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章 百密一疏！
第404章 百密一疏！
“我知道！我知道！”
臧梅连忙说道：“我知道他有好几个女人，以前我还问过他，他说那几个都跟我一样，除了那个庆阳的老妇女，他连问都不让我问……”
江川眼睛一眯，当即问道：“什么庆阳的老妇女？说清楚！”
庆阳！
老妇女！
臧梅的这番话让他意识到，他很有可能已经触碰到了顾顺昌的关键核心所在！
因为江川知道，庆阳，是顾顺昌的老家，也是其开始起步的地方！
当年顾顺昌大学毕业之后，就是被分配回了原籍庆阳，此人从最基层开始，一步一步的走到了今天，从一个小吏，成为了今天差一步封疆。
庆阳，那完全可以说是顾顺昌的发迹之地！
而一个来自庆阳的老妇女，对于顾顺昌来说必然有着不一般的意义！
“臧梅，如果你想活命，就仔细说清楚，庆阳怎么了，那个来自庆阳的老妇女，是顾顺昌的什么人？”
江川心念急转，冷冷的问道。
“我说，我都告诉你……”
臧梅心中一颤，拼命的回忆：“那，那都是一年多以前的事情了，有一次顾顺昌到我这里来，我们还没有完事，忽然有人给顾顺昌打电话，平常如果有这样的电话，他根本都不会接，可那一次他只是看了一眼手机，就忽然停下了……
他接通之后只说了几句话，但是他说话的那种语气，是我从来都没有见过的，他也从来都没有那样对我说过话……
我当时还以为那是他另外的女人，就问了他一句，结果他突然变得无比凶狠，警告我不要管，要我忘了那个电话，他以前都不是这样的，他从来都不避讳在我面前谈其他的女人，可那一次不一样……”
江川静静的听着，密切的注意着臧梅话语中所有的细节。
根据臧梅所说，顾顺昌当时从她身上下来，在她旁边接电话，她隐约听到电话里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臧梅以为那是顾顺昌其他的女人给他打电话，就问了一句，以往如果有这种情况，顾顺昌并不避讳让她知道还有其他女人的存在，甚至兴致来了还会跟她多说几句其他女人的事情。
然而，那一次臧梅才刚一询问，顾顺昌就极其凶戾的打断了她，警告她把那个电话彻底的忘掉！
根据臧梅的回忆，顾顺昌当时打电话的时候，说话的语气是她从来都没有见过的，具体有什么特点，臧梅也无法描述清楚，那只是一种作为女人的敏锐感觉。
用臧梅自己的表述，那一刻，顾顺昌好像把他平生最欢快、最阳光的一面都展现了出来，就好像是一个在母亲面前调皮的孩子。
“那你怎么知道那是一个老妇女？这跟庆阳有什么关系？”江川忽然问道。
“我，我当时心里有点生气，顾顺昌训斥完我之后就离开了。我当时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就想知道打电话的那个女人是谁，我就跟在他后面，到了一个小区，那个时候已经是深夜了，我没敢跟着进去。”
“后来第二天早上我又去了那个小区，我给了保安一点钱，他帮我查到，顾顺昌开的那个车，在那个小区有一个停车位，对应的是小区里的一个住户。”
“后来我就查到，那个房子里住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妇女，是庆阳人，我知道顾顺昌也是庆阳人，那个女人一定是他的老相好……”
江川听到这里，不由深深的看了臧梅一眼，他能清晰的感知到，臧梅说的这番话里，九分真一分假。
但是江川可以肯定，臧梅说的事情都是真的，只不过，在说到她跟踪顾顺昌的动机的时候，目光有些飘忽，很显然，她说想知道给顾顺昌打电话的那个女人是谁，这个理由并不尽实。
“你只是心里生气，就跟踪了顾顺昌？”江川冷声问道。
“我……”
臧梅语塞，因为恐惧而苍白的脸上，多了一抹尴尬，“我，我那个时候只是脑子一热，我并没有想做什么……”
江川却是心中冷笑，臧梅的这种反应，就算是傻子都能看的出来，臧梅当时怎么可能是脑子一热！
她分明就是因为在跟顾顺昌亲热的时候，顾顺昌却被一个电话直接叫走了，甚至为此还狠狠的训斥了她一顿，她因此心中不忿，或者是由此想到了什么让她怨恨甚至是屈辱的事情。
江川更进一步的分析，从臧梅现在如此毫不隐瞒的回答他的问题来看，恐怕那个时候她已经有留后手的意思。
甚至，她那个时候恐怕就已经有了不该有的想法！
顾顺昌恐怕都没有想到，在他把臧梅当成防火墙的时候，同时也给他自己埋下了隐患。
臧梅不是没有思想不懂得嫉妒怨恨的工具和机器，她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是人就会有七情六欲，会贪婪，会嫉妒。
恐怕在臧梅的心里，也有着想要真正上位的奢望，只是她的这种美梦，却被那个电话打的粉碎。
要不然的话，心里清楚的知道自己只是一个玩物，臧梅又怎么敢偷偷的跟踪顾顺昌？！
女人一旦动起心思来，竟然连顾顺昌这种老狐狸都没有察觉到。
顾顺昌更不会意识到，相比起男人，臧梅有着女人所特有的细腻与敏感。
仅仅只是从顾顺昌接电话时那短短几句话的语气中，臧梅就察觉到了打来电话的那个女人在顾顺昌心目中极其不一般的地位！
现在回过头来看，顾顺昌最大的败笔，恐怕就是选择女人作为他的防火墙，却因为某些原因，激起了这个女人的妒忌与贪婪！
然而，也正是臧梅的这种嫉妒与贪婪，让江川从危机中看到了一线曙光！
“那个庆阳的老妇女，叫什么名字？”
江川沉声问道：“把你查到的东西告诉我，如果你敢有任何隐瞒……”
臧梅急忙说道：“我说的都是真的，我没有隐瞒你！”
“说！”
江川低喝一声。
臧梅究竟是怎么想的，她想从顾顺昌的身上得到什么，这些对于江川来说并不重要，但重要的是，因为臧梅的这些想法，才促使她跟踪了顾顺昌。
江川要的，就是她跟踪的结果。
“那个女人叫戴月芹，是庆阳人，她身份证上的年龄是五十六岁……”
“戴月芹？”
江川立刻问道：“你怎么查到她的身份证的？”
臧梅顿了一下，才说道：“我，我给了保安好处，让他帮忙去物业查了登记信息……”
“你这叫脑子一热？”
江川冷笑道：“臧梅，如该你再敢对我撒谎……”
臧梅连连摆手，“我没有，我没有撒谎，就是那天跟踪过他之后，我就想着，反正都已经跟踪了，索性就查清楚……”
江川直接打断了她：“你都查到什么了？”
“戴月芹肯定是顾顺昌的女人，我曾经亲眼看到过他们两个人一起出来买菜，看他们的样子分明就是两口子。”
“顾顺昌从来都没有跟我说起过戴月芹，如果那只是他的情`人，他肯定不会瞒的这么死……”
“对了，戴月芹名下也有一家公司，好像是叫……对，叫月顺商贸公司……这公司听名字就知道跟他们两个人是什么关系，这肯定是顾顺昌给戴月芹的！”
“啊！我想起来了！”
臧梅忽然想到了什么，“以前我去公司的时候，好像在财务那里看到过月顺商贸公司的名字，那个时候财务好像正在给月顺商贸打款，没错，就是月顺商贸……”
听到臧梅的这番话，江川不禁暗暗摇头，臧梅这哪里是脑子一热去跟踪调查了一下顾顺昌，这简直就是处心积虑，不知道暗中查了多长时间。
顾顺昌恐怕做梦都想不到，他把臧梅当成工具，可这个工具自己却不甘心只做一枚棋子，竟然反过头来暗中查他。
而通过臧梅的这番讲述，江川几乎已经可以肯定，那个叫戴月芹的女人，即便不像臧梅说的那般是孤僻的女人，也肯定跟顾顺昌有着极其不一般的关系。
再结合臧梅所说，她曾经在财务那里看到过名下的公司给月顺商贸打款，这个链条就立刻变得清晰了。
顾顺昌以自身的影响力，让臧梅以及其他女人，包括顾顺昌的亲朋族人所掌管的公司经营的红红火火，财源滚滚。
其中所产生的利润，一部分以这些人的名义，通过地下的方式输送到了香江，作为顾顺昌的退路。
而在这些公司复杂的业务中，同时还有一部分利润，以极其隐蔽的方式输送给了月顺商贸，并且肯定是合规合法的。
如此，顾顺昌既有巨额的资金存在香江的钱庄，同时手头上又有可以随时动用的大笔资金，并且还把他自己摘的干干净净。
如果不是臧梅无意中知道了有戴月芹这个女人的存在，想要凭空的去追查，其中的难度可想而知！
戴月芹，以及她名下的月顺商贸，很可能就是替顾顺昌掌管资金的那一方，戴月芹很可能才是顾顺昌真正的大管家！
就像臧梅说的那般，只听月顺商贸公司的名字，就知道顾顺昌和戴月芹的关系究竟有多亲密！
顾顺昌这只老狐狸，狡诈而又阴险，只是，百密终有一疏！
他的狐狸尾巴，终究还是露出来了！
江川抬手看了看时间，只要行动够快，一切都还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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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5章 戴月芹
第405章 戴月芹
黑夜中，一辆轿车缓缓停靠在了路边。
坐在驾驶座上的江川没有立刻下车，而是坐在车里静静的观察了片刻，而后，车子重新开动起来，一直到一处围墙外，这才停了下来。
随后，江川下了车，这个时候的他带着一顶帽子和口罩，手上戴着手套，在远处那昏暗的路灯下，即便是有人站在对面也看不清他的脸。
“呼！”
在围墙边纵身一跃，江川便跃过了围墙，进入了小区里。
这同样也是一处高档小区，只不过，比起臧梅居住的南山林语，这个小区位于更繁华的地段，周围的交通状况更复杂一些。
江川今天的目标，就是其中一栋复式楼，这房子的主人，名叫戴月芹。
不过，虽然臧梅无比的配合，可江川却也没有半点大意，臧梅这个防火墙的存在让江川心生警醒，顾顺昌比他预料中的还要更加的狡猾，对付这样的老狐狸，任何的疏忽大意都有可能导致功亏一篑。
所以，江川站在其中一栋楼的消防楼梯口，却没有急着行动，而是放出感知，足足观察了十几分钟。
在确定这不是一个陷阱之后，他才从楼梯口的窗户轻身而出，沿着外墙到了一扇窗户边。
挡在窗户外的防盗窗对于江川来说几乎构不成半点阻碍，那合金的栅格在江川面前跟纸糊的不会有太大的区别，他轻而易举的就进入了房中。
与此同时，他的感知早已经放出，房间里没有摄像头。
这是一套复式房，此刻江川所在的位置，是一楼的其中一个房间，看这房间里的摆设，这应该是一个储物间，里面有一些杂乱的东西，但并没有什么能引起江川的注意。
储物间的门没有上锁，江川先是打开了一条缝隙，静静的在门后站了两分钟，在确定客厅里同样也没有摄像头之后，他这才打开门走了出去。
尽管处在黑暗之中，江川却可以清楚的看到这客厅里的布局和摆设，同时，他可以清晰的听到从其中一个卧室传来的呼吸声，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戴月芹应该就睡在那个卧室里。
江川没有急着做什么，他站在客厅里，仔仔细细的把周围都观察了一遍。
而后，江川又上了二楼，这个的格局与一楼相似，有三个房间，少了一个厨房。
江川把每一个房间都仔细的检查了一遍，这套复式房的布局和摆设，并没有什么太过出奇的地方，反而因为传统风格的装修，而显得有些暮气。
甚至，在这房子的空气中，还有着一股若有若无的中老年人特有的腐气。
江川把二楼每一个房间的柜子都打开看了看，除了其中一个上了锁的房间之外，那些柜子里放的大多都是一些衣物，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但是，江川却是注意到，在其中一个柜子里，却挂着几件男士的衣物，并且大部分都是西装，还有两套中式男装，一看就是中老年男人的穿衣风格。
江川暂且没有去强行打开那间上了锁的房间，而是又回到了一楼，他站在客厅里，静静的思索。
在这一切都显得很正常与普通的布局中，江川却有种感觉，这里有什么东西，让他感觉到有些不太对劲。
他的目光再一次的扫视四周，片刻之后，他忽然看向了那洁白的墙壁。
江川终于发现，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了。
墙上太干净了！
除了正对着入户门的那面墙上挂着一幅骏马图之外，也就只有对面的墙壁上挂着一台电视，除此之外，其他的墙壁上什么东西都没有，甚至整个房子里竟然没有一张照片。
唯有几处暖气片靠着墙壁，总显得有些突兀。
不仅仅只是墙壁，在江川所看过的那几个房间里，同样也没有任何照片的存在，墙壁上也没有挂过照片的痕迹。
江川思索了片刻，而后，他来到靠近卧室的地方，随手拿起一件摆设，又重重的放了下去。
“咚！”的一声，在这寂静的夜里尤其的明显。
几秒钟之后，卧室里的呼吸声没有了原来的规律，江川到了卧室门前，转了一下把手，房门没有上锁。
他直接打开了房门，就看到房间里的大床上，一个头发有些花白的女人正躺在那里睡觉，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房中有人进来一般。
但是，江川却直接说道：“既然已经醒了，就不用再装睡了。”
床上的女人睁开了眼睛，靠着床头斜坐了起来，说道：“二楼的书房里有一个保险柜，里面有一些钱，密码是顺时针三个七，逆时针三个一。”
她没有开灯，但是江川相信，映着窗户外微弱的光线，这个女人能看到他站在那里的轮廓。
这个女人的镇定，有些出乎江川的预料。
并且，这个女人不光镇定，反应同样极快，床头柜上的台灯就在她的旁边，她却没有本能的去打开。
“怎么称呼？”江川问道。
闻听此言，这女人显然有些惊讶，进而她的语气忽然怪异了起来，“你……不是来求财的？”
江川说道：“财我当然要，不过，除了钱之外，我对你同样也很感兴趣。”
“我？”
这女人摇了摇头，说道：“我只是一个半截身子快要入土的老太婆，你拿走保险柜里的钱，什么样的女人都能找到。”
江川不禁摇了摇头，短短几句话，他就见识到了这个女人的难缠。
“你的证件在哪里？”
没有跟这个女人斗智的兴趣，江川直接开口问道。
那女人闻言更加的诧异了，她目光复杂的盯着江川看了几眼，而后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微微变了变。
“你是要身份证吗？”
这女人指了指旁边的床头柜，“我的钱包在第一个抽屉里，身份证在钱包里。”
她随即反应过来，现在是一片漆黑，她这动作无疑是多余的，她刚想说话，却见江川走了过去，她下意识的往后靠了靠身子，拉开了床头柜的抽屉，果然就看到有一个钱包放在了一本厚厚的书旁边，让江川意外的是，那竟然是一本圣经。
这个女人是基督信徒？
江川拿起钱包，抽出了其中的身份证，果然，这个女人就是戴月芹，只是这身份证上的照片显然是是早些年拍的，她的头发还没有像现在这么花白。
“你是戴月芹？”
看着身份证，江川依然看似多余的问了一句。
戴月芹点了点头，问道：“你想要什么？只要是我有的，都可以给你，只求你留我一条命。”
江川没有理会她那以退为进的恳求，只是问道：“你的户口本在哪里？”
这个问题似乎完全出乎了戴月芹的预料，她怔了怔，才反应过来，“在二楼的书房，书桌右边的第二个抽屉里。”
“这么清晰的记忆力，可没有几个老太婆能做到。”
江川看了她一眼，而后直接到了床尾靠墙的壁柜跟前，伸手拉了一下柜门，却发现柜门上了锁，他不由回头看了一眼戴月芹。
看到江川的这个动作，戴月芹的呼吸猛然顿了一下，脸色更是下意识的变了变。
旋即，她勉强平静下来，心中却是忍不住的惊悸，刚才江川提到户口本，她只不过是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壁柜，江川竟然就直接过去了。
这卧室里可是一片漆黑，他竟然能看清楚自己的眼神？
还是说……江川对这里的一切了如指掌？！
“嘭！”
一声不算太高的脆响，江川直接掰断了实木柜门，将其打开，而后，他在其中一个抽屉里，找到了一个户口簿。
江川翻开第一页，就看到了戴月芹的名字，她在这上面的身份，是户主。
第二页，是一个叫顾建忠的人，年龄二十八岁，与户主的关系是，母子！
整个户口本上，只有戴月芹和顾建忠这两个人的信息，而他们母子共同的籍贯，是江北庆阳。
江川不禁转过头，深深的看了一眼戴月芹，问道：“顾建忠是你儿子？他父亲是谁？”
此话一出，他敏锐的发现戴月芹的身子颤抖了一下。
而后，戴月芹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靠在床头，轻叹一声：“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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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6章 一堵墙
第406章 一堵墙
戴月芹的儿子，名叫顾建忠。
只是从他的这个姓氏上，就很难让人不往顾顺昌的身上去联想。
所以，江川才直接开口询问顾建忠的父亲是谁。
只不过，听到这个问题之后戴月芹的反应，却很是出乎江川的意料。
原本每一句话都滴水不漏，极其难缠的戴月芹，竟然说出了如此丧气的一句话。
“你说的这一天，指的是什么？”
江川合上了户口簿，盯着戴月芹，问道。
然而，戴月芹却没有回答他，反而只是问道：“我今年已经年过半百了，只是一个土埋半截的老太婆，能不能给我一个体面的死法？”
江川皱眉，“你想死？”
“所有的一切罪责，都在于我一个人身上。”
戴月芹的声音中充满了丧气，“我只求你，杀了我之后，能解你心中的怒火，不要再去伤害其他人，可以吗？”
“呵！”
听到这话江川差点气笑了，“戴月芹，你最好不要玩这一套，我要想杀你，你逃不掉，你的话术也救不了其他任何人，正好相反，你的配合与否，反而会决定很多人的生死！”
戴月芹那话语中的丧气是真的，江川的到来肯定是让她意识到了什么，可即便如此，她依然还在玩心眼，那看似哀求的话语中，依然隐藏着以退为进的话术。
这个女人，的确很难缠。
如果说臧梅只是有点小聪明，更多的却是一个追求物质和虚荣的拜金女，那眼前的这个戴月芹简直就是一个积年老妖婆，精明至极，并且一定经历过各种风浪。
这样的女人，尤其还是一个已经年过半百的妇女，很难对付。
但是，戴月芹再怎么难缠，再如何的精明，有一个事实却是她无论如何都无法改变的。
那就是，此时此刻，她的生死，掌控在江川的手中。
她无论玩什么心眼，动九曲十八弯的脑筋，只要江川不中她的话术，就不可能被她牵着鼻子走！
果不其然！
被江川直接揭穿，戴月芹沉默了下来。
足足沉默了十几秒钟，她才终于低低的叹息了一声，开口道：“你是顺昌的敌人派来的，对吗？”
江川没有否认，沉声说道：“那你应该知道，我这次来想要的是什么！”
“你想要扳倒顺昌的证据，对吧？”
戴月芹说道：“那我只能告诉你，你找错地方了，顺昌早就猜到有人可能会找到我这里来，他不会在我这里留下任何的痕迹。”
不等江川说话，她又说道：“我知道，你能看到，那你应该就能发现，我这里连一张照片都没有，顺昌只是给我留下足够多的钱，至于你想要的罪证，他一点都没有留下。”
江川深深的看了戴月芹一眼，哪怕这个女人没有任何的反抗能力，可江川依然有些佩服她。
仅仅只是他刚才打开柜子的动作，戴月芹就判断出他在黑暗中能看到东西，如果是在正常情况下得出这个判断并不难。
但问题是，戴月芹面对一个突然闯入的陌生人，本应该是惊魂不定的情况下，却依然有着如此敏锐的观察与判断力，这个女人的不简单，可见一斑。
甚至，哪怕是到现在，戴月芹也只是说了顾顺昌的名字，可她与顾顺昌是什么关系，她的儿子顾建忠的父亲是谁，她依然没有透露半点口风。
如果戴月芹真的是顾顺昌的女人，那他们两人还真的很般配，这简直就是一对老辣至极的积年老妖！
但可惜的是，戴月芹再如何的老辣，她却也不会知道，她在说话的时候，任何细微的反应，都逃不过江川的感知。
而尤其有意思的是，戴月芹这番话看似合情合理，但她唯独忽略了一点。
她在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太过流畅了！
就好像，她早已经在心里准备好了说辞，并且练习了无数遍。
过犹不及！
更何况，戴月芹看似无比的镇定，但她又怎么可能真的做到古井无波？
她所有的情绪波动，都在江川的感知之中。
于是，戴月芹的这番表演，在江川眼中却是显得如此的可笑！
“顾顺昌是你儿子的父亲，对吧？”
江川忽然问道。
戴月芹沉默了几秒钟，才说道：“我儿子什么都不知道，他跟你们的事情没有……”
“看来我猜对了！”
江川直接打断了她，又说道：“那么，顾顺昌留下来的东西，被你放在哪里了？”
戴月芹轻叹一声，说道：“除了钱之外，我无法向你证明顺昌没有留下任何东西，既然你不相信，可以杀了我。”
“呵！”
江川冷笑一声，上前两步，一指点在了戴月芹的身上。
下一刻，戴月芹的身子猛然蜷缩了起来，嘴里发出一声痛苦的声音：“呃……”
她的身子开始剧烈的颤抖，喉咙里的痛苦声音一道比一道怪异。
江川站在床边，冷冷的盯着她，“你想死，我成全你！”
他眼神冰冷，戴月芹三番五次的说她已经是半截身子入土的老太婆，看似是示弱，实际上却是在给她一种暗示，她的身子经不起折腾，不然的话很可能会一命呜呼。
她这是以退为进，让江川不敢轻易的对她下重手。
如果江川没有感知和修为，恐怕还真的不能轻易的对戴月芹动手，只能想办法撬开她的嘴，但现在，江川跟她的对话，从来都没有想过要从她嘴里得到有用的东西。
江川要的，只是戴月芹在说话的时候的情绪波动，以及她的应对方式。
而戴月芹的反应，已经给了江川足够多的信息。
他可以肯定，这栋房子里，必然有顾顺昌的罪证！
而且是极其关键的罪证！
“在我面前玩这一套，简直是自作聪明！”
江川的声音中充满了寒意，“你的死活，对我不会有任何影响，但我倒是想看看，你是不是真的不怕死！”
冷冷的看了戴月芹一眼，江川开始仔细的观察整间卧室，他先是把所有的柜子、抽屉都检查了一遍，而后，又沿着墙壁缓缓踱步。
片刻之后，江川转身出了卧室，来到了一楼的客厅，仔细的打量每一件家具，包括客厅里的布局和各种摆设，他不知道自己要找的究竟是什么东西，有可能是一份文件，也有可能是一把保险柜的钥匙。
亦或者，可能是邮箱的登录账号密码。
在没有找到之前，江川无从得知戴月芹的手中究竟掌握着什么。
但是有一点他却可以肯定，戴月芹这里，一定有顾顺昌的罪证！
这一点，不仅仅只是从戴月芹刚才的反应与情绪波动上得出的判断，这更是江川从顾顺昌的行事风格上得出的结论。
毫无疑问，顾顺昌是一只老狐狸！
他思维缜密，目光长远，行事果决，生性多疑，并且早早的就为自己留下了后手，甚至设置了以臧梅为代表的情`人作为对外的几道防火墙！
但是，这却不代表顾顺昌没有丝毫的破绽，官场上有一句流传很广的话，做的越多，错的也就越多。
不管是把敌人引入歧途陷阱也好，亦或者只是单纯的只是为了自保也罢，顾顺昌布下如此种种后手，所有的目的就只有一个——掩盖他所做的一切，把他自己摘干净！
但是与之相对的，他布置的手段越多，留下破绽的概率就越大。
就比如臧梅，恐怕顾顺昌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么一个被他视作玩物和工具的女人，竟然摸到了戴月芹的身边，几乎要把戴月芹的老底都掀翻了！
但实际上对于江川来说，他看重的并不是顾顺昌露出破绽的概率，而是顾顺昌这么做的本质。
用情`人这种小破绽，来掩盖他自身真正的核心致命的点！
但是，只要这个致命的点存在，顾顺昌就不可能真正彻底的掩盖，哪怕只是存在的痕迹，也不可能完全掩盖住！
如果顾顺昌什么都没干，江川即便是想一击致命都不可能，除非是直接击杀顾顺昌。
但顾顺昌既然干了，他再如何的老辣，可多疑的本性就必然会促使他把对他最为致命的东西，放在他最信任的人手中。
顾顺昌最信任的人，无疑是他自己，可他的身份和处境注定了他不可能亲自保管这些东西。
于是，当江川亲自见到戴月芹，看到这个女人的反应之后，答案就呼之欲出了。
那件对顾顺昌最致命的东西，就在戴月芹这里！
而戴月芹的表现，也足以对得起顾顺昌对她的信任！
这甚至让江川有些好奇，戴月芹和顾顺昌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他有种感觉，这二人绝对不仅仅只是简单的情`人关系，即便他们的儿子顾建忠已经二十八岁！
脑海中闪过这些思绪，江川已经把一楼客厅仔细的检查了一遍，来到了楼梯口。
“嗯？！”
然而，就在江川要抬脚上楼的刹那，他忽然顿住了，他的目光，落在了楼梯扶手旁边的那堵木板贴合的墙上。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在二楼同样的位置，这堵墙距离楼梯并没有这么近。
江川后退了两步，转身沿着这堵墙往前走了三四米，绕过这堵墙，隔壁是厨房。
江川走了回来，伸手在那堵墙上摸了摸，这片区域的木板并没有太过明显的不同，他屈起手指，用关节轻轻敲了敲。
“咚咚咚……”
他又敲了敲其他的区域，依然是类似的木板敲击声。
江川转身去了厨房，拿来了一把水果刀，在那木板上轻轻地刮了刮，而后，他猛然一刀刺了下去。
“噗！”
水果刀直没刀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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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7章 铁证如山
第407章 铁证如山
看着面前这堵贴合着木板的墙壁，以及那直没刀柄的水果刀，江川不由精神一振。
果然！
这堵墙有问题！
江川转身回到戴月芹所在的卧室，随手拿过来一件衣服，看了一眼依然蜷缩在床上浑身颤抖的戴月芹，而后又重新回到楼梯边。
随后，他把手中的衣服按在那堵墙上，拔出了水果刀，而后隔着墙上的衣服，再次刺了下了。
江川的动作幅度并不大，而衣物的存在更是抵消了大部分的声响，江川快速的连续刺了几次之后，墙壁上就出现了一个可以容纳半只手掌的口子。
而后，江川伸出两根手指，扣住了墙壁上的木板，手腕一抖，那木板就直接把他拆了下来，露出了后面薄薄的一层水泥墙壁。
江川用衣物格挡着，轻轻砸了几拳，那墙壁就出现了一个破洞。
几分钟之后，当大半个墙壁都被江川拆下来，那墙壁中出现的东西，饶是早有心理准备，江川依然忍不住的眯了眯眼睛。
只见露在外面的那半面墙壁中，竟然整整齐齐的码放着一层层的金黄色块状物体。
那竟然是一块块的金砖！
江川目测，这些码在一起的金砖，足足有半米高！
再看着至少有两三米的墙壁，可想而知，这里有多少金砖！
在发现了这堵墙是中空的之后，江川预想过很多种可能，他甚至猜测这里面可能都是现钞，可却没有想到，这里竟然是一块块的金砖！
这个顾顺昌，真的是贪婪至极！
江川忍不住冷笑，现代社会，一张存单就足以容纳无数人可能都无法理解的巨额资金，可顾顺昌竟然还存放了这么多的金砖。
如果真的遇到了什么紧急情况，或者是需要逃走，这些金砖很难在短时间内变成现金，甚至可能会成为累赘，然而顾顺昌却把如此之多的金砖存放在这里。
由此可见，顾顺昌此人的贪婪到了什么程度！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恐怕很多人都难以想象，身为堂堂的布政使，一方大员，竟然会贪婪到愚蠢的程度！
简直是触目惊心！
摇了摇头，江川的目光又落在了金砖上方，除了那半米多高的金砖之外，上面还摆放着很多的小箱子，都码放的整整齐齐。
他随手拿起一只盒子，刚一打开，入眼就是一抹翠绿之色。
翡翠！
这盒子里装的，竟然是一块足足有成年人拳头大小的翡翠，哪怕江川并不是翡翠玩家，也足以看出这块翡翠的品相极其不错，就算不是极品，也差不到哪里去！
把翡翠连同盒子一起放到了旁边楼梯的台阶上，江川又打开了第二个盒子，里面依然是翡翠。
第三个盒子里，却是一块玉石，看那品相，比当初江川给苏缪的那块要好的多，能被顾顺昌如此郑重的藏在这里，这玉石的价值可想而知。
接下来，江川把所有的盒子都一一打开，其中绝大部分盒子里，不是翡翠就是玉石，这些东西加在一起，单位可能要以十亿来计算！
说一声价值连城，绝不为过！
但是，这些价值惊人的翡翠玉石加起来，都不如其中一个盒子里的东西更让江川重视。
这是墙壁中唯一的一个密封防水的盒子，这里面装着的，同样是防水的文件袋，他抽出了其中的文件，刚一入眼，就不由皱了皱眉。
这最上面的一份文件，全是外文，而且不是世界通用的英文，江川快速的浏览了一遍，他发现，这文件中有一些字母很眼熟。
法兰西文！
前往英吉利追查托斯环球的时候，江川曾经去过法兰西，他看到过这些文字，与这文件上的字母一般无二。
他大体上可以确认，这应该就是法兰西文，只是不知道这份文件上写的是什么。
江川继续往下翻，他发现，接下来的几份文件都与第一份类似，上面都是法兰西文，而且看开头和结尾都相同，江川判断，这应该是出自同一个组织机构的文件。
“嗯？！”
当江川翻过这些文件，一直到最后几页纸的时候，他忽然顿住了。
英文！
这几页纸上的文字，不再是法兰西文，而是变成了英文。
更为重要的是，在这每一份文件上，都有一张打印的照片。
第一张，就是顾顺昌！
江川当即就意识到，这就是他要找的东西！
他快速的把这份文件浏览了一遍，以他不算是太过精通的英文水平，依然大概读懂了这份文件的几个关键重点。
枫叶国！
永久居留！
江川深吸一口气，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他手中的这份文件，是顾顺昌在北美枫叶国的永久居留证明文件！
只不过，这上面却并没有顾顺昌的名字，而是一个名叫顾兴旺的人！
但是，这文件上的照片，就是顾顺昌！
“顾兴旺！”
看着手中的这份文件，江川喉咙里迸出一声冷笑，“你的尾巴，终于露出来了！”
顾顺昌提前设置了一道道防火墙，事情做的缜密无比，但是，百密终有一疏，到了此刻，江川终于真正抓住了顾顺昌的尾巴！
哪怕顾顺昌再如何的狡辩，有这份枫叶国的居留文件，也足以彻底的把他钉死！
把看过的文件放在台阶上，江川继续往下看。
不出他的预料，下面一张纸，依然是一张枫叶国永久居留证明文件，只不过，这不是顾顺昌的，而是他的儿子顾建勇的。
而在这份文件上面，顾建勇的名字同样也变了，叫顾康健。
再下一份资料，依然是枫叶国的永久居留文件，而上面的照片，却是戴月芹。
江川不禁缓缓摇头，顾顺昌，准备的当真是滴水不漏！
如果不是亲眼看到这几份文件，恐怕没有人知道，顾顺昌竟然早就已经改头换面，成了枫叶国的永久居民！
甚至，就连顾顺昌的家人，竟然也是如此！
江川又打开了最后一个文件袋，这里面没有纸质文件，装的却是几张类似身份证的卡片，那正是与之前几份文件对应的枫叶国的身份卡！
除了几张身份卡片之外，这文件袋里还有一个小小的优盘，暂时不知道里面是什么内容。
看着面前的这一切，江川心中忍不住有些庆幸。
今天能够找到这些东西，多少有些运气的成分在其中。
他盯上臧梅，这是必然，根据香江的掮客提供的资料，臧梅就是顾顺昌的大管家，但事实上却并非如此。
但是，臧梅却掌握了戴月芹的一切情况，这让江川在一脚踢到顾顺昌设置的防火墙之后，依然有反击的能力，顺藤摸瓜找到了戴月芹，进而拿到了这些资料！
如果当初顾顺昌没有在臧梅那里接戴月芹的电话，江川即便是能通过以臧梅为代表的顾顺昌的那些情`人，找到关于戴月芹的线索，进而来到这里，却也绝对不会这么快。
到那个时候，江川就要从明面上转入暗中，各方面的行动都会受到极大的限制，最后他与顾顺昌究竟谁输谁赢，恐怕都还要两说。
在庆幸之余，江川对顾顺昌甚至有些佩服。
一直到目前为止，除了眼前的这几份文件之外，竟然再没有其他任何可以坐实顾顺昌罪证的东西！
江川相信，如果顾顺昌不是为了能够随时撤退，恐怕就连这些文件他都不会留下。
顾顺昌的老谋深算，以及那滴水不漏的缜密思维，哪怕是作为对手，江川也不禁要叹服。
能够坐上布政使的宝座，顾顺昌绝不仅仅只是靠曾经那位阁老的提携！
此人，是一只真正的老狐狸！
然而现在，顾顺昌再如何的狡猾，却不会再有任何挣扎的余地！
江川打开了天花板上射灯，借着不算太亮的灯光，他用手机把所有的文件都拍了下来，而后，他拿出卫星电话，拨通了茹升的电话。
“小川，有情况？”
茹升的声音有些含糊，显然是从睡梦中刚被惊醒。
江川直接说道：“升哥，我给你发几份文件，你帮看看是什么内容，要保密。”
“好！”
茹升当即应道。
挂断电话，江川把那些有可能是法兰西文的文件全部发给了茹升，而后，他这才转身回了带月色所在的卧室。
此刻的戴月芹早已经被折磨的如同一条濒死的鱼，除了那微微颤抖的身体能证明她还活着，她甚至就连开口说话都已经办不到。
然而，她看向江川的目光中，却充满了恨意与决绝。
她虽然看不到江川的样子，却能看到他的轮廓，很显然，江川的这个轮廓，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忘掉！
江川不由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这个女人的眼中没有半点哀求和恐惧之色，如此坚定的心志出现在一个女人的身上，江川还真是第一次见到。
能让顾顺昌如此信任，甚至把自己的致命把柄都放到她这里，戴月芹这个女人，当真很不一般！
只从戴月芹的眼神中江川就知道，他没有继续审问戴月芹，没有在她身上浪费时间，是多么正确的做法。
哪怕是身为修炼者，要想彻底的突破戴月芹的心理防线，击垮她的心志，都需要一定的时间。
在这之前，江川却是最缺时间。
“嗡……”
就在此时，电话忽然震动了起来，江川接通，立刻传来了茹升的声音。
“小川，你发给我的那些文件，是法兰西文，内容是瑞国一家银行的不记名账户资料，这种账户，一般都会有巨额资金。”
茹升紧接着说道：“你是从哪里找到的这些资料，如果可以的话，你立刻在发现资料的地方找一找，有没有钥匙或者是存储设备一类的东西，我根据资料上的日期查了一下，这种不记名账户需要信物或者秘钥，这很可能会被存储在某个设备里。”
听到这番话，江川立刻想到了文件袋中的那个优盘，他说道：“升哥，东西都在我这里，你让家里准备一下，我要去自首了。”
“什么？”
茹升一愕，旋即便反应过来：“小川，你拿到证据了？”
江川微笑道：“铁证如山！”
。
第408章 自首！
第408章 自首！
“好！好！”
茹传碌站在客厅里，一项不形于色的他，此刻在听到儿子带来的消息之后，也忍不住连说了两个好字。
哪怕此刻已经是深夜，茹传碌依然是罕见的说了一句，“带烟了吗，给我一支。”
茹升愣了一下，随即说道：“我去拿！”
茹传碌点了点头，等到茹升进入卧室拿出了香烟，给他点上了一支，他深深的吸了两口，这才渐渐的恢复往日的平静。
茹升把垃圾桶拿了过来，放在了老爹面前，家里没有烟灰缸，老爹已经戒烟四五年，茹升自己独处的时候同样不怎么抽烟，但现在，老爹显然是破例了。
“小川……”
茹传碌吐出一口烟，这才缓缓说道：“他说要去自首？”
茹升点头，说道：“对，他已经拿到了证据，除了那几个瑞国的不记名账户之外，他拿到了顾顺昌一家人的枫叶国永居文件，虽然他们都改了名字，但是文件都是真的。”
说话间，他拿出了手机，打开了手机邮箱，递给茹传碌看。
“小川是用卫星电话发来的邮件？”茹传碌接过手机，问了一句。
普通手机的保密性太差，以顾顺昌的能量，想要全方位的监控江川的手机并不是什么难事，江川用手机给茹升发邮件，暴露的风险极大。
“他给我打电话的时候，用的是卫星电话。”
茹升说道：“这个邮箱是不记名的，顾顺昌短时间内查不到。”
“还是不能大意，现在想查一个人的痕迹，有无数种方法。”
茹传碌叮嘱道，以他的级别和地位，自然能够接触到一些常人所不知道的东西，他自然更加的清楚，一个布政使究竟有多大的能量。
茹升点头说道：“我们一直都很小心，小川更谨慎。”
茹传碌没有再说话，而是开始看邮件中的那些照片，茹升打开了放在茶几上的笔记本电脑，屏幕上显示的是这些照片文字的汉语翻译。
前面那些不记名账户的资料，茹传碌只是快速的看了一遍，而当他看到那几份枫叶国的身份材料，他立刻拿着茹升的手机去了书房。
茹升也跟了过去，就看到茹传碌拿着书房里的保密电话，正在往外拨电话。
“我是茹传碌，我给你发几份文件，你要用最快的时间，精准的确认文件的真实性……”
茹升一怔，父亲在让人验证文件的真实性？
但随即他便释然了，尽管在这之前他已经验证过了，但他靠的是自己的经验，以及单位内部的系统，这与父亲的渠道自然是没法比的。
事关重大，父亲也不可能只凭他的判断就做决定。
等到茹传碌挂了电话，茹升不由问道：“爸，这件事情，需要通知姑父吗？”
与一位布政使最后的决战，这干系可是不小，父亲现在无论是级别还是所掌握的实权，跟布政使都无法相提并论，只是占了上京部门的优势，但想要彻底的打垮一个布政使，其中的难度依然很是不小。
可如果有姑父江元廷出手，加上江家的能量，有如此确凿的证据，想要收拾顾顺昌就水到渠成了。
茹传碌指了指写字桌上的电话：“我刚才联系的人，就是你姑父安排的。”
茹升一怔，随即恍然。
江元廷人在军中，却早就留下了后手，看来，父亲跟姑父之间的沟通应该很是密切，一切的局势变化，都在姑父的掌握之中。
至于说跟父亲通电话的那个人究竟是谁，是什么身份，茹升没有问。
姑父江元廷留下的人，必然有军方背景，再联想到就连父亲都要找对方验证文件的真实性，此人会是什么身份，茹升心里就有数了。
尤其是看到父亲打完电话之后并没有离开，而是在书房里坐了下来，显然是要等对方的回音，茹升就更加的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姑父江元廷留下的人，极有可能跟特殊部门有关。
事实也更进一步的验证了茹升的猜测，仅仅只过了不到半个小时，书桌上的那部电话忽然响了起来。
茹传碌立刻接通：“有结果了？”
片刻之后，他脸上的笑容不由扩散开来，“好，我知道了，这个消息要暂时保密……”
等到他挂了电话，不由彻底的放下心来，“这小子，干的还真漂亮！”
茹升问道：“那些文件是真的？”
“资料上的那几个人，国内有他们的记录，与资料上的照片完全对应的上。”
茹传碌微微点头，语气却是有些发冷，“谁能想到，堂堂一省布政使，早在十几年前，竟然就已经改名换姓，拿到了别的国家的永久居留资格！”
茹升心道，这也就是那位阁老已经不在了，要不然的话，恐怕此人也要承担责任！
“连这样的蛀虫都接纳，真是老糊涂了！”
茹传碌摇了摇头。
茹升立刻意识到，父亲说的应该是霍家的那位霍阁老。
“用卫星电话给小川打过去，我亲自跟他说。”茹传碌沉声说道。
“我这就打。”茹升点头。
然而，接下来跟江川的通话，却是让茹传碌都忍不住有些吃惊。
“你说什么？”
茹传碌拿着卫星电话，不禁愕然问道。
茹升惊讶的看向了父亲，他很少见到父亲会有这种失态的情况出现，江川在电话里究竟说了什么，竟然能让父亲都如此的愕然。
“好，我知道了。”
茹传碌微微颔首，“小川，你就按照你的想法去做，接下来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
等挂断电话，茹传碌脸上的愕然，已经变成了欣慰的笑容。
“爸，小川那边有新情况？”茹升问道。
“这小子……厉害呐！”
茹传碌不禁感慨了一句，这才解释道：“江北巡抚佟允哲，这小子竟然悄无声息的争取过来了！如果他不说，就连我都被蒙在鼓里！”
茹升不由吃惊的问道：“什么？佟允哲？小川把佟允哲争取过来了？”
江北巡抚佟允哲，那可是大长老的嫡系干将，更是江北大吏，是掌控整个江北的定海神针！
江川竟然在不知不觉中把他争取过来了？
这实在是让茹升想不吃惊都难，此前在云江的时候，他和江川预估的最好结果，也不过是能让佟允哲在这场博弈中保持中立，甚至根本都没有奢望过能够把佟允哲争取到他们这边来。
茹升从江北回来都还不到十天的时间，江川竟然就已经把佟允哲争取过来了！
如果这话不是从父亲的口中听到，茹升实在是有些难以置信。
实际上，惊讶的又何止茹升，即便是茹传碌，在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忍不住有些失态。
到了他这个位置，才更加明白把佟允哲争取过来，究竟意味着什么！
佟允哲能成为江北巡抚，可不仅仅只是因为他是大长老的嫡系干将，佟允哲本人的能力，手腕，乃至于他的格局和魄力，都得到过中枢多个大佬的认可与赞赏。
事实上，如同佟允哲不是在年龄上吃了大亏，他未来有很大的机会迈入中枢，未来中枢甚至有可能会增加一位佟阁老！
由此就可以看出，佟允哲此人的份量！
江川竟然能把他争取过来，哪怕仅仅只是在这短时间内，在这次博弈中争取过来，那也足以影响整个大局。
“这小子在电话里没有多说，但是语气很笃定。”
茹传碌缓缓说道：“看来，原本做的一些准备，是要变一变了！”
茹升忽然问道：“爸，小川之前说的江北布政使的位子……”
佟允哲被争取过来，再加上江川掌握的这些证据，江北的局势，已经完全被撬动了，原本茹升根本不抱有任何希望的江北布政使的位子，现在竟忽然变得触手可及！
“饭要一口一口吃，把眼前的事情做好才是最重要的。”
茹传碌摆了摆手，“把事情做好了，该来的，自然就会来！”
但是，他脸上的笑容，以及眼中的欣慰，却是如此的明显。
……
如果说，茹传碌是惊喜交加，佟允哲则就是满心的震惊了。
身为一省巡抚，临近花甲之年的佟允哲，已经很少能为什么事情感到震惊，可当他接到江川的电话时，他心中的震惊却是无可抑制。
江川，竟然拿到了那边的确凿证据，甚至把那边最后的退路，都彻底的断掉了！
这个仅仅不过是二十四五岁的年轻人，一次又一次的让他感到惊讶，一直到此刻，江川竟然在彻底处于劣势的情况下，扒出了顾顺昌的罪证。
江川完成了一次极其漂亮的斩首行动！
哪怕知道江川是修炼者，可佟允哲依然感到震惊。
修炼者也不是万能的，要不然的话，这个国家早就是修炼者的天下了。
“后生可畏！”
佟允哲沉默良久，才缓缓说了一句，“江家的气运呐！”
而后，他拿起电话，开始发布命令。
……
当新的一天到来，江川回到了五方村。
这个时候的五方村庄园，已是被拆的狼藉一片。
而在接近庄园的时候，江川就感觉到有人在暗中盯着他。
在安抚了柳晚珺三女之后，江川开车朝着市局驶去。
然而，他才刚到前面的商业街附近，尖锐刺耳的警笛声就骤然响起，足足有八辆警车前后堵住了他的车子。
“下车！”
“双手抱头，下车！”
一群身穿制服的警察，甚至还有全副武装的特警，用黑洞洞的枪口，指向了江川。
江川走下车，双手搭在头上，看着周围那些如临大敌的民警与特警，他微笑道：“别紧张，我正要去自首！”
。
第409章 意气风发！
第409章 意气风发！
“自首？”
围着江川的警察听到这话都不由冷笑，今天的抓捕可是秘密行动，江川应该都不知道警方要抓他，怎么可能去自首？
唯独其中一个身穿便衣的中年警察，却是皱眉看了看江川。
他是刑警一方的负责人，今天特警出动，也是为了配合他们刑警的抓捕行动。
江川此前已经消失几天了，就在他们警方准备发通缉令的时候，江川又忽然出现，时间上未免有些太过凑巧了。
联想到已经在他们的控制之下的陈长流和黑熊，再看江川现在没有丝毫的意外和紧张，反而是一脸的从容，似乎早就知道他们要来抓他，这中年警察多少有些警惕。
特警上前，有人用枪口指着江川，同时有身穿警察制服的人猛然扑了上来，就要把江川压倒在地上。
然而，这几个警察抓住江川的胳膊想要拧到身后，可却发现江川的胳膊就如同两根铁柱一般，他们根本拧不动。
“呼！”
一个警察张开手，上来就要去抓江川的头发。
啪！
江川却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目光盯着这个警察的眼睛，“我说过，我是要去自首的，我配合你们，你们也不要太过火。”
“你……”
那警察刚要呵斥，却被旁边的中年警察打断了，“你配合就好，给他戴上手铐。”
与此同时，此前抓住江川胳膊的两个警察却是不由的心中一紧。
他们两人四只手抓住江川的胳膊，可江川竟然轻而易举的就挣脱了，刚才那一瞬间江川胳膊上所爆发出的力量，让他们忍不住的心惊，更禁不住暗暗后怕。
就凭刚才江川所展现的力量，轻而易举的就能控制住他们其中一人，如果被江川锁住脖子，绝对会在短时间内被生生的勒死！
好在江川并没有进一步的反抗，而是把两手伸在了身前，他们这才略微松了一口气，可也依然不敢有丝毫的大意，急忙给江川戴上了手铐。
四五个人紧紧地围着江川，把他拥进了警车里。
一直到这个时候，那个身穿便衣的中年警察才拿出了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孙局，人抓到了，对，没有伤亡……好，二十分钟后就到家……”
说到这里，他忽然说道：“对了孙局，刚才我们抓住嫌疑人的时候，他……好，先把人带回去。”
挂掉电话，他不禁皱了皱眉。
刚才孙局接到他们成功抓捕江川的消息，很是有些迫不及待，甚至都没有让他把话说完。
可这中年警察却是觉得有些奇怪，江川为什么要自称是去自首，难道仅仅只是为了那希望渺茫的减刑？
作为一个有着多年经验的警察，他虽然更热衷于完成领导交代下来的任务，但是心中的疑虑却并没有因此而消散。
但可惜的是，孙局却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只能等到回去之后再说了。
……
“抓住了？”
顾顺昌拿着手机猛然站了起来，身后的椅子因为他的剧烈动作向后滑了三四米，他却浑然不觉，只是沉声说道：“孙局长，等人带回去章，你要立刻组织人手进行突击审讯，争取拿到他的口供。”
说到这里，他又补充道：“记住，要按照程序办案，明白吗？”
“唔！”
“好！”
挂掉电话，顾顺昌一巴掌不轻不重的拍在桌子上，他的脸颊鼓了鼓。
抓住了江川，意味着在这场交锋中，他已经彻底的锁定了胜局。
然而顾顺昌同样也很清楚，这绝对不是终结，反而只会是一个开始。
江家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江家就这么被送进大狱，接下来，江家的反击必然会很激烈，这不难想象。
但是，拿下了江川之后，对于顾顺昌来说，江家的威胁反而是骤降一大截。
因为江川此人，就是他的投名状！
在没有缴纳这个投名状之前，他必须要独自面对江川，以及江家在江北的力量。
而当江川被拿下之后，他就已经不再是形单影只孑然一身，从此之后，霍阁老，便会成为他的靠山。
江家的反扑再如何的疯狂与激烈，他也不惧！
江家固然再强，可这江北，也不是可以随意兴风作浪的地方。
他顾顺昌，才是江北布政使！
江家的手不伸过来倒也罢了，如果他们敢伸过来，顾顺昌手中的刀，可是会杀人的！
“看前面黑洞洞，定是那贼巢穴，待俺赶上前去，杀他个干干净净……”
顾顺昌背着手，转身来到窗边，目光落在了东南方，在那个方向大约不到六公里的地方，便是江北省委。
“长江后浪推前浪，你的身体，还能撑多久？”
“用不了多久，这江北，便要姓顾！”
这一刻，顾顺昌意气风发！
在窗边站了足足十几分钟，顾顺昌这才转身回到了办公桌前，他拿起桌子上的那部红色保密电话，拨了一个号码。
“霍部，什么时候有时间，还请霍部拨冗来江北指导一下地方上的工作。”
顾顺昌笑呵呵的说道：“虽然有这样那样的困难，但我们的工作终归还是在曲折中前行，取得了阶段性的成果，但是后面该怎么走，还是需要中枢的指导……好，那我就等着霍部的好消息……”
“咚咚咚……”
就在此时，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敲了敲门，走进了顾顺昌的办公室。
顾顺昌拿着电话笑道：“好，那就不耽误霍部的时间了。”
笑呵呵的挂断电话，顾顺昌的脸色立刻就恢复了往日的威严，看着秘书，问道：“什么事？”
“刚才秘书长打来电话，佟巡抚召开紧急常务会，要求在家的领导都要参加。”
“紧急常务会？”
顾顺昌闻言不禁有些讶然，但略一思索便意识到了什么，微微颔首：“我知道了，五分钟后出发。”
等到秘书出去之后，顾顺昌不由皱了皱眉，缓缓摇头，意味不明的说了一句：“老糊涂了！”
从备车，出发，到缓步上楼，顾顺昌用了二十五分钟才到达召开常务会议的会议室。
他到的时候，所有的委员都已经就座，包括佟允哲在内。
“路上有些堵车，让诸位久等了。”
顾顺昌面色温和的来到了会议桌的一端坐下，在他的对面，是巡抚佟允哲。
在场的委员都神色平静，但心中却都泛起波澜。
以往召开常务会的时候，顾顺昌可是从来都不会最后一个才到，即便是紧急常务会，他也会尽量赶在大部分委员之前到达。
可今天，顾顺昌的步伐是如此的轻松写意。
味道不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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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0章 交锋
第410章 交锋
会议室里。
众人心思各异，但是在顾顺昌到来之后，所有在家的委员就都已经到齐了，所有人都看向了佟允哲，等待着巡抚的率先发言。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顾顺昌却忽然问道：“佟巡抚，今天省里发生了什么特殊的事情吗，竟然需要召开紧急常务会？”
此话一出，在场的众人更是讶然不已。
尽管在场的这些委员无不是城府极深的老狐狸，可此刻听到顾顺昌的话，依然让他们心中有着忍不住的惊异。
官场上，尤其是常务会上，看似是通过开会商量事情，可这个会议由谁来主持，谁先发言，那不仅仅只是潜在的不成文规定，实际上更是一种秩序和威严的体现。
有佟允哲这个巡抚在，在他没有特别指定某个人负责主持会议的情况下，所有人都明白，这场会议自然就是由佟允哲自己来主持，这不光是惯例，更是常识！
那么，在佟允哲没有定调子之前，这些人是绝对不会轻易的开口询问。
尤其是，这还是在紧急常务会上，并且是在连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就更是如此了。
可是，顾顺昌却偏偏在佟允哲即将要开口讲话之前，忽然发声询问。
这既打乱了佟允哲的节奏，同时更为重要的是，他打破了以往的某种惯例，这让在场的人都不由心中微微一震。
到了他们这个层次，他们自然不会认为这是顾顺昌的失误，更不可能是因为与佟允哲的关系亲密而无所顾忌。
顾顺昌此举，别样的意味实在是太明显了。
其中几个人都不禁目光瞟过，快速的交汇，顾顺昌，这是要跟佟允哲别苗头了？
他有什么依仗？
佟允哲在江北省内的威望之高，根本不是顾顺昌这个布政使可以相提并论的，如果不是佟允哲顾及影响，不想出现一些不利于工作的声音，更是照顾中枢的面子，顾顺昌的工作能不能顺利的开展下去都还要两说。
可现在，顾顺昌竟然要试探佟允哲？
另外一些人则是目光不动声色的从佟允哲的脸上掠过，他们想要看看佟允哲是什么反应，面对顾顺昌的某种试探，他是要直接按下去，还是有其他的反应？
“布政使，既然来的路上这么着急，就先平复一下呼吸，先听听巡抚怎么说。”
佟允哲还没有说话，有人就开口了。
这是负责法纪的常务委员，同时也是佟允哲的得力助手。
顾顺昌笑笑，算是回应，却没有用言语来回应。
“今天的确是有一些特殊的情况发生，不过，在讨论这件事情之前，先进行第一个议题，就是各级班子的廉政建设。”
佟允哲却是没有任何特殊的反应，一如他往常那般的平和，“最近一段时间以来，江北有一些不好的苗头出现，有些同志的思想还是没有转变过来，以行政手段干预司法，以违规的手段妨碍企业的正常经营。
还有一些同志，不光自己立身不正，对于子女的管教，对于亲属的劝导，更是很不到位，甚至是放纵子女亲属利用自身的影响力去谋取利益。
中枢一直三令五申，我们江北也一直在抓廉政建设，但现在看来，一些人却是把这些当都成了耳旁风，认为自己到了一定的级别，一定的地位，就成了土皇帝，没有人敢查，没有人敢管……”
佟允哲不紧不慢的说着，可在场的那些常务委员，此刻却是都不禁心中一紧，一些人盯着面前的茶杯，似乎那里面泡开的茶叶像是什么美景一般。
也有几个人，则是不听的字纸上写着什么，然而，不管这些委员在做什么，实际上他们的注意力，却都集中在了顾顺昌的身上。
佟允哲刚才说的那几点，的确是在教育在场的所有人，听起来更像是老生常谈一般，没有任何新奇的地方。
然而，佟允哲说这番话的时间点，实在是太过敏感了。
江北省，尤其是省会云江市，近期发生了什么事情，在场没有任何一个人不知道。
布政使顾顺昌，跟江川对上了！
在这场激烈的冲突中，顾顺昌的公子，顾建勇，因为非法持枪，被江川打成了重伤，到现在还躺在医院里。
为此，顾顺昌甚至亲自下场，接连召开了几次会议，甚至直接动用云江警方的力量，逮捕了陈长流，以及江湖上的一个颇有名号的草莽。
他的目的是什么，在场的人又怎么可能不知道？
再结合佟允哲的这番话，这背后的意味，就再清晰不过了。
这让不少人都不禁心中微微凛然，佟允哲的这番话，可已经不仅仅只是对顾顺昌的敲打了，而是一种严厉的警告。
甚至，就连土皇帝这种词汇佟允哲都用上了，这已经是极其严厉的指责和批评。
这是不是意味着，在这场激烈的冲突中，佟允哲表明了态度？
众人都不用转头去看也知道，此刻顾顺昌的脸色绝对不会太好看。
“巡抚。”
就在此时，顾顺昌开口了，“巡抚，就这个问题，我想说两句。”
佟允哲平静的看了他一眼，微微颔首，“畅所欲言，这本就是我们一贯的传统，布政使有什么话尽管说。”
“关于班子的廉政建设，巡抚刚才的话我是完全赞同的。”
顾顺昌说道：“而且我认为，这绝对不是老生常谈，而是必须要长期保持警惕和注意的。就比如巡抚刚才说的，有些同志对于子女和亲属缺乏必要的管教和劝导，以至于做出了极其恶劣的事情，这方面我也是不止一次的听到有群众反映了。
我举一个例子，云江下面靠近云隐山，有一个五方村，这个村子里就住着一个群众口中的二代。
这个人仗着家里的影响力，仗着父辈的权势，无视法纪，他违规占用集体的土地，违规开发云隐山。
尤其恶劣的是，此人还充当黑恶势力背后的大伞，犯下了种种极其恶劣的罪行……”
顾顺昌的话还没有说完，会议室里的那些委员，看向他的目光都不禁变了。
。
第411章 得意忘形
第411章 得意忘形
“我说的这些事情，想必在座的诸位应该都有所耳闻。”
“这个人是谁，应该也有人听说过。”
“我认为，除了佟巡抚刚才所说的班子的廉政建设之外，目前我们江北还有一个问题是急需要解决的，那就是治安问题。
现如今，一些黑恶势力越来越猖獗，上面有人利用自己的身份和影响力，利用家族的权势，为黑恶势力保驾护航，下面，则是一些不法分子堂而皇之的成了企业家。
最终受苦的，却是广大群众……”
会议室里，顾顺昌面色严肃，甚至颇有些痛心疾首，“要想本省的经济更进一步，就必须要打掉这些犯罪分子，更要打掉他们背后的大伞，所以我提议，省里要成立一个工作组，专门负责此事。”
说到这里，顾顺昌端起面前的茶杯，抿了一口水，似乎是在给其他人消化的时间。
片刻之后，他才又说道：“当然，虽然目前工作组还没有成立，但是云江的班子让执法部门的工作还是取得了一定的成效，我在来之前刚接到消息，云江市局已经成功的将几个犯罪分子抓捕归案，案件进展很顺利。
不过，这才是刚开始，接下来必然会面对犯罪分子的反扑，尤其是必然会到来的他们背后势力的阻挠，这些因素，证明我们成立工作组是很有必要的，也是必须的。”
整个会议室中，只有顾顺昌一人在发言，他没有去看佟允哲的脸色，事实上他心里很清楚，在说出这番话的时候，佟允哲的脸色必然不会太好看。
顾顺昌所要的，只是让在座的这些委员知道，他要出手了，并且还要以省里的名义。
事实上，在听到顾顺昌说要成立工作组的一刹那，这些委员自然也就明白了他的用意。
顾顺昌竟然要逼宫！
成立工作组，而且还是以省里的名义，这分明就是要把整个班子都拉上顾顺昌的船，以整个班子的名义去处理此事。
用顾顺昌的话来说，就是为了应对犯罪分子的反扑，尤其是必然会到来的，江川背后的家族力量。
而要想成立这个工作组，必然需要佟允哲的点头。
佟允哲只是起了一个开头，那出了廉政建设的议题，可顾顺昌却直接把话接了过去，并且顺势说起了江川的事情。
顾顺昌这是明目张胆的要逼佟允哲点头，他的风格，什么时候如此的尖锐了？
所有人都不着痕迹的看向了佟允哲，顾顺昌要拉上整个班子，去应对江家，这对于整个江北来说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更何况，顾顺昌这么做实际上就等于是利用了佟允哲，这也让在座的所有人心中都不禁一震。
顾顺昌这是哪里来的底气，在对江家出手的同时，竟然还要算计佟允哲？
“工作组的成立，的确是很有必要。”
出乎所有人的预料，佟允哲就好像完全没有看出顾顺昌的用心似的，竟然同时了他的提议。
顾顺昌立刻说道：“既然巡抚也同意，那就这么定了，考虑到巡抚的事务太多，为了你的身体健康着想，这个工作组就由我来担任组长……”
“布政使，巡抚的身体一向都很好，我认为这一点你就没有必要多费心了。”
一个委员直接打断了顾顺昌，语气中带着指责之意。
这是法纪委员。
他对于顾顺昌的话很是不满，现在可是常务会，顾顺昌竟然当众质疑佟允哲的身体情况，这已经不再是掰手腕了，而是上升到了人身攻击。
“布政使也是为了工作。”
佟允哲摆了摆手，平静的说道：“不过，工作组的组长人选，我认为还是规臣同志比较合适。”
他说的，正是法纪委员。
顾顺昌闻言不由顿了顿，颇有深意的看了佟允哲一眼。
其他人听到佟允哲的这个安排，也不禁心中惊异。
让法纪委员牵头成立工作组，怎么感觉这要针对的并不是什么黑恶势力？
要知道，法纪委员主要的工作内容，就是针对官员的违法违纪问题，佟允哲这么安排，怎么感觉像是冲着干部队伍来的？
“至于说布政使……”
佟允哲顿了顿，抬手看了看时间，而后说道：“我今早接到了来自上京的电话，会有一个工作组前来江北，其中有一项工作内容，就跟布政使有关，这也是今天召开紧急常务会的原因所在。”
“上京来的工作组？”
顾顺昌闻言不由一怔，旋即便警惕了起来：“巡抚，你说跟我有关是……？”
“就是你刚才说的，五方村的江川，他向上京反应了一下我们江北一些官员的问题，上京这一次来的工作组，就是要对这方面进行调查！”佟允哲说道。
“原来如此。”
顾顺昌点头，心中却是冷笑了起来。
不用多说，这个上京来的工作组，肯定是江家派来的，至于说什么江川向上京反应了问题，这分明就是江川被他步步紧逼，察觉到了凶险在靠近，吃不住劲儿了，所以向江家求援了。
顾顺昌往后一靠，微笑道：“既然是上京来的工作组，那我们地方上肯定是全力配合，巡抚，这接待的问题怎么安排才好？”
他的话语，说的格外的轻松。
上京来的工作组，呵，江家真的是没落了，这里可是江北，不是江家的传统势力范围，江家所能做的，恐怕也就只有这么多了。
不过，这工作组来了，要怎么接待，怎么安排，就不是他顾顺昌要操心的了。
然而出乎他预料的是，佟允哲却说道：“工作组的接待，就交给布政使吧。”
顾顺昌眉头一皱：“巡抚，我来接待，是不是有些不太合适？毕竟诸位都知道，我家那个不争气的小子，跟江川之间发生过冲突，按理来说我应该避嫌……”
“不至于！”
佟允哲摆了摆手，说道：“既然警方已经处理好了，那就说明已经过去了，布政使就不需要再避嫌。”
说到这里，他意味深长的看了顾顺昌一眼，“况且，此前这些事情一直都是你在经手，现在对接起来也比较方便。”
顾顺昌沉默了片刻，而后点头笑了笑，“好，那就我来负责吧。”
他心中冷笑，佟允哲这是不愿意沾这个麻烦，要置身事外。
既然如此，那他倒是要看看，这个上京来的工作组，究竟能闹出什么幺蛾子。
不过，顾顺昌心里却也意识到，看来他必须要在工作组到来之前，去亲自会一会江川，不然等到工作组到来之后，他再单独去见江川，就有些太过敏感了。
虽然这对他不会造成多大的麻烦，但总归有可能会落人口实。
会议结束，顾顺昌第一个起身离开。
“布政使还真是风风火火呐！”法纪委员淡淡的说道。
“布政使精力充沛，这是好事。”
佟允哲笑呵呵的说了一句。他心里却是暗暗摇头，人在得意的时候，难免就会忘形，顾顺昌的修炼，还不到家。
佟允哲甚至可以肯定，顾顺昌接下来一定会去见江川。
但是顾顺昌却不会知道，今天这个紧急常务会，实际上就是为了让他亲自去警局见江川！
。
第412章 顾兴旺，好自为之呐！
第412章 顾兴旺，好自为之呐！
坐在审讯室里，江川静静的看着对面的刘队长，眉头微微皱起。
“江川，你自己心里应该很清楚，你当着那么多双眼睛杀人，就算是陈长流再怎么帮你，也不可能把所有的痕迹都清除掉。”
刘队长沉声说道：“认证，物证，这些已经形成了完整的证据链，现在我们之所以还坐在这里，是在给你机会。
据我所知，你并不是一个法盲，正好相反，你对于法律还很有研究，此前你几次把别人打成重伤，就是利用了法律的漏洞，我说的没错吧？”
江川没有说话，只是皱着眉头。
刘队长等人能够掌握那些情况，这并没有出乎江川的预料，让他皱眉的是，刘队长所代表的某些人，竟然替赵经纶等人洗白，目的，仅仅只是为了打垮他。
作为对手，想尽一切办法击败对方，这是合情合理的，但是，以刘队长为代表的一些警务系统的人，以及堂堂的布政使顾顺昌，居然在阳天会所的事情上大做文章，甚至不惜把赵经纶等人说成是受害者，这就有些过了。
更为重要的是，从刘队长的话语中，江川意识到他最不想看到的情况出现了。
不过，也幸好他这一次来自首了，要不然的话，等到日后遇到更加强大的敌人时，再出现这些情况，那反而更加的棘手。
至于说现在，这些情况都还在江川的心理底线之上。
他虽然不愿意看到，但却不代表没有心理准备。
“江川，还不愿意交代是吗？”
看到江川沉默不语，刘队长皱眉，沉声说道：“你要明白，我掌握了所有的证据，为什么还要在你这里浪费时间。
有些话，从你的口中说出来，跟从我们的口中说出来，这是两个性质，这是给你的机会，我希望你能把握住。”
“刘队长，再等等吧。”
江川说道：“你们掌握了什么情况，我大概能猜到，我所做的事情究竟是不是像你说的那样，你们心里也清楚。”
他看着刘队长，意味深长的说道：“再等等，最多两天时间，或许用不了这么长时间，到时候如果我们还有机会坐下来这么交谈，我一定回答你所有的问题。”
“江川，你不要太嚣张。”
坐在刘队长旁边，一直负责记录的警察顿时一拍桌子，“现在你不把握机会，以后有你后悔的时候！”
江川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只是盯着刘队长。
刘队长同样也这么盯着江川，片刻之后，他站了起来：“你再好好想想，今天就先到这里吧。”
他转身对旁边的警察说道：“送他回看守所！”
然而就在此时，刘队长却忽然顿了一下，而后他摆了摆手，制止了要起身去给江川开手铐的搭档，“又找到了新证据，暂且不移交看所守，下午继续审讯。”
旁边的警察有些诧异刘队长的突然转变，似乎是担心江川看出什么，他立刻又恢复了正常。
江川却是似笑非笑的看了刘队长一眼，刚才刘队长的耳机里传出了声音，江川听的清清楚楚，布政使要来视察工作。
一如上次，顾顺昌来这里是冲着谁来的，刘队长心里显然是一清二楚，但是他却不知道，在他收到消息的同时，江川同样也知道了。
事实上，即便是刘队长没有收到命令，顾顺昌的到来，也完全在江川的预料之中。
甚至，顾顺昌什么时候来警局，这反而让江川可以清楚的掌握整个进程。
……
顾顺昌来的很快。
仅仅不到半个小时，江川就在审讯室里再一次见到了顾顺昌。
与上一次顾顺昌的锋芒内敛相比，今天再见到顾顺昌，他明显多了一丝意气风发，整个人的神色都跟上次有着极大的不同，说是红光满面毫不为过。
尽管顾顺昌城府极深，并且掩饰的很好，可却逃不过江川的眼睛。
“布政使大人，幸会。”
江川微笑道：“如果我没有猜错，你是专程来看我的？”
陪同顾顺昌前来的孙局长等人看到江川如此肆无忌惮的跟顾顺昌说话，都不禁皱了皱眉，有人刚想呵斥江川，却看到顾顺昌笑了笑。
“没错，我今天来，就是专程来看你的。”
顾顺昌的神态温和，语调平静，就如同拉家常一般，“现在我不是布政使，只是一个父亲，我想问一问你，你在对顾建勇下毒手之前，有没有想过，他可能这辈子都无法再站起来？”
江川缓缓摇了摇头，忽然咧嘴一笑：“顾顺昌，看来你认为自己已经是胜券在握了？”
顾顺昌一上来竟然就说起了顾建勇重伤的事情，尤其是在这个案子早已经被警方定性的情况下，他的这番态度，显然是连半点顾忌都没有了。
当然，顾顺昌身为布政使，当然不需要有什么顾忌，对于普通人，他几乎可以轻而易举的生杀予夺，但问题是，哪怕现在江川已经坐在了审讯室里，成为了被审问的对象，却也不是完全没有渠道与外界沟通。
顾顺昌摆出这副架势，显然是完全不担心外界指责他以权压人，挟私报复。
毫无疑问，他这是胜券在握，笃定江家不能拿他怎么样！
“江川，我和你大伯元山主任，曾经在中枢党校共同求学了一段时间，从这一点来说，我应该当得起你的半个长辈。”
顾顺昌没有在意江川的态度，只是说道：“但可惜，你似乎完全没有继承元山主任的谦和，你的一些行为，已经突破了法律的底线，不光我帮不了你，我跟元山主任沟通过，他同样也帮不了你。”
看着江川那微微皱眉，顾顺昌又说道：“你可能还不知道，你的行为已经惊动了中枢，上京下来了工作组，很快就会到云江，这个时候你要做的，就是要好好的配合警方和工作组的调查，为自己争取早日出来的机会。
你还年轻，日后还会有大好的人生，不要因为别人对你的放弃，你自己就堕落到底。
尽管我的儿子伤在你的手里，让我很痛心，但不管是看在我与元山主任的同学情谊，还是作为一个长辈，作为江北的布政使，我都希望你能改正自己的错误。”
“布政使的好意，我心领了。”
江川点了点头，说道：“不过，你刚才说中枢的工作组下来了？”
顾顺昌点头说道：“没错，从中枢直接下来的工作组，这意味着什么，你自己应该很清楚。”
看到顾顺昌那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江川不由摇头笑了。
不得不说，顾顺昌真的很厉害。
现在还没有彻底的把他拿下，顾顺昌竟然就开始着手下一步的行动了。
顾顺昌先是点出与江元山之间的关系，而后又说起从中枢专门下来的工作组，这几乎就是在明示江川，这一次中枢的工作组下来，江元山是知情的，甚至很可能江元山那边已经点头了。
换句话说，江元山已经是放弃了他！
看着顾顺昌，江川心中不禁暗暗感叹此人的厉害。
如果他真的在意江家子弟这个身份，哪怕明知道顾顺昌是在离间他与江家的关系，他心中也绝对不会毫无波澜。
尤其是，这番话还是堂堂布政使，以一种语重心长的口吻说出来，哪怕是敌人，这个份量也足以打动人心了！
这无疑就是顾顺昌想要看到的结果，很显然，这位布政使大人，以及其背后的人，现在要针对的已经不再是他，而是他背后的江家。
顾顺昌这哪里是胜券在握，分明就是把他看作一个废人了，只是最后还要废物利用一下！
利用他，自然是为了打击江家，甚至，顾顺昌以及霍家的第一个目标，恐怕就是顾顺昌口口声声有同学情谊的江元山。
“呵！”
江川不禁摇头笑了笑，“顾顺昌，你还真的是处心积虑啊！”
顾顺昌轻叹一声，站了起来，“大好的年华，却要就此终结……你好自为之吧。”
江川微笑道：“这句话，我也送你给，好自为之，我们共勉。”
顾顺昌看了他一眼，不由皱了皱眉，他从江川的眼中没有看到半点愤怒和恐惧，甚至就连一丝慌乱都没有，反而是充满了冷意。
这不是身陷囫囵的人该有的眼神，更不是江川目前该有的反应！
“叮……”
顾顺昌刚想说什么，那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了他。
跟在身边的秘书立刻接通了电话，说了几句之后，便转头低声对顾顺昌说道：“布政使，中枢的工作组已经到了，就在下面的院子里。”
“哦？”
顾顺昌有些惊讶，旋即便摇头笑了笑，“还真是雷厉风行。”
江家来的援兵倒是一刻都不耽搁，竟然直接到警局来了。
“走吧，去迎一下。”
顾顺昌回头看了江川一眼，就准备转身离开，但他们还没有走出审讯室，就看到一群人突然走了进来，几个身穿制服的警察走在前面，后面则是跟着几个一身西装革履的人。
当看清楚其中一个中年人的面容，顾顺昌不禁有些意外。
那竟然是中枢纪检的主任，陶国良！
此人是大长老一系的，江家派来的援兵怎么会是他？
“陶主任，没想到竟然是你亲自带队，欢迎来江北指导工作。”
顾顺昌满脸笑容的迎了上去，“我代表江北班子……”
然而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陶国良打断了：“顾顺昌，我这次来，你恐怕不会欢迎。”
闻听此言，顾顺昌心中陡然一突，陶国良对他的直呼其名，更是让他下意识的察觉到了不妥，“陶主任，你这是……”
“顾兴旺，好自为之呐！”江川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呼！”
这一刻，顾顺昌骤然转身，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江川。
。
第413章 江川，你赢了！
第413章 江川，你赢了！
“顾兴旺，好自为之呐！”
江川的这句话，就仿若一道惊雷，在顾顺昌的耳边轰然炸响！
顾顺昌骤然转身，死死的盯着江川，这一刻，他的目光复杂无比，震惊，骇然，难以置信，还有根本无法掩饰的愤怒！
顾兴旺！
这个名字，他已经有几十年没有从别人的口中听到过了，更是他内心最深处的秘密，除了最为亲近的那个人之外，再也没有其他任何人知道他的这个名字。
然而——
此刻江川却一口叫破了他的这个名字！
顾顺昌盯着江川，脑海中竟有着一瞬间的愣神。
但旋即，一道强烈到极点的惊恐之情，就从他的心中升腾而起，宦海沉浮几十年的磨砺，让顾顺昌在最短的时间内回过神来，他骤然意识到，江川必然是掌握了他的秘密！
这一瞬间，顾顺昌竟有种被人扒光了，赤条条的站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审视的感觉，他惊恐而又不愿意相信。
可是，江川那平静的面庞，还有那冷冽的目光，都让顾顺昌意识到这并不是他的幻觉，江川竟然真的知道了他的秘密！
不！
顾顺昌拼命的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江川不可能知道他的秘密，绝不可能！
没错！
这一定是江家暗中调查了他，但也只是从他的老家那里调查到了他年幼时候曾经叫过的名字，但是却不会知道他的秘密。
江家也应该只是因为掌握了他故意抛出去的诱饵，那些问题会让他受到一些影响，但绝对不致命。
到了他这个级别，在女人和作风方面的问题，已经不再是最主要的问题，更不会到致命的地步。
至于说财产，那些同样也是如此，更何况，他早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不管身边的人掌握了多少的财产，那些都跟他没有任何的关系。
他一大部分财产，都在境外，江家就算是能量再大，也不可能准确的掌握。
脑海中快速的闪过这种种念头，顾顺昌越发的镇定了下来，他那原本在在听到顾兴旺这个名字之后一瞬间变得铁青的脸色，此刻也终于渐渐地缓和了下来，恢复了些许的血色。
他尽可能的控制着自己的身体，尽量轻微的吸了一口气，尽管还没有彻底的平静下来，可心中的慌乱与惊恐却是大大地减轻了。
与此同时，顾顺昌更是在脑海中快速的斟酌着言辞，梳理思路。
江川同样也在看着顾顺昌，平心而论，他对顾顺昌这个对手还是很尊重的，尽管他不齿顾顺昌的人品，但是对于此人的老谋深算，对于这位布政使大人的头脑和手腕，他都很是尊重！
这是一个极为厉害的对手！
甚至可以说，这是江川到目前为止所遇到的，最厉害的一个对手。
可能上京那三家的人有比顾顺昌厉害的，但顾顺昌是江川直接交手的，最厉害的一个对手！
就比如此刻，哪怕他都已经叫破了顾顺昌的化名，可顾顺昌除了刚开始那一瞬间的震惊与慌乱之外，竟然在如此之短的时间内镇定了下来。
仅仅只是这种心理素质，以及那快速平静下来的情绪，就不是一般人所能具备的。
当然，此刻的顾顺昌尽管表现的再如何平静，可他心里却依然是有着惊涛骇浪，这是人的本能反应。
可也就是因为这种本能反应，才让江川敏锐的感知到了顾顺昌的变化。
看起来，顾顺昌并没有猜到他究竟掌握了什么，或者说，顾顺昌是在赌他没有查到真正致命的东西。
这让江川不得不感慨，顾顺昌能坐上布政使的位置，真的不是侥幸！
“江川，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顾顺昌忽然变得愤怒了起来，他盯着江川，沉声说道：“我是江北布政使，你私下里调查我，你是在犯罪！”
说罢，他猛然一转身，铁青着脸说道：“陶主任，我不知道你是接到了谁的诬告，亦或者是听信了什么传言，我都可以配合组织的调查，但是，江川没有任何权力私下里调查我，我希望组织能够重视这一点！”
陶国良面无表情的说道：“顾顺昌，不用再负隅顽抗了，你心里应该很清楚，你是布政使，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我们不会拿你的声誉开玩笑，我陶国良也不会拿自己的前程开玩笑！”
闻听此言，顾顺昌的腮部明显的鼓了股，喉结上下动了动。
这是他最不愿意面对的现实！
陶国良虽然是中枢纪检的主任，可他却是布政使，差一步封疆，陶国良既然亲自来了，就说明中枢纪检真的掌握了确凿的证据，即便不致命，但恐怕也不仅仅只是掌握了他提前设置的防火墙那么简单。
深吸一口气，顾顺昌刚想说话，江川却又开口了。
“顾顺昌，你今天特意来到这里耀武扬威，难道你就没有问过你的那些狗腿子，他们是怎么抓到我的？”
江川的这句话，让顾顺昌的身子明显僵了一下，他缓缓转身，盯着江川。
“我是来自首的！”
江川说道：“自首的原因，不是因为警方所说的我与其他不法分子有什么关联，也不是因为什么杀人案，而是因为我闯入了别人家里，那户人家的主人，名叫戴月芹！”
顾顺昌看着江川，整个人定了定，似乎没有反应过来。
然而下一刻，他骤然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盯着江川，身子剧烈的颤抖了起来，胳膊动了动，似乎是想要抬起来，可他抬了几次都没有成功。
“顾顺昌，你留在戴月芹那里的东西，应该是你最后的退路吧？”
江川说道：“按照你的那张永居证上的资料，你应该是叫顾兴旺，对吗？堂堂的布政使，竟然拿着别的国家的永居证，你觉得，这算是诬告吗？”
“你，你……”
顾顺昌的嘴唇剧烈的哆嗦着，他以一种羞怒而又惊恐的目光盯着江川，却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陶国良一摆手：“带走！”
几个工作人员就要上来挟住顾顺昌，可就在这个时候，顾顺昌却陡然大吼一声：“江川，你对我大嫂做了什么？！”
闻听此言，江川顿时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戴月芹是你大嫂？”
“你对她做了什么？”
顾顺昌怒吼，整个人状若疯狂，就连旁边的几个工作人员都压不住他，看起来完全不像是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
他的疯狂，却无法对江川有半点影响，“如果不出意外，等到你上审判庭的时候，应该会再见到她！”
顾顺昌的身形顿住了，几秒钟之后，他的脸色变得灰败，眼中充满了浓浓的绝望，“江川，你，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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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4章 登堂入室
第414章 登堂入室
中枢纪检主任陶国良亲自带队，从云江市局把顾顺昌带走了。
在没有人刻意封锁消息的情况下，顾顺昌被中枢纪检带走的消息，在陶国良等人才刚离开市局不久，消息灵通的人就都已经知道了。
而到了中午时分，江北各大委员，巡抚与布政使两套班子的人，甚至包括云江的各级班子，几乎都已经知道了这个消息。
除了巡抚佟允哲之外，几乎没有人不为此感到震惊！
顾顺昌，堂堂江北巡抚，就这么栽了？！
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陶国良绝对不可能亲自带队下来与顾顺昌短兵相接，这可不仅仅只是要查办顾顺昌，陶国良自己也是要担责任的！
所以可想而知，陶国良的手中必然掌握了极其过硬的证据，足以定顾顺昌的罪！
更为重要的，还是这背后所代表的含义。
陶国良下来拿人，佟允哲不可能不知道，尤其是在佟允哲自身并没有什么问题的情况下，如果陶国良不跟佟允哲打招呼，贸然的就把顾顺昌这个布政使带走了，那简直就是在无视江北这颗定海神针的存在！
这也就意味着，佟允哲是知情的，甚至，陶国良的动作必然得到了佟允哲的点头。
可想而知，就连江北巡抚佟允哲都点头了，顾顺昌这一次所要面临的，绝对不仅仅只是组织调查那么简单。
更何况，还是陶国良亲自带队！
顾顺昌，恐怕要彻底的栽了！
哪怕是早就知道，在这场冲突甚至是厮杀之中，必然有一方会失败，可外界也着实没有想到，结局竟然来的如此之快。
更为重要的是，失败的那一方，竟然是顾顺昌！
江川此人，究竟有什么能量和手腕，就连堂堂的江北布政使，竟然都被他掀翻下马！
不知道有多少人暗暗感叹不可思议，如果这个消息不是是云江市局传出来的，恐怕很多人都会下意识的把这个消息当做一个可笑的流言！
可现在，很多人非但不觉得这则消息可笑，甚至隐隐的心中有些发寒。
尽管江川与顾顺昌的冲突爆发的时间并不算太长，甚至可以说很短，但很多人也都已经知道了江川的来历，尽管这还只是局限于云江市以上的官员，以及那些消息特别灵通的人士，但在江北，也正是这些人最有权势。
因此，这些人自然都明白，哪怕江川再是江家的子弟，可以江家在江北极其有限的影响力，江川想要斗赢顾顺昌，可能性实在是微乎其微。
然而——
越是不可能，可真正发生的时候，反而会给人更大的冲击。
现在便是如此！
顾顺昌被中枢纪检带走了，这位江北的二号人物，堂堂的布政使，栽了！
这让不少人心中都有着难以抑制的震撼！
尽管他们都认为，这其中必然是有江家在背后推动，甚至顾顺昌应该就是败在了江家的手上。
可不管如何，江川以一介白身，孤身一人在云江，不但能够跟顾顺昌你来我往的过招，甚至在顾顺昌栽的时候，江川依然可以屹立不倒，只此一点，就足以说明江川的厉害了。
江家的这个年轻子弟，第一次让很多人真正的重视起来，并且，很多人也是第一次以看待重量级人物的目光，在看待江川！
而像是云江市里的诸侯，以及省里的那些委员等等，他们对于整个博弈过程的了解自然不是外界那些道听途说的人所能比的，也正因如此，在他们的眼中，江川的份量无疑更重！
尤其是云江的诸侯，本就兼任着省里的副职，同时也是高配江北省里的委员，他与其他的委员一样，自然知道顾顺昌之所以栽了大跟头，的确是跟江家有着直接的关系。
然而，顾顺昌栽进去的那个大坑，却是江川一手挖的，并且，在挖好坑之后，江川还重重的一脚，把顾顺昌踹了下去！
江家甚至是沾了江川的光，而不是反过来！
在这些人的眼中，江川甚至已经脱离了年轻人的范畴，让他们不得不以平等的眼光来看待。
在威震江北地下世界之后，江川以脚踩布政使顾顺昌的方式，在江北正是登堂入室！
而在这种种流言与纷扰之中，云江市局一批人，被与陶国良随行的警察同时带走的消息，却是显得那么不起眼，甚至是微不足道。
但是，江川却亲眼见证了孙局长和刘队长等人被带走的时候，那种绝望的眼神，以及灰败的脸色。
事实上，脸色不好的，可不仅仅只是孙局长等人。
上京。
一间办公室里。
“嘭！”的一声。
一个中年男人狠狠的把茶杯砸在了地上，忍不住怒骂一声：“混账东西！”
外面的秘书顿时一惊，急忙推门进来，“霍尚书……”
秘书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看到站在办公桌后面的尚书脸色铁青，眼神阴厉而有凶狠，这让秘书不由心中猛然一突，跟着霍尚书这些年，他还从来都没有见过自己的这位大老板如此的失态过！
他强忍着心中的惊愕，走过去想要把地上破碎的被子打扫干净。
“出去！”
霍尚书沉声喝道。
秘书脚步一顿，赶紧应道：“是！”
而后，他急忙退出了办公室。
“江川……”
霍尚书咬了咬牙，“终日打雁，却被雁啄瞎了眼！”
江北布政使，那是一个何等重要的位置，那是他们霍家把影响力拓展到江北的绝佳机会，同时也会收获一员大将！
那更意味着，接下来诸多的谋划与战略的实施条件的成熟！
可是，这一切都还没有来得及去做，顾顺昌竟然就栽在了江川的手中，这对于整个霍家来说，都是极大的损失，让他们还没有来得及绽放笑容，就被当头泼了一盆冷水！
何其可恨！
就更不用说，接下来必然会到来的流言，他不用想都知道，这一次失手，将会使得他们霍家在一定范围内成为别人的笑柄。
这种流言和嘲笑，伤及不到霍家，可是，在这种流言蜚语之下，一些人的选择必然会受到影响。
顾顺昌才刚投靠霍家，就被江川这区区一个年轻人斩于马下，那些想要投靠霍家的人必然会心存犹豫。
他们会想，自己会不会成为下一个顾顺昌？！
趋吉避凶，这是人的本能，不管是积年老妖，还是呱呱坠地的婴孩，无不如此。
而这必然意味着，在接下来的相当一段时间内，霍家的影响力都要打上些许的折扣！
而这一切，都是拜江川所赐！
霍尚书抬头看向窗外，牙缝里迸出一句冰冷的话语：“当年的教训，还不够深刻啊！”
类似的场景，在上京各个地方都在上演，只不过，有人面目狰狞，眼神凶戾，同样也有人开怀大笑，极为畅快。
江家。
江阁老坐在院中的大树下乘凉，摇椅在轻轻地晃动，他抬了抬手，“小曹，今天中午，我要喝一杯酒，别让小段知道。”
曹哲知道老人为什么会这么高兴，他立刻点头：“是，阁老。”
他下意识的看向了南方，目光复杂，心中却有着无法抑制的震撼，还有……悔恨。
那个从未被他正视过的年轻人，竟然掀翻了一省布政使。
哪怕是在两个小时以前就已经接到了这个消息，可到现在，曹哲心里的震撼依然无法彻底的消散。
他的视线仿佛穿过了空间，想要看一看那个几乎是靠着一己之力，一手掀翻了布政使顾顺昌的年轻人，那一刻的风采。
暗暗深吸一口气，曹哲拿出手机，看着上面江元山发来的那条询问情况的短信，他选择了删除。
……
云江市局。
顾顺昌被中枢纪检的陶国良带走，孙局长与刘队长等人同样被带走。
到了这一步，大局已定。
有两个警察留下，与江川进行对接。
“你提供的消息很准确，嫌犯戴月芹、臧梅与顾建勇等人，全部顺利归案。”
“走完流程签了字之后，你就可以离开了。”
江川点了点头，说道：“人抓住了就好，不过，我现在还不能离开。”
其中一个警察讶然，问道：“你是协助纪检部门与警方破案，同时没有人员伤亡，不需要承担责任。”
“还是等到所有的案子都查清楚之后再说吧，况且，我的确是闯进了戴月芹的家里，这是事实上，不然我为什么要自首？”
江川没有选择离开警局，他决定继续留下，因为他的确是来自首的，这是他所提供的那些证据来源的关键所在。
江川现在当然可以离开，但那只会落人口实，反而有可能会给整个案子增添变数。
事实上，在戴月芹的家里找到那些证据之后，江川就已经决定，他恐怕短时间内无法回去了，未来的一段时间，他将在监狱或者看守所里度过。
更何况，这一次江川不仅仅要坐实那些证据的来源问题，他同时还要彻底的解决以前的那些隐患。
比如说，他与沈毕阳父子曾经的那些争斗，以及阳天会所的那场杀戮。
这些问题，这一次都要彻底的解决，不能再成为别人攻讦他的把柄！
最后……
还有一些人要解决！
。
第415章 既然做了叛徒，就要承担后果！
第415章 既然做了叛徒，就要承担后果！
“江川，你可以离开了。”
云江市看所守里，江川拎着一个手提袋，走出了大门。
非法闯入戴月芹的住所，这个罪名，让他被拘留了半个月。
因为没有造成人员和财产的伤亡，没有造成严重的后果，再加上江川主动自首，认罪态度良好，所以他最终并没有被判有期徒刑，只是拘留十五天。
今天，就是拘留到期的日子。
江川脱下了带有‘云看’字样的橙色马甲，穿回了自己的衣物，在两个警察的注视下，走出了看守所的大门。
刚一出来，江川就看到了站在大门外等候的柳晚珺等人。
“江川！”
柳晚珺看到江川出来，这位漂亮至极的美女老总完全没有顾及自己的形象，径直朝着江川一路小跑了过来。
而后，她一下扑在了江川的怀中，紧紧地搂着他的脖子，似乎要把两人融为一体。
“你终于出来了，出来了就好。”
柳晚珺在他的耳边呢喃，话语中充满了喜悦。
江川搂着柳晚珺那充满了弹性的腰肢，微笑道：“家里一切都还好吗？”
“都好。”
柳晚珺轻声说道：“只是你不在，家里很冷清。”
江川感受着她的柔情与思念，不由紧了紧胳膊，说道：“现在我回来了，以后家里会热闹起来的。”
“咳咳！”
两道咳嗽声传来，钟贝和柳如怡也来到了跟前。
柳晚珺松开了胳膊，在江川耳边低声说道：“她们两个也都很担心你。”
而后，她后退了一步，把江川让了出来。
“川哥！”
钟贝的一双眸子笑成了月牙，看到江川出来，她格外的开心。
柳如怡打量着江川，眸子里同样也有着掩饰不住的担心，可嘴上却是说道：“让你逞英雄，这一下得到教训了吧！”
江川笑道：“你很希望看到我得到教训？”
柳如怡的嘴动了动，白了他一眼，“我才没有那个闲心。”
她嘴上这么说，眼眸中的笑意却是怎么都掩饰不住。
顿了顿，柳如怡才又问道：“哎，你在里面受苦了吗？”
江川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苦倒是不怎么苦，就是有些受罪。”
柳如怡一怔，旋即脸色就变了，急切的问道：“怎么回事？里面的人虐待你了？黄律师怎么没有跟我们说？”
江川笑道：“家里有三个大美女，我却只能被关在看守所里，这难道还不是受罪吗？”
“你……”
柳如怡愣了一下，旋即俏脸微红，瞪了他一眼，“真该多关你几天！”
柳晚珺和钟贝在旁边笑着看他们斗嘴，看到柳如怡的反应，柳晚珺的眸光在江川的脸上瞟过。
江川的目光落在了旁边几个人身上，胡一光带着朱松等人并没有迎过来，而是站在车边，显然是不想打扰他们。
他走过去，胡一光立刻说道：“家里一切安好。”
“我知道，辛苦了。”
江川拍了拍他的肩膀，一摆手：“回家。”
……
车子进入五方村，江川发现庄园里原本被拆掉的围墙和一些花坛，此刻又重新建了起来，原本停放在那里的工程机械，早就已经不见了踪影。
看到江川的目光打量着围墙，柳晚珺在旁边解释道：“半个月前，村里的主任过来了，主动提出把这些公共用地承包给我们，三十年的期限，而且只是象征性的收了一点承包费，我没有同意，给了他们云江最高的承包价格。”
“还有城建那边，还没到三天的时间，手续就都已经办下来了。”
“你做的很对。”
江川点了点头，实际上不管是他们，还是村里，所在意的都不是那点承包费，庄园里所有的公共用地加在一起，也没多少钱，自然不用在这方面占便宜。
关键是村里和城建方面的态度，很显然，在顾顺昌被拿下之后，庄园的建设已经没有任何的阻碍。
等到车子进入庄园，江川第一眼就看到了快步迎过来的陈泓宇，即便隔着车窗，也可以清晰的感觉到陈泓宇比以前更加的稳重成熟了，这一次的风波，显然让他也得到了很大的成长。
车子停下，江川打开车门下车，陈泓宇立刻走了过来，“川哥，没事吧？”
江川摆了摆手，只是简单的说了一句：“没事，国内的看守所和监狱都还不错。”
经历过拉卡圭的监狱，国内的拘留对江川来说实在是太过平淡，没有任何值得描述的地方。
不过，江川之所以要这么解释一句，是因为陈长流目前还在拘留中，他知道陈泓宇免不了会担心。
实际上，这半个月江川虽然在看所守里，可对于陈长流的事情，他也并非是一无所知。
黄友伦不但是他的律师，同时也跟云江本地的一个知名律所联合作为陈长流的辩护律师，在黄友伦探望他的时候，自然会把陈长流的情况跟他进行交流。
相比起江川的拘留十五天，陈长流的案子却是要复杂一些，顾顺昌既然首先拿他开刀，自然是因为陈长流身上有着无法弥补的破绽，他这么多年从最底层一路拼杀到如今的江湖地位，留下的罪证和痕迹实在是太多。
尤其是在这长达二十多年的时间里，那一次次的拼杀，不知道死伤了多少人。
尽管自从多年前陈长流决心洗白上岸开始，他就一直在尽力的抹除掉当年的那些痕迹，但如此之长的时间跨度，又怎么可能彻底洗干净？
所以，陈长流所要面临的，必然不仅仅只是拘留那么轻飘飘的惩罚。
然而凡事有利就有弊，也正因为陈长流拼搏的时间跨度太长，反而使得一些案件早已经失去了人证物证。
更何况当初干那些事情的，是沈毕阳、陈长流和程泉文三人，主犯是早已经死去的沈毕阳，需要承担主要责任的，自然也是沈毕阳！
再加上警方到目前为止，还没有真正掌握关于陈长流背负命案的直接证据，所以，陈长流即便会被判刑，也一定不会太重。
按照黄友伦的推测，根据目前警方所掌握的证据来看，陈长流应该会被判有期徒刑五到十年之间。
“泓宇，你父亲那里，不会被判的太重。”
一行人往庄园里走去，江川和陈泓宇并肩而行，他没有过多的解释，当初与顾顺昌的较量刚一开始的时候，陈长流就已经预料到了今天的情况，陈泓宇必然也已经有足够的心理准备。
陈泓宇说道：“川哥，你不用解释，这些我都明白。”
他心里很清楚，父亲的事情，江川不是不愿意出手相救，而是不能出手。
如果江川出手了，陈长流一定会被轻判，甚至把所有的罪行都推到沈毕阳这个已经死了的人身上，最终被无罪释放，这也不是不可能的。
但这终究会是一个隐患，此前顾顺昌可以拿这件事情做文章，那如果未来再有张顺昌，李顺昌，同样也可以拿这陈年旧案来做文章。
与其如此，最好的办法就是让陈长流为此付出应有的代价，如此，才能一劳永逸的彻底解决这个问题。
只不过，这其中的度要把握好。
有江川在，陈长流自然不可能会被判的太重。
甚至，即便是被判刑了，陈长流也只是短暂的失去了自由，可他跟外界的交流却不会因此断绝，到时候衡锐集团依然会在他的掌控之下，他的江湖地位，也不会受到任何的影响。
而对于潜在的敌人来说，他们反而失去了一个可以攻击的靶子，一举多得！
“黑熊怎么办？”
陈泓宇忽然问道，说话间，他的目光中带着冷意。
黑熊出卖了他的父亲陈长流，更出卖了江川，警方当初之所以兴师动众的抓捕江川，就是因为黑熊的背叛和攀咬，为警方提供了抓捕江川的理由。
江川问道：“你觉得，应该怎么办？”
陈泓宇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斟酌了片刻，才说道：“这一次黑熊交代了很多的问题，他既然咬了你，那他自己肯定也跑不掉，就凭他在江南做的那些事情，也一定会被判刑。
如果按照江湖规矩，就冲他做了叛徒，就应该让他在监狱里生不如死！”
江川摆了摆手，说道：“没有那个必要，人都要为自己所做的事情承担责任，作伪证同样也要负责任，这就足够了。”
陈泓宇忍不住问道：“川哥，就这样？”
“这就已经够他受的了！”
江川笑了笑，说道：“他肯定是要被重判的，而且你可不要忘了，他曾经是林九手下的第一号打手，他跟着我们才多长时间，跟着林九又有多长时间？
况且，他现在没有任何实力，就只是一个普通人，即便他日后出狱了，半辈子也已经荒废了。”
“这倒也是！”
陈泓宇点了点头，深以为然。
作为林九手下曾经的头号打手，黑熊一定知道林九很多的秘密，虽然林九在江南，可也不会放任这么一个巨大的威胁存在。
以前林九没有对黑熊下手，那是因为黑熊追随了江川，又掌控着云江地下世界最大的一股势力，林九自然不敢轻举妄动。
可现在黑熊做了叛徒，已经是自绝前路，林九又怎么可能会放过他？
况且，即便林九不动他，就凭黑熊以前做的那些事情，必然也会被判的极重，这辈子他还能不能从监狱里走出来，都不好说。
想到这些，陈泓宇不禁有些感慨，江川给了黑熊机会，可黑熊却亲手把这个机会给毁了！
既然做了叛徒，就要承担后果！
“一光，范强他们两个，目前是什么情况？”
比起黑熊，江川更为在意的，反而是范强和鲍飞扬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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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6章 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第416章 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他们两个自从到了工厂之后，就跟其他人一起训练，这段时间我一直都在家，没有去工厂，只是在电话里跟老钟保持沟通。”
听到江川问起，胡一光说道：“据老钟说，他们的表现都还可以，训练多少有些跟不上，除此之外，他们并没有什么异常。至于说更具体的细节，还是要等老钟回来才能知道。”
胡一光知道江川想听的并不是范强和鲍飞扬在训练中的表现，只不过，自从江川离开之后，胡一光就带着朱松等人一直负责庄园的安全，尤其是柳晚珺三女的人身安全，这才是胡一光这一段时间最重视的。
因此，他对于范强和鲍飞扬二人更具体的细节表现，并不太了解。
江川点了点头，说道：“没有异常最好。”
胡一光明白江川的言外之意，范强二人如果没有其他的异常表现，那就最好不过，他们不希望看到这两个一起工作了这么长时间的兄弟真的出问题。
“现在是不是去查一查他们的家里？”
胡一光问道：“如果贸然的去问他们，他们恐怕不会轻易的承认。”
实际上，在江川离开之前，他就提出了这个问题。
如果说鲍飞扬和范强其中一人有问题，甚至他们两人都有问题，那很可能跟他们的家人有关。
因为他们两人一直都跟着胡一光，不管是在庄园里，还是跟在柳晚珺身边负责她的安全，在这个过程中，外面的人想要接触他们都不容易。
如果真的有人接触他们，很难瞒得过朱松等人。
胡一光怀疑，假设他们真的有问题，那应该有可能是有人接触了他们的家人，或者是通过他们亲近的人，收买亦或威胁了他们。
所以胡一光才提出，让江川派人暗中先去查一查范强和鲍飞扬的家人，或许能查出一些蛛丝马迹，如果运气好的话，说不定可以很快弄清楚真实的情况。
但是他的这个提议却被江川否决了，因为当时江川的精力并不在范强二人的身上，同时，他也不想打草惊蛇。
如果真的是有人私下里接触了范强他们的家人，不管是收买也好，亦或威胁也罢，其目的也不外乎是让他们能够为对方所用。
在这种情况下，对方很可能会有人在暗中控制或者监视他们的家人，如果江川贸然的派人去查，不仅会惊动对方，甚至有可能会害了范强他们的家人。
况且，当时江川已经可以笃定，顾顺昌绝对已经盯上了陈长流和黑熊，这个时候，他也已经抽不出足够可信的人手。
也正因如此，江川才直接把范强和鲍飞扬调离庄园，让他们去工厂跟那些武者同吃同住，一起训练。
江川自己则是可以集中精力，追查顾顺昌的罪证，拿到关键性的证据。
只要把顾顺昌掀翻了，那范强他们的问题，也就可以顺理成章的解决了。
至于说被调到工厂里的范强二人，如果他们的家人真的是受到了威胁，他们必然会坐不住，眼看在完不成任务的情况下，他们要么会选择坦白，要么就会逃走，去营救他们的家人。
现在既然他们这么长时间都没有什么异常的反应，江川推测，应该不是他们的家人受到了威胁，而是被人收买了。
这也是江川问范强二人在工厂里是什么表现的原因所在，他们的表现，可以直接反应出他们的家人是否安全。
然而，江川宁愿他们是因为家人受到了威胁，才不得已跟对方合作，也不愿意看到他们是因为被收买而出问题。
可现在看来，他最不想看到的一幕，恐怕会成为事实。
“现在再去调查，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
江川摆了摆手，说道：“等明天我见到他们之后，亲自跟他们谈一谈吧。”
胡一光闻言，点了点头，说道：“如果他们真的有问题，我来亲手处置他们！”
江川说道：“等到明天，听一听他们的说法。”
看到他的这个态度，胡一光不由心中一突，江川没有同意把人交给他来处置，如果范强二人真的有问题，江川恐怕不会这么轻飘飘的揭过。
如果可以的话，胡一光实在是不希望看到范强和鲍飞扬出问题，更不希望看到江川亲自出手处置他们。
来到庄园这么长时间，胡一光对江川已经有了很深的了解，所以心里很清楚，江川虽然并没有因为他的身份而高高在上，更没有俯视任何人，并且对于下面的人相当的不错。
可这绝对不代表江川没有脾气，正好相反，江川一旦出手，就必然凌厉至极，势必要见血！
无论是那一百多个道上的打上前来袭击，最终却是留下了满地的鲜血，还是后来那个叫澹台星的女人前来挑衅，却被江川毫不留情的一刀插进了咽喉里，都足以说明江川的狠辣与冷酷。
这还都是胡一光亲眼见到的，再加上他所听到的传闻，以及他从江川身上感受过的那种寒意刺骨的杀气，就可想而知，江川一旦出手，将会是什么后果。
胡一光笃定，一旦江川要出手，那无疑就是把范强和鲍飞扬当做了敌人。
以江川的冷酷风格，在面对敌人的时候，绝不可能会手下留情！
如果江川亲自出手处置范强二人，他们将会有什么样的下场，几乎不堪设想。
胡一光的神情反应，被江川尽收眼底，但是他却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对胡一光解释。
必须要等到江川亲自跟范强二人谈过之后，他才会决定该怎么处置他们。
主要是范强！
鲍飞扬有没有问题，现在还不好说，至少当时江川并没有感知到鲍飞扬有问题，但是范强有问题，这一定是确凿无误的。
江川之所以要把他们两人同时调走，只是为了以防万一，在与顾顺昌较量的关键时刻，所有的隐患都必须要掐灭在萌芽之中，哪怕是有一丝疑点，都不能疏忽大意。
因为江川才刚回来，胡一光和陈泓宇并没有多逗留，进入庄园之后不久，他们就暂且先离开了。
胡一光带着朱松等人回到了他们的住处，陈泓宇则是去了衡锐集团。
尽管集团里的高管都是老员工，其中很大一部分还是追随陈长流多年的老兄弟，但现在陈长流被捕，这些人的心中难免会有些慌乱，陈泓宇尽管很年轻，可是有他在，那些人不说有了主心骨，至少会心定一些。
小院里，只剩下了江川和柳晚珺三女。
江川说道：“贝贝，小如，我现在教你们两个修炼。”
二人都有些意外，钟贝说道：“川哥，你才刚回来，先休息几天吧。”
柳如怡也说道：“你可别逞强。”
江川笑问道：“怎么，你们不想学？”
“你这么有诚意，我们就勉为其难的接受了。”柳如怡说道。
江川看了她一眼，说道：“那还是算了，不能让你为难啊。”
柳如怡头一昂，哼道：“那可不行，既然你话都说了，再想反悔已经来不及了。”
看到她那傲娇的样子，江川不禁一哂：“行了，你们两个跟我上楼。”
“我去帮阿姨做饭。”
柳晚珺笑着说道，“你们两个要认真的学。”
江川带着柳如怡和钟贝到了二楼的客厅，“你们两个按照我的姿势，盘腿坐下。”
两人急忙照做。
看到她们身子绷紧，江川不禁笑道：“不用这么紧张，放松身体，现在还不到修炼的时候，你们需要先明白，什么是修炼……”
事实上，这一次与顾顺昌的交锋，对于江川来说并不算是一场多大的危机，然而在这其中所暴露出的问题，却给了江川足够的警醒。
其中最为重要的，就是柳晚珺三女的安全。
事实上对于江川而言，在他与顾顺昌的交锋中，他所能运用的手段远不止现在这些，但是，他之所以没有采取更加激烈的手段，一方面是因为他现在实力还达不到可以无视规则的地步，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他还有牵挂。
柳晚珺三女，在江川的心里已经是他的家人，他必须要保证她们的安全。
除此之外，顾顺昌的老辣，同样也让江川警醒。
臧梅竟然是顾顺昌故意暴露在外的破绽，是他设置的一道防火墙，这是江川此前所没有想到的。
尽管江川笃定，如果他隐入暗中，亲自去调查，早晚都能查出顾顺昌的罪证，包括戴月芹的存在，他也一样可以查到，但那肯定需要足够的时间。
在这期间，顾顺昌肯定也不会闲着，柳晚珺三女，包括江川身边的其他人的安全，恐怕都会遭到威胁，甚至就连江家，可能都会受到影响。
这一次能够这么快查到戴月芹，其中不免有运气的成分，但这一次面对的是顾顺昌，如果下一次的敌人更加的强大，到时候就未必会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或许未来有朝一日，他会横尸街头也不是不可能的！
所以，江川才刚回到家，就决定教柳如怡和钟贝修炼，如此，未来即便有一天他真的出了事，柳晚珺三女还可以自立。
只是，等到江川真正开始教柳如怡她们修炼的时候，他却是忍不住惊讶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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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7章 意外收获
第417章 意外收获
二楼的客厅里。
柳如怡和钟贝盘腿坐在地板上，她们闭着眼眸，按照江川教的方法进行吐纳，节奏平缓而规律。
从她们的身上，江川再一次发现，资质和天赋在修炼上的确是有着十分重要的地位。
事实上，尽管江川早就知道钟贝和柳如怡的天赋都很不错，可现在她们两人的表现依然出乎了江川的预料。
在江川把修炼的道理跟她们讲解清楚之后，两人开始按照江川的教导尝试着进行呼吸吐纳，仅仅只用了不到一个小时，江川就发现她们的周围竟然有灵气开始流动。
她们第一次修炼，竟然就可以吸收灵气！
这是实在是让江川惊讶不已。
要知道，柳晚珺可是足足用了三四天的时间，才勉强可以吸收灵气，并且用了一个多月，才终于有了气感。
与之相比，柳如怡和钟贝这简直可以说是神速！
甚至，就连江川，当初也是用了一整天的时间，才开始吸收灵气，尽管当时他是因为身上有伤，迟迟无法集中精力，但与柳如怡二人相比，怎么都差了一些。
这并不是因为江川和柳晚珺在悟性上比柳如怡二人差，完全就是资质与天赋的差别。
比起他和柳晚珺，柳如怡二人的资质与天赋实在是好的太多太多！
她们二人的表现也让江川意识到，在修炼上，同样也是有天才存在的。
当然，如果放眼整个玄门，柳如怡和钟贝究竟是不是能称得上天才，江川还无法肯定，但至少就江川所见过的人之中，她们两个的修炼天赋，无疑是最好的。
如果照着这个速度下去，恐怕用不了多长时间，她们两个的进境就可以赶得上柳晚珺，恐怕就连钟鸣和胡一光，迟早也会被她们两个赶上。
这让江川惊异不已，这两个丫头，未来还真有可能成为高手！
江川忽然又想到了苏缪，当初苏缪接触过那枚古玉之后，哪怕过了许久，她身上依然有灵气缭绕，现在看来，恐怕苏缪的天赋也很是不一般。
虽然不知道苏缪的修炼天赋比起柳如怡和钟贝究竟孰高孰低，但至少可以肯定的是，一旦苏缪也开始修炼，其进境绝对极快。
天赋和资质，直接决定了一个人的修炼进度，这一点江川自然明白，但是，这种影响究竟有多大，资质的高低之间有什么样的差距，在此之前他却没有一个明确直观的对比感受。
因为到目前为止，他所接触的修炼者，也不过就寥寥几个人，可不管是南粤金玉门的金分平，亦或者是笼山岛上的许海阳等人，与江川都是敌对关系，双方自然不可能像朋友一般，坐下来谈论交流这些。
一直以来，江川唯有靠自己摸索。
但很快江川就又有些疑惑，此前他从佟允哲那里明确的得知，他们也是修炼过吐纳法的，但是苏缪却并没有任何的修为，这就很奇怪了。
是因为他们修炼的目的只是为了养生？
亦或者，有其他的原因？
江川知道，在修炼上，他还有很大的欠缺，还需要继续摸索。
但不管如何，等到柳如怡和钟贝诞生了气感，家里就将有四个修炼者，如果再算是胡一光和钟鸣，以及那些武者，那江川无疑就有了更多的参考目标和研究对象，这将更方便他积累经验。
与那些玄门势力比起来，江川最欠缺的，就是修炼方面的经验，接下来，与玄门势力的接触，就要提上日程了。
……
第二天上午。
江川与胡一光来到了工厂。
胡一光带着鲍飞扬，来到了工厂宿舍楼后面的空地上，江川正等在那里。
“江总。”
鲍飞扬的脸上还挂着汗水，略微有些喘息，就连走过来的时候都是一瘸一拐的，似乎身上有伤。
江川问道：“怎么样，在这里训练感觉还行吗？”
“有点吃力。”
鲍飞扬说的很坦然，“这里都是真正的武者，实力很强，我跟他们都有很大的差距，不过江总可以放心，不管多难，我都能坚持下来，绝对不会辜负江川给我的这个机会！”
刚来到这里的时候，鲍飞扬还有些不以为然。
当初铭信集团招保安的时候，曾经委托一家安保公司对他们这些人进行统一的培训，那个安保公司的其中一个教官就是来自武警部队退役的高手，对他们的训练也十分的严厉。
当然，训练严厉也只是针对一般人来说，对于他们这种有功夫底子的人而言，那种训练实在是没有任何的难度，反倒是安保中的一些工作重点，以及彼此之间的配合，更让鲍飞扬感兴趣。
这一次胡一光把他和范强带到这里，鲍飞扬还以为又是进行类似的那种训练，然而等到他见识过那些武者的训练之后，立刻就被震住了。
鲍飞扬这才发现，无论是训练强度，还是训练内容，都跟他之前在安保公司受到过的培训完全不一般，二者根本不能相提并论。
如果说当初那位武警教官的训练，鲍飞扬可以轻松的承受下来，那么，在这工厂里钟鸣对他们的训练，那简直就是地狱式的。
钟鸣对他们既不打，也不骂，只是对他们进行服从和配合的训练，从早上到中午吃饭之前，没有半点休息时间。
如果有人不服从，或者偷懒，违反了任何的规定，那就需要上擂台。
鲍飞扬曾亲眼看到有一个刺头，在擂台上生生的被钟鸣三拳打断了肋骨，一脚从擂台上踢了下来，可此人仅仅在宿舍里修养了不到一个星期，就被揪起来继续训练。
对于一家安保公司而言，这简直就是非人般的虐待了，可让钟鸣惊愕的是，即便如此，却没有任何一个人要退出。
而当鲍飞扬真正参与进去，跟那些武者一起训练，他才陡然感觉到那些武者的厉害。
鲍飞扬参加训练的第一天，他甚至就连一个小时都没有坚持下来，尤其是在训练分组配合对抗的时候，才只不过一个照面，他就被另外一组的武者一脚踢在了胫骨上，疼的他一直到第二天都下不了床。
可同宿舍的那个武者却说，人家看他是新来的，最多只用了三分力而已。
这一下，鲍飞扬清晰的意识到了自己与那些武者之间巨大的差距，他那原本有些不以为然的态度，瞬间就改变了。
然而，当他坚持了这二十多天的时间，鲍飞扬不仅仅从跟那些武者的交流中学到了很多，实力飞速的提升，更为重要的是，他感觉到，江川组建这么一支队伍，绝对不仅仅只是为了培训保镖或者安保人员。
这一点，不管是从那些武者的坚持和议论中，还是从无比强悍的教官钟鸣身上，鲍飞扬都能感觉到这一点。
即便江川真的只是要培养一批保镖，又得是什么样的人物，才需要这种高手来保护？
鲍飞扬意识到，这对他来说绝对是一个极其难得的机会，他不是那种十几二十岁的小年轻，鲍飞扬也在社会上摸爬滚打过，自然知道机会对于一个人来说意味着什么。
所以，他格外的珍惜这个机会！
“看的出来，你的身手应该比以前提高了不少。”江川上下打量了他几下，“看来你是真的认真训练了，很不错。”
鲍飞扬嘿嘿笑道：“主要是挨打挨的多了。”
连续二十多天，被那些实力比他高的多的武者暴揍，光是抗揍能力都比以前强多了，人在挨打的时候，成长才是最快的，这一点，鲍飞扬现在是深有体会。
江川笑着点了点头，说道：“挨打也是一种本事，等到什么时候你能不挨打了，你也就成了高手。”
鲍飞扬立刻说道：“江总，我记住了。”
“唔！”
江川点了点头，忽然话锋一转，“范强最近表现怎么样？”
鲍飞扬怔了一下，而后摇头说道：“我跟他不在一个组，我每天训练之后就回了宿舍，没有跟他交流过。”
以他现在的身手，每天的训练能坚持下来就已经很是不错了，等到训练结束的时候早已经是精疲力尽。
一天的训练结束回到宿舍之后，他还要拖着疲惫的身躯去请教同宿舍武者，哪里还有时间去跟范强交流。
“再加把劲，争取赶上他们。”
江川在鲍飞扬的胸膛上擂了一拳，鲍飞扬身体猛然绷直，大声道：“是！江总！”
“去吧。”
江川摆了摆手，“去把范强叫过来。”
鲍飞扬大声应是，而后转身一瘸一拐的离开。
“他没问题？”
一直没有说话的胡一光看着鲍飞扬的离开的身影，不由问道。
江川点了点头，说道：“他很不错！”
鲍飞扬的表现，有些出乎江川预料的优秀。
从他的身上，江川能感觉到那种昂扬的奋发上进，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斗志，这是江川此前在鲍飞扬身上所没有见到的。
很显然，这段时间的训练，几乎可以说让鲍飞扬脱胎换骨了！
这样的人，值得培养！
这倒是一个意外的收获。
胡一光不禁松了一口气，笑道：“这小子是很不错，以前我就很看好他。”
江川笑笑，之前他就没有感知到鲍飞扬有问题，但是范强……
几分钟之后，二人的视线里就出现了范强跑步过来的身影，他以标准的军人跑步前进的姿态过来，器宇轩昂的站在江川二人面前。
“江总！胡教官！”
只是刚一照面，胡一光的眉头就微不可察的皱了一下，他心中不禁一沉。
范强，真的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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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8章 你真做的出来！
第418章 你真做的出来！
自从江川把范强和鲍飞扬调走之后，胡一光就一直留在五方村，负责保护家里的安全，尤其是柳晚珺三女的安全。
但是，这却不代表他不了解工厂里的情况。
工厂里的这些武者，他们的训练计划和内容，包括此前鲍飞扬所说的，将这些武者随机的分组让他们彼此对抗，这些训练内容，都是胡一光和钟鸣共同制定的。
同时，胡一光更加的清楚，范强二人和那些武者之间的差距究竟有多大。
范强二人所练的搏击和散打之类的功夫，在那些武者面前根本都不能称之为功夫，那只能说是一种格斗的技巧。
那些武者所练的，才是真正的功夫，这里绝大部分武者练的都是内家功，而且都有一定的修为，同时他们更有着丰富的格斗经验。
范强二人在这些武者面前，绝对走不过几个照面。
这一点，从鲍飞扬刚才过来的时候那一瘸一拐的走路姿势，就能看的出来。
然而，范强却不同。
此刻站在他们面前的范强，器宇轩昂，整个人精神焕发，这完全不像是经历过激烈对抗，被那些武者反复蹂躏之后的表现。
范强在训练中偷奸耍滑了！
甚至，他可能根本都没有用心的训练。
更为重要的，是范强在那器宇轩昂的外表下，却少了一种东西。
鲍飞扬此前所表现出的那种奋发的斗志，这在范强身上完全看不到。
不仅如此，胡一光能够感觉到，范强此刻的心虚。
越是表现的器宇不凡，反而就越是凸显了他内心的虚弱，如果说在这之前范强还能隐瞒过去，那么在胡一光修炼了这么长时间以后，范强的这种表现，就已经瞒不过他的眼睛了！
胡一光最不想看到的事情，却真的发生了。
范强，真的有问题！
尽管这只是胡一光的一种感觉，可他却知道，这是真的，因为修炼之后他的感觉比以前敏锐了太多，并且一直都在提升。
“范强，训练了这么长时间，感觉怎么样？”胡一光问道。
“还行，就是太累了。”
范强嘿嘿笑道：“队长，你是知道我的，我这个人有些懒，对这些也不是太感兴趣，你看能不能把我调走？”
胡一光看着他，问道：“这里的武者个个都是高手，能跟他们一起训练，这对你来说是一个很不错的机会，你不好好把握住，反而要调走？”
范强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队长，我这个人没什么上进心，能干安保就已经心满意足了，没有想过要成为高手。
再说了，我这光拿钱不干活，整天就在这里训练，我心里也过意不去，我还是想尽快回到工作岗位上去。”
“拿钱干活，天经地义。”
胡一光点了点头，说道：“既然你不想继续留下在这里训练，我也不勉强你，只是……”
说到这里，他不禁摇了摇头，“强子，我们在一起共事的时间也不短了，虽然我名义上是队长，但其实我把你们几个都当成我的小老弟看待。
我是真心希望你们都能学到真本事，能走正路，以后即便是离开了，你们也能有安身立命的资本，这段时间的训练，怎么就不把握住呢！”
范强怔了怔，而后摇头笑道：“队长，我自己有几斤几两，我自己心里清楚，我就不是那块料。”
他瞟了旁边的江川一眼，又说道：“其实，我也不想一直都干安保。”
“你不想干安保，你想做什么？”胡一光沉声问道。
“我……”
“行了，关于你的职业问题，以后如果有机会你们私下里再聊。”
江川摆了摆手，打断了他们，“范强，今天叫你过来，是有几句话要说。”
范强有些好奇的看向了江川，问道：“江总，你有什么吩咐？”
胡一光微微摇了摇头，看向范强的目光中充满了失望之色。
“吩咐谈不上，只是有几句话要问你。”
江川说道：“范强，刚才你们胡队长也说了，他把你们当做弟弟看待，你们柳总待你们应该也还算可以吧？”
范强当即说道：“江总，你和柳总待我们都很好，不光工资给的高，平时的待遇也都很不错，能跟着你们工作，这是我的荣幸。”
“既然这样……”
江川盯着他，突然问道：“那你为什么要吃里爬外？”
闻听此言，范强的脸色骤然一变，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江总，你这……我听不明白你的话。”
“蠢货！”
胡一光在旁边沉着脸怒骂一声。
范强的脸色再变，他也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这句反问，其实就已经出卖了他。
“你搭上了谁的线？对方给了你什么好处？”
江川盯着范强，说道：“这些问题，我要知道详细的答案。”
范强张了张嘴，脸色难看的说道：“江总，我真的不明白你是什么意思，你说我吃里扒外，这个指责我当不起。”
“嘭！”
他的话音刚落，胡一光就骤然一脚踹了过去，范强直接被踹在地上。
“混蛋！”
胡一光沉着脸，怒道：“敢做就要敢当！死鸭子嘴硬算什么男人！”
他这一脚踹的很重，范强涨红了脸，捂着肚子爬起来，愤怒的说道：“胡队长，我出来是工作的，不是卖身给你们了，你凭什么踢我！”
胡一光沉着脸说道：“踢你，还是轻的！”
“你的确是没有卖身给我们，但是，就算只是工作，也要有最基本的职业道德，对吗？”
江川拍了拍胡一光的肩膀，没有让他再动手，“范强，你违反了你的职业道德。”
范强硬着脖子说道：“江总，你的这个指责我当不起，我自认为工作还算认真，柳总几次遇到危险，我范强也是出过力的，如果你觉得我工作干的不好，我可以辞职走人。”
江川笑了笑，“你可以不承认，但是，你想走，恐怕不会这么轻松，你应该也知道，杀人，对我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范强不由脸色一变，他从江川的话里听出了浓浓的威胁。
然而，他却不敢不相信，因为他知道，江川真的杀过人，而且还不止一个。
“说！”
江川陡然暴喝一声。
范强心中一惊，下意识的后退两步，警惕而又慌乱。
“范强，今天我们既然跟你摊开说了，你觉得我们手里会没有证据吗？”胡一光沉声说道，“如果你老实交代，看在过去的情分上，我可以跟江总求个情，但是如果你死不承认，那可就不是这么说的了！”
范强抿了抿嘴，脸色变幻不定，显然内心在挣扎。
“就到这里吧。”
江川转身就走。
“我说！”
范强猛然一慌，“有人给了我一笔钱，让我殴打城建的工作人员。”
“你真做的出来！”
胡一光咬牙怒道：“别人给你钱，你就背叛了我们？！”
范强不服道：“我出来工作就是为了挣钱，我既没有出卖你们，也没有伤害其他任何人，有钱为什么不挣？”
“你要是打了城建的工作人员，江总和柳总都会被你连累，你这还叫没有伤害任何人？！”胡一光怒道。
范强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谁给你的钱，把事情详细的说一遍。”江川沉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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