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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星星之火火     苍龙赘婿txt下载     苍龙赘婿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章、才气

    “平哥儿!”许文惊讶出声,一边让家仆前去开门,一边帮陈鸿宇拂去身上雪花。

    “你怎么在这里?”许文虽是疑问,但却已经知晓他是来作甚的。

    “学生有些许学识上的疑惑,特来请教夫子。

    只不过,没想到这天气这般恶劣。”陈鸿宇苦笑道。

    “你呀!”许文摇摇头,“天气这般恶劣,你就尽早回家,学业虽然重要,但也不差在这几个时辰上。”

    “学生明白!”

    “算了,你今日就别回去了,留在我府中过夜吧。

    还有,如今是私下,也别叫我夫子了,叫叔祖吧!”

    “是,叔祖!”

    很快,院门打开,许文拉着陈鸿宇就往里边去。

    火盆之中炭火熊熊燃烧,陈鸿宇终于是感受到了一阵阵暖意。

    “阿嚏!”陈鸿宇打了个喷嚏。

    见此,许文微微皱眉道:“你看看,遇见大雪就应该尽早回去,如今却是染了风寒,幸亏今日碰到了我。

    不然,现在正是休学的日子,我也一时不能发现,恐怕要受许多苦头。”

    说着,当即喊了家仆拿来笔墨纸砚。

    “平哥儿,以你如今的资质秀才可期,甚至举人功名未必不能取得

    叔祖今日就让你来见识一下我们读书人的力量。”

    陈鸿宇朝着许文望去,就见的许文刚刚拿起毛笔身上气势就陡然一变。

    “今日,我就书写一张伤寒贴,为你祛除身上的病灶。”

    说话间,陈鸿宇就见到徐文身上一股独特气息弥漫而出,在笔尖流转。

    “读书人获取功名之后,就打开了天地限制,可以修行才气。

    才气之道,以儒学为根基。今日,我就写一贴伤寒贴为你祛除体内寒气。”

    说话间,笔走龙蛇,只是片刻就见的书案之上猛然一震,似乎有着光华绽放。

    “呼!”许文呼出一口气,擦了擦额头的汗。

    “老了!”摇了摇头,将桌子上写的伤寒贴递向陈鸿宇。

    虽然只是一张字帖,但是陈鸿宇还是能够感觉到似乎有着阵阵炽热之意自其中流转。

    “轰!”一道气息自字帖之中流转而出,进入了他的体内。

    顿时,一阵阵暖意开始在体内流转。

    陈鸿宇只感觉到一阵阵热流在四肢百骸之中流转。

    只是片刻,陈鸿宇便感觉的浑身轻松起来,身上甚至有些发热,连忙将先前许嵩给她穿上都冬衣脱下。

    “才气之道,果然厉害!这一道伤寒贴,如果放在仙道之中,可能就是一道用于祛除伤寒的符篆。

    修行之道,殊途同归。”

    见他已经恢复过来,许文又让家仆将热水毛巾取来。

    祛除了风寒,又经过一番洗漱,陈鸿宇只觉得浑身轻松。

    “如今距离下一次县试已经不足半年,依照你现在这个势头应当可以通过县试考取一个童生功名。

    到时候,有了童生功名,即便只是一个最低的功名,那也是受了朝廷册封,开启了道禁,可以修行。”

    “学生明白!”陈鸿宇点头应答。

    原主记忆之中也有一些相关记忆,包括开启道禁以及家族一些获取了功名的长辈出手的场景。

    无一不提醒着他,这个世界也是有修行之道的存在。

    ……

    二月,初春已至,冰雪消融。

    “咕噜咕噜!”马车平稳的行驶在车道之上。

    陈鸿宇身着一身长衫,坐在马车之中,掀开帘幕朝着马车之外望去,就可以见到外边人山人海。

    这县试也是一次盛会,参与县试的学子以及他们的家人,还有那些看热闹的人,这林林总总加起来,每次县试来到县城里的人都不少,需要出动官差维持秩序。

    此次许家有着十余人参与县试,因此干脆一起送了过来。

    刚下马车,远处有熟识的学子看到他就开始窃窃私语。

    陈鸿宇微微一笑,他这数月间,除了继续显露儒道学识之外,那许门立雪的事迹也穿了出去。

    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家族高层竟然还帮忙推动了这一事迹的传播。

    “不过也好,虽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原因,但是有着家族高层帮忙,声名却是愈发大了起来。

    就是,不知道我这个别人家的孩子会不会影响他们的观感。”

    自从自己刻意营造的两个事迹传播开来。

    别人不说,单说同一个宿舍的许墨,就在回家后被家中老爹训斥了好久。

    你看看人家许平,为了学习悬梁刺股,更是大雪天冒着风寒站立在大门外等待夫子,再看看你连考取童声功名都艰难。

    思绪间,已经下了马车,陈鸿宇紧了紧身上的裘衣,向着远处县试考场走去。

    “九哥!”

    “七哥!”

    “平哥儿!”

    一番招呼打下来,远处又围过来一些学子。

    就在这时,一个少年走了前来。

    “在下听闻许平兄长自由父母双亡,但却坚韧不拔,努力学习,甚至悬梁刺股,就是不知道能否考取童生功名。”

    说着,那个十二三岁的少年倨傲道:“要知道,有时候天资差了,勤不一定能补拙。”

    听着这小孩话语,陈鸿宇倒是没有生气,只是有些怪异。

    他如今也没有出来家族,更谈不上结下仇怨,怎的这周旻就上来讽刺他。

    这周旻也算是一个小有声名的天才,早就在县城之中有着些许名声流传。

    原主曾经可是对于这周旻佩服的很,没想到第一次见面就是来讽刺自己。

    此时,九哥许嵩往出一站,就朝着周旻走去。

    虽然这一票许家学子里边他不是年龄最大的兄长,但是地位却是最高,此时眼看的族弟受到讽刺却是不能忍受。

    “周旻,我前些日子可是曾经听过,有人因为贪玩误了学业被父亲好生训斥了一顿。

    而且据说,他父亲还来我许家坐过课,知道了这弟弟努力学习甚至为了清醒悬梁刺股都故事。

    是不是,你父亲回家以后觉得你这小子太过贪玩,因此以此为例狠狠训斥看一番,这才让你怨气这么大?”

    那周旻听见许嵩话语,不由一愣,面上浮现一抹羞恼之色,很明显是让说中了。

    就在这时,考场之中忽然有着敲锣打鼓声传出,顿时诸多学子纷纷开始排队准备进入考场。

第六章、县试

    “别在意,这小屁孩明显就是因为父亲训斥的原因,这才找上了你!”许嵩笑道。

    “我自然不会生气,不过此番还是要多谢九哥关照!”陈鸿宇面色恳切。

    他这个九哥,可以明确的看出他对于自己的一些忌惮,但是人家并没有因此打压自己或是其他,反而是平日里对自己多有关照。

    “如此胸襟,再加上天资不低,这位九哥绝对是会被当做家族继承人来培养。

    不过想来,如今那些族内高层恐怕已经是把他当做家族继承人来培养了。”

    想了想,陈鸿宇拉回思绪,又与许嵩聊了几句,这才开始专心等待。

    此时,或许是神魂本质的原因他可以感觉到考场之上有着一股奇特气息流转,肃穆威严。

    片刻,就已经轮到了他,两个差役将他带到一处帐篷之中,先是将衣衫一件一件剥下检查,又检查了一些他身体上有无痕迹,这才将他放了进去。

    领了座位号牌,陈鸿宇这才向着考场座位走去,就在此时,远处有着喧闹声响起。

    “大胆,县试考场之中有着县尊大人字帖镇压,竟然还敢行苟且之事。”

    听的衙役的怒吼声,陈鸿宇回头一瞟,就可以看到一个衣衫散乱的学子被几个衙役几下打瘫在地,然后拖了下去。

    “行了,别看了,进去吧!”忽然,身旁一道声音响起,陈鸿宇转头一看,却是一个老官差。

    “这人已经三十余岁了,可惜天资不行,考了十数年都没能拿到一个童生功名。”

    说着,他叹了口气:“这十数年下来,我都已经将他牢牢记住了,没想到他这次竟然选择铤而走险,夹带东西。”

    “哪里像你们这般,天资聪慧,一个县试根本拦不住你们。”

    听着老差役感慨的话语,陈鸿宇摇了摇头进入考场内部。

    按照手上号码,陈鸿宇很快就找到了自己所在的座位。

    县试试场之中,每人都有一个棚屋,旁边有着火盆取暖。

    一刻钟过后,学子们都进入了考场之后,就听的外边一阵钟声响起,有着一道肃穆声音响起,宣读考场规矩。

    宣读完规矩,这才开始将一份份笔墨纸砚送上。

    县试和更上级的考试一般,都是有着三道题。

    眼下,要做的第一道题便是四书五经这些篇目的默写。

    四书五经,是一个学子最为基础的学识,如果连这都不能做到熟读,那就有些不适合修行了。

    陈鸿宇虽然神魂弱小,但是因为本身儒道学识水平不低,触类旁通之下,早就将四书五经背的滚瓜烂熟。

    这些考取背诵的题目对他来说却是没有丝毫难度。

    只不过,这第一题考取的篇目众多,而且一个人都字迹也很影响考官观感。

    因此,他将自己的书法水平伪装成一个可以让考官略微惊叹的水平后就开始答题。

    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他虽然不是真的读了上万卷儒道书籍,但是也相差不远。

    此时又已经将四书五经背的滚瓜烂熟,因此落笔很是快速。

    只是一个时辰出头,已经答完了所有考题,甚至连废稿也没有。

    看的一旁专门监督的衙役惊讶不已。

    他这些年也参与过不少县试考场监督的任务,但是像陈鸿宇这般迅速答完题的学子还是少见。

    而且,他也是懂得些许学识,知道这眼前这少年并非胡写乱化,而是确确实实答了出来。

    “额!”陈鸿宇站起身子舒展了一下身体。

    虽然答题迅速,但是久坐一个多小时,身体还是有些僵直。

    答完考卷,陈鸿宇便坐在原地开始等待。

    县试规定,不准提前交卷,不准推迟交卷。考试期间也不得轻易离开考场。

    一晃数个时辰过去,已经临近傍晚。

    那差役出声提醒:“小公子,马上要收考卷了,您不再检查一番吗?”

    “不用了!”陈鸿宇摇摇头笑道。

    即便是需要隐藏实力,这种考试也难不倒自己。

    半个时辰之后,终于有着考场官员来到这里将他的试卷封存,然后收走。

    少顷,就有着仆人提着食盒来到此处。

    打开食盒,一股肉香传出。

    里边是一道肉羹和几张大饼以及一道小菜。

    陈鸿宇在那差役羡慕的目光之下将饭菜吃完,忍不住打了个饱嗝儿。

    这帐篷之中有何床褥存在,又有着火盆存在,因此虽然是初春到也算可以。

    这还是因为有着许家上下打点,虽然作弊是不可能,但是考试的环境处所却是要比许多出身一般的学子好上不少。

    临近天明之际,陈鸿宇忽然尿急,急忙起床穿上衣服,却发现先前的衙役竟然还在。

    “你们不需要休息吗,这都一夜了。”

    “哪里,公子你都睡了一夜了,我也已经睡过一觉了,这里已经换了两次班了。”那差役一边解释一边疑问道:“公子这就是要起了?”

    “不是!”陈鸿宇一边穿衣一边道:“解手!”

    ……

    县试考场,茅厕。

    陈鸿宇一边放水一边自在的看了一下对面眼都不眨一下的差役。

    “差爷,不回避一下吗?”

    那差役虽然有些难堪,但还是坚持观察。

    “历来县试也不是没有人趁着如厕搞夹带,只不过还是被查出来过,后来改了规则之后,却是再没有过类似情况发生。”

    出了茅厕,回到考场单间,天际已经是有着微光散发。

    歇息了一个时辰,天际已经放亮之后,喝了一碗热粥,便开始了县试第二场。

    县试第二场,是选自本界《春秋》里边的一篇文章,算是一个阅读理解,这对于他来说没有任何难度,因此很快便已经完成。

    中午吃过午饭,又休憩了一个时辰之后,终于到了最后一场考试。

    这一场,考的是策论,县试作为最下一级的考试,难度自然不会太大,但是对于考生来说也能起到一个关键的筛选作用。

    “这一道题,却是要好生思量一下了,文风需要稚嫩一些,还要选取一个新奇但不太离经叛道的切入点。”

第七章、童生功名,才气灌顶

    下午时分,县试结束,陈鸿宇便和其他家族子弟一道出了考场。

    此次自己也已经做出了最好的准备,拿个案首应当问题不大。

    ……

    县试考场,王震安心坐在主位,和其他考官一起讨论考卷。

    王震一边和其他考官谈笑风生,一边却是在心中暗暗思量。

    “我那许嵩侄儿的字迹自然也是识的,如果没有超出他些许的案卷,那么这第一也就算是定下来了。”

    这也就是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稍微做出偏向。

    每一次各级科举的案卷可都是会封存的,一旦出现了纰漏,可都是要打开封存的试卷验明名次的。

    以往,也不是没有人手眼通天,做过类似的事情,但是最终在朝堂交锋的时候,却被人将案底翻了出来,一举制胜。

    思绪间,底下的人已经将经过大致筛选的考卷送了上来。

    考卷的成绩按照甲乙丙丁四大级别划分。

    王震随手取过一卷考卷,就见的上边已经有最初的筛选者留下的标记,知道这约莫在哪一个级别,这才打了开来。

    简简单单写上了丙上二字,这才将考卷放在了一旁。

    这成绩,最后可是要经过几位考官的综合评定来排名次的。

    就在这时,听见旁边另一位考官传来惊叹声。

    “丁兄怎的这般惊讶,莫非是遇到了什么上好的考卷?”

    那丁姓考官也不拖沓,直接手中拿着两份考卷来到几人身旁。

    “我刚刚先是发现了一份水平极高的考卷以为他就是本次县试案首了。

    没想到,紧接其后,就发现了另一份水平极高的考卷。

    这两份考卷其实论卷面书法、学识掌握以及考生的理解都相差不远,但其中一份考卷最后一道论述题却是更加有新意。”

    王震凑上前一看,两份考卷其中一份正是自己那侄子的考卷,毕竟笔迹他还是认得出来。

    另一份,他也能根据原先印象大致圈出来一个范围。

    几人轮流审过考卷,却是有些迟疑起来。

    “这份考卷虽然有些新意,但是这新意完全是揣测,没有根据的推算。

    虽然水平也是不错,但不如另一份来的稳重。”

    这话一出,其他几位考官便知王震这位主考官已经有了些许偏向。

    只不过,虽然王震名义上是主考官,但是权利却也大不到哪里去,不然如何保证考卷成绩的公平性。

    而且,这一份考卷确实是写出了新意,虽然行文有些稚嫩,但是确实有着可行性。

    ……

    陵川县,县郊,许家东园。

    陈鸿宇披着披风自屋内走出,向着外边而去。

    身后,一个老仆跟在身后。

    自他许门立雪的事迹一出,家族似是终于做出了某种决定,把他的住所直接搬入了东园之中,还配了一个家仆服饰,享受嫡系待遇。

    片刻之后,陈鸿宇便来到了许文处所。

    “叔祖,侄孙许文求见。”

    很快,就有着家仆打开大门将他迎接了进去。

    此时,许文府邸之中已经有了数个学子等候,九哥许嵩也在。

    “没想到几位兄长竟然已经先我一步到达叔祖这里。”陈鸿宇一边走上前,一边与众人交谈起来。

    “平哥儿近来进步极大,想必一个童生功名是手到擒来。”

    其中一个族兄笑着打趣道:“不像我,还要多考几次才有机会考取童声功名。”

    就在几人热烈讨论之际,此次参与了县试的家族子弟都来到了这里。

    同时,许文整理了一番衣衫,这才出了卧房。

    看了一眼这些生气勃勃的家族侄孙,他不由抚须一笑。

    “走吧!”许文豪迈道:“此次县试没有听说什么厉害人物,我许家子弟又多英杰,包揽个前三甲应当不成问题。”

    说着,就领着众人朝着许家庄园的祖祠行去。

    “你们这些后辈的水平,应当都可以过了此次县试,因此便一同与我前往祖祠。”

    许家祖祠,此时已经有着家族之中都几位秀才等候。

    “叔父!”

    那几人见到许文到来,寒暄几句之后,就将陈鸿宇等人安排在祖祠之中。

    “祖祠经由家族数百年经营,此时已经有着诸多妙用。

    等到县试放榜,功名取得,便会解开道禁。

    祖祠之中汇聚的才气能够让你们打下更加坚实的修行根基。”

    安顿罢,几位叔父就与许文坐在上首闭目等待起来。

    又是一个时辰过去,已经是正午时分,正是放榜时节。

    坐在主位的许文猛的起身,身上一股文气流转而出,隐隐与祖祠交融勾连。

    “县试已经放榜,这些小辈的道禁应该已经打开。”

    话音落下,就可以看得到远处县城方向有着一股股粗细有别的文气朝着祖祠涌来。

    其中,一共有着十余股才气,中央的一股才气最为粗壮。

    这些才气进入祖祠之后,经由祖祠的洗刷,顿时少了几分狂躁,变得温和起来,各自寻了一个蒲团上的少年,从头顶没了进去。

    陈鸿宇盘坐在蒲团之上,心中默念文赋。

    忽然,就感觉一道巨大的文气自头顶之上灌入体内,一道响声响起,识海上的禁锢直接被打破。

    文气进入识海之中直接朝着神魂缠绕而去。

    在陈鸿宇的感知之中,就觉得神魂上沉重的压制一下子去了大半,天地对于识海都禁锢也直接解开。

    “这应当就是开道禁了,直接将天地的压制去除大半,使得我神魂的部分力量解放了出来。

    不过我这分神太过弱小,就算解开封禁好似也没有太大差别。”

    思绪间,那一道道文气已经浸入神魂之中,不断滋养着神魂。

    同时,神魂之中发分神符篆也是微微颤动,将一道细小的文气吸入符篆内部,然后再次平静了下来。

    ……

    于此同时,陵川县外,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正骑马行走在官道之上,身旁跟着十余个护卫。

    这中年男子一身白衫,头戴纶巾。

    虽然面容俊逸,毕竟柔和,但是身上却有着一种军旅之中的肃杀之气。

    此时,他一手拉着缰绳,一手放在身侧,朝着天空望去,可以看得到一股股才气没入许家庄园。

    “还真是巧了,此时正是县试放榜之时,想来那些子弟应当都在祖祠之中。”

第八章、天生异象、去往京城

    随着才气不断进入体内,其中一部分进入识海滋养神魂,另一部分洗漱四肢百骸。

    陈鸿宇只感觉不单单神魂,就连身体似乎都与天地建立了一股无形联系。

    姓名:许平(分神)

    种族:人族

    阵营:抚州天水郡陵川县许家

    修为:童生

    状态:身体强健,受到一定程度天地压制

    寿元:15/100

    术法神通:明眸夜视(被动)、身强体健(被动)、声名转化(主动)

    “这明眸夜视,和身体强健应该是获取了童生功名之后,才气冲刷带来的技能。

    至于这声名转化,莫非是类似气运的存在?”

    心中思绪之际,陈鸿宇些许神识探查,就能感觉到在朝堂放榜带来的才气全部进入体内之后,仍旧有着些许才气犹如涓涓细流一般进入体内。

    虽然量上与先前县试放榜带来的朝廷赠予都才气无法相比,但是胜在持久。

    诸多子弟前方,许家之中几个秀才面上均是带着喜意。

    “我许家崛起之势是愈发明显了。

    先有两位叔父考取了举人功名,又有许岩兄长身居要职,此时这些后辈也全都成功考取了童生功名。”

    “不错,在有着一些积累,我许家便可以坐稳郡望的位子了。”

    言语之间,俱是欣喜无比。

    只有着许昌,虽然面上也带着喜色,但是双眼之中却是有着可惜之色闪过。

    “没想到,嵩儿竟然没有成为本次县试案首,平儿势头这么猛。

    看来平儿的考卷必然胜过嵩儿不少,不然有着老友的帮助应当能够坐稳案首才对。

    可惜了,获取案首之位的童生与其他童生可是有着很大区别,不但放榜时赠予的才气更多,修行也要稍稍快速一些。

    这案首的名声可是也相当珍贵。”

    虽然通过县试的学子都有着童生功名,但是根据名次的不同,获取到的朝廷才气也是不同。

    才气越多,打下的根基也越浑厚,更是可以减少前期不少苦工。

    像是那些压线获取童生功名的学子更是没有多少才气赐下,只有着些许才气冲刷滋养一下身体。

    童生之上才能有的一些术法神通,例如明眸夜视等等更是要自己花费大量时间培育文气滋养身躯来获得

    心中思绪,许昌不由自主朝着陈鸿宇望去。

    “这位族侄却是一朝开悟,从此儒道可期。

    如果许平能够将这样的崛起之势一直保持下去,嵩儿跟在他身旁充当一个辅佐之人也是前途无限。”

    心中思绪之际,许昌忽然发现这祠堂上方似乎有着影像浮现,同时上方也有着才气汇聚。

    “异,异象!”许昌不由惊呼出声。

    其他几人听见他的惊呼也连忙运转才气朝着祖祠之上望去。

    就见的祖祠上方才气汇聚缓缓凝聚成一株毛笔。

    这株毛笔,被一道细细的才气与陈鸿宇勾连在一起。

    “这竟然是异象!”许文惊讶道。

    古籍记载,上千年前,天地未曾封禁之际,儒道学子获取更高级的功名之际,便会有着异象出现。

    天资出众者,即便是刚刚获取最初级的童生功名,都会有着异象出现。

    知道五百年前才逐渐没有异象发生。

    据说,这是由于这些学子儒学根基浑厚,已经有着日后直接领取天封的可能,这才能够有着异象显现。

    但是,许文等人此时却不是惊讶于陈鸿宇获取功名有异象出现,而是惊讶于异象出现代表队意义。

    “千余年前,有域外天魔降世,我儒界百国山河破碎。

    值此关键时刻,天地镇封消失,儒道修行凭借文气也有了毁天灭地的力量。

    我大吴开国太祖就是一位天封亚圣,一笔镇山河,斩杀无数域外天魔,开创了偌大的基业。

    此时,距离那一场灾难已经过去了千余年,竟然再次有着异象生出,是不是在预示着什么。”

    “每逢乱世,世界垂青,都有着大量天命之子快速崛起。

    平哥儿的变化除了勤奋之外,是否就是世界钟爱气运垂青的缘故?”

    众人惊讶之际,就见的祖祠之外有着巨大动静响起。

    不等众人反应,就有一白衫男子自祖祠之外冲了进来。

    这白衫男子身上有着一股文气冲天而起,衣衫散乱,似是极速奔驰而来。

    “磐石!”许文惊讶的看着许岩。

    男子二十加冠,许岩早就成年,自然有着字。

    “叔父!”许岩应了一声,又和其他几位弟兄打了招呼,这才朝着在蒲团之上盘坐的后辈看去。

    “原本县试开榜之际,我距离庄园还有着一段距离,但是没想到我许家祖祠之上有着大量文气汇聚,而且还有这独特的文气波动传出。

    我就想到了数百年未出点异象,因此直接舍弃了战马,文气加持疾奔而来。

    现在一看,果然是有着异象出现。”

    说着,许岩朝着陈鸿宇一指,道:“文盛,这就是你的儿子嵩儿吧,天资果然不凡!”

    许昌顿时面色一凝,原先许家这一辈之中数许嵩天资最为优秀,即便是许平突然开窍,但是也并未表现出。

    正巧许岩常年在外,因此此时却是出现了误认的情况。

    “这是许建的儿子平儿,他左边的才是嵩儿!”

    闻言,许岩默默收回手指,尴尬一笑:“老十七也算是后继有人了,我这些年常年离家,甚少归来,如今总算是有了时间却是发生了这尴尬之事。”

    几人说笑几句,将尴尬氛围冲散。

    许岩看着场中的诸多后辈,尤其是陈鸿宇,道:“此次归来,我也就能待个十天半个月,之后便会进京潜修,正好将许平带在身边,还可以介绍一些老友给他认识。

    我那些老友都是天资聪颖之辈,如今的成就也是不低,想来许平应该也能入的了他们的眼。”

    三言两语之间,却是直接定下了跟在身旁的人选。

    ……

    半月之后,许家庄园之外,陈鸿宇跟在许岩身后,骑着战马朝着京城的方向径直而去。

    “京城为一国国度,应当是几位重要之地,汇聚的儒修大佬应当不少,分神符篆应当可以有机会手机更多信息。”

第九章、知行合一,仁道无敌

    弘光七年三月,经过半个月的时间,陈鸿宇终于是来到了大吴都城。

    大吴都城已经有着上千年的历史,城墙上可以看得到明显的修缮痕迹。

    此时,城门出排着长长的队伍,这是进城的例行检查。

    不过,他们却是不用在此浪费时间,在许岩出示了身份凭证之后,就直接从旁边官员专用的门户进入了都城。

    “一别数年,京城还是未曾有着丝毫变化。”

    许岩感慨一声之后,对着陈鸿宇道:“平儿,将来数年你就是在这京都之中学习经义了。”

    “侄儿知晓!”陈鸿宇低头应道。

    这半个月来,许岩也没少与他交谈,包括进京的目的以及对他的安排。

    许岩年轻之时曾经结交过一些好友,如今这些好友都已经是身居高位,或者学名镇仕林。

    如今,他们几人在这京城之中开设了一方明廉书院,专门用来教授自己这一派系的后辈。

    许岩此次辞去身上官职,也是为了入书院讲学,顺便让他也进入这书院进修。

    入了京都,就见的许岩轻车熟路的穿梭在繁华的街道,不久之后,周围的行人就少了下来,却是已经到了官员居住的区域。

    不多时,许岩就引着陈鸿宇来到了一座府邸前,牌匾上方“明廉书院”四个大字熠熠生辉。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就见的一个六七十岁的老仆开了府邸大门,身后还跟着十余个护卫。

    起初,那老仆看到门外十数人,还有些戒备,但是眼一扫过许岩面庞,顿时软和了下来。

    “原来是磐石到了!”那老者笑道:“快进来,快进来。”

    那老者一边将众人迎入其中,一边与许岩攀谈。

    “哎呀,一别近十年,如今总算是再次见到了磐石!”

    “忠叔,不用这么感慨,日后我们可能就是天天见面了。”许岩笑道。

    “也对,也对。君实他们还没有太多空闲,你们这一批好友之中也只有你能胜任书院山长的职位了。”忠叔笑了笑又好奇道:“磐石,你如今距离天封举人想必不远了吧?”

    许岩矜持的点了点头,笑到:“三五年便可!”

    话音落下,忠叔脸上浮现一抹惊容,但很快又隐去,只是低声赞叹。

    这边许岩与忠叔交谈,陈鸿宇却是静静跟在身后,直到忠叔派一个家仆领着他去安排将来居住的屋舍。

    一直忙到第二日,陈鸿宇这才在这书院之中安定下来。

    书院分为内外书院,内院的学子都是精挑细选,天资卓绝或是长辈身居高位。外院的则是要次一些。

    有着许岩在,陈鸿宇自然是进入了内院。

    内院规模也不大,陈鸿宇进入学堂之后,发现学堂之中只有着十六七个学子,都是与他差不多的年纪。

    “书院初建,只是一个小派系培养后人的地方,有些简陋也是预料之中。”

    与这些学子交谈一番,初步熟识之后,便各自回到座位上读起来书籍。

    早读自学了约莫一个时辰左右,这才有着讲师走了进来!

    “你就是磐石兄长的子侄吧!”讲师名为蔡平,是大吴太学之中的太学生,地位大概是秀才之上举人之下。

    如今看来,也就是三十多岁,能够在三十多岁走到这一步,不论是学问还是前途都一片光明,现在来书院教授他们这些童生自然是绰绰有余的。

    “正是!学生许平见过讲师。”

    “嗯!”蔡平看着行礼的陈鸿宇点了点头,道:“虽然你是磐石兄长的子侄,自身天赋也极为不错,但是你要知道,在场的这些同窗,不论背景还是天资都与你仿佛,玩不可生出骄纵懈怠之心。”

    “学生谨记!”陈鸿宇回到道。

    “嗯!”蔡平满意的点点头,见陈鸿宇确实是谦虚平和的性子,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回到了讲桌之上。

    蔡平讲的是四书之中的《赵子》,类似他前世记忆之中的孟子,同样位列此界四书之一。

    或许是他来的迟一些,蔡平已经讲解到了《赵子》第三篇《赵子·宋太宗》。

    这一篇讲解的是千余年之前,赵子游历到大宋,劝解当时的大宋帝王宋太宗施行仁政,试图让宋太宗相信仁义会给国家带来好的结果。

    当时的大宋立国刚刚数十年,苛捐杂税依旧比较沉重,宋太宗听取了赵子的意见。

    实施仁政,免除了大量苛捐杂税,减轻了百姓的负担,又大刀阔斧的进行了革新,直接将经历战乱不久的大宋变成了一个盛世。

    也因此,宋太宗的功绩直追开国的太祖,并且被记录在《赵子》之中。

    “其实在《赵子·宋太宗》之中,我们可以很清楚的看到,赵太宗只是听取了赵子的部分意见。

    赵子提倡的不仅仅是施行仁政,而且还有着一些不现实的理论没有被采纳。

    但是,这丝毫没有影响到赵子的地位。

    因为,赵子的那些言论并不仅仅是在说空话,而是想要在处于乱战的儒界重新树立起渐渐滑落价值观。”

    “赵子游历之时,大魏使用二十万大军攻占了大齐十二座城池,可是赵子却劝解魏王退兵归还齐国被侵占的领土。

    这可是魏王用强大的军事实力一城一地打下,怎么可能就因为赵子一家之言,而放弃到手的肥肉。

    赵子不会没有意识到政治和军事的逻辑在根本上是不会被动摇的。

    但在他的时代,百国乱战,礼乐开始崩坏。

    他已经认识到政治的价值不可再让步、堕落下去,那样的话政治就彻底沦为了现实实力的计算和诡计的比拼,而离纯正的人心越来越远。

    因此,即便他知道齐王不会采纳他的言论,依旧说了出来。”

    说到这里,蔡平看向下边坐着的诸多学子,道:“儒学之道,贵在知行合一,自己的认知与行为一定要相同。”

    “千余年前,域外天魔入侵,天地镇封解开,赵子一夜之间天封亚圣。

    提笔斩妖邪,死战不退,护得千万人族安宁。即便是曾经因为理念几次置他于死地的国家也被庇佑。

    赵子知行合一,用实际行动将他信奉的仁表现了出来。”

第十章、事功之道,方向抉择

    “今日有感而发,却是讲了不少与本篇不想关的东西!”蔡平站在讲桌上笑道。

    “讲师,继续讲啊!”这些少年都是十六七岁,对于蔡平讲述的儒家先贤的故事听的是如痴如醉,巴不得蔡平每次讲学都多讲解一些类似的故事。

    看着诸多学子神情,蔡平笑道:“你们这群小子,想要知道这些故事,自己去翻阅典籍不就清楚了吗?”

    说到底,每天学业太过枯燥,他穿插讲解的一些典故也算是他们的放松方式。

    “不论如何,你们今日学业是少不了了。

    书院每月一月考,三月一季考。

    第一次季考即将到来,你们可是要好生准备,季考成绩优秀者,可是有着不俗的奖励。”

    说罢,蔡平便笑着离开了学堂。

    虽然连着讲了两个时辰,但是在坐的诸多学子都已经取得了童生功名,身强体健,神清目明,只是两个时辰,倒是都没有显出什么疲惫之色。

    稍作休息,就有着第二位讲师进入学堂。

    ……

    书院后方,明廉书屋之中,一本本书籍密密麻麻摆放在书架之上。

    书屋外的一个个小亭走廊之中也都有着诸多学子或坐或站,手捧书籍无声诵读。

    明廉书院虽然只是初创,就连书院地址也是明廉学派大佬司马珣腾出的住所。

    但是,明廉学派是朝廷之中一股新兴派系,虽然势力不大,但是派系成语都是天资卓绝前途远大的朝堂要员,在儒道修行上也都有着不低造诣。

    因此,对于每一个书院最重要的底蕴之一——藏书,却是没有多大顾虑。

    几位明廉派的学术巨头以及其他学派成员全部将家中藏书拿出,又通过自己的权利将一些重要的典籍换来,已经补全了明廉书院所需要的典籍。

    陈鸿宇虽然分神承袭了大乾分神的儒道造诣,单轮儒道造诣已经可以比肩此界实封举人,但是他此时这具分神却是只有童生功名,儒道修为也只是凭借儒道造诣以及多种因素刚刚进入童生境界。

    儒界的实力划分和功名划分都是相同,按照功名阶层童生、秀才、举人、进士、大儒划分。

    只不过,实力一般会在功名前边加上相应的实封二字。

    功名分为两种,一种是朝廷赐封,可以凭借功名得到朝廷气运和文气,能够加快儒道修士修行。朝廷赐封的功名不需要相应的实力。

    例如,即便是一名实封秀才,一旦获取到朝廷赐封的举人功名,也能过分到相应的气运和文气。

    而天封则不一样,代表的是天地的认可,儒道修士只有拥有相应的实力以及足够强的资质才能受到天封。得到天封的儒道修士可以直接享受世界赐封的气运和文气。

    陈鸿宇已经获取了童生功名,加上原先的底蕴,只需要按部就班的提升自己的儒道修为,就可以一路成为实封举人,甚至是实封进士。

    但是这样一来速度就较为缓慢,如果考取朝廷功名,牧守一方,有着气运加持,修行速度不知要快上多少。

    只有着通过获取功名,才能够走上快速高位,让分神符篆收集到足够多的本界信息。

    此时,他手中正捧着一册《儒经疏注》,乃是儒界一位大儒对《儒经》的见解集合而成。

    这本书籍约莫有着三千多字,由于不是简单的通俗文章,所以他花费了三天多时间才勉强理解记下,至于更深层次的理解却是需要花费时间。

    不过他有着系统研习功能,因此很多书籍直接扔到了书房里边,就是有些费灵石。

    有着书院的书屋存在,陈鸿宇这两月来所有的空余时间全部泡在了这书屋之中。

    每一本书籍理解透之后,他于儒道上的造诣就更深一分,同时体内的才气就壮大一分。

    到了夜晚,书屋之中一片寂静,只有着点滴灯火依旧闪耀,陈鸿宇伸展了一下身体,打量了一下空空如也,寂静无声的书屋,不由露出一抹笑容。

    书院之中其他学子纵然有比他先获取童生功名的,但是此时在儒道修为上也不如他。

    有着大乾分神的浑厚儒学根基,又有着案首功名以及那些源源不断的声名转化成的才气,他在儒道上的修为以非常明显的速度增长。

    只是数月,身体经过才气滋养已经强健无比,甚至如今实封童生级别的才气已经无法对身体进行提升。

    因此,有着比他人更加强健的体魄和心神,他才能一有时间就泡在这书屋之中。

    “据说此次季考前三甲,会得到明廉学派几位巨头赐下的书法真迹,这种独特的书法真迹都是偶然写出,可以洗涤魂魄提升悟性,也算是罕见无比。”

    时间流逝,两月时间一晃而过。

    这一日,早读过后,就见的蔡平双手空空的走进了学堂。

    “今日,就是季考了,你们这些小子可要认真答题。毕竟,君实叔父的真迹可是连我都要眼红的。”

    说着,就有着书院的仆人进来将考卷下发。

    陈鸿宇打开考卷,大致扫了一眼,就发现前边十道题都是默写经文。

    这些截取的片段都是选自本界四书五经,那些蒙学之中的孩童或者说没有考取童生功名的学子还可能出错。

    但是他们这些已经考取了童生功名的年轻俊才要是还出了差错,那可是要挨板子的。

    毕竟,如今这学堂之中的学子都已经获取了童生功名,身体受到才气滋养,神清目明,记忆力不凡,如果还能记不住最为基础的四书五经,那可就是真的态度问题了。

    至于后边的五道论述题,陈鸿宇面色却是严肃了下来。

    “儒界儒学虽然都是儒圣苏子传下的道统,但是儒界儒学有着大大小小的派系传承。

    就连每一个派系内部也有着划分,明廉学派就是一个新兴的学派,推崇事功,几位学派支柱都是从地方做出显眼的政绩之后这才进入中枢。

    这五道论述题,却是一个初步的筛选,来探查这些学子的偏向。

    是将来进入地方历练然后再入中枢,还是走言官途经,做一个清流,为学派发声。”

第十一章、东湖小文会

    “虽然言官途经可能更加轻松,但是不论是从自己来说,还是为了完成东辰任务来说,都只能选择地方做出政绩然后进入中枢。

    只有这样,在朝廷气运的供养下才能快速蕴养才气,甚至如果有了好的声名,提升更是可以快速。”

    心中思绪之际,陈鸿宇已经有了选择,至于答题这却是难不倒他。

    答完题,提前交卷之后,陈鸿宇便径直朝着书屋走去。

    他不是其他学子,一次季考就可以影响心境,此时仍旧可以安心读书。

    只是三日之后,季考成绩已经出来,陈鸿宇不出意外位列榜首,得到了学派大佬的召见。

    书院一处小亭,司马珣安稳坐在石凳之上,看着对面不卑不亢、泰然自若的陈鸿宇,心中暗暗赞许。

    他身为朝廷要员,即将步入枢密院,身上气度自是不凡即便是寻常取得举人进士功名的学子,在儒道修为和官位的影响下依旧难以做到这般泰然自若。

    但是眼前的许平仅仅只是一个童生,竟然就可以做到这般平静。

    “好!很好!”司马珣仔细打量,就可以看得到陈鸿宇体内运作的才气以及他强健的身躯。

    “这才多久,竟然就有了这般修为,不愧是磐石的子侄。”

    “青竹先生谬赞了。”陈鸿宇躬身一礼道。

    司马珣这个明廉学派领头人自号青竹,有自比青竹坚韧品格之意。

    此时,也是学派长辈与晚辈的见面,倒是不需要用对待朝廷要员的礼仪来交流。

    “希望你日后能够将这种气度保持下去!”司马珣赞叹一声,取出一本书籍递到他身前。

    “这是我亲手抄写的《儒经》,每日诵读可以平神静气,而且其中的些许注释可能对你理解《儒经》有所帮助。”

    说着,司马珣淡然一笑,“希望,明年五月的府试可以看到你夺得案首之位。”

    “多谢先生鼓励!”陈鸿宇接过书籍,又与他攀谈了几句这才不慌不忙退去。

    回到屋舍,陈鸿宇这才呼了口气。

    司马珣这位大佬可是不简单,仅仅只是随意一眼,都让他有着一种被看穿的恐怖感觉。

    他生怕这位大佬在朝堂气运加持之下,直接察觉他非此界之人,送他回东辰。

    不过,幸好有着东辰神帝与系统的双重保障。

    陈鸿宇走后不久,小亭之中再次有着一人出现,正是许岩。

    “君实兄长,我这子侄如何?”

    司马珣笑道:“虽然你这侄子提前凝聚了神魂,但是神魂与肉身融洽无比,没有丝毫的不协调之处。

    身上也没有任何异常气机残留,应当是货真价实的本人无疑了。”

    “那就好!”许岩忽然松了口气道:“我这位侄子原先才智其实不太出众,依靠他自己的天姿童生无惧,秀才还有着一丝可能。

    但是自从去年,忽然天资蜕变,聪颖了很多,甚至做出来悬梁刺股的事来。

    如今天资更是不凡,前些日子冀州更是发现了几个域外天魔的痕迹,我刚刚从冀州任职结束,因此不免有些多想。”

    “磐石宽心便是!”司马珣宽慰道:“你那子侄应当是另外有着什么际遇,或者干脆和你一般是那种大器晚成的类型。

    不过,他没有你晚。”说到这里,司马珣却是直接笑了出来。

    两人又说笑几句,许岩这才疑问道:“我听闻朝中宰相一系与我们明廉系有着冲突?”

    听到这个问题,司马珣面容沉了下来,叹息道:“这是理念方面的冲突,简直无法调和,他们在科举上有着很大的权利,只希望不要太过影响到这些后辈。

    我们的人在科举事宜上暂时还没能彻底插手进去。”

    ……

    大吴弘光八年三月,陈鸿宇自府试考场之中走出。

    “不出预料,秀才功名是必然可以取得了,接下来就必须应对四月份的州试了。”

    想到这里,他面上浮现一抹阴霾之色。

    前段时间,分神符篆之中突然出现了催促讯息,让他尽量快速登上高位。

    而他虽然不是目前所有东辰卧底之中地位最高,但是潜力却是最大,而且是最隐秘的。

    至于分神,与本体心思相同。远在东辰世界龙宫之中静修的本体却也从龙宫的途经得知,东辰世界突然开始紧急备战,距离攻打儒界也剩不了几年时间。

    思绪间,就见的远处有着几人走来。

    这几人都是身着华丽衣袍,身后还跟着不少随从,一看出身就不低。

    陈鸿宇自然也是认得他们,这几人都是宰相派系的年轻才俊,年龄与他仿佛,此次也是一同参与京城的府试。

    只不过,最近一年以来,宰相派系和明廉系的冲突也不断加剧。

    两个派系的争执自然影响到了下边的人,陈鸿宇自然不会天真的以为他们这些人是来交朋友的。

    因此,他干脆一转身,就准备上马车离开这里。

    一人单挑一群人这种傻逼事,谁爱做谁去做,他还是直接回书院吧,这种事情完全没有必要。

    正要离去,就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却是明廉书院之中的一个学子被那些人拦住。

    这人名为郭坚,乃是一位明廉系大佬的幼子,天资卓绝,平日里与他关系也处的不错,他此时既然碰上自然不可能袖手旁观。

    此时,郭坚正被对面几人拦下,面色阴郁:“秦立,你们几人到底是想做什么?”

    秦立作为宰相侄孙,自然是背景不凡,旁边几人平日里都是聚在他身旁。

    “不做什么,三日后京都东湖有一场小文会举办,想要邀请一些你们明廉学派的学子参与文会而已。”

    闻言,郭坚以及走到身前的陈鸿宇面色都有些微变化。

    明廉系虽然今年愈发壮大,但是还是远远无法与宰相一系相比。

    他们这些小辈的综合实力,自然也是落于下风,按照惯例,秦立邀请他们前往文会,不外乎是想来几场文斗,落一下他们的声名。

    “答应他!”

    就在此时,一道熟悉的细微声音传入耳中。

第十二章、不按套路出牌

    听见这细微声音,陈鸿宇神识一动,就看到不远处一顶熟悉的轿子停留在街边。

    轿子小窗之上了,帘幕微微掀开,露出一张熟悉的面庞。

    “司马相公!”陈鸿宇神色微微一惊。

    原本虽然经过一年的相处,他凭借自己的学识本事在书院之中已经有了不低的地位,也彻底入了明廉派系大佬们的眼,但是还是无法彻底做主。

    如今得了司马珣的授意,却是可以方心应承下来了。

    “可以,我明廉书院诸多师兄弟自然不是缩头露尾之辈,到时候,我书院内院十四人必然悉数到场。”

    “好!”秦立见目的达成,也不再有其他动作,从随从手中取过十五道请柬,便递给了陈鸿宇。

    “三日之后,东湖小文会,恭候诸位到来。”秦立说罢,便领着旁边几人离开。

    “秦兄,怎的就这般轻易离开了?”说话的人虽然已经二十多岁,但是对于比他还要小上许多的秦立恭敬有加。

    原本众人计划是先奚落那明廉书院几人一番,然后用激将法让他们参与文会,只不过令他没想到的是,他们竟然直接答应了下来。

    闻言,秦立有些无奈的看了他一眼,这说话之人名为段秀,父亲段明在御史台之中地位不低,将来有望登临御史大夫之位,执掌御史台。

    因此,他才一直将其带在身边,可是没想到这人这般不开窍,要不是凭借死记硬背以及父亲原因,恐怕他现在连秀才功名也没有取得。

    “段兄,看那边!”秦立指了指司马珣轿子所在的地方。

    “那是朝中政事堂要员尚书令司马珣,虽然与我伯父政见不合,权力也不比参知政事,但是也不是你我可以捋其虎须的。

    原本明廉系要员不在场,我们只是小辈争执,即便做的过分一些,就算他们告上去,上边的要员也不好太过追究我们这些小辈。”

    说到这里,秦立叹了口气,道:“但可惜,这位刚刚上任不久的尚书令偏偏路过此地,我们如果这时再以多欺少做出什么过分的事,那可就是当着面打脸了。

    当然,三日之后的西湖小文会上,我们名正言顺出手,压制明廉系后辈声名,也不怕这几位大佬追究了。

    毕竟,技不如人是事实。”

    ……

    这边秦立教诲身旁几人,另一边陈鸿宇与却是被叫到了司马珣轿中。

    虽然只有一顶轿子,但是轿子内部的空间却是极其宽敞,即便又坐了两人进去,依旧很是宽敞。

    至于为什么堂堂尚书令只有这般排场,一方面是司马珣为人低调不喜奢华,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这毕竟是个人伟力极其强大的世界。

    入了轿子,先是寒暄数句,司马珣这才开口笑问道:“三日之后东湖小文会,那秦立恐怕要针对你们,许平可有信心杀出重围,文压诸人。”

    “虽说为人需谦逊一些,但是如今那秦立等人已经欺上门来,说的直白一些,学生有着信心守住我明廉书院的声名。”

    听的他言语之中的自信之色,司马珣满意一笑。

    “秦立此举,不过是想要落了你们的声名,拖累你们修行速度罢了,毕竟声名转换的才气对于修行也有着不小的促进作用。”

    身处高位,陈鸿宇这一年来的所作所为自然是被调查的一清二楚。

    他这一年来的快速进步,与那悬梁刺股、许门立雪两个事迹有着很大的联系。

    自从他取得县试案首之后,这两个本就令他小有声名的故事却是更加广泛的传播了开来,长长被人用来劝诫后辈努力学习。

    在许家的暗中推动下,这两个故事广泛传播带来的声名不断转化为才气推动着陈鸿宇的修为。

    心中思绪,司马珣继续开口道:“许平你平日里为人低调,又刚刚来到京城一年,秦立他们不知你深浅,却是低估了你。

    这东湖小文会,却是你扬名的好机会。”

    ……

    转眼之间,已经是三日之后,陈鸿宇和书院之中其他学子一同来到东湖。

    在京城之中待了一年,他自然也是对于这东湖有着了解。

    东湖之中多画舫,经常有官宦子弟在这里举办文会,到时候会有画舫名妓作陪,因此这东湖也是繁华不已。

    到了东海,远远的可以看到东湖的湖心小岛之上有着各色人等在期间往来。

    东湖小文会乃是秦立等人举办,自然是比较浩大,只是刚刚到了湖边,就有奴仆走到跟前检查请帖,然后招来一艘小舟,将众人送向湖心。

    湖心小岛,此时已经有着诸多士子到达,还有着东湖诸多画舫的名妓作陪。

    秦立早就得到了讯息,等在了岛边缘。

    “秦立,恭迎明廉书院诸位兄台。”

    “秦兄客气了!”陈鸿宇展颜一笑,直接上前挎住秦立拉着他朝着文会场地走去。

    被陈鸿宇挎住,秦立瞬间懵逼,转而便想要挣脱。

    他原本想先不轻不重的奚落几句,也是让其他中立的学子看清他的态度,一会儿文会必然有着想要巴结他的学子针对陈鸿宇等人。

    但是令他没想到的是,陈鸿宇不按套路出牌,一上来就直接极其亲昵的挎住了他。

    这种不要面皮的行为,他从来没有预想到,因此一时不防,竟然直接被陈鸿宇挎住。

    在外人看来,就是他秦立不抗拒明廉书院许平的亲近。

    更令他难受的是,陈鸿宇肉身修为极强。他试着暗中挣脱,却完全无法挣脱开来,再用力,要是还无法挣脱可是要出丑的。

    因此,秦立只能强颜欢笑,被陈鸿宇拉着向着文会之中走去,同时和其他人打招呼。

    “怎么回事,秦兄举办此次文会的目的,不是为了打压明廉书院的学子吗?

    怎么如今看起来,秦兄和这明廉书院的许平这般亲昵。”

    此时,不单单秦立一方,就是明廉书院的那些学子也有些懵逼,陷入了深深的疑惑。

    在来到东湖之前,他们已经做好了一来到此地就接受各种明枪暗箭的准备,但是此时陈鸿宇的行为直接双方都整蒙了,一时间场面竟然出现了诡异都和谐。

第十三章、词牌·东湖月

    由于陈鸿宇出其不意的一手,秦立原先的打算直接落了空。整个湖心小岛上的那些学子,知道内情的都陷入迷糊之中,不知道内情的则是一位二人关系良好。

    陈鸿宇死啦硬拽着秦立在文会场地之中绕了一圈,与很多相熟或者陌生的学子名妓打过招呼,这才被秦立寻着机会悄无声息挣脱了他的束缚。

    “可惜了,肉身修为再强一些,这秦立今日恐怕就无法挣脱了。”

    心中思绪之际,就见的身前有着一个身着青色衣裙,手持团扇的俊俏女子拦在身前。

    “奴家李秋月,见过许公子!”

    行礼间,李秋月有些好奇的打量眼前的少年。

    虽然只有十六七岁的年纪,却已经是明廉学派年轻一辈的扛鼎之人,威信不低。

    自己也是因为凭借隐秘联系,这才知道眼前这位虽然平日里极为低调,但其实极为不凡。

    此时,也是好奇之下,这才来此接触一番。

    面对着李秋月的打量,陈鸿宇洒然一笑:“原来是名满东湖的秋月小娘子,不知秋月小娘子此次寻我是为何事?”

    东湖之中画舫极多,花魁也有不少。

    而在这些画舫之中,出了几名才艺双绝的名妓,这位秋月小娘子就是其中一位。

    不但琴艺极高,而且在儒学上也有着不俗的造诣,因此很受那些学子追捧。

    只不过,她这一次突然找上来却是有些出乎自己意料了,至于秦立趁机挣脱离去,也不是太过要紧之事,他倒不至于因为这一点无关紧要的小事就迁怒于她。

    三言两语之间,两人已经熟络了起来。

    今日来此,陈鸿宇本就打算见招拆招。

    此时,既然秦立还未发难,那他抽时间与这李秋月小娘子闲聊一番也不是不可。

    此时,另一边的秦立等人却是在暗中筹谋。

    “文会的举办主要用于学子交流以及娱乐,因此我们一会儿以为文会助兴之名,向那许平以及明廉书院的其他人发起斗词以及文辩的邀请。”

    说到这里,秦立环视了一番四周的学子,这些人都是自己宰相派系的后辈,学识根基也都极为不错。

    “此次文会,我们可还是经过了提前到准备,如果连这样都无法压一压明廉书院诸多学子的声名,那我们可算是贻笑大方了。”

    商讨间,文会气氛愈发热烈起来。

    才子佳人,吟诗抚琴。

    眼见得邀请到的诸多学子基本到达,秦立也觉着到了合适的时机。

    一阵鼓声响起,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诸位,我东湖小文会也不是第一次举办了。

    每次东湖小文会举办都有着文斗发生,今日不如就由我来为大家开一个头,也算是为文会助兴。”

    话音落下,附和声四处响起。不论是自身天资,还是背景出身,这秦立都有这个资格。

    听的四周学子佳人的躁动声,秦立扫了一眼不远处柳树下笑靥如花的小娘子,心中愈发振奋。

    “为了此次文会,我已经做了相当多的准备,就连诗词以及文赋也都提前准备润色,想必陈鸿宇必然会落于下风。

    而且,也能在宋姗姗心中留下更深的印象。”

    宋珊珊背景不低,家中父兄都是朝堂要员,他有意迎娶宋姗姗,因此此时却是一个展现自己才华的好机会。

    心中思绪之际,秦立向着下方人群中正与李秋月相谈甚欢的陈鸿宇望去,不由心中又是一狠。

    他虽然是宰相亲侄,但是有些规则却是不能触犯,这东湖画舫的水可是深的很。

    原先,他也曾对这李秋月小娘子有着心思,但是接触一番之后,李秋月似乎感觉不太合得来,主动疏远了他。

    强硬点手段又不能动用,因此此时看到她与陈鸿宇相谈甚欢,心中又有些嫉妒起来。

    “也罢,这就是一箭四雕了。举办此次文会,一来可以打压明廉学派后辈,符合长辈们敲打明廉系的意思;

    二来,可以使得自己的声名传播的愈发广泛,对于儒道修行有着裨益;

    三来,可以展现一番才华,加深在宋珊珊心中都印象,伯父虽然依旧权势鼎盛,但是已经有着颓势显露,却是要早做准备,不论日后如何,有着家族和宋家帮忙,仕途依旧光明无比;

    最后,这李秋月只是第一次见到许平,竟然就这般热情,看来是该让他知道这许平是一个草包了。”

    虽然秦立在脑中闪过诸多想法,但实际上也就数息过去。

    心思转动之际,他却是已经定下了谋划。

    “许兄虽然来到京城不久,但是如今已经是明廉书院扛鼎之人,我曾听闻许兄才华过人,于诗词一道也极为擅长。

    今日,秦立却是想要与许兄斗词,不知道许兄意下如何?”

    看着台上貌似诚恳无比的秦立,陈鸿宇心中哂笑。

    上来就给自己扣一个扛鼎之人都高帽,顺手挖坑,想要稍稍离间一下他与其他人关系。

    而且自己来到京都一年,从来没有展露过什么诗词上的才华,最多做过了几首打油诗,还是游戏之作,根本没有用心。

    他是从哪里打听到的于诗词一道十分擅长?

    不过此时,自己却也不能反驳,他当着这么多学子的面上说出这话,如果自己不接下斗词,无论如何都会给其他人留下一个退缩的印象。

    “扛鼎之人不敢说,秦兄谬赞了。我明廉书院天资出众者比比皆是,我许平也不过居于末位罢了。

    而且,我其实于诗词一道也不是太过擅长,不过既然秦兄有邀。

    为了给文会助兴一番,那我自然也不好推脱。”

    见到陈鸿宇应下斗词,秦立心中暗暗欣喜。

    “既然如此,我们却是要先定下一个题目来,我们两人以这个题目为主题各做一首词。”

    话音落下,人群之中就有着学子声音响起。

    “东湖之中多画舫,有着许多教坊曲子流传,不如就选取其中一曲为词牌。”

    “是极是极,今日是在这东湖湖心小岛举办文会,不如就以东湖月为词牌名如何?”

    还未等陈鸿宇诸人言语,已经有着一些学子出声快速定下来了词牌名。

    “这,这是提前找的托啊!”陈鸿宇心中感慨。

第十四章、东湖月·夜行垫道中

    “这秦立还真是谨慎,我平日里未曾展露出多高的天资,他依旧要这般准备,这还真是。。。。。。”

    心中思绪,陈鸿宇却也没有反对。

    换做他人可能会心生惧意,毕竟这秦立明显是有备而来,不知道还有些什么手段。

    但是对他来说,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手段都是土鸡瓦狗,造不成一丝阻拦。

    此时的秦立,看似强大无比,但实际上对他来说只是一个纸老虎。

    与此同时,明廉书院诸多学子也是忧心忡忡。

    “东湖画舫盛行的词有很多,但是这东湖月算是一个流传不太广泛的词牌名。”

    “这东湖月调名取自当朝名士刘策的《东湖览古》‘只今唯有东湖月,曾照吴王宫里人’。”

    虽然自从数年前这东湖月的曲子就开始逐渐流行起来,但是还是不受诸多士子重视。

    许平本就很少来这种地方,平日里对诗词也无太多研究,此时却又要去做东湖月的词,这真是……。”

    台上,秦立将明廉书院诸多学子的反应尽收眼底,瞧见他们眼底的担忧,心中却是愈发畅快了起来。

    “诗词一道并非小道,有了经过长辈校正后的词,如今已经是胜券在握了。”

    思绪间,秦立展颜一笑,高声道:“许兄,既然已经选好了词牌名,那我们便开始吧!”

    看到秦立脸上的跃跃欲试之色,陈鸿宇心中好笑,淡然道:“可以,那就开始吧!”

    说罢,他便开始沉思起来。今时局面,却是要花一点心思了。

    这秦立既然有备而来,那么他拿出的词必然水平极高,自己也需好生思量,拿出一份可以压秦立一头的词来。

    不过,倒是由于秦立的一番作为,即便自己作的词水平远远超出实封秀才,也不会惹人怀疑是他人所作。

    正在思绪间,却见得那秦立已经已经对着侍女道:“取笔墨来!”

    此时,士子之中也是一片哗然。

    “这秦立本就出身不低,从小天资聪颖不说,还受到了很好的培养。

    没想到,我还是低估了他,今日竟然五步成词!”

    “秦兄果然厉害,虎父无犬子啊!”

    听的这些士子的声音入耳,陈鸿宇心中叹了一口气。

    “这秦立,还真是装的一手好逼!”

    如果把他换做寻常明廉书院内院学子,今日恐怕真的要沦为秦立的踏脚石,极大增长对方的声名。

    毕竟,任何一个明廉书院内院学子都是天资卓绝之辈,必然是府试前五十名的存在。

    而且,这府试还是京都府的府试,含金量极高,被这秦立一脚踩下去,可是真的扬名了。

    但可惜的是,秦立眼神不好,偏偏选中了他。

    听见秦立吩咐,很快就有侍女将笔墨纸砚取来。

    秦立也毫不客气,龙飞凤舞,很快就将所作的词写了下来,并且由侍女诵读,引得一阵阵赞叹声响起。

    此时,秦立好像才看到了陈鸿宇一般,笑问道:“许兄,可是做好了准备?我让这侍女为你准备笔墨纸砚吧!”

    他早就调查过陈鸿宇,文赋上天资不错,在明廉书院名列前茅,但是在诗词上就是一般般了,从来没有表现过什么出众的能力。

    也是因此,他才挑选了陈鸿宇来当做对手。

    文赋上的天资可以保证其在府试名列前茅,够资格做踏脚石,诗词上的天资又可以保证他能够稳稳踩一脚。

    见到秦立眼中的自信之色,陈鸿宇略微有些好笑,但还是点点头:“秦兄既然能够五步成诗,那我又怎么会落后太多。

    七步八步成不了,但是这走几十步的时间下来,也应当作好了。”

    说着,士子之中传出一阵笑声。

    “这许平平日里接触不多,只是隐隐听闻在明廉书院地位不低,但是如今看来为人却是幽默风趣的紧!”

    “是极是极,也不知秦立为何盯上了明廉书院一系,莫非是涉及到了政事堂中的相公?”

    “确实有着可能,家父这几日归来也曾说过,宰相一系与明廉系却是有着争执,可能是宰相借亲侄之手压了压明廉书院诸多学子的声名,借此敲打一番明廉系的相公们。”

    虽然参加文会的学子众多,但是出身不低的学子也不少,有人开始讨论内情。

    就在这时,有着一道身影朝着斗词的地方行去,却是李秋月。

    “东湖四大名妓的李秋月?她这是去干什么?”

    李秋月却是不管那些学子以及名妓花魁的感叹,在秦立略微发青的脸色下来到了陈鸿宇身旁,巧笑嫣然,“许公子,就由奴家为你研墨可好?”

    这话一出,四处皆是惊讶无比。

    “好!”陈鸿宇深深看了她一眼,并未拒绝。

    闻言,李秋月行至桌前,开始为陈鸿宇研墨。

    陈鸿宇取过毛笔,没有丝毫迟疑,便开始在宣纸上书写。

    “去年三月,我与叔父离开家乡,赶赴京都,曾经途经巴州垫江。

    那一夜,天色正好,景色宜人。以至于我忘了道途远近,怡然自得的入迷其中。

    今日,却是正好讲所思所想书写出来。”

    旁边,李秋月睁着一双美眸,惊讶的看着陈鸿宇。

    “这许平果然不凡,所做的词,恐怕就是寻常的举人来做也不过如此了。

    不过那些举人也不好轻易参与到这些小辈的文会中来。

    如今看来,秦立的打算怕是要落空了!”

    等的陈鸿宇停笔,李秋月便直接将他所作诗词念了出来。

    “东湖月·夜行垫江道中。”

    “明月别枝惊鹊,清风半夜鸣蝉……”

    随着悦耳的声音响起,李秋月将这首东湖月缓缓念出。

    霎时间,四周的学子们猛的一静,转瞬喧哗起来。

    “这首夜行垫江道中,前四句就是单纯的抒写当时夏夜垫江山道的景物和许兄的感受。

    但是……。”

    明廉书院,诸多学子也是震惊不已。

    “许兄竟然于诗词一道有着这般造诣,难怪那些师长一点都不担心我们落了下风。”

    郭坚点头称是:“从表面上看,许兄这首词的题材内容不过是一些看来极其平凡的景物,语言没有任何雕饰,没有用一个典故,层次安排也完全是平平淡淡。

    然而,正是在看似平淡之中,却有着词人潜心的构思,淳厚的感情。

    在这里,读者也可以领略到稼轩词于雄浑豪迈之外的另一种境界……”

第十五章、天变不足畏、祖宗不足法、人言不足恤

    秦立立在台上,面色有些难堪,只是从其余学子的反应,就可以知道在斗词这一个环节是彻底输了。

    “这样看来,原定的计划就用不上了。”

    原本是打算陈鸿宇和明廉学院诸多学子一旦落于下风,就会有后续手段跟上。

    没想到,陈鸿宇突然出手,直接打断了计划。

    心思转动,秦立笑到:“却是没有想到许兄于诗词一道道造诣这般高深,秦某甘拜下风!”

    他倒也是光棍,大庭广众之下,直接低个头。

    “哪里,秦兄于诗词一道道造诣也不低,我也只是侥幸略胜一筹!”陈鸿宇笑着回答。

    “许兄谦虚了!”秦立摇摇头,心道今天看来不能按套路出牌了。

    “伯父曾经有言,明廉系太过激进,想必这些后辈也是如此。

    不过如今在场的学子大多是保守派,不如提出一场学术辩论,甚至是政治主张上的辩论。

    双拳难敌四手,只要他们应下这一场辩论,我就已经立于不败之地。”

    “只不过,恐怕他们不会轻易应下这场辩论。”

    思绪间,秦立直接开口:“文会本就是诸多学子用于交流学术甚至是政治思想的地方。

    如今气氛正热烈,不如我们交流一番学术如何?”

    话音落下,其余学子不由一凛。

    此时,他们也稍微看出来了一些其他意味。

    “这秦立举办此次文会,恐怕就是针对明廉系学子。”

    “虽然明廉系的相公们大多锐意进取,行变革之道,而且受当今吴王赏识。

    但是朝堂相公们大多是保守派,朝堂大势之下,恐怕也难以改变困局。”

    “此番文会,恐怕还是背后的相公们想要借小辈之手掰腕子,来一次小小店争斗。”

    听的秦立相邀,陈鸿宇心中这是图穷匕见了。

    不过他的儒学理念原本就与这明廉一系的相公们相同。

    最近一年也经常受司马珣等明廉系大佬的点播,对于儒道第四境实封进士也愈发有底,因此更是不惧。

    因此,他并未迟疑,直接应了下来:“秦兄相邀,敢不从命?”

    当即,秦立吩咐侍女杂役清理场地。

    片刻,他当仁不让的阐述了自己在儒学和政治上到理念。

    在场的学子之中,十之有九都是保守派后辈,自然没有太多挑刺之人。

    只有明廉书院一行学子挑出来一些漏洞,但却很快被为数众多都保守派学子喷自闭。

    “这些学子嘴上的战斗力还真是强!”陈鸿宇心中无言。

    原本的反驳之语也并未说出口,依着今天的仗势,恐怕只能靠他来挽回局面了。

    “许兄。”秦立面带得意之色,唤了一声微微出神的陈鸿宇。

    这般手段压下,今日这明廉书院的学子们注定是要落于下风,不但自己能增长一些声名,还可以帮伯父打压一下明廉系相公的起势。

    最起码,这一场文会,可以让明廉系的相公们清楚的认知道大部分儒家学子以及他们背后官员的态度。

    回过神来,瞟见秦立眼中的自得之色,又看见底下因为和人辩驳而脸色涨红的明廉书院诸多学子。

    “秦兄,今日我明廉书院人数上处于绝对劣势,却不是一个很好的辩驳环境。”

    陈鸿宇负手而立,并未有着惧怕之色,站立之间气度自生,让一旁的李秋月已经许多暗中打量的学子名妓心中赞叹。

    “不过,虽千万人吾往也。我不可能只是因为这么一点因素就退缩,不论如何,我明廉书院今日都要发出自己的声音。”

    身体之中才气流转,声音传遍文会场地,让四周各处争论的声音渐渐停止。

    说着,不等秦立言语,陈鸿宇便直接讲述了起来。

    因为分神的原因,他在儒道上的造诣已经是实封举人圆满,只差一步就是实封进士。

    而且,吸取了一些明廉系诸多学术巨头的理念之后,大乾分神距离破入性道第四境也就是儒道造诣达到实封进士已经只剩下一层薄纱。

    而此时,场地之中的这些学子,虽然已经有部分人取得了举人功名,但是因为年纪的原因,他们在儒道上的造诣,最多也就是实封秀才。

    故而,他和这些学子儒道造诣之间是有着极大的差距。

    在这般大的差距下,即便这些学子数量占据绝对优势,但是一时之间却也根本无法从他的言语之中找出反驳之处。

    看着四周学子的惊讶之情以及那些已经思考好前边部分随时准备反驳自己的学子,陈鸿宇心中暗暗一笑,准备结束讲述。

    “故曰‘天变不足畏、祖宗不足法、人言不足恤’。”

    这句话一出,诸多学子面色哗然一变。

    ……

    京城,尚书府,司马珣静静坐在座椅之上。一手搭在膝上,一手却是放在桌面之上轻轻敲击。

    思考着刚刚传来的文会上的讯息,不自觉的低声道:“好一个‘天变不足畏、祖宗不足法、人言不足恤’。

    还真不愧是磐石的子侄,看来我的接班人是有了。”

    他原本的打算是让这些后辈去一次文会,即便受一受挫也不是什么坏处,步入朝堂以后斗争可是会更加激烈。

    但是,他确实没有想到,这许平的表现会如此突出。

    ……

    宰相府,秦晖在院中缓缓踱步,身旁数人落后半个身位,安安静静跟在身后。

    良久,他这才抬起头,叹了口气:“‘天变不足畏、祖宗不足法、人言不足恤’。

    这总结还真是到位,比起君实的理念恐怕还要激进一些。

    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

    身后数个中年儒士听到他的感慨不由惊讶的互相对视几眼。

    “历来能够入的了秦相公的后辈都是寥寥无几,二十年前的司马珣算一个。

    没想到,如今这许平竟然也得到了秦相公的这般称赞。”

    思绪间,就听的前方的苍老身影继续开口:“虽然这许平天资确实不错,但是还是有些太激进了,比起君实还要出格。

    祖法不可轻变,他如今的思想却已经这般激进,还需要压一压才是。”

第十六章、会试结束,朝堂博弈

    弘光九年七月,明廉书院。

    陈鸿宇手持《儒经疏注》穿梭在学堂之中给这些学子讲解《儒经》。

    因为分神符篆之中传来的催促之意,他也顾不得藏拙,只能加快提升地位的速度。

    直接以州试第一考取了弘光八年的举人功名,完成了三元成就。

    并且,还参与了今年的会试,准备直接取得进士功名。

    如今,他在整个大吴之中都是声名斐然,每日里不断有着声名转换的文气注入体内,儒道修为也是水涨船高。

    因为儒道造诣的原因,他已经步入了实封举人的境界,不过比起叔父许岩还是要差上一些。

    许岩在弘光八年年末厚积薄发,直接天封举人,位格加持之下,已经站在了举人的巅峰。

    就连许家也由陵川许家变成了天水许家,在州里也有了不小的声名,毕竟这可是一门四举人。

    伴随着种种盛名,陈鸿宇一直担忧的事情却是没有发生,司马珣等大佬貌似没有发现自己的丝毫底细,反而是更加用心的培养。

    他此时便是入了明廉书院,在教导内院学子的同时,等候会试结果以及接下来的安排。

    心中暗暗思绪,明面上却一心二用为这些学子讲解《儒经疏注》。

    片刻之后,书院的钟声响起,陈鸿宇这才停了下来。

    这些学子却并未离去,而是一窝蜂的拥了上来。

    内院如今已经有了二十余人,除了几个同样考取了举人功名的学子跟在明廉学派几位大佬身旁学习之外,其余人依旧留在内院。

    也因为熟识的缘故,即便自己当了讲师,这些学子也并不感到特别拘束。

    与众人闲聊片刻,陈鸿宇这才离去。

    一路来到讲师歇息的地方,就见到屋舍之中已经有着一人等候。

    “叔父?”陈鸿宇微微挑眉,惊讶道。

    “嗯!”许岩笑道:“因为家中事务,我刚刚才赶回来,因此便想着过来打探一下你会试的情况。

    知道这个时间点你正在讲学,便没有过去打扰你。”

    前些时间,许家在天水郡之外的产业出了问题,因此许岩就回去了一趟,却是正好错过了他参与会试的时间。

    此时归京,却是第一时间就来到这里打问会试了。

    “叔父放心,会试前三甲必然是无忧!”陈鸿宇笑道。

    会试分为三场。第一场自然是四书五经;第三场是策论。有意思的是第二场,考应用文写作。

    第一题是要替永康18年的吴宣王拟一道诏书,号召群臣表忠心;

    第二题是要替乾元元年的吴肃王拟一道诰,封姚非为中书令;

    第三题替永乐二年的大臣们写一份贺表给皇上,背景是勋贵朱明向朝廷进献驺虞一只——据说不是雪豹就是熊猫。

    除此之外,还列举了五种公务场景,要求写出五条公文判语:举用有过官吏,卑幼私擅用财,监临势要中盐,边境申索军需,织造违禁段匹。

    这已经单单是考儒学了,还涉及到了为政之道,只知道研读儒学的人很难过关。

    这其中,陈鸿宇觉得最有趣的就是第二题。

    吴肃王这道题,考生除了得掌握诰文写法之外,还得了解吴肃穆王时的背景、时间节点以及姚非在其中发挥的作用。

    肃王时期,吴国内部儒修思想分裂。朝堂之上,两派朝臣互相攻讦,经常有着朝臣入狱,甚至是大打出手。

    尤其是当时天地封禁还不彻底,大儒出手,那动静更是巨大。

    而且这里头还有一个坑,那会儿吴玄王还没死,被强行退位了。

    所以诰文里的遣词用句,既得把党争乱局的责任落实到先王头上,又得保持王室体面不致露骨,核心思想就是:

    委婉地表达出我爹弄出的一堆烂摊子所以我得委派一个人帮着擦屁股——如何曲笔,如何粉饰,如何正面地表达一件负面的事情,其中精深微妙之处,揣摩透了,可以妙用无穷。

    当然,吴肃王确实是一代明君,硬生生依靠着种种手段将此次党争平定,甚至还对两派思想做了统一,就连这两个学派的大儒也十分认可吴肃王的造诣和思想。

    当然,不认可天子思想的大儒,已经被天子龙拳硬生生轰死了。毕竟有着天命加身,无法匹敌,连逃离他国都做不到。

    听着陈鸿宇讲述会试考卷以及自己所做答案。

    许岩点点头:“其实,我现在的儒道造诣也比你高不到哪里去。

    但是,历次科考考卷我也都有查看。

    你这次,不出意外的话前三甲是没有丝毫问题的。”

    陈鸿宇点点头,道:“唯一顾虑的就是宰相那一关了。

    近来我们明廉系与宰相一系的争执是愈发大了。”

    闻言,许岩也是叹了一口气。

    宰相一系,可是牢牢把握着科考的大权。

    虽然,有着监督的情况下他们肯定不会行过分之事,但是在考卷水平相差不远的情况下,落几个名次也是正常。

    ……

    尚书府,司马珣静静坐在主位,旁边座椅上是其他明廉系要员。

    “皇帝年幼,因此殿试的环节也就是做做样子。

    但是殿试过后对于这些进士的任命才是最为要紧之事。”

    当今吴王是先王肚子,一岁等级,如今是宏光九年,也才堪堪十岁。

    虽然,当今吴王聪慧异常,早早就开始接触政事,但是如今对于朝臣任命和这些进士的安排还是没有太多权力。

    “我们虽然有次相帮忙,但是对上宰相还是力有不逮。

    最为关键的是,许平如今声名在外,‘天变不足畏、祖宗不足法、人言不足恤’这句话更是早早传入了宰相耳中。

    宰相本就是保守派,许平又早早的说出来了这句话,恐怕早就被他记在了心里。”

    “要是宰相真的想压一压许平,恐怕随便找个由头就……”

    “我明廉系虽然一直在壮大,但是与宰相为首的保守派相比,还是有些弱了。

    虽然次相牵制了宰相,但是次相思想行为也是略微偏向保守派。

    对于许平的安排也不一定会是什么样的意见。”

第十七章、巴州临

    京都,次相府,乔宏静静立在院中,感慨道:“树欲静而风不止啊!”

    “父亲,是司马相公的拜帖!”乔安走到乔宏身前,将拜帖递上。

    乔宏摆了摆手,道:“不用了,不用看我也知道是什么事,是为了那许平的事情吧!”

    “父亲明鉴!”乔安应道,看着父亲微微皱起的眉头,心中思绪万千。

    大吴军政财三分,而政事堂总理朝政,地位最高。

    这政事堂之中,秦晖为同平章事,昭文馆大学士,也就是宰相。位高权重,总理朝廷数十年。

    而他的父亲,原本也没有资格和秦晖打擂台。

    但是新王年幼,太后垂帘听政,为了牵制秦晖,平衡朝堂势力,便寻找机会让乔宏成为了参知政事,加史馆监修国史,成为了事实上的次相。

    这些年来,随着吴王渐渐长大,以及乔宏的牵制。秦晖的权势已经衰减不少。

    再加上明廉系的异军突起,更是使得宰相一系势力衰减了不少。

    但是,这不代表次相一系就可以和宰相一系硬碰硬,即便加上明廉系也不行。

    “父亲,会试虽然还未放榜,但是结果已经出来了,许平位列榜首。

    殿试的话,陛下尚且年幼,恐怕还是和往年一样形同虚设,最多走个过场,不影响会试名次。

    但是,据说宰相秦相公很是不喜,准备在许平的任命上压一压。同时,这可能也是想要警告一下明廉系。

    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我们就这样掺和进去,是不是不太好。”

    “什么不太好。”乔宏转过头看了乔安一眼,“这件事,不但要参与,还要使一些力气,不是光动动嘴。

    说白了,还是秦晖已经对明廉系起了忌惮之心,想要打压一番。

    在警告司马珣他们的同时,未尝没有警告我们的意思。”

    乔安有些不懂,即便吴王年岁渐长,已经开始接触政务,但是秦晖的权势依旧很大。

    父亲此举,明显是要和明廉系的司马相公一同与宰相硬碰硬一番。

    思绪困惑间,就听见前方声音再次响起。

    “前些天进宫面见太后之时,偶然得知太后有让司马珣更进一步成为参知政事的想法。”

    “原来如此!”乔安心中震荡。

    既然太后是在父亲跟前透露,那就说明是要增加一个次相,而不是卸了父亲次相的位子。

    当然,卸了父亲参知政事职位这种可能也不可能存在,不然宰相一系可能会笑疯。

    如果将来司马珣成为次相,那应该就是参知政事加集贤院大学士。

    一旦司马珣成为次相,和父亲联手,说不得就有机会和秦晖分庭抗礼。

    毕竟,这司马珣可是一个能在秦晖压制下生生开辟出一个明廉系的狠人。

    就连自己父亲,一开始也是在保守派里,后来寻觅机会投了太后,这才拉出来一票人马,但在学术这种根本上也没有脱离保守派。

    同时,他也彻底明白了父亲为何会在此事上出这么大力点决定了。

    许平,已经是如今大吴朝廷里权势最大的三位相公手中的棋子。

    宰相秦晖自然是想要借助许平任职一事敲打一番,但是自己父亲和司马相公恐怕也是想要借此机会挑战一下宰相秦晖的权威。

    “这大吴,终于是要变天了。”

    ……

    尚书府,陈鸿宇静静坐在座椅之上,安心等待。

    自从会试结果放榜,又参与了已经形同虚设的殿试之后,政事堂已经开始着手他们这些进士的任命。

    为了各自后辈,朝堂中的那些要员最近可是吵翻了天。

    不论是留在朝堂中枢进入御史台六部等等机构也好,还是下放进入地方执掌一地也罢。

    那些好的位子毕竟是少数,谁都想为自己这一系的后辈争取一个好一点的位子。

    而令人吃惊却又意料之中的是,关于他这个会试榜首的任命竟然迟迟没有结果。

    历次会试,会试榜首的任命向来是最没有争议的,很快就可以安排出,毕竟人家学识摆在这里。

    但是这一次,宰相秦相公可是早早就透露出对于自己都不喜之情,此次更是想借着自己的任命敲打一番次相一系和明廉系。

    不久,司马珣便从府邸外走了进来,结果却看到陈鸿宇一脸淡定的阅览着典籍。

    “学生见过司马相公!”陈鸿宇站起来行了一礼。

    “行了行了,坐下吧!”司马珣笑着摆了摆手,“如今我和次相为了你的事情是大打出手,没想到你竟然能够在这种时候静下心来看书。”

    在这种关乎前程和往后数年任职地方的要紧时候,一般人可是没有这份心境的。

    “司马相公,这次应当定了下来了吧!”

    闻言,司马珣叹了口气,道:“秦相公这次是铁了心要拿你开刀。

    原本,你可以选择一个富庶的地域担任县令,呆个几年自然会高升上来。

    可惜秦相公一口咬定要多多锻炼杰出后辈,科举士子人事任命权又几乎都在他手中。

    即便我与乔相据理力争,甚至还动用了其他筹码,依旧只是争取到了一些选择权。

    秦相公,这次怕是真的急了,如此行为属实不智。

    不过这样,也倒是可以坚定一下麾下人的信心。

    得失之间,还需自己思量。”

    陈鸿宇没想到这首相竟然这般坚决,原本想要轻松任职的可能是彻底断绝了。

    会试榜首,一般会外放一地担任一地县令,然后轻轻松松过几年直接高升。

    但是,他恐怕没有这样的机会了,只能寻找一个较为困苦的地方,并且还要做出实打实的政绩来。

    “对了,司马相公,我可以选择的地方有着哪些去处?有没有适合我都地方?”陈鸿宇好奇道。

    此时,却是要好生挑选一个地方了。

    “有!”司马珣叹道:“秦相公给出的地方要不是那些比较平庸没有麻烦但也难出政绩的地方,要么就是那种较为贫瘠发展艰难的地方。

    思前想后,还是建议你去巴州临江郡,磐石毕竟在那里担任过通判,有着些许关系,可以让你迅速掌握军权,打开局面。”

第十八章、再临垫,奔赴郡城

    “巴州临江郡?”陈鸿宇脑中迅速思考。

    其实相对于巴州临近郡他还是有些了解的。

    毕竟,许岩曾经就是巴州临江郡郡兵的通判,地位不低。

    他与许岩赶赴京城的时候,还在临近郡城停留了一日。

    因此,对于临江还是知道些许底细的。

    临江郡总体来说地理位置不错,境内有乌江流过,还算富庶。

    但是,一郡之内,各个县却是有着区别。

    富庶者,如垫江县。乌江支流在垫江在境内蜿蜒曲折,将庞大的江水送到县内各个地方。不但良田遍布,水运更是极其方便,垫江边上的商业也十分发达。

    贫瘠者,如安定县,背靠乌山,本应该有着丰富的林业资源,也较为富庶才对。

    但是乌山山脉之中有着蛮族生活,时常下山劫掠,导致临近乌山山脉的几个县百姓生活比较艰难,临江郡之中大半郡兵都是用来防备那些蛮族。

    “不过,这些蛮族是怎么回事?大吴朝廷为何放任他们生存在这乌山之中。

    按理来说,大吴朝廷近些年虽然国力衰弱,但是一旦大军压境,这乌山之中的蛮族自然是难以逃脱。

    更何况,这可是一个可以修行的世界,即便是天地压制,但是高等级的儒修和军队结合起来,战力绝对是强大无比。

    怎么能放任这蛮族生存至今?”

    心中困惑之余,陈鸿宇直接望向司马珣:“司马相公,临近郡虽然境内也有着富庶之地,但是有着秦相公干预,我肯定是要去临近蛮族的三个县的。”

    闻言,司马珣淡然的点点头,这许平要是连这一点都看不出来,那就真的是意料之外了,他得看一看是不是换人了。

    而且,他刚刚还思考了一番,显然是想要询问与蛮族有关的问题。

    “司马相公,这乌山之中的蛮族为何不直接派出朝廷大军剿灭,而是任由其为祸临江的安定、高平、乌氏三县?”

    闻言,司马珣皱了皱眉头,这才道:“这乌山其实是近千年之前域外天魔攻入儒界之时都世界碎片所化。

    乌山原本是另一个世界的碎片,被域外天魔当做进攻我们世界的中转站。

    只是这些域外天魔没想到,我儒界底蕴深厚。天地封禁一开,各个境界的儒修所能发挥出的力量不知比以前强了多少。

    就连大儒亚圣更是出现了不少,甚至一度攻入域外天魔本界。

    这些域外天魔被击退以后,被用来充当中转站的世界碎片直接被世界吸收。

    至于这些蛮族,当时原本是想直接剿灭的,不过我儒界兴教化之功。

    这些蛮族本就是无错,再加上有着大儒担保,便没有直接剿灭。

    上千年下来,原先这乌山之中的数百万蛮族陆续归化,改土归流,成为我大吴子民,关于蛮族的事情自然也就少了下来。

    只不过这临江附近的乌山山脉之中仍旧有着十数万蛮族你到时候恐怕还有多多费心。”

    “原来还有这般缘故,原先倒是没有太过注意,不过此行是去临江,却是要好生了解一番才是。”

    心中思绪,陈鸿宇却是再次与司马珣开始商议。

    既然去往临江已经是最好的选择,那就必须在临江靠近蛮族的几个县之中选取一个条件最符合自己心意的。

    自己去那里,可是为了做出政绩来的,而不是混吃等死。

    ……

    弘光九年八月,会试榜首许平荣登新科状元,政事堂几位相公经过探讨,新科状元许平下放郡县,知巴州临江郡安定县县事。

    巴州,临江郡,垫江。

    经过十余天风雨兼程,陈鸿宇终于是再一次来到了垫江。

    此时,他身着戎装,骑着战马,身后跟着数十个随从。

    “知县,如今却是已经到了垫江,您那一首《东湖月·夜行垫江道中》即便是如今,可都在东湖的画舫之中有着不低的声势。

    这词刚刚出来之时,可是引得东湖纸贵。”

    此时,身后随从之中,一个文士打扮的中年男子恭维道。

    听见王佑略带恭维的话语,陈鸿宇摇摇头。

    “佑之,慎言。虽说这首词水平还算过得去,但是东湖纸贵却是有些过了。”

    大吴制度,一县之中以知县为尊。知县之下,便是县尉、县丞。

    县尉,负责一县的治安和抓捕盗贼的工作,级别在知县之下

    县丞在县里地位一般仅次于知县,一些轻微事件可独立处理,重大事件需向知县申报。

    如判死刑,杀人,剿匪,反皇权者,县丞无权决断,是对知县的制衡和监督。

    同时,县丞有弹劾知县之能,还负责主薄的一些事情,这就是朝廷的平衡之术。

    至于主薄,一般都是知县自带的师爷,监督县丞之用。负责书面和文书性的东东,钱、粮、户籍都是此人负责,向知县汇报,对于县丞有着很大的制衡作用。

    这王佑乃是司马珣的一位母族后辈,虽然天赋算不得有多出众,儒道修为也只有实封秀才的实力,但是能力却是不低,当一个主薄也是绰绰有余。

    “知县,如今我们已经到了垫江,距离临江郡郡治所在临江郡城想必也不远了。”

    “嗯!”陈鸿宇应了一声,“临江郡郡守等等长官,还是都要去拜见一番的。

    还有守军之中的几位叔父也需要去拜见一番。

    叔父担任通判多年,与临江郡驻军之中的很多将领关系却是处的不错,不过如今叔父离去,联系不可避免的减少少,却是需要好生维护一下。

    日后主政安定如果有着需要,也可以借力。”

    说着,他顿了顿,“当然,日后主政安定,还需靠我自己都努力,不然即便有着驻军之中的将领帮助也是白搭。”

    虽然许岩在这临江出任过通判,有着人脉关系可以让他依靠,但是打铁还需自身硬,他自己也要有能力掌控局面。

    思绪片刻,陈鸿宇策马扬鞭:“走,前往郡城!”

    顿时,一阵马蹄声响起。

    ……

    安定县,周家,府邸广大,内里不断有着仆人穿梭其间。

    有着一个奴仆快速穿过一个个院落走廊,来到核心处的书房。

    “老爷,知县已经到了郡城!”

    “到了吗!”

    书房之中,一个中年男子放下手中毛笔,看着面前书桌宣纸上到字迹,眼中闪过一抹阴翳之色。

第十九章、上任

    “状元又怎么样,进士功名又如何?

    即便他儒道修为不错,但是为官之道他可不一定能够好到哪里。

    更何况,这安定县,可是我们三家的基本盘,没有我们支持他如何处理县务。

    希望这位状元公,比上一个愣头青县令好一些。”

    ……

    陈鸿宇座下本就是战马,因此耐力很是不错,只是在垫江稍作停留,便直接赶赴郡城。

    两个时辰后,陈鸿宇终于来到了郡城,先是去拜访了郡守等几位执掌临江政事的大佬,这才向着驻军营地而去。

    军营之中,一座座军帐鳞次栉比,又有士卒在其中不断巡查,气度森严。

    陈鸿宇跟在一个侍卫身后,暗暗惊叹:“这临江军果然不凡。”

    他上一次来临江还是和许岩赶赴京城的途中,当时因为是夜晚时分,军中将士都在休憩,只是和军中高层间了一面。

    此时,正是下午时分,军营之中仍旧有着士卒训练,一阵阵喊杀声不断响起。

    他在大乾之中也曾智障军事,对于军伍之事自然是不陌生,从这些士卒的行列动作等等方面就可以看出,这必然是一支精锐之师。

    思绪间,已经到了中军大帐。

    “许平,见过诸位叔父!”

    军中本就不拘小节,许岩与这些将领又都有着很深的交情,因此他直接以叔父相称。

    看见他恭敬的态度,帐中大将都是笑了出来。

    “看来两年未见,却是生分了一些。”

    “行了,不必多礼!”徐航仔细打量了一番陈鸿宇,这才道:“这才两年,许平你竟然已经是状元郎了,而且这般年轻,前途不可限量啊!

    上次相聚之时,还记得你说过一句‘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如今,却是直接在你身上验证了。”

    “叔父谬赞了。”陈鸿宇谦虚一笑。

    徐航身为临安郡驻军最高长高,地位自是极高,而且由于临江郡的特殊性,在整个巴州都是处于顶层。

    若是寻常士子受到如此夸赞,恐怕心情一定会受到影响,但他却已经淡然处之。

    又闲聊了一会儿,陈鸿宇这才开门见山。

    “诸位叔父,此次我来安定县担任知县,自然要对于安定县情况了解一些。

    虽然我这京都已经通过种种途径了解了不少,但是还是觉得要和诸位叔父请教一番!”

    闻言,徐航却是直接笑了出来!

    “你这可是问对人了,你慎之叔父不就是安定县人吗?

    关于安定的事情,恐怕帐中没有人比他知道的更多。”

    “许平,你想要知道些什么?”马慎笑道。

    “既然慎之叔父你是安定出身,那我就可以更加详细的了解了。

    我想了解一下安定县县衙包括本地家族形势,还有前任知县为何主动辞官。”

    “却是这般简单,这些事情实际上只要花上一些时间不难打听到,不过你即将上任,想必也没有太多时间去打探这些了。”

    马慎顿了顿继续道:“安定县中,马、周、杜三家算是县中豪强。

    一般县丞之类的官职和大量底层官职基本都是由这三家的人或者是相关人士担任。

    至于我,自然是出身马家。

    ……。”

    说完安定县中形势,马慎继续道:“至于你说的前任知县主动辞官,却是他自己都原因。

    你也知道,安定周边三县经常受到蛮族侵袭,因此百姓生活比较艰难一些。

    而郡兵需要防备蛮族之中的大部落,不得轻动。

    小股蛮族也不是县兵可以抵挡,因此许多百姓会受到侵袭。

    为了自保,这些百姓便会自动投入三家豪强之中,寻求庇佑。

    虽然失去了土地的所有权,就连赋税可能都要稍稍重一些,但毕竟不用受侵袭之苦。

    因此,有许多百姓便成为了佃户。

    那上一任知县,本是出身贫寒之家,大家对他观感还算不错。

    但可能是其受过欺压,非要与我们三家做对,说我们三家故意借助蛮族之手兼并土地。

    甚至,还要对我们三家对手,我们自然不能坐以待毙。失去了三家支持,他自然是没有了丝毫权势,待了几年直接辞官离去了。”

    说到这里,马慎嘿然一笑:“许平,你应当不会有这种白痴想法吧?”

    “自然不会!”陈鸿宇无奈苦笑。

    这马慎因为就在军中,所以为人不拘小节,一些措辞上到问题毫不在意,对于自己的想法也是直接问出。

    那前任知县既然能够成为知县,那就说明他已经脱离了底层,成为了统治阶级的一层。

    在这样的封建社会之中生出这种想法,就是典型的背叛阶层啊。

    虽说,安定县三家豪强底子肯定不是特别干净,但也不至于如此行事。

    不过,这只是马慎一家之言,真相究竟如何还有待商酌。

    ……

    翌日,在郡城休息了一晚的陈鸿宇再次启程,直到下午时分这才赶到了安定县。

    此时,安定县城之外早就有着官员在成为等候。

    “吾等,见过知县大人!”

    官吏前方,周阳看着远处一马当先的陈鸿宇心中暗暗感慨。

    “这位知县,还真是年轻啊!”

    “诸位免礼!”陈鸿宇脑中回忆着曾经见过的画像,已经将一些官员认出。

    经过验证文书等等诸多程序,陈鸿宇这才跟着熟悉了许多的官员一起朝着县城而去。

    安定县也是一个中县,只是县城之中就有着近万余人,而且由于抵御蛮族的缘故,这县城城墙很是高大。

    一路进入县衙,来到知县办公之处,就可以看得到里边清洁异常。

    “意料之中,县中三家在不知道我的执政意向前不会轻易表态。

    不过,我也不是先前那个愣头青知县,想办法与三家携手共进就是。

    借助这三家之力,兴修水利,扩办学堂,出了政绩离开此处就是。

    只不过,三家不是傻子,合作事宜需要商酌,县衙财政情况也不是很清楚。

    最起码这数月之内还都要好生了解一番安定县县衙以及三家。

    当然,一些该动的位子也是该动一动,想必他们也不会介意,不论如何,一个知县总是要有些自己的人手的。”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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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龙赘婿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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