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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纷舞妖姬     弹痕txt下载     弹痕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十三章 泣血的夕阳

    中国武警部队在不停的对着冰大板发动进攻,不知道有多少还没有上过训练场,更没有练习过射击的年轻武警士兵倒在了冲锋的路上。

    一名武警大队队长对着通讯器,放声哭号道:“报告,我们实在不能再攻击了!敌人居高临下占据了绝对优势地形,他们手里不但有冲锋枪有自动步枪,还有轻机枪,有火箭炮,有手榴弹,我们的战士在缺乏重火力压制的情况下,齐刷刷的倒在弹雨里,我们根本无法冲破他们的防守,我们整个大队的兄弟伤亡已经过半了啊!”

    “就算你们整个大队,你们这个地区的所有武警部队都拼光了,也要不停的给我攻!”通讯器里的作战指挥官怒吼道:“现在冰大板里的部队已经被敌人整整围困了五个小时!我告诉你,你们只是炸亡过半,可是他们已经快死光了!我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在正规部队机械化团赶到之前,对敌人进攻进攻再进攻!逼得他们不断抽调人手来防御,逼得他们喘不过气来,无法对我们的兄弟部队发起全力攻击!”

    几名身上还带着硝烟,眼睛里带眘泪痕的中队长都用肯求的目光望着大队长,大队长狠狠一咬牙,劈手抢过一名士兵手里的八五式自动步枪,嘶声叫道:“兄弟们,跟我一起上!大不了我们一起拼死在这里算了!”

    这批武警部队他们属于内卫部队,一个中队基本上才只有三十几名士兵,他们没有重机枪,没有四零火,没有无后座力迫击炮,他们甚至是没有手榴弹!在疯狂的呐喊中,他们对着冰大板的入口处,面对那躲在陡峭山峰后面的恐怖份子和拥有丰富实战经验的阿富汗游击队,发动了一次又一次徒劳的攻击。

    一个又一个年轻地孩子带着军营的梦想倒在血泊当中,倒在了这个凭他们手中的武器,根本不可能突破的天堑前!

    一个中国正规部队的机械化团,一个中国正规部队的自行火炮营,正在全力向“冰大板”方向挺进!

    中国第一特殊部队精英训练学校的郑勋老将军。在沉默了很久后,狠狠一拍桌子,不顾第五特殊部队保密作战条例,对同样沉默站在他面前足足五个小时地李向商教官下达作战命令:“立刻集中我们现在能够运用的所有参战部队。包括受训十年以上的所有学员。搭乘直升飞机赶赴冰大板!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也不论是死是活,把他们一个不少的给我带回来!”

    李向商狠狠叫道:“是!”

    距离冰大板最近地中国空军战斗机、轰炸机甚至是歼击机都倾巢出动,面对已经冲上山坡和中国军队只有几十米之遥地恐怖份子。他们已经不能再投掷炸弹或都发射导弹,空军部队只能用机炮不停的对着地面扫射。

    在战机掠过的轰鸣声中,上面门机炮不停的扫射,在天空中划出一道道高丽到极限,几乎可以编成一条光幕地流光,打得地面上溅起一片又一片雪花和冰屑。

    冰大坡这个山坡绝对可以载入现货战争史上的史册,因为在六个小时的时间里,恐怖份子对头山坡发动了四十七次攻击,双方至少在这片土地上,对射了十万发步枪子弹,轰炸机、歼击机、战斗机投掷出来的弹药和机炮,如果以数量和吨位来计算,已经足够把整个山坡炸翻两遍!

    你伸手从地上抓起一把浮土,里面至少会有一肉枚子弹头,中间还掺杂着炸弹、手榴弹的碎片。

    在这一刻。整个大地似乎都被双方倾泄的弹药给烤热了!给烧熟了!

    敌人的轻机枪的阵地早已经被中国空军部队给找残了,但是几百名宗教狂热份子,仍然高唱着他们的“圣歌”和战歌一波又一波,顶着战斗机钱轰乱炸向着山坡发起冲锋。

    战侠歌和他的第五特殊部队同学,和武警中队地士兵静静的趴在山坡上,现在敌人几百枝自动步枪一起扫射,也不会再对他们造成太大的威胁,因为在他们身边,那一层层叠加在一起的尸体,已经为他们建立起一道掩体。子弹一遍遍打到他们的身前的尸体上,溅起的鲜血一遍遍喷射到他们的脸上,他们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再伸手擦掉脸上的鲜血,他们也没有力气再捂住自己的鼻子,去小心的避开尸体被燃烧弹炽烤时传出来的味道。

    现在你中要听到龙建辉的命令,你就可以明白中国军队的现状:“敌人没有冲到十五米范围内,绝不许开枪!”

    在这个时候已经不需要再高喊什么节约每一发子弹,不许放空枪这样的口号和命令,每一个人都真正明白了子弹对一个战士的重要性,他们现在的枪膛里的每一发子弹,都是用兄弟们的鲜血,一颗一颗换来的!

    如果不能把这些子弹射进敌人的胸膛,他们又有什么脸去见那些为了拾取武器,倒在山坡上的兄弟?!

    机械化团的团长不断向龙建辉报告着他们的方位。

    “请你们再支撑十五分钟!”

    “请你们再多支撑十分钟!”

    “请你们再多支撑五分钟!”

    ……

    敌人的攻击越来越疯狂,在这个时候,谁能支撑到最后一刻,谁就是真正的胜利者!

    龙建辉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狂叫道:“兄弟们,我们的援军已经彝了,他们已经冲到了冰大板的谷口,大家防守防守再防守!只要我们再多顶住他们一次攻击,我们反攻的时候就要到了!”

    在冰大板的谷口,机械化团的团长望着眼前几乎变成修罗地狱的战场,他真的被惊呆了,他放声叫道:“还要管两侧地骚扰性火力,给我全力冲进山谷。和我们被围困的部队汇合!这股垃圾就交给我们身后的自行火炮营的兄弟们来处理了!”

    就在这个时候,冰大板终年不化的雪山上,突然传来了一声闷响,一团硝烟直直冲起七八十米高,天知道究竟有人在那里埋设了多少炸药。在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中,突然间天崩了,地裂了!

    整个大地都在剧烈的颤抖,整个大地上都响起一片犹如几万辆坦克集团发起冲锋的可怕轰响,放眼望去一片白色的惊天骇浪,翻滚着咆哮着,嘶吼着狂卷而下。瞬间就形成了一道人力无法逆转的可怕洪流。

    那卒不知道积蓄了多少亿亿吨终年不化冰雪的雪山。终于补人类的大胆与放肆给震惊了,它终于愤怒了!面对那铺天盖地狂卷下来地雪浪,所有人地脸色都瞬间变得惨白。

    “轰!”

    “轰!!”

    “轰!!!”

    ……

    早已经埋设好的炸药就象是过节时燃放的鞭炮,轮次响起。一座冰山倒塌了,一座座雪山疯狂了。大量的积雪,大块大块地碎冰,一路翻滚着疾冲而下,当他们冲到山谷底,一道道洪流去撞在一起,瞬间就在冰大板的山谷前形成了一道高四十多米,连绵七八公里,就连野山羊都要望之却步的冰雪天堑!

    “对不起,我们的装甲车无法再继续行驶。就算我们徒步前进,想跨越这片雪地,在没有受到任何攻击的情况下,大概也需要……两个小时!”

    听到机械团团长的报告,龙建辉沉默了,他凝望着山脚下一片接着一片涌上来的“圣战”份子。他聆听着这些恐怖份子嘴里不停高唱的“圣歌”,再看看那些已经累得几乎连握紧步枪的力气都没有,只是因为援军马上到来才勉强保持基本斗志地武警部队士兵,龙建辉明白,他们这场阵地狙击战已经失败了!

    不要说是武警部队的这些普通士兵,就连龙建辉带领的第五特殊部队士兵,脸上也充满了疲惫,没有一个人能在连续五个小时的血腥战斗后,还能保持旺盛的体力和斗志。

    龙建辉转通讯频道后,对着通讯器低声道:“战侠歌,你过来一下!”

    一个全身沾满血污,防弹衣更是被打得破破烂烂的身影迅速出现在龙建辉地眼前,龙建辉不由在心中再发出一声惊叹,就是因为有这种深不的可测的体力,战侠歌才可能硬顶着高原反应,用绝不趁手的工具,将冰山两位英雄的身体从冰山之山巅中刨出来吧?

    龙建辉低声道:“我们的援军在两个小时之内不会来了,我们必须突围!”

    战侠歌没有说话,在这种时候,他真的已经话可说。

    “你也看到了,我们第五特殊部队还好些,经过五个小时激战,至少还有十八个人活了下来,而且大家还有足够的力量和子弹,进行一次突围战。可是配合我们作战的武警部队士兵,只怕连跑下这道山坡的力量都没有了!但是我既然是这次联合作战的总指挥官,我就不能在这种时候,抛下这些相信我,愿意把命交到我手里的兄弟!”

    龙建辉慢慢将自己军装上那只代表了第五特殊部队崇高身份的银制飞鹰勋章摘下来,他将这只银鹰勋章放到了战侠歌的手掌里。“你大概还不知道第五特殊部队的一个不成文的惯例吧,当一个学员能够同时获得山地、丛林、大地、雪原、勇气荣誉勋章的时候,他就已经有资格获得第五特殊部队见习班长的资格。”

    “你们都是高干子弟,都有一个好老子。”龙建辉淡淡的笑了,“如果你们进入普通部队,升官发财那是指日可待,象你这种在部队里已经累计呆了六年时间,又的确够出类拔萃的太子党,怎么也能混个少校军阶,和我来个平起平坐。在这种情况下,我们第五特殊部队,无论怎么给你们设定军阶,也无法让你们真正满意。总不能我们一支部队派出来,就连通讯兵都是个校级官员吧?所以第五特殊部队干脆封杀了你们升官发财的所有可能,让你们每一个人,都老老实实的当自己的小兵!”

    “而从你们中间挑选出来的班长,绝不是说你们从此有了管理八九个士兵的权力,而是说明,你们已经经历了实战考验,拥有了一个优秀指挥官素质与能力!而第五特殊部队班长和普通士兵地区别,就是班长和教官一样,都会拥有一枚银鹰勋章!”

    战侠歌凝视着手掌中这枚被战火和硝烟反复灼烤。仍然带着银的洁白,银的骄傲的银鹰勋章,在这片子弹横飞惨嗥连天的世界里,他真的痴了。

    “把它戴上吧。在雪山上。在这场战争中,一切一切都证明,你已经有充足的理由和资格拥有这样地名誉与地位!”

    龙建辉低声道:“按照第五特殊部队作战法则,在战场上我这个最高指挥官兼教官。可以在助手阵亡的情况下,临时从部下最优秀的学员,挑选临时代理班长!现在我挑选你为我的代理班长,并由你负责率领第五特殊部队所有现存人员进行突围!记住,当你戴上这枚银鹰勋章地时候,你就不再是为自己一个人而活,你要为整支部队所有相信你,愿意把命付到你手中,听从你。跟随你地兄弟们而活!”

    战侠歌全身突然都开始不可抑制的颤抖起来,龙建辉低声喝令道:“不许哭,这是命令!”

    战侠歌轻轻抽着自己的鼻子,用颤抖的沾满鲜血地伤痕累累的大手,将那枚代表着骄傲光荣与身份的银鹰勋章,戴到自己的衣领上。纯银制成的银鹰勋章,和五枚黄铜制成细密排列的铜制荣誉勋章搭配在一起,看起来说不出的漂亮与和协。

    战侠歌痴痴的望着龙建辉,望着他始大理石一样坚硬的脸庞,望着他那只只有寸许长地短发,望着他那嘴角那丝在战场上仍然若有若无的洒脱笑容,战侠歌只觉得心里突然传来一阵几乎不能自抑的刺痛,因为这一刻的龙建辉看起来,象极了那个在太平洋的最深沉彼岸,永远闭上了双眼的……孙静大哥!

    战侠歌拼命咬住自己地牙齿,颤声叫道:“是!”

    “很好,战侠歌就是战侠歌,在关键的时候没有象一个娘们一样唧唧歪歪不分轻重,这才是我龙建辉能看得上眼的獠牙!”

    龙建辉迅速扫视了一眼趴在一具尸体前,手里还紧紧抓着枝ak47步枪的沈浩,低声道:“他也是一条真正的汉子,是一个优秀的军人。既然有我这个最高指挥官坐镇,他就没有留下来陪我们一起送死的必要,你们带上他一起走!”

    战侠歌也看了一眼沈浩,道:“他的确是一条真正的汉子,我认为就算我们说破嘴皮,他也不会抛弃自己的兄弟,和我们一起突围。”

    “战侠歌什么时候已经老实的只会用自己的嘴皮去劝人了?”在这个弹尽粮绝孤立无援的战场上,龙建辉教官却突然笑了,他挥手做出一个砍落的动作,道:“他要实在不配合,就用你最喜欢用的方法来劝他好了!”

    眼睛瞟到赵海平身上,龙建辉道:“那是你刚收的徒弟吧,我并不会因为他有什么特殊身份而对他另眼相看,他是一个好军人,而且他看起来现在还有体力陪你们突围,就带上他吧!你们在突围后还要面对敌人的疯狂追杀,多一个人,尤其是多出一个枪法不错的狙击手,总是一件好事!”

    龙建辉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军用地图,他指眘地图上的一角,道“这就是我们所处的冰大板,冰大板前端的山谷已经被冰雪彻底覆盖,你们往回跑无异于自寻死路,所以你们只能往后逃!”

    战侠歌的视线顺着龙建辉的手指不住延伸,当龙建辉的手指跳过一段浓重的红色线条时,战侠歌不由耸然动容,他低声问道:“您的意思是……”

    “逃,你们想活下去,就得头不回的一直向前逃!”

    龙建辉附在战侠歌的耳边,沉声道:“唯今之计,你们只能顺着冰大板这个山谷逃出中国,进入俄罗斯国境后,先躲开背后的恐怖份子,再向俄罗斯军方发送无线电,请求得到他们的支援。东突恐怖份子现在已经和俄罗斯车臣叛乱份子相勾结,再加上阿富汗游击队这个宿敌,俄罗斯这个已经和中国建立战略合作伙伴关系,又和中国拥有相同敌人的国家,没有理由会拒绝你们的请求。在得到他们的有帮助后,你们再通过俄罗斯政府返回中国!”

    “战侠歌,无论以后你要面临什么样的危险,你一定要把你的同学,那些孩子们活着带回中国!”龙建辉凝视着远方那轮红艳似血的夕阳,心里发出一声轻叹:“其实战侠歌这个第五特殊部队有史以来第三颗獠牙,有史以来最年轻的一位代理班长,不也是一个刚刚二十来岁的孩子吗?”

第二十四章 突出重围上

    战侠歌弯着腰迅速跑回第五特殊部队防御的阵地,低声道:“所有人向我报告,还有多少发子弹!”

    第五特殊部队学员都惊异的望着战侠歌,因为在这个时候,他们发现战侠歌变了!他的双眼中带着一丝无法掩饰的悲伤,但是在他的身上却突然多了一种身负重任后的坚强与尊严,就是这种骄傲与尊严,使战侠歌看起来就像是突然换了一个人,全身都自然而然散发出一种只属于强权领袖的气势。

    突然有一个学员指着战侠歌的衣领,低声叫道:“银鹰勋章!”

    “刷!”

    十七只右手狠狠甩到自己的防弹钢盔旁,这十七位第五特殊部队的学员都凝视着战侠歌,心悦诚服的对着他们中间产生的第一位班长,敬上了自己的军礼。

    “我还有三十八发步枪子弹,十二发手枪子弹,两枚手雷,一枚烟雾弹!”

    “我还有七十九发机枪子弹,二十四发手枪弹!”

    ……

    听着每一个士兵的报告,战侠歌缓缓点了点头。

    从他们身上的子弹存储量上,就能看出第五特殊部队和武警部队的区别,第五特殊部队士兵在发现自己被敌人包围后,他们都自觉的把步枪调节到了单发射击状态,而不像武警士兵那样,在惊惶失措下搂住步枪扳机就不会再松手,将宝贵的子弹白白浪费在命中极低的扫射上。

    “我要告诉大家,我们的援军不会来了,至少在我们全部战死之前,他们不会来了!”

    听到战侠歌的话,第五特殊部队士兵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在听到山谷前连环的爆炸声,看到十几座常年冰封地雪山被人力引发雪崩后,这些已经拥有专家级作战理论知识的精英军人,早已经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龙建辉教官命令我带领大家突围,而他会选择留下,带领已经没有力气逃跑的武警部队官兵继续在这片山坡上狙击敌人!”看到第五特殊部队士兵之间产生了一股不能自抑的骚动。战侠歌沉声道:“这是龙建辉教官的命令!”

    “作为一名军人。我们必须要执行上级的命令,作为一个男人,我尊重龙建辉教官地选择!”战侠歌指着面前那群经历了五小时激战,对他们防守的这个小山坡发动四十七次攻击。被中国空军轰炸机、战斗机、歼击机反复轰炸攻击。同样露出疲惫神色的“东突解放组织”恐怖份子,沉声道:“我们唯一的可以自由选择的,就是从哪里突围出去!”

    所有第五特殊部队士兵地身躯都狠狠一颤,他们都不敢置信地望着领口上别着大地、山地、丛林、雪原、勇气五枚铜制荣誉勋章和一枚银鹰勋章的战侠歌。战侠歌的眼睛里猛然爆出一丝可以分金碎石的精光。他厉声道:“我就是要从敌人自以为攻击最强的位置上突围!说到以强攻强以胆搏命,我们中国陆军怕过谁,我们中国第五特殊部队又怕过谁?!我们就算是突围,也要堂堂正正的打一场漂亮的攻歼战,而不是夹着尾巴落荒而逃!”

    “大家看着那里!”战侠歌突然放声狂笑,“如果在冲锋的时候你们突然发现身轻如燕,你们突然发现我们都不见了,你再也听不到激烈的枪声,你再也看不到战场上冒起的硝烟。而刚才战死的朋友、兄弟正在微笑着向你们招手,在他们的身后,还有一群你们从来没有见过的陌生兄弟,你们千万不要害怕。因为你们已经死了!你们已经为国捐躯了,我们地兄弟我们的朋友正和那些躺在康西瓦烈士陵园里的英雄们站在一起,等着我们。等着我们一起踏上黄泉之路,等着我们一起携手走在英雄和战士的天国!”

    “我们就算上路也绝不会孤单!”战侠歌拼尽全力狂吼道:“兄弟们,让我们打一场堂堂正正的反击战!让我们一起去死吧!记住,天国的英雄正在看着我们,让天国地英雄们看一看,我们新一代的共和国军人,仍然保留着他们身上那赤诚无悔的赤诚军魂!”

    望着这一刻犹如九天战神般,全身都腾起一股雄雄战斗火焰的战侠歌,感受着他面对死亡的淡然与从容甚至是蔑视,十七名中国第五特殊部队学员,只觉得一股不甘不屈的热血猛然从他们的身体深处开始疯狂的燃烧,他们一起放声狂喝。

    就趴在他们不远处的沈浩放声狂叫道:“要打反击战,也算我一个!”

    赵海平不甘示弱的叫道:“师父,我也去!”

    战侠歌狂笑着扛起自己肩膀上的ak47步枪,他直接擎起枪管上的刺刀,叫道:“好,给我冲,有种就跟着我一起冲到山坡下!”

    龙建辉怒吼道:“战侠歌,你要干什么?立刻回来,这是命……”

    龙建辉的声音嘎然而止,因为在这个时候战侠歌已经第一个跳出了用尸体叠成的战壕,在他的身后,是十七各同样疯狂眼睛里冒着血红色的人,身上更腾起层层烈焰的中国第五特殊部队士兵!

    “不要节约子弹了,给我射,让他们见识一下,什么叫做中国特种部队,什么叫做世界第一流的王牌部队!”

    在战侠歌的狂吼声中,第五特殊部队士兵手里的枪开始响了,在战场上沉寂已久的M134火神轰击的声音,再次带着海枯石烂鬼哭神号的可怕压力,带着几乎连成一线,再没有任何空隙的密集,带着中国军人的愤怒,中国军人的热血,中国军人的赤诚,对着面前的敌人发起了最惨烈的攻击。

    没有想到在这种情况下,中国军人还敢发起反击,更没有人能想到。在这种情况下,中国军人竟然派出了一支人数才二十人地敢死队,更没有想到,这二十个人都是不折不扣的神枪手!

    从山坡上中国军人洒下一片弹雨,这是密集的弹雨,这是精确到令人毛骨悚然的弹雨,东突恐怖份子一批批的倒下。面对第五特殊部队第一次毫无保留的全力攻击。实战经验丰富的阿富汗游击队,国际雇佣兵做出地第一个反应,就是立刻找掩体卧倒!

    这些长期在战火中生存,自以为见识过真正职业军人的实战专家。在这一刻心里都涌起了一个绝对相似的想法:绝对不能与这批人正面为敌!

    从来没有人见过这样的敢死队。他们人人身上装备,精良,手里地武器防弹衣,就连美国地绿林特种队和他们在国际舞台上走秀式的三角洲部队都要望尘莫及,他们只要手里的枪口火光一冒。在东空恐怖份子这边必然就至少有一个人一头栽倒,而且他们中弹的位置,百分之八十五以上都是一枪一致命,绝不会再有任何反击能力的眉心!

    面对东突恐怖份子、阿富汗游击队、国际雇佣兵根本不能组成有效火力压制的反击,这些军人在高速冲刺中,做出一个个另人目瞪口呆的高难度军事闪避动作。

    一位雇佣兵队长看到这批中国军人冲在最前方,一个身高足有一百九十公分,明显是他们队长的军人,在至少五枝自动步枪的集中扫射下。一边把自己全缩成一个圆球迅速向前翻滚。弹跳,一边继续用后座力奇强的ak47步枪射击,只是几次喘息之间就将三名手持ak步枪的东突恐怖份子一枪放倒,他不由捂住额头发出一声悲叹:“我的天哪!我们这次任务,不是歼灭一支中国三流地方部队嘛,这支特种部队是从哪里钻出来的。他们是什么人,我们到底是在和什么样地对手在交战啊?!”

    战侠歌双手在地上狠狠一撑,他抱成一团的身体在空中猛然舒展,大串步枪子弹打在他身下不足五十公分的坚硬雪地上,在这片属于中国的土地上,又留下一连串深深的弹孔。战侠歌甩掉手中再次身穿子弹的ak步枪,他手一伸拔出自己经过改装地自卫手枪,轻脆的李声连环响起,几名一起对准他准备扣动扳机的恐怖份子只觉得眼前一亮,就一关栽倒在地上。

    战侠歌落在地上,他单膝半跪,双手握住手枪,将手枪后坐力对射击精确度的影响降到最低,以流畅得让人毛骨悚然的动作迅速调转枪口,在几乎可以打破世界速射手枪纪录的惊人射速中,一个个恐怖份子倒在血泊中。战侠歌一边射击,一边嘶声狂叫道:“冲!冲!冲!千万不要停,只要你们脚下一停,你们就会脱离队伍,你们就会死!”

    在敌人阵地上,突然响起榴弹的轰响,在硝烟炸起中,一名第五特殊部队士兵一头栽倒在地上,就倒在了战侠歌的身边。

    战侠歌瞪圆了眼睛,狂叫道:“我操你妈!”

    他迅速调转手枪枪口,在枪口还没有完全瞄准对方的时候,战侠歌就狠狠扣动扳机,同时他在心中迅速计算:“我已经射出一、二、三……我操,不好!”

    “卡……”

    手里握着一枚带下挂式枪榴弹发射器M16步枪的雇佣兵,望着已经不足八十米远的那个中国军人,现在谁再不知道这批军人尤其是这个领头的队长都是不折不扣的神枪手,谁就是他妈的大傻逼,望着战侠歌指向他的那黑洞洞的手枪枪口,这位雇佣兵不由在心中狂叫了一声“我主保佑!”然后他毫不犹豫的对着战侠歌扣动了扳机。

    在这种弹雨横飞的战场上,无论是受过什么严格训练的军人,除非是神仙,要不然想让自己不中弹,那是让淡!

    一连串子弹狠狠射到战侠歌的胸膛上,比五号防弹衣防御力还要强,重量却只有三分之一的第一特殊部队专用纳米防弹衣再次救了战侠歌的一条命,他发出一声惨哼,在不到八十米的距离内,竟然被打在胸膛上的这一串子弹生生打得一头栽倒,胸口的皮肤上感受到一股股温温的暖流。不用伸手去摸战侠歌也知道。他身上这件已经被人近距离用ak47步枪整整射了一梭子弹的防弹衣,终于没有完全挡住第二次密集射击。

    “嗒嗒……”

    轻脆的双连射枪声在战侠歌身边响起,那个刚刚换上榴弹的雇佣兵一头栽倒在地上,战侠歌狠狠甩掉额头上的冷汗,狂叫道:“干得漂亮!”

    “班长我已经不行了,你快跑!”倒在地上的第五特殊部队士兵将两个手枪弹匣连带一枚乒协都抛给战侠歌,“如果还能找到我的尸体。记得把我埋进康西瓦烈士陵园里,我已经干掉了二十二个敌人,我已经够本有赚了!”

    战侠歌迅速扫了一眼这个刚刚救了自己一命的兄弟,枪榴弹已经把他地两条腿都炸断了。就连他的左手都被子弹打断了手肘。刚才他就是用自己的胸膛死死顶住了步枪的枪托,用仅余地最后一只右手扣动了自动步枪扳机。

    战侠歌从怀里摸出曾经和他并肩作战,绰号“南非飞虎”地雇佣兵队长送给他的俄罗斯银酒壶,将里面余下的所有伏特加都藻进这个兄弟的嘴里。然后他跳起来,头也不回地跑了!

    天空中突然响起一声迫击炮弹飞行带起的尖啸,战侠歌一全力奔跑一边迅速在心中计算这枚迫击炮炮弹的落弹点,当这枚炮弹呼啸着掠过他的头顶时,战侠歌的心瞬间就被彻底冰封了。

    在他的身后传来那位两条大腿都被炸断,左手肘也被子弹打断的兄弟的放声狂吼:“班长,兄弟们,我纵死无悔!”

    紧接着在战侠歌的身后,传来自动步枪再无任何保留地全力扫射。十几发子弹呼啸着在空中划出一道道美丽得近乎凄艳的弹痕,在他们脚下这个蓝色星球的某一个角落,划出一个中国军人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爱,最后的恨,最后的痴,最后地狂!

    “轰……”

    迫击炮炮弹落到了地上。那枝自动步枪的怒吼也……停止了。

    “兄弟……对不起!”

    在这一刻,战侠歌真的想哭,他真的痛苦的放声狂嗥,可是他张大了嘴巴,他的喉结不断上下涌动,可是不知道是什么卡在自己的胸膛里,他眼睛里的眼泪怎么也流不出来,他憋在喉咙里的哭号怎么也吐不出来。

    直到这个时候战侠歌才知道,原来一个人痛极恨极哀极的时候,他竟然是无泪的!

    战侠歌不停的跑,不停的扫射,不停的闪避,子弹一发发从他的身边射过,一发发的落在他曾经呆过的位置上,突然他胸口一痛,原来他又中弹了!

    “哇……”

    战侠歌嘴一张不由自主的吐出大大一口鲜血,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气息一顺,他悲声叫道:“我的兄弟啊……哇……”

    又一口鲜血从战侠歌的嘴里狂喷出来,严峻在三十多米外的地方,嘶声叫道:“班长,你怎么样?!”

    战侠歌用他早已经被鲜血浸透了好几遍的衣袖擦掉自己唇边的血渍,叫道:“死不了!不要回头,杀!杀!杀!给我继续杀!”

    只有第五特殊部队的兄弟才会明白,一枚在空中会发出尖锐呼啸飞行速度用肉眼都能看到的老式迫击炮弹,对他们这些接受过最严格训练的职业军人来说,已经慢得犹如蜗牛爬行,那个两腿左臂都被炸断的兄弟,在人生最后的几秒钟时间内,他之所以可以战胜恐惧,他之所以可以在死神的铲刀收割走他的生命之前,可以爆发出如此灿烂如此美丽的光芒,就是因为他要继续射击,他要……掩护战侠歌突围!

    没有走进过军营的人,绝对无法理解这些同在一口锅里吃饭,同在一个宿舍睡觉的战友们之间的那种感情;没有一起上过战场,一起接受过生死考验的人,更不会明白,这种可以彼此把命交付给对方,死死无悔的感情!

    那是一种比血源更亲密更贴心也更无悔的……真兄弟!

    在战场上面对生死与,英雄与懦夫只会有一线之隔,在这个时候,什么国家的尊严,什么民族的大义,都是他妈的扯淡!自己的命随时都会没有了,什么升官发财,什么荣誉什么表彰,在这些职业军人眼里,更是天大的笑话!

    从来没有上过战场的人们,你们记住了!

    到了最后真正能支撑这些军人血战到最后的,不是别的,就是因为他们要活下去,他们不但希望自己活下去,更希望自己比亲兄弟更亲的兄弟能够……活下去!

第二十五章 突出重围下

    在山坡下第五特殊部队兄弟的怒吼、枪声还有刺刀交南的声音混杂成一片,他们已经冲进敌人的阵地中,开始和敌人进行近距离交战。

    在这个时候,第五特殊部队,终于完全展现出世界最精锐特种部队的作战实力!他们用自动步枪扫射,他们用自卫手枪射击,他们用手雷轰击,当他们用尽了所有热武器,面对蜂拥而上密密麻麻扑上来的敌人时,他们其中一部分人迅速退后一步更换弹匣,而其中一部分人擎起步枪上的刺刀就狠狠对撞过去。

    只是几个人端起刺刀,在他们的身上就硬生生的产生了一种集团军发起冲锋的惨烈杀气。

    他们六个人排成一排,六枝带着刺刀的步枪在空中划出一道绝对平行,绝对完美的流线,一起刺进六个敌人的胸膛,同时他们放声狂喝:“杀!”

    愤怒的狂号,悲惨的嘶吼,在山坡下此起彼伏,他们只是六个人就用自己的身体和刺刀,硬生生的挡住了几十名同样用刺刀敌人的攻击。

    突然间战场的某个角落响起一声比三枚手雷一起爆炸更可怕的声响,所有第五特殊部队士兵包括武警部队中队长沈浩和战侠歌徒弟赵海平的眼泪,都一起狠狠狂飚出来。

    一名站在队伍最左边,必须同时面对前后右三个方向敌人疯狂攻击,已经连中三十多刀的第五特殊部队士兵,突然脱离队伍,拼尽全力对准敌人最密集的位置狠狠一扑。二十多个恐怖份子下意识的举起手中的自动步枪,二十多把刺刀刺穿了那个士兵的身体,将他生生架在半空中。

    那二十多名抬抬手就消灭了一个中国特种兵地恐怖份子还没有来得及放声欢呼。他们就猛然看到了在他们头顶,那个中国特种兵在痛苦抽搐中,从嘴角扬起的大大的笑容,那是一种无悔此生的笑!

    他猛然拉响了自己躲在的“光荣弹”,他的身体在这次绝对强烈的爆炸中,纷纷扬扬洒向这片中国的土地,和他一起踏上黄泉之路的。还有二十多个带着绝对恐惧与惊惶的恐怖份子!

    一道身影撞向了正在放腿狂奔的战侠歌,这个悍不畏死冲向战侠歌地敌人,手里只拎着一把匕首,但是他的身上却绑满了各式各样的炸药。这其中有把几大窜鞭炮放在煤油里狂泡上几个小时。再用绞肉机绞碎晾干就做成的威力实在有限地土炸药,也有在温度保持在二十度下的化学试验室里制造出来的TNT炸药,更有两颗粘满钢珠杀伤力只能用变态来形容的手雷。此人赫然就是一个恐怖份子中流行,以实行“圣战”向真主献身为生存的宗教恐怖份子兼自爆兵!

    这位自爆兵不由瞪大了双眼。因为在他们的印象中,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地,横的怕不要命,无论是普通的士兵,还是受过严格训练的特种兵,看到他们这种纯粹以自杀为业,以拉着别人一起完蛋为宗旨的自爆兵,都如见蛇蝎走避不迭。可是这一次他锁地目标却绝不相同!

    这个明显是中国特种兵指挥队的军人,竟然象是一只发了疯发了情发了痴的西班牙公牛一般,对着他反撞过来了!

    他的速度真的好快!

    自爆兵嘴里还正在念他们自爆兵自爆前的格言:“我们为了自己的兄弟,为了自己的家园,我们一定要……”

    他的声音嘎然而止。

    战侠歌瞪圆了眼睛,嘶叫道:“就你们有兄弟吗?我也有啊!”

    “啪!”

    战侠歌的铁拳狠狠砸到了这个自爆兵的头上。谁能想象一养就可以轰断九块青砖的战侠歌,在怒极恨极疯极的情况下,这一拳空间有多重?!

    战侠歌一把将那个被他生生打晕至少两三个小时不可能再醒过来的自爆兵抄在手里,他瞪着眼狂叫道:“不就是玩命,不就是身上背着炸弹满世界的乱跑吗?你们恐怖份子除了这些还他妈的会什么?这点牛黄狗宝,老子也会!!!”

    所有人真的是被吓傻了,吓呆了,吓疯了!

    因为战侠歌竟然将这个全身都绑满炸弹的恐怖份子往自己的肩膀上一甩,然后放开他的双腿,不顾一切的对着恐怖份子基地发起了最无畏无惧的疯狂冲锋。

    看看那位准备向真主献身,准备为“圣战”而献身的宗教狂热份子吧,人家在身上绑那么一包炸药就行了,他老人家却生怕自己死得不够光荣不够灿烂不够,竟然在身上绑了一个大大的炸药包,外加TNT炸药、手榴弹、地雷和两个子弹匣。这样的一个大炸药包要真的被引爆了,那方圆五十米之内的人还想不想活了?还想不想混了?!

    实战经验丰富的阿富汗游击队员们,国际雇佣兵们掉头就跑,他们可没有发疯,要知道战侠歌一边冲锋,一边拉着了炸药包的导火索啊!在这么近的距离,就算他们击毙战侠歌又怎么样,他们还是在爆炸冲击波的范围内?两匣子弹更是他妈的天大麻烦,一旦爆炸,鬼才知道那些弹头是翻的滚的直的还是打着漂亮的小弧圈的向四周飞溅,面对这样一个以辐射状向四周扩撒的危险武器,最好的方法就是跑!

    跑得越远越好!

    严峻瞪着眼睛,狂叫道:“跑跑跑,占完便宜就想跑,你们是他妈的做梦!兄弟们,给我先射那些撒腿就跑的烂货!”

    几枝刚刚换好弹匣的中国零二式第五特殊部队专用自动步枪响了,那些本来混在普通东突恐怖份子里面,还不算太醒目,还不太招人注意的阿富汗游击队员,那些蓝眼睛大鼻子手里还拎着美式装备的国际雇佣兵齐刷刷的倒下了一大片……

    战侠歌冲到山坡下,他突然做了一件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事。他把身上那个自爆兵放下来,抡起自己地大巴掌噼噼叭叭的对着自爆兵的脸狂抡了十几二十几个大耳光,直扇得那个自爆兵先从晕睡中醒过来,又被战侠歌扇得三十六颗牙齿全部松落,头晕眼花得几乎失去了思考的力量,而他的耳朵里更像是钻进去一百只般嗡嗡作响,除非你趴在他的耳朵边放声吼叫。否则以他现在的听边,跳槽什么也听不到!

    战侠歌指着面前的一大群“东突解放组织”恐怖份子,在这位看人眼前都是两个重影地自爆兵耳边狂叫道:“看到了吧,你眼前的全是我们的敌人,全是我们的敌人!为了我们的圣战。为了你们地兄弟姐妹,为了我们同在一个战壕地兄弟,给我上啊!炸死他们,炸光他们。让他们知道,各真主作对是他妈的什么下场!在我们终于可以成立自己的祖国,建立自己的天堂时,人民不会忘记你,兄弟们更不会忘记你!当我们地民族站立在世界最巅峰的时候,你在真主的身边,就可以真正的笑了!”

    “就让我们一起去死吧!”战侠歌这一刻就是象一个超级神棍,又他妈的特象一个面对狂风骤雨吹响战斗号角的无畏水手,他放声叫道:“愿真主与你同在!让我们的敌人,让魔鬼在我们圣战精英面前哭嚎吧!GO!GO!GO!!!”

    那个自爆兵真的要疯了,他这一辈子还没有听到过这样有些飘渺,又有些模糊,却充满了战斗火焰与激情地宣言,他聆听着战侠歌有力的心跳,他感受着战侠歌有力的大手落在自己肩膀上。那种毫无掩饰的期盼,那种热切,那种对兄弟的爱,对敌人的恨。

    这位自爆兵猛地跳起来,发出一声性情期公熊才会发出的长嗥,以最悍不畏死的姿态狂撞向面前和自己曾经同在一口锅里吃饭,同在一个恐怖训练营里受训的“圣战”同志们!

    炸药包在他的身上哧哧的冒着烟,他的眼睛也红了,他的嘴里不停的流出混合着鲜血的口水,偶尔再掉出几颗被战侠歌生生打落的牙齿。他嗬嗬有声的喘着粗气,在这一刻他当真是将自己所有的潜能所有的生命所有对真主的爱戴和对魔鬼的憎恨都彻底激发出来。

    战侠歌从地上拾起一枝不知道哪个胆小鬼丢掉的轻机枪,对着那些撒腿就跑的东突恐怖份子们拚命扫射,他一边扫一边跳着脚狂叫道:“快快快,给我炸死他们,为了你的真主,为了你的魔鬼,为了你的大姨妈小舅子和给你戴了绿帽子现在终于可以解脱的老婆,冲啊!”

    撒腿对眘自己人狂冲的自爆兵狠狠点头,大概只有他的真主才能知道,在这一刻已经彻底被战侠歌的“战歌”催眠的自爆兵究竟听到了什么幻觉甚至是天籁之音。

    “轰!”

    “轰!!”

    “轰!!!”

    ……

    这位出手不凡的自爆兵身上炸药包终于爆炸了,他身上那一大包用鞭炮做成的土制炸药包威力虽然不怎么样,但是胜在以量取胜,而他身上的TNT炸药,他身上的钢珠手雷,他身上的子弹匣更是此起彼伏。大股的硝烟直冲云霄,中间夹杂着或大或小或稀稀拉拉,或密如爆豆的爆响。将这股硝烟一波接着一波的越推越高。

    同时什么ak47步枪的子弟,什么手雷上面粘的二点五毫米走私的小钢珠,什么弹片,什么人类还算尖硬的骨头,什么一大片还嗖嗖乱响的要着漂亮的小弧线向外旋着飞着削着的头盖骨,反正是一大堆五花八门的东西,以辐射状向四周溅射。

    以那位自摆乌龙的自爆兵核心,东突恐怖份子稀里哗啦的倒了一大片,不知道有多少人倒在血泊中呻吟着咒骂着甚至是哭泣着,整个战场上乱成一团,战侠歌手脚利索的从地上拾起几枝乱七八糟但是看起来怎么也应该还能再射出几发子弹的枪,再从死尸里打出十来个弹匣和手雷,不管三七二十一往自己身上一塞,然后大手一挥拼拼尽全力狂叫道:“兄弟们,立刻突围!”

    沈浩傻眼了,他瞪着战侠歌嘶声叫道:“你说什么?”

    “立刻跟着我们一起突围!”

    沈浩断然叫道:“不行,我是部队的最高指挥官,在这种情况下,我更不能抛弃自己的兄弟!”

    “你不想抛弃自己地兄弟,你以为我们就愿意抛弃自己的教官吗?”战侠歌厉声道:“严峻,帮我开导一下沈浩中队长!”

    “是!”

    严峻踏前一步。抡起枪托对着沈浩的后脑勺就是一下子,沈浩摸着自己的脑袋转过头,瞪着眼睛叫道:“你想干什么?”

    话音未落,沈浩就觉得一种天旋地转的感觉狠狠撞中了自己。他双膝一软不由自主的跌进严峻的怀里。

    战侠歌瞪着赵海平。森然道:“说,是你自己走,还是要我们背着你走?!”

    赵海平紧骒抱着战侠歌那枝重达二十六公斤,口径二十毫米地超大口径反套票狙击步枪。他略一迟疑就看到严峻再次举起了手中的步枪,他立刻叫道:“我自己!”

    中国第五特殊部队,在战侠歌这个疯子型战争领袖的带领下,竟然真的从敌人下面做出一次华丽而完美地突围行动!他们付出两名同伴地代价,人人身上带伤,但是仅仅一次冲锋,加上战侠歌一手导演的自爆兵事件,他们至少击毙击伤了一百五十名恐怖份子、阿富汗游击队队员和国际雇佣兵。他们更对敌人的士气进行一次均可挽回的沉重打击。

    一直趴在山坡上的用轻机枪掩护战侠歌他们突围的龙建辉,突然放声大笑。仅仅是他一个人就至少击毙了二十名恐怖份子。没有他这位教官居高临下的火力支援,战侠歌他们至少要多牺牲两名兄弟,才可以闯关成功。

    龙建辉望着身边仅存不到二十名的武警部队官兵,淡然道:“是我命令我们突围的,不要怪我没有给你们机会,在我的眼里。你们都是中国的军人,都是我的兄弟,我只是从我们中间,选择出还有能力突围的人。现在请大家节约第一分体力,每一颗子弹,在我们全部阵亡之前,我们要努力让他们付出最惨痛的代价,不为别的,就为我们在临死之前,也要再狠狠反咬他们几口!”

    望着山下那群恼羞成怒的恐怖份子,在八九挺轻机枪的掩护下,再一次组成了两百多人的进攻队伍,小心翼翼的向山坡上摸过去,龙建辉遥遥凝望着那大半截身体已经潜到远方冰山下的太阳,不由轻轻叹了一口气。

    他明白,这大概是自己最后一次看到太阳了!

    没有了第五特殊部队这支中坚力量,他和二十名体力消耗得连步枪都无法再抓紧地武警部队官兵,根本不可能再抵挡二百多名恐怖份子组成的攻击队伍。

    龙建辉慢慢脱掉了自己的军装,露出了他犹如岩石般坚硬的肌肉,将自己的证件连同自己的肩章放在一起,“嗒”得一声轻响,打火机蓝色的火苗随之在军官和少校的肩章下跳动。

    在所有武警部队官兵不解甚至是惊恐的注视下,龙建辉住嘴里放了一卷止血绷带,然后他用自己的虎牙格斗军刀一点点将自己左臂上,那个一般中国军人绝对不允许有的纹身,连着自己的皮肉一点点的削了下来。

    在龙建辉左臂上,刻了一个蛇头,这只蛇张大了嘴巴,任何一个第一眼看到这幅纹身的人,注意力都会不由自主的放在这个蛇头那高高扬起,带着锋锐感觉的……獠牙上!

    中车第五特殊部队的士兵可以死在战场上,中国第五特殊部队有史以来仅有的三颗獠牙也可以死在战场上,但是……獠牙的微分绝不能落在敌人的手里!

    随意用止血绷带缠住自己的或臂的伤口,龙建辉抱起了面前的班用轻机枪,在他面前洒满了各种武器的子弹壳,密得射箭看不到地面的颜色,他轻轻将班用轻机枪的枪托顶在了自己的右肩钾上,在那个位置,龙建辉和战侠歌一样,有一块相同的微微向下陷的印痕,在老兵的嘴里,那个印痕叫做不见血的红旗!

    “我是獠牙,我是第一特殊部队的獠牙!”龙建辉将班用轻机枪的准星落在了一个恐怖份子的头枯,他在心里轻轻道:“想让一颗中国第五特殊部队的獠牙死在战场上,你们就需要付出一百倍的代价,在这场战斗中,我还只杀了六十四个人,在完成最后三十六个目标之前,我是绝对不会死的!”

    用对待心爱女人一般的上浮,怜惜的望着自己的手里的班用轻机枪,只有真正经历过生死血战的军人,才会真正了解枪对一个军人的意义,龙建辉轻声道:“求求你,我亲爱的战斗伙伴,让我完成自己的誓言,让我可以带眘一颗獠牙的光荣,走完人生的这最后一段路,好吗?!”

第二十六章 烈焰

    跑着跑眘,突然间扛着沈浩的战侠歌狠狠站住了,一直追在他身后还抱眘那枝大口径狙击反器材狙击步枪的赵海平猝不及防,狠狠撞到战侠歌的身上。

    赵海平揉着自己被撞痛的鼻子,他猛然瞪大了眼睛,因为他发现,其他十六个第五特殊部队的士兵也停下了脚步。

    战侠歌深深吸着气,他抬高了自己的头,任凭他炽热的眼泪狠狠冲进了他的眼眶,任凭那些泪水在他的眼眶里不断打转,直到被寒冷的夹杂着雪花的风,将他的眼泪一点点吹干。在这个时候,其他第五特殊部队士兵早已经泪流满面。

    但是这些受过最严格训练的共和国年轻守护者,他们谁也没有说话,他们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任凭他们悲伤的眼泪,一点一点的划过自己的脸庞,一点点狠狠坠落到他们脚下的这片沃土,坠落到这个纷纷扬扬的冷酷世界中。

    看到这些最坚强的战士眼睛里那大颗大颗无法自抑的眼泪,赵海平突然慌张起来,他想抓住战侠歌,他想放声喝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是他发现不敢!他现在要本不敢把手放在战侠歌身上,在这一刻,战侠歌就象一只悲伤的愤怒的绝望的野兽!

    第五特殊部队专用的大功率通讯器,忠实的向每一位已经脱离战场地士兵,传递着那片战场的信息。

    那片已经倒下了几百人的小山坡,那个中国军人的阵地要失守了,因为……现在整个战场上只剩下龙建辉一名中国军人。

    但是在中国军人防守阵地上,仍然传来零星的枪响,龙建辉地喘息声越来越重,他不时发出一声压抑的轻哼。不时发出一声倒抽凉气的声音。他每发出一声轻哼,就是他中了一发子弹,他每倒抽一口凉气,就是在他的身上,又多出一道伤痕。

    当恐怖份子们呐喊着壮着胆子冲上这道他们几乎认定已经无法再冲上山坡时,他们都惊呆了,在中国这队的阵地上到处都是尸体。只有一个把自己胸膛暴露在寒风中的军人,还坐在一片尸体中。

    在他地身边丢了三十多枝已经打空子弹的枪,这其中有武警部队的八五式步枪,有军火市场上最常见的ak47步枪。有m16步枪。有班用轻机枪,甚至还有放一枪就得重新填装弹药地土枪,这个中国这人身上全都是伤痕,全都是子弹打在身上地弹洞。他整个身体都快要被子弹壳埋住了,在他手边那几科可以撮成一堆的手榴弹拉环,更在无声的向旁人诉说着中国军人绝不平凡的经历和作战实力。

    龙建辉连站起来的力量都没有了,他身边的这三十多枝里也再也找不出一发子弹,他只能静静坐在那里,静静的望着小心翼翼向他围过来的恐怖份子。

    一名恐怖份子手里端着上了刺刀的步枪小心接近龙建辉,他尝试着用刺刀去捅龙建辉的身体,刺刀刺进了龙建辉身体足足两寸,可是龙建辉就像失去了知觉般,只是呆呆的坐在那里。

    这个恐怖份子胆子胆大了,他抬起手中的步枪对着龙建辉狠狠刺下去,刺刀深深刺进龙建逃的胸膛,就在这个时候那个恐怖份子脸上得意而残忍的笑容却突然消失了,因为他步枪上的刺刀竟然只刺进去一半!

    在刺刀即将贯穿胸膛的那一刻,龙建辉左手一伸死死抓住了刺刀。然后他的右手闪电般探出,将一把虎牙格斗军刀直接捅进了恐怖份子的心脏。

    心脏被军刀刺穿地恐怖份子就呆呆的站在那里,绝对的恐怖击中了他,当他撑过人类以脏受创还能存活的七至十二秒钟后,他一头栽倒在龙建辉的身边。

    龙建辉笑了,他真的笑了,他喃喃自语的道:“第一百个!我终于消灭了一百个敌人,我没有给獠牙这个称号丢脸!”

    龙建辉遗憾的望着那枝就落在他脚边的ak47步枪,这一枝步枪的弹匣里可是填满了子弹啊,可是他现在真的没有力气再拾起这枝步枪了!在打完所有的子弹后,他硬是用刺刀,拚死了十二个恐怖份子,他身上的鲜血不停的流淌,不但带走了他的生命力,更带走了他的力量。

    所有的恐怖份子沉默了,他们小心翼翼的清除了龙建辉身边所有可以利有可能拿到的武器,然后他们用步话机不知道报告了什么。

    五分钟后,一群人拥簇着一个头领模样的人走上了这道他们用了整整五个半小时才攻下来的阵地。那个头领模样的人望着龙建辉,突然开口说话,他竟然能说一口地产的中文:“你在中国第五特殊部队里是什么职务?班长?教官?”

    龙建辉也开口说话了,他的低沉而嘶哑,他反问道:“你知道第五特殊部队?”

    “是的,而且我知道的,远远比你想象的要多!我们准备了这么才执行这次代号‘刺杀’的军事行动,就是因为你们第五特殊部队的加入,才让我们付出了这么惨痛的代价,身为一个军人,你们可以骄傲和自豪了!可惜……还是我们赢了!无论我们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你们的部队被我们全歼了,外面的那些人只会把目光望到我们的战果上,在战略意义上来讲,我们已经是大获全胜了!”

    听着对方的胜利宣言,龙建辉却突然笑了,他一边轻咳,一边轻笑道:“不,你们并没有胜利,你不要忘记了,我们已经有一支部队,从正面突破了你们的防御!”

    龙建辉的声音刻意突出了“下面突破”这四个字,在这个时候他不由想到了战侠歌,这个年轻的孩子平时已经表现的非常优秀了,可是到了战场上,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候。龙建辉才突然发现,原来在战侠歌身上有一重更为优秀更为出色的特色与天赋,那就是他近乎疯狂地作战领袖魅力!

    他是那种行事叛经离道不拘一格,却往往可以别开溪径拥有创造性思维的超凡人物,象他这样一个够聪明甚至是可以说够狡猾的孩子,又能以身作刚,激发起部下每一士兵最疯狂斗志和气血。象他这样的人。是天生的优秀军人!

    头领模样的人面色一变,他森然道:“以你们第五特殊部队的惯例,必然不会派真正毕业地军人来参加这种小规模的狙击战,他们大概还是一群什么都只学了个半吊子的学员童子军吧?他们的作战能力是很让我意外。但是。你认为他们真的可以逃出我们的追杀?”

    “看来你还真地是很了解我们第五特殊部队啊!”龙建辉盯着这个头领,冷然道:“我不知道你是谁,我也不知道你和阿米拉力是什么关系,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你已经向我们第五特殊部队下了挑战书,从此以后,你的生命注定要在恐惧和死亡中度过!因为第五特殊部队的精英,会把你列入头号追杀目标!以后无论你逃到天涯海角,我们第五特殊部队的精英,我地兄弟我的朋友我的士兵,都不会放过你!”

    头领模样的人真的呆了,他绝不是那种能补三言两语吓住的人,但是在见识了第五特殊部队还没有毕业学员的疯狂作战。他才真正明白了什么叫做世界一流王牌特种部队,他才明白了,什么叫做最纯粹的战争机器!学员组成的部队都如此可怕,要是那些受训十五年又在各种战场上经过真枪实弹历练地资深第五特殊部队开拔过来,不计后果不论手段的对他展开残酷追杀,他以后的人生当真是永无宁日了!

    龙建辉故意当着那位头领的面一整自己着上的通讯器。用自己最可能大的声音道:“獠牙,你给我牢牢记住他的声音,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一定要把他的头摘下来,来祭奠死在这片战场止的兄弟!”

    听到“獠牙”这个词,头领模样的人终于面色大变,无论他从什么途径知道了中国第五特殊部队这支有实休编制却没有番号的部队存在,他应该听说过獠牙这个词,更应该明白这个词语代表了什么。

    一颗獠牙带领的中国第五特殊部队,哪怕只是一批未毕业的学员,他们能够产生的爆发力,在这个世界上也没有任何一支特种部队也于小觑!

    “记住了,这个人长得和阿米拉力很像,看起来比他年经四至五岁,大概是他的弟弟或者是什么其他的血缘关系。他的身高大约是一百七十五公分,体重大约是七十二公斤,皮肤略略发黑,在他的脸上还有……”

    头领猛的跳了起来,他指着龙建辉嘶声叫道:“你还愣着干什么,快点制止他,不要再让他讲下去了!你们真的想让第五特殊部队的人天天追在我屁股后面吗?你们真的想天天和那种杀人机器打交道?!”

    一名恐怖份子快步走过去,他大手一伸就将龙建辉的通讯器打掉了,他左手扳住龙建辉的下颔,然后用军刀慢慢的割破了龙建辉的颈部的大动脉。龙建辉拼尽全身的力量,对着通讯器跌落的方向,狂吼道:“獠牙你给我记住了,把你兄弟你的战友,活着带回家!这不是我对你的命令,这是一个比你年长的大哥,在临死前对你的……请求!”

    龙建辉的声音消失了……

    战侠歌眼眶里一波又一波狂涌出来的热泪,终于控制不住的从他的脸上倾洒下来。

    龙建辉的通讯器被人拾起来,有人对着通讯器道:“相信我,你们逃不掉了,如果你们现在就能够举起武器投降……”

    战侠歌一字一顿的道:“相信我,你杀定了!”

    浓重的杀气从通讯器里一字一顿的传出来,站在头领附近的恐怖份子包括头领本人,都狠狠打了一个冷颤。头领小心的问道:“獠牙?”

    战侠歌摘下了自己的通讯器,向一个士兵做出一个手势,那个士兵狠狠吸了一口气。擦掉了自己眼里的泪水:“你杀了我们的教官,从此以后只要我们还有一个人活着,你就等着被我们追杀到天涯海角吧!”

    战侠歌对着赵海平伸出了手,用平淡得没有一丝情绪的声音道:“把我的狙击步枪还给我,好吗?”

    战侠歌拎起二十毫米口径,重达二十六公斤的反器材狙击步枪。他拆下弹匣凝视着弹匣里的子弹,淡淡的道:“只剩最后一发子弹地狙击步枪,你竟然还一直背着它逃命,我真的不知道。你到底算是一个爱枪成痴的傻瓜。还是一个活腻了一心想找死的笨蛋!”

    拔出自己地虎牙格斗军刀,战侠歌竟然就这样往地上一坐,开始专心地修改他手中那最后一发子弹的弹头,而那个被战侠歌授命的第五特殊部队队员。仍然在和对方通着话。

    大约过了一分钟,战侠歌又慢慢的爬了起来,他用一种奇怪地韵律将那发经过他精心打磨更适应冰大板特殊气候与环境的弹头重新填到弹匣里,然后他望着严峻道:“我需要一个枪架!”

    严峻迅速跑过来,他半跪在地上,努力挺直了自己的腰,任由战侠歌把二十毫米口径反器材狙击步枪架在了他的肩膀上。

    “你应该知道我这支枪的后座力和冲击力,无论你听到什么样的声音,无论你受到什么样的冲击。你绝对不许动!这是命令!”

    严峻狠狠一点头,道:“明白!”

    战侠歌轻轻擦掉眼睛里的泪水,他又从地上抓起一把积雪,在自己的脸上狠狠抹了一把,然后他慢慢地闭上自己那只本来视力就只有零点三的左眼,将他所有的注视力,所有的专注力,所有的凝聚力都放到了自己的右眼和狙击步枪地光学狙击镜上。

    赵海平几乎要跳了起来。因变以同样身为一个狙击手目测后得出来的结论来看,他们现在距离那个小山坡,已经有至少四千五百米距离!

    四千五百米超远距狙击,这已经不再是狙击,而是一场揉合了技术,心理及的超级赌博!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狙击手,敢放言自己能够射中四千五百米以外的目标!

    常规而言,两千米已经是一种狙击极限!

    战侠歌沉住了气,在狙击镜里他慢慢寻找,最终他的注意力终于集中到了一个手里抓着龙建辉教官的通讯器的男人身上。战侠歌慢慢抬高了枪口,他长长的吸了一口气,他在心里轻声道:“龙建辉大哥,如果你在天有灵,如果你英魂未死,请你睁大眼睛看清楚,兄弟为你送行了!”

    “砰!”

    二十毫米口径反器材步枪狠狠一颤,严峻的脸上猛然出现一道长长的血痕,可是他丝毫不为之所动,他眼未动手未动心未动身未动,他整个人就象是一尊用纯钢塑成的机器,在反器材步枪可怕的轰击中,纹丝未动!

    六倍于音速的水银子弹在空中划出一条微带弧形的弹道,在经过一秒多钟的飞行后,狠狠撞到了一颗正在对着通讯器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的头颅上!

    “啪……”

    在所有恐怖份子目瞪口呆的注视中,他们的头领,他们圣战组织的核心人物之一阿米拉力的亲弟弟,突然间整颗脑袋炸成了无数碎片!以这位头领站立的位置为核心,他的血他的肉他的脑浆一下就覆盖了方圆四五米内的所有空间。

    只剩下一个被人斩首的身体,还在呆呆的站在那里,从他的身体里喷溅出来的鲜血直直冲起两三米高,看起来真的是……美极了!

    战侠歌将打完所有子弹的狙击步枪往地上随手一丢,低声道:“给我电话!”

    一名第五特殊部队士兵迅速从背包里取出一台大功率军用防干扰卫星电话,用最恭敬的动作送到战侠歌的手里,战侠歌在拔通一个电码后,沉声道:“我叫战侠歌,代号獠牙,现在是第五特殊部队作战小分队的最高指挥官。我要求空军和被雪崩拦截在冰大板冰谷外的部队,集中所有重型火力,对冰大板进行轰炸!”

    听到战侠歌声音的人都惊呆了!

    战侠歌幽幽冷冷声音,就象是从十八层地狱里透出来的寒风,通过卫星电话传进了他们的耳朵,“这群恐怖份子这次军事行动,不过就是想要制造他们能够全歼中国一支部队的政治宣言。我是一个军人,我不懂政治,我只会用最简单的方法,做出最有效的判断!我要求动用非常规重型武器轰炸冰大板,把这杀地势奇特又直接连接着俄罗斯土壤的山谷,彻底从我们地图上抹掉!那么这里发生过的任何战争,任何胜负,就都没有存在必要和意义了!”

第二十七章 撕裂苍穹

    呆了,所有人已经不是听呆了,包括第五特殊部队精英训练学校的校长郑勋老将军在内,所有的人都被战侠歌声音中透出的那股浓重杀气给惊呆了!

    战侠歌现在已经是一台绝对投入战争,再没有任何情绪的战争机器!

    郑勋低声叫道:“不行!我们已经损失了一个优秀的……教官,我绝不能批准你这种自杀性请求!”

    战侠歌沉声道:“无论如何,我们绝不能放任这批恐怖份子有一个逃出冰大板!最好的方法就是何足所有可以运用的轰炸机和停泊在冰谷外的自行火炮营,对整个山谷进行一次彻彻底底再没有任何火力死角的地毯式轰炸!做为战场现在最高指挥官,我建议在此次轰炸时,部分轰炸机使用高爆炸弹,部分轰炸机使用燃烧弹,用钢铁和烈火把整个山谷填满!然后再由自行火炮营集中火炮对冰大板两侧的雪山和冰峰进行齐射,既然恐怖份子可以制造出一场将谷口彻底堵死的雪崩,我们为什么不能做得更干脆一点,更纯粹一点,来上一个席卷整个山谷的超级大雪崩?!”

    有一个带着愤怒的声音闯进战侠歌和郑勋老将军的通话,“你这样做,会让那些阵亡烈士的尸体永远埋在冰大板的积雪之下!”

    “大丈夫战死沙场,哪里不能马革裹尸?”战侠歌放声狂笑道:“能将所有的恐怖份子一起留在山谷里作为陪葬,这就是我们现在能对那些兄弟献出的最大心意!作为这场战争第五特殊部队现存最高指挥官,我请求立刻执行轰炸!否则我将带领剩余所有队员,在冰大板的出口,设立我们最后一道狙击阵地!”

    ……

    大功率军用卫星电话里一片沉寂。

    郑勋老将军办公桌上的另外一部加密电话响了,郑勋老将军先伸手按住手里的话筒。然后抓起那部电话,听了几句话一,他认真地回答道:“我非常确定战侠歌不是在虚言恐吓,如果我们拒绝他的请求,他真的敢带领剩下的人在冰大板的出口死死拖住敌人,来赌那胜利机率绝对不会超过百分之一,我们援军能在他们全部阵亡前赶到的机率!他天生就是那种一旦确定目标,就敢孤注一掷,去搏取最大胜利的军人!”

    “……”

    郑勋老将军无奈地道:“我知道一个军人尤其是一个指挥官临阵抗命和指挥部讨价还价,是要被枪毙的,可是您认为现在再对一个已经杀红了眼。随时准备和敌人同归于尽的军人讲军法处罚还有用吗?而且……我个人认为。战侠歌说的话有道理!无论是我,还是您,都无法向部队下达这样绝对有效,却绝对无情的命令。只有战侠歌,他就站在战场上,才有资格,才能理直气壮地向我们提出这种要求。他实际上,是在帮助我们找到消灭这次政治风暴的手段,更为我们提供了充足的理由,来平息军部中可能产生的负面情绪啊!”

    “……”

    战侠歌手里的大功率军用卫星电话里传来了郑勋老将军低沉而略略带着点嘶哑的声音,“战侠歌,我再给你一个小时。一个小时后。地毯式轰炸将会从冰大板被冰雪堵塞的山谷开始,逐级向前递进。我告诉你战侠歌,你不要抱着侥幸的尽量,想凭借你们的军事技术在这场轰炸中生存下来,你必须带领部队不停的向前跑。在地毯式轰炸炸到你们之前,逃出冰大板!”

    郑勋老将军猛然提高了声音:“战侠歌,告诉我,你能不能做到?!”

    战侠歌沉声道:“赌上一个军人和男人的尊严,保证完成任务!”

    战侠歌将大功率军用卫星电话甩还给那名士兵,他从地上抓起一大把积雪抹在学浩的脸上,可是几把冰凉的积雪抹到脸上,沈浩仍然在沉沉晕睡,他实在是太累了,看着自己朝夕相处地兄弟一个个倒在自己的面前,看着他们一个个死得惨不可言,在长达五个小时的激战后,沈浩无论是精神和体力消耗都达到了极限,在挨了严峻那绝不能用温柔来形容的一枪托后,他已经进入了一种沉层睡眠状态,没有几个小时的恢复,他绝不可能再醒过来!

    战侠歌甩掉自己身上那件已经破破烂烂,再无法起到任何保护作用的防弹衣,再将自己所有地装备都丢给了严峻,然后他大手一抄将沈浩扛在自己的肩上,在自己的军用手表上设定了一小时的倒计时,战侠歌放声狂吼道:“兄弟们,抛掉所有不必要的负重,跟着我跑啊!”

    早已经开始关注冰大板这场生死决战的俄罗斯情报部门,总统府发送了s级紧急情报:中国大量轰炸机正从全国各地,不断向中国某军用机场集结!而且根据军事卫星显示,这些轰炸机已经装载了实体炸弹!

    三分钟后美国情报部门向总统府发送s级紧急情报:根据军用卫星和军用侦察机显示,中国大量战略导弹部队作战系统、作战雷达已经启动……

    五分钟后,日本的情报部门向东京发达了s级军事情报。

    十五分钟后,和中国新疆、西藏接壤的印度国防部里已经一片沸腾,当真称得是鸡飞狗跳,作战参谋们围在地图上已经展开了喋喋不休的争论,而一些长袖擅舞的人物,已经开始坐在电脑前,两只爪子十要手指键如飞梭的在键盘上西里哗啦的疯狂敲击,在空份文档的开头,赫然写着一个大大的标题:中国威胁论!

    ……

    五十分钟后,世界上几乎所有军事部门所有军事专家都瞪大了眼睛,所有人都在努力猜测中国军人究竟在些什么。

    武装侵略?

    不像!一向以发展自身经济为目标,实行和平崛起战略计划的中国没有理由在这个时候,突然挑起一场战争啊!

    军事演习?

    这个推论倒有可能,只是这样大规模的军事演习。为什么没有一点预召?

    那些资深军事专家捂着自己的脑袋,发出一声声惊呼:“天哪,中国军人真的疯了!”

    是的,如果中国军人没有疯,怎么会把全国超过三分之一地轰炸机都集中到了新疆!如果中国军人没有疯,怎么会不顾暴露目标的将自己一直深深掩藏的战略导弹,亮到了世界军事舞台上!

    那些损失了行动最高领袖的东突恐怖份子、阿富汗游击队和国际雇佣兵队伍正在延着冰大板的山谷撤退。突然间有人指着天空,发出一声惊惶到极点的惨叫:“你们快看啊!”

    所有人一起抬头,在远方昏黄的只能模糊得看见一个影子地天幕下,从中国军用机场起飞的一百五十多架轰炸机、战斗机。歼击机组成的战斗机群在空中密密麻麻的掠过。形成了一道几乎可以遮盖整个天幕地钢铁洪流。

    “东突解放组织”地恐怖份子们有些撒腿就跑。有的看到身边有一个勉强能容身的小冰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头下脚上的跳了进去,无论别人怎么叫骂,怎么喝斥。就象是一只受惊地沙鸡一样,再也不愿意抬起自己的头。

    实战经验丰富的阿富汗游击队队员和那些国际雇佣兵们都脸色惨白,彼此交换了一个绝望的眼神。在冰大板这种狭长的山谷中,运用上百架重型轰炸机,中国空军摆明就是要对整个山谷进行一次无差别毁灭性覆盖!在上百架轰炸机的密集地毯式轰炸下,就算他们能躲在地下三米深的冰层里,也根本无法躲开这样的超密集轰炸!

    远方的大地上突然间同时跳起上百团亮丽地火光,爆炸产生的冲南波以每秒钟三百米的速度向前飞撞,虽然相隔着几千米距离。但是那种重磅航空炸弹在地面上集团爆破产生的冲击力、压迫感仍然狠狠撞进了每一个人的耳朵。

    在这一刻,天要崩了地要裂了!

    整个山谷里一片沸腾,上百团浓烟翻滚着直冲起三十多米高,它们彼此对撞着厮咬着,上万块带眘绝对高温。几乎要燃烧起来的弹片在空中翻着滚着,在彼此对撞中交击出一片又一片亮丽的火花,迸射出一丛又一丛死神镰刀般的光芒。

    一百多架轰炸机从空中掠过,成串的炸弹呼啸着从机舱里抛出去,没有照明

    弹,他们根本不需要瞄准,他们更不需要考虑自己的炸弹究竟能炸中什么,接到的命令是,彻底覆盖,不把冰大板从中国的地图上抹掉,绝不收工!

    整个冰大板的山谷口雄雄大火开始剧烈燃烧,有一个和俄罗斯打了九年“圣战”,对轰炸有丰富理解和实践知识的阿富汗游击队员猛然发出一声绝望的惨号:“天哪,该死的中国空军,他们竟然投放了固体燃烧弹!”

    第一波轰起的硝烟还在翻滚,固体燃烧弹炸起的火焰才刚刚开始迎风张扬,第二波炸弹就呼啸着从空中狠狠栽下来。

    在此同时,早已经驻扎在谷外一个多小时的自却化炮营,十八门155毫米口径自行火炮一起发射,十八枚155毫米榴弹狠狠砸在不知道屹立了几千年的冰山上,那座冰山在炮火中全身颤抖,当第二批炮弹再次砸过来,它终于愤怒了,它的全身狠狠一抖,化成无数块或大或小的碎冰,翻滚着咆哮着向山谷里轰轰滚落。十八门自行火炮手,在指挥车的命令下,又将炮口指向了第二座雪山。

    在这一刻中国军人终于向全世界展示了他们愤怒后的战威,他们不计弹药损耗,不计战果,不顾世界上那些早已经目瞪口呆的军事专家,更不顾那些躲在暗处,已经吓傻了眼的“东突解放组织”的头目,他们只量拼命的将所有的弹药狠狠倾泄到脚下。

    空投一批高爆炸弹,再投上一批燃烧弹,先炸过、烧过,再把两侧的冰山、雪山全部打爆。对整个山谷进行一次可以灭绝任何生机与可能地冰雪覆盖。

    残余不到六百名恐怖份子他们对视了一眼,不知道是谁先喊出一声“快跑啊”,所有人丢掉了手里所有的武器撒腿狂奔。

    在这个时候,什么圣战,什么兄弟姐妹,什么愿意为真主献身的宗教狂热份子,他们就是一群被火枪和猎狗驱赶的兔子。在冰大板的山谷里乱七八糟跌跌撞撞的逃命,眼泪、鼻涕从他们地身上不时甩了出来。

    没有真正上过战场的人,也许看过军事电影里轰炸机地毯式轰炸那可以撕破苍穹的可怕威力,可以从那一波波狂冲而起的硝烟里读到最纯粹杀戮武器地威力。但是……那毕竟只是你眼睛从电视里看到地东西!

    在这个世界上,有什么电视能向观众真正的展示出。那集团爆破,冲击波弹片覆盖了整个区域,再没有任何空缺,再没有任何火力死角。更没有任何生存机会与可能的死亡波浪?又有什么电视能真正向观众展示,那地面正在被轰炸地人,心里造成的可怕压力?

    很多明明还有力量,但是面对这种人类可以挑战诸神权威的火神之怒,他们都会双腿发软,他们都会呼吸紧张。只跑上几步全身都发软得只想躺在地上放声狂哭。

    其实无论是被飞机轰炸,还是被敌人的排炮轰击,最可怕的并不是你看到的硝烟,而是你听到的!

    每一发炮弹每一发炸弹落到地上,都会产生超出人类耳朵和心理承受极限的可怕炸响,在那个时候。整个大地连带人类生存的空间都会狠狠一颤,平时你伸手摸不到感觉不到却的的确确存在的空气,就象是被石块砸烂的玻璃,形成一种你用皮肤就能感受到的冲击力。而随着每一声爆响,你的心脏都会不由自主地跟着轻轻一颤,你身上的肌肉也会不由自主的跟着跳动。

    不这种可以威胁到生命的爆炸,这种可以让生物本能的感受到危险的声波几乎连成一线,在空气中彼此对撞,折射、反射、弹射,从大地、从空气从各种可能的途径狠狠撞在你的身体,轰进你的耳膜。明明爆炸是在你的身后,但是在这种情况下,你会不由自主的产生一个误觉,那就是你已经被爆炸包围了!你已经孤立无援,你已经被敌人轰炸机或排炮形成的死亡洪流给席卷了!

    在这种环境下,你的心脏就会越跳越快,无论你如何大胆,无论你如何的疯狂,你身体的力量都会迅速的流失!

    在这个时候,你要是伸手捂住自己的耳朵,那绝对是最不明智的举动,因为空气都变得有开关,随着一波波爆炸的响起,它们狠狠撞到你的身上,让你裸露在衣服外边的皮肤,可以清楚的感受到那种死亡的压力。你的心脏会随着大地传震颤,而生生被打乱生物的正常心脏跳动规律。

    面对这种排炮或者是轰炸机的地毯式轰炸,你最好的方法,就是放声的吼!

    还要管你放声狂吼,你的耳膜会不会因为无法抵挡爆炸冲击波而听力受损,更不要管在这个时候,你喊出来的声音,可能连你自己都听不到。现在你就要拼命的吼,放声的吼!在这种命悬一刻的时候,把你的热血,把你的不甘,把你的不服,全部彻彻底底的吼出来!

    一边跑,边放声狂吼,用自己的节奏,来控制自己的心脏跳动,在以及一次次有力的泵动中,将大量血液源源不断的输送到你的全身,为你的身体提供一波又一波爆炸般的力量!当你真的跑热了身体,当你真的跑疯了,喊狂了的螩,你就会在这种生与死的徘徊中,寻找回属于自己的节奏,寻找回一个男人的力量与勇气!

    战侠歌现在就在放场的狂笑,他扛着沈浩一边跑一边笑,他一边笑一边哭!

    战侠歌他不能不笑!

    围攻他们的一千多名“东突解放组织”恐怖份子,阿富汗游击队和国际雇佣兵,没有一个人能逃出这样的金属洪流。他们必然要在这片冰与雪地世界中,成为龙建辉教官和一百一十八名中国武警部队士兵,九名第五特殊部队兄弟的陪葬品。

    中国是要和平崛起,我们热爱和平,我们渴望中国的五十六个民族犹如亲兄弟姐妹,我们希望能够和自己的每一个邻居和平共处,而不是谁非要欺压在谁的头上。谁非要成为对方的主人。

    但是面对敌人,面对恐怖主义的挑衅和血腥手段,我们共和国地军人,就会比他们更血腥。更恐怖!

    说到杀人,说到以命搏命,说到悍不畏死,在这个世界上中国的陆军又怕过谁来的?!

    但是……

    一百多个兄弟在这里长眠,他们必然要在这场毁灭一切的轰炸中粉身碎骨。死无葬身之地,而他却是这场轰炸地始作俑者,想着龙建辉教官地音容笑貌,想着那些武警部队年轻士兵还带着童真与稚气的双眼,战侠歌就觉得有什么顶在了胸口,让他痛彻心扉,让他痛得不能长歌当哭!让他痛得不能不一边飞奔,一边将大颗的眼泪狠狠洒在这片土地上。

    足足一百五十米的地毯式轰击波一层层向前推进,在这一刻死神大爷终于笑疯了,终于笑呆了,终于笑傻了!他手里的大镰刀向前一砍,再那么一划拉,就将几十条因为身体受伤被同伴抛弃的“东突解放组织”恐怖份子扫进了自己的口袋。

    跑!跑!跑!

    用尽全身力量的跑吧!!!

    所有“东突解放组织”的恐怖份子,所有的阿富汗游击队员,所有的雇佣兵。他们都抛掉了身上的武器,他们抛掉的一切东西,但是在这个世界上,又有谁能跑得一百五十架战机组成地轰炸大队?在这个世界上,谁又能用自己的双腿,跑得过轰炸机的集团地毯式追击?!

    更何况这些恐怖份子们,还从来没有上过战场,他们听到背后越来越近的轰击波,他们听到一百多架战机在头顶的飞过的轰鸣,他们不由自主的回头向后看,当他们的目光落到那一团团冲天而起的爆炸波上,他他们的目光终于被身后那雄雄烈火,那一片片冲积下来的冰雪吸引的时候,他们已经注定心志被夺,他们已经注定没有力量再继续逃跑,他们已经注定要成为这片金属与火焰洪流中的飞灰!

    战侠歌背着沈浩,但是他发现,刚才还紧紧追在他身后的第五特殊部队士兵,奔跑速度竟然越来越慢!战侠歌对着自己的嘴边的通讯器,拼尽全力狂吼道:“不许回头看!大家和我一起笑,和我一起疯,一起用尽全力唱起我们第五特殊部队的战歌吧!”

    这是中国一位传奇式崛起的战斗英雄,中国第五特殊部队一颗最明亮最光芒万丈的将星傅吟雪,在战场上带领第五特殊部队士兵,躲避敌人排炮轰时,放声吟唱的无悔战歌!

    夜光冷,刀锋寒。

    斗酒扬鞭男儿行,

    酒未醒剑气起,

    碧血挥洒就丹青。

    踏遍天下不平事,

    扫尽人间魔魃魑。

    迷离沉浮,斜眼看明月,

    我自迎风高歌起。

    自古英雄多奇志,

    狂搅九州苍桑月,

    欲化龙魄写春秋!

    ……

    十六名中国第五特殊部队军人随着战侠歌一起放声高歌,他们越跑越快,他们越跑越疯,他们的笑声也越来越狂。战侠歌突然踏到一块滑不留手的坚冰,他只觉得脚下一软不由自主的扑倒在地上。

    严峻狂叫道“班长,换我来背他!”

    “知道我原来的外号吗?他们都叫我骆驼!”战侠歌伸手抓住沈浩的身体,猛然发出一声狂嗥,将他再次甩到自己的肩膀,“我就不想信我们没有死在敌人五个小时的的进攻中,却会死在自己人的飞机轰炸之下!”

第二十八章 欲血成魔

    一百多名衣衫破破烂烂全身都沾满鲜血的“东突解放组织”恐怖份子,还有阿富汗游击队和车队雇佣兵,跌跌撞撞的从冰大板的山谷里跑出来,当他们看到中国与俄罗斯边境线上高高竖立的边界碑时,有一多半人双膝一软,就跪在雪地上放声痛哭。就连饱经战火考验的阿富汗游击队和国际雇佣兵,也坐在地上大口的喘息。

    他们被中国空军三百多架战机组成的机群,进行了长达一个半小时的轮番轰炸,总出动架次超过七百次,这绝对是一场地狱式的噩梦!

    在一个半小时内,中国部队在冰大板这片山谷中,总计设入了四千吨不同型号的生磅炸弹,五百枚固体燃烧弹,倾泄了至少一百二十万发机炮炮弹;一个自行火炮营对着山谷倾泄了将近八百枚155毫米口径榴弹;中国的战略导弹部队,更对着冰大板发射了整整六十八枚导弹!

    冰大板这个地方,已经彻底被中国部队,用最凌厉的火力从地图上抺掉了,铲平了!

    一名“东突解放组织”成员跪在那里一边哭,一边嘶声叫道:“疯子,疯子,他们全是疯子啊!他们只是为了我们这样一支小部队,就是为了我们刚刚消灭他们一百多号人,就出动了几百架轰炸机,用了那么多导弹!我们要成立自己的国家,我们要拥有自己的家园,就必须和这样的疯子作战吗?我们难道就必须要从疯子的手里,去抢夺我们的幸福吗?谁能告诉我,假如有一天我们真的独立了,我们真地建立了自己的国家。中国会不会直接用相同的方法,用更多的轰炸机和导弹,把我们辛苦建立起来的国家彻底炸平?!”

    没有人能回答他这个问题!

    一名阿富汗资深游击队员,望着他们身后那条任何人都不愿意再回忆的死亡之路,沉默了良久,才低声道:“看来中国人这次真的发怒了。”

    就在这个时候,他们突然听到了一声平淡得几乎听不出任何情绪地声音:“请把你们的手举起来!”

    当这些为了逃命丢掉了身上所有武器的“东突解放组织”恐怖份子们。看到十几枝指向他们黑洞洞的枪口时,所有人都惊呆了。

    十几名中国军人从积雪里爬出来,突然一声轻脆地枪声响起,一个悄悄拿自卫手枪的雇佣兵发出一声惨哼。他握着手枪的右手。就被人一枪打断了。

    战侠歌慢慢走到这群脸色惨白犹如待宰羔羊的俘虏面前,他用近机械的声音道:“现在我想让大家帮我解决一下心中的疑问,希望大家能够跳跃发言。只要能给我满意答案的人,我可以放了他。机会有限。想活命的人最好不要错过。”

    一名“东突解放组织”成员壮着胆子道:“你们中国军人不是不杀俘虏吗?你这大部吓唬不住我,我不相信你真的会对我们开枪!”

    “对!”战侠歌点头道:“其实我也不想浪费子弹!”

    战侠歌走到这位“东突解放组织”恐怖份子面前,大手一伸就象捏住一只小鸡似的掐住他的脖子,把他整个拎了起来,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拔出虎牙横行格斗军刀,慢慢割断了这名恐怖份子的喉咙。

    战侠歌把这名恐怖份子象丢破货一样随手丢在地上,任由他躺在地上捂着自己的喉咙不断翻滚。他目光一扫全场,淡然问道:“现在谁还有我不会杀俘虏的问题?还有什么不懂的,大家可以举手发言。”

    所有人都被吓呆了,他们并不是善男信女,也有一批凶狠角色,但是他们还从来没有见过战侠歌这样杀人不眨眼的人物。刚刚从战场上退出来。身上还带着硝烟气息的战侠歌是真的不在乎人命,无论是自己的还是别人地!

    “好,看来在某些方面,我们已经达成了共识!”

    战侠歌满意的点点头,从怀里拿出一丛伪装用的胡子,将它举起来,问道:“谁能告诉我,到底是谁化妆成阿米拉力,不知道名字没有关系,只要能向我们复述出他的长相和身体特征,也算是合格过关。现在知道的请举手!”

    一名“东突解放组织”恐怖份犹豫的举起了手,站在他旁边的同伴瞪了他一眼狠狠将一口口水吐到他的身上。

    战侠歌一点头,严峻就将这位恐怖份子带到一边审问,战侠歌走到那位向同伴吐口水的恐怖份子面前,道:“我必须承认你是一条汉子,像你这样有胆色的汉子真是越来越少了,你才是真正的军人,我只能说,我尊重你的选择和立场。

    战侠歌用让人目瞪口呆的动作,迅速将那名恐怖份子拉着引线准备自爆的手榴弹拆成一颗哑弹,然后他带着尊敬的神色,对着这位恐怖份子扬起了手中血淋淋的虎牙格斗军刀,”相对而言我更喜欢你,而不是刚才那一听生存希望就放弃自己立场的软蛋,但是,他现在已经向我投诚,就是我要保护的对象和朋友,我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朋友被敌人欺付而无动于衷吧?”

    在战侠歌的脚下,又多了一具尸体,他淡然问道:“还是相同的问题,还有人愿意成为我的朋友呈?”

    又一位“东突解放组织”的恐怖份子哆哆嗦嗦的举起了手。

    “好,这个问题我已经得到了足够的支持者,我们可以继续下一个问题了,我的问题有限,希望大家不要错过机会。当然了,如果他们给我的答案不一样,你们还是有额外的机会。”

    战侠歌玩弄着手里那把沾满鲜血还冒着热气的虎牙格斗军刀,淡然问道:“谁能告诉我,真正的阿米拉力先生,现在应该在哪里。我应该用什么方法才能找得到他?”

    一名“东突解放组织”恐怖份子迫不及待的举起手,还没有等战侠歌回应,他就伸直了脖子叫道:“我知道,现在阿米拉力就在俄罗斯,他作为我们解放组织地代表,已经和车臣的兄弟们联手了!”

    “不错,回答得很踊跃。我真的十分愿意相信你告诉我的答案是正确的!”

    战侠歌走到这位恐怖份子面前,认真的问道:“可是你告诉我,你直接当众把答案说了出来,这不是直接犯规,当着我的面串供吗?你自己说说看。对于这违规的行为,我应该怎么办才好呢?”

    那个恐怖份子盯着战侠歌手里那把血淋淋的虎牙格斗军刀,喉咙里发出“喀喀”的声响,他的两条腿就象是抽筋一样不停的颤抖。在他的周围原来站在同一条战线上地同伴,都秀轻视地目光冷冷的看着他。他猛的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尖号:“我没有说谎,求求你相信我……”

    一股馊味从这个恐怖份子地下体传出来,他竟然被战侠歌吓得当众尿湿了裤子。

    “你胆子这么小,怎么能当恐怖份子?”战侠歌将虎牙横行霸道军刀刺进了他的心脏,在这个恐怖份子人生的最后几秒钟时间里,战侠歌拍着他的肩膀道:“下辈子去当一个乖宝宝吧,千万不要再学人做这种把脑袋挂在裤腰带上的事情了!”

    “看来这个问题我只能作废了!”

    战侠歌轻耸着肩膀,随手拔出自卫手枪。又将一个躲在同伴后面悄悄取出自卫武器的恐怖份子,连带他向前那个同伴一起射穿,立刻有一名第五特殊部队的士兵过去将他身上的武器收走。

    严峻走到战侠歌面前,附在他的耳边低声向他报告,战侠歌点了点头,又对面前一百来号丢掉了武器同时也丢掉了反抗力量地俘虏们道:“经过我们的核实。基本确定了两位合作者的诚意,现在我宣布,大家少了一个活下去的机会,因为已经有人走到了你们的前面。”

    两位投诚者被严峻带到了战侠歌炭疽,战侠歌望着他们,微笑道:“恭喜你们,你们顺利通过我的考核,现在你们可以有一个人活下去了。”

    两个出卖了组织出卖了同志的恐怖份子脸上惊喜地笑容刚刚浮现,就彻底凝滞了,因为战侠歌如恶魔般的声音继续传进了他们的耳朵:“我一个问题只会放走一个人,而你们却有两个,就由你们两个人自己去商量,我应该放走谁,应该杀掉谁吧!”

    不一会就传来了扭打的声音,过了足足五分钟,一个全身都是伤痕走路都一拐一拐的恐怖份子走到战侠歌面前,战侠歌略一点头,道:“好,你可以走了,我和我的部下,绝对不会再伤害你!”

    目送那位出卖了所有同伴的叛徒慢慢走远,战侠歌又回过头,道:“现在我们已经有一个良好的开始,我相信大家已经可以真正了解我做人的宗旨和诚信了吧?”

    十几名“东突解放组织”的恐怖份子突然齐齐发出一阵狂吼,一起冲向战侠歌,战侠歌一摆手道:“你们不要动!”

    已经在边界上作了适当休息的战侠歌,拎着虎牙格斗军刀,在所有人面前上了一声绝对经典的格斗刺杀课,不到三分钟时间,十几名累得腿脚发软的恐怖份子,都倒在了战侠歌的脚下。

    战侠歌抬起脚狠狠向下一踏,一具还在他脚下滚动的身体里猛然传出如折赶不上柴的可怕声响,那个被他生生踏断脊椎骨的恐怖份子发出一声惨号,又在地上挣扎了不到三十秒钟,就全身扭曲成一个绝不自然的动作,倒在这片还属于中国的土地上。

    战侠歌随意擦掉脸上渗出的血珠,那是一个恐怖份子临死前,用一块弹片留给他的纪念,就是一道足足三寸长的伤痕,更让战侠歌身上多了一种绝不是人类的可怕与狰狞。在这一刻,他虽然还站在那里微笑,但是所有人包括第五特殊部队的士兵,都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颤。

    是的,战侠歌已经疯了!

    想在战场上中生存下来,将那些把命都交付到自己手里地兄弟活着带回家,他这个指挥官就必须比这个疯狂的战场这个疯狂的世界更疯狂!

    面对一群杀人不眨眼的暴徒和雇佣军,他就要比他们更杀人不眨眼!

    这就是战场上一个军人,一支特种部队指挥官的生存哲学……冷静的疯狂!

    战侠歌不停的询问,不停地有人倒在他的脚下,在这片冷寂的世界上,还不时响起一连串轻脆的枪声,到了一个小时之后,战侠歌地脚下倒满了尸体,他们有被战侠歌手中那把虎牙格斗军刀刺死的,有被战侠歌身后第五特殊部队的兄弟用自动步枪击毙的。有为了争取那个活命的名额。而彼此厮打痛下杀手死的。

    能让战侠歌举手放行的人没有超过十个!

    战侠哥手里拎着那把鲜血反复浸染了几十次的虎牙军刀,默默的站在那里,他知道其他兄弟已经开始对他有了害怕的心理,甚至已经和他这位刚刚升了班长的同学有了一种无法解释的隔膜。但是他真的不想说什么。他凝视着手里的虎牙军刀,在心里低声道:“如果在这场战争里,真地必须有人浴血成魔,就让我来吧!”

    在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沈浩和赵海平同样是一身鲜血的赶回来,沈浩突然一拳狠狠打在战侠歌的脸上,直打得战侠歌眼前金星直冒。

    沈浩盯着战侠歌,放声叫道:“我是队长是部队的指挥官,你却强行把我掳走。让我抛弃了那些把命交到我手里的兄弟,成了一个最可耻地逃兵,战侠歌你告诉我,我该不该打你这一拳?!”

    战侠歌品味着自己口腔里那股淡淡的血腥味,沉声道:“该!”

    在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中,沈浩竟然“砰”得一声跪在了战侠歌的面前。他瞪着战侠歌,嘶声叫道:“是你救了我,我沈浩也不是没心没肺的混蛋,我心里感激你啊!你不但救了我,更用一场把整个冰大板从大地上抹除的超级轰炸,挽回了我们在战场上失去的尊严,我这一跪不是为了我自己,我是为了那些战死在冰大板战场上的兄弟们,向你说一声谢谢!”

    也许有人不明白,为什么对仅仅一千名恐怖份子组成的军队,就动用了几百架战斗机,更不计后果的将中国战略导弹部队暴露在世界各国军事卫星的监控之下。

    但是象沈浩这样的职业军人明白,这与其说是一种军事行动,更不如说是一种姿态!

    不要说局部战场的胜与负,也不要说能够全歼中国支部队的风光与实力,更不用说事后如何在国际舞台上翻云覆雨,趁机宣扬自己的独立决心。

    中国军人就是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告诉了任何人,我们绝不会向任何恐怖活动妥协!那甫一出手,就打出破釜沉舟惨烈攻击的姿态,那种为了歼灭敌人可以将大地山川抹平的霸气,无不在彰显出一个军事强国的尊严,与无论面对任何死局,都可以以力破局的可怕锋利!

    在这场恐怖份子精心准备的伏击战中,最后的胜利者是……中国!

    “砰!”

    赵海平也跪在了战侠歌的面前,他将十一只耳朵放在了地上,放声叫道:“报告,师父您放走的十一个混蛋一个也没有跑掉,我们用军刀把他们一个个全部剁掉了!赵海平也在这里谢谢师父您给我为兄弟们报仇血恨的机会!”

    “男儿膝下有黄金,你们给我站起来!”战侠歌淡然道:“现在还不是我们举掌欢庆的时候,等我们活着返回基地,再一起狂喝滥饮上三天三夜!”

    摊开军事地图,一群中国军人就在距离几十具尸体几十米外的地方席地地而坐,开始了以战侠歌、沈浩为主导的军事会议。

    “相信大家都知道冰大板的气流十分紊乱,不适合伞兵空投,更不适合直升飞机强行迫降。”

    看着战侠歌手指的地图,一群中国军人都皱起了眉头,冰大板的山谷已经彻底被冰雪堵死,形成一道pxr连绵二十公里的冰封地带。现在这条冰封地带刚刚形成,里面充满了各种雪洞和冰缝,可能一脚踏下去,就会掉进几十米深的雪洞,想从原路返回的危险系数,绝不亚于让他们再经历一场五小时的阵地狙击战!

    但是如果想换地方等待直升飞机救援,他们就必须进入俄罗斯境内,没有俄罗斯当局的允许,一架军用直升机进入俄罗斯境内,在大模大样的接走他们这二十名武装职业军人,那无异于在国际舞台上,狠狠扇了这位中国的战备合作伙伴一个耳光。

    这种设想可行性低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要是凭他们的两条腿绕行返回基地,只要看看上地图上那连绵不绝终年冰雪覆盖的山峰,再想想他们身上现有的单兵口粮……还是算了吧!

    算来算去,似乎还是龙建辉教官最后告诉战侠歌的方法最为正确也最为有效:在进入俄罗斯境内后,向俄罗斯军方求助,由俄罗斯军方派遣直升飞机,把他们送回中国。

第二十九章 噬血狂龙

    直到早晨七点半,太阳才慢慢的越过那连绵不绝的冰山,将它的光芒挥洒到中国与俄罗斯交界的地方。一批头部、颈部、手腕、脚踝上都包满从恐怖份子身上扒下来,勉强没有被鲜血浸透衣服的中国军人,从自己做单兵雪洞里钻出来,他们放下自己怀里抱了一晚上,已经被他们体温烘干的海军陆战靴。

    他们脱光身上的衣服,从地上抓起一把积雪,几乎是用站队列的整齐动作,将自己的腋下、大腿根部,前胸,双脚等部位上的污和硝烟擦得干干净净。然后他们把自己的袜子、内裤、内衣都放在一片干净的雪地上,用枪托拍打干净后,将它们挂在了枪管上,一时间十几套内衣内裤带着破洞的袜子,迎着强劲的寒风在那里就像是胜利的旗帜般不断飘舞。

    然后十几名几乎是光着身子的第五特殊部队士兵,排成整齐的一排,一起排出了自己清晨的第一泡……尿。

    沈浩和赵海平真的看呆了。

    战侠歌伸出手,逐一指着第五特殊部队的士兵,道:“你,你,你,还有你,你们四个人的尿液出现深黄色,已经有了脱水症状,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在半小时内给自己自体至少被充五百CC温水。”

    战侠歌目光一扫沈浩和赵海平,道:“你们也清理一下身上的血污,我们必须向前挺进三十多公里,才能和接应我们的俄罗斯军队会合,洗一个‘雪浴’能让你们身体清爽很多。而且能有效预防皮疹!还有。注意一下你们排出的尿液,一定要小心可能会出现的脱水症状。”

    四名第五特殊部队士兵立刻开始忙碌起来。他们有人从一百来号恐怖份子地身上翻出两顶破破烂烂的钢盔,把它们架在了几块石头上,有人用虎牙军刀,铲下几块坚冰。还有人用竟然用军刀小心地分解开一颗……dfr89式35MM单兵燃烧弹!

    不一会钢盔里就传出“咕噜”、“咕噜”的声响,在里面放上两块单兵压缩饼干,几块第五特殊部队士兵身上必带的巧克力和两小包盐,再从恐怖份子身上搜出几块经过一晚上急冻,比石头还硬的馕,就这样硬搞出两钢盔又甜又咸,总算营养还算丰富地玩艺儿。

    一群中国军人就围在两个钢盔的周围,他们用弹片加半片子弹壳做成的勺子,小心的将那些宝贵的食物送进自己的嘴里,兑了生橡胶的燃料在石头架起的火灶里不断翻滚。蓝色的火苗温柔的舔着“锅底”,一股股黑烟也随之扬起,周围不时响起咳嗽的声音,当大家相视对望的时候,突然间所有人忍不住指着对方被烟醺得眼圈发黑眼睛发红的的脸放声大笑。

    他们一边吃一边将小块的还算干净的冰放进钢盔里,突然有人提出一个疑问:“班长,您说我们这样算不逄正在用一种非常另类的方法吃火锅?”

    战侠歌侧起头,认真的想了半晌。才点头道:“假如咆火锅也能有世界吉尼斯记录的话,我们绝对可以榜上有名。用死人地钢盔当锅,用冰山上不知道有几千年历史的坚冰录汤料,用dfr89式35MM单兵燃烧弹当木炭,用重磅炸弹的弹片和战斗机机炮弹壳做勺子……嘿嘿,这真是一场战争百科全书式的火锅啊!”

    赵海平笑着打趣道:“可惜了。我们这火锅里却只有素的,没有一点荤菜。”

    一句第五特殊部队士兵小心的举起手,道:“报告班长,报告各位兄弟,我刚才去凿冰地时候,在冰层里发现了一只不知道被冻死了两三年还是两三百年的蛇,我看它的肉好像还没有腐烂,我没有向班长和各位兄弟报告,就把它截成小段,放进我们的火锅里了。”

    “我操!”严峻瞪着眼睛叫道:“我说我刚才怎么怎么啃到了一块鸡脖子似的东西,我还以为是我老严的人品爆发,竟然能意外的吃到一块美味的独食呢!”

    一群人再次放声大笑,战侠歌瞄了一眼就在他们几十米外那成片的死尸,嘿声道:“想吃肉还不简单,那里不是有一大片嘛,大家要真的想吃肉的话,你们尽管点菜,我去帮你们搞定,什么人心,人肝,人肺,人下水,人后腿肉,他们刚死不太久,又在这片天然冷冻场里,我支挑点年龄比较小肉质鲜嫩的,把他们的肉削成薄片,放到火锅里,不到两分钟,新鲜热辣的就可以吃了!连岳飞都作诗说,饿了就吃敌人的肉,渴了就喝敌人的血,他老人家能做到,我们同样是军人,为什么就能不做到?想吃人肉的话给我举起手来!”

    一群人目瞪口呆的望着一脸认真的战侠歌,在见识了战侠歌杀人不眨眼的屠夫手段后,他们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在心里想到了一个问题:“班长老大,他不会想玩真的吧?”

    战侠歌趁机伸出他用弹片和子弹壳做成的勺子,在“锅”里狠狠捞了几下,一勺子就捞出两三块带着骨头的蛇肉,把它们送进嘴里大嚼。

    看到战侠歌那混合着满足和狡计得逞的表情,一群人才如梦初醒:我拷,竟然上当了!

    “啪、啪、啪……”

    一群中国军人对视了一眼,突然间十几个雪球呼啸着狠狠砸在战侠歌的脸上,战侠歌遭到这种绝对意外的攻击,他经过多年近乎变态训练的身体,自己而然的向后全力翻滚出七八米远,他刚刚弹射而起张大了嘴巴想放声呼喊,“啪”得一声,和已经算是铁哥们彼此知道深浅长短的严峻右手一挥,一颗拳头大的雪球准备无误的砸进了战侠歌地嘴巴里,来了一个十环满打。

    当战侠歌吐掉嘴里地雪团的时候。他刚才地呆的就餐位置已经没有了!

    战侠歌拎着一个用弹片和半颗机炮子弹壳做成的勺子。急得围着他们团团乱转。

    “各位老大给我让开一个位置好不好?”

    没有人理会,大家继续低头狂吃海喝。

    “给我让开一个位置。这是命令!”听到战侠歌充满威严的声音,几名第五特殊部队身体一颤,刚想挪动自己地身体,他们旋即又听到了战侠歌的声音:“拜托了。让班长饿肚子,你们要遭天打雷劈,是要被枪毙嘀!”

    “切!”

    连沈浩、赵海平在内的所有人都忍不住对着战侠歌竖起一要大拇指,严峻一边向嘴里塞着火锅汤,一边伸直了脖子叫道:“说到枪毙,我想回去最先要被枪毙的是班长老大你自己吧?竟然敢直接和校长大人讨价还价甚至是大耍无赖手段,我们这是有样学样,我们这更叫上梁不正下梁歪,大家说对不对啊?”

    一群人放声狂叫道:“对!”

    战侠歌当着所有人的面,从口袋里摸聘小包单兵口粮里配加的五十克重的酱牛肉。叹息着撕开铝塑包装袋,道:“唉,我刚才本来是打算为我们的火锅事业添酱加肉的,结果没有想到……唉,看来我只能是自己找一个没人的地方,去慢慢品尝我手里这份食物了!”

    战侠歌将手缩回口袋,这一次又摸出一块一百克重地压缩饼干,“唉。牛肉配压缩饼干,这真是神仙般的享受啊,对了……”

    战侠歌这一次竟然又摸出一小包二十克重的单兵口粮配发榨菜,和一小包汤料。

    “呼啦……”

    几名第五特殊部队士兵以胡同里捉驴,十面埋伏逼死西楚霸王的姿态扑上去,几双大手同时死死锁住战侠歌。把他又强行架回“火锅”前,严峻更是不客气的直接伸手,从战侠歌口袋里摸出一个拆封的单口粮塑料袋里,第二块一百克重的压缩饼干,至此一整份野战军专用单兵口粮就出现在大家面前。

    “班长老大!”严峻疑惑的道:“我记得你在背上沈浩队长地时候,已经把所有的装备都丢给我了啊!再说了,我们使用的单兵口粮都能自动加热,似乎没有配发过这种野战部队普通单兵口粮吧?”

    “我是没有,但是我们的沈浩队长有啊!”战侠歌洋洋自得的道:“还记得我扛着沈浩队长,有一次不小心滑倒了吗?沈浩中队长身上的单兵口粮当时好巧不巧的摔到了我地面前,我当时就那么左三望,右三望,发现没有人注意,我就神不知鬼不觉的把它一抄,顺手放进自己的怀里了。”

    沈浩瞪圆了眼睛,叫道:“我说我身上的单兵口粮哪去了,敢情是被你偷走了啊?”

    战侠歌陪着笑脸道:“别说得那么难听,别说得那么难听,这叫顺手,再说了,我怎么也是你的救命恩人啊,顺手你一袋单兵口粮也不算过分吧?”

    “兄弟们,让我们感谢沈浩队长吧,就是因为他,让我们的火锅里可以多出二百克压缩饼干,五十克牛肉和二十克榨菜,外加一袋美味可口的汤料!”战侠歌趁着沈浩还在组织反击的语言,他跳起来叫道:“我们都是革命同志,我们都是阶级兄弟,就让我们把这份来这不易沈浩队长贡献出来的美味,放进我们的火锅里,来见证我们亲如一家的温暖吧!兄弟们说好不好?”

    所有的人再次狂呼道:“好!”

    食物的香气再次从钢盔里那已经快变成清汤淡水的“火锅汤料”里传出来,二十把另类却够长够深容量够大的勺子一起探进钢盔里,在一阵叮叮当当乱响声中,两个钢盔里美味的、泡得稀烂的,在正常社会中可能会被百分之九十九的人认为是猪食的食物,被他们席卷一空。

    吃饱了,穿上他们已经被寒风吹得硬梆梆的内衣,再穿暖了,这一批对视一笑。之间再没有隔膜。再没有什么上下级顾忌的中国军人,也接到了第五特殊部队基地对他们下达的命令。

    中国外交部已经和俄罗斯外交部对此次意外事件进行了协商。俄罗斯政府允许战侠歌带领地这支中国特种部队携带必要地自卫武器,向俄罗斯境内挺进三十五公里,在一个边陲小镇的附近,与俄罗斯接应他们地军队会合。然后再通过俄罗斯军方的协助返回中国。

    在出发前,战侠歌这位曾经在最寒冷的山峰上整整度过了七个昼夜,得到龙建辉雪原生存“特殊”单独训练的第五特殊部队战时代理班长,仔细检查了每一个人地军装。

    “记住,衣服穿得要宽松一些,不要系得太紧,尤其是你们的鞋袜,如果系得太紧会限制身体的血液循环,容易产生冻伤!现在你们看着我的动作,尽量让自己的衣服层之间保留空气层。这样衣服和衣服之间能够形成一层不流通空气保温层。”

    战侠歌伸手摸了一下赵海平的手心,道:“你的手心在微微出汗,这样只会让你的身体里的水分回还流失,你不需要穿这么多的衣服。”

    再看了一眼站在那里身体不停微微打哆嗦的沈浩,战侠歌不由分说,将一件从恐怖份子身上扒下来的外套罩在了沈浩身上,然后将几块碎布片绑在了沈浩裸露在空气中的手腕和脖子上。

    “我知道你恨透了恐怖份子,更不愿意穿他们曾经穿过的衣服。你认为自己能够扛上多久?你的身体一直在发颤,这是能短时间内让你的身体取得足够的热量,但是这同样会让你的身体加速疲劳,你总不能让自己在这条路上一直颤抖下去!”看到沈浩的嘴皮略略一动,战侠歌立刻附在沈浩地耳边,低声道:“我真是无奈了。老大你不肯套上我们从恐怖份子身上扒下来的衣服,是够男人够气节,我们这群已经套上衣服的人,面对你岂不是要惭愧的低下了头?而且你也是一位指挥官,一位指挥官在百分之百得到胜利之前,总要对局势做出最坏的估计,假如你老大一路发颤的抖了三十多公里,我们却无法和俄罗斯接应我们地部队会合,你应该怎么办?反正我们这群还是学员的家伙,都是不折不扣的穷光蛋,没有钱跑到小镇上去帮你买食物。而且就算是有钱,人家不收人民币怎么办?难道要我们抄起自动步枪,先对着天空狂扫上一梭子子弹,然后再扯起嗓子,喊上一句打动……面包、火腿、牛肉干?!让我们这一批受过严格训练的中国特种部队拿着武器跑到俄罗斯的领土里,客串恐怖份子,就是为了打劫食物,这也太……无奈了吧?!”

    “噗……”

    虽然还没有从自己兄弟几乎全部阵亡的悲伤中恢复过来,沈浩仍然被战侠歌的话给逗笑了,他看了看战侠歌硬罩在他身上的外衣,耸着肩膀,说出了一句战侠歌的口头禅:“唉,真是无奈了!”

    在战侠歌的命令声中,他们这支经历了最激烈战斗的特种部队开始前进了。沈浩望着走在队伍最前方的战侠歌,低声对赵海平道:“如果你真的能一直跟在他身边,你能学到的,绝不仅仅是他的狙击技巧!”

    赵海平瞪大了双眼但他还是点了点头,看着他这种莫明基妙,呆呆傻傻的样子,沈浩不由轻轻叹了一口气。赵海平这个人在日常生活中纯粹就是一个类白痴的翻版,木木讷讷的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只有遇到他最喜欢的狙击和特种作战,他才会突然换了一个人似的,爆发出他一直潜藏在内心深外的聪明才智。

    沈浩真的想知道,赵海平这个样子,究竟算是大智若愚呢,还是术有专精!

    在沈浩眼里,战侠歌那出神入化的狙击技术,和对狙击心理学的透彻研究,虽然非常精彩,但是在战场上能够形成的破坏力毕竟有限。在战侠歌的身上,还有一种更可怕的力量,那就是他的凝聚力!

    战侠歌带领第五特殊部队,用了四个半小时,完成了三十五公里行军,当雪地越来越少。他们终于踏到了绿色的草地上时。在望远镜里,战侠歌看到了远方一个孤独的小村镇。最重要的是,在这个小村镇地前面,他看到了一条并不,宽阔,但是已经足够让汽车和轻型装甲运输车通行地公路交通线。

    可能是刚刚经历过第二次车臣战争的缘故。战侠歌他们这支异车军队携带着武器,从这个不知名地小村镇旁经过的时候,那些站在村口闲聊的村民,只是对他们投过来略略惊诧的一眼,并没有表现出太多地慌张。他们手里还夹着俄罗斯特有的,过滤嘴超长的香烟,有人甚至还向他们这些异乡来客,摇手示意。

    那些在村镇的外面跑来跑去的孩子,手里还是拿着几枝玩具枪,在那里玩他们的战争游戏。

    看着两个小孩子在那里用几粒石子玩起了一种规则十分简单的“飞棋”。不知道怎么的,战侠歌心里竟然有了一种想走过去,让他们也加自己一个,一起玩的念头。

    战侠歌他们就在村镇外一片稍稍平坦的坡地上停下了自己地脚步,战侠歌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表,现在军用防水手表的指针已经指向了中午一点零五分,可是接应他们的俄罗斯军队竟然还没有到!

    就算俄罗斯政府现在财政紧张,想节省每一分钱。也应该让接应他们的部队乘座汽车或者轻型装甲车过来,而不至于像他们一样用两条腿走路吧?

    坐在这片山坡又整整等待了将近一个小时,俄罗斯军方接应他们的部队,才慢吞吞的出现在他们的视野中。

    严峻轻佻地吹了一声口哨,抓着望远镜一边看,一边叫道:“这帮俄罗斯军人也够夸张了吧。只是来接应我们居然还出动了一辆坦克,和一辆装甲运兵车。”

    战侠歌问道:“能不能和对方取得无线电联络?”

    一名第五特殊部队士兵迅速回答道:“已经通过国际公用频道向对方发送了我们的身份,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并没有回复。”

    负责警戒的第五特殊部队士兵已经跳到了交通线上,用两根绑着不同颜色布条的树枝,对着俄罗斯军队打出一套国际通用族语。

    可是对方仍然没有回复。

    严峻继续通过望远镜研究越来越近的俄罗斯军队,他轻笑道:“别说这一支接应我们的军队还真是够另类地,坦克是老得快要掉牙的T80型坦克也就算了,他们那辆装甲输运车,竟然还是海军陆战队专用的两栖登陆型装甲输送车。那些坐在输送车上面的军人就更奇怪了,有人拿着ak47,有人拿的ak74,虽然这两款自动步枪都身出一门,但是同一支部队却装备两款不同型号的步枪,就算他们还没有度过经济危机,这样的阵容摆出来,也太那个寒酸了吧?”

    战侠歌也笑了,他从严峻手里接过望远镜,他看着辆俄罗斯海军陆战队专用海陆两栖装甲输送车,道:“这种型号的装甲输送车也算是老掉牙的品种了,最多也就是只能运输二五名士兵,但是胜在车身又扁又长,车身上还能再硬坐上十个八个士兵的……”

    说到这里,战侠歌的声音猛然停顿了,他的脸色瞬间就变得一片铁青,严峻还没有注意战侠歌表情的变化,他微笑道:“是啊,说到俄罗斯的T80型坦克我倒想起一个真实的笑话。第一次车臣战争时,正是俄罗斯军方官兵大半年没有领到军饷穷得叮当乱响的时候,有些俄罗斯官兵就把好的t80型坦克随便打了一个报废的标签,然后转手就把它们卖给了车臣叛乱份子。但是那些车臣叛乱份子得到了这些坦克,却害怕遭到俄罗斯军队反坦克炮的攻击,干脆把t80坦克架在战略要地上,当固定炮台使用。这种作战风格,倒当真和二战时期,日本一位‘别出心裁’的指挥官有异曲同工之妙!”

第三十章 噬血狂龙(上)

    望着那辆坦克开始旋转,最终指向手持信号旗第五特殊部队士兵的炮塔,战侠歌猛然瞪圆了眼睛,他甩掉手中的望远镜,发出一声狂吼:“卧倒!”

    “轰!”

    重达四十二吨的t80坦克全身狠狠一颤,在震耳欲聋的声响中,它的2a46式125MM滑膛炮,炮口猛然喷出一道一米多长的火舌。一发125毫米口径榴弹,带着绝对灸热狂射而出!

    面对这绝对意外的一次攻击,负责打旗语的第五特殊部队瞪大了眼睛,他想闪避,可是在这个世界上,谁又能躲开五百社距离内坦克发射的炮弹?他只是略略弯腰,那发125毫米的重型榴弹就砸在了他的身体上。那发炮弹直接轰在了他的头部,他的防弹钢盔面对t80坦克主炮发射出来的炮弹,就象是小孩子的玩具一样,瞬间就撕成了无数碎片,就在他的脑袋被炮弹撞得鲜血和脑浆混合在一起向四周迸射的时候,那发炮弹猛然爆炸了!

    一团火焰猛然从这名第五特殊部队士兵的身上狂冲而起,将他的身体撕成了无数碎块,纷纷扬扬的以辐射奖洒向这片大地。

    大此同时,t80坦克和那辆俄罗斯海军陆战队专用两栖登陆装甲输送车上的车载七点六二毫米口径机枪和十二点七毫米口径重机枪,对准在山坡上休息的中国第五特殊部队士兵就是一阵疯狂的扫射。

    子弹一遍遍打在他们的头顶,溅起大片地泥雨,一名第五特殊部队士兵在趴下时,鲜血猛然从他地肩胛上飞溅。他躺在地上死命咬着牙,全身不停的扭曲。就趴在他身边地同伴立刻扑过去,从他身上摸出急救包,将一整枝吗啡注射进他的身体,那个受伤的士兵才慢慢安静下来。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攻击。第五特殊部队士兵都被打蒙了。严峻趴在地上,他举起了手中地自动步枪,却一直没有扣动扳机,在俄罗斯的境内,无论是什么原因,他们一旦对着俄罗斯军队开火,这就很可能会演变成一场不可预测却绝对麻烦的政治风暴!

    严峻只能趴在那里,他望着几百米外,在那里几十秒钟之前还站着一个活生生的兄弟!在经历了最剧烈的血战,自以为终于可以脱离战场回到自己的家时。突然又看到了兄弟的鲜血与死亡,而他们赫然是死在本应该是朋友的人手中,这种痛苦才是最难以忍受更无法接受的!

    严峻一边痛苦的用自己的拳头狠狠捶打着地面,一边放声狂叫道:“为什么?为什么?他们为什么要进攻我们?!我们不是战略合作伙伴吗?我们中国外交部不是和他们地外交部已经达成了协议,他们不是来接应我们,帮助我们返回中国的吗?他们为什么会向我们痛下杀手,他们为什么要开炮,杀了我们的兄弟?!”

    战侠歌放声怒吼道:“你他妈的还唧唧歪歪的干嚎些什么?你睁大眼睛看清楚了。他们根本不是接应我们的俄罗斯军队!他们是和东突解放组织恐怖份子勾结在一起的车臣叛乱份子啊!他们要真的是来接应我们地俄罗斯军队,他们明明知道我们有二十个人,会派出一辆只能乘载十五名士兵,上面又坐满人员的装甲运输车吗?!”

    战侠歌狠狠一挥手,叫道:“立刻撤退!”

    远方又传来一声沉闷的炮响,严峻嘶声叫道:“班长小心!”

    但是他已经喊得晚了!

    过度的愤怒虽然没有影响战侠歌的判断。但是身为这支部队的指挥官,战侠歌在下达作战指令甚至是对整个战场做出推断时,他地机动性,他的专注力已经不可避免的被大打折扣。

    听到严峻的狂吼,战侠歌这个第五特殊部队学员中最优秀军事技术最过硬的獠牙,竟然下意识的抬起头,道:“怎么……”

    “轰!!!”

    一发榴弹狠狠轰击在战侠歌不远的地方,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可怕攻击,战侠歌只来得及弯下身体用双臂护住自己的要害,大片泥土就像是怒海中的波浪,咆哮着狠狠冲到他的身上。一股沛不可挡的力量撞在他的身上,战侠歌脚下一虚,不由自主的被撞得倒在地上,紧接着全身就被沉重得让他无法挣扎的压力给覆盖了!

    所有第五特殊部队的士兵一起动容,他们齐声叫道:“班长……!”

    一名就趴在战侠歌附近的第五特殊部队士兵手脚并用的飞快爬过来,他拼尽全力先将战侠歌的脑袋从泥土里硬揪出来,在这一刻战侠歌可以清楚的感受到,这位兄弟的手都在必颤,他嘶声叫道:“班长大哥,你怎么样了,有没有受伤,有没有被炸坏?!”

    “我呸!”

    战侠歌吐掉咽进嘴里的泥土,叫道:“除了灌了一嘴巴臭呢,还死不了!我他妈的是谁啊,我是九命妖猫,想用一发炮弹就要了我的命,还他妈的太早了点!”

    那个第五特殊部队的士兵笑了,他用力点头,丢掉手里的步枪,拼命帮战侠歌扒掉压在他身上的泥土,突然间他的身体狠狠一颤,在战侠歌目瞪口呆的注视中,他就象是一只被人丢进热油锅里的大虾一样,不由自主的弹起来。

    在他不由自主直起身体的时候,他和战侠歌两个人全身的血液瞬间就凝滞到了冰点。在他不由自主抬起身体的时候,战侠歌看到这侠兄弟的胸口,一团艳丽的血花正透过那件已经被打得破破烂烂,再也无法为他提供有效防弹效果的防弹衣迅速绽放!

    那个士兵为了把战侠歌从泥土里扒出来,动作太急,竟然在敌人车载轻便机枪的扫射下违反了他们至少听过一千次的战场法则。过高抬起了自己地身体!

    那名第五特殊部队士兵脸上露出一丝绝望的神色。他们都太明白,在被车载重机枪不停扫射的时候。直起了身体代表了什么。

    根本不必刻意瞄准,根本不需要额外关注,那以扇面扫射过来地车载轻、重子弹,那些坐在俄罗斯海军陆战队专用水陆两栖装甲运输车上的恐怖份子。手中的ak自动步枪发射的子弹……

    这名彻底暴露在敌人机枪火力下的第五特殊部队精英学员,就象是触电一样不停颤抖,鲜血从他身上不停的飞溅,他身上那件已经不能提供多少防御力的防弹衣被十二点七毫米口径重机枪子弹生生撕成十几块碎片,连带撕碎的,是他年轻的身体,当他终于可以倒在战侠歌的身边时,他已经被车载机枪和ak自动步枪射出来的子弹彻底打成了一个筛子。

    他炽热的鲜血就喷洒在战侠歌的脸上,眼泪再一次从战侠歌的眼睛里疯狂的涌出来,他伸手指着这位兄弟。嘶声哭叫道:“笨蛋!笨蛋!笨蛋!你他妈的不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笨蛋!你为什么要把身体抬得那么高,你难道不知道这样的后果吗?你这样的大笨蛋不死谁死?我……我……我……我他妈的为什么会为一个笨死的大笨蛋去浪费自己的眼泪?!”

    八九名坐在俄罗斯海军陆战队专用水陆两栖装甲运输车上地车臣恐怖份子,举起手里的ak自动步枪准备一起对着中国军人热身,突然在几百米外的山坡上响起一声轻脆的枪响,有一个人一栽下装甲车。还没有分辨出这发子弹空间是从哪个位置上射出来的,枪声又响了,又一个叛乱份子额头上多出一个深深的弹洞,翻滚着掉下了装甲车。

    一名手里拎着狙击步枪地车臣叛乱份子直接跳下装甲车。他伸直了脖子狂叫道“小心,有狙击手!”

    剩下几个车臣叛乱份子一窝蜂的跳下太容易成了板靶的装甲运输车,他们有人拎起自动步枪,对着装甲车的车厢用力狠砸。

    装甲运输车的车门打开,十几名手持自动武器的悍匪从里面跳出来,只要看看他们的装束和手里的武器。你就能明白,他们赫然就是由“东突解放组织”恐怖份子和阿富汗游击队组成的杂牌军!

    “啪!”

    一个刚刚从装甲运输车里跳出来,还没有搞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的“东突解放组织”恐怖份子只觉得眼前一黑,耳边听到自己头骨碎裂的声响,然后一头栽倒在地上。

    那个手里拿着狙击步枪的车臣叛乱份子原来就是位一级射击运动员,后来在车臣战争中才拿起狙击步枪,成为狙击手的车臣叛乱份子,望着自己同伴尸体上的弹洞,这位经历了两次车臣战争已经拥有丰富狙击实战经验的狙击手,略一思索,伸直了脖子狂叫道:“他们的狙击手在四点钟方向!”

    在远方负责警戒的赵海平就隐藏在一棵火力视野良好的大树上,他手里拎着一枝高精度第五特殊部队专用零二式自动步枪,这位跟着战侠歌经历一场场血战的武警部队资深狙击手,在这一刻突然发现自己成熟了!

    他冷冷的盯着那些在t80坦克和海军陆战队专用水陆两栖装甲运输车之间,不断游动不断闪避做出各种令人好笑闪避动作的车臣叛党,他只是不停的在心里数着:“一二三,发射!一二三,发射!一二三,发射!”

    赵海平用零二式自动步枪上的常常瞄准镜,不停的寻找目标,每当他手中的步枪轻轻一颤,在几百米外的恐怖份子就会倒下一个。

    赵海平现在不停的在心里念着战侠歌教给他的话:“记住,在你狙击的时候,你就不要再把你当成一个活人!在那个时候,你就是一块冰冷的没有情绪的石头,你就是一台最纯粹的杀人机器!当你把自己的心跳,把你的呼吸,和你手中步枪射击里那特有地枪响,把耳边吹过地风声。把你周围植物迎风摇摆的哗哗啦啦地声音融合在一起。形成一种属于自己的独特韵律时,你就发现。原来杀人就是这样的简单!原来用狙击步枪击毙那一个个能蹦会跳的目标,原来是这样的……有趣!”

    是的,韵律!

    跳舞有自己的韵律,当你随着音乐的鼓点一直翩翩起舞的时候。你会觉得自己身轻如燕,你会觉得自己越跳越精神,这就叫做轻松的节奏;当你在格斗训练场上挥汗如雨,站在队伍里随着所有人一起放声狂吼,一起将自己的拳头自己的膝盖自己的肘自己的腿重重弹射到外边时,他也会找到一种力量地节奏;当你坐在电脑前写书,思维和打字的速度突然进入一种奇异的平行,让你再没有滞涩,在手指飞舞中弹跳出一个个优美的字符时,你就找到了思维的节奏。

    而在战场上。当你用狙击步枪远距离杀了一个又一个敌人,已经在心里充满了一击必杀的自信,并且能将这种一击必杀形成一种惯例的一种必然时,你就有了杀人的韵律!

    这种韵律只能意会无法言传,但是无论你通过什么样的方法,只要能找到这样的韵律,你就……飞起来!

    当赵海平手中步枪上的狙击镜再次锁定一个躲在t80坦克后面,在他的视野里却好笑的露出半个脑袋的恐怖份子,就在他扣动扳机的瞬间,赵海平双眼地瞳孔猛然缩成了最危险的针芒大小!

    因为他清楚的看到,那辆t80坦克的炮塔已经转向了他,透过自动步枪上的狙击镜,他看到了坦克炮塔上那125MM主炮黑洞洞的炮口。

    “轰!”

    有自动火炮填装设备,每十秒钟就可以发射一枚125MM炮弹的t80坦克主炮再次开炮了,随着一声重炮的轰响,赵海平藏匿的地方,猛然腾起一团十几米高的硝烟。

    一团浓重的硝烟冲天而起,赵海平隐匿的那棵足足有十几米高一个人都抱不住的大树轰然倒塌,溅起大片的飞尘,至于赵海平是生是死,谁也不知道!

    严峻的眼睛都红了,他虽然和赵海平认识才一天时间,但是他们同在一个战壕里作战,他们为了支援战侠歌对着上千敌人做出过飞蛾扑火式的进攻,他们被几百枝自动步枪压制在一条小冰沟里根本抬不起头的时候,他们还彼此扬起拳头,给了对方一个鼓励的眼神……对于军人来说,这一切已经足够滋生出友谊的种子!

    严峻放声狂吼,他拎中国第一特殊部队专用零二式自支步枪,对着那辆t80坦克就是一个长噗射,可以打穿两件五号防弹衣的特种钢芯子弹打在t80坦克的钢甲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一团团高丽的火花从它的身上不断溅射,但是那辆坦克仍然大摇大摆的继续向前行驶。

    在这个世界上,有什么自动步枪能够在四百米外的距离,能够打穿t80坦克炮塔正面厚度超过500MM的超强防御钢甲?

    严峻透过零二式自动步枪上的瞄准镜,猛看看到t80坦克的炮塔在缓缓转运中,竟然锁定了自己的位置,他立刻抓起手里的步枪拼尽全力向外翻滚,但是在昨天经历了人生最惨烈的一战,又在食物和保暖物资不足的情况下徒步跋涉了三十五公里,他的体力透支已经远远超出自己的想象,当严峻在连续翻滚中,突然发现自己的双手不由自主的一软,缩成一团的身体微一停滞,竟然卡在一个小小的水洼里不能再向前移动时,他不由瞪大了眼睛,狂叫了一声,“我操,这下可真他妈的完蛋了!”

    “轰!”

    又一发125MM榴弹砸到了中国军队驻守的山坡上,严峻的身体连翻带滚的炸出六七米远,带着混身的鲜血趴在地上不动了。

    战侠歌不顾子弹就在自己的头顶嗖嗖乱飞,猫起腰整个人就象是一只猎豹一样拼尽全力向前飞奔。

    风,刮过战侠歌的面颊,他还从来没有感到过这么冷!

    厚实而广阔的大地就在战侠歌的脚下,但是,他却没有了那种和大地接触的安全感!

    战侠歌在这一刻只觉自己呼吸紧张,只觉得他口干舌燥,只觉得自己双腿必软,在他的生命中,还没有这么惊慌过,眼看着自己的一个个倒在自己的面前,而自己却拿不出任何办法,这种屈辱的无力感深深的击中了战侠歌。

    突然间战侠歌背部传来防弹衣和机枪子弹对撞在一起,特种防弹瓷片碎裂的可怕声响,战侠歌只觉得痛部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他双膝一软不由自主的趴到地上,旋即战侠歌双手一撑,跳起来继续向前飞奔。还好他背部的防弹衣在战斗时中弹的次数要远远低于下面,总算没有被机枪子弹打穿,战侠歌扑到严峻身上,放声叫道:“严峻你怎么样?”

    “轻一点啊老大!”严峻在地上挣扎了半天,狠狠咳出一口鲜血,才倒抽着凉气勉强对战侠歌挤出微笑,道:“老大你自称是九命猫妖,我这个当小弟的怎么也得有个三条四条小命吧?原来我一直以为自己很不含糊,到了战场上什么也能搞定,可是真正上了战场,见识过了我才明白,坦克这种玩艺还真他妈的不好对付!步兵天敌这种外号,还真不是吹出来的!”

    战侠歌从自己的急救包里取出最后半卷急救止血绷带,可是分他终于有时间仔细严峻的炸伤时,他不由惊呆了。

    说句实话,严峻的运气还算不错,他没有被炸死,也没有被炸得缺胳膊断腿,当时他蜷成一团的身体,最有效的降低了身体被爆炸冲击波覆盖的面积,只是在身上和大姐上嵌了几十块弹片,只要能做上七八场外科手术,取出所有弹片再让他休养两三个月,他还是生龙活虎的好汉一条!

    但是……现在他的大腿上鲜血在不停的向外流淌,在被弹片削开生生绽烈的肌肉下面,战侠歌可以清楚的看到严峻被锋利弹片割断的一要腿筋!

    在这种敌众我寡,近距离交战的战场上一名战士的大腿受伤,这已经代表了死亡!

    严峻苦笑道:“看来我是不行了。战侠歌你要是还把我当兄弟,就多给我一个子弹匣,我就算是死,也要多拖上几个垫背的!记着,如果能找回我的尸体,千万不要把我埋进康西瓦烈烈士陵园,我怕冷,我更不喜欢那里的冷清……”

    “放屁!”战侠歌将止血绷带缠在严峻的伤口上,大手一伸猛然将严峻甩到了自己的肩膀上,他放声狂吼道:“我操你***烈士陵园,我操你***临死也要多拖几个垫背的!军队训练了我们这么久,就是希望我们在临死之前多杀上几个无足轻重的杂鱼小兵?我答应龙建辉大哥要把你们活着带回家,我这个班长,难道就应该眼睁睁的看着你们一个个倒在我的面前,在你们的掩护下,象只丧家之犬一样落荒而逃?!难道我们死的还不够吗?我他妈的不管了,从这个时候,我战侠歌对天发誓,我绝对不会再抛下一个兄弟!”

    严峻瞪着眼睛叫道:“你放下我,你扛着我,我们谁也跑不掉!那辆t80坦克虽然是老掉牙的烂货,但是它却能一分钟发射六发炮弹啊!”

    “你他妈的给老子闭嘴,要死就他妈的一起去死吧!”战侠歌扛着严峻,竟然在这种绝不适合的情况下挺直了身体,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放声狂叫道:“兄弟,撤退!谁要他妈的再敢唧唧歪歪说什么为国捐躯,想躺进烈士陵园的鬼话,就先掏枪把我这个班长给毙了!我要你们活着,不管是为了什么,给我好好的活着,跟着我一起回到自己的家!”

第三十一章 噬血狂龙(下)

    战侠歌曾经听说过一个故事,一名班长就在战场的最前沿整整呆了一年,当他终于走下战场的时候,他的双眼是通红的,任何人只要和他一对视,心里都会涌起一种正在被死神被天敌冷冷凝视的可怕压力。有人问那个班长,他的双眼为什么是红的那个班长轻描淡写的回答道:“因为我每天都在吃新鲜的心脏,我把敌人的心脏挖出来,一颗颗的烤来吃了。别说味道还真不错!”

    战侠歌一直以为这是一个很荒涎被人夸大的传说,可是在这个时候,他突然明白了那位班长的心态。

    恨!

    眼看着自己身边亲手如足的兄弟一个个倒在血泊中死得惨不可言,眼看着敌人耀武扬威,那一朵朵在空中绽放的艳丽血花,那一具具血肉模糊连是谁都辨认不出来的尸体,那一声声枪响,那一声声重炮的轰击……到了这种战场,到了这种环境,那个班长早已经不再把自己当成一个活人,他更早已经不再把自己看做是一个人!

    他是一台被恨驱动,被恨激发出所有生命潜力的最纯粹杀人机器!

    战侠歌扛着严峻拚命的跑,他的汗水混合着严峻身上出来的鲜血,混杂成了一种比血缘关系更亲密更让人虽死无悔的牵挂。

    子弹不停的在战侠歌的头顶,在他的脚下,在他的身边,在他的前后左右飞过,带出一道道死神收割生命的弹痕与轨道!突然一直咬紧牙就算身上流出再多地血。就算嵌着弹片地身体和战侠歌的肩膀不断摩擦也没有发了一点声音地严峻。身体猛然狠狠一颤,他不由自主的发出一声痛哼。战侠歌可以清楚的感受到。又一股炽热的鲜血从严峻地身上流淌出来,流到了他的肩膀上,更流淌进他的心里。

    战侠歌嚎叫道:“严峻你怎么样?你他妈的千万不要在这个时候当了孬种,你要是敢他妈的在我身上挺了尸。我会鄙视你一辈子,你听明白了没有,我会鄙视你一辈子的!”

    “没事!”严峻的声音一直在发颤,他一边颤抖着一边笑着道:“我的屁股被一颗子弹打中了,班长老大你放心,别的位置不敢说,我屁股上的肉还是满厚地!现在我已经决定了,我不要死了,一想到住进医院里,每天能让雅洁儿教官那温柔的小手不停的摸着我的屁股帮我疗伤。嘿嘿……想想也要美死了!”

    战侠歌瞪圆了眼睛:“……我操!”

    十几名军人撒腿狂奔,这一支经过连日激战体力消耗过大根本没有恢复过来的部队,他们却跑得比平时训练得到的最高成绩都要快,因为他们有战侠歌这位班长。

    他们的班长扛着受伤的兄弟,一边跑一边放声狂吼:“跑啊!我求求你们了,活着跟我回去!我求求你们了,不要再死人了!这不是班长地命令,这是一个兄弟对你们的请求。拚尽全身力量和我一起跑吧!不要回头,不要抛弃自己受伤的兄弟,更不要抛弃自己!”

    子弹一串串了打过来,中间混杂着125MM榴弹的可怕轰响,没有豪情天纵,没有无畏无惧。战侠歌从来没有想到过,他竟然会在狭路相逢勇者胜的战场上,放弃了军人进攻进攻进攻的理论,放弃了一个军人地尊严放弃了一个军人的勇敢,他现在只想让自己肩膀上还在不停流着血的兄弟活下去!

    那些刚才还站在村镇外悠闲的吸着烟聊着天的村民们已经跑得无影无踪,只剩下一个手里还抱着篮球大概被吓呆了吓傻的十一二岁的小男孩,还呆呆的站在那里。一名从他身边跑过的第五特殊部队士兵猛然发也一声狂吼:“小心,危险!”

    这位第五特殊部队士兵扑上去一把抱住那个十一二岁的小孩子,两个人在地上连打了几个滚,在他们的身后,留下长长一串子弹射过来造成的弹痕。

    第五特殊部队士兵抱着那个孩子站起来,他忘记了这个俄罗斯的孩子根本听不懂中文,他指着村镇叫道:“这里危险,你赶快回家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藏起来……唔……”

    “班长,我好痛啊!”

    听到身后传来的凄厉惨叫,战侠歌真的惊呆了,他猛的回头,在这一刻战侠歌的眼角竟然被他自己生生挣裂!他的兄弟,中国第五特殊部队训练出来的超级精英,一位刚刚经历了最残酷血战,没有死在敌人高射机枪和迫击炮下的作战专家,现在他正瞪着一双大大的眼睛,他双手紧紧捂着自己的小腹,鲜血不断的从被子弹打烂的防弹衣和他的双手指缝里流出来。

    他并不是真的无法忍受这种疼痛,他之所以会忍不住发出痛呼,是因为,他真的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但是那个刚才还傻傻的可爱的抱着一只小皮球站在那里,似乎已经被机枪扫射重炮轰击吓呆了吓傻的小男孩,现在手里握着的,赫然是一把锋利的还沾着鲜血的匕首!

    不,他手里拿着的不是匕首,而是一把纯纯粹粹杀人之前,会给对方造成最可怕痛苦的刑具!

    那是一把用钢片打磨,上面带着大大小小三个倒刺勾的可怕凶器,这样的武器捅入人的小腹,不止会造成很难愈合的伤口,更会将人体内的内脏生生勾出来!

    “砰!”

    在不远处响起一声枪响,在一扇窗户里,一个同样只有十一二岁的小男孩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在他手里还拎了一把枪口冒着青烟,用胶布把狙击镜和枪身粘牢固定的突击步枪。在一个小时前战侠歌他们见过这个小男孩,可是他们这群武器专家又怎么能想得到。一个看起来可爱毫无危险地小男孩,手里拿着地还裹着胶布的玩具枪,竟然是一把货真价实还能射出子弹地突击步枪?!

    腹部被那种可怕武器刺中的第五特殊部队士兵。脑袋就象是一颗被人用力摔到地板上的西瓜一样,猛然炸开。

    那个只有十一二岁的小男孩手里拎着地突击步枪,射出来的子弹,竟然是《日内瓦国际公约》里明文禁止在战场上使用的达姆弹!

    所有第五特殊部队士兵都愣了。就连沈浩也愣了,他们中不约而同的举起了手中的武器,可是看着站在面前这个只有十一二岁,脸上虽然溅满了鲜血,但是还挂着“童真”笑容的小男孩,他们手里武器的发射扳机怎么也扣不下去。

    “我操,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他妈的装什么清高!接着!”

    战侠歌把身上的严峻甩给沈浩,他红着眼睛狂扑过去,他大手一伸就死死抓住那个小男孩刺向他的匕首,那把匕首粘粘腻腻地。还带着温热的感觉,在它上面就沾着自己兄弟的血啊!

    虎牙格斗军刀在空中寒光一闪,战侠歌一刀就将这个小男孩的脑袋生生砍下来。在此同时一只灌满汽油的燃烧瓶从小镇的某一个房间里抛出来,就抛在战侠歌的脚下,连带把战侠歌地双脚和大腿都卷在了火焰中。

    “我操你妈的,还给你!”

    战侠歌右手抡圆,猛的将那个小男孩的脑袋狠狠砸进那个役出汽油瓶的房间里。虽然他丢出的武器没有任何实质杀伤力,但是屋子里仍然传来一阵惊惶到极点地惨叫。

    枪声猛然从第五特殊部队士兵的手里传出来,十几个手里抓着武器从小镇各个房间冲出来的车臣叛乱份子在第五特殊部队士兵绝不在同一个层次的高精度射击下,还没有来得及抬平手中的步枪,就一头栽倒在地上。

    当车臣叛党和“东突解放组织”恐怖份子及阿富汗游击队在t80坦克,和俄罗斯海军陆战队专用水陆两栖装甲运输车的掩护下。冲到这个小村镇的附近时,他们都惊呆了,在小镇的村口,横七竖八躺了十向具尸体,其中有中国军人的,有他们在这个小镇里预先埋设的同学的。

    根本不用去检查,在这一堆尸体里不会有任何活人,被中国军人击毙的同党都是头部眉心之间中弹,而倒在尸体中的两名中国军人,一个整颗脑袋都被达姆弹生生炸死,一个全身都是鲜血和伤痕,被土制汽油弹打中,他的背部还在燃烧着,可是却只是静静的趴在那里,显然早已经气绝身亡。

    这批恐怖份子头目就在t80坦克里,他通过潜望镜可以清楚的看到中国军人的影子,他放声狂叫道:“追,绝不能让这群中国杂碎跑出我们国家,血债要让血来偿!”

    坦克驾驶员叫道:“报告,这条路两端都是超出坦克攀爬能力的岩石,我们要是追击的话,就必须从那堆尸体上辗压过去,那里面大部分都是我们的同志啊!要不然我们绕过这一段路再继续追击?”

    “辗过去!等我们绕行过一段路,那群中国杂鱼早他妈的跑得没影了!”

    恐怖份子头目瞪着眼睛叫道:“把那批中国军人全歼,把他们的脑袋挂在树梢上,才是我们向死去同志最大的敬礼!”

    坦克驾驶员用力点头,他狠狠一堆控制杆,重达四十二吨的t80坦克怒吼着咆哮着带着辗压大地时的轰轰声响,从这十几具尸体上直挺挺的压过去,跟在坦克后面的恐怖份子和叛乱份子们虽然一个个都是杀人不眨眼睛,但是他们听在坦克履带下发出的如折木棒的可怕声响,他们望着犹如绞肉机一般从坦克履带里不停渗出的粘粘腻的东西,他们都不由自主的偏天头,小心的闭住了自己的呼吸。

    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敢确定,在这场战斗结束之后,他们至少会连做三个月噩梦,这种可怕的声音,这种可怕地画面。已经超出了一个正常人类能够承受地极限。

    在坦克辗压过后,又是那辆俄罗斯海军陆战队专用水陆两栖装甲运输车辗压上了这条血肉模糊,到处都是残肢断臂,到处都是令人作呕场面的修罗之路。装甲运输车里的驾驶员是一边呕吐,一边狠狠推运了操纵杆。

    就在叛乱份子的t80坦克和水陆两栖装甲运输车鱼贯辗过这十几具尸体,溅起一条长达二十多米的鲜血修罗之路后。就在所有恐怖份子都偏开了头,闭住了呼吸的时候,它们突然在背后听到了一声疯狂地绝不似人类能够必出的可怕狂吼。

    战侠歌竟然从那一堆尸体里跳出来了!

    他就是那具背后还在燃烧的中国军人死尸,虽然严峻身上那件第五特殊部队的纳米防弹衣,已经被子弹打得千疮百孔不能再提供良好的防弹效果,但对面汽油的燃烧,还能提供暂时的隔热效果。

    没有人可以想象,战侠歌是如何趴在一堆尸体里,任由坦克和装甲车从自己的头上辗过,他承受了何等可怕的压力。

    更没有人敢去想象。当他身边的尸体在坦克地履带下被生生绞碎,人类尸体的血,人类尸体的肉,人类尸体的骨头,人类尸体的脑浆一片片排山倒海般喷溅到他的脸上时,他要用多大的毅力,多大的忍耐力,才能让自己不动不想不哭不吐!

    “去死吧!”

    战侠歌双手抡圆。整个人站在身肉模糊的修罗地狱里,他就象一位参加奥运会比赛的掷链球选手,整个人抓着手里那一包用面条绑紧,集结了第五特殊部队所有人剩余的手雷包括光荣弹的爆炸品,在空中连续转出两三个圈子,然后他拼尽全力双手一甩。绑着十几枚手雷十几颗第五特殊部队士兵“光荣弹”的炸药包,就在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优美地弧线,狠狠砸在了t80和俄罗斯海军陆战队专用水陆两栖装甲运输车上!

    “轰!”

    “轰!!”

    “轰!!!”

    ……

    连环爆炸在t80的坦克的后方和水陆两栖装甲运输车的前方炸响,一团团硝烟直直冲而起,爆炸的冲击波和弹片在t80坦克与装甲运输车之间咆哮着来回碰撞着,发出一声又一声的可怕的声响,拼尽全力撕扯着这两台金属战争堡垒的身躯。

    t80坦克拥有俄罗斯坦克中最坚硬最厚最重的防御装甲,就算用反坦克火箭炮在二百米范围内对它的正前方发起攻击,能击穿它正面防弹装甲的可能性都不会超过百分之三十。在t80坦克的正前方,你可以充分感受到俄罗斯坦克犹如铁块一样的可怕坚固与实用性。

    但是……这这个世界上绝对没有完美无缺的坚盾!更何况是以“简单就是美”、战场期间可以大量制造为原则的俄罗斯坦克?!

    t80坦克两侧的装甲就薄弱了很多,而它的后方装甲板防御力薄弱得不要说是抵挡反坦克火箭炮,就算是动用机炮或者是大口径反器材狙击步枪,都能生生打穿它!

    在金属履带与地面竖锐的摩擦声中,那辆刚才还耀武扬威,以为他就是天就是地就是主宰一切神咫的t80坦克终于停止了它的咆哮,而装甲相较之下更薄弱了很多,最多只能抵挡炮弹碎片和轻机枪子弹的俄罗斯海军陆战队专用水陆两栖装甲运输车,一撞在t80坦克的后方。

    “嗒嗒嗒……”

    班用轻机枪轻脆的扫射声响起,几个站得稍远没有被爆炸冲击波撞到的叛党份子和恐怖份子惨叫着一头栽倒在地上。

    全身都沾满鲜血和碎肉的战侠歌就像是一个刚刚从地狱血池里钻出来,重新返回人间的修罗战神,他一手端着班用轻机枪,一手拎着他那枝m11自卫手枪,以猎豹冲刺般的速度狂撞过来,在轻机枪和M11自卫手枪子弹全部打空的“卡嚓”声中,他甩掉手里的武器,拼尽全身力量狠狠跳起来,在空中划出一道四五米长的优美弧线。在即将撞到装甲车地时候,大手一伸死死扣住装甲车地车顶,略一用力就翻身跳上了装甲车。

    装甲车上的车载十二点七口径机关炮再次开始轰鸣。它带着新主人地愤怒新主人的疯狂,凶狠的对着还有一口气还能动、还能滚,还能跳、还能叫唤、还能哀号的恐怖份子们狠狠扫射过去。

    突然一个沾满鲜血眼睛里还带着迷茫的脑袋从装甲车顶的舱盖正文露出来,他眨着自己那一双迷茫的大眼睛,看着一个全身血红绝不似人类的怪物。正的操起装甲车上的重机枪对着周围的同志和同伴们疯狂扫射,他只发出半声惊呼,他就又看到一只硕大的带带眘烧焦味道的皮靴在他面前无限放大。

    他的脑袋被战侠歌踹得狠狠撞到舱盖上,在被痛苦的黑暗彻底淹没之前,他清楚地听到了自己颈骨被生生撞断的可怕声响。车厢里传出一声惊呼,战侠歌拔出他那把连他都不知道砍死了多少敌人的虎牙格斗军刀,纵身跳进装甲车。站在装甲车里一个同样脸上沾满鲜血可能是车长的人物张大了嘴巴,他伸出手张大了嘴巴,第二声惊呼还没有来得及发出来,战侠歌手里的虎牙格斗军刀就狠狠捅进了他的心脏,就在他人生的最后七至十二秒钟,他看到犹如地狱修罗战神的战侠歌又扬起了手中的虎牙格斗军刀,冷厉的血光在空气中一闪而逝,他的肚子上又被战侠歌狠狠砍中,紧接着他的身体不由一轻,他足足两百公分高的身体竟然被战侠歌生生拎起来。

    “喀啦……”

    这一次是他的脊椎骨被战侠歌生生用膝盖撞断了!

    战侠歌丢掉连续中了三次致使攻击,已经变成一滩烂泥的车长。

    “还有活的没有,还有活的没有。给我出来,老子滚出来啊!”

    战侠歌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睛四处在装甲车里巡视,有一个可能是驾驶员的人,就坐在驾驶位上,但是战侠歌抛出来的那一束手雷,炸碎了装甲车的防弹车窗。爆炸冲击将他的脑袋生生削掉了一半。除此之外就只剩下两个刚刚被战侠歌用最残忍的手法,生生击毙的敌人。

    战侠歌抓起车顶壁上挂的一枝ak47步枪和几个弹匣,又杀气腾腾的冲上装甲车的车厢顶,他看到t80坦克的舱盖被人推开了,一只血淋淋的大手,颤抖着从里面伸出来,战侠歌操起面前的十二点七毫米的口径的重机枪,对着t80坦克已经被炸得千疮百孔的尾部就是一阵疯狂的长时间扫射,无数火星在t80坦克的尾部迸射,那只颤抖着伸出半截的大手突然一滞,然后又以跌落的速度缩回战车舱中。

    躲在村庄里和战侠歌一起完成这场伏击的第五特殊部队士兵全部惊呆了,有个士兵放声狂吼道:“班长不要打了,你要是射穿坦克里的弹药舱,连你也会被炸死的!”

    “炸死他们?”战侠歌甩掉已经打空子弹的重机枪,放声嗥叫道:“他们杀了我这么多兄弟,炸死他们不是太便宜了?给我去找汽油,找得越多越好!他们可以一炮把我的兄弟炸成碎片,我就要让他们挫骨扬灰死无葬身之地!”

    在这个时候,没有敢抗拒战侠歌的命令,那辆坦克里被人甩进去整整二十升汽油,站在远方看着那台钢铁战争机器在火焰中突然爆炸,整个炮塔被爆炸波生一冲起十几米高,在空中翻滚着呻吟着,战侠歌放声狂笑。

    周围几名第一特殊部队的士兵只觉得全身涌起一阵冰凉,这已经不象是正常人类的笑声。

    在经历了这一场场血战,在趴在尸体中任由坦克的履带从自己的头顶辗过后,还能保持正常心态的军人,真的不多!

第三十二章 心碎梦碎

    第五特殊部队士兵拾起了恐怖份子和车臣叛党丢在地上的各种武器,他们总算又重新武装了起来。在战侠歌的带领下,他们走进了这个容纳敌人并向他们发起进攻的村庄,所有的村民都被村庄外那场惨烈得鬼哭神号,所有的人性都为之彻底泯灭,只剩下绝对屠杀与肉体对撞的战争给吓坏了!

    面对战侠歌这样一个疯狂的全身都涌起一股有若实质杀气的军人,没有人敢反抗,那些车臣反叛份子把家里的枪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往床下一塞,他们就又成了老实巴交的农民,那些十来岁的小孩子就更简单了,不是亲眼看到他们用突击步枪打死了自己的兄弟,这群同样才十几岁的最多二十岁的第五特殊部队学员,又怎么敢相信,小孩子也同样能够杀人不眨眼?!

    战侠歌站在这个小小的村镇的街道上,他用血红的双眼冷冷的打量着紧紧关闭窗户的每一幢房间,沉声道:“挨家挨户的给我搜!把每一个人都给我集中到村镇的广场上,如果找不到那个拿着突击步枪击欠下我们血债的敌人,我们就一起举枪自尽吧!记住,如果发现反抗,格杀勿论!”

    在他身边的第五特殊部队士兵一起放声狂喝,在战侠歌沉重的脚步声中,一批又一批村民被第五特殊部队士兵赶出了房间。最后在这个村镇的小广场上,竟然集中了三百多名村民。他们全身都在不停的颤抖,一些胆子小的女人更是在那里不停的哭泣,但是当战侠歌血红的冰冷的却隐含着无法压抑疯狂火焰地双眼冷冷扫过来,她们竟然吓得连哭泣的本能都没有了!

    在小镇的某一个角落里突然响起轻脆的枪声,战侠歌和第五特殊部队士兵都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虽然他们都只是第五特殊部队训练出来的学员,但是如果能被一群民兵给放倒,他就根本没有资格活到这个时候。

    几分钟后,一个第五特殊部队士拎着那个用突击步枪向他们射击的小男孩,大踏步走到广场上。他们之间显然经过了短暂地战斗,小男孩的身上满是伤痕,但是他仍然顽强的撅着自己嘴。努力扭动自己的身体。

    战侠歌地眼睛落到了这个小男孩地双脚上,他的双脚赫然被人用布条死死缠住,战侠歌冷然问道:“怎么回事?”

    “他很不老实,而且对这个村镇的地形很熟。两次从我的手里逃脱……”

    那位第五特殊部队士兵报告还没有结束。战侠歌就直接走过去,迎着那个小男孩倔强地目光,他慢慢抬起了自己的右腿,然后对着小男孩的膝盖狠狠踏下去。

    “喀啦……”

    在如折木棒的可怕声响中。那个小男孩的膝盖被战侠歌一脚踏断,小男孩两眼一翻就生生痛晕过去,战侠歌脸上毫不动容,他又抬起右脚,再狠狠踏到那个小男孩的另外一个膝盖上。那个小男孩猛的痛醒,不到五秒钟,又痛得晕了过去。

    战侠歌用他怪异到极点,死死板板没有任何情绪的声音道:“看到了没有,用这种方法。他就跑不了了!用绳子捆绑这么温柔的事情,还是交给娘们去做吧。”

    战侠歌冷冷盯着眼前这三百多名异国村民,他们中间有白发苍苍地老人,有小腹微微隆起必须要人搀扶的孕妇,有还在母亲怀里吃奶的孩子,有虽然年纪还小但是已经出落得楚楚动人的少女。这群人在战侠歌的目光下都在颤抖着。哭泣着,全村的人都望着战侠歌这个全身沾满鲜血与碎肉的杀人狂魔,在他们的眼里看来,就算是把第五特殊部队士兵手里所有的武器都加起来,也顶不上战侠歌一个人可怕!

    战侠歌反复审视着面前这群村民,他突然下令道:“杀,一个也不要放过!”

    俄罗斯村民听不懂中文,但是沈浩和第五特殊部队士兵却被战侠歌的命令吓呆了,看到所有人都呆呆的站在那里,战侠歌狂吼道:“听到没有,这是命令!”

    第五特殊部队士兵下意识的一起抬起了手中的枪,直到这个时候俄罗斯村民才知道,眼前这批杀气腾腾的职业军人真的要对他们大开杀戒了!

    他们想跑,他们想哭,他们想叫,他们想大声的哀求,可是面对这样一支混身杀气腾腾带着浓重硝烟味的特殊部队,面对战侠歌这样一位身上再也找不到一点人性的杀人狂魔,他们只觉得喉咙发干双腿发软。

    “等一等!”

    沈浩狂冲到战侠歌面前,他大手一伸拦住六七枝指向俄罗斯村民的步枪,他急叫道:“战侠歌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干什么?!我们杀掉这三百多名村民很容易很简单,可是你知道这会对我们中国带来人什么样的打击,这会对我们中国军人的名誉造成什么样的打击?!”

    “现在不要向我讲什么狗屁荣誉,我只知道这些人中间还有人手上沾满了我们兄弟的鲜血!”

    战侠歌猛然伸手指着面前的三百多名村民,嘶声狂叫道:“你看看他们,一个个摆出老老实实楚楚可怜的逑样,就象是一群软弱的小绵羊,你他妈的能告诉我哪个是敌人,哪个是真正的农民吗?现在是我们赢了,是我们占了上风,假如我们弹尽粮绝的跑到这里,你猜猜看这群王八蛋会用什么方法来对待我们?既然敢向我们做了初一,就他妈的不要怪老子来做十五!”

    战侠歌厉声叫道:“你给我让开!”

    沈浩扬起了自己的脖子,叫道:“我不能让开!战侠歌我敬你是一条敢做敢为的汉子,我才这样劝你!你不要把自己逼进绝路,你对部下下达这样灭绝人性的命令,你是带着他们往死路里钻啊!只要你们一开枪,不要说是俄罗斯政府和中国政府,就算的找遍整个世界,你和这一批兄弟,也再找不到一个容身之所!”

    “废话少说,我今天就要是灭绝人性一次,我就是要杀光他们!”战侠歌狂吼道:“沈浩不要逼我对着你出手!”

    沈浩猛的拉开自己的衣襟,把自己赤裸地胸膛彻底暴露在寒风中,他指着自己心脏的位置。叫道:“如果你真要一意孤行,你就给我打准一点!我沈浩要是他妈的皱一皱眉头,我他妈的就不是一条汉子!”

    战侠歌恶狠狠的盯着沈浩,厉声叫道:“沈浩。你不要逼我!”

    被战侠歌通红的双眼死死瞪着。沈浩只觉得呼吸不畅头皮发炸,但是他却勇敢的鼓起自己所有力量反瞪着战侠歌,厉声叫道:“战侠歌,没有人逼你。现在是你再逼你自己!”

    战侠歌真地拔出了自己那把不知道砍死了多少敌人,刀锋却依然锋利的虎牙格斗军刀,他慢慢用手里这把军刀指向了沈浩。看着战侠歌那越来越艳红的可怕双瞳,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

    没有人能猜到战侠歌现在心里地想法,也没有人敢保证,战侠歌不会真地一刀刺进沈浩的心脏。

    严峻放声叫道:“班长!战侠歌!老战!”

    听着朝夕相处了将近两年时间的兄弟呼唤,战侠歌冷冷道:“连你也要告诉我,我错了?”

    严峻扬着手里的大功率军用卫星电话,急叫道:“战侠歌如果还把我当成无话不谈地兄弟。你先听完这个电话再做决定好吗?假如到了那个时候,你还要坚持自己的决定,我严峻愿意第一个对着他们开枪!”

    在办公室里本来正在和雅洁儿教官商议公事的第五特殊部队精英训练学校郑勋校长,抓着电话叫道:“战侠歌,你不要做傻事!你有没有想过,你现在代表着中国军人。假如你真的做出这种屠杀异国村民的事件,你想想看世界各国会如何看待我们中国军人,会如何看待我们中国政府?我们都痛恨几十年前,在中国的屠杀事件,可是难道今天我们就能把这种屠杀带到其他的国家,你就真的能心安理得的下令,要自己手下那些孩子成为你手中枪杀无辜村民地屠刀?!”

    “无辜村民?”

    战侠歌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在这一刻,他的声音都在发颤,“我真的不知道,他们无辜在那里。我只知道我们的兄弟为了保护一个孩子用自己的身体去帮他挡机枪射出来地子弹,他真的不需要得到这些村民的感谢,他只是本能的做了自己认为应该做的事情。可是结果呢,这位兄弟,却被那个被他救下来的孩子,反手一刀刺进了身体。这位兄弟在战场上整整消灭了三十五个敌人,他没有死在敌人的机枪和火炮下,也没有死在那辆T80坦克的轰击中,他却死在了一个小孩的刀和一个小孩的枪下。”

    “校长,”战侠歌嘶声叫道:“我的兄弟他死得冤啊!我们来了二十五个人,可是现在仅仅过了二十四个小时,还能活着站在我身边的兄弟,已经只有十三个了!每一倒下一个兄弟,就好像是拿一把刀在我心窝里狠狠的捅啊!我真的好恨……”

    郑勋老将军真的愣了,他太明白,一群杀气腾腾的职业军人眼看着自己的兄弟被人残杀,再加上战侠歌这样一个明显已经处于疯狂状态,再也无法控制自己言行的可怕战争领袖,他们可能对混杂了恐怖份子平民的血腥报复手段。

    “能不能让我和战侠歌通话,也许我能劝阻他!”

    到底是什么,让一个拥有阳光般笑容的大男孩,变成了疯狂的屠杀者?

    “战侠歌……”

    只听到这三个字,战侠歌他的身体,他手中那把血淋淋的虎牙格斗军刀,地杀气。他的疯狂,突然间全部凝滞了!

    这个声音他已经有整整二十一个月没有听过了,事实上,他根本没有和这个声音的主人有太多时间的相处,但是战侠歌还是在第一时间就让也了她的主人,战侠歌用自己都无法理解的声音,低声道:“雅洁儿……教官?!”

    雅洁儿轻轻抽着自己的鼻子。也不管在电话另一端地战侠歌根本不可能看到她动作,她只是用力的点头,她真的不敢说话,她害怕自己在这个时候一说话。她就会哭。

    沈浩狠狠吐出一口闷气。站在战侠歌地对面,他可以清楚地感受到,战侠歌身上那种疯狂的杀气突然间大幅度削弱。虽然他手里还拎着那一把虎牙格斗军刀,但是似乎却再也不会刺进沈浩的身体里了。

    “战侠歌你现在怎么样?有没有饭吃。有没有水喝?”

    雅洁儿发现自己真无奈的要崩溃了,她当着郑勋校长地面,抽了半天鼻子一开口竟然就问出来这样几句话。

    沈浩发现战侠歌身上的杀气再次锐减,虽然不知道战侠歌嘴里那位雅洁儿教官是何方神圣,但是现在连他眼睛里那凄艳的血红,似乎也开始慢慢转淡。

    战侠歌不由自主的张口回答道:“我早饭吃的是火锅,不过……现在我饿得已经能吞下一头牛。”

    雅洁儿不由发出一声轻笑,她在郑勋校长审视的目光中,微微转过身子。抓着电话,软语轻求道:“那你现在就去吃饭。不管是什么原因,丢掉你的愤怒,放过那些人好吗?”

    战侠歌的身体再次狠狠一颤,雅洁儿的声音继续通过他手里地大功率军用卫星电话传送到他的耳朵里:“还记得那朵在沙漠里生长的小花吗,还记得那只生活在热带雨林里。可以用自己的两条腿从水里表演水上飘绝技的蜥蜴吗?无论是动物还是植物,都有它们可爱的一面。这就好象那些正站在你面前地人一样,不论他们曾经做过什么,如果他们知错了,就给他们一次机会吧,好吗?”

    愤怒的杀意,甜美的柔情,甚至是欲望……聆听着雅洁儿的声音,感受着她无法压抑的感情和关怀,一时间在战侠歌的心里各种情绪纠缠在一起,战侠歌真的痴了。

    战侠歌不知道自己这样呆呆的站了多久,村镇里的居民都小心翼翼的望着眼前这个全身沾满血腥,看起来却突然变得并不那么刺眼的男人。

    沈浩这下真的放心了,因为他看到这样的战侠歌,突然想起了一句古话:“温柔乡是英雄冢!

    也只有女人最温柔的情锁,才能在这种看似绝不可能的情况下,一层一层的轻轻绕缠住战侠歌这头已经发疯了,发了狂,开动所有马力即将失控的杀人机器。

    在战侠歌的脚下传来一声痛苦的呻吟,那个被战侠歌生生踏断双膝的小男孩醒了。

    “呸!”

    一口带着血丝的口水狠狠吐到了战侠歌的裤子上,战侠歌的目光先落到了自己手中那把虎牙军刀上,然后再转向自己沾满了鲜血和一口口水的裤子上,最后再慢慢挪到了那个小男孩的脸上。

    在沈浩心中狂叫不妙的同时,战侠歌已经透出几分温情的声音突然再次变得如坚冰般冷硬,他对着手中的大功率军用卫星电话道:“不行!我有绝不能放过的敌人!”

    雅洁儿真的急了,她不顾郑勋老将军就在自己的身边,急声道:“你为什么不愿意放手?我原来见到的那个带着阳光笑容,能够尊重生命热爱生命的大男孩哪里去了?难道你要我在苦苦等待了二十四个月后,见到的是一个我再也不认识的陌生人?就算你可以逃脱法律的审判,在你未来的岁月里你能逃过道德和良心的审判吗?你认为……我还会接受一个双手沾满血腥,曾经下令对无辜村民开枪的屠夫吗?!”

    “放心,我已经清醒了!”战侠歌沉声道:“我不会再下令枪杀眼前这三百多名村民,不管他们中间有没有隐匿恐怖份子,我会放过他们!”

    “那就好!”

    雅洁儿不由自主的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她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她在电话中就猛然听到鲜血从身体里喷溅出来的“丝丝”声响,这其中还混杂着一声属于孩子的惨叫。

    雅洁儿地全身瞬间就被彻底凝滞了,她颤抖着,有点近乎歇斯底里的叫道:“那是什么声音?那是什么声音?战侠歌你回答我,刚才你做了什么?”

    “也没有什么。”战侠歌从那个小男孩的身体上慢慢收回自己的虎牙格斗军刀,答道:“我只是做了自己应该做的事!”

    “你……又杀人了?”

    “是的!”

    “你杀的,是一个……孩子?”

    “是地!”战侠歌望着自己脚下那个男孩瘦弱的尸体。道:“他看起来最多也就是十二岁左右。”

    炽热而绝望的眼泪终于忍不住从雅洁儿的眼睛里疯狂地涌出来,她哽咽地叫道:“战侠歌你好狠啊!你连一个十二岁的孩子也不肯放过!我原来喜欢的那个可以为了保护我而倾尽一切力量的大男孩哪去了?是你杀了我心里最喜欢地男人,战侠歌我告诉你,我恨你!”

    战侠歌张大了嘴巴。他想向雅洁儿解释什么。可是他望着脚下的尸体,冲到嘴边的话却怎么也吐不出来。

    雅洁儿的话,继续狠狠轰进他的耳朵:“你为什么不解释了,你平时不是很能言擅辩的吗。你也知道自己错了是吗?可是我告诉你,在这个世界上有些错是不能犯的!战侠歌,从这一刻开始,我们完了,我们之间完了!我绝对不会让自己去喜欢一个亲手屠杀了才十二岁孩子的屠夫、凶手,就算我心里对你还有感情,我也无法再面对你的脸,因为你地脸上你的手上,都溅满了一个孩子的鲜血!既然你这么喜欢杀人。你就死在战场上,再也不要回来了!!!”

    “砰”的一声,电话被雅洁儿狠狠挂断子,雅洁儿捂着自己的脸,一路哭泣着从郑勋校长的办公室跑出去。

    而在同时,战侠歌地心也碎了。

    “我是屠夫?我是凶手?”战侠歌的视线从每一个第五特殊部队士兵的脸上掠过,他颤声叫道:“我为自己的兄弟报仇,难道我错了吗?我让凶手血债血偿,难道只因为他是一个十二岁的孩子,我们就应该任由他向我们射出子弹,而一笑置之吗?我想带领大家活着回家,难道这样,也是我……错了吗?!”

    “哈哈哈……她告诉我,我们完了!她甚至告诉我,我既然这么喜欢杀人,就死在战场上,再也不要回去了!”

    听着战侠歌疯狂的大笑,看着他绝望而苍白再没有一丝生机的脸,在场所有人的心都狠狠一颤。

    战侠歌狠狠甩掉眼角笑出来的眼泪,狂叫道:“好,既然你希望我死在战场上,我就完成你这个心愿,就当是我还你这二十一个月的青春,就让我帮你杀掉你最恨的人吧!”

    ……

    一天后,第五特殊部队终于和接应他们却遭到车臣恐怖份子袭击的俄罗斯军队会合,两天后第五特殊部队士兵和沈浩搭乘俄罗斯军方的直升机,回到了自己的祖国。

    龙建辉教官战死,二十几名学员兵阵亡过半而且人人身上带伤,在郑勋校长的批准下,这批经历了最残酷战火考验的第五特殊部队学员搭乘直升飞机,回到了第五特殊部队精英训练学校。

    他们缓缓走进校园,他们望着熟悉的校园,望着自己头顶这片蓝天,只觉得仿佛已经经历了一次生命的轮回。

    雅洁儿就躲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她死死的盯着那一个个走进校园的学员,直到最后一个学员也走进学校,她仍然没有看到自己最在意,最喜欢,也是最痛恨的一个男人。

    战侠歌没有回来。

    办公室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有人放声叫道:“报告!”

    雅洁儿迅速用衣袖拭掉了眼角的泪痕,轻抽着鼻子道:“进来!”

    走进雅洁儿办公室的,是一个全身都缠满绷带但是依然站得笔直,已经有了几分真正男人味道的学员。雅洁儿认识他,他叫谢宇然,是一个和战侠歌一起经历了最残酷战争,并生存下来的学员。

    雅洁儿努力想让自己的声音平淡一些,脸上冷一些,“你来干什么,是战侠歌叫你来的?他想让你给我说什么?他为什么不自己亲自过来?”

    “不,班长并没有什么话要我传给教官,他并没有和我们一起回来。而且我想,也许班长他已经不可能再亲自来找您了!”谢宇然沉声道:“我只是有一些话梗在心里,想告诉教官。”

    雅洁儿彻底呆了,她喃喃的道:“你的意思是说,战侠歌并没有随着你们一起回来?他还留在……俄罗斯?!”

    “是的,在我们和接应的俄罗斯军队会合之前,我们又遭遇了大股车臣叛乱份子及‘东突解放组织’恐怖份子组成的部队,班长为了掩护我们撤退,自己孤身一个人,把敌人引进了深山中。”

    谢宇然道:“班长在和我们分手时,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是……我去死在战场上了!”

    雅洁儿猛然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虽然发誓再也不理会那个男人,可是她还是忍不住发出一声悲泣:“天哪……!”

    直到这个时候,雅洁儿才突然想明白,自己曾经说过的话究竟有多重!

    “我之所以要来找教官,就是想代替班长,向您解释一件事情,当时您没有给他解释的机会,但是我想,在他的心里应该还是希望你能够明白事情的原委。”

    谢宇然低沉的声音缓缓飘进了雅洁儿的耳朵,他说的每一句话,吐出来的每一个字,都象是锋利的钢针,刺得雅洁儿混身不停的颤抖。“班长亲手杀掉的那个只有十一二岁的小男孩,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车臣恐怖份子,根据俄罗斯当局的资料,他是一个被当局通缉的要犯,参加过第二次车臣战争,仅仅有据可查的,在他手上就至少有五条俄罗斯士兵的命!而且俄罗斯当局还怀疑,有两宗炸弹恐怖事件和他有关。就是这样一个车臣恐怖份子,在我们经过村庄的时候,用突击步枪打中了我们一个兄弟。班长当时亲手刺死他,只是要他血债血偿罢了!”

    悔恨而绝望的泪水,从雅洁儿如海浪一样清澈的双瞳中疯狂的涌出来,一种绝对的空虚与无力感重重的击中了她,让她再也无法支撑自己的身体,她只能慢慢的坐倒在地上。她知道,她的战侠歌,那个在战场上本来就筋疲力尽,又被她的话刺得全身伤痕累累的大男孩,可能真的再也……回不来了!

    在走出雅洁儿的办公室前,谢宇然猛然站住了,他回头道:“我还想再说最后几句。班长是我们见过的最棒的军人,也是我们最好的大哥!”

第三十三章 请让我为你风中立

    谢宇然站在郑勋老将军的办公桌前,在他的手掌里那几枚勋章在灯光下散发着灿烂的光彩,谢宇然一颗的将那些勋章放到了郑勋老将军的办公桌上,他用异样的声调,一颗颗的数着:“一颗、两颗、三颗……”

    望着整齐排在自己面前的六枚荣誉勋章,郑勋老将军的嘴角都在不停的抽动,他小心翼翼的拾起了那枚银鹰勋章和一枚大地勋章,他就着办公桌上的台灯,仔细看着被子弹打掉一角,却依然平静而沉隐的大地勋章,他看着曾经有两位中国第五特殊部队獠牙配戴过,现在左边翅膀都被一块锋利弹片削断,却依然骄傲的昂起了头展现出自己凌云之志的银鹰勋章。

    在那天的夜里,第五特殊部队的校旗降下了半旗,虽然没有接到任何通知,但是所有教官都低下了头,因为他们都明白,一颗第五特殊部队的獠牙……陨落了。

    第二天早晨不到七点钟,郑勋老将军的门外就传来轻轻的叩击声,门外的人得到许可,带着一种奇异的轻盈走进郑勋老将军的校长室,他直接将自己的银鹰勋章、肩章和自己的军官证都放到了郑勋老将军的办公桌上。

    郑勋老将军霍然抬起了头,他盯着眼前这个沉默的男人,叫道:“朱建军你要干什么?”

    “我知道战侠歌他在俄罗斯,我们第五特殊部队受到局势所限,已经无法对他提供任何支援,所以我要以个人的身份,去把他找回来!”

    “我们已经损失了一颗獠牙,我们绝不能再损失第二颗。”回想着那个为了能睡一个安稳觉,而给他宝贝的鸽子们喂安眠药。而在自己周围埋下两百多颗樟脑丸的大男孩,回想着在训练时任凭汗水如下却依然坚定依然执着,一次次累得只能手脚并用爬回“宿舍”,一边呼呼大睡,还能一边本能的伸手把快要爬到自己脖子上毒蛇狠狠甩到一边的坚强军人,朱建军犹如化石一般地脸上,竟然露出了一丝淡然的微笑。他轻声道:“而且……我喜欢他!”

    穿上一件现在只能用古董来形容的便装,再背上一个小小的背包,在走出第五特殊部队精英训练学校大门的时候,朱建军找到了雅洁儿。现在她和战侠歌那段有违军营条例的师生恋已经全校皆知。

    朱建军凝视着眼前这个只是十几个小时不见。就彻底失去了光泽甚至是失去了生命希望的女人,只是十几个小时,她就彻底枯萎了,因为她地阳光与爱情。都被她给亲手毁灭了。

    朱建军小心的隐藏自己眼睛里的关怀和怜悯,轻声道:“我要走了。”

    “哦,”雅洁儿茫然回应道:“你慢走。”

    朱建军道:“从今天开始,我就要离开第五特殊部队了。”

    “嗯,你又要执行任务吗?”

    她根本就没有听到自己在说什么,现在她就是一个充耳不闻,眼不能视的傀儡娃娃,她只是呆呆地坐在床上,死死地抓着三封已经被泪水彻底打湿的战侠歌写给她的信。她的两只眼睛只是一直落在一小盆野花上。那是战侠歌在沙漠里找到地野花,谁能想到它的生命力竟然如此顽强,雅洁儿只是把它放在有水的花瓶里,在一周后她就惊讶的发现,这株已经干枯的野花,竟然又在她的房间中徐徐展开了自己的身体。绽放出一缕属于粗犷大漠的芳香?!

    这株野花可以枯木逢春,她一直小心的养护着它,准备在战侠歌回来地时候,抝它装成一份惊喜送到自己最心爱的男孩面前。

    只是,这株野花依然娇艳,依然散发着幽幽的芳香,她心爱的男人,却在哪里?!

    “我已经不再是第五特殊部队的教官了,在我走出第五特殊部队精英训练学校大门的那一刻,我地档案就会被全部销毁,我就再也不是中国军人了!”

    “嗯,不是军人好啊!”雅洁儿呆呆痴痴的道:“不是军人就不用上战场,也不用天天喊着什么为国捐躯的口号,更不需要压抑自己的热情和人性,对着孩子去挥舞屠刀了!”

    说到这里,伤情的泪水再次从雅洁儿原来如暗夜星辰一样明亮,现在却蒙上了一层阴霾与绝望的双瞳中疯狂的涌出来,她无声的抽搐着,她无声的哭泣着,那种楚楚可怜,那种伤心那种悔恨,真的足以激发出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男人内心深处的保护欲望。

    突然间她的腰被一双大手紧紧抱住了,雅洁儿睁大了眼睛,她还没有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就被拥进一个坚硬却温暖的怀抱里,她想用力挣扎,可是朱建军就在她耳边的坚定誓言,却让她眼睛里的热泪更加疯狂的涌出来,“雅洁儿,你听着,我会帮你把他带回来!赌上一个男人的尊严,我一定会把战侠歌完整无缺的送到你的面前!”

    战侠歌!

    这三个字就好象是有魔力一般,一下子就把雅洁儿震醒了!

    “雅洁儿,告诉我,你相信的的承诺吗?告诉我,你相信一个男人对你的誓言吗?!”

    雅洁儿睁大了双眼,不敢置信的望着眼前这个把她紧紧抱在怀里的朱建军教官,感受着他身体里那股不断翻涌,已经近乎沸点的血液,聆听着他越来越强烈越来越有力,犹如战鼓轰鸣的心跳,雅洁儿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

    “那么,就请你为了重新见到战侠歌的那一天,能够向他展露你最美丽的笑容,能够让那个笨蛋小子瞬间被你的惊艳彻底射穿心脏,请你保重自己……好吗?!”

    雅洁儿痴痴的连连点头,她必须承认,她被一股强大的根本无法抗拒带着烧灼热度的力量给折服了。而且她更愿意相信,眼前这个正紧紧把她抱在怀里地真正男人。这个第五特殊部队中要不是遇到同一界的龙建辉教官,就有很大可能会成为獠牙的优秀军人,能够把自己心爱的男人带回来!

    雅洁儿炽热的泪水渗透了朱建军本来就不厚的外套,这些温温热热的眼睛,却烫得朱建军几乎要放声狂呼。他低下头,用哥哥对待妹妹地方法,在雅洁儿额头上留下一个安慰的轻吻。在这一刻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他的声音是那样的嘶哑,他嘶声道:“我走了!你放心,在我找到战侠歌地那一刻。除非敌人从我地尸体上踏过去。否则就没有人能再伤害到他!”

    伸手狠狠推开了雅洁儿,朱建军头也不回的走出了雅洁儿的宿舍,宿舍的大门被他“砰”地一声关住了。

    朱建军不敢回头,他怕自己一回头。再看到雅洁儿那梨花带雨的楚楚可怜,他就再也舍不得走。他也知道,就算自己回头,就算他愿意留下来,也无法再帮助雅洁儿什么。这种明悟和无力感,让这位公交于獠牙的第五特殊部队优秀军人,胸口怎么都压抑着一口闷气。

    他站在雅洁儿的宿舍外,他想放声狂吼,可是张大了嘴巴。怎么也喊不出来。最后齿从怀里慢慢摸出了一封没有署名的情书,他站在雅洁儿的宿舍门外,慢慢撕碎了那封情书。

    一片、两片、三片……

    朱建军将情书撕成了无数碎片,他又将这些碎纸片小心的放进了自己的衣袋中,他甚至舍不得,从地上拾起了落在地上的纸屑。

    看到自己暗恋了几年地女人。却因为另外一个男人。因为自己曾经亲手训练的学生而动情,他甚至连出手竞争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彻底清理出局,这种痛苦明明已经让他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但是他是第五特殊部队训练了十五年的超级精英,就算是在这种情况下,他仍然会本能的控制着自己地,让自己的身体不去发颤,让他甚至可以用一种“冷静”的态度,消除一切可能留下的“罪证”,让他就算想放声狂吼,也会因为狙击手的生存法则,而丧失了人类这种感情宣泄的方法。

    这种无奈的清醒让他郁闷得只想长歌当歌,让他痛苦得只想让他给自己脸上反反正正十几个耳光。在这个时候,朱建军突然明白了自己和战侠歌的区别,战侠歌在战场上虽然够冷酷,可是他至少还是一个有血有肉有阳光笑容的男人,而他自己却已经是一台从小在第五特殊部队训练成长的战斗机器,就算是爱了恨了痛了,也只是把它们深深放在自己的内心最深处。

    “战侠歌,我输了,我必须承认我输了!我输得彻彻底底,输得痛痛快快,现在雅洁儿是你的,谁也抢不走了!”朱建军扬起了自己的头,沉声道:“我一定不会让你死的!就算是为了重新看到雅洁儿的笑容,我拚尽一切,也一定要把你活着从俄罗斯带回来!”

    当朱建军的背影彻底消失后,雅洁儿宿舍的门开了雅洁儿从朱建军刚才站立的地方,拾起了一块信纸的碎片。无论他如何的冷静,如何他接受过什么样的非人训练,在受到这样的打击在绝对痛苦中,他还是犯了一个错误,他没有拾起一片随风飘到自己脚后的纸片。

    雅洁儿展开了那片不足两平方厘米的碎纸片,在它的上面,只有两个半字,但是看着那犹如刀削斧刻般苍劲有力,带着一种隐隐未张霸气的字体,雅洁儿再次痴了。

    明白了,什么都明白了。

    每当她伤心的时候,每当她失落的时候,当是她生日的时候,当她升职的时候……第二天的清晨在她的宿舍门缝下,总会有一封没有署名的信。四年了,整整四年时间,这一个没有署名的神秘男人,陪伴着她一起经历了人生的喜怒哀乐,他开导她分担她的痛苦,他陪她一起快乐,祝贺她的成功。

    就是因为这样一封封信的存在,雅洁儿才能为战侠歌坚持了这么久,才能战胜一个女人面临三十岁的年龄仍然飘荡着没有归宿。不可抵制地惊慌,和想找一个男人嫁了,共建一个温馨家庭的期盼。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紧紧追出几步,望着朱建军那犹如标枪一般笔挺的身体,孤独的走向第五特殊部队精英训练学校的大门,一路上那些学员向朱建军敬礼,可是当他们的手放到了额头上。望着朱建军身上的便装,他们又迟疑地放下了自己的手。雅洁儿死死盯着这个用尽所有感情陪伴了她整整四年的男人,她实在不知道,在这一刻她除了说这几个字外。她还能怎么做。直到这一刻。她才明白,为什么一个拥有丰富实战经验,正处于人生黄金时期的优秀军人,为什么非要老老实实地呆在学校里。做一个普通地教官。

    如果感情可以用时间来衡量的话,她真的会扑过去从背后紧紧抱住朱建军,如果爱情可以用感情来填补的话,她真地会向更适合自己的朱建军举手投降。但是……当只有十八岁的战鲜歌,在晕迷前死死抱着她,喊出“女人由男人来保护”那句话,当战侠歌为了帮她出气,而拉开了一枚的手雷要和教官同归于尽的时候,她的心已经再无保留的全部倾注到那个男孩的身上。

    那种心动得几乎要晕倒。那种幸福得几乎要让她可以含笑面对死亡的悸动,那种安全得让她再无怨无悔地温柔,那三封没有任何情语的情书,那一株仍在她房间里开放的小花,让她这一辈子,真的不会再去喜欢第二个男人了!

    走到了第五特殊部队精英训练学校大门口。朱建军猛然站住了,李向商少校就站在教门口。

    这两位第五特殊部队最出类拔萃的军人站在七八米远的地方彼此对视。

    不知道对视了多久,李向商微微一挑眉毛,道:“你要走?”

    “嗯!”

    “决定了?”

    “是她!”

    “我知道你对雅洁儿教官的感情,我早就告诉过你,当战侠歌出现的时候,你已经没有任何机会!”李向商伸手接过朱建军身上的背包,把它扛在自己的肩膀上,淡然道:“我非常了解你的性格,也可以理解你的决定。但是你要走,竟然也不向自己的班长兼大哥报告一声,未免也太过分了吧?”

    “我曾经亲自送战侠歌离开第五特殊部队精英训练学校,后来又是我亲自把他接回了学校。我希望这一次我送出去的兄弟,我还有机会再把他亲自接回来!”

    李向商和朱建军肩并肩走在学校园外的大路上,两个人的右腿同时抬起又同时落下,彼此感受着那种久违的默契感,李向商轻叹道:“回想当年我这个比你们大七岁的‘老兵’带领你们一群刚刚入伍的新兵蛋子训练,这仿佛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朱建军点头道:“是啊,是很久了。当时我才十一岁,可是现在我已经三十八岁了。”

    “是啊,这才是我最担心你的地方。”

    李向商轻叹道:“你从小就在军区大院里长大,再进入第五特殊部队后,由于性格的原因,除了执行任务你更是几乎没有和外界接触过,你最大的爱好就是研究各种武器和实战技巧,除此之外,你对别的当真是一窍不通。你甚至不知道足球比赛要有几个人参加,看别人打篮球,你竟然问出为什么不用脚去侧铲踢这样的笑话。我实在不愿意想象,象你这样最纯粹的军人,跑到一个陌生语言都无法交流的国家,你凭什么去找到战侠歌。脱离第五特殊部队的渠道,你甚至在几周内也无法进入俄罗斯,更不要说在那里找到顺手的武器。”

    朱建军倔强的闭住了自己的嘴巴。

    “我知道你一旦做出决定就绝不会回头,我这次为你送行,并没有打算劝你回去。”李向商道:“的只是想给你一个小小的建议,你去试试找战侠歌的兄弟吧,假如他们的关系真的是够铁,你能通过他们得到足够的帮助!”

    李向商把一张填着电话号码的纸送到了朱建军的面前,“黄志鹏,和战侠歌一起玩遍了海陆空三军,又一起经历了潜艇试验失败的那次考验算是战侠歌最亲密的战友兼钱哥们,据说还是战侠歌他们那票兄弟中间的二哥,你去找找他吧。你是战场上的实战专家,我绝对相信你在专业领域内的能力,但是,有些事情,还是交给更适合的人去做吧。”

    朱建军略略迟疑,最后还是伸手把那张记载着黄志鹏电话号码的纸,捏在了手里。

第三十四章 大哥有难

    在黄志鹏的上,就远装了两只移动电话,其中有一只移动电话,整整三年都没有响过一次。但是黄志鹏的秘书却知道,无论她犯了什么错误,只要不是刻意的,黄志鹏都有可能原谅她,保龄球上假如她忘了给那只手机充电而造成那只手机关机,哪怕只是几分钟时间,她就可以象前面两任本来做得非常出色的秘书一样,手搬起自己的文件箱回家了。

    这一天中午黄志鹏在陪两位商务伙伴喝得晕天黑地,带着一身酒气一回到办公室,就一头扑在总裁办公室专用休息萄床上,陷入呼呼大睡。他的总裁秘书斐安娜从壁柜里取出一张毛毯盖在了黄志鹏的身上,现在还是午休时间,她这位总裁秘书有了难得的空闲,她就坐在黄志鹏面前的椅子上,支起头小心翼翼的望着眼前这个和她同岁,却已经是她的顶头上司的男人。

    她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年轻的公司总裁,在她第一次见到黄志时候,几乎以为这是翔鹏集团公司某一个部门主管,和她开的玩笑或者是某种测试。不,以黄志鹏的年龄,就算是当翔鹏集团公司的部门主管,都嫌太年轻了一点。

    可是当他坐在自己的办公桌上以一种居高临下的眼光望着斐安娜,斐安娜就不由自主的收起了一切轻视和怀疑,因为在这个男人的身上,有一种只属于真正强者的执着甚至可以说是霸气!他们之间的对话甫一开始,她就不由自主的被他充满自信和雄性魅力的声音所吸引。她真的不知道在这个男人身上曾经发生过什么,使他这么年轻,就拥有了一种无法言喻地淡定与洒脱,更隐隐带着令人不可忽视的可怕压迫力。

    她现在跟在黄志鹏的身边已经快一年时间了。他们一起在商海上奋战,他们迎接过最艰难的挑战,他们在商场上将一个又一个看似不可战胜的强敌扫入了他们光荣的历史卷轴中。这个男人无论面对什么,都能那样的冷静,都能那样地睿智,但是最令斐安娜瞪大眼睛的,是这位年轻总裁几乎遍布全国的可怕关系网。各种看起来根本不可能完成的项目。到最后只能返还到黄志鹏手中时,也许他只用一个电话,就能水到渠成地解决了。

    就是因为在他地身上集结了这么多的优点和优势,他才在短短三年时间内迅速崛起,成为这个城市高新技术开发区首推一指的纳税大户。

    和黄志鹏相处的越久。斐安娜对黄志鹏地好奇就越重,她知道他出身名门,算是高干子弟,在这个城市中。那些太子党一提起黄志鹏这个名字,脸上都要扬起几分尊敬的神色。是看他打电话,拜托别人帮忙时,那种无拘无束甚至是带着点命令口吻的嚣张,似乎他遍布全中国的关系网,并不是依*他的父亲,而是他自己亲手建立。而且是已经形成一种牢不可破同盟,能经受得住任何风雨的那种钢铁堡垒!

    斐安娜几次想伸出自己的手。她真的想去摸一摸,黄志鹏那犹如大理石雕刻一般坚硬的脸庞,是不是真地会带给她一种金属般的质感,但是她不敢。她知道自己已经对这个上司有了太多的好感,如果她真的再纵容自己的感情再这样发展下去,很可能就会变成一种飞蛾扑火式的自杀。

    象黄志鹏这样年轻、优秀而拥有庞大背景及身家地男人。绝对不是她这样一个小小总裁秘书能够去招惹的起的。

    想成为他的情妇那得另算。

    但是……跟在黄志鹏身边工作将近一年了,斐安娜几乎没有见过黄志鹏有什么私交甚密的女性朋友,更不要说是什么情人之类的。在一次参加宴会后,已经有些微醉的斐安娜借着酒意,问了黄志鹏这方面的问题。

    “黄总您现在已经被公推为我们这个城市头号钻石王老五了,想和您约会的女孩子几乎可以排到喜马拉雅山,可是您的眼角是不是太高了,我看好象一个女孩子也没有入您的法眼呢!”

    当时同样因为应酬太多而多喝了几杯的黄志鹏,解开自己那条代表着礼貌与品味的真丝领带,凝视着这个都市两边华丽的夜灯,沉默了良久,才低声道:“我没有时间消耗在这上面!我必须在重新见到大哥之前,尽可能的做出一些成绩,我不敢稍有松懈,因为我不希望……被他甩得远的再无法成为同一个层次的伙伴!”

    这是斐安娜第一次也是唯一咨的黄志鹏讲起自己的朋友或家人,她简直不敢想像,在这个世界上还有比黄志鹏更优秀,优秀得让黄志鹏取得了这么大的成就,还不敢稍有松懈的男人。

    手机悦耳的铃声打断了斐安娜的思绪,她的眼睛略略一扫,是黄志鹏挂在衣架上的西装口袋里的手机响了。当斐安娜取出黄志鹏惯用的那只手机时,她惊讶的发现,这只手机还是安静的躺在那里,而悦耳的铃声,还执着的在黄志鹏外套的口袋里响着。

    是那只传说中三年时间都没有响过一次的手机……响了!

    斐安娜飞快的掏出了黄志鹏那只永远不许停机,无论如何哪怕是在和最重要的合作伙伴谈判时都必须音铃和振动同时打开的手机,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一刻斐安娜觉得自己的双手在微微发颤。因为她有一个直觉,似乎在这个时,黄志鹏从来不为所知的秘密,似乎已经向她敞开了大门。

    这是一个普通的外地电话号码,也许只是从一个公用电话厅里打过来的,也许是从某一个小商店的电话里找过来的,斐安娜狠狠甩了甩自己的头,直到确信自己已经重新镇定下来,她才按下了手机的接听键。斐安娜清了清嗓子,道:“您好。我是……”

    她的话被人近乎粗鲁的打断了,对方只说了五个字:“我找黄志鹏!”

    斐安娜的眼角不停的跳动,只是五个字,在电话的彼端就透过来一种让她全身汗毛不由自主一起倒竖起来的冰凉。

    过了很久,斐安娜才终于有机会知道,那是一种生物面对死亡,本能的惊惧与退避。她几乎是下意识地道:“对不起。现在黄总喝醉了,正在休息,您看您能不能留下联络电话,等他醒了之后。我会把您的电话转告……”

    斐安娜的话又被对方无视的打断了。“去叫醒他!”

    “啊?”

    斐安娜不由瞪大了一双漂亮地大眼睛,这么嚣张这么放肆地人,她还真是第一次遇到,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在对方的声音中却隐隐透出一种绝不容忽视的强硬与骄傲,他用命令的口吻直接道:“给你三十秒钟,去叫醒他!”

    斐安娜咬紧嘴唇望着躺在床上,就像是个小孩子陷入沉睡地黄志鹏,她左思右想,她干脆抓起一瓶矿泉水,把里面的水全部倾倒在黄志鹏的头上。

    “阿欠!”黄志鹏被浇醒了,他眼睛还没有睁开,就迷迷糊糊的叫道:“老大我错了。您就放过我吧,还来这一套!”

    当黄志鹏终于睁开眼睛,看清楚面前站着的是自己的秘书斐安娜是,他又惊又怒的叫道:“你干什么?!”

    斐安娜小心翼翼的把手里那只移动电话送到了黄志鹏面前,“您的电话。”

    “我呸,什么电话值得你用水直接把我浇醒了。有什么事情你不会先帮我预约时间……”黄志鹏地声音猛然停滞了,他一把抢过了斐安娜手里的电话,狂叫道:“大哥!”

    斐安娜还从来没有见过黄志鹏这样激动甚至是带着孩子气过,旋即黄志鹏脸色一沉,问道:“你是谁?为什么知道我的这个电话号码?!”

    斐安娜听不清楚对方到底说了什么,但是黄志鹏的脸色却越来越沉重,“好,我明白了,明白,是!不管您是坐哪一趟车来,我派出去接您的人,绝对会一直守在车站的出站口那里!”

    黄志鹏打开自己地保险箱,从里面珍而重之的取出一个小小的电话簿,他对斐安娜道:“你去帮我推掉这一周所有的应酬,通知公司部门主管,这一周内公司所有例会取消,日常工作由他们自行决定!等做完通知后,你就过来帮我一起打电话!”

    那个小小的电话簿上记载了一百二十三个人的联络方式,斐安娜惊奇的发现,这竟然是一支连队的联络方式,而在这个电话簿高居首位的,赫然是一个叫“战侠歌”的连长!不知道是不是为了表达对连长大人的尊敬,在这个电话簿的第一页,竟然只写了一个官职一个名字,却没有留下任何电话号码。

    翻开第二页,斐安娜看到了黄志鹏的名字,她惊讶的打量了黄志鹏一眼,第二页的第一个名字,就连队指导员……黄志鹏!

    原来她这位顶头上司,本市最知名的企业家,竟然真的在部队里呆过,还混到了连队指导员这样一个位置上。

    这一天的下午,斐安娜和黄志鹏不停的拨打着电话,这些电话号码,有一些斐安娜还曾经见过,黄志鹏就是拨通了上面的电话号码,不废吹灰之力解决了公司外贸、货源等方面的难题,让整个公司就象是装上了火箭推动器一样,以另人目瞪口呆的速度向上飚升。

    这一下午,斐安娜说的都是同一句话:“连长大哥有难,十五个小时之内,立刻归队,到连队指导员这里报到!”

    没有秘书,没有电话转接,斐安娜真的怀疑,接电话的每一个人都象黄志鹏一样,在身上带着一只几年都不会响一声,但是却永远二十四小时开机,绝不允许出现一点停顿的神秘号码。

    每一个接电话的人,或飞扬或沉稳或顽皮或精灵古怪,但是他们的声音都有着一种长期高高在上,培养出来的压力与张扬,但是听到斐安娜的话。他们根本没有废话,回答地最多的就是:“是,明白!保证准时归队!”

    第二天的上午,黄志鹏就亲自站在了公司的接待大厅前,他这一天脱掉了名牌西装,怪异的换上了一身没有肩章,已经有些破破烂烂的迷彩服。他就像是一杆标枪般牢牢钉在大厅里。任由从他身边经过的公司员工,甚至是客户在向他致敬后,都忍不住回头,用怪异地目光不断偷偷瞟视他。

    在早晨九点钟。一辆中国市场售价至少一百五十万的名牌跑车。带着满身的风尘,冲进了翔鹏集团公司大厦前的停车场,就在保安和门前地接待小姐瞪大了双眼,想看看是哪位太子驾到时。一个身上同样穿着有些破烂地迷彩服的年轻男人,从跑车跳出来。面对这个风风火火冲进大厅的年轻男人,黄志鹏张开了双臂,和对方来了王储热情的大拥抱。

    “陶泰!”

    “老黄!”

    在一阵想到捶打地热情拥抱后,陶泰退后两步,对着黄志鹏猛然敬了一个绝对标准的军礼,放声叫道:“报告指导员,特务连一排排长陶泰向您报到,请指示!”在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中。黄志鹏略略一点头,沉声道:“归队!”

    “是!”

    陶泰竟然真的站到了黄志鹏身后,那空无一人的大厅中,在所有人奇异的审视目光中昂首挺胸的站好。他们是搞怪的太子党,他更是特务连的一排排长,当真称得上是身经百战。上校打过,中校揍过,拎着自动步枪对着一群小鸡小鸭地扫射过,什么样的大风大浪没有见过,哪里还在乎这样几缕毛毛雨般的目光?

    不断有穿着破旧迷彩服的人走进了大厅,黄志鹏都会走上去和他们进行热情的拥抱,然后他们一个个走到了黄志鹏的身后。当黄志鹏身后,这些面带风尘地特殊来客,站了二十多个人的时候,再也没有人能笑出来了。因为在他们身上,竟然真的腾起了一种军队的强悍气息。更让所有人惊诧莫明的是,这二十多个人,无论是哪一个单独放出来,都是那种绝对出类拔萃,明显手所握重权的出色人物。当他们站在一起的时候,形成的是一种绝对令人不敢逼射的可怕压力!

    不断有汽车集结在翔鹏大厦的停车场前,负责指挥停车的保安已经快要看呆了,事实上也可以说他真的快要吓呆了。

    他们都是部队退役的士兵,他们可以清楚的辨别出,这些汽车的来历。价值上百万的跑车就不说了。看看吧,那辆越野吉普车是来自中国航空部队的,那辆桑塔纳汽车一辆才六七万,放在这里是挺寒酸的,但是却是挂着某军区总政总的军牌!什么公检法,什么海关,什么航空,什么海陆军,天南地北五花八门,哪里的车牌都有!

    一个保安把手打在自己的头上,不确定的道:“那难道是一顶……降落伞?!可是我们附近似乎没有飞机经过啊?!”

    当那个奇形怪状的东西越飞越近,地面上的保安一起陷入到呆痴中,因为那赫然是一顶安装了推动器的滑翔伞。最不可思议的就是,这顶滑翔伞的目标似乎就是他们的翔鹏集团公司的停车场,在马达的轻鸣声中,一个全身穿着破破烂烂迷彩服的年轻男人,竟然真的硬用一顶滑翔伞强行降落到停车场上。这个年轻人拔出一把伞刀,一刀就将造价绝对昂贵的滑翔伞伞绳砍断。

    “他妈的,哪来的狗屁规定,竟然不让战斗机进入市区上空,还好老子准备,搞了架双人战机不说,还找到了一套滑翔伞。他们总不能不让人用滑翔伞飞进市区吧?!”那位天外来客丢掉滑翔伞,一边在嘴里不停的抱怨,一边看着手表就往鹏翔公司的接待大厅里猛跑。他擦着额头上的汗水,呼着长气叫道:“还好,还有十五分钟,总算没有迟到!指导员和连长两位大人最讨厌的就是迟到的人了,俺来也!”

    这位天外来客匆匆跑进接待大厅。史留下一群面面相觑地停车场保安,几个人聆听着远方呼啸而来的疯狂警笛声,整整愣了三分钟,才有人低声道:“我的妈呀,今天到底是什么大日子啊,怎么这么多江湖好汉,都跑到了黄总的地头上?!还有。咱们的黄总到底什么来头啊,这阵势……也太夸张了吧?!”

    十几辆警车打着警灯呼啸着冲进鹏翔集团公司的停车场,看到一架滑翔伞从天而降落进本市,这些警察不追进来才叫奇怪了。那些警员刚刚下车就愣了。因为放眼望去。眼前到处都是一片红艳红艳的军用车牌,看来看去似乎没有一个是善茬,看来看去,似乎没有一个牌照是假冒伪劣产品。

    这群警员还没有搞清这里是不是正在举行什么军事会议呢。他们就猛然看到几个停车场负责管理地保安一场张大了嘴巴,齐齐的发出一声:“哇!”

    所有警员一起抬头,他们也不由自主一起张大了嘴巴,因为他们看到,一架军用武装直升飞机,竟然从远方一路飚飞到鹏翔集团公司停车场的上空。这架可以在几十秒钟时间,用仿制火神炮把整个停车场炸成废墟的武装直升飞机就悬停在停车场上空十几米地位置上,吹得所有人走避不迭。

    就在这个时候,武装直升飞机地机舱门打开了。一个又是身穿破破烂烂迷彩服的年轻军人,用最纯熟的军事动作,从武装直升飞机上顺着缆绳跳下来。

    “我操他妹子的,我们这架直升机上又没有装载炮弹和导弹。凭什么不让老子飞进来?”那个年轻军人撒腿就往鹏翔集团公司地接待大厅里狂跑,他一伸手就将两名保安和一名警员重重推开。一路大呼小叫的狂卷而去:“让开,让开,借光,借光!我操,十五个小时必须赶到,想要我的命啊!我操,还有一分钟了,你们给我滚开!”

    不停的有人加入黄志鹏背后那个压迫力越来越可怕的连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每个人身上都穿着破破烂烂的迷彩服,黄志鹏不停的和向他报到的人拥抱,身为他产总裁秘书,斐安娜就负责在一个花名册上找到相对应地名字,划上一个对勾,并标注上对方报到的时间。

    当到了中午十二点的时候,整个大厅里已经整齐的排列了一百多名特务连的“官兵”!

    黄志鹏接过斐安娜手里的花名册,一个个开始点名,每一个被他点到名字地人,都会响亮的回应一声“到!”

    当黄志鹏读到一个叫“李时叶”的人时,队伍里没有传来回音,黄志鹏的眉头不由皱了起来,他放声叫道:“李时叶,回答!”

    一位不知道为什么,已经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了整整三个多小时的年轻人飞跑过来,他对着黄志鹏扬起一个职业化的灿烂笑容,伸出右手,道:“您就是黄志鹏指导员吧!”

    面对这种明知故问的询问,黄志鹏根本没有回答,他看着对方伸向自己的手,也没有理睬,只是任由对方伸向他的友谊之手尴尬的晾在那里,他毫不客气的问道:“你是谁?”

    “我是李总的行政经理张规。”这个年轻男人脸上丝毫没有被人轻视的火气,在他出发之前,他已经被李时叶反复告知这里每一个人身上蕴藏的可怕力量,面对这支奇异部队的最高指挥官,他绝不能表现出哪怕一点点的不满,他恭敬的道:“我是来代表李总来参加您的会议,在出发之前,李总已经对我进行了授权,我可以代表李总做出任何决定!”

    “哦,”黄志鹏轻挑着眉毛,道:“看来你们李总真的很忙啊!”

    “是啊,是啊。”李时叶的行政经理张规连连点头,“李总正在会见两位日本的客商,我们和对方的商务合作关系已经到了最后确定的尾声……”

    “那你如何才能证明自己的身份?”

    “噢,”张规连忙从口袋里掏出一只和黄志鹏保险柜里那只一模一样的电话簿,道:“这是李总让我带来,来证明身份的。对了……”

    当着特务连所有人的面,张规飞快的脱掉自己身上的大衣,露出了里面一身有些破烂的迷彩装,道:“李总说您只要看到这只电话簿,和这身衣服就会明白的。”

    黄志鹏接过张规手里的电话簿,点头道:“我是明白了。”

    突然间黄志鹏厉声喝道:“来人,把他身上的军装给我扒了!”

    张规还没有弄明白怎么回事,就被一群特务连的士兵恶狠狠的扑倒,毫无抗拒的被他们把军装全部剥掉。

    黄志鹏从口袋里摸出一只和他身份绝不相衫的军用打火机,在火苗轻和而不舔中,那只原本属于李叶时的小电话簿上冒起一股白烟,紧接着一股难闻的皮革焦臭味,在翔鹏集团公司的接待大厅空气中开始反复飘荡。

    黄志鹏把着火的电话簿往地上一丢,再抓起从张规身上硬扒下来的迷彩服,一点点将那一身对他们而言,有着特殊含意的迷彩服,融入到火焰中。

    凝视着地上那团不断跳跃的火焰,黄志鹏沉声道:“滚!回去告诉李时叶,从今天开始,他被一三六军特务连除名了!我们连队中再没有这号人物,我们朋友中,也不会再有这号人物!”

    张规从地上站起来,他望着那团火焰嘴唇哆嗦着,他努力想让自己镇定一点,他努力想让自己在这群人面前表现得镇定一点,可是他失败了。因为他听到了陶泰说的话:“你回去告诉你们工作实在太忙,还能百忙中派出一位行政经理的李总,从今天开始,我们恒宇集团对你们公司的内部原材料供应取消。”

    “回去告诉你们李总,从今天开始,我们上东海运公司,取消原有运输合同,如果不服气,尽管派出律师大家在法庭上过招吧!”

    一名特务连士兵瞪着眼睛叫道:“欢迎到哥们的法院里过招!”

    ……

    听着他们说的话,张规的脸色越来越苍白,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明白,他最尊敬的李总之所以可以在自己的地头上窜升得这么快,绝对和眼前这一批人脱不了关系,当这批人宣布和李总绝裂,甚至是反弋相向时,他最尊敬的李总,公司成立之根本的大动脉生命线已经被彻底掐断了!

    根本不再理会如丧家之犬一样踉跄逃出公司接待大厅的张规,黄志鹏继续点名,当全部点名后,他合上了花名册,沉声道:“一三六军特务连应到一百二十二人,实到一百二十一人,而缺席的这个人,就是我们的连长大哥!这也是我今天请大家归队的最重要原因!”

第三十五章 特殊战略(上)

    一百二十五名原一三六军特务连成员,全部在鹏翔集团公司总部专用多功能会议厅里集合,黄志鹏站在主席台上还没有来得及说话,会议室外就传来轻轻的叩门声,黄志鹏不由皱起了眉头。

    会议室的大门被人轻轻推开了,黄志鹏的助理兼秘书婓安娜向他露出一个歉然的微笑,然后将一个穿着又土又老又旧便装,看起来就象是一个刚刚进城打工民工模样的男人,小心翼翼的领进了多功能会议室然后她逃也似的跑了。

    这个男人的目光在整个多功能会议室里一扫,很快就落到了黄志鹏身上,他沉声道:“我是朱建军!”

    不需要更多的解释,当他的目光扫过会议时,整个会议室里那群见多识广目空一切,根本就是天是老大,连长,连队指导员是老二,他们就是老三的太子党们,只觉得自己的脖子上就象刚刚是被一只最危险的毒蛇轻轻滑过,瞬间就刺激得他们全身寒毛倒竖。在这一刻,整个多功能会议厅的空气仿佛都要被冻得凝滞了。

    这个叫朱建军的男人长得并不高大,而且看起来很瘦弱,但是他往那里一站,他的全身身每一个细胞,每一个细节上,都写满了两个字……强者!

    他就是那种在任何环境下,面对任何权势与压力,都可以以力破局的真正强者!

    面对这样一个全身都隐隐散发着锋锐死亡气息的人物,一三六集团军特务连的兄弟们都不由自主屏住了呼吸,过了很久,在多功能会议厅里,才能听到他们缓缓吁出一口胸中憋了很久的闷气。

    黄志鹏向朱建军点头为礼,将自己主席台的位置让给了朱建军。

    朱建军也不客气。他直挺挺的走到主席台上,道:“我是战侠歌地狙击、格斗、战术教官。”

    台下又响起一片倒抽凉气的声音,一百二十多双眼睛更是“刷”得一声全部亮了点来,谁不知道战侠歌连长老大又被召回了第五特殊部队,谁不知道,有资格成为第五特殊部队教官的,全是那种身经百战。手里怎么也要有几十条人命,绝对称得上是杀人不眨眼的最纯粹杀人机器?!

    “战侠歌在俄罗斯,正在遭受车臣叛党和‘东突解放组织’恐怖份子,阿富汗游击队组成的部队联手追杀。到现在他已经和我们失去联络超过九十小时。是死是活谁也不知道!”

    听到朱建军后面的这一段话,特务连所有官兵的脸色瞬间就阴沉下来,他们是知道战侠歌连长大哥遇到了大麻烦,想不到竟然已经到了这种生死悬于一线地可怕局面。

    “东突解放组织”那帮只是在恐怖份子大本营接受过三周特别训练的杂鱼部队也就算了。车臣叛党可是刚刚经历了第二次车臣战争,能在俄罗斯军队强力打击后生存下来,都是超级精英份子/战斗力绝不容小视。而阿富汗游击队……那可全部都是在苏联解体前,和当时世界上武力最强横国家对抗了整整九年,在战火中不断成长不断成熟的资深实战专家啊!

    “我必须要为自己训练出来地徒弟感到骄傲!”朱建军地声音继续送进在场的每一个人的耳朵里:“仅仅是有据可查的,在战场上他就运用各种战术手段成功消灭了二百名以上敌人,并亲手炸毁了一辆T80坦克,和一辆俄罗斯海军陆战队专用水陆两栖装甲运输车。以他现在地军事技术。我有充足的信心认为,只要他愿意,他相当的机率,用最平静的方法,绕过国境线重新回到中国。”

    我操,老大就是老大!

    连长大哥就是连长大哥。一上战场竟然就干了他妈的两百人?这已经是两个连的兵力了吧?!

    所有人怀着无限的敬仰,还没有来得及松上一口长所,朱建军的话又让他们差一点集体跳起来:“但是由于出现了意外的变故,我担心地是他不肯从战场上撤下来,我们又不可能直接派遣部队到俄罗斯支援参战,这样无论他受过什么样的军事训练,他迟早都得死在俄罗斯的战场上!”

    “我必须亲自找到他,并把他带回来!在进入俄罗斯之前,我需要得到一些帮助,所以找到了黄志鹏。”

    朱建军通过功话扩大的声音还在多功能会议厅中回荡,一三六集团军原特务连的所有官兵就一起举起了手。性子最急的陶泰干脆跳起来,叫道:“说吧,您需要什么帮助,要人我们整支特务连地兄弟都可以跟着您打到俄罗斯,要钱我就算是把自己家里的马桶都卖了,也要全力支持您!”

    其他动作慢了半拍的特务连士兵都连连点头。

    朱建军用服一成不变的声音缓缓的道:“首先,我需要一笔钱办理出国手续购买机票,我所有的工资都定时捐给国家希望工程了,现在我口袋里只余下不到十块钱。其次,我希望有人给我拉通一条关系线,让我能够在俄罗斯境内搞到一把步枪,一支手枪,一件防弹衣和一套野外生存设备。”

    朱建军提完自己的要求后,整个多功能会议厅中一片寂静。

    朱建军望着台下那群被他的要求“吓得”呆若木鸡的特务连官兵,略略犹豫的道:“要是购买武器这个环节让你们为难了的话,我想向你们多借一点钱,我到了俄罗斯会自己想办法!”

    “您的要求我现在就可以满足。我们在场的兄弟中有人可以让您要一小时内拿到签证,至于武器嘛,我这些年虽然没有和国际军火商打过什么交道,但是通过朋友的关系线,在俄罗斯境内只要不是买航空母舰和核武器,其他的应该都不是什么问题。”

    黄志鹏望着多功能会议室里的特务连官兵。道:“朱建军教官还是和我们太生份了,所以不好意思向我们提出太多的要求,但是我们这群连长大哥的兄弟,绝对不能就因为这个,就躲在下面装孙子,大家说对不对?!”

    一群特务连官兵连连点头,要是只是为了给朱建军办理一个出境签证。再给他买上一张机票,准备点买枝破枪地钞票,随便哪一个兄弟都能做到,至于让他们特务连全员集合吗?!

    “这样吧。时间紧迫。我就不和大家浪费时间了!”

    黄志鹏凝视着在场每一个人,道:“对于大哥的问题,我已经整整思考了一晚上。大家都知道我们中国为了一个军人的生命,派遣部队进入邻国作战。但是那群有奶就是娘的雇佣兵就没有这个问题了!‘东突解放组织’的杂鱼,既然可以花大价钱请雇佣军参战,我们为什么就不能同样请雇佣军进入俄罗斯参战?至少我们绝不能让朱建军教官单枪匹马的冲进俄罗斯去独力营救大哥!”

    黄志鹏傲然道:“我们特务连的兄弟已经全部坐在了这里,我们都是一群没有真正上过战场地新丁,不要说什么跟着朱建军教官上战场上的蠢话。但是……跟在朱建军教官身后实战经验丰富的雇佣军,怎么也得有两三个连算不辱没了我们特务连的名声!”

    这下轮到朱建军被惊呆了,在国际雇兵市场上,一名身经百战经验丰富地雇佣兵身价至少都是以十万美元为单位计算!

    “今天把兄弟们召集在一起,就是要大家把腰包里地钞票给我交出来!”黄志鹏小心的眯起了自己的双眼。道:“还在军队、公检司法里混的兄弟们就免了,就算你们能掏也一大笔钱,兄弟我也不敢要!天知道你们那是亏空贪污还是急了眼,挪用公款搞来地玩艺儿!现在自己搞公司的兄弟给我举起手来!”

    在场一百二十多个一三六集团军特务连的兄弟们,有七十多个人举起了手。

    “小打小闹的,快要关门倒闭的。勉强糊口过日的,别人面前红光满面实际上却只能银行贷款拆东墙补西墙的,我不管是什么原因,实在是拿不出钱的把手放下!”

    没有一只手放下来,在特务连里和战侠歌关系最铁的兄弟之一郑俊杰放声叫道:“指导员你这不就是在拿兄弟们开涮了嘛?就凭兄弟们这头脑,凭我们兄弟这种搞怪地天分,再加上联成一气彼此帮助,又见识过连长大哥用八九万块钱买上批红粉炮弹,轻而易举轰趴下一支警卫连的非凡壮举,你觉得我们会玩不起来,还在那里小打小闹吗?”

    “好!”黄志鹏道:“那就请大家自觉自动的放血吧,我不强制要求大家,量力而为。大家都是做公司的,彼此都明白,别看有什么几亿十几亿的资产,但是能紧急抽调的资金却绝对有限,别一时头脑发热地让自己的公司员工都要跟着老总一起喝西北风,自己衡量看着办吧。作为一三六集团军特务连现场最大指导官//我就先做一个表率。我个人出五千万来支援朱建军教官的行动!”

    郑俊杰举起手,叫道:“虽然我办公司比黄志鹏二哥早了三年,但是我必须要承认,我的头脑的确没有二哥灵活,摊子没有二哥撑得红火,我捐三千万!”

    陶泰耸着肩膀,道:“我这个人不是很会做生意,而且有钱就花,绝对属于狗窝里存不住食的货。我回去把自己几个情妇的别墅收回来,再加上我那刚买了没两个月的跑车,低价甩出去,嗯……对了,我抒预订的那四条钻石项链也取消,再加上我现在可以抽调的款子,我应该能支援两千一二百万吧!”

    “我先声明,我虽然没有开公司,但是我捐的每一分钱,可都是光明正大的!”进入国家科研机构工作的朱雨,扶了扶自己那故作斯文,其实屁用没有,顶多能当成泡妞具的眼镜,道:“这六年时间,我帮助部门取得了三项国家重点科研项目的基金。并且做出了突出贡献,得到奖金三百五十万,汽车一辆,我转手一卖,就有了三百六十一万。我还抽业余时间,帮助一些单位改写他们的应用程控方程式,最近还卖了几个专利……”

    看到周围的兄弟都用怪异地眼光望着他。朱雨狠狠一摇手,叫道:“我知道你们都当我是王婆卖瓜,其实我这点家底,在各位老大们面前那就是一点点毛毛雨啊。那我主水多废话了!哥们手里也有一千二百万。怎么也算是进入千万富翁的行列了!我给自己留个老婆本,捐上一千万!”

    周围兄弟们的眼光更怪异了,连情妇的别墅自己的跑车都捐献出来的陶泰更是凝视着朱雨,有意无意的捏着自己那一双当年在一三六集团军特务连。号称第一野地拳头。

    朱雨连说话都结巴了他搔着头皮道:“嗯……这个……我的房子单位已经给解决了,又重新配了一台车,大头都有了,似乎结婚也用不了多少钱了,嘿嘿,我就捐上一千一百五十万吧!”

    所有人这才从鼻子里挤出一声轻哼,将被大家压榨得近乎山穷水尽的朱雨晾到了一边。

    每一个人报出自己捐献的钱,就有人负责专门记录。在计算器键盘地快速敲击声中,整支特务连兄弟们对连长大哥地尊敬与爱戴,一笔一笔的叠加成那一串越来越长,越来越让人感受到一种凝重压力的数字上!

    当七十多个在商海上打滚了几年,已经掐下不菲身家的特务连兄弟轮流报完捐款,负责记录地兄弟准备公布最后数字时。纪奉伟站起来了,他伸手指住黄志鹏的鼻子,怒叫道:“黄志鹏!我原来叫你二哥,但是现在,我真他妈的想拎起机关枪直接把你这个混蛋扫成一个大马蜂窝!”

    黄志鹏轻轻一挑眉毛,“哦?”

    “我他妈的现在是一个中校,每个月的工资奖金补助加起来也就两千多小毛,我听了连长大哥的话,再也没有向家里要过一分钱,贪污受贿帮士兵报考军校、士官学校收取好处费,这种小儿科的玩艺,哥们也看不上眼!我就是用这每月两千多小毛的票票,象他妈个娘们似的活了几年!要我象你们一出手,就牛B哄哄地拿出几千万砸得兄弟们晕头转向,我不真他妈的没有这个底气!”

    纪奉伟瞪圆了眼睛,从口袋里摸出五张一百块的钞票,“啪”的一声向桌子上狠狠一拍,怒叫道:“这是我这个月刚领到不足两天的工资,扣去我还别人的欠款,我就他妈的剩下这么多!不管是多是少,工救连长大哥,陶泰能把自己全部身家都砸上去,我纪奉伟难道就不行了?!你黄志鹏要是看不上眼,你连队指导员大人只要小手指一挥,不劳您开动金口,我纪奉伟他妈的调头就走,以后再也不登您这三宝殿!!!”

    黄志鹏笑了,他真的笑了。

    他走到气得脸色涨红,就象是一只斗架公鸡般瞪圆了双眼还在不停喘着粗气的纪奉伟面前,诚心诚意的道:“对不起!是我一开始没有讲清楚,等我们的捐钱结束后,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拜托你们这些仍然在军队和各个政府部门里工作的兄弟!”

    拾起纪奉伟拍在桌子上的钞票,黄志鹏的手都在发颤,这哪里是什么区区五百块钱钞票,这他妈的可是纪奉伟这位兄弟的……心啊!

    黄志鹏用异样的声调,道:“记上这笔钱,一三六集团军特务连纪奉伟兄弟的所有身家……五百块钱!”

    “好兄弟……!”

    突然间黄志鹏和纪奉伟紧紧抱在一起,黄志鹏和纪奉伟相互用力拍打着对方的肩膀,黄志鹏闭上了眼睛,他颤声叫道:“谢谢!谢谢!我代连长大哥谢谢每一位坐在这里的兄弟!我们很多人已经整整六年没有联系了,但是今天就是你们用实际行动告诉了我,我黄志鹏交的兄弟,经住了时间的考验,我们都……没变!”

    狂风骤雨般的掌声猛的从这间多功能会议大厅里响起来,在疯狂的、热烈的掌声中,所有的兄弟们都跳了起来,他们都对着黄志鹏张开了自己的手臂,他们就象一只不断滚动的雪球,一层层的裹了上去,到了最后,一百多名一三六集团特务连的兄弟,竟然以黄志鹏和纪奉伟为核心,在这个多功能会议厅的中间,抱成了一团。

    骄傲的笑容,骄傲的泪水同时从每一个人的脸上绽放出来,他们根本不管自己抱住的到底是谁,他们只是用力拍打着对方,嘴里喊着相同的一句话:“好兄弟!”

    朱建军凝视着这群在他面前抱成了一团再不分彼此的大男孩们,他真的不知道,一群没有经历过真实战争,又被家里宠坏的男孩们,为什么会拥有这种最深刻的战友感情!在他犹如岩石般冷硬的心里,竟然产生了一种微微的酸意,他突然明白,在很多方面他的确不如战侠歌,他这一辈子也不可能拥有这样的兄弟了!

    可是朱建军却看到了一双对他张开的手臂,陶泰放声叫道:“朱建军教官,你为了救我们大哥而放弃了军人这份职业,你甚至想一个人冲进俄罗斯,您是连长大哥的教官,但是我更愿意叫您朱大哥!从此以后,我们一三六集团军特种连的每一个兄弟,都是您的兄弟!无论您是否能把连长大哥活着从俄罗斯带回来,您都是我们真正的大哥!”

    更多双手臂对着朱建军大大的张开,当朱建军略略迟疑的走过去时,二十多只有力的大手同时抓住了他,紧接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从这二十多史手臂里一起传过来,拉着朱建军狠狠跌到了这个群体中。

    朱建军发现自己快要被热情的火山融化了,一时间不知道有多少只大手狠狠拍到了他的肩膀上,有多少人在他的耳边,狂喊道:“欢迎你加入一三六集军团特务连,朱大哥!”

    朱建军在这一刻除了拚命点头,他还说些什么,他还能做些什么?

    “朱大哥你不但要把我们连长大哥活着带回来,你自己至少也得保证身体甘某一个零部件没有被敌人的子弹打坏了啊,要不然朱大哥到我那里,我还真不知道除了找几个美女陪朱大哥喝得直接钻进桌子底下之外,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在戏谑的欢笑声中,印着各种足够令普通人目瞪口呆职位的名片,象雪花一样飘进朱建军的怀里,朱建军的口袋里。更有几个已经“捐过款”的兄弟,突然放声叫道:“报告指导员二哥,兄弟现在要追加捐款行不行?”

    “哗啦……”

    几十只拳头一起砸到了那个不打自招的家伙脸上,其中数陶泰的那一拳打的最重!

    等大家的热情终于慢慢冷却下来,朱建军突然想起了什么,他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破破烂烂,天知道用了多久的笔记本,小心的翻到其中一页,把他递到黄志鹏面前,道:“你能不能帮我找到他们?”

    黄志鹏望着已经泛黄的笔记本纸页,不由皱起了眉头。

    在这个小笔记本上只记了六个人的名字,在粗略的一扫他们的电话号码后,黄志鹏猛然瞪圆了眼睛:“五位数的电话号码?!朱大哥,你这是多少年前的通讯录了?!”

    “我和他们最近的联系,也有十几年时间了。”朱建军道:“他们都是原来曾经和我一个班,一起执行过任务,后来负伤回家的兄弟,其实我也没有抱太大的希望能找到他们。”

第三十六章 特殊战略(下)

    一百二十名一三六集团军特务连的兄弟捐献出来的钞票,数字终于统计出来了,这其中有上千万可以砸得人晕头转向的巨款,也有几百块钱的心意,但是当负责统计的兄弟交数字读出来的时候,所有的人都呆住了。

    他们在反复对视中,突然一起放声欢笑。

    只是一百二十五个人,他们捐献出来的钱,按照外汇兑比率,他们已经可以兑换到一亿零两百万美元!

    没有人怀疑这笔钱的真实性,黄志鹏道:“现在我们特务连中地主老财、资本家都被从头到尾打击过剥削过了,余下的工作,就要交给我们在政府部门工作的兄弟们来完成了,说到算计人,说到玩一些政治手段或者是外交手段,应该还是你们在行一些!还有,虽然大家都是比亲兄弟更亲的兄弟,但是钱就是钱,我们还需要成立一个监督小组,来保障兄弟们捐出来的每一分钱,都用到了该用的地方。如果大家还有什么额外的有建设性意见,可以全部提出来。”

    一名已经开始在政坛上冉冉升起的特务连兄弟举起了手,他用手指轻轻弹着铺了天鹅绒的桌面,沉思着道:“我们手中现在已经集中了一亿零两百万美元,假如我们真动用这笔钱去聘请雇佣兵的话,我个人认为,中间有很多不容易解决的环节。首先就是俄罗斯政府绝对不会允许规模在几百人以上的大型雇佣兵团全军杀进自己的境内,如果真的那样的话,只怕他们还没有展开行动,就要被俄罗斯国家安全部门照顾得无微不至。要是我们雇佣那些几十人甚至是只有十几名成员的小型雇佣兵队伍,首先是他们地素质不等,朱大哥很难在最短的时间内。清楚掌握自己手下部队的真实作战能力,而且几十支小雇兵团挤在一起,还必然有为了利益相互挤压,指挥不灵的问题。”

    “最麻烦的问题还在于,一旦这些本来就野性难驯的家伙真在俄罗斯境内搞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最后俄罗斯政府就会把这笔烂帐算到我们这些雇主身上。虽然我们为了连长大哥赴汤蹈火再所不惜,但是……”这位已经走上政坛。眼光见识都绝非六年前可比地特务连兄弟,一针见血的道:“请不要忘记了我们还有一重身份,那就是军界的太子党!俄罗斯政府完全有理由认为。这是一场由中国军方指使。针对俄罗斯政府的大规模军事挑衅及破坏行动!”

    所有的人都不由皱起了眉头,只有黄志鹏丝毫不为之所动,他凝视着眼前这位兄弟,淡然道:“韩笑白。哥哥我认识你已经有两年时间了,你少在这里卖关子玩你们政客常用地那套欲擒故纵吊人胃口地狗屁把戏!你既然能想到这个问题,又敢当众站起来在这里款款而谈,我想以你现在的道行,应该已经找到解决的方法了吧?”

    “嘿嘿……习惯了,习惯了。连队指导员就是指导员。二哥就是二哥,连损带捧先一顿棒子乱揍再向我嘴里塞几颗红枣,让我这个小弟当真是哭笑不得。想再装模作样都不敢了!”

    韩笑白揉着鼻子苦笑,在这一刻什么政治家的风范,什么政治家地形象全部被他抛到九霄云外,他干脆一撸袖子,把面前的桌子拍得震天响,放声叫道:“兄弟这里倒是想到了一个一石二鸟的方法。我们不是已经有一亿零二百万美元的捐款了吗,我们把二百万美元的零头砍掉,交给朱大哥让他在俄罗斯干些购买武器装备,收买人心,勾结地方黑社会的事情,余下的一亿美元,我们就干脆成立了一个‘反恐怖反黑色,还我一片青天白日’基金好了!”

    看到其他特务连的兄弟,包括他们的连队指导员黄志鹏二哥和朱建军大哥都陷入一种呆滞状态,韩笑白这下更来劲了,他得意洋洋地道:“这个基金一旦成立,我们就先把自己放到了一个反恐怖活动,维持世界和平的政治高度,这叫还没有打人,就先自己找足了理由。最重要的是,这笔基金,就是一个大大的馅嘴,分开给所有人吃,别说人家还未必把这一口食放在眼里,但是要能让他们独吞了,再自以为是的佣兵团,也要在晚上偷笑几声吧?”

    “如果兄弟们采用了我的方法,那么……我们不需要自己去请雇佣兵,我就是要一分钱不付,让他们自己热巴巴地自己倒贴过来。假如他们真的在俄罗斯干了什么强奸劝女枪杀无辜之类的事情,我们不是雇主,当然还可以推得一干二净!”

    特务连的兄弟们今天总算见识了一下流氓政治家的真实面目,韩笑白眼睛里闪动着老狐狸一样的光芒,他诡异的笑道:“我们只需要对外宣布,谁能在俄罗斯找到连长大哥,并把他平安的送回中国,他就能独得一亿美元的巨额赏金。这样一笔巨额悬赏甩在那里,不心动的就他妈的不是拎着脑袋混饭吃的雇佣兵。大家想想看吧,我们用这笔钱可能最多只能请上三五百个实战经验丰富的佣兵,但是到时候,重赏之下蜂拥而入的雇佣兵,可能会大大超过这个数目。而我更希望的是,那些雇佣兵可以吸引大量车臣叛党和‘东突解放组织’恐怖份子的注意,我们的朱大哥能浑水摸鱼,亲自把连长大哥带回来,这样我们连一亿美元的巨额悬赏都他妈的可以省了!至于那些雇佣兵团的什么弹药、人员损失,什么日常经费开销,我们又没请他们,关我们鸟事,他们自己就勉强咽了吧!”

    特务连的所有兄弟都连连点头,同时在心里不约而同的狂叫:“黑,真他妈的黑!”

    “当然,还有一种情况,那就是连长大哥已经挂了,或者最后我们倾尽全力也没有救出连长大哥!”

    听到这里。多功能会议大厅里传出一阵“嗯?”、“嗯?”的声音,面对上百只同时扬起来的拳头,韩笑白真地慌了,他四下作揖道:“各位大哥,我这不是一颗红心两种准备嘛,我们必须做好面对最恶劣局面的心理!而我后面的计划,绝对可以让连长大哥在俄罗斯的生存机率。提高至少五个百分之点!”

    听到这里黄志鹏不由耸然动容,他叫道:“说下去!”

    “是!”韩笑白擦掉额头上的汗水,道:“我们在公布这个巨额悬赏之后,我们还可以对外公布。假如连长大哥真的战死沙场。姥这笔基金就自动转为复仇基金。无论是谁,哪怕是车臣叛党里窝里反,只要能将杀死连长大哥的仇人脑袋揪出来,他就可以获得这一亿美元!”

    韩笑白地眼睛里猛然闪过一丝精光。他冷然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如果谁真敢杀了连长大哥,我敢保证,以后他的人生将处于绝对的紧张与恐慌当中。因为他不但要面对全世界的雇佣兵组织甚至是杀手组织,二十四小时不停地连环追杀,他买一包自己最喜欢地香烟,可能这就是有毒的香烟炸弹。他喜欢游泳,可能某一个特别醒目的大贝壳里,就安装了足够炸死他的高性能水下炸药。在他出现地地方,任何一个位置都可能有超远距离狙击手,从他身边经过的任何一个人,都可能随时掏出一把MP5向他扫射!他更是要小心提防自己身边的每一个人,因为……一亿美元已经可以改变这个世界上绝大部分东西,假道并不是很坚固的忠实!无论是谁。想向连长大哥下手的时候,他都好好掂量一下自己这样做的最直接后果!”

    多功能会议厅里一片安静,特务连的每一个兄弟都觉得身上腾起一片冰凉,如果真要面对这样无休无止被人追杀,随时会从某个位置射出来一发要命子弹,床边女人都可能变成杀手的可怕生活,那绝对称得上是生不如死。

    朱建军冷然道:“你还说漏了一点,不管是谁杀了战侠歌,哪怕他逃到天涯海角,我都会追杀他到底!”

    黄志鹏断然道:“好,这笔钱我们投了!懂得基金的兄弟散会后立刻去解决这件事情,如果有什么繁琐地手续,那就干脆找一个国际上信誉良好的担保机构,借他们的平台来向全世界雇佣兵组织发送这组情报!要向这个基金里捐钱的兄弟现在立刻向回赶,我要在四十八小时看到你们承诺的钱一分不少的打入我们基金地帐头中!”

    “我这里没有为大家准备午饭,更没有准备晚饭!”黄志鹏站在多功能会议厅的门口,将七十多位在商海中浮沉六载,现在见面不足两小时就要再次分别的兄弟,一个个送出去,他一个个和他们拥抱,他不停的说着一句话:“对不起了,兄弟招待不周!等连长大哥活着从俄罗斯打回来了,我们再一起他妈的狂醉三天三夜!拜托了,连长大哥的命,就拜托大家了!!!”

    每一个人都拚命点头,当他们走出多功能会议厅的时候,外面拨打手机的声音就响成了一片。

    “你什么也别问了,这是我对你的命令,对,立刻去做!”

    “还钱,立刻还钱!你他妈的不要再和我虚的花的,我现在急着用钱救命,如果二十个小时之内我不能看到你把钱打到我的帐户上,你就不用还了!留着给自己买他妈的棺材吧!对,我就是威胁你,等二十个小时后我他妈的就不是威胁了,我的性格你应该非常了解,你自己看着办吧!!!”

    “张经理,把我手头上所有的股票都抛掉,对,我知道现在这些股票走势良好,多等几天抛出去能至少多赚五个百分点,你什么也不用说了,立刻帮我抛掉,我现在急用钱救命!”

    “喂,你大声一点,我操,这里太吵了,到处都是人在打电话!你大声一点,没有吃饭啊?!算了,你还是听我说吧,我需要钱,需要大量的现钱,你立刻通知会计部,给和算算在四十八小时内,我能调用多少资金!”

    ……

    黄志鹏轻轻关上了多功能会议室的大门,将那些兄弟的声音,也轻轻隔在了会议室的门外,在多功能会议室里,还有五十多个兄弟在等着他。

    “朱雨你是我们这群人中,唯一一个精通计算机程式,也能玩转军用通讯设备的兄弟。你要想办法向自己的单位请一个月长假,我们不能让朱大哥两眼发黑的摸进俄罗斯!你需要什么样的工具,需要什么样的人才和技术支持,都立刻说出来,我要在四十八小时内,成立了一个后方信息情报中心,成为朱大哥背后可以依赖的后勤基地!”

    黄志鹏狠狠一扫在场的剩余特务连士兵,道:“懂得如何玩情报作战的,了解俄罗斯尤其是车臣叛党的,在边境线上和‘东突解放组织’恐怖份子打过交道的,在军队里当作战参谋还马马虎虎能担得起重任的统统给我举起手!”十几只右手举了起来,黄志鹏点头,不容抗拒的道:“很好,全部留下!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向上级请假也罢,干脆玩人间蒸发也罢,说自己搞大了小女孩的肚子正在向人家的父母认错兼叫岳父岳母也罢,反正在连长大哥被营救也来之前,谁他妈的也别想着回去!”

    “还有,我们要在这段期间向各雇佣兵团发放各种情报消息,甚至是许诺或者宣言,我需要一个真正了解这些雇佣兵心理,并擅于政治宣传工作的人员,有没有人愿意自己留下?”

    一名特务连的兄弟举起右手,叫道:“指导员二哥,我行!”

    “好,留下!”

    “至于其他的兄弟,你们遍布中国海陆空三军,我需要你们为我提供一切可能和大哥有关的情报!”

    黄志鹏道:“我知道这样会让你们犯错误,一些军事情报更可能加盖着机密标签,但是我黄志鹏现在只是一个普通的商人,我必须随时了解俄罗斯发生的,哪怕是最细小的一个环节,对朱大哥做最中肯有效的建议。所以我必须依*你们!”

    余下的一些特务连士兵彼此对视,最后他们都狠狠点了点头。

    特务连的兄弟一个个快步走出多功能会议室,在经过了短暂的灿烂又重新归于冷清,里面只剩下黄志鹏和朱建军两个人。

第三十七章 扭曲的人生

    当朱建军按照黄志鹏提供的地址找到他那只小笔记本上第一个名字的主人时,他真的不敢相信自己的双眼.看着那个熟悉的,曾经在战场上和他紧紧相*,彼此感受到温暖和安全的背影,朱建军几次张开嘴,可是“白易”这个名字他怎么也无法从喉咙里吐出来。

    傻傻的看着那个背景足足几分钟,当朱建军准备悄悄离开时,白易却霍然转头……在第五特殊部队里接受了整整十五年特训,并且一度活跃在越南战场上的特种精英,无论在平凡的人中意混杂了多久,无论他远离硝烟有多久,那种已经深深镌刻在他们生命深处的本能,和对战友那种近乎第六感的熟悉仍然不会消失!

    白易也张大了嘴巴,他和朱建军就这样呆呆的对视,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们才突然紧紧的拥抱在一起。

    “老朱,你也出来了?”白易望着朱建军身上的便装,问道:“我还以为你会在里面老老实实的呆上一辈子,最后穿着军装,盖着国旗被人送进烈士陵园。怎么样,什么时候出来的?”

    “一天零十七个小时。”

    “你还是老样子,做什么都像钟表一样精确又一成不变,我真的怀疑,你这样的人物为什么能活到现在,还没有自己把自己逼得发疯了!”白易连连摇头,他用力拍着朱建军的肩膀道:“兄弟你这一套会让周围的人很不适应,而你身上这种拒人于千里之外活像谁欠你八百吊的眼神,更会让你交不到一个朋友。象兄弟我,从那里出来,重新回到社会上,整整用了八年时间。才让自己活得能像是一个普通人。”

    朱建军默然,象他们这种从小在军区大院里长大,六七岁就被征召入第五特殊部队的职业军人,都是绝对的战争专家,但是相对而言,他们的知识结构就有了不可避免的断层,而不懂得和正常社会上的人接触。不能把握人与人之间正常的交往的尺度或者说是别人容忍的所谓底限,就是一个最大的问题。

    “走,今天就住到我家里,让弟妹炒上几个菜。我们哥两联床夜话。好好聊聊!”

    听到白易的话,朱建军不由睁大了眼睛:“你结婚了,什么时候的事?”

    “是啊,我们离开部队的时候。不是每个人都面对国旗宣誓,我们虽然离开了第五特殊部队,但是在我们特殊预备内,国家有需要,一纸征召令我们就得无条件返回军队吗?”白易满脸都是无奈的苦涩,“刚出来那几年,我的确遇到了几个好女孩,和她们谈恋爱已经到了非卿不娶非君不嫁的程度,但是一旦到了动真格的。把结婚摆到议程上时,兄弟就心慌了。象兄弟这样的人,随时都可能重新回到军队,去执行那种炮灰型行动,我死了没有关系,可是我娶回家的女孩子怎么办?让她去当寡妇吗?结果我总是找各种理由一拖再拖,那些女孩子一个个被我拖得灰了心,一个个被我拖得没了耐心。”

    白易扬起了头,淡淡的水光,在他的眼眶里反复回荡,他轻声道:“那些女孩子最后一个个跟着离我而去。她们骂我混蛋,骂我是骗子,骂我玩弄了她们的感情,可是……我他妈的也动了心,也用了情啊!看着自己最心爱的女人哭着跑开,我真他妈的想扑过去,从背后抱着她,想告诉她我喜欢她,我想娶她,但是……我真的喜欢她,我就不能这么做啊!”

    朱建军的身体不由狠狠一颤,他面对雅洁儿的感情又何尝不是和白易一模一样?当他一次次站在风中,凝望着雅洁儿宿舍窗户前,那个在台灯的晕黄灯光照耀下,温柔的把影子印在窗帘上的动人风情,他何尝没有冲上去敲开雅洁儿的房门,去向她倾诉自己的心声,等待自己最心爱女人的最后判决?!

    但是……他只敢这样躲在远方悄悄凝视着自己最心爱的女人。

    但是……他只能用没有署名的信,陪伴着雅洁儿走过了四年的风风雨雨!

    但是……他只可能躲在没有人的地方,躲在自己孤独而冷清的单人军官司宿舍里,小心的从记忆中翻出雅洁儿的笑雅洁儿的愁,雅洁儿的忧,雅洁儿的喜,让自己的情绪也随着记忆中雅洁儿清秀可人的面容,一起飞翔一起低落。当他看到自己心目中最美丽的女人,对着战侠歌这样一个学员,绽放出只属于恋爱女人的最灿烂光茫时,又有谁知道朱建军那平静的表情下,那犹如翻江倒海一样的心?

    但是……

    既然成为第五特殊部队的军人,既然要成为世界上最强悍最精锐最冷血无情的职业军人,他们在获得了力量与尊重的同时,他们在被一些孩子疯狂的崇拜,甚至想争相效仿的时候,他们已经舍弃了一些最平凡,却最珍贵的东西!

    他们是一群,人性都被扭曲了的……最纯粹战争武器!

    “我一直拖到了三十五岁,直到我终于解脱了,终于不再受那份特别征召令的指挥,可以真正选择自己人生的时候,老天和我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我再也找不到那种心动得犹如着火,那种只要肯让我牵牵手指,就能让我在晚上睡觉都都笑醒过来的女孩子了!”

    白易轻抚着自己的下巴,道:“现在的女孩子,和我们那个时代的不一样了。原来的女孩子,陪她们一起逛街,遇到卖花的小女孩她们会拖着我像逃跑一样落荒而逃,只是因为她们认为一朵玫瑰花要十块钱,实在是太贵了。和她们一起吃饭的时候,我们在路边的小摊上要一碟凉菜两碗牛肉面,头碰头的在一起,吃得连心都热乎起来了。现在这些女孩子都嫁人了。都成为孩子的母亲了,当我只能去找比自己小七八岁甚至是十一二岁的女孩子时,陪着她们上街,她们手里没有一大捧鲜花那就叫没面子,带她们去吃饭,没有档次的不要,没有新意的不要。不符合她们大小姐身份的不要。看着她们被一身名牌彻底包装,坐在那里神情庄重的,故作斯文的用刀和叉子,去和她们自己其实并不喜欢的。只有三成熟的牛排去搏斗……这样的女孩子。老朱你说,我能喜欢吗?”

    朱建军笑了,他的笑容里也满是苦涩,他喃喃的道:“也许。无论我们离开第五特殊部队的时间长短,我们都是无法跟上时代,更无法溶入这个时代的老古董了!”

    “是啊,所以我最后还是找了一个只比我小两岁的女人,她已经结过一次婚,而且是一个男孩的妈妈了!”

    白易的眼睛在笑,他的嘴在笑,他脸上的每一次表情都是在笑,但是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无奈。“你我怎么也都算是高干子弟,就算没有在第五特殊部队里捞下点什么,凭退伍补偿金,再厚着脸皮从老子那里伸手捞点,怎么也能娶上个大小姐型的女人,还让她受不了委屈。但是。用钱换来的东西,我不要!我更宁可找一个不是为了钱,不是为了权,能够真心对我的女人。现在我这个老婆,还不错!”

    朱建军小心的问道:“那你现在过得怎么样?”

    “称得上幸福吧!现在老婆有了,还直接让我当了爸爸,虽然那小子现在还和我有点生份,但是老天最后总算开了一次眼。像我这样杀人如麻,在战场上还对小孩和女人开过枪的家伙,竟然还能有机会让人叫我爸爸!最好笑的是,那小子身体素质相当不错,在跟着他爷爷去省军区医院做了一次身体检查后,那帮第五特殊部队征召部的人,竟然又跑到了我的家里,商量着想把我这个半路拐来的儿子拉进第五特殊部队精英训练学校!”

    白易突然放声大笑,他笑叫着道:“当时我一拳,就把跑到我面前的那个乌龟儿子王八蛋打得在地上连滚了三四圈,哈哈哈……当时我在部队里最想做的事情,想不到最后竟然因为多了一个儿子而得偿所愿!就凭这一点,我就做了一个决定,我这辈子不会再要第二个孩子了,他就是我白易的亲儿子!”

    朱建军呆滞了,他真的已经无话可说,两个人之间突然陷入一种奇异的沉默中,过了很久,朱建军才指着白易身后的小学学校校园,道:“可是你怎么会……”

    “很奇怪一个堂堂正正的第五特殊部队职业军人,自己的老子还健在,转业后我竟然跑到一个小学校里,当了一个月才有五百块工资而且还时常拖欠欠发的看门更夫吧?其实一开始我自己也没有想到!”

    白易轻耸着肩膀,道:“开公司,我的脾气太坏,总是得罪人,又太讲究原则,绝对是有赔无赚。另看我们身上都有什么某名牌大学的本科毕业证,可是那又怎么样?我跑到社会上找工作,最长三个月就要换一份,什么把老板的女秘书揍成了大熊猫,直接把暗中向我使绊的同事拎到了天台上把他头下脚上的倒挂在护栏外,吓得公司打110报警风烛残年术的事情我做了还真他妈的不是一回两回。虽然我每次事后得到了教训,都在反复对自己说,我一定要镇定,一定要学会包容,一定要学会虚伪,可是老朱你想想看,你我几个兄弟都在战场上打过滚,在死人堆里睡过觉的,那种从战场上聚集起来的戾气还真他妈的不是一天两天能消磨掉的。一旦事情临头,火上一涌,做出来的事情,那绝对叫他妈的让人目瞪口呆。”

    “就这样,我在社会上蹦哒了十几年,最后有一天,我在送自己儿子上学的时候,我突然喜欢上了这里!”

    白易这一次是真的笑了,他凝望着那些在校园里心情嬉戏的小学生,柔声道:“在这里,我突然找到了自己的梦想。我们都没有自己的童年,我们在这个年纪,要面对的已经是教官最严厉的训练和让我们心惊肉跳的怒吼。在这个时候我们已经要开始学习枪械知识。弹道原理,但是我们却从来没有去玩过一次抓石子,去玩过一次丢沙包。我喜欢坐在传达室里,看着他们去玩,有时候他们人少了,甚至我也会过去凑上一把。这些孩子都以为我平易近人,其实……我是真的想和他们一起玩啊!”

    “我在这里。重新找到了自己的……童年!”

    一只足球滚到了白易和朱建军的脚下,朱建军放着这个突然出现在自己身边的物体,本能的训练迅速判断这只还能跳能弹能跑能滚的足球,里面可能埋设的各种致命性武器。白易却微笑的直接弯腰拾起了这只足球。

    一群孩子在远方喊道:“白老大。把球踢回来啊!”

    “好!”

    白易重重飞起一脚,那只足球在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直直地落向那群孩子的中间。

    朱建军再一次看呆了,白易。原本在第五特殊部队中获得空手道黑带五段段位,可以一脚踢断五寸厚冰块,在战场上曾经生生踢死三名敌军特殊部队士兵,被大家称为死亡镰刀,可是现在他的脚,竟然成了和小孩子们做游戏时,帮他们把一只足球踢回去的脚!

    事已至此,朱建军真的已经无话可说,不擅于言辞的他。再一次伸手和白易狠狠抱在一起,在白易莫明其妙的瞪大眼睛中,朱建军的右手重重拍在白易的肩膀上,他沉声道:“恭喜,保重!”

    说过错,朱建军推开白易。头也不回的走了。

    白易呆呆的望着带着一身孤独,全身仍然笔直得像一把刺刀,依然散发着含而未张杀气的朱建军背影,在他的心里突然产生了一个明悟,他这可能真的是最后一次再看到这位曾经同在一口锅里吃饭,曾在同一个战壕里和敌人作战,曾经背*背,一起面对十几名敌人刺刀的兄弟了!

    “兄弟……!”

    听着这么熟悉的呼喊,朱建军的身体不由自主的狠狠一滞,但是他暗中一咬牙,就再次扬起了自己的双脚。白易用了这么多年时间,才重新让自己变得象是一个正常的人,他也有了妻子,有了儿子,有了自己的人生,他朱建军是真的……恭喜白易!

    “告诉我,你为什么要离开部队,你不是发誓要在里面呆上一辈子的吗?”

    朱建军还是没有回头,他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

    “那么……龙建辉呢?他现在怎么样了?”

    听到这个名字,朱建军的身体忍不住再次狠狠一颤。

    白易望着突然间全身僵立在那里,只是孤独的昂起了头的朱建军,他的双眼也慢慢睁大了,过了好半晌,他才颤声的,不确定的,不敢置信的道:“他……死了!”

    朱建军迟疑着,但是还是缓缓点了点头。

    “那颗……獠牙、真的……死了?”

    “那个抢尽了我们所有风头,永远都站立在最醒目的家伙真的死了?”

    “那个天天自以为是,一直压在我们头上的可恶家伙,真的死了?”

    白易瞪大了眼睛,眼泪从他的眼睛里突然狂涌出来,他痴痴的道:“他是那样的优秀,优秀得让我无论如何努力,都无法超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和他越来越远,优秀得后来我只能用仰视的目光去看他。我以为……在这个世界上,已经再没有人能够杀得了他!和他上了整整两年战场,我只见他受过一次伤,那是一颗本来应该射进我身体里的……子弹!”

    “学校为他降了半旗!”

    朱建军深深吸了一口气,低声道:“他是一个真正的英雄,他带领部队面对十几倍于已的敌人整整激战了五个半小时,他战斗到了最后一刻,至少消灭了一百名敌人,他没有全獠牙这个称号丢脸!”

    白易飞扑过来,他一把抓住了朱建军,嘶声叫道:“那么你告诉我,你为什么来找我,你为什么脱下军装,你要干什么去?”

    “我要去救我和龙建辉带出来的徒弟!”朱建军望着远在天边那抹飘渺无方的白云。也许远在俄罗斯正在和车臣叛党及“东突解放组织”恐怖份子、阿富汗游击队浴血奋战的战侠歌,带着满身的血污,躺在一丛野草上休息时,无意抬起头,也能看到那抹自由自在的白云吧?

    朱建军沉声道:“龙建辉用自己的生命掩护了他,只要他还活着,只要他还在继续战斗。龙建辉就没有输掉这场战争!只要他还活着,我们第五特殊部队就依然有一颗仍然存在,仍然活跃在战场上的……獠牙!”

    “回去吧,你已经有了自己的家庭。你已经真正融入到正常人的生活中。战场已经不再适合你!”朱建军轻轻拉开了白易抓住自己衣袖的手,诚恳的道:“我来找你,的确是希望你能帮助我,我喜欢有曾经背肩战斗的伙伴一起陪在身边。但是我绝对不希望你死在战场上。以你现在的状态,进入俄罗斯战场,和那些实战经验丰富的阿富汗游击队对抗,在不可避免的眼高手低错误判断自己身体状况及反应灵敏度的情况下,你必死无疑!”

    白易呆呆的目送朱建军走远了。

    但是在朱建军搭上一辆长途汽车之前,他又看到了白易。

    “如果没有龙建辉大哥,在十几年前我已经死了!”白易凝视着朱建军道:“我承认我这些年是懒了,是喜欢上了平静的生活,但是朱建军你不要忘记了。我们第五特殊部队出来的兄弟,没有一个怕死的!不就是跟着你再去上战场嘛。不就是再去玩命嘛,大不了我把这条命还给龙建辉大哥就是了!如果我没有死,从此我白易对第五特殊部队,就再没有任何亏欠!”

    “那你老婆和儿子怎么办?”

    “我会在路上写好遗书!”白易昂起头。在这个时候,朱建军突然又从他的身上,看到了昔日“死亡镰刀”的骄傲和强悍,“我会告诉他们,他们的丈夫和老爸,去完成自己身为一个男人的诺言和责任去了!假如我死了……我不介意他们在我的坟前骂我一声混蛋!”

    白易突然放声狂笑,他笑得连眼泪都流出来了,他笑叫道:“反正我这一辈子,已经不只一个女人骂过我混蛋了!我在女人的眼里,看来注定就要是他妈的就是一个彻头彻底的大混蛋!所以,我白易绝不能再让自己的兄弟看成混蛋!!!”

    朱建军望着眼前这个曾经和他并肩战斗,在战场彼此给过对方太多安全感的兄弟和战友,最后,他迎着白易几乎要燃烧的目光,还是点了点头。

    在朱建军的身后,多了一个白易。

    ……

    铁辉是某武警大队的教官,他从来没有向别人讲过自己的来历,他只说,自己是一个犯了错误,被部队淘汰的士兵。

    他在这个武警大队里,训练出二十一位一级狙击手,九位特级狙击手,这些狙击手无一例外的都有一个共性的特征,那就是谦虚。

    无论谁夸奖他们的军事技术精湛的时候,他们都会认真的回答道:“我这点水准真的不算什么,你们不知道,在和我的教官进行对抗演练时,他给我的压力,让我几乎无法喘气,如果是实弹射击,面对教官这样的高手,我必死无疑!”

    但是你要用相同的话去夸赞铁辉,他的回答却是:“不要说我在部队的班长,就算是班里另外两个和我一起入伍一起受训的兄弟,如果让我和他们任何一个人生死相搏,我也没有任何胜算!”

    没有知道铁辉拥有如此精湛甚至是可怕的军事技术,却一直呆在一个武警大队里,老老实实的当自己的教官,在洗澡的时候,他身上那一块块一片片各种武器造成的创伤,更在默默的向旁边的人,诉说着这位教官曾经经历的可怕战斗与辉煌。

    当朱建军和白易出现在铁辉的面前时,朱建军只说了一句话:“跟我走!”

    铁辉摘掉自己军装上的肩章,甩掉了自己的军帽,把自己的军官司证小心的放在桌子上,然后头也不回的跟着朱建军走了。

    不需要任何解释,在铁辉的血管里,流淌着朱建军在战场上,硬是用一枝小注射器,一点点吸出来,又一点点注射进他身体里的……血!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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弹痕介绍:
当过兵,站过岗,守过边疆上过天。
走过南,闯过北,拉着死神跳过舞。
挨过刀,中过弹,枕着鳄鱼睡过觉。
翻过山,游过海,搂着死人嗥过歌。
弹痕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弹痕,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弹痕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