说:“该改口啦,我已经将你的名字报上,从今日起,你就是我道容的亲传弟子。”
静承闻言,眼神闪烁了几下,点点头:“谢师父。”
杂役院的弟子都围上来恭贺,道容欣慰地笑着,乐呵呵的返回屋内补觉去了。
静承平静地应付完所有人,继续练功。
只不过从今天开始,他练的功法里又多了一样剑法。
时间很快过去,新的一旬到来。
门派大比即将召开,而在此之前,每个峰的内部会有一场内选,意在挑出最适合参加大比的人选。
这天,武当第二长老元暮来到了茅阜峰。
在众多弟子的簇拥下坐到了前院内选的现场。
高台上除了元暮,还有李鹤、林凯以及一名通谨离开后,被派来担任茅阜峰峰主的通字辈道人,名为通用。
李鹤和林凯俩人还是老样子,没练出什么动静。
倒是听说徐静入门了,宁学仁老爷子也有点迹象。
这新人一个接一个地晒武学天赋,让李鹤二人无奈的同时又有些感慨“世界是公平的”。
一排四人在高台上落座。
当然,本来只有三个位置,得知元暮要来额外添了一个位置在李鹤二人旁边。
可怜的通用,原本还能坐在前三的位置,如今却只能以一个峰主的身份坐在角落。
内选开始。
说实话茅阜峰的内选实在无聊,当前这种大环境下,会留在这座峰上的弟子大多没什么本事,也没什么上进心。
一眼望去台下有些空旷,除了各院房来加油打气凑热闹的,没多少正经人来参加峰内的内选。
就算有,也是笨手笨脚,一副杂牌军的表现。
为数不多称得上亮眼的,静承可以算一个。
不论轻功拳掌剑,他都耍的有模有样,一招一式有板有眼。
掌风过处,那些连内劲都没练开的杂牌军,纷纷倒地。
但是话又说回来,静承的表现再好,终究只是一个功法入门没几天的新手。
偌大的茅阜峰,总归有一些练功多年的奇人异士。
比如那位在伙房里颠了12年锅的掌勺。
他的臂力惊人,据说一掌能将一头猪的颈骨拍断。
如此臂力面前,静承再强,也只能败退下场。
简单粗暴的内选结束,结果一目了然。
峰主通用站起身,准备宣布由那位伙房掌勺参加大比。
这时,元暮长佬突然开口说:“稍等一下。”
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后,他扬声道:“据我所知,本次门派大比,目的是为了挑选优异弟子而不是武功高强者,否则所有峰都由峰主出赛即可何须内选?”
林凯朝身旁的李鹤挤眉弄眼,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元暮顿了顿,继续说道:“一名仅仅修炼不到十天的静字辈,竟能和一名练功十数载的老手互有来回,姑且先不论老手的能力,单看这年轻弟子,难道称不上一个天资优异,根骨惊奇吗?”
峰主通用犹豫地转头看向李鹤和林凯二人,有些迟疑的询问:“二位授丹长老的意思呢?”
李鹤笑了笑:“我没意见。”
元暮诧异地侧眼看他。
李鹤耸肩道:“看我干嘛?都说了我这人不记仇的,何况也没什么仇。”
峰主通用点点头,面向台下高声宣布,茅阜峰本次参加大比的人选为杂役院静承。
底下杂役院众人欢呼雀跃地围抱在一起,就连静承脸上也露出了掩盖不住的笑容。
而旁边那位颠锅12年的伙房掌勺,看着欢呼的杂役院,目光中夹杂失落。
赢了比赛却输了资格,换谁都会有些惆怅。
但性格憨厚的他没有怨怼任何人,在一群安慰着他的伙房好友包围下,默默地离开场地,打算回伙房后下重药药死评定席上的一群王八蛋。
咳。
是回伙房做出征席,送茅阜峰的大比代表出征。
争取有个好名次,替峰争光。
看到这一幕的李鹤想了想,突然开口道:“尽管如此,但是内选第一人也不应该就此淘汰吧?否则这个内选的意义何在?我建议,静承和伙房那谁一起参加大比。”
元暮皱眉说:“玄鹤长老此言何意?掌门都说了一峰只能出一名弟子,我们现在弄出两名人选,怕是有些不妥吧?”
李鹤:“没关系,我去和掌门说,他不是还有一个单独的名额可以用吗?我把那个名额拿来就是。”
在场诸人,听到李鹤如此举重若轻的言语,除林凯外皆感后背发凉。
倒是伙房一伙,听到峰主通用补充宣布掌勺一同参加大比,欢呼的声音比先前的杂役房大得多得多。
元暮长老冷哼一声,甩着袖袍离去,没有多说任何话。
也不知道他气个啥,要的不是都给他了嘛?李鹤无辜地耸着肩,在心底学林凯的语气吐了个槽。
第二天,门派大比如期召开。
由于是第一次举办,还未有特别定制的场地,为了照顾脚力不同的各峰弟子,地点放在了第45大明峰上。
大明峰造型奇特山头直立,峰内林层浓密环境清幽,李鹤一血统纯正的现代人,被这环绕身周的自然美景迷得不行,上山的过程中大有流连忘返的架势,不时停下脚步观花弄草,童心难抑时还会忍不住抱抱参天的古树。
领路的居池小道童时不时要停下脚步等待,口袋里塞满了林凯给的糖果零食,倒也不觉无聊,一停下来就从口袋里掏轮回变魔术后给的糖块果脯蜜饯山果仁等物,吃得脸蛋通红道心摇动。
林凯在不远处用水壶接着甘冽的山泉,灌满了就往嘴里倒一大口,连喝了好几肚子才罢休。
甩着头发上的水珠走过来,看李鹤喜爱大树的模样,笑着打趣道:“这么喜欢这里,干脆留下来得了。”
抱着巨树的李鹤动作一滞,松开树干回身说:“我们这种看起来似乎没有时间限制的任务,如果某个人真想留下来,或许还真可以。”
“是吧是吧?干脆我来问问。”林凯朝轮回发出沟通需求:“轮回,如果有人一直完不成主线任务,停留在任务世界里会咋样?”
【不限时间且分单人任务的世界里,任何轮回者先行完成任务回归(不包括失败),时间流速即会和轮回大厅统一,之后仍滞留在任务里的轮回者,可主动要求任务失败回归,或者保持轮回大厅同等时间流速的情况下生存,直到完成任务回归或死亡,任务内对话,扣除轮回者林凯100点积分】
“原来如此,明白了!”林凯转头看向李鹤,发现他眉头紧锁,纳闷地问:“你咋了?”
“哦。”李鹤回神,耸肩组织了下语言,开口说:“我是在想,这么一大段话只收一次费,那个死要钱的家伙难得大方一回嘛。”
林凯学李鹤的样子耸耸肩,吐槽道:“指不定它是觉得不好分段呢。”
李鹤配合地笑了笑,没再停留,跟着居池的脚步往山上走。
只有不时皱起的眉头显露出他内心的各般思虑以及不平静。
4078 大比开始
4078 大比开始
在距离大明峰峰顶不到百米的位置,山颈一处单独开辟出来的空地上,武当弟子们给这里正正经经地搭了个台子。
从山路上走来,穿过树幕映入眼帘的就是大台,就地取材的石块和木头,左侧有垫高铺设的评定席,底下的左、后、右三处就是观众席,可自带干粮板凳就坐,没有的话趴地上爬树上也没人拦着。
而正前方,就是空地的尽头。
李鹤特意绕过大台走到尽头处往外探头看了看,外面就是大明峰特有的景观:万丈深渊。
他缩回脑袋,左右观察了一遍。
常坐雷霆蜥蜴蛋蛋飞行,已经习惯了高空视野的自己不害怕很正常,可本世界的武当弟子也没见多害怕,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特别是还有不少顽皮的小道童在悬崖边推搡打闹。
都不怕掉下去的吗?
李鹤静静地看着那些个脚后跟已经悬空大半的小孩,心里好奇地琢磨着。
没等他琢磨出多少意味。
就见远处那几名道童,其中一个突然一脚踩空,嘎吱咔嚓哗啦啦啪奇宮轰隆隆噼里啪啦啷个哩个啷哟巴扎嘿地滚落山崖。
还真完了个蛋的掉下去了!
李鹤的眼角有些抽抽,他自己是肯定不能出手的,得赶紧喊人。
可他扭头一看,却发现根本没人管那边,甚至有几名成年道人看到了那一幕,都若无其事地回过头去继续忙着自己的事。
这么钢?
李鹤侧身探头向悬崖外望去,想看看那小孩还有没有的救。
却只见那名掉下去的小道童正左脚踩右脚地沿着崖壁“飞”上来。
李鹤一把盖住了眼眉。
他刚刚居然忘了,这可是武当!
人渐渐来齐。
居池小道童咬着核桃仁蹦蹦跳跳向李鹤跑来,临近时吞下嘴里的零食,抚平衣角停止蹦跳,表情严肃地奶声奶气说:“玄鹤长老,掌门邀您去高台入座。”
李鹤回头看身后“各路人马”都来得差不多了,就点了点头对居池说:“我才不跟一帮老头坐一起,大比这么有意思的事,你去和掌门说,我要与民同乐,就在底下看。”
本来见李鹤点头以为任务完成,转身打算走的居池,听到对方和行为完全不符的言语,身形一个踉跄差点崴到脚,回转过身焦急道:“长老切不可如此!”
“为什么?我呆底下看得更清楚,更能做出更加客观的评定,为什么不可?”李鹤有心逗弄小道童。
居池站在原地急得脸蛋通红,却又想不出说词,只能不断重复:“不可,万万不可。。”
李鹤见他可爱的模样,玩心更重了,干脆往地上一坐,耍无赖般地说:“你要说不出个所以然,我今天就坐这不走了。”
眼见任务变得无比艰难,完不成则无法向掌门以及期励自己的师叔伯们交代,居池急得小小道心不断颤动,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
想半天,他抿了抿嘴巴,伸手从口袋里捞出一大把零食,放到了李鹤手上。
这是他有生以来,除道书之外,最喜爱之物!
而这用尽全力捞出的一把,几乎掏空了他那小小的零食袋。
看着李鹤手里那一堆形形色色五花八门的美味零食,小道童眼里的泪珠终于还是忍不住地滴落了下来。
他没有去管眼泪的事情。
学着大人的模样朝李鹤拱手行礼,口中哽咽却又板板正正地“讨好”道:“望长老行个方便,不要难为居池恩哧。。”
李鹤低头看了看手里的一堆零食,又抬头看了看作揖的小道童。
心情很复杂,有点酸有点涩有点怜有点疼,具体说不出什么感觉,但终究玩兴尽失。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捧起手里的零食一个不落地全部塞回居池的零食袋里,然后开口说:“想让我跟你走也可以,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
看到毕生挚爱重回口袋,小道童开心极了,忙不迭地说道:“但凭长老吩咐。”
“恩,闭眼,张嘴。”李鹤站起身,手摸向腰带:“保持不动,没我的命令不许睁眼或闭嘴。”
居池乖乖地闭上了眼睛,嘴巴张得老大。
“仰头,再仰高点。”李鹤继续指挥。
等到居池几乎仰面朝天时,他突然感觉口中滚进了异物。
刚想出声,又感觉到有柔和的液体进入,耳旁只听长老严厉的声音说:“吞下去。”
任务好不容易有完成的希望,还不用付出自己宝贵的挚爱之物,居池不敢在这种关键点节外生枝,只能一切照办。
混合着液体将异物吞下喉咙。
他不觉得害怕。
生为武当弟子,从来就不知“怕”为何物。
是蛊是毒放马过来吧。
居池如此想到。
果然,刚一入肚,就觉得浑身血脉涌动气息不稳。
“好了,事办完了。”李鹤拍拍手,示意结束。
小道童连忙行礼说:“长老,请自行前往高台,居池暂时不便相送。”
话音未落,他连忙盘腿坐下,运功炼化体内莫名扩大了几乎上百倍的内力。
李鹤见状,点点头,慢悠悠地朝着评定席走去。
由于是第一次举办,大比的赛制也很简单,只是区分了一下不同的阶段。
一年内的弟子为一组。
一年以上至十年的为一组。
十年以上至三十年的为一组。
以及三十年以上的统为一组。
所有的参赛弟子,一共分成了四组,每组组内随机抽签,两两交手,点到即止。
而身为一年内的弟子,静承,恰好是第一个上场的。
他的对手是第66展旗峰上的一名居字辈,据说这名弟子居住在一个山壁上掏出的地方,那里只有寥寥几件石屋,修炼极其刻苦,到大比之日,正好修炼满半年。
双方介绍完毕,上大台。
对面展旗峰弟子,得知静承只是一名茅阜峰杂役院的普通弟子,刚接触功法不到十天。
倒是没有露出什么不屑的表情,只是抱拳说了一句:“师弟承让。”
静承也抱了抱拳,但没明白他的意思。
还在思考中,只见对面人出手就是势若奔雷的一拳。
如此势大力沉的一击,仓促间静承只能抬手抵挡。
接触的那一刻,他只觉得手臂仿佛被千斤重锤砸中。
耳朵几乎听到了自己手骨裂开的声音。
对面的展旗峰弟子,一拳过后就站立原地,静静地看着他。
静承这才明白刚才那句“承让”的意思。
原来,这是对方预料到的结果?
此刻的静承,脚后跟已经站到了台子的边缘,而刚刚抵挡的右手则已肉眼可见的肿起来。
不止对面,所有看到这一幕的人都觉得这场已经结束。
心有期盼的元暮长老,也只能摇着头叹息,暗道:时日尚短。
4079 功龄至上
4079 功龄至上
大比的赛制是四个年龄段各一组,组内抽签两两对打,由低到高一天正好打四场,打完就下班。
一直到最后各年龄组剩1人时,再跨年龄段对打。
也就是1年和1-10年的打;
10-30年和30年以上的打。
这种赛制,决赛不决赛先不说,光四强赛看着就很匪夷所思。
跨年龄段打?
这所谓的“年龄段”可不是单纯指岁数,而是实打实的“功龄”啊!
若真实行这种赛制,意味着很可能会发生某种情况。
比如,一个不到一年功力的新人,跟一个近十年功力的老人对打。
以及更可怕的一种情况:
十年功力的小年轻,对上一个30年往上,有可能40年50年,甚至是60年功力的老怪物!
这怎么打?太夸张了吧?
在商议赛程的过程中,的确有一部分人是不赞成跨年龄段对打的,认为没有意义。
低年龄段的肯定输,没有赢的可能性。
但掌门却提出了另一种可能性,就是在10-30年和30年以上的年龄组里,万一双方都是天赋异禀的优秀弟子,并且都是30年左右的功力呢?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
同样都是各年龄段最出色的选手,谁能服气谁?
一个低年龄段第一,一个高年龄段第一?
凭什么?
听起来怎么那么别扭?
干脆丢到一起再比一场,那样无论输赢都没话说。
反正届时掌门和长老都在现场评定席,如果真出现实力悬殊的场次,再临时喊停就是了。
这就是初次大比简单到可以说是无脑的赛制。
而眼下,第一年龄组的第一场即将结束。
所有人都转移了视线,吃喝的吃喝,聊天的聊天。
耐心等待第二个年龄组也就是1-10年功力的选手热身上场。
众人好似有一个统一的认知,那就是一年以内的弟子,都是过家家没多大意思。
大比第一场,就当暖场练手了。
并没多少人真的有认真去关注结果。
连最该关注的元暮,也处于思考导致的分神中。
于是,尴尬的情况发生了。
没有人喊结束或停止。
大家都理所应当地认为结束了。
都是同门师兄弟,又不是你死我活的生死仇敌。
点到即止就行了。
甚至掌门都在和李鹤聊着天,看向李鹤手指的居池小道童方向,频频点头谈论着什么。
被忽略的大台上。
静承甩了甩右手臂,抿嘴瞪眼,目光凌厉地揉身冲上,用完好的左手发起进攻。
对面的展旗峰弟子大愣,边退边出声问道:“不是点到即止吗?还来?”
静承不搭腔,只要评定席没喊停,他就一直打下去,直到打不动为止。
说起来,为什么把一年内的弟子分成一组,主要还是因为内力的积累是个漫长的过程。
假若正常人刚入门的内力为1,那么一年内的弟子,大约也就在2到6不等,再多也多不到哪里去。
练武不像修仙,功法虽重要,但时间的积累才是真正决定功力深度的核心因素。
而这里所谓的“时间”,往往都是以十年为一个单位计算的。
一年以内的弟子。
10天和100天对打,更多的可能还得依靠体质,而不是内力。
当然这里指的是正常人,那些电影故事里的主角不算,他们大多天赋异禀,要么吃灵丹妙药要么是遇到好心前辈,白白得到人家练了几十年的功力,那都是故事,不做数的。
正常人没有境遇没有奇遇甚至没有外遇,想要获得功力只能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埋头苦练,没有其他途径。
所以对于静承和一个练功半年的展旗峰弟子来说,两人之间的功力深厚程度,其实大差不差。
你能打一拳,我可能也就比你多打个三四拳。
如果在这期间没能分出胜负,那再往后,比的就是谁的皮厚拳硬脾气大了。
更甚至于,看谁的斗志和决心更强。
当前这个台子上,关于意志力方面的比拼,很明显是静承略胜了一筹。
哪怕两人都是鼻青脸肿头破血流眼皮肿的睁不开,静承的动作却没有丝毫犹豫。
一场武当大比,硬生生打成了街头斗殴。
打到后面,展旗峰弟子先受不住了,挣脱静承的纠缠,后退到台边,张开肿胀的嘴朝下方大喊一声:“剑来!”
一把质朴的长剑送到了他的手上。
他凌空举着剑指向静承:“拿出你的兵器,接下来我不会再让你了!”
底下有熟识的同门大声叫好,使他肿胀的嘴角也勉强挂起了一丝自信的弧度。
再看静承身后的茅阜峰杂役院师兄弟们,他们同样不甘示弱地大声呐喊着,并将他的剑递上台面。
静承左手握着剑鞘,红肿的右手抓住剑柄“锵”一声拔出长剑。
锋利的剑锋在空中微微嘶鸣,铮亮的剑身反射着镜面般的光。
一把锐气迸发的宝剑!
对面的展旗峰弟子微微一愣。
如果这是一场街头泼皮和武林人士间的比斗,单从双方的兵器上看,好像自己才是那个不入流的泼皮。
刚刚主动要求上兵器的展旗峰弟子,心里闪过一丝不妙的预感。
大台周围越来越激烈喧嚣的叫喊声,终于引起了评定席的注意。
他们这才发现原本以为已经结束了的第一组第一场,竟然还在打。
并且还动上了兵器!
李鹤看着台上那个有些熟悉的身影,饶有兴致地前倾身子观看。
而旁边更有眼神好的长老,从那独特的厚云状剑挡认出了静承手中的宝剑。
“太清剑?”那人满脸诧异地扭头找元暮:“元暮长老,那是您新收的弟子?”
同样刚刚回神的元暮,盯着台上如蝶般翻飞的剑影,傻愣愣地说:“啊?哦!那是我的小徒孙,见他天赋还不错就赏了把剑作为鼓励。”
“鼓励?”那人没有再多说,只是转回去的脸上,写满了不信。
熟悉元暮的人都知道,太清剑是他最珍爱的兵器,自担任长老一职起就一直使用,每次下山游历背在身后的永远都是这把剑。
如今居然把它送给了一名静字辈的小辈?
那这叫静承的小辈,不是天赋无比惊人就是他元暮的亲生儿子!
当然,在座众人的心里更倾向于后者。
毕竟如今这个“功龄至上”的年代,哪有什么天赋一说。
都在比出生。
4080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4080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有人说,武器的演变就是一部人类战争史。
石器输给了铁器,铁器输给了火药,火药输给了经济,经济输给了能源。
扯远了。
太清剑是一把宝剑,这毋庸置疑,它的优秀在以前元暮的手上或许还不太明显,但在这一次,第一年龄组第一场,在静承的手上,特别清晰。
双方内力全都耗尽的情况下,大家除了比拳头硬比力气大之外,剩下的也就是比招式的精妙以及谁的兵器更加锋利和强韧。
虽然静承的右手受伤,很多时候发力不稳,但展旗峰弟子的表现更为糟糕,他可能把更多的时间都花在了修炼内功心法上,导致剑法招式并不比日夜苦练的静承好上多少。
大多数的进攻都被准确地挡了下来,反而是静承的进攻,他却不敢随意去挡。
为什么?
因为只要一挡,剑就会有一个缺口。
普通长剑根本无法抵挡太清剑的强势。
没几下,他就感觉手里的剑快要断裂。
这就更不敢硬挡了,只能狼狈躲避。
场面看上去竟是只有10天“功龄”的静承占据了上风,仗着兵器的优势将所学剑法尽数施展,越打越是得心应手。
反观对面展旗峰弟子却是束手束脚,气势一落千丈。
在他又一次仓惶躲避的时候,静承抓住了机会将其逼至台角,平举太清剑直刺。
这次他已无路可躲,咬咬牙硬着头皮抬剑架去,却被静承一个灵巧的剑花挑开,继续直刺。
姿势完全走样的展旗峰弟子,再回头时,太清剑的剑尖已经抵在了喉头。
“让我告诉你,什么才叫点到即止。”静承手中的剑锋轻轻挑破了对方的皮肤,就停了下来没再前进。
展旗峰弟子面对这完全颠倒的局面,内心根本无法接受。
为什么?!
一开始明明是他赢了!
对方耍赖!
怎么可以输给一个只练了十天的菜鸡?!
他没有理会静承的“点到即止”,果断移开脖颈矮身挺剑,由下往上斜刺向对面的肋部。
静承本就没有放松警惕,见状眼疾手快地回剑下劈。
“乒!”
展旗峰弟子的长剑碰到这种完全拼“质量”的对砍,早已坑坑洼洼的剑身终于还是断成了两截,“叮啷啷”掉在了台子上。
静承顺着力道挥剑上挑,一剑破开对手胸腹的衣襟和皮肉,最后一脚将他踹下台。
“师兄,承让。”他站在大台边缘,倒提太清剑抱拳,将那句承让还给了对方。
全场寂静。
鸦雀无声。
台下一群展旗峰同门,扶着摔下来的那位,呆呆地看着台上的静承掉头远去。
周围看热闹的“观众”也被这大逆转看得心神动荡,久久不能言语。
评定席上的众长老,在静承面朝这边行礼后,唧唧喳喳开始了激烈的讨论。
最后还是掌门开口一锤定音:“第一年龄组第一场,由茅阜峰弟子。。静承获胜!下一年龄组准备上台。”
“哗”
李鹤看着静承下台后,纵情欢呼的杂役院众人,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接下来的几组,都不认识。
李鹤和林凯看得昏昏欲睡,心想还不如回去练功划算。
大比的第一天很快过去了,除了静承那组外,也就最后一场30年以上年龄组的两人有点意思。
两名都不算年轻的中年道人,内功修为都不弱,打得飞沙走石动静很大,到最后更是连台子都给拆了。
气得掌门临时加了一项规则:“控制不住内劲破坏场地的人直接判负!”
第二天。
新的一轮开始。
一年内的年龄组,终于回归正常水准,展现出惊人的无聊。
内力耗尽却没决出胜负的两人,你一拳我一拳打实架。
拳拳到肉场面无比“血腥”。
李鹤嗑山果嗑到睡着。
林凯连抽了大半包烟都没止住哈欠,惹得周围的长老不停问“为何要吃着火的叶子?”
倒是第二场,1-10年的年龄组,李鹤见到了熟人。
茅阜峰伙房的那位掌勺。
看到掌勺的时候李鹤还奇怪地问了问边上负责资料的长老,说这人是多少年的?
问话的时候他留了个心眼,没有直接说出12年的字眼,怕坏了人家的“好事”。
如果真的是编组出了问题,那也是编组人的问题,轮不到他李鹤来挑刺找茬。
何况掌勺还是“自己”茅阜峰的人。
能以12年的“功龄”混进1-10年年龄组,也算是个本事不是?
可惜,负责资料的长老说得很清楚,茅阜峰伙房掌勺,入厨12载,练功至今8年有余。
原来,颠锅归颠锅,不算练功。
李鹤摸了摸鼻子,了然地点头。
下方大台,掌勺很争气,一胳膊将对面第30五龙峰的居字辈甩飞出了大台,挂在了上山路方向的树枝上。
嚯!
好大的力气!
围观群众先是一惊,随后大呼小叫玩命叫好。
看多了比拼招式和内力,突然看到一名靠蛮力取胜的选手,很是新鲜和兴奋。
宣布胜出后,掌勺也很激动,向台下几个方向的观众一一拥抱,又向评定席不断行礼,看到李鹤时还挥手打招呼。
于是李鹤也面带微笑地鼓了鼓掌以示鼓励。
周围看到这一幕的好事者,探头问:“玄鹤长老,和这位弟子认识?”
李鹤理所应当地回道:“同是茅阜峰的人,当然认识,这还是我找掌门讨的名额呢。”
对方一听,连忙扭头看向掌门。
只见掌门坐在正中,一脸高深莫测地捻胡子不说话。
好事者想了想,侧过身阴阳怪气地说:“玄鹤长老身居授丹要职,还望秉公职守客观评定,不要搞亲疏远近偏袒私交那一套才是。”
李鹤闻言,笑着摇摇头,对那人说:“看来还是有人没搞清楚关键点啊?我跟你说,这场门派大比,不是比给我看的,而是比给你们看的。”
好事者借机捉拿字眼:“什么你们我们,玄鹤长老意图分化武当吗?”
林凯好奇地问刚刚看他“吃叶子”的那位长老:“说话的那位是谁啊?”
“看吃叶子”长老压低声音轻轻答:“那是元逼长老,排名第七。”
“元。。”林凯有些咋舌,更加疑惑地打听:“没人招惹他吧,咋说话那么冲呢?”
“看吃叶子”长老摇摇头,瞥了眼周围,声音放的更轻:“他私下里和元暮长老走的比较近,而元暮长老,一直是最反对这次功法开放和门派大比的人。”
4081 必然会触碰到的利益体
4081 必然会触碰到的利益体
李鹤听完林凯打探来的消息,再看面沉如水一声不吭的元暮,就知道那边那位元逼长老为什么那么激动了。
原来是动了人家的蛋糕。
全武当收徒最多的就是元暮。
而这年头收徒靠什么?无非就是功法。
年纪轻轻小鲜肉拜你门下,心甘情愿鞍前马后端茶送水地伺候你,图得就是能受到你的指点学到一招半式。
现在倒好,功法全面开放。
谁也不用求着谁了。
最难受、损失最大的自然就是元暮。
他座下那么多的徒弟,要说叛师不至于,但肯定会有些个人没以往那么虔诚了。
想想往日前簇后拥一呼百应的风光。
再看如今使唤个徒弟还得看人家的品德够不够高尚,是否愿意白白伺候师父。
落差确实有点大。
也不怪人家看李、林二人来气。
但话又说回来,气归气,毕竟这是一种改革。
既然确定了要改革,那肯定会有相应的变化,不管动了谁的利益破坏了谁的生活,处于变化中的人理应积极面对,及时调整心态适应变化。
而不是跟变化作对。
何况李鹤也不是没有留后路,想收徒使唤人,没了功法还可以有新的奖励措施嘛。
都是可以商量着来的。
可惜这个世上总会有那么一类人,非但不愿意改变不愿意进步,反而还回过头来埋怨责怪引领进步的人。
认为是这些人破坏了他们原本宁静和谐的生活。
比如眼前的元暮以及他的狗腿子元逼。
看到元逼长老依旧还在喋喋不休不依不饶地扯着淡,李鹤倒是能理解这种无能者的怒火,他们除了这点咆哮的本事之外也没其他办法了。
如同曾经的自己。
反而是林凯听多了听不下去,朝着元逼那边似笑非笑的说了句:“我告诉你啊,丹药是我们的不是你的,我们想给谁就给谁你管不着。”
元逼一听就想发火开炮。
林凯却是自顾自地继续说:“真惹毛了我,回头给你们搞个贡献制度出来,所有人都能用门派的贡献值来换取丹药,别管是谁的徒弟谁的徒孙,全都给我一门心思为武当作贡献,否则。。哼哼。”
他顿了顿,冷哼道:“否则就只能眼睁睁看着师兄弟们的功力蹭蹭往上涨,而自己好几年不见动静,到那个时候,全武当就掌门一个人的话好使,其他的人统统滚一边凉快去!”
“你!”元逼长老被林凯说最后一句话时瞥向自己的那一眼气得满脸通红,指着林凯就要张嘴怒斥,却忽然见掌门的眼睛亮了起来。
掌门扭头问林凯道:“贡献制度?具体是怎样的玄凯长老能否跟老夫细细解释说明一番?”
林凯漫不经心地说:“这只是一个设想而已,真想实施的话,具体的细节需要大家慢慢细化讨论。比如说,咱们门派里其他的物资先不谈,单说这个增强功力的丹药啊,每个弟子都可以拿自己的贡献值来换取,假设十点贡献换一颗,每个人有多少贡献都有记录,能换多少颗自己也有数。”
“至于这个贡献怎么来呢?”他和李鹤对视了一眼,接着说:“相信可以制定很多种方式,比如给门派捐钱捐银子啊;或者是做了哪些事情让武当长脸长名气啦;或者是给门派办了什么大小事啦,类似类似的都可以加贡献。”
掌门越听眼睛越亮,迫不及待地说:“妙极妙极!玄凯长老的提议与武当十分有利!贡献,很有必要,立刻开始讨论吧,尽快完善实施!”
元逼长老大惊失色,高声道:“掌门不。。”元暮压住他的手背制止了他过高的声音,看了眼淡定的李鹤林凯二人,缓缓开口道:“掌门,此事关系重大,还需从长计议,眼下当以门派大比为重。”
“嗯,元暮长老说的有理。”坐在中央的掌门找不出反对的话,只能应了下来,毕竟大比是自己和李鹤两人搞出来的,不能半途而废。
一番争执,无疾而终,所有人各怀心事地坐回了位置上,脸色复杂地看着大台上的比试。
反倒是争执的“当事人”李鹤最淡定,自顾自拿起一枚山果安静地吃着。
第二天的比试也很快就结束了。
路程近的人选择回自己的峰头休息。
另一些路程远的弟子,都是就近找要好的院房挤挤。
甚至干脆就呆在大明峰不走,等着下一日的大比开始。
李鹤和林凯两人也没走,就在大明峰找了一个安静的林子。
看着林凯不停地从腰带里往外拿户外用品,吊床、睡袋、防潮垫、野营帐篷,李鹤的眼角直抽抽,不解地问他:“你带这些东西干嘛?”
林凯正点着酒精炉,右手边放着烧烤架,随手丢了颗酒精块进去引燃木炭,头也没回地对李鹤说:“呐,这不就用到啦?多好的环境多好的机会,就算我们要练功不吃太现代化的食物,生活条件总可以改善改善的。”
他拨了拨木炭,将铁网架好,拿起吊床说:“看大比的架势还得好几天,这段时间我们就安心地呆在这里,正好你也喜欢那些花花草草,松柏鸟雀啥的,出来一趟当休闲露营了。”
李鹤一听,正合心意。
于是开开心心地帮忙清理起地上的石块杂草枯枝落叶等物,将地面弄平整。
洒上驱虫粉,盖好防潮垫。
虽然两人防御够厚什么蛇虫鼠蚁都叮不进、咬不痛。
但数量多了也恶心人不是?
等林凯在大树间绑好吊床,两人又跑出去接了山泉水回来,放到火炉上慢慢烧着。
伸腿半躺在防潮垫上,李鹤抬起头,透过细密的枝叶望向上方逐渐暗下的天空。
没有污染的空中已经隐约可见星星点点。
周围空气散发着树叶和泥土的气息。
身旁煮着甘甜的山泉,炉子散发炭火的温暖,李鹤心满意足地叹了口气。
这一晚睡得很踏实,很宁静。
偶尔有不开眼的毒蛇恶兽过来想找宵夜吃,都被守在边上的雷霆蜥蜴父子赶走或踩扁。
能量体不用睡觉,特别是雷霆蜥蜴领主,重回如此原生态的环境,兴奋得不得了,嗨了一整夜,到处撵着老虎山猪跑,直到天亮才依依不舍得回到了李鹤的体内。
当两人睁眼,发现身边多了好几只野兔,缩在帐篷边睡得直打呼,听到动静才竖着耳朵跳走。
估计这边是昨晚整个林子里最安全的避风港。
第三天,大比继续。
前两场都没看到什么熟人,李鹤以为今天会比昨天还要更无聊一些。
可在第三场,也就是十到三十年龄段,他又看到了眼熟的人。
4082 武林高手
4082 武林高手
李鹤惊讶地看到小道童居池的身影出现在十到三十年龄段的比试台上,连忙向负责大比资料的长老问道:“居池,还是小孩子吧?怎么会在第三年龄组?他整个人的岁数都没到第三年龄组吧?”
资料长老摇摇头,一五一十如实告知:“没弄错,居池师侄自小出生在武当,自幼练功,至今已有十三载,符合第三年龄组。”
李鹤好奇心大起,探头问道:“你说他是武当出生的,父亲是谁?这么小年纪能当居字辈,他爹来头一定不小,不会是掌门吧?”
资料长老摇头:“是武当第一长老元湖。”
李鹤一听,心想:元湖?湖生出了池,还挺生动形象的。
他探头看了看评定席上的人,问旁边的资料长老说:“那第一长老元湖是哪位?”
资料长老继续摇头道:“元湖长老最近下山游历去给福威镖局压阵,没有在武当。”
李鹤挑了挑眉,奇怪地问:“武当高人去给镖局压阵?为什么是福威镖局,什么来头啊?”
“没有为什么,都是为了生活。”资料长老轻轻叹了口气:“再高的高人也得吃饭,如果不做这些门派就没有收入,上下一千张嘴没银钱可养不活。”
李鹤张了张嘴还想问什么,却被下方台上的动静打断。
只见居池一甩袖袍,内力像喷气机一样直接把对手喷飞摔下了台。
全场观众看的头皮发麻,评定席上所有人都站了起来,连掌门也不例外。
“不可能!怎么可能!居池才仅仅十三年功力,何来这般强大的内劲?”元暮两眼瞪得如铜铃般大,难以置信地脱口而出。
除非?
他猛地扭头看李鹤。
其他人也都整齐地转头看了过来,李鹤耸耸肩心想:我行事何须向你们交代。
但这次连掌门也有些不解,他侧身看向李鹤:“倘若只是五成,也不至于如此,玄鹤长老,是否还有其他手段?”
李鹤对掌门还是颇有好感的,毕竟当初二人在茅阜峰山顶结识,彼此间的相处也算得上愉快。
所以他点了点头,对掌门说:“没错,和你曾经喝过的药剂一样,由我亲手送服的丹药效果会更加强力一些。”
武当掌门皱起了眉头:“提升五成已是远超常人,你亲手送服,效果能到多少?”
李鹤没有完全透露,只是随口说了句:“那要看每个人的天赋了吧,五倍十倍都有可能。”
一群长老听的脸色苍白,之前那位阴阳怪气的元逼长老讷讷地嘟囔:“十倍?!那岂不是说居池如今。。”
他的话没有继续下去,但所有人都知道他想说的是什么。
居池原本十三年功力,如果现在增强十倍,那就是一百三十年的功力,比掌门还要厉害。
可那居池才几岁?
假如真是这样,这世界将会变成何种恐怖的模样?
还是我们原本的世界吗?
还是我们熟悉和习以为常的世界吗?
李鹤笑了笑,对一众长老说道:“你们还是不明白吗?自从我们拿出这丹药的那一刻,世界就变得不一样了,你们以往所谓的天才,所谓的天资优越,从今天起都将不一样。努力的人,对门派贡献大的人一定会有回报,一定比你们那些走后门拍马屁的人更强,这样的世界才是对的才是合理的才是相对公平的,武当才能真正成为武学圣地受世人景仰。”
“而这。”李鹤拿出玉瓶,声音不重却掷地有声:“就是我要的改革!武当,天下第一的武当!”
旁边的林凯默契地递上了纸巾,让他擦鼻血。
实际上,担心过于惊世骇俗,李鹤并没有如实说出居池增强内力的倍数。
看眼前的情形,十倍就已把人吓得脸色发白,要是让这群老家伙知道,并不是十倍而是一百倍,他们又该用什么样的方式来表达内心的震撼?
此后,没有人再多说话,大家都陷入了沉默,一个个心事重重,神态各异。
掌门拿着玉瓶,口中时不时地嘀咕“贡献”两个字。
元暮则是失神地看着底下的大台,嘴里不断重复着“改革”两个字。
居池比完后很快就下台了,他似乎也被自己暴涨的功力吓一跳,蹦蹦跳跳下台的时候差点摔了一跤,连忙一甩袖袍施展内力和轻功,轰得一声飞出了悬崖。
这一下,把李鹤也吓了一大跳,站起身准备出手,却见居池自己左脚踩右脚地又飞了回来。
李鹤捂着额头无奈地承认,武当的轻功真是反科学,一个个跟拍电影似的。
第四天。
李鹤的熟人,贪狼峰居里师兄在第三年龄组顺利击败对手。
而另一个熟人通谨道人,在第四年龄组被对手击败。
那场比试看得李鹤无比憋屈,明明通谨技术更好招式更熟练精妙,却遗憾地败在了内力上。
某次正面交锋的过程中,被对方抓住机会对掌,纯靠深厚的内力将他震落下台,惜败。
通谨的对手是一名将近六十年“功龄”的元字辈老怪,没有担任任何职务,一天到晚沉迷练功深居简出,是武当第四峰师子峰里出了名的练功狂人。
只因听说本次大比会有增强功力的灵丹妙药,才出山抢了师子峰的名额参赛。
比试结束后李鹤私底下找到通谨,恨铁不成钢地说:“我给你的丹药你怎么不吃?早吃就不会输了,我看着都替你觉得不值。”
通谨道人一丝不苟地说:“技不如人输就是输,你的丹药是大比的奖品,我私下服食胜之不武。”
“你别叫通谨了。”李鹤瞪着他:“叫通输吧,技不如人胜之不武的输。”
却听通谨道人一本正经地说:“通输师弟是天马峰峰主,我怎可抢他道号。”
还真有xx叫这名!李鹤擦着鼻血骂骂咧咧地走开。
第五天,第六天,第七天。
大比波澜不兴地过去了好几天,在第八天时,资料长老过来向掌门汇报:“第四年龄组已经提前比完。”
毕竟,三十年以上的老怪物人数不会有那么多,反倒是一二两个年龄组还有多余的人数。
掌门随意地挥挥手表示:“场次填补你自行做主。”
资料长老行礼离去。
随后每天的第四场,原本第四年龄组的比试,由第一年龄组代替。
这样一来,大比就更无聊了。
一天看两场过家家,谁受得了?
就这还不允许离开,说漏看会影响之后评定的客观公正。
李鹤林凯两人趴在评定席上,生无可恋地看着底下大台上两名一年内的弟子你一拳我一拳,打得跟地痞流氓似的,半点武林高手的气质都没。
4083 扫尘露石台
4083 扫尘露石台
到了第九天申时。
四个年龄组的第一轮两两对打全部完成。
这轮比试过后,获胜者包括轮空在内还剩三十七人,考虑到比试过程中有受伤的情况,掌门宣布所有人回峰安心修养一旬,下旬再开始第二轮的比试。
李鹤林凯两人了解到十天后就是第二轮,干脆也懒得离开大明峰了,就在搭帐篷露营的那片林子继续安心练功,而在此期间传来消息,宁学仁老爷子以及陈非泉也成功练出了内力。
至此,除老轮回之外,所有新人全部顺利踏入武学之门。
“不急,慢慢来。”尽管李鹤时常这样安慰着林凯,但他自己也渐渐有些焦虑起来。
每天都在和已入门的宁老爷子交流心得,琢磨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几次过后李鹤心里就有了一个大致的猜想,老轮回和新人最大的区别,恐怕就在体质增强上。
从第一个入门的宁饱饱可以推测,年龄小反倒是一种优势。
用这个世界的词汇来形容,就是成年人根骨成型想要入门很困难,但小孩儿还处在生长发育期,反倒容易些。
如果这种推测成真,他们这些老轮回增强过的体质,反倒变成一种束缚,照他们如今强化了上万倍的体质,恐怕这辈子都难以武学入门了。
想到这一点,李鹤的头就觉得隐隐作痛,再待下去,可能真的会变成浪费时间。
在又一天的清晨醒来,他看着天边初升的朝阳,忍不住开始考虑回归的事情。
买过回归,意味着放弃任务,虽然不用接受失败的惩罚,却也一并放弃了获得内力的机会。
毕竟除去这一趟,下一次出现武侠世界的任务不知何年何月,而重返的时间又太短暂,一天的时间够干些什么?
可继续留下来的意义又是什么呢?做主线任务吗?学不会功法难道要发展科技以科学成圣?
他基本不懂啊!
上学时数理化就学得很一般,一毕业更是全部还给老师,看电影故事里那些前辈们一到古代就开始造飞机大炮,他是又羡慕又疑惑。
前辈们懂得可真多。
会那么多本事,在现代也一定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吧?既然那么厉害,为什么非得去古代才能发光发热?现代社会的工资不高吗?灯红酒绿不诱人吗?电脑手机不好玩吗?抽水马桶不好用吗?
直到林凯打着哈欠走出来,李鹤都没想出个所以然,开口想找他讨论,却发现上山路上来了两个熟人,正是掌门和通谨道人。
看到搭在地上的“茅草屋”,掌门径直走过来说:“还真在这里住上了。”
李鹤比了比身后的林子:“环境好,喜欢就住着了。”
掌门点了点头,没有半点反对的意思。
武当地广人稀,大片林子用不完,两位玄字辈的长老想住哪,还不是张张嘴的事?
更别说哥俩都没使唤其他弟子帮忙,自己个儿就搭好了住所。
亲力亲为一点长老的架子都没有,传出去只会令人更加敬佩,有什么理由去制止呢?
老人捻着胡子看了下两人的气息,心里了然这俩还是没能练出内力,笑眯眯地宽慰道:“武学一事,终有定数,你们外功横练已臻化境,有无内劲其实意义并不大。”
李鹤摇摇头,没有接他这句话,想了想反问道:“掌门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为什么你对我们的出现毫不意外,并且对来历没有任何怀疑。”
年逾九十的老人乐呵呵得笑道:“人妖仙魔魑魅魍魉皆有各自存在的道理,不论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这一世终究是个过场,你们的来历又有什么重要的呢,我只需知道你们在帮助武当,就够了。”
“你倒是看得开。”李鹤不知想到了什么,摇头苦笑道。
这回掌门没有开口,而是旁边的通谨道人说话了。
他看着李鹤说:“是你想不开,心思过重杂念丛生,练功自然难以入门,若将来能有一天摒弃杂念,功力自然水到渠成。”
将来?没有将来了,我今天就打算走了!李鹤心里有些郁闷,没有说话,默默地看着天空悠闲划过的云朵。
谁知李鹤不说话,通谨也不啰嗦,不知从哪里拿了把扫帚出来塞到他手里说:
“玄鹤长老,你是位值得尊敬的人,但我们见面第一天我就说过,你的心思过重,想太多心如何静得下来,不如继续扫地去吧,扫尘露石台,望你修身养性,得见真我。”
还扫地呢?李鹤哭笑不得,刚想开口拒绝,却听掌门神神秘秘地说:“通谨在武学入门方面,有一定的感悟,一个练功十年才入门的人,他的话,说不定对你们有帮助。”
十年?林凯睁大了眼睛看着通谨:“你练了十年才入门?我看那些人不都是几天就入门啦,你咋会练了十年?”
通谨摇摇头,表情平静地说:“资质愚笨心思还多,自然会比常人多花点时日。”
“可是我看你现在很强啊!”林凯依然觉得很难理解:“三十年就能和那个六十年的练功狂人打得有来有回,听李隺。。听玄鹤长老说,要不是内力差了点,他真不一定打得过你!”
通谨淡然:“入门后就好了。”
。。。
掌门和通谨两人离开了。
好像这一次专程前来就是为了和他们聊会儿天。
李鹤手里提着扫帚,有些愣神。
林凯扭头问他:“那我们接下来咋办?”
看着通谨离开的方向,李鹤想了很久。
过了好一会儿,他缓缓吐了一口气,看着天空中越来越明亮的太阳,眯着眼睛说:“既然让我扫地,那我就扫上一扫,待我将整个武当都扫个遍,再来看看那时的心思是否还会过重。”
林凯以为他是开玩笑的,却没想到从那天开始,李鹤真就没再提起回归的事。
从第七十二茅阜峰扫起,每天一座,笔直扫向第一大顶天柱峰,所有的路面,所有的院房,每一处角落,每一丝缝隙,在每一个人的注视下。
堂堂武当玄字辈长老,日出而作,日落不息,渴了喝口山泉水,饿了咬块硬饼慢慢嚼,累了困了就随意找水潭洗个澡,然后在附近寻一处平坦的地面铺张防潮垫盖块布就那么睡。
也没什么野兽敢来吵他,雷霆蜥蜴父子巴不得全武当的老虎猴子都来陪它俩玩“你拍一我拍一,你捂着脑袋哭唧唧”的游戏。
时间如同奔流到海不复回的黄河水一般滑过去了。
期间,大比出了结果,第一年龄组的胜出者不是静承,而是另一名天赋优异并且同样刻苦努力的弟子。
基础打得比静承不知扎实多少倍,远不是同一个水平线上的对手,据说有的长老甚至认为,此名弟子完全可以和第二年龄组交手而不落下风。
至于第二年龄组的冠军,也不是李鹤认识的掌勺,而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年轻弟子。
居住地倒是和茅阜峰很近,就在隔壁第七十一会仙峰,这让得知消息的李鹤大有“不可小看天下英雄”之感。
第三年龄组就很戏剧,决赛是小道童居池和居里两位熟人对打。
小道童居池能够达到这种程度已经让所有人惊掉了下巴,但就是那时起,“所有人”的下巴都没能捡起来过。
面对内力浑厚到恐怖的小师弟,居里一点都不敢放松,结果却还是败在了居池仿佛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内力下。
更戏剧的是,听说第一长老回来,了解到整个过程后,力主让居池继续和第四年龄组的冠军比试。
当初那些认为跨年龄段对打没有意义的人,喉咙统统像被x堵住了。
第四年龄组,那位依靠内功修为击败通谨的师子峰练功狂人,被一名不知有没有14岁的小道童,依靠内功修为击败。
落败下台的那一刻,师子峰六十多岁的练功狂人捂着脸,差点哭出了声。
4084 武林大会
4084 武林大会
第一届武当比试的颁奖典礼上,李鹤没有出场,负责带话的林凯说:“他说他在扫地,其它杂事由玄凯长老,也就是我全权代理。”
元暮等人听得脸色一片铁青:杂事?如此重要的颁奖竟然成了杂事?堂堂武当大比,还没你一个扫地重要吗?!
倒是元逼长老想了想,眼珠子一转附在元暮的耳旁说:“那位不来也好,省得意见不合。”元暮听到,想想也对,脸色缓和了许多。
听闻这个消息,不管是亲近的还是看不顺眼的,都觉得李鹤有点主次不分,唯独正中的掌门和身后的通谨,交换了一下眼神,捻着胡子,笑咪咪的点了点头。
根据近段时间的了解,他们知道李鹤虽然实力不错,但也才是二十啷当岁的年轻小伙,见过不少青年才俊,能在达到这等高度后还重新静下心来沉淀的不多。
“既然人来不了。”掌门捻着胡子问林凯:“那,玄鹤长老他,有什么提议吗?”
旁听的许多长老,以为掌门也就是客气一问,都自顾自地交头接耳,没当回事儿。
没想到林凯还真点了点头说:“有的,他说武当需要全面开花,那么越冷门的功法就越该鼓励,让每一路都有优秀的弟子。”
所有交头接耳的人都愣住了,傻傻地看着发言的林凯,之后发生的事情则更加让他们目瞪口呆,掌门不但不是客气,还完全同意了李鹤的提议。
原本只是奖励几大年龄段的胜出者,结果变成了,内功轻功剑法拳法掌法甚至桩法都各有人选。
以至于连原本以为落败,与奖励无缘的茅阜峰伙房掌勺,都得了一颗大还丹。
理由是他臂力过人,未来可往重器方面发展。
比如刀棍锤等,或成武当重器第一人也不无可能。
反倒是静承每一样都练,却每一样都不够出色,最后落个一无所得。
发放奖励的事宜,全由林凯这个授丹长老代劳。
用的都是没进阶过的普通大大还丹,洋洋洒洒发了十几颗出去,培养出了武当第一批,武学修炼天赋增强百分之五十的武林高手。
这批人如无意外的话未来将会是武林当代同龄人中的顶尖高手,毕竟他们练十年,等于别人练十五年。
奖励发放过后,元暮看着颇受打击的静承,有心安慰,却又不知说些什么。
最后拉着他到僻静处沉声地说:“一切都会有的,今天没有,以后也会有。”
静承点头,收拾心情拜谢离去。
元暮看着静承的背影,又扭头看了眼林凯那边的火热场面,口中微不可闻地轻哼道;“以后若还没有,那别人,也别想有。”
所有的事尘埃落定,李鹤却只是埋头扫地。
两旬过后,传来消息,胡启入门了,又过了两旬,孙明华也入门了。
整整过了七十二天。
李鹤正好扫完全部七十二峰的那天,叶安也成功练出了内力,完成了属于他的隐藏任务“掌握九阳神功(残缺)”。
这就让核心圈里的几人看到了希望,大家体质增幅的差不多,既然叶安可以“开窍”,其他人没理由不行。
带着这样的信念,再加上叶安反复分享心得及每一处细节,林凯紧随其后也入了门。
进任务来武当,将近一百天。
剩李鹤和唐蕊俩人毫无进展。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这句话是最近林凯天天挂在嘴边的口头禅。
从紫霄峰传来消息,唐蕊在他师傅的要求下,开始闭死关,不开窍不出来。
只有李鹤仿佛完全忘记了这件事,每天依旧乐呵呵地到处扫地,扫帚换了一根又一根,以他如今的身份,倒是也没人敢来罚他打扫茅房了。
大比过后,掌门和林凯开始研究贡献制度。
这制度研究出来或许真会断了某些人的活路,于是开始有人向掌门进言,说这突然出现的两人来历不明,身份可疑而且还在操控武当,架空掌门权威。
老人一听:“对呀,他李林二人,有能力有头脑,还能拔涨功力,带领武当走向辉煌,应该让他们来当掌门才对呀。”当着进言人之面,他就要把掌门之位传给林凯,吓得进言者连连劝阻。
恰好林凯也摇摇头说:“我搞不来的,可千万别给我。”进言者刚松一口气,就听林凯说:“还是给玄鹤长老吧。”
进言诸人看到掌门真的准备把掌门之位传给李鹤,连连劝阻试图寻找各种借口,有说资历不够的,有说来历不明的,有说心机过重的,最后有人说他至今未修炼入门,难以服众。
掌门被这句怼得无法反驳,毕竟李鹤扫了七十二峰都未开窍,是有目共睹的事实。
这一茬也算暂时搁置。
但如此一来,也没人再敢提起操控武当,架空掌门权威这样的字眼来了,毕竟掌门连位置都想让给他们,还怕什么架空吗?
日子就在这样的气氛中,逐渐过去,贡献制度一点点完善着,而众轮回者们的功力也一天天地增长着,除了李鹤和唐蕊,其他人由于都服用了d级的大还丹,修炼速度真可谓是一日千里。
以及林凯和叶安两人,不知是不是错觉,总觉得自己俩人的内力,比新人浑厚的多。
哪怕他们入门这么多天,偶尔内部交手,对掌比拼内力的时候,宁饱饱等人已经不太是对手。
之所以怀疑是否错觉,是因为林凯叶安两人觉得自己体质的增幅这么高,比试的时候可能力量大小也有一定的影响,不全是内力的关系。
目前拥有内力的轮回者都不擅于分析,而最擅于这方面的李鹤,又还未有内力无从判断,众人也就没去多想,专心致志地练功“比武”。
参照武当各同门的水平,判断自己处于当前世界的“段位”。
这样的生活一直持续到山下传来消息,十年一次的武林大会即将召开,现任武林盟主在襄阳城,向天下广发英雄帖。
召集所有武林同道,前往襄阳城共襄盛举,顺便选个新的武林盟主。
当然,最后这句话,才是重点,只不过在武林盟主的英雄帖中,被轻轻的一笔带过。
用意很明显。
要不是十年之期已到定好的规矩不能乱,盟主估计提都不想提。
4085 不是赌气
4085 不是赌气
“武林大会?”正在扫地的李鹤停下动作,拄着扫帚回头问:“什么时候?。”
林凯答说:“就在下旬,掌门老爷子说那都是一帮沽名钓誉之辈搞出的无聊事,我们武当从来不争,有事也从来不应,十年一次的武林大会随便派个人去应付一下就行。”
“这个武林大会是不是选武林盟主的那种?”李贺皱眉。
林凯点头:“是的,说是以比武的方式选出德高望重、技压群雄的英雄人物。”
“那我们就必须得去了。”李鹤收起了扫帚。
“啊?”林凯张大了嘴呆呆的看着他:“为啥?”
“先让唐蕊回归。”李鹤说:“以武林盟主的声望应该足够完成主线任务了。”
林凯不解:“可是小唐还没有内力啊?”
李鹤神秘的笑了笑:“谁说抢武林盟主必须得有内力。”
“哇的天!”林凯恍然大悟道:“你这是打算硬抢啊!”
说完两人便直奔紫霄峰。
在唐蕊闭关的居所前,被一名女弟子拦下。
看到气势汹汹的俩人,她小心翼翼地说:“二位长老,静蕊师弟正在闭关,是否需要通知峰主赶来。”
“那你别麻烦了。”林凯大手一挥,拿起腰带,发消息给唐蕊:“小唐我跟李鹤找你来啦,你练的咋样?武林大会就要到了哦。”
咯吱,房门打开,唐蕊走出来,脸色微微有些苍白,精神倒还不错。
门边的女弟子担忧地看着她:“静蕊师弟你。。”
唐蕊摇摇头示意不用担心,转头看向李鹤和林凯。
狐疑地问:“武林大会?什么东西。”
林凯大大咧咧的说:“你都在闭关不知道,十年一次的武林大会就要开始啦,李鹤说让你拿个武林盟主,先把主线任务给做了。”
她看了一眼旁边没有说话的李鹤,却是摇头道:“我想先把内力练出来,其它的以后再说。”
林凯张了张嘴,愣愣看向李鹤。
李鹤紧紧皱起了眉头:“你考虑清楚,这可能是我们近段时间,唯一一次完成主线的机会!”
他的语气有些凝重:“我们三人都是可以买过的,唯独你不行,如果错过这一次,难保以后会出现变故和危险。”
唐蕊扬起头看着他。
“我考虑得很清楚。。”
“李鹤,我知道你很强。”
“连轮回设下无解的,陷阱任务,你都能利用规则强行扭转局面。”
她微微叹气,表情有些酸楚:“这方面我可能永远追不上你了,仅剩的自尊告诉我,现在所能做的,也只是尽量增强自己,成为一个有用的人,即使某天没了你的庇护,自己也能顺利的活下来。”
一番平静没有波澜的话语,倒显出几分诚恳。
李鹤没有开口,静静地回看着她。
为了缓和气氛,林凯开口打岔,笑着说:“这咋还扯上自尊了呢,大家都是队友互相扶持帮助是应该的啊。”
唐蕊摇摇头,继续说:“这次任务是一次机会,如果回归,我不过是将羸弱带进下一轮回,但如果能够练出内力,对我自己而言就是一种进步。”
林凯张嘴还想再说点什么,李鹤制止了他并对唐蕊说:“你是成年人要为自己做的决定负责,今天我这一走,你再想回归,就没这么简单了,你真的想清楚了吗?。”
唐蕊笑了笑,用实际行动表达了她的决心,转身走回了房内,关闭房门。
门边的女弟子,不知道三人说了些什么,耳朵里听到的都是些吃吃喝喝,有关于食物的话题,可为何气氛那么尴尬?
李鹤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看着紧闭的房门点了点头,转身就走。
林凯赶紧大步追上想劝劝。
“小唐她就是个不懂事的小女孩儿,你别放心上。”
李鹤摇头:“她不是不懂事,她是事太多,我想跟你商量一下,这次回归,我打算和她解除组队。”
“啊?!”林凯瞪大了眼睛:“啥?啥个意思?”
“意思就是。。”李鹤平静地说:“要么她离开这个队伍,要么我离开这个队伍。”
林凯急的额头汗都下来了。
“你看你咋还学小孩子闹脾气呢?大家都是队友,从第一次进任务开始就一起携手走到今天,现在你跟我说要离队?你们俩谁都不许离队!”
李鹤摇头,“林凯你先别急我这不是赌气,难道你看不出来唐蕊她有心魔,她的心魔就是我,可能一直以来,我给她的印象都不是太好,所以当她发现一个原本看不上眼的人,在团队里的作用越来越大,而她自己却没有太大的变化,这种温室里培养出来的千金小姐,是根本无法忍受这种情况的。离队是为她好,其实她有一句话我是赞同的,如果仍旧在我的庇护之下做任务,她永远得不到成长,这种成长,不仅仅指实力的成长。”
林凯还是难以接受:“那也。。没有必要闹得这么大吧。或许下次任务我们分开来做?”
李鹤笑了笑,“掩耳盗铃没有用的,等她哪天真正想通解除了心魔,大家再组队或许会更好,反正以她如今的实力,初等轮回的任务,没多大危险,你要实在觉得担心,那就我走,还是那句话,这不是赌气,是为了团队的和谐。”
林凯张口结舌,感觉他说的都对,又感觉都不对,想劝又实在想不出什么好的说法。
万般无奈之下,只好转移话题,问李鹤说:“那这次武林大会我们还参加吗?小唐她不去的话。”
李鹤点头:“当然要参加这么好的机会,不能浪费,唐蕊不稀罕那就给稀罕的人,走吧。”
林凯问:“去哪?”
李鹤:“我去找掌门问清楚这个武林大会的规则,你去和叶安碰碰头,看他想不想回归,想的话我们仨明天就启程。”
“老叶那还用问吗,肯定想啊,我现在就发消息。”林凯拍了拍腰带发语音给叶安:“老叶老叶我是林凯,现在有个机会,可能可以完成主线回归,李鹤问你要不要搞。”
很快,叶安的消息就返了回来,很简单,就两字:“要!搞!”
4086 出发襄阳
4086 出发襄阳
三人收拾妥当,碰头,出发,前往一百多公里外的襄阳城。
途径茅阜峰时,见到同样收拾妥当安静等候着的宁姓爷孙俩。
“干嘛?”林凯见两人挡在前方,纳闷地问。
宁学仁面朝李鹤微微颔首:“恩公去哪,我们去哪。”
“嚯?专程等我们的呢?”林凯大奇:“你咋知道我们要下山?”
宁学仁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看着李鹤。
李鹤想了想,说:“要跟我们一起走?那假如我想让你留在武当好好学功法呢?”
宁学仁愣了愣,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恭敬地点头:“恩公让干嘛,我们就干嘛。”
说完这句话,他拉着孙女宁饱饱的手,让开了道路,站在一边目送三人离开。
林凯掏出一包全新的烟拆开,丢给叶安一根。
叶安看了眼标志,笑道:“怎么不抽中华改利群了?”
“太浓头晕,换个淡点的。”林凯也抽出一根,两人凑头在同一个打火机上点燃,叶安呼出道烟雾打趣道:“头晕扯了点吧?就你的体质,抽煤气都不一定会晕。”
两人嘻嘻哈哈跟着李鹤往山下走。
宁学仁安静地目送三人消失在路的尽头,带着宁饱饱转身返回把针峰。
小女孩最近练了许多功法,桩功、拳掌剑、轻功,甚至还有肘法和腿法。
凭借服用d级大还丹后突飞猛进的功力,众多招式都耍得有模有样。
支线任务的积分得了许多。
加上隐藏任务“九阳神功(完整)”的一千点,这一趟如果能够安全回归,宁饱饱的积分很可能达到两千点以上。
换算成现金就是足足两亿。
这,只是一名第一轮回的新人。
换做以前,别说两千,两点都不会有。
在孙明华尽职尽责为新人们普及常识的过程中,宁学仁很清楚地了解到,以往的前辈们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就算是上一轮同样强大到逆天改命的五人组,也还需要掠夺新人的积分过活。
可是这一轮的新人,非但不会被剥削,还会受到相当好的对待。
免费吃喝不说,帮忙做事还能得到积分奖励。
即使是像现在这种完全可以不顾新人死活的单人性质任务,宁饱饱都能分到d级大还丹这种超级道具。
以目前的情况,如果说新人里谁最有可能完成任务回归,宁学仁相信,会是他的宝贝孙女。
这就导致他对李鹤的感激更加深重,并能真正坚定不移地执行李鹤的命令。
因为。
至今为止。
所有的种种,都是李鹤带来的。
如果没有李鹤,一切都不会这么和谐。
脚步停在小路尽头的李鹤或许根本没有意识到,他带来的“改革”,真的不仅仅是武当。
“老爷子!快跑几步跟上来哟吼!”共同经历过这么多,林凯已经默契到不需要李鹤开口说,一见他停下脚步,第一时间扭头对后方牵着孙女离开的宁学仁大声呼喊。
李鹤好笑地看他:“你怎么知道?”
林凯切了一声,喷着烟雾不屑地说:“你一撅屁股我就知道拉啥屎!”
叶安噗地笑出了声,忍不住缩着脖子吐槽道:“那你可真够厉害的。”
“可不是!”林凯得意地摇晃脑袋,仔细品了品话里的意思后,开始找叶安打架。
等宁老爷子面带惊喜地赶上来。
一众五人重新起程。
百多公里的路。
如果只是李鹤三人,可能几分钟就能赶到。
实在担心惊世骇俗的话,慢些也就个把小时。
可带了两个没怎么增强过体质的拖油瓶,一群人的速度就大大地慢下来了。
尤其是宁老爷子,好东西都让给了小孙女,自己年纪一大把,体质没增幅,刚练出的内力也不足以支撑他飚轻功。
赶了一段路后喘得脸色苍白。
又担心拖慢“恩公”的速度,咬牙死命坚持着。
他却不知,实际上只要带着他和宁饱饱,就已经是拖慢了。
李鹤等人体质增幅得实在太狠,以为自己已经尽量放慢脚步,一路聊着天欣赏沿途的风景。
偶尔一次回头才发现,后面的老爷子追得快要死掉。
连忙停下来,李鹤看这么下去不是办法,到附近的小镇上寻了辆马车。
车夫一开始听要去襄阳,头摇成拨浪鼓,说这是镇里的贵人用的车,他只是在贵人办事的时候趁机拉趟私活。
只在镇内还行,出了镇都够呛,更别说百公里外的襄阳城。
林凯看了一圈没找到第二辆,不耐地发动金钱攻势。
从兜里(腰带里)掏出一块拳头那么大的黄金,估计能有二两重,看得车夫眼睛都直了。
这个时代的黄金普通人基本摸不着,故事里说的那些出门直接用元宝的大侠,都是穿越怪。
如果能得这么大一块黄金,估计车夫近几年都不需要拉私活赚外快了。
要是再省一点,估计连车都不用拉。
眼下,别说车夫,连李鹤都有点惊,看着大金块奇怪地问:“哪来的金子?现实里买的吗?”
“哪能啊费那钱?”林凯说:“这不就是之前在巨舰帝国那边打劫到的功勋点换来的嘛,叶安处理的速度不快,还剩了很多没折现,都在腰带里存着呢。”
李鹤笑道:“我都快忘了那一茬,还有多少金子银子?分我点!我这真是穷,身上就暗黑平原里弄的几百枚金币,在武当和掌门讨论的时候被嫌弃得不行。”
“早说啊!”林凯拍了拍腰带:“回头找个安静的地方,多的不敢说,在这里买几座城应该够。”
旁边被大金块震惊的车夫悠悠转醒,听着三人莫名其妙开始谈论起食物,他也顾不上好奇,开口直说:“不瞒各位,这金子小人恐怕有命拿没命花,不如劳诸位大驾,随小人一同去找贵人商议,贵人心善,或许愿意相助。”
“那还等啥?走起!”林凯催促:“前头带路!”
一群轮回者虽然衣着普通,只是粗布道衫,但出手实在不凡,车夫不敢耽误,点头哈腰地往前走。
李鹤想了想,从腰带里拿了一枚金币塞到他手里。
车夫浑身一震,趁无外人注意时微微抬手看了看,晃眼的金色让他觉得有些头晕,随后用手指死命攥着金币。
前行的脚步更显急促了些。
点头哈腰时弯腰的角度也更低了几寸。
4087 贵人
4087 贵人
跟着车夫穿街过巷,来到小镇内唯一一座三层楼的建筑,门匾上的名字取得特别不特别。
楷书写就的三个大字:醉仙楼。
或许是那枚金币起了作用,车夫和店家说了什么,随后领着众人直奔上三楼,在雅间门外被几名彪壮的武师拦下。
车夫让李鹤稍等,他先开门进去通报。
林凯觉得无聊,逗着宁饱饱小女孩问:“小丫头,内力练得咋样了?”
宁饱饱抬头看爷爷,见他微微点头,这才憨憨地开口:“爷爷说,有三十年了。”
“三十年?”林凯一时没转过弯,抬头问宁学仁:“啥意思?”
宁学仁老老实实地说:“就是三十年功力的意思。”
“啥啥啥?”林凯又惊又纳闷:“你咋算出来的?跟武当弟子比了吗?”
“这个。。”宁学仁老爷子一下子没想好词汇。
李鹤拍拍林凯的肩膀说:“不用算,小姑娘第一个练出内力,到现在能有九十来天,d级大还丹增强128倍功力就是三天等于一年,九十天每天不断的话,确实该有三十年的功力了。”
林凯和叶安面面相觑,苦着脸说:“突然感觉好惭愧,一个小女孩都比我努力。”
叶安安慰他:“我们入门晚,现在开始也来得及。”
李鹤没参合两人打闹,对旁边的宁学仁说:“一颗d级大还丹需要进阶七次,单从进阶的角度算至少价值700点积分,上次我拿你二十颗暗黑结晶等于是折价了,也就是跟饱饱投缘,现在不说你拿不出二十颗结晶,就算拿出来,我也不可能再那么便宜地卖给你,明白吗?”
宁学仁学着武当里的作派向着李鹤抱拳弯腰,诚挚地说道:“恩公,我明白!你其实根本不用特意解释,这样珍贵的道具饱儿有幸能得到一颗我已经非常知足,想我这一大把年纪的老头现在是真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的恩情了。”
“不用那么夸张。”李鹤点点头:“你能理解就行,毕竟是定好的规矩,而且资源有限。”
“当然理解。”宁学仁连声说道:“当然理解!你以后千万别再说了,我心里很难受!这一趟原本想跟着你看有没有能出力的地方,没想到这破身子骨这么没用,拖累大家的速度还要专门来找马车,感觉非常过意不去,现在听你说这些我就更加愧疚了,好像我是多么不懂事的人一样。”
“过了过了,没那么严重,就随口一说,那我以后不说了。”
李鹤被这个较真的老人击败,感觉很无奈。
所幸雅间的门适时打开,否则不知道尴尬的气氛还要持续多久。
车夫问李鹤说:“贵人得知几位要去襄阳,想问一声,是否是冲着武林大会去的?”
“没错。”李鹤点头。
林凯勾着叶安的脖子笑道:“还用问嘛?这个时间点去襄阳的,八成都是武林大会咯!”
没等车夫继续开口,房内传来声音:“进来吧。”
声音清脆温柔,仿佛婉约如画的江南女子,李鹤听到身旁的林凯嘀咕出此刻众人的心声:竟然是个女的。
众人迈步进屋,绕过门帘映入眼前的是大扇打开的窗户,以及窗边小桌子旁,在侍女伺候下喝茶的苗条身影。
见人出现,冲茶的侍女将小巧的茶盏轻轻摆到绸布上,放到身影手边,回头朝众人说:“各位要去武林大会,正巧和我家小姐一路,小姐在等人,等人到了就一同前往吧。”
见人出现,冲茶的侍女将小巧的茶盏轻轻摆到绸布上,放到身影手边,回头朝众人说:“各位要去武林大会,正巧和我家小姐一路,小姐在等人,等人到了就一同前往吧。”
听着耳熟的声音,李鹤恍然大悟。
原来刚才那温柔的声音不是所谓的贵人,而是这名侍女的。
也是,上帝是公平的,哪有可能又给窗户又给门?
他点了点头,对那侍女说:“那就呃。。多谢你和你家小姐了。”
林凯笑着吐槽:“老李你要不会文绉就别硬绉,听着别扭。”
李鹤挑了挑眉,没有回头,面无表情地说出第二句:“就是不知,车子够不够大,我们这有五个人,是否挤得下?”
侍女摇摇头,像是有些无语:“诸位请放心,一乘大舆再多一倍人也坐得下。”
4088 武当弟子
4088 武当弟子
一群人坐上马车继续前往襄阳,众多武师骑着马护在马车周围。
时而在前时而在后,像一群游动的小蝌蚪。
那位贵人真是个大户人家的小姐。
知书达礼、落落大方。
和这么多陌生男性同坐一车也能一路说说笑笑应对自如丝毫不露怯。
没点底蕴根本做不到这一点。
只是偶尔顾盼间,李鹤发现,她的眼眸深处藏着一缕哀伤,尽管掩饰得很好,但逃不过李鹤增幅五万四千九百五十倍的精神。
她没有细说自己的来历,也没说等的是何人。
平静地和众人讨论着有关武林大会的事情。
李鹤坐在窗边没有细听,只隐约知道她说她叫,若鸢。
也不知道这个时代的人取名有什么讲究,总觉得奇奇怪怪的。
但不管怎样,有这样娇滴滴的姑娘作伴,赶路也变得没那么枯燥,一路遇城进城,有村入村,什么都没就在路边野外生火扎营。
已经练出内力,恢复正常吃喝的林凯日子过得十分悠闲,和叶安几人开罐头烧热水,用保质期巨长的自热火锅做汤底,涮着从武当带的新鲜肉食蔬菜。
唯独李鹤仿佛真成了名苦修道士。
吃饭只吃水果干粮。
没事就站桩练功。
对着朝阳打拳,衬着夕阳练剑。
这样的行为惹得外围警戒的武师们频频投去目光打量,看他虽然有板有眼的拳脚却“过于瘦弱”的身材,偶尔几人聚在一起交头接耳,落在李鹤身上的视线里总会带着几丝嘲意。
倒是那名侍女,抬眼看了几次后,奇怪地嘀咕了句“武当功法”就扭头去找她的小姐耳语。
若鸢看向李鹤,轻声问侍女道:“你确定没看错?”
侍女肯定地点头:“小姐,作为你的贴身护卫,打小盈妈妈就教我练武,这点眼力还是有的。”
若鸢起身,来到林凯等人聚餐之处。
地上随意架着的大锅内翻滚着汤汁,里面升起股奇特的异香。
她看了眼旁边已经早早吃完晚餐,小小年纪却一本正经地打坐练功的小女孩,心里对侍女的判断更加确信了几分。
正涮着羊肉喝着冰啤酒的林凯,看到两女走过来,心头暗笑“就知道你们这些贪嘴的小丫头会忍不住”,抬手招呼道:“来啦?一起吃点?”
若鸢摇摇头。
侍女搬了块石头过来,用帕子擦抹干净,扶着小姐坐下。
林凯眼角瞥到那块能有中型行李箱大的石头,眼皮跳了跳,再望向侍女时的眼神就变得不一样了。
没想到那看起来细皮嫩肉的小姑娘居然有这么大的力气。
指不定是个高手。
“你们。。”若鸢出声后,先看了眼练功中的宁饱饱,然后才转头看向林凯,好奇地问:“是武当弟子吗?”
“哦?”林凯放下碗筷,抹了把嘴说:“看出来了?武当弟子这么出名的吗?”
得到确定答复,若鸢笑着点了点头,用江湖的口吻说道:“敢问诸位来自武当哪座山?”
林凯哈哈一笑,挥手对叶安叫:“老叶,报名号!”
叶安连忙吞下嘴里的肉,起身抱拳郑重地说:“在下武当白云峰守云观,叶静安。”
站在石块边的侍女,听到前面半段白云峰时,眼睛还冒着光,到最后一听字辈,光就没了。
暗暗冲小姐摇头示意了一下。
若鸢站起来,微笑着对叶安还礼道:“原来是23峰静安道长,久仰久仰!”
叶安连忙跟着行礼乐呵呵地客气:“好说好说。”耳旁传来林凯轻声的嘀咕:这小姑娘不实诚,咱们才来多久?第一次下山她就久仰了。
“之前未知道长名讳招待不周,失礼处还望海涵,改日必定登山拜访。”若鸢笑得很甜,丝毫不知自己的客套在现代人眼里满是破绽。
左耳听着对面女孩敷衍的客气,右耳听着林凯毫不留情的吐槽,叶安的脸笑得像个面瘫。
所幸女孩客气完就回去了,叶安松下僵硬的肩膀,坐回地上问林凯要了根烟点燃,抽了一大口惆怅。
林凯看着只剩没几根的烟盒,奇怪地问他:“你现在也不是差钱的人,咋每回都问我要?”
“忘带了,下次。”叶安满脸惆怅地说。
“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精神强化了两千五百倍的林凯记忆力很好:“上上次和上上上次都是!”
等李鹤练完剑,从远处慢慢走回来,看到林凯和叶安两人又抱在一起打得你死我活。
他无奈地摇摇头。
抬头望天,天色渐暗。
原本只需个把小时的路程,到现在为止已经走了两天。
慢是慢了点,胜在悠闲。
很少能在任务世界里这么悠闲过。
好像少了那些破坏等级限制的意外,以自己几人如今的实力,在初等轮回的任务里真的可以轻轻松松如旅行游玩一般。
这样的生活,
似乎也还不错?
如果没有危险,每周六一次进任务里参观不同世界的风土人情,完成任务返回现实还有花不完的钱,这样的日子假若可以一直过下去,李鹤倒是挺乐意的。
安全、富裕、自由,不用每天上班。
梦般美妙的生活,谁不喜欢?
这一夜,李鹤躺在草地上,伴着星光入眠。
这条通往襄阳的路很安稳。
来往的大多都是奔着武林大会去的江湖好汉武林高手。
没有哪个不长眼的土匪敢拦这条路上经过的人员。
而随着越来越接近襄阳,四面八方汇聚起的同道也越来越多。
耳旁不时听到几方队伍高声打招呼的声音。
一些远处飞驰来的快马也都纷纷放慢了脚步,融入庞大的人群中缓缓向前移动。
李鹤几人坐在若鸢的车厢里,凑着窗户向外看得稀奇。
不多时,车夫就敲门道:“贵人,襄阳城到了。”
既然已经到地头,轮回者们也不好再继续蹭人家的车。
刚想开口告辞,却听若鸢说:“诸位道长在城内可有住所?”
李鹤微微迟疑地问:“就是住酒楼客栈什么的吧?”
侍女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代替小姐解释道:“武林大会召开在即,城内恐怕已经人满为患,酒楼客栈不会有空房剩下,除非有本地熟人帮忙提供住所,否则。。”
她笑嘻嘻地一指城外远离护城河的干燥区域,说:“只能像他们那样露宿街头了喔。”
4089 初至襄阳
4089 初至襄阳
“无f。。没事。”李鹤在林凯满是戏谑的眼神下面无表情地改回现代“口音”,看着襄阳护城河外睡了一地的“流浪汉”,扯了扯眉角说:“真找不到客房住的话露天也没事,我们都习惯了。”
若鸢以为他只是在客气。
因为武林大会整个襄阳城涌进来不知多少万人,会人满为患是明显能预料到的事实,而自己问出这样的话,肯定是有办法的人。
车都蹭了,再蹭个住所,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这种时候还在客气,未免显得有些矫情吧?
之前李鹤练功的时候她就听侍女提起过,能看出这是位没有内力的人。
没内力还天天练功打拳,在她看来有点装模作样。
现在还在这里“假客气”。
若鸢心有不悦,决定给他一点教训。
人总该为自己说的话负责,不是吗?
想到这里,她也不多劝了,安静地等着对方自己找话题回过头来求助。
结果,她惊讶地看到,那位没有内力还日夜练功的男人话一说完,其余人就真起身弯腰走出了马车。
李鹤下车后对着车窗里瞪着大眼睛发呆的若鸢抱拳道:“多谢姑娘仗义搭送,数日叨扰就此别过,告辞。”
回身后,林凯过来勾肩搭背挤眉弄眼冲他笑:“你刚是不是又硬绉了?”
李鹤面无表情地问他:“金子放了没?”
林凯拍拍腰带说:“放心吧,一大块呢!”
看着说完话扭头便走的人,侍女气道:“真是个无礼的人!”
倒是若鸢回过神,脸上渐渐露出感兴趣的笑容:“本以为是装模作样的呆傻道士,没想到是有意思的人。”
侍女扭头想对小姐说什么,视线扫过之前几人的座位底下。
那里有一个布袋子。
“咦?他们落东西了?”她矮身将布袋拖出,拖动的过程中露出了袋内一片晃眼的金灿灿。
“小姐!”侍女张着嘴巴愣愣地看向若鸢。
若鸢伸手从袋子里翻出了一块成色十足的金子,估计能有十几两。
侍女狐疑问:“武当弟子这么阔绰吗?”
若鸢摇头:“功法是武当的,人又不一定是。”
“可是他们连字辈都有了啊!”
“或许只是记名而已,毕竟行事风格和普通道士很是不同。”若鸢抬头看向逐渐远去的一行人,嘴角的笑意更浓了:“真是群有意思的人。”
李鹤一众,跟着人流沿着西门外的桥通过护城河进入城内。
眼前是一片热闹繁华的景象。
青砖铺地的道路两旁时不时可见杂货摊子。
再往里走,人也越多,街市行人,摩肩接踵,川流不息。
有做生意的商贾;看街景的士绅;骑马的官吏;挑着担子叫卖的小贩。
有乘坐轿子的大家眷属;身负背篓的行脚僧人;问路的外乡游客;听说书的街巷小儿。
有酒楼中狂饮的豪门子弟,也有城边行乞的残疾老人。
男女老幼,士农工商,三教九流,无所不备。
轮回者们驻足,放眼望去,城内的街道旁鳞次栉比建立着不同的建筑经营各有不同的店铺。
茶馆、药房、酒肆、食铺、脚店。。
近处的店面里能看到绫罗绸缎、珠宝香料、香火纸马等商品。
远处还有医药门诊、大车修理、看相算命、修面整容等各行各业,应有尽有。
一些大型的酒楼门外还扎“彩楼欢门”,悬挂市招旗帜招揽生意。
很难想象这个时代会有如此繁华的街景。
李鹤重新迈步,边走边看,古时的风情文化填饱了眼眶,张望四顾间有种目不暇接的欢愉。
宁学仁老爷子抚着已经续长的胡须,意味深长地点着头叹道:“原来是这个朝代。”
武林大会的台子设在城中心偏北的一处大广场上。
为了避免真如那侍女所说的订不到房间,众人没有继续往内走,在西门附近就近找了间客栈。
林凯走到前台朝着正低头不停拨打算盘的掌柜问道:“还有空房吗?”
掌柜抬头陪着笑脸,抱歉地说:“已经订完了,实在不好意思。”
林凯敏锐地发现掌柜口中说的是“订”,当即拍出一块金子在台子上,笑眯眯地说:“既然是订,那就意味着还没入住,挪两间给我呗?”
那掌柜看见这么大一块金子,脸色微微一变,语气更加恭敬了几分,但仍是抱歉地说:“客人不要难为小店,你也是来参加武林大会的吧?想必也能知道订房的都是哪些人物,我得罪不起的。”
林凯又掏出一大块金子,笑道:“不用你得罪,如果有人闹事,让他冲着我来。”
远处有人眯着眼睛偷偷打量这方,看了一会儿后,和周围人耳语了几句,起身上楼去。
前台门迎处,掌柜面露难色。
李鹤上前拉住林凯:“算了,再找找。”
就在两人准备出门的关头,有人下楼在掌柜的耳旁说了些什么,掌柜听完,喊住他们,小跑几步追上轻声道:“看各位也是不差银子的主,小店客满无他法,但城内有座大商经营的阳曲筑大邸是出了名的达官贵人居所,因房价略高或许还有空房,几位若是有兴趣小人愿为领路。”
林凯和李鹤交换了一下眼神,咧嘴笑道:“那还等啥,赶紧走。”
掌柜喊了个人帮忙看店,领着一群轮回者来到城中心一座占地极广造型别致富丽堂皇的建筑前。
门外甚至站有护院和迎宾。
他上前交涉了几句,回头招呼众轮回者一同进门。
门内是一楼大厅,客人吃饭的地方,此刻已经有许多人坐在座上高谈阔论饮酒吃菜,二楼以上才是客房。
掌柜找到店家,指着林凯几人说着什么,店家点点头迎上来,笑着对林凯说:“大人想要住店?本店价格不菲。”
林凯还是老套路,掏出一斤多重的金子在手里把玩:“钱不是问题,有房间住就行。”
店家看了眼金子,笑着伸手往楼上引:“正好还有几间上房,贵客这边请,需要几间住几天?”
“开两间,时间的话,你就先照十天算,多退少补。”林凯将手里的金子递给店家,说:“先弄点热水到房间来,我们赶了一路,擦擦脸。”
“好嘞!贵客稍等马上来!”店家接过金子,两眼笑得眯成一道缝,缝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光。
片刻后,房间收拾好,李鹤林凯叶安三人一间,宁姓爷孙俩一间,一共两间房,五名轮回者就此住下。
稍稍洗漱,林凯和叶安勾肩搭背跑出去玩。
美名其曰“勘测地形”,其实就是逛街,正宗的古韵古风,对他们来讲很是新鲜,充满吸引力。
李鹤和宁姓爷孙俩就没有凑热闹,各自呆在房内打坐练功。
时间很快过去,入了夜熄灯睡下。
到了夜半三更,李鹤几人的房间外,突然闪过几个黑影。
4090 引蛇出洞
4090 引蛇出洞
后脑勺枕在手臂上两眼大睁的李鹤,扭头看向同样没有睡觉,和叶安一起坐在床沿边悠哉悠哉喝牛奶的林凯。
“这就是你的计划?”他好奇地问。
林凯用手放在嘴上比了个噤声的手势,默默地点了点头。
李鹤笑了笑,放轻了声音继续问:“目的是什么?”
“哎呀,你轻一点,别把人给吓跑喽!”林凯压着嗓子着急。
李鹤摇摇头没再说话,在床上躺平耐心等着。
过了一会儿,窗户缝有烟雾飘进来。
三人拿出呼吸机戴好。
林凯轻手轻脚地将空气净化器摆在地上,把飘进来的烟雾通通吸光。
之后又等了个把小时。
叶安困得眼都睁不开。
李鹤也有些佩服门外人的耐心。
好不容易有人开始撬门了,三人心里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
再等下去,不需要迷烟他们都要睡着了,那到对方进来时该有多尴尬?
继续睡么好像有点不尊重人,醒过来么又有点不尊重迷烟,还好,门被熟练地撬开。
李鹤的精神为之一振。
门外人摸着黑往里走,打头的那位嗅了嗅鼻子,狐疑地抬起头观察。
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床沿上扭头看着这边的林凯二人。
身后人惊呼:“有埋伏!”
领头人果断地抽出刀说了声“杀”,率先朝林凯砍去。
他是唯一一个能拿出武器的人。
后面其余跟进来的人影,连刀都来不及拔就被制服。
一个两个断手断脚地躺在地上闷哼。
领头人捂着断手跪坐在地上,看着身前的林凯,满头大汗地说:“这位英雄,在下有眼不识泰山,万请饶命。”
刚刚那一瞬间他只觉得眼前一花,手中的武器不知怎的就被夺走,回过神来发现手下已经全部“阵亡”。
再想想进门时房内的情景。
他的心里清楚,这次是踢到铁板遇到高手了,再拼可能小命不保,只能赶紧求饶。
林凯还没开口,李鹤从门外进入,手里拎着个人丢到地上:“这家伙在门外把风,发现事情不对准备逃跑被我给拦下了。”
坐在地上的领头人,额头汗更多了,他终于确认,这次踢到的铁板,可能有襄阳城城墙那么厚。
隔壁门打开,宁姓爷孙俩睡眼稀松地过来问:“恩公,发生何事?”
李鹤朝林凯抬抬下巴说:“玩了一出引蛇出洞,也不知道他想干嘛。”
林凯在领头人面前蹲下,拿着刀在手里轻轻拍着。
“说吧,谁派你们来的。”
领头人抿了抿嘴开口说:“我认栽,请英雄报个数。赔多少都认了,只求能饶我们兄弟一命!”
林凯啪一声扇掉他半嘴牙齿,不悦地说:“问你话呢,谁派你们来的。”
领头人倒在地上,目光阴冷,咬牙切齿却闷声不吭。
林凯丢下刀,看着李鹤无奈道:“其实我挺烦这些的,一个个搞得好像很有骨气,可弄到最后还是老老实实地全交代,浪费我们的时间也浪费他们自己的时间。”
这边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但动静其实不大,轮回者们下手都有分寸,声音很轻。
对方好像也受过专业训练,铁骨铮铮,手断了都没嚎一声。
看着满脸无奈的林凯,李鹤问:“你到底想干嘛?”
他耸耸肩,解释道:“我们刚到这里人生地不熟,出手又这么大方,肯定会被人盯上,我想干脆就把他们引出来,敲山震虎杀鸡敬猴,免得以后一次又一次的麻烦。”
李鹤哭笑不得:“就这?”
“不然呢?”林凯挠头:“我们又没有别的货币身上只有金子。”
李鹤走到领头人身边轻轻对他说:“知道你不会说,这样,跟你谈个生意,我们把金子给你,你给我们换成普通钱币。”
领头人嘴角漏风,惊疑不定:“你,你要跟我们换货币?”
说完这句,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露出无可奈何的样子,摇头说:“我们拿不出那么多钱。”
李鹤看着他:“死心眼?说了你只是中间人,帮我们换了就好,不管你从哪里换。”
领头人依旧沉默不语,一副打死不认的模样。
旁边的林凯朝李鹤比划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他摇摇头,仔细想了想,对领头人说:“这样吧,放你们走,帮我带句话,就说金子我们有的是,想要?拿钱来换,自己考虑清楚。”
看着头也不回跑走的一群人,林凯纳闷:“就这么放他们走吗?”
李鹤指着地面说:“你知道这是哪里?襄阳城最大的客栈,他们敢在这里动手,一定有把握处理得干净不留麻烦,什么样的人能有这样的信心?”
林凯呆呆地张着嘴:“你的意思是?”
李鹤点头:“要么是天下无敌来去无踪的绝世高手,要么是财大气粗富可敌国的大商贾,要么,是官府。”
“两脚就撂倒,绝世高手不太像,那就只剩富豪和官府。”林凯更加纳闷了:“你都猜到他们背后的身份了还放他们走,不是放虎归山?”
“你说的嘛,要敲山震虎杀鸡儆猴。”李鹤:“几个小喽啰能多响?要玩就玩大的。”
第二天天还没亮,阳曲筑大邸外就来人了。
一队衙役直接涌到李鹤等人的房间外布防并驱逐闲散人员。
在几名随从的护卫下,一位身穿公服的高壮男子走进房间,环顾了一圈正坐在床沿边吃早饭的三人,心里极其不舒服。
这xx才几点就吃上了?我xx都还没吃!
他拉着脸冷哼一声,开口道:“谁拿的金子?”
林凯扒拉着米粥,问对面正在掏咸鸭蛋蛋黄的李鹤:“他在说啥?”
“谁知道呢,吃饭。”李鹤掏出流油的蛋黄塞进嘴里,满脸都是快乐。
武当练功这么长时间,他吃不下山上白花花的肥肉,一直都是以果蔬白饭填腹。
好几十天都没尝到过油花子了。
这鸭蛋可是正宗本土食品,一点现代化加工的痕迹都没,总算能放心吃点。
“大胆!”跟在公服男子身后的随从,见三人毫无反应自顾自喝粥吃菜,大声怒喝道:“襄阳府衙兵房经承在此,尔等还不速速跪见!”
林凯夹了口咸菜,问对面李鹤:“他在说啥?”
李鹤掏出第二颗咸蛋黄塞进嘴里,满脸快乐地回答:“谁知道呢,吃饭。”
林凯呆呆地看着桌上的蛋壳:“你吃咸蛋光吃蛋黄会不会太奢侈了点啊?”
“怕什么?有钱!”李鹤气势磅礴地拍出一排金币在床前的桌上,精神覆盖门边几人,保证任何一丝微小的表情变化都逃不过他的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