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远去
车上，阳大力看着出租车上的师傅，从面相上来看，真的看不出它是那种存在，阳大力在杂物间内的档案里看到过一些关于某些特殊嘘的介绍，虽然阳大力在现实中之前没有看过这种嘘
有极小部分的嘘是拥有两张面孔的，没有杀戮之前会维持在自己生前的模样，而在杀戮状态中会暴露出另外一张面孔，所以仅仅只是依靠面相这单一的手段去分别嘘是完全不正确的。
“师傅贵姓啊，抽烟不？”阳大力从怀中掏出一包烟，抽出其中一根烟递了过去。
“谢谢哈，我姓章，单名一个乐，章乐，一章音乐的章乐。”阳大力看到章乐伸出一只手，接过烟，顺手将接过的烟别在耳后，似乎是准备接完这单生意之后，再吸一样，跟一名普通的中年出租车师傅一样，有些出租车的师傅为了保持车内没有异味，都会在车外吸烟，不让车内有烟味。
“章师傅，听说，这几天的晚上，本市都发生了命案啊。”阳大力随口问道，眼睛一直紧盯着后市境内的章乐的脸。
“是吗？”阳大力透过后视镜看到章乐疑惑的眼神。
“章师傅，你开车都不开收音机么，电台最近应该都播报了这个事情的。”
“是的么？我车的收音机坏了，这几天，都没听收音机，你看。”章乐按了按车内的收音键，车内传来一阵杂音，章乐又顺手将其关闭了。
“那现在章师傅你知道了，这大晚上，你还打算接着跑车么？”阳大力继续试探。
“跑啊，我又没做什么亏心事，我怕什么，不跑，谁养我啊？”章乐笑了笑。
“那倒是，听说那几个人死的都很惨啊，没头的没头，挖心的挖心。”
“是么。”
“好好的几个家庭，就这么崩溃了，你没看到，他们家人伤心的样子，那个恶魔，一定会受到报应。”阳大力看着后视镜内的章乐，眼前仿佛又浮现出受害人的家属刚刚接到死者死讯的时候悲痛欲绝的样子，用力攥紧了拳头。
他们，不应该是这样的结局，就连留在这世间最后的记忆，都会逐渐被人遗忘，他们的羁绊会随着时间也会逐渐消失。
“报应么？呵呵，小伙子，你又怎么知道，这，难道不是他们应该受到的报应呢？”车前，传来章乐诡异的声音。
随着章乐的声音，阳大力能明显感觉到车内温度开始下降，心中一紧，摸向腰间的枪。“有问题。”
“章师傅，你这几天晚上，在这种下雨的天气的时候，你是不是载过三个年轻的女子、一名中年男子。”阳大力厉声道。
“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他们在碰到你之后，他们会变成尸体，被遗弃在路边么？”
“你！就是那只恶魔！”阳大力不等章乐的回话，迅速将腰间的手枪掏了出来，枪口对准章乐的后脑门。
“呵呵，你就是为了这个而来的吧。”周围的空气忽然急剧降温，章乐的声音变得低沉了起来，发出一阵低笑。
“有些人，虽然外表看起来多么的伟岸光明，内心却肮脏龌蹉。”
“你呢？你也是这样的么？”
“人心，让人厌恶。”
“让我看看，你的内心，又有多么的黑暗？”随着章乐的话，阳大力惊悚的看着驾驶座上章乐的脑袋开始慢慢的扭转。
30度、60度、90度、最终180度的大转弯，章乐的脑门正对着阳大力的枪口。
阳大力可以清楚的看到，章乐那张苍白无色的脸上，脑门上有个黑黝黝的洞。
阳大力瞳孔一缩，身为一名警务人员，他对这种伤口很熟悉，这是子弹射穿人体才会留下的伤疤，这是枪伤，它是被枪毙的！
“特码的，又是这种感觉。”阳大力感觉全身开始发软，章乐的两只眼睛仿佛就像是两个深渊一般，要将自己的灵魂也吞噬进去。
阳大力有种熟悉的感觉，眼前的一切开始不断的旋转。
阳大力强提起精神，用尽自己最后的力量，扣下了手中的扣板。
“砰”的一声，愤怒的子弹从枪口处射了出来。
“吼！”耳边隐约传来野兽般的嘶吼声，仔细听，又仿佛什么声音都没有，阳大力看着眼前的一切不再旋转，大口喘气，脑门上的冷汗直流。
好险。
差点就又晕过去了。
阳大力紧盯着驾驶座上的章乐，它侧身趴在方向盘上，可以看到，它的脑门上除了之前原本就有的枪洞之外，又多了一道新的口子。“结束了么？”
“咔，咔。”没等阳大力缓过神来，章乐慢慢的抬了起来头，脖肩处的骨头发出闭合间的摩擦声，咔咔咔的让人听着发麻。
章乐苍白的脸色开始逐渐发青，仿佛一具尸体般，一双空洞的眼神看向阳大力，伸出一只手抓向阳大力，阳大力注意到手臂上还有斑驳的尸斑。
“该死。”阳大力将枪对着已经尸变的章乐，砰砰砰的连续射击。
每当一发子弹打在章乐身上的时候，章乐身体都是微微一颤抖，伸向阳大力的手，随着子弹的不断射击，开始不断的往后退。
而且，可以看到章乐的身体上慢慢的溢出一道轻微的黑烟。
“有效，加把劲，击退它。”阳大力眼神一喜，更换了新的弹夹，继续保持射击。
“啊。”正在这时候，阳大力感觉身下一空，整个人从后座椅“摔了进去”。
冷冷的冰雨落在阳大力的脸上、身上，他撑在湿冷的水泥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已经摔出车内。
阳大力看着前面公路上的出租车，透过出租车竟然可以看到出租车前面的雨滴还有地面。
它会虚幻！
在将阳大力甩下车后，出租车调转车头，将车头对准阳大力，出租车的车身在虚幻中慢慢的又变得“充实”了起来。
雨水落在出租车的车顶发出滴答滴答的水滴声，发动机因为踩死油门，在雨夜中，咆哮的声音，章乐放下手刹，车子犹如猛虎下山般，向阳大力撞乐过来。
透过雨帘，阳大力站在大雨中看着向自己撞过来的出租车，眼神锐利。
“想杀我，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阳大力看着出租车前方不断摇摆的刮雨器，看到驾驶座上它微微发红的眼神，双手紧握枪柄，对准驾驶座上的它，沉着的开枪。
一颗颗子弹在穿射而过一道道的雨帘，其中一颗正好射进章乐的瞳孔，章乐扬起脑袋，眼中的红光越发的浓烈。
阳大力可以感觉到一股遏制不住的杀意向自己铺面而来，在即将被出租车撞上的那千钧一发的时刻，阳大力朝着公路一旁的草地方向一扑，正好完美的避过出租车的撞击，与出租车平行交错而过。
“躲过去了。”阳大力眼中一喜，在即将落下的最后一刻，脚踝处一紧，一道巨力从脚踝处传来，整个人在空中被定住了片刻，阳大力回头看去。
出租车不知何时竟然又变得虚幻，整个汽车就这么从极速中停止了下来，驾驶座的位子一只布满尸斑的手正紧紧的抓住自己的脚踝处，它抬起头，一双残忍的血瞳死死的盯着阳大力，阳大力来不及眼神一厉，正准备继续开枪射击，听到耳边嗖嗖的风声，人已经被扯进了车内。
第十五章 希望的火焰终将不灭
车外的大雨纷纷的落下，这雨，下的越发密集了。
“该死，怎么还没到。”王猛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抓着手机，眼神不时瞄盯着手机。
手机上是本市地图的图案，上面有着红绿两个发光的点，代表对方的红点之前在地图上时停时走，在五分钟前，停在了一个地点，已经很久没动了。
快了，就在前面了，就快到了，大力你个混小子，之前答应的好好地，关键时候又莽起来了是吧，说了多少次，等指令，再行动，等下看到你，一定要打断你的腿，看你还敢不听命令。王猛心中发狠。
“滋滋。”绿荫小道上，王猛看着车外的场景，心头一颤，猛地踩死了刹车，警车从极速中猛地停了下来，轮胎与水泥地面发生剧烈的摩擦，倾盆的大雨中，一辆警车停滞在了一个公路上，四周仿佛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只剩下，警车玻璃上刮雨器与挡风玻璃摩擦间发出的声音。
“不会的……不会的。”车内，王猛看着前方，这个即便面对穷凶极恶的罪犯的铁汉忽然间感觉自己的手脚有些发软。
通过车内的挡风玻璃，可以隐约看到一个人形的物体倒在前面公路边的草地上，一趟趟的鲜血从草地上流向马路，公路上好大一片都是鲜红色的，刺红的鲜血还在不断的散开。
王猛推开车门，没有理会珍珠大的雨滴，一脚踏在水洼里，慢慢的走向前方那个人形的物体。“没事的，大力，你没事的，你个混小子，不是都说好了，你结婚的时候还要请我当证婚人吗。”
“你个混小子不是喜欢姜苏么？你不是要追求人家么？队长批准了，队长帮你，队长可是结了婚的人了，有队长帮你，肯定行的。”
“不会的，你不会有事的。”王猛两眼直愣愣的盯着前方，慢慢的靠近，口中不住的念叨。
终于靠近了，王猛看着那个熟悉的身影，那身熟悉的衣服，正是阳大力白天所穿的那身
“啊！”昏暗的小道上，一个铁汉跪倒在阴湿的地上，看着面前已经不会再动的兄弟，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嘶吼，双手不断的锤打着地面，仿佛要发泄出内心全部的悲伤，一下，两下，三下……一直到双手鲜血淋漓。
他没有将眼光看向自己鲜红红肿的双手，呆呆的看着面前的这具没有头的尸体，散落在尸体旁的手枪似乎在哭泣着自己主人的离去。
王猛张开了自己的环抱，将那具尸体轻轻的拥入怀中，哽咽道。
“你的头呢？你的头呢！啊！大力，是王哥没用，对不起你。”
王猛的眼前仿佛又看到那个精神小伙在刚刚加入杂物间的时候，那傻乎乎的憨笑。
想起那个傻小伙在第一次出任务时候的手忙脚乱；耳边仿佛又听到那个傻小伙入队时候宣誓时候双眼认真的光芒。
从今天起，我，阳大力自愿加入杂物间。
我发誓我必将守护正义，心怀光明，无惧黑暗。
我坚信即便黑暗的夜晚再长，希望的火焰终将不灭。
我坚信，光明必将到来。
“是的，希望的火焰终将不灭，大力，你已经做到了你应该做的了，剩下的，就交给你的王哥了，我也一直坚信，希望的火焰终将不灭。”
“是的，我坚信，光明必将到来！”王猛的衣服也被鲜红的血染红，呢喃道。
王猛紧紧的抱紧了胸口的残尸，仿佛抱着全世界最珍贵的东西，也许，这一刻，老天爷也看不过去了，雨落的更大了，大滴大滴的雨水落在王猛的脸上、身上。
“大力，我们走，王哥带你回家，我们回家了。”王猛的脸上已经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雨水，抱起怀中的残尸向警车走去，将自己的兄弟轻轻放在后座，放缓着自己的动作，似乎生怕惊醒了某人。
王猛打开驾驶座的车门，坐了进去，透过挡风玻璃看着前面，似乎看到了某个越来越远的出租车，双眼中的神色越发坚定，调转车头，向杂物间开去。
“这次，让你逃跑了，下次……下次，即便是豁出我的命，我一定，一定要你付出代价，无论是你什么存在，我发誓，一定！一定要你付出代价。”
“过几天就要开学了，好快啊，怎么总是有种心空荡荡的啊，难不成是放假放的太久了。”
“哎，我想说有哪个穿越者能比我惨，我太难了，没想到都穿越到平行世界了，还要老老实实参加第二次高考。”
“痛苦啊，难怪前世听人说过，比参加高考还要痛苦的事情，一定是参加两次高考，如果还有更痛苦的事情，那肯定就是参加三次高考。”李常站在李记包子铺内，懒散的看着店门口不断走过的人群，心理莫名的有点不得劲。
李常低头掏出手机看了看，忙活起来的时候没注意，没想到都快9点了，难怪店里都没什么生意了。
“阿婆，我回去了，没有人的话，你也早点回去。”
“记住，早餐要吃好，午餐可是要吃饱，中午不要再随便吃点什么的对付了事了。”李常将在早餐工作时穿的围裙折叠好，放在店子的桌上，向李阿婆招呼一声，就准备回去了。
“小常啊，过几天，你就要开学了吧，要好好学习啊，早上不要再过来帮忙了啊。”
“记得早上去学校的时候来阿婆店里啊，阿婆给你准备你最喜欢吃的肉包子和鲜豆浆，在去学校的路上吃。”
“男孩子嘛，要长的高高的，才遭女孩子的喜欢。”李阿婆看着面前乖巧的孩子，笑呵呵笑的。
“阿婆，我还是高中生，高中生是不允许早恋的。”李常拍了拍额头，做出一副要晕倒的模样，看着面前和蔼的老人，内心一片温暖。“真好，这一世，希望这一切永远都是这样。”
“阿婆，拜拜。”李常向李阿婆挥了挥手，提着李阿婆给自己准备的早餐，往家的方向走去。
李常在快到自己小区门口的路上，看着一个一米九的大汉，站在自家社区的门口，那人似乎看的方向就是自己住的那栋楼的位子，靠近些，可以看到大汉眉间充满了哀伤，手里拿着一个大大的信封。“这人谁啊？长的好高啊，看起来好凶啊，要不，还是躲远点吧。”
大汉对人的视线极其敏感，李常才刚刚看他没多久，大汉就已经察觉到了些什么。
“你就是李常吧，嗯，没错了，这个是给你的。”大汉转过身子，一张刚毅的脸庞看向李常的方向，仔细看了看李常的脸，似乎在辨认些什么，脚下大步向李常走了过来，站在李常的面前，将手中的信封递给了李常。
第十六章 来自远行者的信
“呃，啊？我是李常啊。”李常下意识接过信封，那大汉看到李常拿到信封后，也没有多说一句，掉头就离开了。
“喂，你谁啊？这就走了，你什么意思啊？”李常冲了他大声呼喊，那大汉并没有任何回头的意思，他，似乎就真的只是来送个东西。
“谁啊，神神秘秘的。”看着手上的信封嘀咕道。
“李常同学亲启？难不成会是学校的同学给我写的么？会是谁给我写的啊，这信封上也没写名字啊，奇奇怪怪的，什么年代了，有什么事情，打个电话来，不是更好。”
“让我看看是哪个古董写的，什么年代了，还写信。”李常看着信封上的几个字，上面特地注明要自己亲自打开。
李常顺手撕开了大信封，信封内有一张信纸，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小信封与一个奇怪的物体。
李常将这个物体拿出来，辨认了一番，是个徽章，徽章上的一面是一团燃烧火焰的模样，随意的将徽章和小信封放入自己的口袋，拿出信纸，看去。
“李常同学，你好。”“
如果你看到这封信的话，我可能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请不要为我的离去而悲伤，能死在我所追求的道路上，我无悔，这个世界我已经来过了，我在这片土地上，为了我的信念战斗过，足矣。”李常看到这里，手一抖，恍惚间，终于知道了，自己为什么会有失去了什么的失落感。
“非常抱歉，我低估了它的强大，我过于自傲了。”
“所以我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李常同学，其实，我们之间的交流真的算不上多，哈哈，算上上次的见面，应该也就两次吧。”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感觉到跟李常同学很投机，哈哈，我一个成年人跟一个高中生很投机，哈哈，可是，这就是我真实的想法啊。”看到这，李常仿佛看到一个汉子摸着自己后脑勺尴尬的大笑着。
“李常同学，你，是一个善良勇敢的人，虽然咱们相识的时间不常玩，但我能感到你内心那个温暖的灵魂。”
“所以，我在这里，要向李常同学你，请求一件事，本来这件事应该由我当面来跟你说的，哈哈，这么一写，感觉自己诚意稍显不足哈。”
“但抱歉了，请李常同学体谅体谅哈。”
“从上次李常同学在悦兴大厦事件中的表现可以看出，李常同学，你拥有着某种超越常人的能力，你是与众不同的，其实我很明白，如果之前让李常同学你加入进来，对击退出租车杀人的那只诡异，一定会起到相当大的帮助。”
“但我却拒绝了李常同学你的请缨，我自大的以为能独自对付它，在这里必须向李常同学你道歉，我失败了。”
“在这里，我想恳请李常同学，你能为这座城市生活的人们，站出来么？为了那些像李阿婆那样和蔼、善良的人们，请你站出来，保护他们，让他们避免受到那些诡异存在的伤害。”
“当然，我很明白，李常同学你有着自己的顾忌，如果李常同学不愿意的话，我也能理解，那么李常同学，你可以当做没看过这封信，将信封内的小信封和徽章销毁。”
“但如果，李常同学，你，肯站出来的话，我想让李常同学你带着那封小信封和徽章去找一个人，我的队长，一个叫王猛的男人，他是一名外表看上去十分刚硬、内心却很柔软的汉子，他之前就一直很照顾我，带着那封信和徽章去找他吧，我想，他会给予你一些必要的帮助，地址就在XXXX。”
“在最后，必须得再向李常同学道一次歉，真是感觉非常对不起李常同学你啊，请客的事，我要爽约了。”
“那么，在这里。”
“永别了，李常同学。”李常看着信纸，忽然间感觉自己的眼睛干干的，似乎有什么东西从眼眶中不断掉下。
一滴。
一滴。
眼泪打湿了手中的信纸。
恍惚间，脑海中，仿佛又看到那个身影，那个在悦兴大厦外，在其他人都在忙着逃跑的时候，还傻乎乎的，逆行冲回悦兴大楼的身影。
是什么样的力量？让一个人可以为了两个见面还不到一个小时的陌生人，折回去去面对那么恐怖的存在？
那个在公园内，冲着自己挥手越行越远背影的主人。
其实只不过是一名傻乎乎的大孩子，正假装着豪气，强撑着骨气。
“明明才见过两次面。”
“可，心为什么......好痛，为什么？明明一个那么阳光、正义的好人，就这么的走了？”
“为什么，为什么会是你。”
“傻子，谁会跟你一样啊，我才不会趟这趟浑水呢，我可是个怕死鬼，这么危险的事我才不做。”
“你不是说自己是个警察么？你不是说一切都包在你身上么？那你为什么......就倒下了啊。”李常低声呢喃道。
李常抬起了头，天边某个云朵的形状，好似某人正对自己挥手远行的模样。
李常下意识将双手攥成了拳头，嘴硬道：“我可不是为了你。”
“我只是为了老爸，老妈，小妹，还有李阿婆他们的安全，一辆到处杀人的出租车在市区满大街的跑，这实在是太危险了，万一真被他们遇上了，那就糟糕了，对，我是为了他们，而不是为了你个傻子。”李常挥了挥手，叫停了路边的一辆出租车，坐了上去。
李常坐上出租车后，将信封上的地址告诉了出租车师傅，很快就到达了目的地。
信纸上的这个地址，位于J市的老城区，周围环境较为破旧，道路两旁行走的人流量也远远比不上新城区。
李常按照信封上的地址走到了某栋写字楼前，看了看面前的写字楼，然后又看了一眼手上的信纸地址。
“没错了，就是这里了。”核对无误后的李常点了点，继续向着写字楼走去。
当走到写字楼外的时候，一边保安亭冲出了一名值班保安，将李常一把拦了下来，李常这才注意到，这栋写字楼跟其他的写字楼有着不一样的地方。
在这栋写字楼的外面，竟然还设置了个保安亭。
“怪事了，一般的写字楼外，还会特地设个保安亭？要这么严谨么？难不成，这还是个大企业？”李常看着面前的保安，目光中透露出一丝疑惑。
李常想了想，正好自己也不知道如何找人，于是直接向保安说道“你好，师傅，我找下王猛，王队长。”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李常总觉得，面前保安的目光有些太过犀利了，让李常有种自己就是一名即将被逮捕归案的犯人般的错觉。
当保安听到李常的话后，也没有跟李常多说什么，而是又站回了亭内，拿起一台对讲机，对着对讲机低声说了些什么，然后，又很快将对讲机放了下来。
而在这整个的动作中，保安的那双眼睛的目光都没从李常身上移开超过半秒。
第十七章 写字楼
“你是……，你是李常？你来这干嘛。”写字楼内走出来一个魁梧的身影。
李常双眼眯了眯，虽然，之前也只是猜见过一面，但是，像这么高大魁梧的身材可不多见，所以，李常在看到这个魁梧的大汉的时候就已经认出来了来人，这人正是之前给自己送信的大汉。
王猛在接到前台的电话之后，离开了杂物间，在走到写字楼大厅的时候，就已经注意到保安亭的两人。
一人正是负责日常在写字楼外亭内值班的保安，另外还站着一个身材瘦弱的男孩，看那身影好像是自己先前才见过面的那个男孩。
王猛走近了些，还真是那个孩子，王猛好奇这个男孩来找自己干什么。
“你就是王猛？”保安在看到走进的王猛向他示意之后，点了点头，立马走出保安亭，站在五米之外的地方看着经过的行人，就好似在警戒一般。
“你有什么事么？为什么你会知道这个地方？还有，我应该是没告诉你我的名字的，你是怎么知道的？”王猛看着面前瘦弱的男孩，一连三问。
“先告诉我，你怎么证明你就是王猛，你无法回答我这个问题，我是不会回答你的问题的？”李常看着面前男子魁梧的身材，显得有些紧张。
“给，这是我警官证，足够么？不够的话，我可以回去给你拿我的身份证。”王猛看了看李常坚定的眼神，玩味的说道。
看上去自己无法证明自己的身份，面前的男孩是不会回答自己问题的，反正自己正是本尊，也不存在什么假冒的问题，王猛顺手将自己的警官证扔给李常。
“这是阳警官给你的。”李常看着手中的警官证，警官证的第一页上就有着王猛的正面照，比对了本人，点了点头，没错了，是他了。
李常从口袋中的那封小信封拿了出来，递给面前这个魁梧的男人，王猛疑惑的看了李常一眼，接过小信封，拆开，上面的笔迹竟然是……阳大力的。
“队长，哈哈，好像我没叫过你几句队长吧。”
“王哥，其实我不愿意叫你队长，并不是不服你的管教。”
“我只是不愿意将你叫老了，王哥你才三十出头，我今年二十八，算算年龄，王哥你其实也没有比我大多少岁。”
“不要老是皱着眉头，这样老得快，王哥，你才三十岁，已经看起来都跟小老头似得了。”
“王哥，下面我要说的话，很重要，请你务必重视。”
“其中的原因原谅我无法向你详细解释，这是我答应了的约定，要用生命守护的秘密。”
“站在你面前的这个叫李常的孩子，请你务必像信任我一样的信任他，午夜出租车这件事，他能帮上忙，请你答应他的需求。”
“我知道王哥你一定会答应我的请求的，我在这里谢谢你了。”
“对了，等将来，王哥，你有了孩子了，能不能带着小侄儿、小侄女去看看我啊，真是可惜啊，原本我还打算做他的干爹呢。”王猛看到最后的一行字，眼睛一红，仰着头，不让眼泪掉下，不是已经下了决心了么。
现在都还没有给大力报仇呢，怎么可以哭哭啼啼的，王猛仰脑望向天空，将眼泪用力憋了回去。
“唔，我记得你叫李常吧，信里的内容我都看了，我会给你必要的帮助，那么，你来这里，需要什么？”好一会，王猛才低下头，看着面前瘦弱的男孩，沉声道。
“我需要这次午夜出租车上杀人的那只嘘的全部资料，你能给我么。”李常看出王猛的眼神中的哀伤，跟之前在自家小区门口前看到的一样。
他一定跟阳警官是很好的伙伴吧，所以，才会如此哀伤。
“面前的这个人真的可以相信么？自己的秘密会不会被泄露？”李常心里犹豫，脑海中爽朗大笑的男子背影一闪而过，李常深吸了一口气，眼神中露出一丝坚定。
“你果然知道嘘……”王猛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惑，话语中却充满了肯定的语气。
“你能做到么？”李常重复道。
“跟上。”王猛深深的看着面前的李常，也不多解释，转身向写字楼内走去，李常连忙跟了上去。
出乎李常的意料之外，之前看到写字楼外把守的保安，还以为这个写字楼内应该是个大企业，应该会有很多员工。
可是，当李常真的走进这栋写字楼之后，才发现写字楼的大厅竟是空荡荡的，除了前台服务台内站着一个前台小妹外，没有其他任何的人。
前台服务台内小妹看着走进写字楼的两人，并没有上前询问，也没有任何开口的意思，只是微笑的站在服务台的后面，李常看着前台小妹公式化的笑容，心理略感别扭。
穿过写字楼大厅，来到电梯通道处，通道上有两排电梯，两边分别两部电梯，王猛没有看其他的三部电梯，直接走到电梯门口上贴着4的四号电梯的门口处站立，按下电梯按钮，静待电梯的到来。
李常看着其他的电梯上都亮着绿灯，疑惑王猛为什么不按电梯按钮，不一会，4号电梯来到这一层，电梯门打开。
电梯内站着一个上班族模样的男子，上班男也没有任何理会走进来电梯内的李常两人的意思，而是，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手表，眼神中露出一丝焦急，一只手伸进公文包内，似乎在翻找着重要文件。
双方仿佛达成了一种默契，王猛也没有理会上班男的意思，按下电梯内负二楼的按钮。
“你去几楼？”李常注意到电梯内只有代表负二楼的那层按钮是亮着的，那个上班男似乎还没按，李常回头看了上班男一眼，好心的问了一句。
听到李常的话，上班男脸上露出一丝喜色，停下了翻找的动作，似乎终于在包内找到了自己要找的东西。
“不要多事，记住，在这里，看不见，听不见。”王猛拍了拍李常的肩膀，沉声道，手放在李常的肩上一直没有放下。
“唔。”李常这个再迟钝也察觉到周围这一切的异常，回过头，不再吭声。
之后的时间内，李常能隐约感觉到身后，有一道冰冷的视线一直紧盯自己脑后门，充斥着杀意，咔擦，身后传来一声响，似乎是装上了什么东西。
李常强忍住心中的好奇，不去回头，瞄了瞄站在自己身边的这个叫王猛的男人，他的脸上始终是一片淡然，视线没有离开过电梯门。
第十八章 即将离开的它
“叮”的一声，电梯终于到了负二楼，王猛率先大步走出电梯门，李常紧随其后，一直到身后的电梯门关闭，李常才敢摸自己的背后，背后凉丝丝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湿透了。
李常呼了一口气，左右看了看，负二楼看起来并不是自己之前想象的什么停车场之类什么的地方。
在出了电梯门后直走，可以看到有一道金属门。
金属门的两边竖立着两座石雕雄狮，雄狮成扑食的姿态，狮头微微昂起、鼻大嘴阔、可以看到狮口出交错的利牙，狮目圆瞪，头和脚遍布了鬃毛，仿佛活着一般，周围两侧摸上去是实心的墙壁。
看来，整个负二楼内的一切应该都在这道金属门的后面。
王猛步伐不停，直接走到左边的石狮旁边，从自己怀中拿出一枚徽章，徽章的一面刻画着一团栩栩如生的火焰，将手中的徽章上的火焰对准狮目，随着王猛的这个动作，仿佛触碰到了某个机关，面前的这扇金属门开始自动向两侧打开。
李常看着王猛手上的火焰徽章，下意识摸了摸口袋。
这个徽章，他也有，原来是个钥匙啊。
走进这道金属大门，进门后的客厅内摆放着四个座椅，座椅的中间放着一个玻璃台。
客厅内再往里进去，是一个长长的过道，可以看到过道的两侧是一个个的房间，房门上没有标注什么，也不知道每个房间内都是什么样子。
“你在这等等。”王猛看了李常一眼，指了指门口处其中一个座椅，也不等李常的回答，自顾自走进过道内，打开其中一间房门，进去了。
李常知道房间内的事物一定涉及对方的秘密，也没有探究的意思，走到一边的座椅上坐了下来，不一会，王猛就从房间内抱着一堆资料走了出来。
“十天，连续五个夜晚落雨，每晚都会发生一起凶杀案，也就是说，短短的一周多，我们本市内已经发生了五起雨夜凶杀案了。”
“这其中有三起凶杀案，我们有采集到这辆车牌号为QWE97578出租车在凶案发生时间段的附近出现的直接证据。”
“根据，这五起凶杀案发生的时间都是在雨夜，而且，其中绝大部分被害者死亡的原因都是一样，即便另外两起凶杀案我们并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与那只雨夜出租车有关，但是，我们还是推断这五起凶杀案应该都跟这只雨夜出租车有关。”
“根据我们手中已掌握的资料，我们了解到，这只嘘出现的时候必然是雨夜时分。”
“第一张照片是本市的第一起雨夜凶杀案的死者，死者孙艳，二十五岁，生前是XX公司的员工，死亡地点，蓝天小区外。”王猛将资料叠放在李常面前的玻璃台上，打开放在最上面的一个资料袋，将第一页死者的照片放在李常的面前，李常探头看去，瞳孔放大，猛地往后一缩，照片上的死者竟然没有头！
“是的，你应该注意到了，死者的脖颈处有撕裂的痕迹，尸检官推测应该是被咬断的。”王猛仿佛没看到李常的动作，看着照片上的死者，声音忽然变得低沉。
“这是第二名死者、第三名死者的照片，死因都是被咬断头颅。”
“这是第四名死者，第四名死者跟前面的三名死者死因不同，很明显，第四名死者生前遭遇了折磨，四肢被活活的折断，而且，尸检官断定，第四名死者四肢被折断的时候，应该是活着的，造成第四名死者死亡的致命伤是胸口，他的心，被挖了。”王猛打开下面的三个资料袋，每本资料袋的第一页上都是三名死者的照片，李常看到照片上三名死者惨烈的尸体，眼皮不停的跳动。
“你不是说有五名受害者么？那，第五名是？”李常隐隐有个猜测，却又不敢相信。
“第五名受害者，阳大力，杂物间警员，死前，正在追寻这辆午夜出租车，等我赶到的时候，就已经……。”王猛深吸了一口气，将放在最下面的那个资料袋放在最上面，打开资料袋的第一页，一张照片映入李常的眼中，刺眼的鲜血仿佛针一样刺痛着李常的眼睛，李常看着照片上的残尸，眼睛一酸。
“头……呢，他的头呢？”李常看着照片上的无头尸身，攥紧了自己的拳头。
虽然之前就已经隐隐猜到了些，可是当李常真的亲眼看到眼前这一幕，还是没法接受。
明明是那么……那么好的一个人，那么善良的一个人，怎么就，就这么的走了？
那个勇敢、正义的人就这么的走了，那个口口声声说要守护好这个城市的人。
就真的。
就这么的走了。
“在整理所有死者遗物的时候，我们发现了一点异常之处。”王猛想起某件事，将印有第一名死者孙艳生前最后拨打出去的号码照片特地拿来出来。
“第一名死者孙艳在案发的当晚，曾经打过一通电话，通过电话的记录，从时间上来判断，这通电话的拨打时间应该正是孙艳在那辆出租车上的时候。”
“奇怪的是，我们通过追查这个号码的机主，发现这个号码的机主不是本市人，是另一个城市的人，机主表示自己并不认识一个叫孙艳的人。”
“而且，更奇怪的是，机主表示那晚并没有接到过孙艳的电话，我们通过调阅了他的通话记录，他并没有说谎，记录显示，当天晚上，他并没有接到过任何电话。”
“其他关于雨夜出租车所有的资料都在这里，你可以慢慢看，有什么其他的需要的话，也可以提出来，能满足的，我会尽量满足。”
“对了，只从前天晚上，阳大力警员与那只午夜出租车接触后，昨晚夜雨，我们并没有发现那只午夜出租车的踪迹，我们判断，它极有可能改变了行车的路线。”
“气象学者说，今晚也很可能有雨。”
“如果，我们今天无法找到它的话，它就极有可能会流窜到其他的市了。”
“你，有办法可以找到它么？我们必须在本市就击退它，不能让祸害其他的人了。”王猛担忧道，目光希冀的看着李常。
第十九章 系统的指定抽奖
“我试试。”
“系统，你可以定位出租车上的这只嘘的位置吗？需要多少灵异值。”李常死死的盯着照片上阳大力的无头尸身，内心呼唤系统。
如果这个垃圾系统这次还是坑的话，李常就只能自己去案发地去看了，只希望能凭借系统之眼，能够找到那只嘘的踪迹。
至于找到之后该如何去做，李常忽然脑海中闪过某张同归于尽的神秘卡片，虽然很不愿意想起，但是，真到关键的时候，该用还是得用。
再说，计划计划，还是有极大可能可以活下去的。
“滴滴，宿主可以通过抽奖功能进行指定抽奖，只需要花费60点灵异值可以抽取某件事物有关的嘘的情况。”系统的声音在李常耳边响起，李常不禁心中一喜，抽奖功能还可以这样用？
“还有指定抽奖这个功能啊？之前系统你为什么没有提过。”李常翻了翻白眼，这系统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坑啊，竟然还有隐藏功能，也不提示下。
“系统的指定抽奖功能是在抽奖功能升级后，才具有此项功能。”
“那为什么，在抽奖功能升级后，也没有提醒过我这件事，我还以为，抽奖功能升级之后的变化也只是抽到的东西品质变好了。”
“宿主权限不够，无法回答。”
“系统，你绝对是装的吧，老实说，你的AI没这么低的吧。”
“宿主权限不够，无法回答。”
“……，你狠，我要使用指定抽奖功能。”李常感觉自己心好累，碰到这么一个流氓系统。
“请宿主选择关联的事物。”
“这个号码，137XXXXXXXX，我选择关联的是这个号码进行指定抽奖。”
“恭喜宿主获得一本陈旧的日记本。”
李常看到脑海里漂浮着一本日记本，有所疑惑，出租车上的嘘跟这本日记本有什么事？
李常很想马上就翻开这本日记本进行查看，可是，看了看正襟危坐在一旁座椅上的王猛，想了想，决定还先是回去后，再将这个日记本具现出来查看。
反正先前李常也尝试过了，这类由自己抽奖功能抽到的虚幻的物品，平常是处于虚幻状态。
只有在自己想要将其具现出来的时候，物品才会从虚幻的状态变成实体的状态，至于物品的这种虚幻的状态可以保持多久？李常也不知道，应该会有相当长的时间吧。
最起码，李常三年前抽到的某些坑爹的东西，至今都没有将其具现出来，而且，李常之后也不会想要将这些坑爹的东西具现出来的。
“还有这张照片，我选择关联的是这张照片进行指定抽奖。”李常不确定这本日记本到底有没有用，以防万一，还是决定多使用几次指定抽奖，李常又看向第二名死者的照片。
“它十分胆小，它对人类的视线十分的敏感，只要超过两人一起，它，绝不敢轻易的现身。”
“它非常的贪婪，它不会轻易的放过任何一个合适的猎物，如果雨夜你单独外出的时候碰到了它，请你一定要异常小心，它是绝对无法拒绝一份甜美‘食物’的诱惑。”一段参杂着电流杂音的声音在李常的耳边响起。
不同于，系统平常时的淡漠，此刻，系统的话语中隐隐的充斥着一股扭曲和疯狂，李常心中微微发寒，之前，系统可没有发生过这种情况啊，系统不会坏掉了吧。
“还有这辆出租车的车牌号，我选择关联的是这辆出租车的车牌号进行指定抽奖。”李常定了定心神，又看了看其他死者的照片，有些犹豫。
如果仅仅只是得到一句莫名其妙的话，看上去，对自己的帮助似乎不是特别的大，60点灵异值有些亏了啊。
李常翻开一堆的资料袋，看到被重点标注的一张照片，那张照片正是被道路监控点中拍下的那辆出租车车牌号。
“恭喜宿主获得一份报纸。”系统淡薄的声音在李常耳边响起，听到这道声音，李常莫名的松了一口气，终于正常了，还以为系统要故障了。
“我现在还不确定是不是能找到那只嘘的位置，这些资料我都看完了，我先回去了，有需要的话，我会回来找你的。”李常看了看自己还剩下的673点灵异值，不能再抽了，再抽灵异值可就没了，李常现在迫不及待要回去看看日记本和报纸上的内容。
“行，我的号码是XXXXXX，有任何问题，你可以联系我，现在，我带你出去。”王猛深深的看了李常一眼，站起了身体。
“不用了，我自己知道出去，王警官，耽误您时间了，您先忙吧。”李常不想麻烦王猛。
“这是必须的，如果没有我带你出去的话，李常同学，你恐怕只能躺着出去了。”
“李常同学，记住，在这里，要学会看不见，听不见，之前进来的这段路，起码有两次，你差点就死了。”王猛走到金属门，按了按开门的按钮，回头看了看李常一眼。
李常忽然想起来进入这栋写字楼之后诡异的地方，写字楼内的前台服务员与电梯里面的那个男人的身影浮现在李常的脑海。
为什么前台的服务员一直盯着他们，却又不说一句话，也不走出服务台？为什么电梯里的那个男人一直不按电梯按钮，他到底是去几楼的？为什么他的手一直在公文包内，她/他放在服务台/公文包的手，到底在拿什么？
自己先前在电梯里听到的那声音，是……子弹上膛的声音，一阵寒流从李常的脚底穿过胸膛直冲入脑门。
“没有人带领的话，不要随便来这里。”
“会死的。”王猛走在前面，带着李常走出了写字楼。
李常在路上瞄了一眼依旧站在电梯里提着公文包的男子，他还是一副寻找东西的样子，站在写字楼大厅服务台的前台依旧微笑的看着他们走出去，这段路程，没有一个人说话，走出写字楼门口，王猛跟李常打了一声招呼，又折了回去。
站在外面的保安看到王猛进入写字楼了，面无表情的走入保安亭，期间完全无视站在一旁的李常，李常回头看了写字楼一眼，吸了一口气，内心焦急万分，没有再去细想写字楼内发生的一切，往自己家的方向走去，脚下健步如飞。
第二十章 报纸与日记本
“系统，我要具现日记本和报纸。”李常回到家，打开房门，没有理会又倒在沙发上看电视的李萌，厨房内，传来老爸和老妈细细碎碎的声音，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李常走进屋子，径直走进自己房间。
“李常，回来了？洗手，准备吃中饭了。”卧室门外传来了老妈的喊声。
“你们吃吧，我在王二胖家吃过了。”李常站在卧室内回了一声，头也没有转一下，看着床上的一份报纸和一本日记。
李常先翻开了报纸，X市晨报？咦，这个日期，这是一份五年前的旧报纸，还不是本市的报纸，五年前X市的晨报？
X市，似乎在那里听过。
对！之前阳大力跟自己提起过，那辆出租车上的嘘就是从X市流窜过来的！
李常汗颜，刚刚在写字楼内的那些资料明明有着关于这只嘘的介绍，上面就已经写了，这只出租车上的嘘就是在X市内发现的，李常先前也没有记住太多的细节。
李常很有自知之明，那么多的警察、专家都看过了，都没有找出这只嘘的弱点和详细信息，自己又凭什么随随便便翻翻就能发现这些？
所以，李常一直没有把注意力放在分析那些资料上。
关键，只能靠系统了。
李常翻遍了这份五年前的X市晨报上所有的角落，看起来什么没有特殊的地方啊？
没有任何关于灵异或者诡异事件的记载。
这份报纸上，很大的篇幅记载着X市某领导在出席某个重要工作会议上的发言，以及一篇某记者撰写的关于X市近期举办的某大型活动的报道，还有关于X市上个月经济数据的分析，警方破获的一些传销案、杀人案的报道，最后在一些边边角落处还有一些企业的登的营业制造的遗失申明信息。
李常翻来覆去的看着这张旧报纸，眉头皱的越来越紧。
“这份旧报纸到底有什么特殊的地方？没发现有半点信息跟那只嘘有关的内容啊，不，也许，有些信息是跟那只嘘有关系，可……是，我是真的看不出啊。”
“算了，先把这份旧报纸放放吧。”李常很无奈。
“我看看这本日记本是怎么回事吧，希望有所收获。”李常随手将这份X市五年前的旧报纸放到一旁，翻开了那本陈旧的日记本。
从这本日记本记载的内容中可以看出，这本日记本的主人是所孤儿院的院长，这所孤儿院的名字叫幸福孤儿院。
日记本的主人在写这本日记的时候年纪应该很大了，有一页日记中，有提到过他中年丧子，老年丧妻，晚年才办了这所幸福孤儿院。
因为孤独，日记本的主人开了这所幸福孤儿院，用来收拢一些社会上的孤儿，孤儿院的主人一直在联系社会上的善人来领养这些孤儿，希望帮这群孤儿找到一个幸福的家庭。
这本日记中，记载的最多的事项就是，哪天幸福孤儿院来了多少孤儿，又送走了多少孤儿，有哪些孤儿在来幸福孤儿院之前的时候，受到较重的心灵创伤，需要更多和呵护，重点关注。
这个有心的老人还在日记本中，随手写下了一些新进幸福孤儿院的孤儿喜欢哪些礼物，字里行间充满了老人对幸福儿院内孤儿们的爱，可以看的出，这名老人一定是个心地善良的老人。
在这本日记本的最后几篇里，有一个人的名字在日记本中出现了很多次——章乐。
这个章乐在小时候也是幸福孤儿院的孤儿。
老人在日记本里说自己创办这所幸福孤儿院这么多年，做的最错的事，就是自己在这名叫章乐的人的小时候，自己对其关心不够。
小孩长大了，步入了社会，犯了错，老人对此非常自责，认为这个叫章乐的孤儿之所以会落到最后的下场完全是因为他没有教育好小男孩。
老人认为是因为自己，才导致了这名叫章乐的小男孩长大之后才会做错事，老人认为小男孩心理之所以会扭曲自己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在这本日记本的最后，老人写了这么一句话。
“没有人生来就是恶魔，我的孩子不是恶魔，章乐他是我从小带大的，他做错了事，我也有责任。”
“章乐小的时候很怕黑、怕孤独，我会将他的骨灰埋在孤儿院的后院，日日夜夜的陪着他，不会再让他感觉到孤单。”
“我会在幸福孤儿院的后院中，栽满他最喜欢石斛兰，每当春天来临的时候，石斛兰就会开花，开满整个后院，我想，章乐他一定会很开心的，我知道，这一世，他活的很不开心。”
“希望，下辈子，我的孩子，他能获得幸福。”
“幸福孤儿院？”
“这个名字好像有点印象，我在哪里看到过这个孤儿院？”
“哦，是那份旧报纸！”李常连忙拿起放在一边的那份X市五年前的旧报纸，一字一句的在旧报纸上找。
终于，李常在报纸上的一个边角落上找到了这所幸福孤儿院出现的地方。“对，就是这里，幸福孤儿院，我就是在这里看到幸福孤儿院这几个字的。”
这是一篇关于X市警方近期的某项行动的报道。
报纸上写了，近期，X市警方在某地抓捕了某个在潜的罪犯。
该名恶徒于月前的某晚，潜入了X市幸福孤儿院，在准备行窃的时候，被该所孤儿院的院长在巡夜的时候发现了，该恶徒见行窃被人发现了，恶向胆边生，行窃不成改成抢劫，孤儿院院长上前与其发生争执，在与其争斗中，恶徒刺死了幸福孤儿院的院长，恶徒见发生了命案，吓得连忙潜逃了，之后的信息就是警方如何在万千头绪中找出凶犯的线索，分析凶犯的逃亡路线，然后一举将其抓捕归案。
“咦，这份报纸上就只有这么一点信息啊，没有关于这个院长还有这所幸福孤儿院的详细信息啊，章乐呢？没有那个叫章乐的人啊。”李常又仔细看了几遍这篇新闻报道，没有发现出更多的信息。
“喂，是王警官吗？我是李常。”
“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我想要一份关于X市的幸福孤儿院的资料，这所孤儿院的院长应该在五年前的孤儿院凶杀案中被杀害，我需要他的资料。”
“对了，还有一个叫章乐的人的资料，这个章乐，他曾经是这所幸福孤儿院的孤儿，好的，谢谢。”李常想了想，拿出手机，拨打了某人给自己留下的号码。
“嗯，我不管你们怎么做，我希望在明天上班之前，你们能将资料传输过来，这是命令，谢谢。”王猛放下手机，虽然不知道这个李常要这些资料用来做什么，一个孤儿院跟这件事会有什么关联么？但是王猛还是通知了下面的部门将资料尽快传输过来。
说实话，王猛跟李常这个人并不熟悉，根本算不上信任。
但是，他相信自己的兄弟。
阳大力。
既然阳大力相信他，那么，自己相信他一次，又有何妨？
现在，最糟糕的事情是就是明晚了，天气预报上已经预报了明晚本市会有一场强降雨。
它一定会出现！
希望一切都能赶得上吧。
王猛继续查看桌上关于午夜出租车的档案袋，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下意识在这堆资料中翻索起来，他在找寻某样东西。
找到了！
王猛眼前一亮，看着手中的这张机主信息登记表，这是信息所递交上来的，关于第一名死者孙艳在世上最后拨出的那个号码的历任机主的信息，只见登记表上某位机主的名字那栏赫然写着两个字——章乐！
王猛眼中充满了疑惑。“是巧合么？那个男孩，他……是怎么做到的？”
第二十一章 天生的恶魔
次日，李常一早接到王猛的电话，告诉他，他所需要的资料到了。
但是因为这些相关资料都涉及保密条例，不得外传，所以，他必须到回到写字楼内，才可以进行查阅。
李常接到王猛的电话后，心中一喜，果然，借助组织的力量比自己的力量也要强太多了，跟家里打了声招呼，说自己找王二胖去玩了，一溜烟就跑出了家。
出门口，李常打了车回到了昨天来过的写字楼，当李常下车的时候，看到王猛已经站在写字楼的门边等待自己了。
王猛等李常走到自己身边后，转身就往写字楼内走，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李常似乎感到这个魁梧的男人刚刚看了自己一眼。
不等李常细想那个眼神代表什么意思，看到前面已经越行越远的王猛，李常连忙跟上。
一如昨日。
一路上碰到的，怪异的保安、前台服务和电梯男，他们就仿佛是没有感情的NPC，自顾自的演着自己的剧本，完全不理会其他人。
李常跟随着王猛的脚步来到了位于写字楼的负二楼——杂物间。
“你自己看看吧，所有你要的资料，都在这里了，你猜测的，应该没错，这个叫章乐的人很可疑，应该跟午夜出租车有关。”同样的地点，同样的位子，王猛从房间内拿出一份资料袋递给李常。
“枪毙？杀人犯？这是……”打开资料袋，入目就是一份法院的判决书，判决书的内容是关于对章乐死刑的裁判，李常震惊道。
“是的，这个章乐是个杀人犯，最后被警方逮捕归案，枪毙。”王猛点燃了一根烟。
“章乐在小的时候就被他的亲生父母所遗弃，他是一个弃儿。”
“他的父母完全没有一点为人父母的良知，为了避免小男孩认识回家的路，他们竟然开车到了另一座陌生的城市，在一个陌生的角落将一名只有几岁的小男孩扔在了路边。”
“章乐有过一段流浪的经历，后来被好心人发现，送到当地的一所孤儿院。”
“这所孤儿院就是幸福孤儿院。”
“这所幸福孤儿院的院长姓章，叫章佑，当时在当地是有名的慈善家，将全部的身价都投入了这所幸福孤儿院。”
“章佑有个习惯，凡是在幸福孤儿院内长大的孩子，章佑都会给他取个名字。”
“章乐的名字也就是他取的。”
“这个章乐从小被章佑收养，一直都在孤儿院，每年，社会上都有爱心人士来到幸福孤儿院收养孤儿，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那些年，一直没有家庭收养他。”
“章佑这个人应该是真的很爱这些孤儿吧，他并不只是单纯的养活这些孤儿，他还花钱让孤儿院的孤儿们去学校读书，希望他们长大后能自己养活自己。”
“章乐这个人非常的聪慧，从小到大，上学的时候拿过很多的奖，市里、省里、全国的各个的竞赛奖状数不数胜。”
“就连他自己的学费也几乎都是靠在学校获得的奖学金赚来的，可以说，他几乎没怎么花费孤儿院的钱。”
“章乐凭自己本事考入了全国著名的大学，四年就拿到该大学的硕士学位，拒绝了学校继续邀请其学费全免读博的橄榄枝，进入国内一所世界五百强外企。”
“章乐不仅仅是学业突出，就连处理社会上的人际关系和业务水平能力，章乐也是得心应手，进入单位没几年就升任了该公司的高管。”
“他所在的单位，上级和同事也都对其印象普遍非常好，在我们抓捕他归案后，我们将其单位的人员请到局里来进行调查调查工作的时候，他们单位的领导和同事还都不敢相信，认为是不是我们哪些地方出错了，认为章乐那么一个和善的人不可能犯罪。”
“呵呵，真是个狡猾的狐狸。”
“按道理说，这么一个公认的人才是不可能走上犯罪的道路的，他有着大好的前程，光明的未来，他有着比这世上的大多数的人都要美好的未来。”
“可是！章乐这个人，生性凶残！”
“他就是天生的恶魔！”
“章乐进入公司后没多久，就花费了一笔钱在一家不正规的二手车交易市场匿名买了一辆出租车。”
“平日里，他就停放在公司给他分配的车库里。”
“但是，一到了下雨天！”
“他就会开着那辆出租车在市内游荡，伪装成一名出租车司机，肆意猎取猎物。”
“以人为猎！”
“在他被抓捕后，章乐在牢里的自述中。”
“他说，每当下雨天，自己就无法遏制住心中的杀意，在他小的时候，这种杀意还不算太过强烈，可是越长大，心中的杀意就越强烈，杀戮的冲动就越发的无法遏制。”
“终于，他踏出了第一步。”
“他尝试在生禽市场买些活的鸡鸭，带回去宰杀，他回忆说，每当他在宰割那些鸡鸭的时候，看着那些鸡鸭在生命流逝的时候的挣扎，只有这个时候，他才能感觉到满足，只有通过宰杀这些生禽，来满足自己内心的杀意，他才能冷静下来。”
“可是，慢慢的，他开始不满足于只是宰杀些鸡鸭鱼就可以了，他需要刺激，更刺激的东西！”
“他！要去杀人！”
“仅仅只是宰杀生禽，已经无法满足他那BT的杀意，杀戮的冲动几乎要将他逼疯！”
“当他开车出租车行驶在大街上，看着零散的人们，挑选着心中合适的猎物，他的内心只有杀戮二字。”
“据他最后的自述中，当他第一次满手沾上受害者的鲜血，回忆起受害人在被害时的挣扎，他的内心竟然空前的满足，他说自己在那一个时刻竟然感觉到整个人都升华了。”
“他说他自己这辈子，从没有哪个时刻在那一刻感受到满足和宁静。”
“从那天起，从他的双手沾上受害人的鲜血的那一刻起，叫章乐的那个人已经从这个世上消失了，留在这个世上只有一个披着章乐人皮的恶魔。”
“短短两个月，他连续杀了数人。”
“不是那些鸡鸭鱼！而是活生生的人啊！”
“数个家庭因为这个恶魔而破裂。”
“在当年的那个时候，X市内的道路监控系统还没有更新换代，监控摄像头也没有这些年这么多。”
“而且！他在行凶的时候都有意识的避开城市道路的监控摄像头。”
“当时，警方花了大力气进行了一次全市排查工作，还是，很可惜的是，并没有抓住他，也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第二十二章 决定参加行动
“幸好老天有眼，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在这只恶魔第十一次行凶的时候，这只恶魔迷晕了一个受害人，准备载着他到一个安静的地方进行杀害，这一幕刚好一个路人看到了，并且记下了他的车牌号码，拨打了报警电话。”
“这个车牌号码当然是假的，可是当晚报警中心接到这个电话，进行了全市封锁、抓捕行动，在这只恶魔还没来的及杀害下一个被害人的时候，及时的赶到了，救下来被害人。”
“这个连环凶杀案才终于侦破了。”
“说起来，那个报警的家伙也是个很……奇葩的人，有谁会想到，下着那么大的雨，即便在雨中打着远光灯，也看不清五米远处的事物，有一个人，会披着雨衣，站在路边一旁的树下看雨？据那个报警的人说，他当时之所以这么做，是为了创作灵感？你能理解么？反正，我是无法理解。”
“这个连环凶杀案虽然破了，当时，这件案子在当时影响很大、很恶劣。”
“人们都很好奇，为什么这么一个外表鲜丽的人会走上这么一条无法被原谅的、罪恶的道路，是什么促使他变成这个样子的。”
“有专家学者专门成了这么一个研究小组，专门对章乐的平生进行研究，想要了解章乐这个人。”
“一般这种连环杀人犯，这类人在小时候都曾被伤害过，因为被伤害，他们的内心潜藏着对暴力的崇拜。”
“所以在长大后，他们才会变得暴戾，才会心理扭曲。”
“可是章乐不是，虽然在小的时候他被亲生父母所遗弃，但，那是他还小的时候，这个时段的记忆，应该不足以改变他后面整个人生，扭曲他的思想。”
“有人专门对他从上小学到毕业后工作的经历进行了调查，发现，他这一生，一直都是顺风顺水的，读书的时候是班里的好学生，同学眼中的好班长，老师眼中的小助手。”
“毕业后进入企业，又是企业中的优秀员工，同事眼中的知心朋友，领导眼中的得力下属。”
“有人提出怀疑，会不会是章乐小时候在孤儿院中曾经被人虐待过，才会导致他之后人性的扭曲，这个可能很大。”
“官方还特地专人去这所幸福孤儿院进行调查。”
“调查结果是，这所幸福孤儿院内并没有存在任何非法虐待孤儿的事情，而这所孤儿院的院长也是本市远近闻名的善人。”
“这些年也有很多孩子小时候在孤儿院内长大，这些长大承认的人都对章佑非常的感激，他们亲自现身说，他们在小的时候，在孤儿院内并未遭受到任何的虐待，就凭章佑对孤儿们的关爱，他们不认为会有孤儿在孤儿院遭受到虐待，章佑绝不会允许这种事的发生。”
“报道的最后，专家学者只能认为有些人生来就是恶魔，而，章乐，就是这种人。”
“这种人没有人性，凶残暴虐，再怎么引导其向善也是没有用的，这种人的基因中就存在恶魔的基因。”
“章乐，他，被称为新世纪的恶魔之子。”
“这只恶魔！即便是被枪决的时候，他都没有忏悔过！”王猛看着照片上的章乐，恶狠狠的说道，掐灭了手中的烟头。
“雨夜行凶，出租车，都对上了，我怀疑这辆出租车上的嘘就是章乐。”李常听到王猛的介绍，又看了一遍档案袋内的资料。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这有很大可能性。”王猛点了点头。
“对了，王警官，为什么明明有这个车牌号，你们之前为什么没有查过这个车牌号？这不是章乐之前行凶的时候的那辆车牌号么？要是的话，应该一查就知道的啊。”李常疑惑道，按道理说，这么明显的线索，警方不应该错过啊。
“早就查过了，我们在发现这辆出租车的车牌号的时候，就已经派人去车辆管理局里调取了关于这个车牌号相关的资料。”
“可是，这个车牌号根本就不存在！是的，这个车牌号根本就没有人用过，至于，五年前，章乐行凶时候开的那辆出租车的车牌号，我们也查到了，那辆假的车牌号在这，跟现在这个车牌号完全就不是同一个车牌号。”王猛点了点资料袋的某张照片，苦笑道。
“是的么？为什么会这样。”李常汗颜，看了看照片，注意到资料袋内被王猛特地标注的章乐之前的手机号码。
为什么这个手机号码是章乐生前的号码，而车牌号却不是章乐生前的那辆出租车的车牌号了，这其中有什么秘密吗？
“天气预报说，今夜本市有强降雨。”王猛闷闷的说出一句话。
“是么？”李常手一颤。
“我还有一件事需要王警官的帮忙，我晚上需要参加你们的行动。”
“不行，你只是普通的公民，虽然没能找到这只嘘的行踪，可是也为我们找到这只嘘的源头，你已经做完你应该做的了，接下来的行动，你不用参加了。”王猛果断拒绝了。
“王警官，你们应该没有把握找到这只嘘吧？带上我，找到它的几率会大上很多。”李常看着王猛的眼神，认真的说道。
“可是。”
“王警官，你答应过阳警官，会帮助我的。”李常低声说道。
“好……吧，但是，你必须保证，行动中一切听我指挥，不然，你还是回家吧。”王猛心微微一颤。
“好的。”
“王警官，这件事，我必须要瞒着家里人，不能让他们担心，我需要一个合理的理由，毕竟我今夜可能不能及时回家。”
“好，我来想办法。”王猛拿出手机，站到一旁拨打了一个号码，几分钟后，走了回来。
“可以了，今天本省举办了省奥数大赛，每个市派出五名学生去省里参加比赛，本市某个学生突然疾病发作，去不了了，你是替补者，现在的你，作为本市参与省奥数比赛的五名学生之一，正坐在去省会城市的长途客车上。”
“对了，因为不可抗力因素，此次比赛的时间定在是下午的6点，所以，你今晚都无法及时回家了。”
“你等下就这样跟家里就这样说就可以了。”
“省奥数大赛，太扯了吧，我怎么不知道近期有这个大赛，而且，王队长，我现在可是在放暑假啊！”
“你见过哪场省奥数大赛是暑假举行的？还是下午6点？”李常无语的看着王猛，从没见过这么假的借口。
第二十三章 曾经有人阻挡过世界的黑暗
“以前没有，不代表现在没有，这是州教育部门刚刚下的文件。”王猛认真的说道。
“你认真的……”李常看着王猛的眼神，有种此事是真的荒诞的感觉。
“可是，我从没有报过这个比赛的名啊！”李常挣扎道。
“省教育厅有个全省学习成绩优秀的学生的苗子库，这类比赛从苗子库里面抽选优秀的学生来比赛再正常不过了，你的成绩不错，就在这个苗子库里，不然我还要多花费些事。”
“就算这样，我怎么到省里去参加比赛呢？一个学生自己一个人去省会么？你觉得这正常么？我的父母会信不？”
“这方面，你的学校会跟你的父母解释的，而且也会通知你考试的事情，算算时间，应该也差不多了。”王猛话音刚落，李常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李沧看着号码上的备注，是自己的班主任刘老师。
李常迟疑的看了王猛一眼，接通了电话，过了几分钟，一脸便秘的看着王猛。“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学校竟然真的通知我，要我参加这个比赛，还鼓励我好好参加比赛，争取考个好成绩，为校争光。”
“更扯的是，竟然还告诉我这个什么比赛，第一名可以高考成绩加五分，太假了吧，从没听说过一个省会的某个比赛可以高考加分的。”
“因为会有市里的专人陪同我们这类参赛的学生去省里，所以校方就派人陪同我去了。”
“你们……是怎么做到，让教育部门跟你们来一起骗人的啊。”
“不，是真的，这个比赛是真的，第一名高考加五分也是真的，这一切都是真的。”
“我跟你说过，我们是杂物间的人。”王猛看向墙壁上的某个图案，一团栩栩如生的火焰。
“那真是……便宜了那些去省里参加的人了。”
“天呐，第一名高考可以加五分啊，从来没有听过这种好事，真幸福。”李常想到高考那个千军万马闯独木桥的场景，心理微微发酸，不得不承认，自己对这个比赛第一名高考加五分是真的有些眼馋了。
“你不用羡慕他们。”
“因为，你就是第一名！”
“要羡慕那也是别人羡慕你。”王猛看看李常的表情，哈哈大笑道。
“啊！”
“考试都还没开始。”
“第一名就出来了。”
“你们这也太黑幕了吧。”李常蒙了，又惊又喜，还有些不敢相信。
“组织从没有忘记过那些为了大众们所默默流过血、拼过命的幕后英雄。”
“从没有！”
“虽然因为某种特殊的原因，无法给其应有的待遇。”
“但是！”
“那也不是那些幕后英雄被人永久遗忘的原因。”
“那些幕后英雄可能无法被人所熟知，无法被历史所铭记。”
“但是，他们不会永远被人所遗忘的！”
“我们杂物间内有专门的档案记载着这些幕后英雄们，他们为这个国度、为这个世界流下的血，拼过的命。”
“总有一天。”
“当时机到来的时候。”
“人们总会知道。”
“会知道的。”
“曾经这个世界上存在过，那么一群可爱的人啊。”
“他们守护着这个世界。”
“他们。”
“阻挡过，世界的黑暗。”
“只为了。”
“希望的火焰，燃烧！”
“而你，李常同学，这是你应该得到的。”
“先休息下吧，晚上，毕竟，今晚还有好多事呢。”王猛拍了拍李常的肩膀，在一旁的墙壁边拿过两个折叠好的睡床。
自己打开一个，趴了上去，盖上毯子，闭上眼睛。
李常看了看折叠睡床上假寐的王猛，又看了看墙壁上“燃烧的火焰”，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希望的火焰么？
阳警官，还真是如你所说的那样，这个王队长，是个外冷内热的男人呢。
夜晚降临，强降雨如约而至，J市内暴雨倾盆而下。
李常与王队长走在市内一条不知名的阴暗小路上，从下午六点开始，两人在市内已经走了有三个多小时了。
李常已经记不太清楚现在脚下的这条小路是他们走过的第几条路了。
每当走到道路的尽头，王猛都会站在岔路口上指着的几条小路，让自己来选择走哪条小路。
大道他们是不会选择的，因为到目前为止，受害人与那辆雨夜出租车碰到的地点都是在那些人烟较为稀少的道路上，就是那种两车刚刚好可以并行的小路，这种道路算不上多狭窄，但也绝对称不上宽敞。
甚至有部分的道路，因为马路过于狭窄，有向人行道延伸的痕迹，挤压的一些小道上两旁的人行道狭窄到无法两人一起并行。
每当走在这种道路上的时候，他们两人，也就只能一人走在前面，一人走在后面。
时间慢慢的流逝，这雨，没有半点变小的趋势，而那辆午夜出租车却还没有半点踪迹。
两人打着伞走在路上，除了雨声，周围没有任何的声音，两人仿佛远离了世俗，置身在一个只有大雨的世界。
李常停下了脚步，看着雨伞外的暴雨，双眼不停的观察着四周，却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之处，手心的数字也一直都没有闪烁过，心下暗暗发急。
今天。
可能要白跑一趟了。
“有发现么？”走在李常身后的王猛上前，看向身旁的李常，低声问道。
王猛看着伞外的世界，双眼中仿佛有两团炙热的火焰在燃烧。
那天。
也是这么大的雨吧。
“没。”李常看着王猛双眼中希冀的目光，躲开了，竟有些不然直视这双眼睛。
“没事，我们继续吧。”
“也许这也是一件好事，万一，它，今晚没有出现了，是不。”王猛安慰着李常，看着前方微弱的路灯强笑道。
心下暗暗叹了一口气，知道自己的说法不成立，这种大雨的天气，那辆雨夜出租车，是绝对会出现的。
可恶。
要不是，这种午夜出租车改变了行驶的路线。
自己应该早就碰到它了吧。
希望不会再有受害人吧。
李常心理发涩，原本是想依靠自己的系统之眼来找到这只雨夜出租车的。
可是李常发现自己，还是高看了系统给予的能力。
李常请求王猛带着自己去了所有的案发现场，可是，在这些案发现场，自己的系统之眼，并没有看到任何的异常。
什么数字闪动啊。
诡异的黑气啊。
这些通通都是不存在的。
最后没办法了，两人只能在室内根据警方的判断，在某片区域进行检查，碰碰运气。
“难不成就要这样结束了么？”李常心理浮现出失败的挫折感的时候，忽然发现手心上的数字缓缓的闪了闪。
有情况！
第二十四章 异常
“等等，有异常。”李常下意识喊住准备向前继续走的王猛，双眼紧盯左手手心，那个“674”的数字开始慢慢的闪动，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李常有种感觉，这次数字闪动的频率异于之前，十分的慢。
“在哪里？”在李常停住脚步的时候，王猛已经察觉到李常的动作，听到李常的话，王猛低声问道，锐利的眼睛扫视着四周。
“这附近……”李常抬起头，看着四周，这只是很普通的小道，四周并没有临街的公寓楼，只有两旁行人道上一排排暖黄的路灯竖立。
透过行人道后的树木的树叶间可以隐约看到远处的高楼大厦，这附近的视线极为广阔，李常心中疑惑，看上去没有任何异常之处啊。
就在这个时候，两人正前方的转角处，两盏车灯照射了过来。
李常心头一跳，双眼微眯，距离太远，也看不清是什么车，用手挡住照射过的车灯，透过手缝间看着那辆车从岔道口开了进来。
冥冥之中，此刻，站在雨中的两人心头浮现出一种预感，这辆车就是他们要找的那辆雨夜出租车。
出租车上的人显然发现了路边的两人，车辆慢慢的停在两人旁的公路上。
“大哥，下好大雨啊，上车嘛？8元起步。”主驾驶上的玻璃放了下来，露出一张处于极富男人魅力的脸。
这张脸！他见过，就在那份对章乐信息调查的资料袋里！
王猛看着眼前的出租车！视线下意识瞄到车内的出租车司机告示牌。
QWE97578！
王猛攥紧了手心，深吸了一口气，深深的看了一眼出租车上的男人，终于逮到你了。
“李常同学，你先回去吧，这次，多谢你了。”王猛打开了出租车的后车门，用身体拦住了车门口，堵住李常正准备跟进来的步伐。
“可是……”李常看着被王猛挡着的车门，刚想说什么，警觉的看了一眼前座的男人。
“后面的事情，就交给我了，这毕竟是我们的工作啊，不是么。”
“你已经做的足够多了，早点回家去吧，不要让家里人担心。”王猛拍了拍李常的肩膀笑道，话语间意有所指。
不等李常多说，王猛侧身坐进后座位上，随后将车门拉上。
“这还下着雨呢，不带着他一起走么？”王猛刚坐好，前面传来男人疑惑的声音。
“不用了，他家就住这附近，开车吧。”王猛向着车外的李常挥了挥手，装作无意的答道。
“是么。”章乐的语调似乎变得冷淡了起来。
“是错觉么？还是它发生了某种变化，它已经察觉到了么？”听到章乐的声音，王猛心头一紧，将腰间的手枪隐蔽的掏了出来，感受到怀中贴身存放的某物，这次王猛特地向上级申请，解封了储藏在杂物间的底牌。
暴雨中，一辆出租车孤零零的行驶在市内的某条不知名的小道上，车内的两人都异常的安静，王猛听着窗外的雨声，心头总感觉到哪里不对劲。
“不对，上车后，它都没问过我去哪！”猛然间惊醒，王猛额头沁出丝丝的冷汗，感觉到一股凉气扑面而来。
王猛拔出了手枪，对准了章乐，还没来得开枪，章乐仿佛“看”到了王猛的动作，它低下了头，握着方向盘的右手以人体无法扭转的角度向后拿去，刚好抓住了枪管。
“前天晚上，那个警察，跟你是一伙的吧？你以为你们还能伤的到我。”章乐转过身体，一张脸贴在前座与后座的缝隙间，阴冷的看着王猛。
“XXX，去死吧。”想起那个男子的远去，王猛感觉全身的热血都在沸腾，做出一个让人意想不到的动作。
他松开了手枪的握把，右手伸进怀中，掏出某物，竟是一支普通的黑色钢笔，王猛握着钢笔，猛的扎向章乐的眼睛！
暴雨中，李常看着那辆出租车行驶的方向，那辆出租车早已离去，连车尾灯都已经看不到了。
李常心中焦急。
虽然，不知道这位王警官准备了什么。
可是，面对这种存在，无论事先做了如何充足的准备，那都是九死一生啊。
而且，最让李常担忧的事情是，在那辆出租车刚刚开启发动机的时候，是他无意间看到前座的章乐那双隐隐发红的眼睛，似乎在悄悄的看后视镜，它在观察！
它盯上了坐在后座的王队长，而王队长显然没有注意到这点，
可是，即便，李常再怎么着急也没用，在它的注视下，他没法提醒王队长，怕引起它的怀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辆出租车开走。
“谢谢师傅，我到了，对，就这。”李常打开出租车的后门。
在王猛乘坐上那辆午夜出租车离开之后，李常在原地等了一会，又等来一辆出租车，在进车门的时候，李常下意识看了一眼坐在驾驶座的司机，这辆出租车的师傅是个四十多岁的老男人，满脸的胡渣。
坐在出租车回家的一路上，李常都在想，王队长会怎么样，有没有危险。
“哎呀，都这大半夜了，回去后该怎么解释啊，都10点了，去省里参加比赛……不会露馅吧，要不，先在外面住一晚？”李常想到待会到家后，对老爸老妈的解释工作，脑门就疼，还没李常想好，出租车停了下来，李常看向窗外，原来已经到小区门口了。
“哎，这么晚了，还下着雨，现在去找个宾馆住外面也不太现实，还是回去吧，咬死就是去省里参加比赛吧，等过两天，奖状颁发下来，他们不信也就信了。”李常下了车，站在小区的门口，理了理自己的思路，正准备走进小区。
身后传来汽车的鸣笛，李常下意识回身看去，只见在公路的尽头，一辆车向自己开过来。
车上的司机看到李常的注视，打了一下远光灯，李常用手捂住眼，透过手缝处看了看，没好气道。“谁啊，这么没有公德心，不知道在城市内开车不允许开远光灯的么。”
“哟，小兄弟，又碰到你了，刚刚那个大哥不是说，你住在那附近么？怎么跑到这么远的地方了，需要打车么？8元起步。”那辆车开到李常旁边的时候，竟慢慢的停了下来，车上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李常心中发寒，放下手，看到出租车上的章乐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
第二十五章 高个子
“王队长呢？刚刚那人呢？你把他怎么了！”李常看着似笑非笑的章乐，颤声说道。
又一个……不会的。
不会的。
李常想起阳警官，不敢相信王队长也是这种结局。
“王队长？果然，他和前两天那个男的，都是警察吧。”章乐玩味的说道。
“当然是，去他们应该去的地方了啊。”章乐嘴角微弯，看着李常的脸上露出笑容，眼神中却没有丝毫笑意，从嘴巴冷冰冰的吐出几个字。
“你到底把他怎么了？章乐！”李常死死的盯着面前的章乐，厉声说道。
“呵呵，你上来，就知道了。”章乐听到李常喊出它的名字，眼神中的笑意变得危险，出租车后座的门自动打开了，敞开的车门对着李常，李常看着车内，仿佛看到了一只在不断吞咽的怪物。
李常回头一眼身后家的方向，依稀可以看到远处那层楼某间房的灯还亮着。
那是自己的家，那间房间是自家的客厅，他们都还没睡么？
也不知道李萌他们在做什么，还在等自己回家么？
忽然间，李常想起李姨最后回头的那一幕，心下惘然，自己仿佛能理解李姨在最后的那一刻时候的想法了。
家。
它想家了。
李常毅然转身，坐进车后座。
可是，有些事，总需要人去做吧。
以前都是想，天塌下来了有高个子顶，怎么也轮不到自己。
现在……高个子都不在了。
那么，这次，就让自己来顶上去吧。
“你要为你做的一切付出代价。”李常坐在后座，看着驾驶座的章乐。
“就凭你？行么？”透过后视镜，看到章乐弯了弯嘴角。
“试试吧，不试试，谁怎么知道呢？”李常以为自己会恐惧到不能自己，可是当自己真正坐到车内后。
李常发现自己心理竟比较镇定，即便之前上车前内心还是有些恐惧。
但是，也许是想起那些可爱可敬的前行者吧，那些已经远行的前行者传递给了自己他们的力量吧。
明明知道前面是深渊，是绝境，明明知道上前就是死路一条。
他们仍然无所畏惧，砥砺前行，勇敢上前，试图用自己的血肉之躯去踏破这深渊，打破绝境。
守护住身后的人们，为人们撑起这片天，为这苍生走出一条活路。
自己虽然比不上这些伟大的前行者。
但是。
自己也曾跟他们并肩过啊！不能太丢他们的脸啊。
“有趣，小兄弟，你似乎在打算尝试什么啊。”
“你可知道啊，这世上，有些事情可不能随便尝试的，会……死的哦。”李常听到前排的章乐发出了一声狂笑。
章乐的双手依旧紧握方向盘，头却慢慢的往后转动，三十度，六十度，无视人体的柔软度和骨头，它还在继续。
“小兄弟，让我来看看，让我看看，你的身上有多少罪恶，你的内心，又会有多黑暗呢？”李常瞳孔一缩，看着前排章乐的脑袋转了一百八十度，脖颈开始向上向前沿伸。
章乐的脖颈仿佛一条长长的蛇身，一颗男人的脑袋就这样漂浮到李常的眼前。
李常看着章乐那双红彤彤的眼睛，它的瞳孔正中央有个芝麻大的黑点，慢慢的变大，扩张。
李常无法转移自己的视线，仿佛看到面前有一个在不住吸食万物的深渊，要将李常的灵魂也一起吸进去，李常试图抵抗这股吸力，可是，差距太大了，几秒后，李常就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上浮，向前飘了过去。
李常感觉走在一条很长很长的路，一条遥无止尽的路，李常感觉自己似乎遗忘了什么东西，为什么会在这里？路的两边都是一片黑雾，李常低下头，只能依稀看清脚下的路。
李常双眼迷茫的回头看了来路，远处已经看不清来路，只可以看到一团红色的云雾在四周黑雾缭绕间显得格外的清晰。
那又是什么？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是谁？
李常迷茫的看着红雾，准备继续向前走。
转过身体，一颗巨大的蛇头不知何时靠近身边，正面对面的对着自己的脸，一双血红色的蛇瞳与自己两眼相望。
李常心下一颤，下意识掏出口袋里东西，竟赫然是一只手枪，这是王猛为以防万一，在出任务前留下给李常防身的，后来因为事情紧急的缘故，所以也没着急收回。
李常扣下扳机，对着这个蛇头开枪射击。
当枪声响起的时候，李常发现四周的一切仿佛变成一块摔碎的玻璃，耳边传来某个熟悉的声音。“有意思，我看不到你的过去，你是我第一个看不清的人，小兄弟，你的身上，有大秘密啊。”
“你跟之前的那个男人不一样啊，你的身上到底有什么？那个男人的过去闪耀着光明的光芒，而你的过去，却是一片迷雾。”眼前一阵极速闪烁，李常感觉双眼发干，下意识闭上眼睛，等李常睁开眼睛的时候，自己已经又坐回到了出租车。
“那么？我该不该，杀了你呢？”章乐的头颅漂浮在自己的面前，眉间紧皱，似乎遇到了什么难题。
李常看向自己的左手心，一个发光的“674”。
“674？”
数字竟没有任何闪烁的迹象，李常心下一阵疑惑，不会碰到嘘后，灵异数值都会闪烁的么？
自己之前的判断有问题。
要不就是，不是碰到每种嘘，灵异数值都会闪烁；要不就是，灵异数值闪烁另有其他原因，不是因为碰到灵异，而是因为其他自己还不了解的原因！
“章乐！你把王队长到底怎么样了！”李常握紧手枪，将枪口对准章乐的脑袋，厉声道。
“那个男人？没怎样，我在他的内心没有看到罪恶，我将他扔下车了。”章乐看着枪口，双眼中闪过一番挣扎，最后透露出淡漠的神色，脖子慢慢的缩了回去。
“他还活着？太好了。”李常心下一松。
“不是每个人都会是我的猎物的，他的内心没有罪恶，不是我的目标。”
“要不是，你们招惹我，我也根本就不会找上你们。”
“他是这样，至于你，既然我不能看清你的过去，那我就无法判断你的过去有没有罪恶，所以，你，也不是我的猎物。”
第二十六章 章乐
“放P，那为什么，你要害阳警官！”李常听到章乐轻描淡述的声音，心下一火。
“内心有罪恶的人都不能被原谅！不能被原谅！永远！”听到李常的声音，章乐满脸露出狰狞神色！脸开始变青。
“你说阳警官是坏人？呸，你有什么资格来判定一个警察！”
“章乐，你生前是个连环杀人犯，你有什么资格来审判他人，何况是审判一名正义的警察。”
“你生前满手沾满了血腥，就连死后，也要尸横遍野也才开心吗！”李常听到章乐说的话，再也顾不上前面的是个非人的存在，怒声道。
大不了就召唤出张美丽，大家一拍两散。
“哈哈！”
“我是连环杀人犯！我满手血腥。”
“那有怎么样！你，能奈何的了我么？”章乐的脑门上处出现一个空洞，眼中的红色越发的明显。
“再说，我没有骗你的必要，不管你相不相信，我的所有猎物，他们的身上都缠绕着罪恶。”
“他们都是罪有应得，还有，你说的阳警官，是前晚那个打车的小伙子吧，虽然我很生气，但是他的内心也没有罪恶，我还是把他放了。”章乐内心有种要撕碎后面男孩的冲动，双手死死的抓住方向盘。
“不是它害的！”李常听到章乐的话，脑海中闪过一些记忆碎片，等自己想去抓住的时候，那些记忆碎片已经闪到脑海深处了。
李常透过后视镜看到章乐绷紧的脸，心下一紧，眼角被闪了一下，低头看去，左手手心上的数字竟然在微微闪烁。“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又开始闪烁了？”
李常紧张的看着闪烁的数字，还没等李常弄明白，数字已经不再闪了。
“这玩意不会真坏了吧。”李常很怀疑这垃圾系统是不是出BUG了。
“好，就算你说的都是真的，阳警官也不是你害的，那么，其他人呢，在这个城市里的，其他四条人命，他们，又有什么罪恶！”李常看着章乐发青的脸，强忍着内心的恐惧，如果自己现在照下镜子，估计自己的脸色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吧。
“你们似乎是，误会了些什么。”章乐将发青的死人脸又转了过来，看着李常。
“这个城市，我只狩猎了一只猎物，至于我的猎物，你想知道他的罪恶？”章乐低沉的声音在车内回荡，周围一片死寂，就连雨声也像隐去般，李常点了点头。
“那个男的，他杀过人，身上有两条命案。”
“而且，他还是个人贩子，有十余个孩童被他抓到了异地，长得好的，卖个好价格给人收养，长得不好的，就打断其双腿，毒哑其喉咙，让他在街上乞讨，给他赚钱。”
“对于这种猎物，我一般都是活活折断四肢，然后再挖出他的心，让他在临死前看看，自己的心是不是黑的。”章乐发出一阵阴冷的笑声。
李常想起资料袋内第四名死者的死法，原来，这就是为什么死者的尸体会是那样的原因。
“那么，如果章乐说的都是真相的话，他只杀了其中一个死者！那么，其他四名死者都是谁杀的！到底是谁，杀害了阳警官。”李常发现之前已经真相大白的“事实”的背后似乎还笼罩着一团迷雾。
有什么东XZ在这一切的背后！
“好了，你可以下车了。”
“那个男人应该还在XX路附近。”章乐的脸色又开始变得红润，一切似乎都回复最开始碰到章乐的那一刻那样。
“章乐，那个人的罪恶，我们应该交给国家，我们有法律，应该由法律去审判他。”
“你不应该充当侩子手这个角色，你这样子做，对得起孤儿院的章佑老院长么？”
“你这样做，我想，他即便是在下面，也会不得安宁的。”随着章乐的话语声想起，李常看着车内的一切都开始变得慢慢虚幻了起来。
感觉自己身下的座位变得松软了起来，自己的身体“陷”了下去。
“自己要掉进汽车内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周围的一切都开始异变，李常双手向前一伸，抓住了驾驶座的位子。
“系统之手，看你的了，千万要给力啊，不能就这么掉下去啊。”李常内心念叨，如果这个时候掉下车，按照王队长的说法，这个章乐应该就要跑到下一个城市去了吧。
很有可能，就再也碰不到章乐了。
幸好，系统之手在关键时刻还是有点用的。
李常的系统之手抓住的驾驶座的触感一直都是实物，对自己身体的其他部分来说，周围的一切仿佛都变成了空气，李常感觉自己整个人都飞了起来。
没错。
就是美剧中超人式的那种飞行方式，李常抓着汽车的驾驶座，整个人因为出租车的极速成了个平行的一字形，平行的“飞”在路面上。
还好现在已经比较晚了，这里位置也不繁华，才会没有人看到，要是被人看到自己这么羞耻的一面，李常估计自己以后都要带上面具出门了。
而且，也幸好路上没车，否则，李常不敢相像，如果两辆车相撞起来，自己会怎么样的一个死样……
“你懂什么！”
“你怎么，你怎么敢提那个名字！”章乐仿佛被李常刺激到了，车内的一切又变得充实了起来，李常感觉到身下的坐垫，又接触到了实物了。
章乐放下方向盘，整个人离开驾驶座，趴在前排与后排的缝隙间，狰狞的看着李常。
李常清楚的看到章乐脑门上的洞，李常知道，那是枪眼，只有被枪毙的人才会有，而，章乐，就是被枪毙的。
“我为什么不敢提那个老人的名字。”
“你可知道老人家是多么的喜爱你。”
“我看过幸福孤儿院与章佑老人家的资料，老人家一生与人为善，晚年，更是散尽家财建了这所幸福孤儿院，收养了你们这群社会上的孤儿。”
“可，章乐，你又做了什么。”
“你长大成人后，竟然变成一个连环杀人狂，你辜负了老人家对你的信任啊。”
“你可知道，当老人家知道你的消息后，他的内心，会有多心痛！”
“你活着的时候，就不是好人，现在，就连死了，也要化为恶灵么？”
“生命在你的眼中，到底算的上是什么？”
“你可知道么？你的事情被媒体曝光后，幸福孤儿院，呵呵，因为你的缘故，出名了。”
“愤怒的死者家属找上孤儿院来，老人被人泼过粪，孤儿院被人洒过漆。”
“人们骂他是恶魔之父，养出你这么一只新世纪恶魔。”
“而，幸福孤儿院，就是恶魔的孵化地。”
“因为你，再也没有人愿意来幸福孤儿院领养孤儿。”
“因为你，幸福孤儿院倒了。”
“因为你，那个老人，一生的心血……没了。”李常想起了资料内的信息，怒吼道。
第二十七章 曾经的父爱
“啊！”
“我是恶魔。”
“我对不起他，真的，对不起啊！”随着李常话语仿佛一道道锋利的利剑，割裂着章乐的内心，车内的气息越发的阴冷，在章乐听到老人被人泼粪的时候，眼神变得极其可怕，一双眼中充斥了无限的杀机。
“章乐！到了现在，你还不悔改么！”
“你还要去杀人么，你口口声声说自己对不起他。”
“那么，到了现在，你还在做着老人最不希望看到的事情。”
“不！我没错！全部都是他们害了他。”
“我要杀了他们，是他们杀了他。”
“现在他不在了！我要杀，杀，杀光所有人。”
“我不会放弃的，即便是找遍五湖四海，找到天涯的尽头，我也一定，要找到那个杀害他的凶手，让他后悔，为什么没有自杀。”章乐仿佛想起什么，整个“人”被刺激到了般，双眼已经是血红一片，就连看着李常的眼神也开始变得不对劲，充斥着残忍和血腥。
这个时候，李常手心的数字开心疯狂闪烁！
是杀意，李常忽然间明白了，只有嘘对自己产生了杀意，灵异值才会闪烁……甚至是增加。
“章乐，你要找到那个害死老院长的凶手吗？”
“给，你自己看看，杀害老院长的凶犯早就已经被警察抓住了。”
“你现在所做的一切，都只不过是在满足你自己的杀人欲望罢了，你根本就不是在为了老院长，这一切，都不是老院长想看到的。”李常从包里拿出一张报纸扔给章乐，这张报纸正是那张X市五年前的报纸。
李常双眼怜悯的看着章乐。“你要杀的人早就已经得到他应得的惩罚，章乐，你现在做的这一切，都只不过是无用功罢了，不要再一错再错了，我想，章佑他老人家在天之灵也不希望看到你这样子的。”
“无用功？哈哈，我做的都是无用功？”
“不！”
“还有人。”
“我记得以前他跟我提起过，老院长的小孩就是被人贩子偷走的，我可以杀光这世界所有的人贩子，我要他们为他祭奠。”
“是的，都是他们害死的他。”
“如果他的小孩没有被拐走的话，他也不会开幸福孤儿院。”
“他也就不会收养我。”
“那么他的后半辈子也就不会这么惨，他也就不会被人杀死在孤儿院的。”
“是的，就是这样，他这样的人，不应该有这样的结局的。”
“他应该活的很幸福的，他这个年纪，本应该颐养天年，儿孙满堂，承欢膝下的。”
“都是那群该死的人贩子，落得最后的这个下场，他在临死的时候，一定是非常后悔开了幸福孤儿院，他一定非常后悔收养了我这个恶魔吧。”
“是的，我还要杀，杀，杀光，杀光所有的人贩子，为他复仇。”章乐看着面前的报纸，关于幸福孤儿院院长凶杀案被侦**，李常特地标注了红线，这些字就这样暴露在它的眼皮下，它仿佛不敢相信，又仿佛是想起了些什么，抬起头，凶光毕露。
“不！章乐，你又错了！”
“我想，老院长他，从来就没后悔过收养你们这些孤儿。”
“他说过，他这一生中最幸福的事，就是开了幸福孤儿院，虽然他失去了一个孩子，可是他又有了无数个孩子，他有了你们！”
“想想吧，章乐！”
“想想你的姓！你姓什么。”
“你姓章，章佑的章。”
“那个老人啊！他早就已经把你们这群孤儿当成是自己的孩子了啊！”李常发出一声大喊。
“不！”
“你骗我！”
“你休想骗我。”
“啊！怎么可能！收养了我这个恶魔，他怎么可能不后悔。”章乐感觉脑门被一道闪电劈中了，脑海中一阵混乱。
从它“醒”来后，第一次，生前的那些记忆片段开始在脑海中浮现，它感觉那些记忆从来没有那个时候像现在这么一般，从来没有如此清晰过。
特别是，幼儿那段在幸福孤儿院内的记忆，脑海中那个老人慈祥的笑容映入眼帘。
他总是那样，总是慈爱的看着他们，看着……他。
章乐记得很清楚，自己第一次来到幸福孤儿院的时候，因为饿了太久了，当他看到食物的时候，忍不住抓住食物就往嘴巴里塞。
也不管自己的咽喉能不能咽下，急的站在一旁的他满头大汗的看着自己狼吞虎咽的样子，不停的说，慢点，慢点，还有很多，还有很多的，你不要急，没有人跟你抢的。
他一边说，一边不断用干净的毛巾擦拭着自己许久没有洗的脸，完全不嫌弃自己脏兮兮的身体。
自己还记得，他每晚都习惯在孤儿院内孤儿们都睡着后进行查房。
看到哪个小孩没有盖好被子，他会贴心的帮小孩把被子盖好，谁的鞋子乱踢乱放，他会细心的将乱放的鞋子摆放处在孤儿们床脚处，只有做完这一切，他才会回去休息。
刚刚来到孤儿院，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他对周围的一切都抱有深深的戒备心，这一幕都被假寐的自己看在眼里。
那个老人家，他就像是一个发光的太阳，照亮了自己的生命。
可惜，这一切，都被自己毁掉了。
自己毁掉了所有的一切。
自己毁了他！
毁了幸福孤儿院！
“啊！我是个恶魔。”
“我就是恶魔，我毁了所有，是我，毁了这一切。”
“他一定不会原谅我的。”章乐双手抱住自己的脑袋，痛苦的喊叫。
“不，他早就原谅了你，有哪个父母会憎恨自己的孩子啊。”
“你看看他的这本日记吧，他写的这篇日记，没有人生来就是恶魔，我的孩子不可能是恶魔，章乐他是我从小带大的，他做错了事，我也有责任，章乐小的时候很怕黑、怕孤独，我会将他的骨灰埋在孤儿院的后院，日日夜夜的陪着他，不会再让他感觉到孤单，我会在幸福孤儿院的后院栽满他最喜欢石斛兰，当春天来时，满园的石斛兰就会开花，开满整个后院，他一定会开心的，这一世他活的不开心，希望下辈子，他能获得幸福。”
“章乐，老院长，他一直希望你能获得幸福，他一直爱着你的啊。”
“就跟你喜欢石斛兰一样，你一直都渴望着父亲般的爱吧。”
“难道不是么？石斛兰的花语就是父亲的爱，章乐，你难道还不明白么？有个人一直都像是一位父亲一般爱着你啊，他给你他的姓，他给你起的名为什么是乐。”
“这是他对你的希望，他希望你这一辈子快快乐乐！”
“章佑老人家！他一直！一直都把你当做是他的儿子啊！”李常低声说道，将包里的日记本递给了章乐，章乐愣愣的看着面前打开的日记本。
车内吹起了一道微风，日记本在风中一页页翻开，一行行字落在了章乐的眼中，仿佛一把把刀子扎在章乐的心中。
即便是被警方抓住的时候，在刑场被枪毙的时候，也能倘然面对的它惨笑了一声，一滴滴黑色泪珠滴在日记本上，又散成一团团黑气，它落“泪”了。
第二十八章 石斛花
“很愤怒吧，明明没有做错任何事，却被自己的亲生父母所遗弃。”
“是的，你的心里一定很怨恨。”
“为什么学校里，其他的小孩上下学都会有父母接送，而自己没有。”
“为什么开家长会的时候，其他的孩子都有家长来，而自己没有。”
“每当学校布置写关于自己的父母的作文的时候，你就只能交白卷，父母，你不知道该怎么去写，写他们遗弃自己么？”
“为什么自己会在学校被坏孩子欺负，就因为自己没有父母么？”
“不公平啊，这世间不公平啊，明明自己没有做错任何事。”
“你怨恨着这个世界，你蔑视这世间一切规则，这也才导致你犯下那些不可饶恕的罪行吧。”一句一句仿佛针一样的刺痛章乐的心，章乐抬起头，愤怒的看向李常，却发现面前这个男孩虽然看着自己，但眼神根本就没有焦距，看着李常那回忆的眼神，章乐也仿佛明白了些什么，眼神慢慢的变得柔和了起来。
而这一切李常都没注意到，李常喃喃的说道，看着眼前的章乐，仿佛看到前世自己的影子。
曾几何时，自己不是也是这样么？
怨恨着这事件的一切，怨恨着苍天的不公。
“可是，不能这样子啊。”
“不能只看到自己啊，你不能只看到了自己啊，其实，我们不是孤儿啊，我们也有‘父母’的啊，这个世上，也有人在深深的爱着我们啊。”
“他们养育我们，给我们吃喝。”
“他们教育我们，教我们这世间的道理习俗。”
“他们爱着我们，给我们的爱并不比这世间任何的‘父母’要来的少啊，我们的身上早已被打上他们的烙印，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是，我们已经是他们在这个世上的延续，是他们存在印记。”
“章乐，你相信么？”
“我想，章佑他老人家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心中怀抱着的绝不是对你的怨恨，而是对你的爱。”
“我猜测，他应该！应该也很希望，你能叫他一声！爸爸！吧，有哪有一个父亲不热爱着自己的孩子，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叫自己爸爸啊。”李常看着车内的日记本，眼前浮现出前世孤儿院内那个老奶奶院长的身影。
她跟那个章佑老院长一样，也是一样的爱着孤儿院内的孤儿，就像是爱着自己孩子一样。
她一定很希望，自己叫她一声妈吧。
可惜，没机会了，李常的泪落了下来，车外的风景停滞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租车已经停下了。
李常擦拭了自己眼眶中的泪水，抬头看去，只见驾驶座的章乐眼中已经没有了半丝的杀意和怨恨，此时的眼中只有哀伤和解脱。
章乐看了着自己，眼神中似乎流露出安抚和安慰，它在安慰自己？
“是的么？哈哈，我错了，大错特错了！原来，我一直都是有父亲的啊。”
“我得到的爱并不比他人要少上半分啊，真是谢谢你了，给你造成麻烦了，真是抱歉。”
“小兄弟，我要走了，我想他了，我去找我的父亲了，希望再见面的希望可能性不大，像他那么好的人死后一定是去天堂的，而我估计是要去地狱的了。”
“但是，真想，真的很想啊，再见他一面啊，向他道一声歉，叫他一声爸爸啊。”日记本早已翻到了最后的一页，章乐颤栗的身体停止了颤抖，对李常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它的脸已经恢复了生前正常的模样，全身也不再散发黑气，反而体内发出一道道丝丝微弱的白光，章乐开始变得越来越“淡”，李常有种感觉，它是真的马上就要走了。
“会的，会再见面的，即便这一世无法再相见，下一世，下下世，只要这世间还有轮回，我相信，你们总会相遇的。”李常冲了章乐的身影大喊，也分不清这句话到底是说给它听，还是说给自己听，自己也能再见到她一面么？叫她一声妈吗？
“真的么？轮回？真好啊。”章乐的下半身已经完全消失了，只看到它的脸上还充满了憧憬的神色，它仿佛看到一个孤零零的幼儿被人牵着走进一个孤儿院，倔强凶狠的眼神不住的查看着四周的一切，不过是一只强装凶狠掩盖内心柔弱的幼狼罢了，站在大院的那个老人，和善的看着他，轻柔的对他说的第一句话：“欢迎回家，从今往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
阳光照射在他身上，好亮好温软。
爸。
我想家了。
“小兄弟，我就要走了，在离开之前，我给你最后个忠告，我能感觉有股强大力量环绕在你的周围，我无法感知它的由来与善恶，请务必小心，我看到你的来路上有那团红雾，那代表着危险，有威胁在逼近你，最后，我给你留个小礼物，希望你能喜欢。”章乐向李常挥了挥手，下一秒，章乐消失在李常眼前，仿佛从没有出现过这个世界上般。
李常站在马路上，撑开掉落在地上的雨伞，看向手心，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朵小花。
李常呆呆的看着手上这朵紫白色的小花，小花花瓣是紫色的，花心却是白色的，李常认得这种花，这是石斛兰，花语父亲之爱。“会的，你们会再相遇的。”
“铃铃铃”怀中的手机响起来，李常复杂的看着石斛兰，将其小心收进自己包里，掏出手机号码，上面的联系人显示的是王猛。
接通后，听到电话一边王猛急切的声音。“喂，喂，李常同学，你没事吧，刚刚，我被那只嘘甩出车了，谁会想到那辆出租车竟然还会虚化，混蛋，我追了半响也没追到那辆车。”
“想打个电话，看你有没有回到家，却发现你的电话一直打不通，我还以为你遇上危险了，要是再打不通，我可就要直接上门去你家了。”
“该死，这次又被它逃了，下次，下次，我一定要击退它的。”
“不用了，王队长，它走了，不会回来了。”李常看了看包内的石斛兰，呢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